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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凌云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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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泽的手沾满了血。
凌霄然坐着车到了饭店的门口,他烟瘾一犯,想在车里头把烟抽完再进去,烟雾弥漫了整辆车,迷蒙了双眼……他便将车窗摇下来。
车外空气微微有些清凉,略过鼻腔。
街道依旧寂静无人,他想着今晚若是连个舞小姐都没有,岂不扫了兴。
砰。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凌霄然就觉得自己拿着烟的手一痛,烟头就滑到了车厢底部,他只是下意识用左手捂住,鲜血却止不住地往外流。
“三少!”旁边的张铭只是有些慌乱地喊道。
只见周围的士兵在他们的车外围成一圈,他承认,这确实是疏忽了……人一开心起来,戒心就小。
手臂很痛,他不知道子弹有没有留在里面,指缝间溢出了鲜血,滴落到军服和车厢地板上,濡湿成一抹艳红。他抽出裤袋里的那条手帕,就用它捂住了伤口。
他想,他的手沾满了鲜血,连带那条黄手帕,也沾了血。
张铭驱车匆匆忙忙回到军营。
军营里的医生忙成一遭,他们将凌霄然右臂沾满血的军服全部剪掉,然而流血的时间过长,血迹干涸粘在皮肉之上,只要稍稍拉开,都会有一种难以忍耐的疼痛。
“副司令,请忍一忍。”
凌霄然只是抿着唇,那块用来捂伤口的手帕已经和那些破碎的衣料混在一起,满布肮脏的血迹,跌落在地上。
他轻叹了一声,只是看着医生将细长的针头刺入他的皮肤。
待了一会,止痛药的效力一挥发,医生直接拿手术刀剜开他的皮肉……凌霄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比刚才那一枪的疼痛更加入骨。
他的额头冒出细微的冷汗,咬牙道:“好了没?”
“幸好子弹没留在里头,等一下缝针,再清理好伤口就可以了。”医生的声音闷在白口罩里,有些沉重的感觉。
沉重……的感觉。
也许是止痛针的作用,凌霄然稍稍冷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凌霄然只是盯着外头的绿芽发新枝,春意盎然。
一旁的医生勾了勾口罩,他沉静地说道:“副司令,可以了。”
凌霄然下意识地望着自己的右臂,白色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直接挂到了脖子上……他突然想到,这段时间,连抽烟都麻烦的很。
当天夜晚。
庆功宴自然是取消的,军队驻扎到石家庄城里。
外头一片寂静,连路灯打到地面的影子都显得异常的荒凉,澄黄地,晕开在水泥地上,却没有一丝涟漪。
这几年战乱不断,知道曹帅离开了石家庄,居民自然是更加不敢出门,往日繁华的街道,一到夜晚仿佛就像一座空城。
凌霄然很早就入睡,可是思来想去,折腾了一个半小时,依旧没能睡着。
那条方巾,是兄长在多年前赠予他,不过说是赠予,还不如说是他抢来的……其实他一直都不舍得用,却在今日与那些脏污的衣料一并丢弃,丢弃在郑州的某一个角落。
没由来地很想兄长。
止痛针的药效渐渐消失,伤口一开始隐隐作痛,后来倒是有些锥心剜骨,他赖了一下床,最后还是大喊道:“张铭,进来!”
很快地,房门被打开,张铭轻轻地迈进来。
“你再去问医生要止痛针,或者止痛药也行。”
“三少,这……”
凌霄然索性坐起来,房间里灯光很暗,像似整个人都陷入了影子里,他只觉得越来越痛,连手心都开始冒冷汗,只是丢下一句:“快去!不然我毙了你。”
张铭不敢做声,只得匆匆地跑到医生那里拿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5 章
张铭撩开了营帐的帘布,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迎面扑来,那些红红蓝蓝的胶囊药剂放在木架子上,都用玻璃瓶装着,他观摩了一阵,后面才传来了声音。
“张副官,请问有何事?”
“副司令让我来多要些止痛的药物。”
医生听罢除掉了口罩,眼镜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反光,他说:“如果不是很必须,止痛针……”
“很必须!”张铭毫无犹豫地说道。
医生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只能拿起药箱跟他走这一趟。
医生来到副司令的房间,里面开了盏光亮的大灯,只见凌霄然躺在床上仿佛一动不动,再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的双眸闭着。
但是身体有些颤抖。
医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
兀地!凌霄然睁开了眼睛,但瞳孔仿佛失去了焦距,他的声音很沉:“给我打针。”
医生轻叹一声,只好把药剂拿出,然后用针管抽出。
他将凌霄然颤抖的手臂压着,然后静静地用针头将药物推送进去,蓝色的血管浮现在皮肤上,医生看了一会,才发现上面有些大小不一的瘀点。
凌霄然像是安静下来一样,也停止了颤抖。
医生将他左臂的袖管放下来,只是轻声说道:“副司令,这次是最后一针,明天不能再打了。”
“出去。”凌霄然阖上眼眸,只是吐出了两个字。
医生只得出去,他有些放不下心,只见张铭站在走廊里,拉长的影子晃在地板上。
他背着药箱,缓缓开口道:“张副官,我想问你点事。”
“嗯。”
“副司令,以前是不是注射过其他药物。”
“……”
张铭默不作声,他走近了医生,才低声说道:“三…副司令以前吸过大麻,后来也曾注射过一段时间,不过最近并没有那么频繁。”
医生吐了一口气:“如果一早知道,我刚才就不会替他打针。”
“怎么说?”
“杜冷丁也很容易成瘾,特别副司令之前的药瘾还未戒除。”
“……”张铭咂咂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刚才看见三少的脾气,和那种不自然的抽搐,仿佛就像回到大帅死去的那一年,三少沾上大麻,从此便离不开。
医生推了推眼镜,复又说道:“这很难戒掉。”
“我也清楚,副司令也曾经想过戒,可是都不能成功。”张铭停顿了一阵,他又说道:“所以请你备置多一些杜冷丁。”
“……”
医生觉得自己提着药箱的手都开始有点僵硬,他换了个姿势,才说道:“依靠药物度日也不是方法。”
“那也得让副司令度过这一段时日。”
“我明白了。”
凌霄然躺在床上睡觉,虽说是开了暖气,但依旧觉得寒气沁人。
看着手臂又添了一个针孔,他却觉得舒服的很,连床头那盏台灯的亮光都是温暖而晃眼的,在床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他很快地睡着了,带着无比的舒适。
今日的针,令他想起了大麻的味道,但是更加令人食髓知味。
他想,他是戒不掉了,就如同一个人一般,只能越陷越深。
过了几日。
凌霄然的手臂只是受的算是轻伤,不碍活动,只是挂在颈脖上的绷带依旧如初,看起来颇有些颓然。
医生说至少等一个月,让伤口长好。
他坐在床边抽烟,吞云吐雾好了一阵子,才缓缓起身打开房门,想到外面透透气。
他站在走廊里,却看见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人——隔得有些远,他没能看清楚那人的样貌,直到走近了,才觉得有些眼熟。
那人穿着一身摩登的西服,外加一件呢子大衣,他率先开口道:“三少。”
凌霄然一挑眉,沉默了好一阵,终于才想起眼前的人,不就是温家公子,两人曾在多年前的舞会有过一面之缘。
凌霄然不禁有些疑惑:“温…柏宇,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总司令的吩咐,他知道你受伤之后,担心的要紧。”温柏宇淡淡地说道,同时也不忘打笑:“没想到我回到中国的第一件要事便是来探望你。”
说起兄长,凌霄然不禁想到那条手帕。
他抿了抿唇,“兄长身体如何了?”
“不错,倒是子墨你怎么又受了伤,看来是流年不利啊。”
“……我还以为你从美国回来,不信这一套。”
凌霄然迈开了步伐,温柏宇便跟在他的后面。
“哈哈,我确实是不信,我信奉的是耶稣。”
凌霄然最近有点阴晴不定,也许是杜冷丁的影响,他觉得自己的左臂也像虚脱无力一般,复又点了一支烟,才对温柏宇说道:“那我问你,耶稣能救现在的中国么。”
“……”
温柏宇被他这样沉重的话语怔住,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大姐说的没错,你果然越来越像总司令。”
温柏宇又追加了一句:“总司令让我带话,承德那个地方要小心,毕竟满人和蒙古人都不好惹。”
这句话像戳中的凌霄然的要害,他狠狠地掐住了烟支,声音有些低沉:“前两日我派去承德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他自然知道满人和蒙古人打起仗来狠劲十足,奈何他派去的以步兵为主,而满蒙又以马背得天下,所以才吃了亏。
骑兵打步兵。
哪里能打得过。
温柏宇咂咂嘴,他有些惊讶,复才淡淡说道:“没想到你先一步到了承德。”
凌霄然却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依靠在窗边,“我真不想再打自己人,自相残杀,有意思么?”
石家庄的恍如空城,承德的一片废墟,令他意志消沉。他知道,这无关杜冷丁的事。
温柏宇与他一同靠在窗台,叹了一口气,带出些白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过我得给兄长一个交代,所以承德迟早要打下来。”
“嗯。”温柏宇不太懂带兵打仗的事,所以只能随意地应了声,就算做罢。
他又发现凌霄然拿着烟的手有些抖,估计是天气冷的关系,所以也不以为意。
凌霄然克制住自己的手,却连烟都有些递不稳,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去让人给你安排住处,你先等着。”
“好,麻烦了。”
凌霄然快步走过那条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才刚坐下,就连忙让张铭给他注射杜冷丁……看着那个针头进入刺进自己的皮肤,才渐渐感觉到心安。
心跳从加快到平稳,他有些餍足地靠在椅子上。
“三少,医生说不能再加大剂量了。”
“……”
凌霄然没有答话,这个道理他也懂,只是却不可避免地越陷越深,再也回不去了。
兄长,我再也回不去了。
温柏宇摸了摸自己的大衣的口袋,里面有一封信,他才意识到,刚才忘记给凌霄然了。
他将信拿出来,却不知凌霄然的人在哪里,只看见他的副官从门口里出来,神态有些异样,他没管那么多,便将信交给了副官。
“这是总司令的信,请你交给子墨。”
“好。”
张铭拿着那封信又退回到房间里,看着上面是总司令飘逸潇洒的钢笔字,他不禁想着,如果司令能来就好……就像1926年的时候,落着大雪的西安,顾煜城却出现了。
可是总司令不能来,他得了肺结核。
而三少却又再次惹上了药瘾。
上天将他们兄弟分隔在两地,不得相见。
房间没有开灯,却又拉上了窗帘,所以显得昏暗。
张铭将信轻轻递到凌霄然的身边,才说道:“三少,是总司令的信。”
凌霄然一把抓过了那封信,看着淡黄色的信封,上面是余有墨香的字,他踌躇了一阵,却立即没有拆开。
直到他的手又有点抖,他咬着牙,才笨拙地用两只手拆开了信封,拿出上面薄薄的一张信纸。
子墨:
多日未通音讯,本想找个时间与你谈谈。不料,适才闻你在石家庄受枪伤,余之的想法便是你复又冲动行事。待之后瑾漪与我讲,你行事与之前相比稳重许多,再加之曹帅逃往承德,他并不好对付,看来你是吃了一亏。
也好,吃一蛰长一智,以后要注意行事,别再让我担心。
说起承德,乃满洲人和蒙古人聚居之地,他们擅长与步兵作战,余之意见是先缓一缓战事,让士兵修养得当之后才另做打算,最好能俘获曹帅部下,命秦雨泽去审问,对于情报之事,他自有一套办法。
你受了枪伤,战事还未完,肯定要继续留在石家庄一段时间,我让柏宇前来,他原本在石家庄有几位朋友,名下有一些住处,我想让你先搬到他们的别墅居住,权宜养伤。
还有一件事,之前一直让你将大麻戒除,无奈均不起效,听瑾漪说起以前在美国认识一位医生,在这方面颇有心得。我打算将他请来中国,帮你治疗,你还年轻,不能依靠药物虚度时日。
望早日相见。
兄
三月二日
顾煜城的信与他平时说话一样,语气总是有些冷淡,感觉不到炽热。
凌霄然的手又微微抖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双眼有些模糊,兄长所说到的两点,他都做不到——承德的一战,他输掉了;至于大麻,他更加戒不了,因为他现在惹上了杜冷丁。
他把信封随意地丢在一边,却将信纸折成很小,放进自己衣服口袋中……上面的字迹令他心安,仿佛兄长就在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6 章
如顾煜城在信中所说,凌霄然离开了现在正居住的酒店,搬到一个与洋人做烟草生意的商人家中,那是他闲置在城中的一套别墅,一向有人打理,花园鲜花簇拥,伴着双飞的蓝翅膀的蝴蝶,饶有诗意。
大概是消停了十日左右,凌霄然再次派兵到承德。
因为输过一次,他为人争强好胜,所以不管其他人的反对,便派了数十架飞机和坦克,直接攻进了承德。
凌霄然坐在客厅里喝着咖啡,他右臂的伤口已经愈合拆线,只是稍微包扎着绷带。可他的手又开始发抖,连带那些褐色的咖啡都撒了些出来。
“副司令。”杨宗驰从外头走进来。
凌霄然怔了怔,将那杯咖啡放回到桌面上,稍微用力压着自己的手,不让它抖动。
“什么事?”
“报告副司令,承德一战告捷了。”
凌霄然清咳一声,才说道:“曹帅他人呢?”
“他…吞枪自毙了。”
凌霄然默不作声,只是点点头,他站起身来,却觉得有些无力,对着杨宗驰说道:“你先出去。”
“是!”杨宗驰敬了一个礼,便迈着大步出了门。
凌霄然走上楼梯,区区的二楼,可他却不停地低喘着,他大声喊道:“张铭!你滚去哪了?”
张铭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他手中拿着两支小玻璃瓶,然后扶住了凌霄然。
回到房间,凌霄然直接跌坐在沙发椅上,那柔软而华贵的细致蓝绒,格调高贵,他却没心思去欣赏。
张铭替他卷起了袖管,上面的针孔密密麻麻,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他只能挑没有瘀点的地方进行注射,透明的药物缓缓地推进凌霄然的身体中。
他小声说道:“三少,医生说不能再加大剂量了。”
凌霄然靠在椅子上,就像睡着了一般安静下来,许久后他才说道:“我知道。”
将湖北,河南河北完全收入囊中,正好是阳光和煦的四月。
打仗之后,要做的事情很多,要在当地设立政府,增派军队,还要将战争损坏的建筑修复,繁重劳累的时候,他一天只睡三个小时。
全都在靠杜冷丁撑着。
但情绪不稳定,有时突然感到绝望,有时却异常兴奋。
待将所有事情都安定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七月份,凌霄然才想起要回西安。
七月份已经是盛夏的天气,屋外偶有蝉鸣,杜鹃海棠簇拥着整个花园,凌霄然坐在了轿车里,精神看起来却不太好。
张铭知道他这几个月熬得很辛苦,所以连杜冷丁的剂量都不断在加大,这种药物一注射会有些亢奋,但是亢奋过后,就像陷入泥淖般地无力。
早上九点的专列,经历了五个小时,凌霄然从石家庄回到西安。
其实早在上个月,他就知道瑾瑶生了,曾经答应过她一定要回来看着孩子出生,最后还是失信,除了事务缠身,终究还是有些逃避。
他不想,带着一身的药瘾回去见她。
正处于盛夏,阳光晒到水泥地上就像有着烤焦的味道,凌霄然坐着车从火车站一路到大帅府,直到那个白凤凰雕像映入眼帘,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回家了。
汽车缓缓开到了那栋小楼前,凌霄然隔着玻璃窗看到瑾瑶站在门前,她穿着一袭浅绿色的长裙,配着花园里的那些白玫瑰,相得益彰。
凌霄然强打起精神,走出了轿车。
多日不见,生完孩子的瑾瑶显得比之前丰腴了些,也颇有些成熟的韵味。
“子墨。”她轻轻地喊道。
凌霄然不说话,只是迈上了台阶,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许久……都没有一句话。
直到凌霄然抱着她的手有些颤抖,连带着身子也微微发抖,瑾瑶不禁疑惑,她低语:“子墨,你怎么了?”
“没事。”凌霄然勾起一抹笑,对着她说道:“带我去见女儿。”
“嗯。”
两人一起走上了楼梯,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感觉很舒服,凌霄然一眼就看到睡在床上那个粉嫩的婴儿,还未满一个月,仍是小小的模样。
迎接一个新生命,是很喜悦的事情。
他却刻意去逃避那一刻。
凌霄然将孩子轻轻地抱起,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目,然后才小声说道:“我一早想好了名字。”
“嗯?”
“彬蔚,凌彬蔚。”
瑾瑶浅笑着,她抚了一下女儿的脸,只见小孩儿却微微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凌霄然倒是有些诧异,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抱她的姿势不对,才弄得女儿大哭起来。
瑾瑶打笑道:“看来她喜欢这个名字。”
……
小彬蔚的声音却越哭越大,也许是抱着她的男人气息太过陌生,吓到了她。
瑾瑶小声说道:“还是让我来吧。”
“嗯。”
凌霄然将孩子移交到她的手里,果不其然,一到了母亲的怀抱,彬蔚的哭声便收敛了,由于刚才大哭,小小的嘴唇显得有些湿润。
凌霄然清咳一声,望着自己的女儿,他觉得之前的几个月很荒唐,可是……
想到这里,他的手不禁又抖起来,抿了抿唇,才说道:“我先去给兄长打一通电话。”
瑾瑶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点头,“好。”
凌霄然离开了房间,回到书房,他整个人都在轻微地抽搐,直到张铭给他再打了一针,才觉得气息平缓下来。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女儿,以这种姿态。
书房一直都有人拾掇,一尘不染的书桌凳椅,还有一旁的雅白色的台灯,桌面放着大理石制成的地球仪,一切都恍如昨日。
他拿起话筒,金属的触感使得掌心微凉,这通电话,要打到武汉的仁济医院。
几番转接,才接到顾煜城的病房。
“喂。”
“……”
电话里一阵沉默,随后才响起一把声音:“子墨,听说你回西安了。”
“对,在石家庄的事情都完成地差不多,我就回家看看。”
“这段时间辛苦你。”
凌霄然听罢,心中不禁有些欢喜,他握紧了话筒,说道:“兄长,你什么时候出院,好让我去接你。”
“不急,还记得我在信中提及的那位医生么?”
“嗯……”凌霄然下意识有点回避这个话题。
“戴蒙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已经让瑾漪去邀请他,待他处理好手头上的病人,便会到中国来。”顾煜城的呼吸显得有些气促,由于肺病还未痊愈,稍一提气都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我试过很多方法,根本没用,你也别费心了。”
“不行。”是一句不容拒绝的话语。
凌霄然轻叹一声,不敢告诉他自己又染上了杜冷丁的药瘾,只好冷淡地说道:“我不想听这个,说点别的!”
“小孩!”顾煜城不禁咳了好几声,连带气息不稳:“看我出院了之后怎么整治你。”
这个称呼好像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今日突然提起,倒有些令人怀念当初在广州的日子,可是他们却大不如以前。
比如说,他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已经没有那么抗拒。
凌霄然不禁大笑道:“哈哈,我奉陪到底!”
“……”
“你快些说什么时候出院。”
“最快也要九月份。”
“好,九月份我到武汉接你。”
随后两人又谈了些在石家庄那场战役的事,再说到承德,那里的满人有一部分迁徙到东三省,顾煜城的意思是想让方童暮多做准备。
可是方童暮,最近好像在修铁路。
日本对东三省一直虎视眈眈,由于总司令的命令,不能与他们起直接的冲突,因此方童暮不得不与日本人不停地迂回,他都已经有些烦了。
“将军,大久保少将来访。”
方童暮与易阳候对视一眼,只是说道:“我去会会他。”
由于修建铁路,方童暮花费不少钱财,当然新政府这边也有资金支持,可毕竟主要来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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