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圆舞曲-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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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杰伊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猎人：“利奥为什要派你们来送死？”
　　盖文和贾汀一时语塞，这并不是他们的任务。杰伊把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说：“或者是，你们的情报工作越来越差劲了？”
　　“你是恶魔，人人得而诛之！”盖文怒火中烧，他看着重伤昏迷的统帅，心急如焚。
　　“唉！”杰伊摇着头，姿态优雅地走向两个猎人。
　　（圣艾夫斯庄园）
　　漫长黑夜的尽头是黎明的曙光，利奥看着旭日东升，感受到希望的温暖。这些天，他很少失眠，虽然每天仍有大事小事不断发生，但一切已经回到他的掌控之中。最让他欣慰的是——凯瑟琳怀孕了。
　　这个喜讯对利奥来说，是期盼已久的事，但对凯瑟琳来说，却是经历她艰难乞求而得来的。安葬科林后，凯瑟琳极其想拥有一个属于她和乔森的孩子，但心事重重的乔森深夜归来总是倒头就睡，任她百般挑逗仍像木头一样无动于衷。求子心切的凯瑟琳只好在丈夫的水里放入催情药，虽然心有歉疚但最终如愿以偿。当凯瑟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一起讨论任务的父亲和丈夫时，利奥的兴奋程度远高于乔森。
　　瞬间，她有种不详的感觉，但很快转念：或许是他最近太累了，加上药物的副作用，所以打不起精神。凯瑟琳深情地拥抱乔森，贴在他耳边说：“亲爱的，你要做父亲了。”
　　利奥站在窗前，面向朝阳露出欣慰的笑容。今天，圣堂的队伍就要抵达庄园了，他们将为E城的正义之师注入坚实的力量，消灭吸血恶魔。
　　今天凌晨利奥收到格纳的讯息：他们猎杀贝芙失败，但四人都不甘心，尤其是卡洛儿，所以打算继续待在市内，寻找机会。利奥认为迎接大统领的事情更重要，于是派卡尔文和乔森去市内与格纳汇合，让他们先把手头的任务放下，一起去机场迎接圣堂的贵宾。
　　（杰伊家）
　　明媚的阳光，清爽的微风，吸血鬼的居住地一片寂静，门扉紧掩，与白日隔绝。这样的天气，维多利亚通常可以放心地离开别墅，去翻阅古书练习精灵法术。随着她精灵血统的开启，她可以很多天不需要血液依然能保持充沛的体力；她也会不时与安斯艾尔一起在欧云湖畔散步，维多利亚非常庆幸，自己能在有生之年再见晴天中的湖光山色。
　　维多利亚原以为吸血鬼们会懒洋洋地用睡眠打发时光，但实际上，他们比她想象的要勤劳。
　　杰伊、贝芙、戴夫、哈瑞特分别走进地下室不同的房间。
　　格纳之所以会在杰伊的逼迫下发出假讯息是为了仙蒂。虽然杰伊不会杀了他的女儿，但格纳并不知情，杰伊让他看到仙蒂，并威胁他如果不照做，就在他面前杀了她。如果乖乖听话，杰伊会为仙蒂再做一瓶“重生露”。
　　为了心爱的女儿，格纳忍着伤痛故作轻松地发出讯息，随后又陷入昏迷。再次醒来时，他的伤口已被包扎好，但疼痛未减，仍需静养。
　　“你还要我做什么？”格纳坐在床上，声音疲惫。
　　“只是…安心休养就可以了。”杰伊淡淡地答道。
　　“你会遵守诺言吗？”
　　“当然，我已经开始做‘重生露’了。”
　　“你要把我关多久？很快，利奥就会起疑心。”
　　“这个不需要你担心。待在这里，一切都会好的。现在，照我说的去做。只要你听话，谁都不会受伤。”杰伊微笑，握着格纳的“光之谕”在他对面坐下。
　　地下室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以致于格纳完全听不到隔壁房间里卡洛儿的叫喊。弗兰克提供的信息很准确，卡洛儿轻松找到贝芙，但她没有遇到提前出发的格纳、盖文和贾汀。奇怪的是，贝芙像是早已做好迎接她的准备。醒来时，卡洛儿已身处一个陌生阴暗的屋内。
　　“我在哪？”卡洛儿四处张望，下意识地去拿武器。
　　“别找了，杰伊把它没收了。”贝芙说。她穿着吊带短裙，靠在门边，一个身影从她身后显现。
　　“戴夫，你这个叛徒！”卡洛儿愤怒地喊，她刚要向前迈步，戴夫就飞快地将她按倒在地。他的力气很大，受伤的卡洛儿丝毫不能反抗。戴夫把她绑在立在屋中央的柱子上，从屋角拽出一个箱子。
　　“知道吗，宝贝儿，成为血族的滋味有多么痛快，哈哈……真的很抱歉，我们伟大的首领要留你一条命，所以我只能和你做游戏了，别害怕，我和贝芙会好好照顾你的，哈哈……”
　　恶魔的笑声混合着卡洛儿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充斥着狭小的房间，没人知道卡洛儿正经受着残酷的折磨，盖文和贾汀专注于和哈瑞特谈判，不曾听到他可怜未婚妻的绝望呼救。
　　“你们中的一个要去完成我交待的任务，如果接受并且完成，你们都能活着出去，如果拒绝或者失败，你们都得死。”哈瑞特面无表情地说道。
　　“格纳在哪？”贾汀很担心统帅的伤势。
　　“他就在你们对面。”哈瑞特打开挂在墙上的显示器，两个猎人看到格纳缠着绷带躺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
　　“我们如何能相信你交待的任务不会伤害其他人？而且如果我们完成，你们又反悔了怎么办？”盖文向来谨慎。
　　“让我先告诉你们任务的内容吧。那就是，你们中的一个人去机场接一个名叫亚度尼斯的白发老头和他的同伴，然后带他们到地图上的这个地址。”哈瑞特递给他们一张手绘的地图。
　　“就这些？”
　　对于圣堂大统领的真名，只有各地区的统领知道，是否让庄园的猎人知道，让哪位猎人知道，全由地区统领决定。亚度尼斯不曾到过E城，圣艾夫斯庄园的猎人自然也没听过他的大名，除了和利奥一起奋战过的格纳。
　　而年轻的猎人盖文，不仅对圣堂大统领的真名十分陌生，更不知道他们将于今天傍晚抵达E城。
　　“我会带着你们的统领和另一个人在那里等候，如果不能按时送到，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亚度尼斯是什么人？为什么…”
　　“不要问。这与你无关。照做就可以。接下来，我需要知道——你们谁来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
　　

第五乐章　一如当年（中）
更新时间2010…2…15　20：36：37　　字数：2647

　盖文不认为自己的白痴搭档能完成这项任务，所以自告奋勇地来到机场等候。
　　乔森和卡尔文刚到市内时收到了格纳的讯息，他说他们三人在追踪贝芙的途中无意中进入欧云湖畔德维特家的地下室里并被困在里面，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发现了德维特家族的秘密，他们非常需要支援。
　　乔森对此半信半疑，但卡尔文深信格纳不会骗他们。
　　“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利奥？”乔森有些不安。
　　“放心吧，德维特家族是‘幽灵’，不会有危险的。”
　　乔森不好违抗统帅的意愿，只好跟他直奔欧云湖畔。
　　“猎人？”
　　“维多利亚，你的感觉越来越敏锐了。”
　　安斯艾尔和维多利亚正在湖边练习精灵的“治愈术”，学习如何使用灵力治愈他人的身体创伤。她感应到有猎人徘徊在德维特家附近。
　　“安斯艾尔，德维特家在白天遭遇过猎人的偷袭吗？”
　　“没有。”
　　“我们最好去看看。”
　　精灵拉起维多利亚的手，并没有使用“召唤术”立即抵达德维特的别墅，而是从林荫小路平稳地向绿木掩映的房子走去。
　　卡尔文和乔森把车停在别墅后的树林里。
　　“我们把‘光之谕’放在车里，然后再靠近。”卡尔文说。
　　“什么？”
　　“德维特家附近通常会有人类行走，我们不带武器，他们不会发现我们是猎人。”
　　“没有武器，怎么救他们？”
　　“乔森，正因为格纳他们带着‘光之谕’，所以才被困住。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带他们出来而不惊动‘幽灵’。”
　　两人放下“光之谕”，小心翼翼地走到别墅后门。
　　“入口在哪？”
　　“嘿，来看这个。”卡尔文指着地上一个被草皮遮掩的盖子。
　　“这好像是下水道，不过藏的可真隐秘。”乔森皱着眉。
　　“不，没那么简单。”卡尔文和乔森合力掀开四方盖子，下面漆黑幽深，但底部有微弱的光线：“我们得试一下。乔森，去把车上的绳子拿来。”
　　两人把绳子两端按上铁钩，卡尔文打头阵，乔森紧随其后，顺着通道下行。
　　“他们在做什么？”安斯艾尔和维多利亚悄悄跟着他们走到被掀开的草皮旁，满腹疑惑。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本杰明他们应该察觉到了。我得下去看看，一起来吗，安斯艾尔？”
　　“当然。”
　　猎人们安全着陆，他们向光源的方向缓慢挪动。
　　“太安静了。格纳他们在哪儿？”乔森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继续走。”卡尔文咽了咽口水，睁大眼睛盯着幽暗的前方。
　　两人终于靠近光源，正当卡尔文准备迈步走近露着昏黄光线的屋里时，一个身影飞快地闪到门口。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对外开放。”
　　伴随着男子深沉的声音，他们周围亮起了两排幽暗的灯。卡尔文和乔森发现，他们正置身于一条精致典雅的走廊，透过男子挺拔修长的身躯，乔森隐约看到屋内光影交错的壁画。
　　“我们只是来寻找迷路的同伴，无意冒犯。”卡尔文努力保持镇定。
　　“很抱歉，这里并没有你们的同伴。”本杰明语气平缓。
　　“我们收到了他的讯息，他们被困在你的地下室里。或许，你们还有别的地下室。”卡尔文不甘心，而乔森似乎对被本杰明堵住门的房间很感兴趣，不停地张望。
　　“你的同伴很有可能被绑架了。我能看一下你收到的讯息吗？”本杰明很快觉察到猎人们可能中了圈套。
　　卡尔文犹豫地看着乔森，似乎再等待他的建议，但乔森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本杰明身后的光影。
　　“他说的对。”维多利亚和安斯艾尔从暗影走到温和的灯光下，她几乎能够确定他们的同伴已被绑架。
　　沉浸在犹豫和疑惑的两个猎人同时转身，卡尔文的五官立刻绷紧，乔森较之前平静许多，却在注视她时，眼中流露出难以掩盖的忧伤。
　　维多利亚读出乔森的忧郁。他的所见所闻，已使他有足够理由推翻利奥的谎言。可是，他必须忘记，必须坦然地面对不再真实的世界。可怜的乔森，一个愿以生命换取记忆的人，平静的外表下有着怎样支离破碎的心啊！
　　维多利亚看着乔森，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脸庞。她发现自己不小心真情流露，立刻低下头，旋即又抬起，恢复沉静淡然的表情。
　　“你最好让我们知道讯息的内容。”维多利亚认真地说。
　　乔森对卡尔文点点头。
　　“‘光之谕’不在我们身上，但我可以复述讯息的内容。”
　　（E城机场）
　　盖文顺利地接到亚度尼斯和他的同伴，当然他依然蒙在鼓里。按照哈瑞特的吩咐，盖文向亚度尼斯做自我介绍后就不能再和他们交谈。
　　“您好，我是圣艾夫斯庄园戈尔菲托部的猎人，我的名字是盖文。金。我的队友在云海公园等候，我们去那里汇合，然后一起回庄园。”盖文说完，双手拿出原形态的“光之谕”以示身份。
　　亚度尼斯点头微笑，五人坐进车里，盖文驾车驶向地图上的坐标。天色渐暗，到达云海公园时，四周已亮起路灯。五人在车上一直保持沉默，并不是他们喜欢沉默，而是长途跋涉的猎人们十分劳累，在优美舒缓的乐声中进入睡眠状态。这是哈瑞特特意安装的催眠乐，他在盖文的食物中掺入了抵抗催眠乐的药物，所以盖文可以始终保持清醒。绕了几个弯，盖文欣慰地看到格纳和贾汀已在约定地点等候，他加足马力，把车开过去。
　　“贾汀，统帅，你们都没事吧？”盖文欢快地走向两人。
　　贾汀一把抱住他的搭档，格纳却皱着眉靠近正从车里走下来的白发男子。
　　“上帝啊”格纳低声惊呼：“统领大人！”
　　“统领…格纳，这是怎么回事？”盖文疑惑地跟过去。
　　格纳没有回头，恭敬地仰望着亚度尼斯说：“这位大人，是圣堂的大统领亚度尼斯，是由天使长选中的第一个猎人。”
　　盖文呆呆地望着亚度尼斯和陆续从车里走下来的三个猎人。
　　“费奇、肯恩、兰顿！你们都来了！”格纳激动地拥抱几位曾经的战友。
　　“格纳，有点不对劲。为什么杰伊让我们在这里汇合？”盖文突然想到这一切都是杰伊的安排，然而为时已晚。他话音刚落，周围的地面围绕着他们出现了一个血色圆环，而后上升至五六米高，从地面到圆环形成红色光晕，很像圣堂外面的防护罩。旁边的树林中窜出六只吸血鬼，端着同一规格的长枪，枪口对准困在圈里的猎人。猎人们拿出“光之谕”，却怎样都无法展开。
　　“这是‘血咒’。”亚度尼斯说。
　　“什么是‘血咒’？”几个猎人异口同声地问。
　　“用99个刚出生的婴儿心脏熬成血浆，灌入圆环，念动咒语，就会形成‘血咒’。困在里面的人无法使用任何武器，也出不去。”
　　“什么…办法…办法都没有吗？”贾汀紧张的有些结巴。
　　“一个小时后，它会自动消失。不过估计他们十分钟就能解决我们。他们枪里的子弹沾上婴儿的血，就可以穿透‘血咒’，射进我们的身体。”
　　亚度尼斯说完，猎人们都变了脸色，他们在劫难逃了。
　　

第六乐章　一如当年（下）
更新时间2010…2…16　10：48：09　　字数：2740

　猎人们绝望地握紧拳头，而黑暗的恶魔——杰伊，大笑着自夜幕中现身，深沉的声音极富磁性：“亚度尼斯，别来无恙。”
　　“我们又见面了。”亚度尼斯从容镇定：“看来你真是很想念我这个老朋友，处心积虑地把我带到这儿。”
　　“我本打算相安无事，可是你的好学生利奥总是不安于平静的生活，明明欠我一笔血债，还要兴风作浪。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请各位原谅，就此送你们去见上帝了。”杰伊抬起手，正准备示意吸血鬼开枪时，亚度尼斯大喊一声：“等一等！”
　　“哈，哈”杰伊冷笑两声：“你怕了？要乞求我吗？”
　　“上帝的猎人从不畏惧牺牲。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杰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可否告诉我们这些将死之人——维多利亚的真实身份？”
　　“呃…很抱歉，我想关于她的事，你知道的够多了。”杰伊摇摇头，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又迅速回落。
　　“事实上，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亚度尼斯从风衣内侧拿出日记本：“这是英格丽的日记，你一定不希望我把它毁掉或落到别人手中。我可以把它给你，条件是——让我们走。”
　　杰伊专注地观察着亚度尼斯的眼神，几秒后，他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
　　“原来圣堂的大统领在生命攸关的时刻也要谈条件。你真的以为，我会对一个背叛者的东西感兴趣？”杰伊收起笑容，目光变得凛冽，他再度抬起手。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永别了，猎人们。”
　　（欧云湖畔）
　　德维特家地下室的两个猎人在听了维多利亚和本杰明的分析后，相信事情出了差错。
　　此时，天色已暗。卡尔文看了眼手表，十分紧张。还有30分钟圣堂贵宾就要抵达机场，而从欧云湖畔到机场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维多利亚本想与安斯艾尔合力将两人传送至新建成不久的机场，只可惜他们都没有去过，无法在脑海中构建目的地。乔森和卡尔文匆忙开车赶往机场，她和精灵迅速回到杰伊家。
　　杰伊已经离开别墅，维多利亚试图召唤他，但被强行阻断。更糟糕的是，当她分别召唤亚度尼斯、格纳、盖文和贾汀时，同样被阻断。接连的召唤消耗了维多利亚很多能量，被阻隔后的冲击让她几近昏厥，安斯艾尔把她抱进怀里。
　　“他要大开杀戒了。”维多利亚靠在精灵肩上无力地说。
　　“维多利亚，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精灵警觉地环视四周。
　　“不。你听到什么了？”
　　精灵松开维多利亚，沿着房后的草坪走了一圈。
　　“我听到了，在地下，一个女人痛苦的喊叫和呼救！这栋房子应该有地下室，就在那里！”安斯艾尔非常肯定他的判断。
　　“我从不知道这里有地下室…或许，是我没有注意。”维多利亚仰头看着屋顶。
　　“哦，天呐。”维多利亚似乎在房顶看到什么，但她没有和安斯艾尔继续交谈，只是跪在地上，迅速摸索每一寸草皮。
　　“在这儿。”她掀起一块草皮，实际上是被草皮覆盖的通道口。
　　“和德维特别墅一样。”精灵对维多利亚的发现感到惊讶。
　　“一起来吗？”
　　“当然。”
　　在杰伊家冰冷黑暗的地下室里，维多利亚和安斯艾尔找到了疯狂的戴夫和可怜的卡洛儿。
　　“带她回去，赶快为她疗伤，身体的，心灵的。安斯艾尔。”维多利亚没想到一个昔日温婉美丽的女子竟被折磨到此般地步。
　　“那你怎么办？”精灵抱着昏厥的卡洛儿问。
　　“我会处理这个混蛋。回去吧。”维多利亚已经将戴夫伤至不能动弹。
　　安斯艾尔带着卡洛儿回到德维特家。苟且残喘的戴夫为了偷生说出杰伊的所在地，维多利亚揪住他的头发，消失在白光中。
　　乔森和卡尔文赶到机场时，上一班飞机的乘客已经四散。他们对照着相片在机场四处寻找，希望他们还在等候。
　　然而，意想不到事发生了。维多利亚向来低调，但这回情况紧急，她只能带着浑身是血脏兮兮的戴夫出现在乔森面前。人群惊叫着乱窜，维多利亚简单解释了一下，猎人们押着庄园的叛徒前往云海公园，维多利亚不顾自己尚未恢复元气，再度运用召唤术来到公园，那是从前她和乔森经常约会的地方。
　　维多利亚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猎人，她在吸血鬼扣动扳机前成功夺下枪。对她的突然到来，杰伊并未做好准备。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却在关键时刻碰壁。虽然他心里怒火正旺，但表情依然冷静淡漠。
　　“哦”杰伊皱了下眉：“亲爱的，你是想亲自动手吗？”
　　“不，杰伊。让他们走。”维多利亚严肃地说。
　　“今天，我放了他们，明天，他们就会杀了我，杀了我的后裔，也会杀了你。”
　　“你怕了，杰伊？你怕死？”
　　“怕？我什么都不怕！我不会死！我是统治世界的血族！”
　　“怀着仇恨渡过漫长永恒的生命，你快乐吗，安东尼奥？”
　　每当维多利亚温柔地呼唤“安东尼奥”这个名字时，就会触动杰伊的敏感神经。这次也不例外。杰伊的怒火立即从心里窜到眼中，他飞快地移过去，捡起她脚边的一杆枪，对准亚度尼斯扣动扳机。
　　刹那间，维多利亚握住枪口移向自己的身体。虽然子弹杀不死维多利亚，但她的举动让杰伊惊讶地半张着嘴向后退。
　　维多利亚凝视杰伊，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突然，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电般地穿越她清澈的眼波。她听到急促而决绝的脚步声。
　　乔森持剑从身后刺向陷入错愕的杰伊。
　　亚度尼斯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
　　时光仿佛回到多年前，当利奥持剑刺向安东尼奥痛苦的背影……
　　维多利亚挡在杰伊身前。一如当年，英格丽挡在安东尼奥身前。
　　乔森的长剑穿过她的身体，溅起血花像缤纷的枫叶落在他脸上。乔森缓缓地松开握着剑柄的手，向后退着、退着，眼中就充满了泪水。
　　杰伊扶住维多利亚轻柔的身体，拔出剑。她是混血儿，所以“光之谕”不能融化她。但体力过度消耗已让她没有足够的能量愈合被神之剑造成的巨大伤口，鲜血不停地流淌。
　　“维多利亚…”大颗的泪珠从乔森眼中滚落，在他们许下诺言的地方，上帝将他失落的记忆如数奉还。
　　维多利亚期待乔森再次温柔地呼唤她，但真当这一刻来临，她发觉这对乔森来说，太残忍了。
　　“带我走，杰伊…求你了，快带我走！”她紧紧抓住杰伊的手。
　　杰伊抱起维多利亚，和六个家族成员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乔森无力地跪到地上，泪流满面。纷乱又清晰的记忆潮水般覆盖了他，他感觉自己正沉入幽深的海底，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血咒”到了时限自动消失，接到卡尔文讯息的利奥等人赶到公园。
　　“又发生了。”亚度尼斯在回去的途中对利奥说。
　　“什么又发生了？”利奥没明白大统领的意思。
　　“利奥，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利奥感觉到大统领的犹豫，虽然他不知真实原因，但他相信，作为一个铁血猎人，亚度尼斯绝不会对吸血鬼手软。
　　“在我心中，您一直是我崇敬感恩的长辈、老师。您不会犹豫的，对吗？”
　　“是的，我不会。”亚度尼斯和利奥相视而笑，他花白的胡子在利奥看来是那样的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