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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绝响[君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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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该上路了。”随从走来低头提醒道。
  
  “好。”楚如悔略一点头,便转身回了软轿,只留下那随从站在刚才他站的地方,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刚才他望向的方向。
  
  到了吐壁,果然不出所料,等待楚如悔的不是盛大的欢迎仪式,而是别馆的变相软禁。带他进来的人只冷冷地抛下一句大汗偶染风寒,不便接见,请大虞臣子乖乖等着的话,就再也没出现过。
  
  楚如悔心里明白这是对方的激将法:倘或这次来的是别人,怕是定会为了大虞国威大闹一场,这样一来,诸邦间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吐壁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大虞成为众矢之的。因此,为今之计,只有乖乖等着才是上策。
  
  没想到这吐壁之中,竟有能想出如此诡谲之计的人!这人定不是胡人,倒是个精通谋略的汉人!而且不是近世清谈的一路,更似战国纵横家的遗风!
  
  如果此人能为大虞所用,定不愧为当世之苏秦,沂南之孔明。
  
  明白了对手的狡猾,楚如悔行事自然更谨慎小心,甚至对身边的随从也留了三分提防。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虽然对方做得极是小心,但楚如悔还是发现,在随行的十几个人中,有一个人总是跟在自己身边,无论怎样换班,都换不掉这个人。
  
  然而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还是佯装不知。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两方都没有动静,大概那边也不耐烦了,终于主动请他入殿。楚如悔小心藏了兰叶镖在身上,又仿若无意地将那人和其他几个人留在别馆,便带了剩下的人向吐壁王宫走去。
  
  可对方显然也不是一般的人,还没入宫,楚如悔就发现,他特意排除的那个人,又出现在身后的随从里了。
  
  既然如此,只好格外留心了。
  
  入了宫,吐壁大汗宇文硕高高地坐在王座上,旁边是一柔媚如花的女子,眉若含愁,目似凝泪,纤细的腰身仿佛风吹便折——想来,这便是传说中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幽仪夫人了。
  
  楚如悔不卑不亢地走上殿前,气质端方地向大汗和幽仪夫人行了礼。
  
  “阁下就是传说中的大虞新相楚如悔?”宇文硕嗓音粗旷,气宇轩昂。
  

           

第五十三回

    “阁下就是传说中的大虞新相楚如悔?”宇文硕头颅高昂,粗犷豪放。
  
  “正是。”楚如悔答得不卑不亢。
  
  “听说,你好像也是孤竹的太子?”宇文硕毫不避讳,当众直接讲了出来。
  
  “不错。”楚如悔面不改色,声音顿挫。
  
  一时间朝堂四下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你身为胡人,怎么为个汉儿卖命?不觉得对不起祖宗么?”宇文硕到底是统一西北十六部的最高头领,质问间霸气十足,让人不敢逼视。
  
  “良禽择木而栖。况且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大虞萧云朔乃是天命所在,如悔所做的不过是顺天时,利苍生,便是悖逆祖宗,也只能一人抵偿。”楚如悔一步不退,自是一番傲气风骨。
  
  “好个良禽择木而栖!”宇文硕大笑三声,“我就不明白了,你只要乖乖做孤竹的太子,等高莫一死,整个孤竹都是你的,你偏不要,巴巴地跑去做汉人的丞相,这算哪门子择木而栖?”
  
  楚如悔本已想好了应对辞令,却不料他这话一经问出,倒似借了外人的口问到自己心里,一直敷衍蒙混的问题直逼眼前,无法回避。
  
  “大汗该明白,世上总有些东西是王座和天下也换不来的。”楚如悔这话没了刚才的机锋,却带了一丝悲喜,半点真情。
  
  宇文硕也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只愣了半晌,却忽然又大笑起来。
  
  “我只听说孤竹太子是个阴冷狡猾、心狠手辣的公子,却不料也是个性情中人~”宇文硕无限温柔地看了眼一旁的幽仪夫人,然后几步迈到楚如悔面前,“我一向欣赏人才,尤其是有性情的人才。如何?不如留在吐壁,为我效命,那大虞皇帝能给你的,我一样不差全都给你;而他不能给你的,只要你想要,我也都可以给你!”
  
  楚如悔静静等他说完,低头行礼:“多谢大汗美意,如悔已经说得明白,除了大虞皇帝,谁也不能让如悔屈服。”
  
  宇文硕勃然大怒:“放肆!我屈尊请你,就是你的造化,你竟然还敢拒绝?你就不怕我烹了你?”言罢一抬手,烈火熊熊的油锅就在几人身后架起来,只见油烟缭绕,泡沫翻滚,几个随行的小官已经吓得瘫倒在地。
  
  楚如悔虽不回头,却也知道身后是什么景象。他面不改色,只淡淡地瞥了眼宇文硕:“原来大汗喜欢随性变节之士,看来诸位大人以后还是不要尽忠节义的好,反正为君主效忠的人,无非是如悔今日的下场。”言罢就向油锅慢慢走去。
  
  “等等!”宇文硕忽然在背后叫住他,“你的意思,是我逼良为娼?”
  
  楚如悔并不回头:“如悔的意思,大汗明白。如悔命贱,死不足惜,不过大汗若因此失了天下士人的众望……”
  
  “哼!”宇文硕突然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汉人的诡计?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了你?告诉你,我们胡人从不讲什么义气众望,谁打赢了谁就是老大,谁强就听谁的。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为不为我所用?”
  
  楚如悔自知今日难免一死,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向前又迈了一步。
  
  ——萧云朔,如悔怕是回不去了,大虞和杜娘就交给你了。若有来生……
  
  正思量间,却不料一个暗红身影从他身边迅速飞过,楚如悔迅速转身,只见那一直偷偷跟着自己的随从竟已窜到宇文硕身前,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横在大汗颈前。
  
  “大胆狂徒!你可知我一声令下,你们所有人都会乱箭穿胸!化成齑粉!死无葬身之地!!”
  
  那随从却并不害怕:“大汗可知布衣之怒,利器过处,血溅五步,天下缟素!”
  
  宇文硕魁梧的身体明显一震,他用余光扫了眼颈下的寒光,又看了看那随从凌厉的眼神,强压下怒火问道:“你想要什么?”
  
  那人仍是清俊朗朗的声音:“大汗是明白人,我们此来不过求个全身而退,两国太平。”
  
  宇文硕看了眼远处的楚如悔,哼笑一声:“没想到你这随从,倒比你懂得世故。”
  
  楚如悔虽不明白此时的状况,却也知那人是自己的一方,便赶紧取了早已草拟的停战约定出来:“属下冒犯,还请大汗见谅。大汗只要签了此约,再许我诸人安全,我自保大汗无事。”
  
  宇文硕知道自己命在人家手上,也就不再讨价还价,大笔一挥签了和约,答应了放众人安全回国。
  
  那随从见此,邪魅一笑,收了匕首,旁边侍卫马上上来抓人,却被宇文硕大手一挥,放了诸人离去。
  
  回到别馆,众随从早吓破了胆子,楚如悔命人把那闹事的随从带到屋里来,便把其他人都放去休息了。
  
  “今日之事,多亏你应变及时,回宫之后,我自会向朝廷进言,封你高官。只是……”楚如悔忽然垂下眼帘,仿佛想起了心痛的往事。
  
  “只是为国尽忠也不能全不顾身家性命,无论你在外是生是死,在家里总归有人惦念。你可曾想过,如果今日你死了,你家里的老母和妻儿该有多心痛?”
  
  那随从低着头一句不答,只几步走上前来,一把抱住他:“你既然明白,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如果今天你死了,我多心痛?”
  
  楚如悔一愣:“萧云朔?”
  
  那人放开怀抱,好让他仔细看着自己。微弱的油灯之下,已经卸去易容的脸仍是棱角分明,俊逸邪魅,会笑的眼睛此时透着心疼的光,温柔而又满意地看着眼前人惊讶的表情。
  
  “你不是在西南?怎么跑到这里来?”
  
  “因为你在这儿啊,我当然要跟过来。”萧云朔拉了他到床帏一角的阴影里坐下,以防隔门有眼。
  
  “你也太狠心了,留了封这样的信给我,却又没一句是说给我的。你就那么放心,不怕我出事?”萧云朔晃了晃从怀里掏出的信,又揣回怀里。
  
  楚如悔明白,他定是见了信星夜赶来的,若从西南小道走捷径过来,应该可以在黄嵬山与自己回合。
  
  “陛下所挂怀的无非大虞和天下,我已将对内定国之策和平定四方之略尽数写在信里,陛下怎么好说是没一句写给你的?”
  
  萧云朔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挂怀的还有一个人,你怎么安排好了天下,却把这个人忘了?”
  
  楚如悔明白他的意思,背了身轻声道:“这个人不过是治国和平天下的化身,陛下不该执着这些幻影。”
  
  萧云朔见他不似往常,倒像含着一丝脆弱,两点哀愁,便从背后轻轻将人环住,见他不挣扎,便把头也枕靠在他肩膀窝里。
  
  “若要我拿你去换这千古江山,那我宁可不要。”
  
  带着磁性的声音低低地从耳畔传来,楚如悔静静地坐着,黑暗里看不清表情。许久,只见一个头的影子微微一动,靠在了肩上旁边那颗头上,远远看去,仿佛成了一个。
  
  第二天天还未亮,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大虞随从就被吵了起来,十几个人莫名其妙地被叫到公子房间里,却发现暗暗的油灯下竟坐着自家的皇帝!
  
  十几个人噗嗵嗵赶紧跪了一地,哪里还有心情管皇帝是怎么出现的?
  
  “都起来吧,时间紧迫,先保命要紧。”萧云朔压低了声音,却仍不失皇帝的威严。
  
  十几个人赶紧起来,这才见公子从一旁拿了一叠令牌给大家,众人一看,竟是可在吐壁境内万里通行的“密探”令牌!
  
  “宇文硕虽答应了不杀我们,却未曾说不会终身监禁。所以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赶在天亮前离开都城,只要出了城,城外自有车马接应,待宇文硕反应过来时,我们该已在大虞境内了。”楚如悔发完令牌,低声解释道。
  
  众人本以为已经化险为夷,听了此话又吓得脊背生寒。不过既然陛下和公子都在,应该可以顺利逃回吧……
  
  天色熹微,晨风湿寒,城墙上的鸟儿正欢唱着早晨的歌,清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十几个身影迅速穿梭,仿佛林间的鬼魅。
  
  因为当日大虞聘臣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楚如悔便和陛下一起坐在马车里,其余众人则骑了马跟在车前车后。
  
  这马车本是为自己一人准备的,如今两个人坐明显就有点挤了,好在两个人都不是胖子,虽然挤在一起不太舒服,倒也还能将就。
  
  “这‘密探’的令牌乃是深宫禁物,你从哪里得来?还拿了这么多!”挤在一起毕竟尴尬,楚如悔索性抛了个问题。
  
  “其实哪有那么多~”萧云朔倒似乐得开心,“我不过求人给了我一个,剩下的嘛~如悔明白,这令牌的做法也不是什么绝技~”
  
  竟然去找人伪造!楚如悔向来知道萧云朔大胆,可这次他也未免太大胆了些!纵使境内城门的把守不仔细,若到了边境,难免不会被发现。
  
  见楚如悔冷了一张脸,萧云朔赶忙解释:“我也是情急没办法,当日问她要了个‘密探’的令牌不过是想着日后总归有用,谁想到这么急就用到了,我也不可能再去找她……”
  
  “她是谁?”楚如悔忽然疑惑,“既然能拿到‘密探’的令牌,这人想来也不简单。”
  
  “我怎么知道?不过是在宫里到处混遇到的,可能是个宫女吧。”萧云朔毫不在意,只把玩着手里那个真正的令牌。
  
  “竟然为了你去偷令牌……你该不会,又欠了风流债吧?”楚如悔气他做事如此粗心,便拿了话揶揄他。
  
  “不过是说了些女孩子喜欢听的话,我又没对她做什么~”萧云朔邪魅一笑,一手揽了楚如悔的腰,“你知道我心里想的只有一个……”
  
  若不是怕外面听到动静,楚如悔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无奈车内狭促,躲也没处躲,便只好任他抱着,心里强压着怒火。
  
  “这些事就不要说了,先想想一会儿到了边境,若被拦下了该怎么办吧。”楚如悔问了一句,萧云朔这次倒半天不响。楚如悔心中奇怪,便侧了头过去看他,只见他乖乖抽了手,一脸讪笑,弯弯的眸子里,又好像藏着什么馊主意。
  
  “啪!”
  
  突然车里传出清亮的响声,车外的人自然吓了一跳。不过一想到车里的人,谁也不敢去问,只能暗自在马车四周浮起一团莫名的迷雾。
  

           

第五十四回

    到了边境,几个人装模作样地掏出了令牌,虽然最开始的几个人顺利通过了,但是到第六个人的时候,终于还是引起了边境看守的疑心。
  
  “怎么会一下子有这么多密探要出境?还有,为啥会有马车?”那看守说着,就好奇地向马车走去。
  
  听了这话,所有人心里登时绷紧了一根弦,随着看守向马车的走近,汗水漉漉的右手不动声色地移向了腰间的剑。
  
  正当看守伸手要掀软帘之际,却见一只素白纤细的玉手慢慢从帘下伸出来,绣帘半起,只见一把翠竹小扇羞遮了半边素脸,两条秀眉仿若远山,一双明眸若怨若慕。一支珊瑚玉簪垂着半偏云鬓,两条嫩黄缎带随着发丝披肩,雪白出尘的缎子勾勒出柔美的腰身,却又好似体力不支,患着不足之症。
  
  那看守何曾见过这等女子,一下子便呆了眼,竟悬着个手臂半天没放下来。
  
  “大人,这是何故?”女子一张口便是凤箫吹动,余音袅袅。
  
  看守这才晃过神来,赶紧放下手,清了清嗓子:“咳……小姐,失礼了。那个……因为您的随从都带了‘密探’的令牌,所以……我也只是出于职责,没有别的意思……您是否方便告诉我您干嘛……额……为什么要出关?”
  
  听那看守好不容易把话说清楚,女子轻轻一笑,回了他的话。
  
  “奴只能告诉大人,是大汗遣奴去见大虞皇帝的,至于其他事情,事关机密,赎奴不便告知,还请大人见谅。”
  
  那看守本就被那一笑迷得神魂颠倒,此时听了这一番话更是深信不疑。
  
  “既然这样,还请小姐让我查看下车内有没有别人,也好早点放小姐出关。”说着就要掀起帘子。
  
  谁知,那女子的素手竟一下搭在看守要掀帘子的手上,一双眼睛隐隐含泪,却是欲言又止。
  
  “大人该知道,奴是去大虞做什么的。既如此,还请给奴留一点颜面,不要让人见到车上的东西。否则,奴便只有撞死在这山上了!”
  
  那看守本没多想,见她如此,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么个如花似玉惹人怜的女子,竟是给大虞皇帝送去的饵食!再想她车上会有些什么东西,不禁自己也面红耳赤起来,便赶紧放了手,从车上退开。
  
  “多谢。”女子感激地一笑,便退回车里,垂了帘子。
  
  于是一群人顺利放行,进了大虞地界。
  
  虽仍是荒野,到底回了家,众人也就放下心来。心一放下,刚才的疑惑也就马上涌上心头:这车里明明只有陛下和公子两人,哪里来的什么妙龄女子?
  
  几个人不敢问,就只能窃窃私语,正猜得热火朝天,却忽听见车里喊停。一群人赶紧聚到马车前听令,只见帘子垂着不动,里面传出些强忍的笑声,随后就是公子冷若冰山的命令:“今日之事,严禁外传!”
  
  众人吓得要死,赶紧喊了“是!”然后才车辚辚,马萧萧,继续上路。
  
  回到朝堂,照例有百官欢迎的喜宴。于是诸人安生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在凤池边开了钟鸣酒馔。
  
  皇家喜宴,自是丝竹钟鼓,鼎铛玉食。三省六部,台阁郎吏,个个是天下才俊,更何况着了华彩的新装。然而众人之中,却有两个人最是耀眼——一个是黑袍金丝,风流倜傥;一个是白衣青衿,衣带风流。这两人在众人中一立,便似日月争辉,便是最亮的启明星,也会黯然失色。
  
  不必说,这便是虞武帝萧云朔和丞相楚如悔。
  
  席间觥筹交错,主酬客酢,欢歌笑语,不绝于耳。
  
  酒过三巡,虞武帝放了臣子们去随意喝酒,自己便端了酒杯绕到沈文远面前,低了声问他:“这次回来怎么不见杜娘?她不是早该出庐了么?”
  
  沈文远听了面色一变,随后放了酒杯,低声回道:“文远有罪,沈家无能……”
  
  萧云朔听罢一惊,赶紧扬手止了他的话,抬头四顾,看到楚如悔正在远处与人酬酢,这才放了心,又问:“怎么会这样?”
  
  沈文远答道:“其实当日回来不久,杜娘便不行了。但杜娘考虑当时的情况,公子分不得心,便与家父商量了重九之期,想等三个月后,朝廷稳定,再告诉公子也不迟。”
  
  萧云朔听了这话,不禁又想起在孤竹大营里那番会面。杜娘果然是个让人敬重的女子,即使生命将尽仍在考虑国家的利益。
  
  “那杜娘临终,可曾给如悔留了什么话?”
  
  沈文远袖底一颤:“杜娘留了两句话,其中一句是‘忘仇去恨,莫再杀戮’。”
  
  萧云朔听了也是心中一震,可比这更让他在意的,倒是那话后隐藏的意思。
  
  莫再杀戮……他所认识的楚如悔,虽然果决凌厉,杀伐决断,却并不是滥杀无辜的残忍之人。不过当日在吐壁朝堂,那大汗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难道……
  
  “那另一句呢?”
  
  “另一句是‘陛下圣明,可托终生’。”
  
  萧云朔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杜娘果然是天下奇女子,不过一面之缘,却已将什么都看透了。她知道,只有把如悔交给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止了笑,萧云朔向沈文远嘱咐道:“这事先对如悔保密,待今天过后再与他讲吧。”
  
  至少让他享受完这场为他而办的宴会吧。
  
  “可是,公子已经知道了。”沈文远秀眉一皱。
  
  “什么?”萧云朔大吃一惊,猛一扭头看向远处的楚如悔,只见他仍是风度翩翩,浅笑晏晏,仪态端方,不见一点悲戚之色。
  
  “公子说,不能因为自己扫了百官的兴,便叫我瞒着陛下把这宴会照常举行……咦?陛下?”
  
  不等沈文远把话说完,萧云朔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向楚如悔跑去。
  
  这人怎么这么逞强?难道一定要折磨死自己才算完事?
  
  楚如悔正在听工部尚书谈他部里一个员外郎的趣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臂,一回头却见萧云朔气喘呼呼地瞪着自己。
  
  “陛下?”
  
  萧云朔稳了稳气息,正色对楚如悔命道:“不要喝了,跟朕回去。”
  
  楚如悔不解,只歪着头看他。
  
  “你已经知道了吧,杜娘的事。”萧云朔沉声问道。
  
  周围人一听马上安静了一片。这些人本是想假意欢笑,骗公子开心一天的,谁承想到最后却是公子忍着悲痛,陪自己欢闹了这一场。
  
  楚如悔静立不动,稍一用力抽回了手臂。
  
  “喜庆之日,不宜言丧,这事明日再说吧。”说着便向桌上取了酒杯,向工部尚书略一行礼,一饮而尽。
  
  谁知这一杯酒下肚,楚如悔忽觉肚子里一股热气上涌,赶紧弯腰咳嗽,却“哇”地吐了一口血出来。
  
  众人吓得不轻,赶紧去宣御医过来。萧云朔自然早将人扶在怀里,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
  
  “传朕的旨意,喜宴继续,丞相醉了,朕先送他回去。”
  
  然后低声在他耳边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楚如悔侧了头,发白的嘴唇刚要动动,声音没发出来,却径直昏了过去。
  
  “公子!”众人急忙上前。
  
  萧云朔抬手止了众人,一把将楚如悔抱起:“你们继续,朕送他回去。”然后锦袍翻飞,转身离开了凤池。
  
  两仪宫里已是深夜子时,楚如悔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萧云朔仍是坐在塌边,一脸忧心地看着自己。
  
  “陛下……”
  
  楚如悔欲起身行礼,却被萧云朔一把按下。
  
  “快别起来,你刚服了药,正该休息。”萧云朔帮他重新掖好被子,然后轻声问道,“要喝水么?”
  
  楚如悔看看外间正睡得香甜的子清,点了点头。
  
  萧云朔起身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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