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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绝响[君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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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明君爱贤士,朕还差得远那!”于是满朝文武也就没法再说什么,好在皇帝本身也没什么政务可忙的。
  
  倒是十几天后,楚如悔本人上疏讽谏,说皇帝日日出宫,烦扰民生,请陛下速止。结果,皇帝倒是再没有日日出宫,只是每天都会有一个宫内小官抱着一大摞奏章大摇大摆地走进临风轩,然后往堂上的紫藤八仙椅上一座,伸手跟人要茶吃。
  
  这下连楚如悔也不得不放弃了。他只好每日一下朝就急忙赶回临风轩,然后趁虞武帝回宫换衣服拿奏章之际,叫人准备好瓜果茶点,再选好香料燃起香炉,笔墨纸砚一概收拾妥当。等这一切都完成,基本上,那位天下第一大的小官也要跨进轩中来了。
  
  唉!这样跟住在宫里有什么区别呢?
  
  让萧云朔觉得那人讨厌自己的另一个理由是,他明明聪慧绝世才华横溢,却就是不肯为自己所用!
  
  关于楚如悔的才华,虽然最开始只是萧云朔一个人的直觉,但是后来慢慢就成为了整个朝堂的共识——虽然他也只是在百官为一个愚蠢的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忍无可忍站出来几句话点明症结,却一下子使得整个问题如拔了簪子的头发顺流直下。而等到天竺辩僧挑衅事件成功了结之后,公子钟仪的博学儒雅、机智风度就更是成为了天下人标举赞叹的共识,连最心高气傲的人都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
  
  但是,就是有着这样宰辅之才的钟仪公子,却屡次推辞虞武帝授予他的任何官职。就算虞武帝以皇帝之命强求他领官,他也称病不上任,最终只好换别人替他,升迁之事也因此就不了了之。于是,直到三个月后,楚如悔还只是做着起家时候钦定的著作郎。
  
  “如悔~就算不为朕,看在大虞百姓的份上,为百姓治理天下,还不行吗?”又一次被拒绝之后,虞武帝只好使出攻心之术,拿黎民百姓来求他。
  
  “如悔宁曳尾于涂。”钟仪仍是千年不变的那句话,果断拒绝。
  
  萧云朔从来不会放弃软磨硬泡的机会,继续拿软话来攻他:“你虽说要曳尾于涂,可是像现在这样,朕每天跑去临风轩找你商议朝事,你哪能算曳尾于涂呢?你虽然没有宰辅之名,可是却在行经济之实啊,与其这么着做个影子丞相,还不如做个光明正大的六部尚书,不是更可以造福万民吗?”
  
  楚如悔这次出奇地没有反驳。
  
  萧云朔以为他动摇了,赶紧又加了一句硬话,想推他一把:“如悔总不能只享受着治理天下的乐趣,却还清高地舍不得污自己的名吧?”
  
  楚如悔抬头怒目而视,目光中明显是在质问着到底是谁逼着我管理政事的啊?
  
  萧云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回到上一话题:“总之……反正……如悔也要辅佐朕的嘛,何必要屈居人下,弄得自己想做什么都没办法呢?既来之,则安之嘛~你要是答应做六部尚书,朕就保证以后不每天都去临风轩扰你了好不好?”
  
  也许是最后一句话起作用了,钟仪这次终于没有拒绝,接受了礼部尚书的委任。
  
  然而,事情绝没有钟仪想象的那样好。就在他接受礼部尚书委任的那一天,随着绶印、官服和薪俸一起送来的,还有从小陪着萧云朔长大的伴童,而这个孩子明显比虞武帝还要难缠!以前虽然萧云朔每天下了朝都会跑来黏着自己,但是至少晚饭过后就会乖乖回去了。可是现在,只要是在临风轩,这个孩子就会在自己视线范围以内跑来跑去,一会儿端茶一会儿摆花,实在无事可做竟然就干脆搬了凳子坐在旁边盯着自己看书!
  
  钟仪有一次实在被他盯得难受,就问他:“你为何总盯着我?”
  
  孩子直率地回答:“因为公子好看呀!”
  
  从此钟仪决定再也不能跟这两个人接近了。他有预感,再这么下去,自己这辈子都甭想脱身了。
  

           

第四回

    转眼就到了十月。
  
  朝堂之上,护国将军王武才正在报告北方战况。自孤竹大军来犯已经将近一个月,两军虽相持不下,各有胜负,但由于今年南方大水,各地粮食歉收,战争久耗,必会出现粮草不足的危机。而且,马上天气就要转冷,寒冬将至,面对习惯寒冷的北下胡人,南方军队是肯定要吃亏的。
  
  “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结束战争。”黑袍金丝的虞武帝作出结论,随后扫了一眼满朝文武,“可有哪位爱卿愿意推荐一位合适的将领给朕?”
  
  一片沉默。
  
  王武才见没人说话,就直声回道:“末将以为非钟仪公子不可!”
  
  不知哪里传来几声叹息。王武才正在纳闷儿,紧接着,就有声音陆续传来:“臣推荐兵部尚书戚仲行。”
  
  “臣亦推荐兵部尚书戚大人。”
  
  “臣以为非戚尚书不可当此任。”
  
  “臣附议。”
  
  “为什么?”常年在前线的护国将军无法理解庙堂之上的政治斗争,“难不成诸位大人都忘了钟仪公子对吐壁时的战绩了?”
  
  其实,那次战役王武才也没有经历过,只是听从西北黄嵬军调过来的兄弟说,当时吐壁军已经到了晋阳城,守城将士都做好了以死殉国的准备——没错,如果晋阳城被破,国都南康便如毫无抵抗力的婴儿完全暴露在吐壁的铁蹄之下。结果危急关头,南康派了钟仪公子来。于是一个月之后,吐壁军就乖乖地退到了黄嵬山以北,再也没有出来。
  
  “如果能跟着钟仪公子打一次杖,就是死了也甘心啊!”王武才清晰地记得说这话的西北兵兄弟一脸花痴的表情,所以这次才拼命耍赖抢着回来搬救兵,目的就是借机和那位传说中的钟仪公子套个近乎。可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
  
  “王将军可是对犬子心有不满?”黑面清瘦的戚太傅故意拖长了音,藏满狡诈的眼纹如扇骨张开,寸寸都释放着威胁与鄙视。
  
  戚太傅,名肩舆,郡望广陵,乃是沂南本土第一大豪族。戚太傅本人老奸巨猾,阴险狠毒,最惯用的手段是暗杀政敌以及暴力威胁。朝中百官莫不对之又恨又怕,只有丞相楚绥远可以与之平起平坐,分庭抗礼。因此在私下里,大家称此二人为“朝堂双煞”,以示恐惧。
  
  王武才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另一边,楚丞相也悠悠地开了口:“戚太傅的意思,可是想让令公子与小侄比试一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乖乖闭了口。
  
  “咳咳……要论清谈,当然不可能有人胜得过钟仪……咳咳……不过,纵使钟仪用兵如神,万一哪天吐壁孤竹同时犯难,我们也不能只靠一个人呐……呵呵……老臣觉得,戚尚书聪颖神慧,少年英才,若能在沙场上多磨练几年,假以时日,后必有成。此战虽险,却也是锻炼的好机会啊。呵呵……”身为朝中任职最久的元老,腆着肚腹的郗太师不失时机地进来打圆场。
  
  “太师所言极是,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虞武帝望了一眼始终没有说话的楚如悔,眉头微皱,思虑再三,还是缓声问了一句:“如悔,你以为如何?”
  
  已经官至礼部尚书兼的楚如悔依旧是白衣青衿,八风不动。他慢慢抬起眼睛,一双眸子似寒月深潭,看不透一点心思活动。萧云朔心里一动,刚想开口,却见那人朱唇微启,用依旧静如萧管的声音答道:“如悔,没有异议。”
  
  王武才的美梦这下算是彻底幻灭了。他盯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戚太傅,恨恨地走出殿门,找他的好友陆士元去了。
  
  “士元,刚才你是没看见,那满朝文武好像都在跟我对着干,就只有楚丞相在帮我。你要是官再大点儿,也来帮我,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王武才倒了一碗烧酒,一口气灌下去。
  
  “你懂什么?”陆士元年甫弱冠,一身书卷气,却仅着一件寻常青衫,头系布带,“那钟仪公子本就因容貌绝美赢得了皇上的宠爱和京畿士子的爱戴,连一般老百姓给儿子取名字,都喜欢带个‘钟’字或‘仪’字,希望让自己家小孩也可以借光长好点儿……”
  
  “嘿,这倒是真的。虽然我今儿个只看到个背影,也心里怪喜欢的。怪不得大伙儿都舍不得叫他‘楚大人’呢,真是只能叫‘公子’!”
  
  “你别打岔。”陆士元拍掉王武才正欲抓花生米的脏手,赶紧扔了筷子过去,“而且,自从那天竺和尚来挑战,被钟仪公子辩得无话可说,整个大虞朝的士子都心悦诚服地拜在他脚下,恨不能给他脱帽提鞋!你想想,他要是再收付了东北沂水军和西北黄嵬军,那他琅琊楚家不就成了朝上独一无二的大族了?你别说跟他们不相上下一直明争暗斗的广陵戚氏了,就连我们广平陆氏这样的小族,也不可能容他们这么下去。”
  
  陆士元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
  
  “上次要不是看着晋阳城实在撑不住了,说什么,也不可能派他去啊。”放空的眼神,似乎还在遥望着那挥斥方遒、指掌乾坤的纤白背影。
  
  王武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夹了两片五香牛肉。
  
  “对了,士元,刚才他们说什么‘琴弹’,是什么啊?敢情这琴谱和兵法也有很大联系?”
  
  “是‘清谈’吧。”陆士元不禁笑出声来,“你这个家伙,就算不看书,也多少关心一下文化上的事吧?”
  
  “有啥关系?”王武才满脸不服,“老子上阵杀敌靠的是胆子和力气。怎么着?士元,好久没见了,要不要跟我比划比划?”说着,就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做了个掰手腕的姿势。
  
  陆士元不理他,自顾自倒了一盅酒,细细地品下,才白了王武才一眼:“山野村夫,有勇无谋!”
  
  “你说啥?士元!你再说一遍!”王武才一怒,一只大熊般向陆士元扑将过去。
  
  于是两人就在小酒馆里追逐起来,直把个小二吓得求爷爷告奶奶。
  

           

第五回

    那一边正是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这一边皇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如悔,你刚刚生气了吧?对不起,朕虽然是皇帝,有的时候却也没有办法。”挥退了郎吏侍女,只留下君臣二人。萧云朔一脸歉意,眼神中还杂着一丝无奈和悲凉。
  
  “陛下多虑了,臣并无北征之意。”清雅的面庞,冷漠的声音,巧妙地遮掩起心中的情绪。
  
  “是吗?那就好~朕还以为如悔很想去呢!我这两天一直有个不详的预感,好像你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俊秀的眉目间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担忧和不安,“不过还好,你不生气~”刚换下朝服的皇帝又弯起会笑的眼,嘴角微翘,露出温柔的笑,仿佛刚才那一切都只是幻觉。
  
  真是直觉灵敏的人啊,楚如悔心中暗想。不过,由今天的情形来看,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既然借北征之机脱身已经不可能了,那么自己还是得另作打算。
  
  “如悔?”看着楚如悔的不作任何反应,萧云朔不禁唤了一声。
  
  “是。”即使陷入沉思,也是不露破绽。
  
  见对方没话,萧云朔赶紧找了个话头:“对了,子清那孩子服侍得你还习惯吗?”
  
  子清就是萧云朔给楚如悔的伴童,原本是萧云朔的哥哥留给他的。虽然子清比萧云朔小五岁,却是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虽然楚如悔并不这么认为。
  
  “多谢陛下,子清很好。”轻重得体的语调,依然是惜字如金。
  
  “是嘛~他不给你添乱就行了。不过如悔,我说过很多次了,只有你我二人,你就不要叫我陛下了,好吗?叫我云朔吧,或者,望之*也行?你看,我都不称朕了不是?”
  
  这是虞武帝几天前想出来拉拢楚如悔的新方法,自己取名为“化君臣为密友”。虽然几天来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反效果,但是他却觉得这只是因为时候尚浅,要么就是火候还不够。不过,也不能怪他如此乱来,毕竟在萧云朔短短十七年的生命中,唯一讨好过的就是花街的女孩子,所以当一般方法均告失败之后,虞武帝就灵机一动,移用了这个“攻心之法”。
  
  “陛下请不要戏弄如悔。”
  
  “我哪有戏弄你?”萧云朔边说着,边笑眯着眼俯身过去,眉目口齿间弥漫着暧昧的气氛。“如悔,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楚如悔左闪一步,躲开那张俊逸迷人而不自知的脸,庄重得体却也冷若寒冰地回了句:“恕如悔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言罢转身,就离开了越发不庄重的皇帝。
  
  萧云朔嘿嘿一笑,转身向高案走去,在午后日光的阴影中,带着一种看不透的表情低声说道:“楚如悔,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然而这次的不放手,就注定了两个人一生的生死纠葛,虽然对当时的他们来说,这都是想不到的。
  
  “前之露才,诚不得已,今之所为,亦属无奈。兄曩日之教,如悔无一日敢忘于心。兄请少待,毋以如悔为贪权善变之人……”子清虽从虞武帝九岁便跟着他,但由于先皇不许武帝读书,子清也就顺便不怎么识字。因此,这么三句话,倒让他念错了二句半。
  
  “子清!谁准你进书房来的?!”清厉的喝声从门口传来,子清一回身,他那本就不怒自威的公子今日竟让人不由脊背生寒。自知犯了大错的子清吓得腿脚一软,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连连赔罪。
  
  “公子饶罪!公子饶罪!子清只是来送信的,见公子不在,就打算进来把信放在桌子上就走……可是公子的字实在太漂亮了,就忍不住……看了两眼……公子……在练字吗?”
  
  看着子清小脸煞白的模样,楚如悔也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他把语气又换成水过无痕的淡漠,只在声底加了一丝警告:“下次把信放在门口就好,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是~子清记得了~”逃过惩罚的小孩很快忘了刚才的事,鸟儿一般就要往屋外飞。
  
  “等等。”楚如悔叫住子清,“去‘聚香阁’请小二送两坛酒来,就说是公子平日喜欢的就好。”
  
  “好嘞~”子清到底是孩子,没有多想,就飞了出去。
  
  楚如悔走到桌前,打开送来的信细细看过。然后一声轻叹,连信带封放在烛火上小心翼翼地烧掉;又在那被子清看过的纸上填了几行字,就折起来,袖在手里,转身走向了鸽房。
  
  子清回来的时候,钟仪公子已经在门口迎着了。
  
  “公子,您的酒。”一副小二打扮的酒家小二,一脸谦恭地把酒坛放在地上。
  
  “你家老板可好?”平日不多话的钟仪,此时却意外地多问了几句。
  
  “托公子的福,一切都好。”小二还是嬉笑着,机灵的眼睛抬头望了公子一眼。
  
  “嗯。子清,去拿给小二的赏钱来。”然后一抽手,递了封信过去,“这封信,麻烦你送了。”
  
  “能为公子效力,小的荣幸。”小二恭恭敬敬地收了信,仔细揣在怀里。
  
  当晚,公子又去了一次鸽房,酒也没喝,就睡了。
  
  一个月后,东北前线传来捷报,说是吐壁趁孤竹国内空虚偷袭国都符离,孤竹连夜撤兵,正被我军与吐壁两面夹击,损失惨重,据戚尚书推测,孤竹大概两三年内都无法再来侵犯了。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燕舞莺歌,好不热闹。兵部尚书戚仲行功封天助侯,戚家在朝官员额手称庆,喜不自禁。只有天助侯本人,偶尔会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一人独酌,黯自纳罕:
  
  “那泄漏吐壁军情的信,到底是谁写给我的呢……”
  
  *望之:萧云朔的字。古人的名和字往往有相关性,譬如李白字太白,白居易字乐天。本文中有名有字的一共有四个人:萧云朔(望之),楚如悔(钟仪),沈文远(志言),楚应铎(千里)。除了钟仪以外的三人名与字都是有关联的,只有钟仪是特别的。至于为什么嘛,嘻嘻~敬请期待后文分解~
  

           

第六回

    一转眼入了腊月,全国上下都开始忙忙碌碌地为过年作准备,宫里自然也不例外。而且,除了准备酒馔吃食礼仪服饰的宫女小官,宫中上下大小官员包括皇帝在内也都为了年终的繁琐事项忙得不亦乐乎。这一天,虞武帝又批了一天奏章,实在是累得肩膀疼,加之心中烦闷,于是就一脸坏笑地走到不远处的楚如悔身后,俯身在他耳边说:“如悔,我们今天出去找乐子吧~”
  
  楚如悔面色不动,威严的声音如冰山压下:“陛下奏章可批好了?”
  
  “嗯~当然啦~”虞武帝自信地担保,声音中满是期待。
  
  钟仪抬眼望望几案上高高的一摞,刚想揭穿他,转念又想他确实很久不曾出去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秀笔一放,转身对萧云朔说:“那么请陛下速去更衣吧。”
  
  虞武帝一下子仿佛获得大赦的囚徒,斯文威严什么的全都丢到九霄云外,拉着楚如悔就跑入后宫更衣。
  
  其实,远在楚如悔入宫之前,萧云朔就经常换了便服跑出宫玩乐,导致“皇帝失踪”已经成为宫中常态,侍从官员也都不以为意。——不对,与其说不以为意,倒不如说是求之不得。毕竟对那些贵族大臣来说,皇帝平庸耽乐不务政事,正好方便他们各行其是。因此六年来,竟不曾有人阻止过这么荒唐的行为,直到钟仪一身凛然正气地出现,萧云朔才自觉地有所收敛。
  
  然而,皇帝毕竟野惯了,忍得了一月两月,忍不了一年半年。于是演变到今天的结果,就是楚如悔随他一起出宫,以便保护安全和督促早归。
  
  迅速换好衣服的萧云朔翘着二郎腿痞痞地坐在榻上,一边笑得邪魅一边欣赏着楚如悔优雅地摘下官帽,解开腰带,脱去白衣青衿,露出雪白棉布的亵衣。悠然穿戴的钟仪公子忽然感觉到背后刺骨的目光,身上不禁一寒,转头狠狠飞了一记眼刀,以示警告。然而,到底是大虞皇帝,怎么可能这样就退缩了?萧云朔反而凑上前去,拿起桌上的月白长衫,半是调戏半是认真地说:“钟仪少爷,小的来伺候您更衣~”
  
  楚如悔一肚子怒火,却也不便发作,索性就伸起胳膊,让萧云朔给他穿衣服。
  
  萧云朔真不愧是在外面混了六年,这小厮演的是惟妙惟肖,连楚如悔也不禁在心中暗服。不一会儿,长衫,布带,头巾,布鞋,就在萧云朔的“伺候”下一一上了公子钟仪的身,待萧云朔俯身起来,眼前已不见清贵公子,只见一个小家寒族的少爷,翩翩独立。
  
  “咱家少爷真俊呀~连小云子我看了也不禁心动呢~”换了衣服的萧云朔仿佛也换了脸,嬉皮笑脸,百般迎合,这要是让百官看到,谁还会信他是大虞皇帝?
  
  楚如悔叹了口气,一如既往作了一番少爷的样,白眼一瞪,轻声呵斥道:“大胆小云子,敢调笑到少爷头上了?”
  
  “嘻嘻~”萧云朔仍是嬉笑,却并不让人觉得下流讨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说着甚至一手攀上了楚如悔的腰,另一手在他胸前拍拍打打,作着弄衣服的样,却行着挑逗抚摸的实。
  
  楚如悔一怒,啪地把萧云朔的手打掉。
  
  萧云朔一愣,然后英挺的眉就皱起来:“如悔,你这样不行啊~会被别人看穿的。”看着楚如悔不解又恼怒的眼神,萧云朔继续解释道:“咱们今天去迎春楼呀,少不了姑娘会对你勾肩搭背的,你这样怎么行?”
  
  他不说还好,一说,楚如悔更怒了:“我何时答应你去秦楼楚馆了?”
  
  萧云朔开始耍赖了:“既然说了是找乐子,当然是去青楼了~你是不是男人啊?啊,难不成,如悔你喜欢男人?那我们去男闾*好了,可是那地方我不是很熟啊……”
  
  楚如悔当下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暗暗压抑怒火,然后看定萧云朔的脸,半天吐出一句话:“我记得刚才看到几案上……”
  
  “啊啊!”萧云朔赶紧大叫止住楚如悔的话,“我想到了~我们去看相扑吧~相扑,总可以吧?”
  
  楚如悔没看过相扑,但是想来,应该不会比以前去过的赌坊和斗鸡场更坏,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一少爷一小厮,就这样一前一后走进了京城第一大女子相扑馆——红颜戏。
  
  一进门,楚如悔就后悔了。原来,所谓的女子相扑,就是两个只着肚兜和挡裤的女子在高台上互相抓着衣服撕斗,台下一群男人红着眼睛,一边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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