彼时试清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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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我和时溪分手？”

　　“时溪在《百里角音》的首映礼晚宴上，公开承认他和你的关系，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时间暂停一秒。

　　“你说什么！！！”

　　联想到蓝蔚对我的态度，之前时溪对我说的许多话，捕风捉影一番，倒也是能够猜想的到的。

　　这就是时溪说要给我的惊喜？

　　在公众面前公开关系，好比对着公众做出了一个许诺，等着经受所有观众和媒体人的检验，这是时溪想要和我在一起的决心的表现。前例可鉴，许多当着大众宣布关系，或者是表白的艺人，大都接受到了来自各方的祝福。

　　然而，我和他，与别人不同，因为我们是……Gay。

　　柯岳看着我瞪大的眼睛，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天，他当着众多媒体，主动承认了你和他的恋人关系，导致现场一片混乱。当他想找你的时候，却发现你不在会场，这才叫Nero出去找你，发现你被于修可……”

　　他承认关系，是在《百里角音》的首映礼晚宴上，那么距今已经过去三个多星期了，难怪探望我的艺人露出那种匪夷所思的表情，加上欲言又止的谈吐，在这段时间里，在时溪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呢，媒体怎么看，舆论怎么看，时溪有没有受到影响？”我抓住床单，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

　　“时溪将你保护得很好，看样子你对外边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快说！”我使劲用拳头砸了一下床板。

　　“其实舆论和新闻媒体那方面倒还好，毕竟现在社会对同性恋群体还是很宽容的，祝福的确是收到不少。但是……”柯岳闭了下眼，“时溪的事业的确受到很大的冲击，真正的麻烦，在粉丝那里。”

　　“粉丝怎么了，他们不能接受！？”

　　“何止是不能接受，时溪成为了舆论的焦点，有人说他是炒作，也有人表示不能接受他是同性恋，总之，他的人气，进入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就在上个月月底，他在来医院的路上，被ANTI泼了一身的鸡血，并且被媒体拍下。报导的新闻题目上明明确确的四个大字‘昔日天王’，他们认为，时溪已经在走下坡路，快要过气了。”

　　被泼了……一身的……鸡血？

　　这是他上次迟到的原因？

　　“他，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他什么都没说！难怪他最近都那么空闲，是不是你打算雪藏他，不让他接通告？”我的情绪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时溪在我心中，仿佛是最完美的存在，我根本无法想象他狼狈的样子，只要一想到他被……心中便传来阵阵绞痛。

　　柯岳起身，按住我的双肩：“小攸，冷静！我没有打算雪藏他！”

　　“那为什么这段时间里，他会这么空闲！”我完全听不进柯岳的话。

　　柯岳坐回椅子上，摇了摇头：“我的确暂停了他最近的工作，包括演唱会的计划，但是，我不会雪藏他。时溪是莱特这几年费心捧出来的天王，我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不过，小攸，他能不能东山再起，一切都要看你的决定。”

　　“我的……什么决定？”

　　“跟他分手，让他承认，之前在媒体上的言论只是一个玩笑，相信公司的手段，我们可以让公众相信，那不过是一个玩笑。”

　　一个玩笑？

　　我愣了愣，看着柯岳半天说不出话，隔了好久，才皱着眉头，轻声反问一句：“用这个方法？”

　　“只有这个方法。”柯岳说。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就说，“我不会和他分手。”

　　柯岳诧异：“你连时溪的事业都不顾了？”

　　“那个问题，我被问过两遍，给出的答案都只有那一个，除非时溪主动提出来，不然，我不会和他分手。”我直直看着前方，没有看柯岳。

　　“你不能只为自己着想。”

　　“柯岳，时溪快来了，你还是走吧，我不想被他看见我和你单独在一起。”我别开目光，冷冷说。

　　柯岳站起身来，明显动怒了：“苏攸，你会把时溪毁了！”

　　“柯总放心，我不会毁了他，但是，我也不会和他分手，我不相信方法只有这一个，对不起，您请回吧。”

　　“你……”

　　我躺下来，背对着他，拿被子蒙住头，态度坚决。

　　“你自己好好拿捏！”

　　说完，柯岳愤而离开。

　　对不起，时溪，我并非是只为自己着想，我只是，想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我不会和你分手。

　　我只是想，或许让自己消失一段时间，会更好一些。

　　Chapter　46　自私

　　一个星期后。

　　术后十天拆线，到今天为止脸上的纱布已经完全拿了下来，照过了镜子，整张脸乍一看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可是，怎么看怎么让我觉得有哪里还是那么别扭。虽然康复得已经差不多了，可是很多东西还是不敢吃，鼻骨复位的过程叫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快到傍晚了，夜色渐染下来，开了暖气的病房里感受不到外边冬末的寒意，到现在为止，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雪，整个冬天都没有。

　　准时准点，时溪穿着卡其色的风衣走了进来，手上一如既往地拎着给我带的晚饭。

　　可能是因为每次看见时溪，都会想到柯岳对我说的那些话，这段时间面对他我总有些不大自然。他大概也发觉了，曾经问过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我摇摇头，只说是担心他这样每天照顾我，会嫌麻烦。

　　他笑着用嘴堵住了我下面想要说的话，深吻之后，他说：“谁说的，只有这个时候你什么都听我的。”

　　吃完了晚饭，不想总待在病房里，于是跟时溪说想出去散散步，之后只有任由他把我裹成一个大粽子，才出了门。

　　医院的外边有一个小公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衬得夜色干净极了，大概是天气太冷了，公园里没有什么人，幽暗的路灯下，只站着我们两个。冷风吹得我鼻头微凉，忍不住就想双手在脸上合拢，呼了一口热气。时溪走到我的对面，双手合十，将我的双手捂在他的手心里。

　　“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说。

　　我点了下头：“嗯。”

　　“康复得很好，几乎跟以前一点差别都没有。”

　　“是啊。”

　　“回去之后，阿飞说了，你的新专辑正在筹备中，知名音乐人康小沫也有加盟。”

　　“……”

　　见我半天不说话，时溪微微屈下身子，看我的脸，我却稍稍别开一点，似乎是不想被他这样看着。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时溪……”先是喊出他的名字，好像只有拿这两个字做开头，接下来的话才能继续说出来，“我有两件事想要跟你说。”

　　“什么事？”

　　“先说好了，这两件事，我只是跟你说，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听了这样的话，他皱了皱眉：“你先说出来。”

　　“第一件事，我……我暂时不想回娱乐圈。”

　　时溪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但是却没有惊讶：“为什么？”

　　只能绞着一双手，“和很多人说的一样，可能我这种性格，真的不适合娱乐圈，时溪，”我抬头与他对视，“我想给自己放个假。”

　　“放假，只是为了休息么？”

　　“或许去旅旅游什么的，总之，暂时想告别一下那个环境。以前去很多地方拍戏，都没有来得及好好游览一下，我觉得挺可惜的。”

　　时溪浅浅的笑起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想要旅游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这就是我想要说的第二件事。”我急急地打断他。

　　一阵风吹过，似乎吹得街灯都明晃了几下，时溪没有说话，等着我说出那第二件事来。

　　没有勇气看着时溪说出那句话来，我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无奈距离自己脚尖的不远处，就是时溪的脚尖，我和他站得那么近，连他的呼吸都吹拂在我的额头。

　　“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不要来找我。”

　　“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他说。

　　我逼着自己扬起嘴角：“两个人待在一起久了，时间冲刷掉了浪漫与激情，一切回归平凡而冗长的生活，总会觉得腻烦的，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保持那份新鲜感，不好么？”

　　时溪抱起双臂：“小攸，这真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我别过脸：“我并非完全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你大概低估了我对你的了解。”

　　我咬了咬下嘴唇，一言不发。

　　时溪下颌微沉，虚了虚眼睛：“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对。”

　　我说。

　　“柯岳让你跟我分手，对不对？”连珠炮似的，第二个提问。

　　“对。”

　　“你答应了？”

　　心里面忽然就一阵火气冒出来，但是还是忍了下去，淡淡两个字：“没有。”而那句“当初性命掐在于修可的手里的时候，面对同样的要求，我都没有答应，现在你觉得，我会答应？”这句话被压在心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听到答案，时溪的眼神稍微变得柔和了一些：“那为什么要躲开我？”

　　“因为我自私。”

　　时溪静静地，等我说下去。

　　“狼狈，落魄的时溪，我不喜欢，等你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就会回来，时溪，对不起，我就是自私，我知道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你真的很无耻很混账，可是没有办法，我喜欢的只有强大的你，这样没有安全感的爱情，我暂时不想要。”讲到这里，我的思维已经有点混乱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方面担心讲出来的话会太狠，可是另一方面，不这么说的话……我不能让自己的存在成了时溪的绊脚石，毁掉他之前得到的一切。

　　久久的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仿佛面前的人已经离开，我所说的不过是一个人的独白，不过是一唱独角戏罢了。

　　“呵……”

　　又过了很久，才从时溪的嘴里，听到了一声哼笑。

　　心中一阵寒意，瞬间从头凉到脚。

　　慌张之间，担心时溪生气了，担心他会有别的不该有的想法，想捉住他的手跟他解释，可是，手才伸出去，整个人就被他抱住了，双臂被箍起来，紧紧的。

　　他的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是刚才才说过，你实在低估了我对你的了解……”

　　听到这话，我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继而，鼻尖有些发酸。

　　“我的小攸，坏人很难演对吧，这么想起来，你还从来都没有演过反派呢，用这样的演技，怕是不行哦。”

　　“是么，那我真够差劲的。”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喃喃道，伸手怀抱住他的腰。

　　“你说的我都懂，安心放假去吧，我会料理好自己，等你回来。”

　　同样把下巴枕在了时溪的肩膀上，我闭上眼：“那就好……”

　　Chapter　47　补习

　　出院的那天没有叫时溪过来，因为担心会被娱记拍到我的出院画面，柯岳特地叫了公司的人来护送我回家，我也顺便跟他说了请假的事情，没想到柯岳应准得挺快。

　　回到了租的房子那里，好好打扫了一下，过了几天去办了一个新的手机号，原来的sim卡被我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放进一个小盒子，然后又把小盒子锁进了柜子里。

　　连续三天没有跟时溪联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果然是这样的，再艰难，再难熬的时间，也不过就是那之前的一段时间而已，经历过了开头，也就习惯了过程，预料到了结尾。

　　打开电脑开始搜各种想去的地方，出国觉得太贵，何况我语言关也过不了，一个人跟旅行团的话又觉得拘束。国内游，挺想去湘西这样的地方的，或者是西藏，近距离接触天空一下，细细总结下来，发现自己比较喜欢特别纯净的地方，不过大概也只有那种地方，能够真正的实现散心的目的吧。

　　摘了眼镜，揉了揉有点发涨的眼睛，身子重重往椅背上一靠，打算小眯一会儿。

　　鬼使神差的，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好像一直都在等着什么东西。烦躁到了极点，索性也不想忍耐，取了钥匙开柜子，把sim卡插回手机里，急切地开机，等着看会不会有什么短信。

　　唉，当时说“不要找我”说得决绝，现在等着盼着有联系的人也是我，人啊，真是个矛盾体。

　　等了半天，没有时溪的短信，倒是收到了几名艺人对于出院的迟到的祝福。

　　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身子颓然般地倒回椅背上，又不甘寂寞似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Cause　it's　hard　for　me　to　lose

　　In　my　life　I've　found　only　time　will　tell

　　And　I　will　figure　out　that　we　can　baby

　　We　can　do　a　one　night　stand；　yeah　……”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我浑身像触电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也不看来电的是谁，那时候魔怔了一样，一心认定就是时溪，所以连接通电话的第一声“喂”都是带着点激动的颤抖的。

　　“喂！”

　　“额……喂，听到我的来电，不用这么激动吧？”

　　不是时溪……

　　心情一下子跌落下去，不知道砸在了什么地方，反正挺疼的。

　　发了两秒钟的呆，直到听到电话那头又“喂，喂”了两声，才回过神来，赶紧看了一下来电名称，结果竟然发现没有记录。

　　“喂，请问你是……”

　　“靠！听不出来么？”

　　这个语气，怎么觉得挺熟悉的，有点印象……可是，还是想不起来是谁啊。

　　“额……那个……不好意思，我……”没办法，只好结结巴巴地跟人家道歉。

　　那头轻飘飘地叹了口气，说：“唉，真没办法，那个谁，我黎昕，你还记得不，苏老师？”

　　听着那完全没有尊敬意味的“苏老师”三个字，黎昕的痞子模样立刻从脑海里面跳出来，挺诧异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的。

　　“黎昕啊，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那头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焦躁，嗯啊了半天才说：“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哎哟，说起来烦死了，我快要高考了，你知道吧。”

　　“高考？！”

　　“对啊，你那时候给我们班代课，不才高一么，再过三个月，我就高考了。”

　　“这么快！”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从签约开始到现在，居然已经有三年了！

　　“靠！你不是吧，连我上高三了都不知道，亏我每天都还关注一下你的新闻，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怎么回事儿啊？”

　　“啊，那个啊，吃坏肚子了，没什么事儿的，倒是说你，快高考了，有什么想法没有啊，打算上哪个大学啊？”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几秒再说话的时候，声音沉下去了一些：“你最近有空么？”

　　“啊？”

　　“我爸说了，要是我考不到二本的话，就把我送去国外的军校了，老头子烦死了，苏攸，你要是有空，帮我补习一下，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又是惊喜？

　　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强啊，怎么总是惊喜惊喜的。

　　而且“苏老师”也不叫了，直接称呼本名了，这孩子。

　　“补习的事情，嗯……”我沉吟半响，表示需要考虑。

　　“就三个月，你放心，报酬不会低的！”

　　无奈般的按了按额头：“我不是担心报酬的事情，补习的话，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明白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苏攸，那个你明天有空么，有空的话明天就来我家好了。”

　　“啊啊？”

　　“我是真的不想去上外国佬的军校啊！”

　　“额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耳边传来他爆炸似的声音，逼得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点，微微皱眉。

　　“所以明天周六，你早晨九点到小区门口吧，我来接你，每天补习时间为四个小时，中间休息半个小时，每个星期周六周日都这么安排好了，具体课程你来安排，主攻语数外物化就行，一天五百块，你看行么？”

　　他一口气说完，听上去倒像是他是老师而我是学生，而且，听到那个价位，我明显有点惊：“不用那么多的，就算是免费也没有问题。”

　　“不会免费的，总之谢谢你啊，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咔嚓。”

　　耳边只剩一阵忙音，我把手机从耳旁拿下来，看着手机屏幕有点发呆。

　　这孩子，就这么都给我安排好了？

　　我哑然失笑。

　　第二天，和与黎昕的规定一样，我开车到了那个豪华小区的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他抱着个手臂站在门口等我。如果不穿校服的话，这孩子看上去还是挺成熟的，尤其像现在这个时候，穿着一个黑色的双排扣外衣，远看挺像是韩剧里的花美男男主角。

　　摇下车窗，我把手臂架在半开的车窗上，笑着打趣儿他：“小帅哥，这小区让我开车进去么？”

　　被我叫一声“小帅哥”，他的脸竟然红了一下，还低了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过了会儿，他抬起头来说：“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行。”说完，就跑到保安那里说了几句话，那保安看了我的车子一眼，然后记下了我的车牌号，等黎昕上了我的车子之后，才放我们进去。

　　“你家没人么？”站在他家门口，我探头往里面望了一眼。

　　“没人，进来吧。”

　　我一边换鞋子一边问：“你家大人呢？”

　　他不耐烦地背对着我甩甩手：“他们不怎么回来的，别担心这个。”

　　“那，他们知不知道你请我当家教的事情？”

　　“发现你纠结的事情挺多的嘛，告诉不告诉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们还担心我们两个大男人独处会发生什么事？”他去厨房倒橙汁给我，一边笑着说。

　　坐在沙发上，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忽然“咯噔”一声，忽然想到最近被炒地轰轰烈烈的新闻，又想到黎昕说的那句“亏我每天还关注一下你的新闻”，那他……那他应该知道我和时溪的那件事！

　　“喏，喝吧，怎么老发呆。”黎昕把橙汁递到我的眼前。

　　有些茫然地接过橙汁，喝了一口，心里不知道该不该问他关于我的事情。又喝了一口，说：“黎昕，补习什么时候开始？”

　　他看看手表，说：“还不急，早晨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好了，过一会儿再开始，我们先聊聊天。”

　　“聊天？”

　　“对啊。”他一扬眉毛，笑起来。

　　“那个……”终于决定还是问一下，省得他日后知道了，还怪我没有事前提醒他，“黎昕，你知不知道我是……我是……”

　　“Gay，对吧？”黎昕很快接话。

　　手一抖，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拿稳。

　　我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你不会有奇怪的感觉么，为什么还想找我给你补习？”

　　“奇怪的感觉……”他翘着二郎腿，手肘抵着膝盖，撑着下巴，对着我眯眼微微一笑，“不会啊，只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瞒你说，许多外边娱记不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哦，包括你和时溪，还有于修可的那些事。”

　　这个孩子，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我一下子站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他耸了下肩膀，眼睛斜侧：“反正我有内部情报，不过，你放心啦，我又不是那些小女生对娱乐八卦那么感兴趣，我请你来，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补习罢了。”

　　“你真的，不在意？”

　　“有什么好在意的，同性恋又不是看见同性就喜欢，当然了，虽然以我的外貌来说，中枪率会高一些。”他看着我笑了一下。

　　自恋都不带脸红的。

　　可是我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被人一下子全部看穿了。

　　“这可和你刚才喊我‘小帅哥’的样子大大不同啊，突然一副腼腆害羞的样子，想要诱惑我么？”

　　“喂！黎昕！”

　　“好啦好啦，跟我上楼吧，去我的房间，让我检验一下你的技术？”说完，他就过来拉我的手腕。

　　“什……什么技术啊？”

　　“补习的技术啊，你想歪到哪里去了，哈哈哈哈……”

　　Chapter　48　停车场

　　就这样，这个休假，从本来想要好好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到莫名其妙毫无准备地就变成了黎昕的家庭教师。

　　先给他做了套试卷，发现他的基础挺差，就和上回我监考的情况差不多。一会儿咬咬笔杆子，一会儿斜眼看看我，我便正色敲敲桌子：“看试卷，看我作什么？”

　　他只好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盯着试卷看，可就是下不了笔，估计再看下去试卷都得被他的目光烧出一个洞来了，他才把笔一丢，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写完了。”

　　我看看手表，又看看他：“什么写完了，这才考半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