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么好 by: 混世精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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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当我没说过，就算不买手机也该出去走走，上周末不是说好的一起去看电影么？”

　　　　　　　　看电影之前总得先填饱肚子，赵熙宁在商场里挑了一家他们常去的茶餐厅，但薛只却偏拉着他不让进，并且极力地推荐边上一家朴素的面馆，美其名曰：价廉物美。

　　　　　　　　赵熙宁当然明白薛只的用意，一方面觉得高兴，薛只到底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从小在有钱人家长大也没生得多少富贵病，可另一方面又替他感到委屈，薛只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吃遍东西，现在把享受美食降级为填饱肚子，多少是有些残忍的。

　　　　　　　　到最后，赵熙宁也没有拧过薛只，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人丁兴旺的面馆里。

　　　　　　　　面刚点完，赵熙宁就急着去洗手间，薛只也没有多想，等到跟他们同时点完的食客都快吃完了，赵熙宁才回来，所幸这面馆里的面质量过关，没有像薛只煮出来那样立马就糊了。

　　　　　　　　“去哪儿了你？别告诉我你是迷路了。”薛只拿怀疑的目光审视他。

　　　　　　　　“没，在网上查了一下，这儿有家手机维修，把你的手机拿去问了一下，说问题不大，能修好。”

　　　　　　　　“真的？”薛只又惊又喜，这才发现自己搁在口袋里的手机不翼而飞了，“靠，什么时候摸走的啊你？”

　　　　　　　　“就在你点面的时候啊。”赵熙宁悠哉游哉地吃起了面，“你现在知道你之前掉了的十几个手机是怎么回事了吧……”

　　　　　　　　“……”薛只不吭声了，瞪了他一眼，也狼吞虎咽起来，心里还不停嘀咕：哼，不就是嘲笑他反应慢么，可那叫专注，赵熙宁，你能懂么？

　　　　　　　　等吃完了要埋单，赵熙宁刚拿出钱包，薛只就把他的手给摁住了。赵熙宁瞟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帮我修手机，饭应该是我请，有什么不对么？”

　　　　　　　　赵熙宁愣了愣，笑了，也就遂了他的愿。从他们认识开始，薛只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在钱上面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让他多出一分，可赵熙宁也是有原则的人，所以通常两个人出来花钱都是AA制，要不然就是你请一次我下次请。

　　　　　　　　“早知道就该吃点贵的了。”赵熙宁半开着玩笑，却见薛只脸色一变，“怎么了？”

　　　　　　　　“你等着，我去取个钱。”说着，人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那家面馆不能刷卡，薛只只得一路小跑窜到了商场ATM机前，周末，人多，还排着几个人的队伍。起初薛只只顾盯着最前边的人，压根没留意到他前边的人不断地回头瞪他。等到终于快轮到自己的时候，薛只这才发现站在自己前头的人，是霍启森。

　　　　　　　　霍启森早就看见了他，就是不打招呼，站在机器面前还慢吞吞的，不慌不忙，急得薛只牙痒痒，天真地担忧起面店老板会不会以为赵熙宁是来吃霸王餐的，一个等不及就把他拖进厨房干苦力去了。

　　　　　　　　薛只终于按捺不住咆哮了：“你快点行不行？”

　　　　　　　　霍启森只当没听见，继续在机器上摆弄。

　　　　　　　　然后，他的后背被人硬硬地戳了两下：“喂，说你呢。”

　　　　　　　　霍启森淡定从容地把银行卡收进了钱包里，缓缓地转过身：“我就算再快你也取不着钱，不信你试试？”

　　　　　　　　薛只看不得对方那种轻浮挑衅的神态，碍着时间关系也懒得跟他斤斤计较，急急忙忙就把卡塞进了ATM机。输了好几遍密码，系统都没有反应，薛只额头的汗都快渗出来了，心想自己这张卡不是被人偷刷了吧？

　　　　　　　　正在这时候，耳边又响起了那人的声音：“喂，你不至于这么迟钝吧！没看见屏幕上写着暂停服务啊？”

　　　　　　　　薛只一听，呆住了，视线聚焦在眼前那四个大字上，忽然有一种崩溃感。

　　　　　　　　“靠！”薛只泄愤似地用手猛砸了一下墙，霍启森还没来得及闪开，人已经把他撞开跑了。

　　　　　　　　看着那个在人群中穿梭的背影，霍启森忽然觉得特别有意思。

　　　　　　　　薛只问了保安附近最近的ATM在哪儿，便跑出了商场，刚一到马路上，居然看见霍启森那个家伙阴魂不散地站在路中央堵他。

　　　　　　　　薛只不理他，一个劲地往前走，直到听见霍启森叫：“喂，你的信用卡是不是不想要了？”他才停了下来，转身从对方手里抽走卡，毫不客气。

　　　　　　　　“上哪儿去？要不要我发发善心送送你？”霍启森一把就扯住他的袖管。

　　　　　　　　“不用。”

　　　　　　　　“急着用钱？要多少，我先借你？”

　　　　　　　　“不、关、你、事！”说完，薛只绕开他就跑了。

　　　　　　　　霍启森站在马路中央，笑得都快岔气了，真不是想幸灾乐祸，他不是这样的人，可一想起来刚才看着这小子先跑，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没自己走出来快就忍不住偷着乐。

　　　　　　　　薛只回来的时候，是在一层的服务台找到赵熙宁的。他早把钱付了，迟迟不等薛只回来，还以为是走丢了，想来登记广播个寻人启事，幸好在把脸丢尽以前赶上了。

　　　　　　　　下午的电影票是薛只出的钱，还有一桶爆米花，要是照以往，赵熙宁向来是抱着两桶进放映厅的，现在财政紧张，薛只特别自觉，也特别让他欣慰。

　　　　　　　　好莱坞大片就是那样，场面大制作、情节玩悬念、最后大团圆。赵熙宁来电影院从来不抱多少期待，不像薛只，每回看电影就跟真的似的，仿佛自己也置身在荧幕之后的世界里，主人公遇到危险了，他跟着紧张，紧张得有时候还使劲往赵熙宁身上靠，可一看到血腥暴力场面又来劲了，眼睛就像自己能发光，这还不算过分的，最过分的就是遇到那些吸引人眼球的爱情镜头，诸如接吻啊、拉灯之类的，这小子就莫名其妙地用期待而诱惑的目光盯着他，盯得赵熙宁头皮直发麻。

　　　　　　　　一场电影总算看完了，薛只终于想起来要上洗手间了，刚好赵熙宁说帮他去取修好的手机，两人一会儿在影院门口碰头。

　　　　　　　　薛只刚一出来，赵熙宁没看见，却又见着了姓霍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钱包、钥匙都在，薛只放心了。继而站得远远的，以免对方的目光再次同自己相遇，他可不想让赵熙宁看见自己跟别人，尤其是变态嫌疑人纠缠不清。

　　　　　　　　不一会儿，薛只发现霍启森身边多出来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身材同霍启森差不多，远远看去长得也还不错。等到他们两个谈笑风生地去买电影票的时候，薛只嘴里的一口矿泉水差点就喷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两个大男人相约看电影不可怕，可怕的是霍启森跟另一个男人去看电影，两个人还勾肩搭背，还笑得好像对方和自己有什么特殊关系似的，而那个男人却不是冷延！

　　　　　　　　薛只忍不住聚精会神地推理琢磨起这其中的各种可能性，在分心去观察霍启森的时候，发现对方也看着他，嘴角依然是那抹令人非常不愉快的浅笑。

　　　　　　　　晚上，薛只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时不时地又抬头看赵熙宁。即便他再迟钝再粗枝大叶，也看出来手上的手机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个，这根本就是一个新的。薛只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不仅仅因为赵熙宁欺骗他，而是想到他煞费苦心地把存储卡还有手机里的各种信息、内容复制到新的里面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感动。赵熙宁这么做，无非是让他开心，又避免了那些与钱有关的烦恼。

　　　　　　　　赵熙宁难得有闲功夫上网玩会儿游戏，薛只终究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穿着个小裤衩就坐到了他身边。

　　　　　　　　赵熙宁按了暂停，回头瞧他：“干嘛呀？不好好躺着出来晾肉呀？着凉了我可不管你啊。”

　　　　　　　　薛只幽幽地笑：“你口渴么？想喝点什么？”

　　　　　　　　赵熙宁用目光指了指边上的柚子茶：“这不是有么？”

　　　　　　　　“那……我给你削个苹果去。”还没等赵熙宁喊停，薛只已经跑出了卧室。

　　　　　　　　赵熙宁也没多想，只觉得今晚上的薛只有点古古怪怪的，平时看他确实挺乖，可今天乖得也太异乎寻常了，哪回水果不是他洗干净了、削好了端来给薛大老爷吃的，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坐享其成了？

　　　　　　　　赵熙宁又打了一盘游戏，回头一瞧，苹果已经切成块摆在他面前了。样子真的不怎么样，要不是他事先知晓薛只的水平，还以为这是摔地上砸开来的呢。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兢兢业业地吃完了。

　　　　　　　　吃最后一口的时候，薛只毫无预警地就贴着自己的背整个抱住了。

　　　　　　　　赵熙宁愣了一下：“怎么了啊？”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我真好，真的……赵熙宁，除了你就没人受得了我……”

　　　　　　　　薛只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他知道赵熙宁讨厌煽情讨厌肉麻，可是心里的那点情绪就是怎么也压制不住，拼了命地往外泛滥。

　　　　　　　　赵熙宁刚想开口说他，再一体会薛只说话时的那种真诚直率，知道那小子不是在跟自己闹着玩，就任由他这么抱着，没完没了地说个不停。

　　　　　　　　赵熙宁有时候会觉得，生活和未来翻来覆去，枯燥得犹如早就被框死了线条的图画，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闷得快喘不上气来的时候给它上那么一点颜色。

　　　　　　　　而薛只就是赵熙宁生活里的那点难能可贵的色彩。

　　　　　　　　第6章

　　　　　　　　手机又有了，薛只便继续乐此不疲地上网投简历，然后满心期待地等待着面试通知。赵熙宁有时候也逗他，你怎么还没找着工作呀，是不是别人看见你的照片这么倾国倾城都吓死了啊。薛只那个怒呀，你说这年头一个纯文科小本男找个工作容易么，尤其还是错过了上一年的应届生校园招聘以后！

　　　　　　　　“赵熙宁，你这么本事怎么也不见你帮我找个工作啊？”薛只扯着赵熙宁那装模作用的领带就挑衅。

　　　　　　　　“我们公司不缺人，不过最近听说行政前台那美女好像快走了……嫁了个台湾奸商，真是可惜啊……”赵熙宁摸着下巴，假惺惺地感慨了一番，却无疑成了火上浇油。

　　　　　　　　“那行啊，我就去你们那当前台了。”薛只气势汹汹。

　　　　　　　　“那恐怕不行吧……前台当然得是美女了。”

　　　　　　　　“靠！我长得差么？”

　　　　　　　　“你是不算差，可你不行。”

　　　　　　　　“什么叫不算？赵熙宁，你说话嘴巴放聪明点！我哪里不行？”薛只说着这的时候，你以为应该是穷凶极恶、面目狰狞的，可他不跟你玩这没创意的一套。他就这么一条胳膊搭在赵熙宁的身上，唇角在他耳边吹着气，字字铿锵有力，却又含着温存的态度，手指还在赵熙宁的胸口肆意挑逗。

　　　　　　　　赵熙宁最受不了薛只跟他这么软磨硬套，即便理智控制的了，身体也受不住考验啊：“你就是不行……你在我们公司影响员工工作情绪。”

　　　　　　　　“我能影响谁我？”

　　　　　　　　“我！”

　　　　　　　　“……”

　　　　　　　　薛只早就知道赵熙宁靠不住，应该说自己根本就没想过靠别人。想他一个智商上流、长相上流、能力上流、特别靠谱、小脑尤其发达、反应非常敏捷、从来不迷路、特别能一心多用的堂堂男子汉，会找不到一个养得活自己的工作？赵熙宁看了看他简历上的这些自我评价，摇了摇头：“你是不是照抄了我的简历？”

　　　　　　　　“啪！”薛只甩手一个靠垫扔了过去，直接砸在离赵熙宁还有半米远的台灯上。

　　　　　　　　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薛只总算接到了一个电话，屁颠屁颠把洗好的正装翻出来穿。其实早些时候，薛只已经收到了好几个面试通知，自己也答应了约好了时间，可赵熙宁拿着那些电话号码到网上一查，全是什么骗子公司保险公司，当机立断制止了薛只。

　　　　　　　　等到薛只气宇轩昂地往那家公司门前一站，又一次石化了，他相信彼时彼刻如果有十级大风刮过来也未必能能把他完全僵硬的表情给吹散。这居然就是上个礼拜他来过的那家公司，没错！就是霍启森和他邂逅的那个地方……

　　　　　　　　不，不是邂逅，是初遇，不，也不是初遇……是遭遇。薛只深有体会，祖国语言文字太博大精深，一定要好好学习每一个词的感情色彩。

　　　　　　　　薛只又一次坐在了那间曾经让他闷得昏昏欲睡的小房间，这就是乱投简历不谨慎的下场。薛只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就算霍变态在这个公司，也不能因此就放弃一个大好机会啊，更何况兴许这次的这个岗位和姓霍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犯不着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阿。

　　　　　　　　想着想着，外面有了动静。但要是给自己面试的真又是霍启森，他就立马走人，薛只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然而这个决定最终没有影响接下去的面试。薛只这次遇到的面试管是一个年轻的女主管，亲切又随和，全然没有为难的意思。简单的自我介绍以后又回答了几个问题，薛只自感今天的发挥很是不错，最终的结果也的确令人满意。

　　　　　　　　“如果你被录取的话，你最早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呢？”

　　　　　　　　“明天！”为了迎接最后的胜利，薛只使劲地按捺住心中的喜悦。

　　　　　　　　“不用这么心急。”女主管笑得很善意，“你的直属上级这两天在外地出差，等下周一他回来的时候，你再正式上班吧。”

　　　　　　　　短短二十分钟以后，薛只再次走出这幢办公大厦时，觉得天空都变了颜色。

　　　　　　　　薛只找到工作了以后，没心没肺地挥霍了几天。赵熙宁觉得这家伙的孩子脾气真该改改，昨天还是愁眉苦脸的，今天别人刚给他点甜头尝尝，就什么都忘了，欢愉得跟上了天堂似的。

　　　　　　　　除了逍遥玩乐以外，薛只干的第一件正经事就是把刷他表哥信用卡的钱还了。本来自己靠从学姐那拉来的翻译活赚了那么些钱，准备放在身边救急的，现在找到了工作了，薛只也就统统拿了出来，最后剩下的一百块钱，全买了柚子。

　　　　　　　　一百块钱，全买了柚子，这是什么概念？这概念就是赵熙宁拿了个旅行箱把十好几个柚子给推回了家。

　　　　　　　　赵熙宁累个半死，薛只却在边上剥柚子，剥完了往边上一扔，拍拍屁股打僵尸去了。

　　　　　　　　只有赵熙宁知道薛只的怪癖，柚子买回来不是吃的，是剥的。所幸这种特殊的爱好薛只不常拿出来秀，也只有像这种特别值得庆祝的时候才会这么干，还得赶上柚子的季节才行。就是这样千载难逢的好事被赵熙宁给赶上了……

　　　　　　　　第二天，赵熙宁就被满屋子的柚子味给熏得夺门而出，这是他第一次庆幸周末要加班。

　　　　　　　　薛只睡了整整十二小时，醒来的时候情绪终于平复了，看着剩下的几个完整的柚子思忖了一会儿，决定把它们当礼物送去给冷延。

　　　　　　　　到了楼下，冷延果然在家，客厅里的音响放着舒缓的古典乐，空气里有飘散的食物的香气。冷延接过薛只拿来的柚子，见他站在玄关东张西望迟迟没敢进来：“怎么了？启森出差了，这周末不在家。”

　　　　　　　　一听霍启森不在，薛只笑开了，乐盈盈地换了鞋进屋。

　　　　　　　　冷延在厨房里熬粥，趁着给薛只倒茶的空往锅里加了最后一点材料。薛只倒是很主动，坐在餐座前剥起了柚子，没错，又是剥柚子。

　　　　　　　　冷延坐下来陪他一起剥，剥完了两个人一起吃。薛只顿时感动了，因为赵熙宁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柚子了。

　　　　　　　　薛只把找到工作的消息告诉冷延，冷延也替他高兴。薛只说，赵熙宁都没说过几句为他高兴的话，反而脸拉老长。冷延问他怎么回事儿，他说赵熙宁问他上司是男的女的，他说男的，赵熙宁就沉默了。

　　　　　　　　冷延觉得柚子很甜，薛只说的小故事也很甜：“那你应该告诉他，除了他赵熙宁，你看不上别人，他就放心了。”

　　　　　　　　薛只频频点头：“我本来是打算怎么说来着，可他一张口就是：也就我看得上你。”

　　　　　　　　“多好，有个人陪你拌嘴，这样生活才会多姿多彩。”冷延忽然淡淡地笑起来，笑容里却有那么一点微小的羡慕，“你就知足吧，赵熙宁把他工作以外的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你。”

　　　　　　　　薛只听着听着，觉得冷延的话里像是藏着另一些话，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某些不满，像是与霍启森的种种对照：“冷延……你跟姓霍的……我是说霍启森是刚刚才……认识么？”

　　　　　　　　“不是，我们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我刚保上研究生，帮着学长和院里的工作室偶尔会接些社会上的广告片阿，宣传片的活来干。霍启森当时就在其中一家跟我们合作的公司就职，因为这个项目的关系，有了好几次见面的机会，久而久之也就熟悉起来了。他这个人很挑剔，在工作上有种变态的完美主义，这大概和我在某些方面的执着有点像。那时候我负责剪辑，他总是不放我过关，总之不是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行，一改就改到深夜。但更变态的是，霍启森还会陪着我，有时候直到保安来关门他才会大发仁慈地通知我，很晚了，回去吧。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不信任我，把我当犯人一样监督，可后来慢慢的，他才不小心漏了馅，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到这的时候，冷延忍不住笑起来，薛只正听得两眼冒光：“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他良心发现，说忙了一个晚上了，请我吃夜宵，不，他当时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根本算不上邀请，他的原话大概是：‘我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我就去了，不是因为听他的话，是真的饿了。可他带我去的根本不是什么餐厅，而是一间酒吧，而且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gay吧。霍启森分明就是想告诉我他跟我是一样的人，或者他在揣测我到底是不是，把我带来这想看看我的反应，又或者……他就是想营造一种气氛，好把我给诱进陷阱里。可我却偏偏没有遂他的意，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年，甚至问他，这里怎么这么多全是男人……然后点了酒吧里所有能吃的东西。他坐在我对面，脸色很不好看，阴沉地看我填饱肚子。原本还想继续跟他这么玩下去，可不巧那天酒吧里有人认出了我，一过来打招呼，我自导自演的戏就落幕了。”

　　　　　　　　“他顿时用了一种受骗受伤的眼神瞪着我，我至今还记得，那感觉就像恨不得把我给吃了。霍启森出了酒吧就要开车走人，我终究是不忍心，追出去找他。我说，太晚了，宿舍大门已经关了。他看着我，还是想看个犯人。我又说，老板，去开房吧。他愣了一下，用了足足半分钟思考，然后打开车门，冲我狠狠丢下一句话：是你求我的，上车！”

　　　　　　　　第7章

　　　　　　　　听到这，薛只一口柚子都能差点喷出来：“霍启森……果然是个变态！”

　　　　　　　　“可以这么说吧，他这个人就是自我意识很膨胀，总觉得别人都应该围着他转。假如他想要什么东西，他以为自己不露声色，但所有人都能从他的言行里获得那种强烈的信息。”

　　　　　　　　“闷骚！”薛只终于忍不住作总结性发言。

　　　　　　　　“是，有时候我确实觉得这样的霍启森很没有情趣，和他交往就像自虐，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有一段时间见不着还是会觉得寂寞。我跟他在一起三个月，他就调职了，去北美锻炼两年，他走之前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我说，我很喜欢现在的环境、现在在学的东西。其实我想过，应该问问他能不能不去，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现在想起来，是不是从那时候起，我就被他传染了口是心非的毛病。我跟霍启森说，你去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权利干涉你的前途，我的，也一样。所以，他就这么走了。”

　　　　　　　　“然后你就一直在等他？”

　　　　　　　　冷延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更何况我们分别时彼此都没有任何的约定或承诺。霍启森走后没多久，有一个师兄向我表白，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对我很好，但直觉却告诉我，我们只能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我们在一起两年，走得很近，可惜最后他也走了。他是个摄影师，心总是漂泊不定。再然后，霍启森回来了，就在你见到他的前两天。他下了飞机，直接就到了我家，我打开门，像平常一样招待客人，可是他呢，却一点都不客气，脱了衣服就往我床上一躺，自说自话地就睡着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赖着不走，他还是没忘记我，可他就是不说。”

　　　　　　　　薛只听完了以后，叹了口气，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