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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绝响[君臣]-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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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起来,你刚服了药,正该休息。”萧云朔帮他重新掖好被子,然后轻声问道,“要喝水么?”
楚如悔看看外间正睡得香甜的子清,点了点头。
萧云朔起身拿茶盅倒了些清水过来,然后一点点喂他喝下。
“御医说,你之前身上的伤本就没好彻底,这一番哀毁销骨又引发了旧疾,所以才昏了过去。我想,既然杜娘待你如母,如悔不如就借这个机会丁忧一年,调养身体,你觉得可好?”
楚如悔喝了水,气色也好了些:“多谢陛下美意。虽然杜娘待我如母,到底不是亲生,丁忧一年,于礼不合。”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萧云朔将茶盅放到一边,“可是你也该休息一下。别的官吏每年总归要请个两三次病假,你却什么病都硬撑着,难道要把自己累死?”
楚如悔知道他心疼自己,只好无奈笑笑:“别的官职多有两员以上,就算一个不来,总有另一个做事。可丞相之职,上司天文,下总地理,调和百官,枢纽万机,我若请假不来,你这天下可怎么办?”
萧云朔知他讲的在理,却还是忍不住心疼:“如悔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接替你么?我可不想你做个诸葛亮,事必躬亲,把自己累死。”
说到诸葛亮,楚如悔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沉思片刻,抬头说道:“如悔想到一个人可以代为宰辅,只是能否请他过来,就要看陛下与此人的缘分了。”
说着便叫萧云朔扶自己到书桌前坐下,写了书信封了口,叫他去鸽房拿了只肥硕的鸽子,绑在腿上放了。
第二日,楚如悔没有上朝,皇帝诏书说是体恤人伦,着他丁忧一个月,此间事务暂由沈文远与楚应铎二人代管。
下朝更衣,萧云朔便往两仪宫去看楚如悔,却见他已换了一身素色布衫,看样子是要出门。
“如悔要出去?”萧云朔一挥手免了众人的礼。
楚如悔见他来了,便转身拿了桌上的包袱,微微一笑道:“陛下可愿去林间小筑一坐?”
第五十五回
南康城外有一脉山,名叫“可室山”,“可室”呈半圆状环绕,层峦叠嶂,碧绿青葱。可室山的对面是另一脉山,唤作“别居山”,“别居”呈直线蜿蜒,恰与“可室”的两端相连,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山坳。两山之间潺潺流着一条溪水,集两山之泉而成,夏日清冽,冬日不冰。山谷间自有珍禽异兽,神木仙草,云气缭绕,别有仙家意境。
要说这“可室”“别居”之间,自古便是贤士隐居的佳处,只是近年世人多爱富贵热闹,忍不得山间清贫寂寞,因此这山间便慢慢冷清起来,只有些樵夫猎户,药童大夫,偶尔会在山上讨些生活。
在可室山中,有一处竹林恰在溪水边的高地上,既离水不远,又不必担心春水泛滥之灾。竹林深处藏着一间小院,一切栅栏屋舍全用翠竹建成,若非走到跟前,便是眼睛再好的猎人也难以发现。
然而这一日,这杳然物外的小院却来了两位客人。这二人虽穿着寻常的布衣,却一见便知不是凡人:一位纤尘不染,凌虚御风,怎么看都似个天界下凡的谪仙;一位俊逸英挺,豪爽洒脱,眉宇间的狂傲分明是个人间的王者。
二人一前一后入了小楼,便见那白衣公子放下包袱,径自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白衣公子回来,手上却多了一个茶盘,上面自是泡好的香茶与茶盅。
“陛下且先休息,如悔去筹备些吃食。”
言罢白衣公子便又转身出去,只留下那一个黑衫的公子呆坐不动。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眼看着也要日薄西山,黑衣公子正等得心里焦急,忽见那白衣公子手上提了些山鸡河鱼,又有些不曾见过的野菜,一身泥土地走了回来。
“如悔怎么去了这么久?这是……”萧云朔接了他手里的东西,不禁有些吃惊。
楚如悔抬袖擦了擦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好久没回来了,抓个山鸡也花了这么时间。”
萧云朔见他笑得像个孩子般,心里一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悔还真是上得庙堂、下得厨房,没想到连这种粗活儿都行?”
楚如悔知他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便冷冷说道:“我自小在乡间长大,故而多会些鄙事,陛下乃是居庙堂之高的君子,自然不必学这些。”言罢夺了山鸡河鱼,就向后间厨房走去。
萧云朔自知理亏,赶紧笑嘻嘻地凑过去要帮忙,谁知楚如悔嫌他碍事,怎么都不肯。
“陛下若实在闲得无事,便去竹林外西南大槐树下挖个东西出来吧。”楚如悔交待了这一句,便继续低头做饭。
萧云朔领了命,赶忙连跑带飞地赶到竹林外西南,果见一棵参天大槐树生得精奇,谁知围着大树低头撅屁股挖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挖到。
萧云朔一赌气,索性一屁股坐在树下休息。出了一身汗倒也没什么,主要是两只手挖得生疼,还什么都没挖到。这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楚如悔那一桌子菜估计也做出来了,自己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不行!绝对不行!
虞武帝霍然站起,抽出腰间的龙渊就向地面砍去,只可惜这传世的宝剑,拿来挖土却抵不上一把寻常的锄头,萧云朔心疼自己的宝剑,却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正在烦恼,忽然余光一扫,发现这古树倒是个空心!萧云朔灵光一闪,向那树中心的空地里挖去,果然没三两下便碰到了硬物,仔细挖出来看,竟是一坛好酒!
原来楚如悔是要请自己喝酒!萧云朔心中一喜,赶紧又用力挖去,不一会儿果然又有一个酒坛跳出。萧云朔将这两个坛子放在一边,用力搓了搓两只手,一头向那树中挖去,誓不把这树下的酒坛挖光不肯罢休!
谁知又出了一身热汗,却再没有酒坛出来。
萧云朔没了趣,只好抱了这两个坛子回去,一进小楼,只见楚如悔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坐在桌前等自己多时了。
楚如悔见他一身是土的窘相,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边接了他手中的酒坛,一边示意他去里间沐浴。
“陛下果然不知节制,我只叫你挖一坛出来,你怎么两坛都弄回来了?”
萧云朔在里间一边脱衣服一边心里牢骚:你要不是只有两坛,我怎么可能只搬两坛回来?
沐浴完毕,晚膳开始。
虽然只是山间粗食,却被楚如悔烹调得细腻可口,别有一番天然野味。萧云朔劳动了半天,自然胃口大开,再加上有美酒在前,更是吃得有如饕餮。
楚如悔仍是细品浅酌,举止悠然,饭食没吃多少,酒倒下了大半。
圆月升起,晚风微凉。萧云朔吃得酒足饭饱,便只倒了点美酒擎着,悠悠地说起小时候的琐事——
他说起五岁那年,偷偷爬到树上去抓知了,结果被皇兄发现,吓得一失足掉了下来,从此宫里所有有树的地方都派了人监视把守,直到自己十一岁登基,才解除了禁令。
还有七岁刚开始学功夫那会儿,夏天天热,就躲在床下偷懒,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待醒来才知道宫里已经乱作一团,南康执金吾已经把王城翻过来三遍,马上就要派人出城去找了。
还有十二岁第一次偷偷跑到宫外玩儿,那时还不知钱为何物,结果吃了饭后不给钱,差点被人关起来卖掉。还好自己懂点功夫,这才逃了出来。
还有第一次进赌场,第一次下娼馆,第一次跟朝臣闹翻,第一次跟权臣玩手段……
萧云朔知道那段人生是没有楚如悔在的,可是他却想让他知道,仿佛只要他知道了,那段记忆就会成为两个人共同的记忆,而那段人生也就真的成了两个人共享的人生。
待萧云朔慢慢说完了,楚如悔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盅,一双眼睛仍是出神地望着屋外的月光,好像独自一人在想着心事。
“萧云朔,我可曾告诉过你我的身世?”
第五十六回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回有H,清高者请绕行。谢谢~ 楚如悔微微靠着窗,皎洁的脸庞被月色笼罩在里面,一双眸子里映着淡淡的夜色,叫人读也读不透。
“萧云朔,我可曾告诉过你我的身世?”
萧云朔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却见他好像不知自己存在一般,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母亲是汉家名门,与政敌的儿子私奔后被孤竹大汗掳掠,她的爱人被折磨致死,她也遭受□而有了身孕。可惜孩子还未生下,她就被大虞赎了回去。她生了孩子后便发了疯,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如悔’,每天对着他诅咒詈骂,像个泼妇一般,完全失了大家闺秀的样子。在那孩子四岁的时候,她不堪折磨,跳井而死,这个孩子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母亲跳井自尽,恬不知耻地苟活了下来。”
萧云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静静地听他讲。
“母亲死后,她的表妹不忍心见这个孩子饿死,就从家里搬到了林间小筑,一个人照顾他,还请了师傅教导他琴棋书画、文武韬略。也许是上天垂怜,这个孩子后来遇到了传说中的仙道无忧子和神僧无相大师,于是三人结成忘年之交,过了一段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萧云朔可以想见,当年的楚如悔是怎样快乐的在山间漫游,在一僧一道的陪伴下参透世间百态,天机玄妙,在禅理和仙道的帮助下慢慢抚平童年的阴影。
也许,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吧?
“可是好日子总不会持久。”楚如悔继续讲下去,“大概就在他十岁生日以后不久,这表妹的家族忽然被人陷害,惨遭灭门,这表妹也就没有办法再在大虞待下去,只好带了这个孩子,乔装打扮,仓促逃往孤竹……”
“等等!”萧云朔忽然出声问道,“你说你乳母的家族被灭族?我记得你的乳母好像是姓杜对吧?难不成,她是东海杜氏的子孙?”
东海杜氏在萧云朔父兄的时候是与琅琊楚氏、兰陵戚氏鼎立的一等大族,后来在戚肩舆的阴谋之下被构陷了欺君叛国的罪名,因此诛连九族,东海杜氏也就从此消失在大虞的历史中。
“乳母正是东海杜氏的遗孤,闺名唤作兰若。”
“杜兰若!”萧云朔记得小时候常听人提起,东海杜氏有一个女儿天生侠骨柔肠,智勇双全,虽是脂粉红妆,却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么说,你的母亲是……”萧云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楚如悔仍是平淡的语气:“母亲姓楚,闺名唤作岫薇。”
萧云朔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如果不是楚如悔这个人站在他面前,他死也不会信,那个人称“沂南第一才女”的楚岫薇居然会有一个儿子在人世上!
在大虞境内,几乎无人不知琅琊楚岫薇的芳名。据说她五岁就读完了《左传》,七岁就有咏絮佳篇传唱东南,十三岁的时候更是以倾城之貌和绝世之才名冠天下,人称“气质如兰,才华比馨”。只可惜天爱其美,让她在十八岁那年入井寻月而死,以致至今仍有传说,在月明星稀的晚上,可以在水清如澄的井口看到楚岫薇白衣如仙,伶俜孤影,迎风独立……
“这么说……你母亲的爱人就是……”
“戚家长子戚伯文。”
萧云朔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这段真相会被掩盖起来,为什么关于楚岫薇会有那么美丽的传说,以及为什么,明明是这么大的丑闻,戚太傅却没有趁机向琅琊楚氏落井下石。
“不过,说不定你真的是戚伯文与楚岫薇的骨肉啊,也许在高莫以前,你母亲就……”萧云朔几乎是在自我安慰一般地辩解。
楚如悔微微摇头:“不可能。戚伯文与他父亲不同,虽然母亲愿意舍弃名分与他私奔,他却是个谦谦君子,无论如何不肯在明媒正娶之前与母亲同房。”
萧云朔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也就不再争辩,闭了口听他说。
“到了孤竹以后,高莫自然不肯认这个莫名其妙的儿子,杜娘无法,只得下跪磕头求他,最后高莫提出三个条件,如果我可以做到,就准许我们两人留在孤竹。”楚如悔见萧云朔不再提问,就继续讲了下去。
那老豺狼提出的条件,绝对是刁难人的!萧云朔心中愤恨,却不想打断他。
“第一,平复符离汉人的动乱。第二,赶走骚扰边境三年的契人。第三,治理黄河水灾。”楚如悔悠悠道出,似乎在回忆往事。
“什么?开什么玩笑?你那时才十岁啊,这怎么可能?”萧云朔不禁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楚如悔见他激动,反安慰似的一笑:“汉人动乱主要是因为新制不稳,只需制定一个适宜的新制便可。契人骚扰是为了逐水放牧,我为他们寻了新的牧场也就好了。至于黄河的决口,幸好我小时候读过些古人的记载,依法炮制也就是了。”
虽然楚如悔说得云淡风清,可是萧云朔知道这事绝没他说的这么简单。就算有了适宜的新制,胡汉敌对如仇,怎么可能和平接受?那契人本就不讲理,不在马背上打服了他们,就算有新草场又能怎样?黄河决口自古就是历代难题,怎么可能按照书上写的做就能解决了?
萧云朔仿佛看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一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边在昏暗的烛火下推敲制度。然后画面一转,还是这个十岁的孩子,带着一身伤无力地回到帐里,一边还要预备第二天的杀敌方案。接着大水滔滔而过,浑浊的泥沙糊了满头满脸,冰冷的水中微微颤抖的身子紧紧抓着木桩,一边指挥着比自己大一倍的士兵搬运沙石,筑堤泄洪……
萧云朔不忍心再想下去,只得换了故作轻松的语气:“如悔做完了这些事,高莫那老豺狼一定吓了一大跳吧!”
楚如悔面色不动,仍是淡淡讲来:“此事之后,高莫便假意慈爱起来,一边说他当年如何为母亲的才貌倾倒,一边赌咒发誓要把孤竹传给如悔,希望如悔可以帮他好好治理国家。”
小人!卑鄙!无耻!下流!
萧云朔忍不住在心里把高莫这个老豺狼骂了一万遍还不解恨,甚至在脑海中邪恶地幻想着把他衣服扒干净涂满蜂蜜吊在树上让蜜蜂蛰死的情景。
“如悔自然知道他不过想利用我而已,我也早就不再期待什么亲情。只求这一个污秽之身能为苍生做些什么,便是受再多的苦,我也心甘了。”
萧云朔听了这话,心里不禁一疼,一伸手握住持着酒盏的手,定定地注视着他:“别这么说,至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干净的。”
楚如悔从窗外收回了视线,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抽了手出来,挑了挑摇曳的灯花。
“干净也好,污秽也罢,人死如灯灭,一切都不过是幻相。既是幻相,也就没什么好执着的,早晚都是死,不如早死,也少些烦恼。”说着尽了一盅酒,又倒满了一杯;一杯饮罢,又倒了一杯。
“既然一切都是幻相,那么这‘一切都是幻相’本身呢?难道不也是幻相吗?如悔既说不要执著于幻相,为什么又偏偏执着于这句话呢?”萧云朔不愿见他如此落拓,便用了清谈的方式问他。
谁知清谈无双的楚如悔此时却只是淡淡一笑:“人生在世,就算堪破了一切,也总有情所不能忍的。明白了就能放下了么?若真是明白了就能放下,又怎会有这红尘烦扰?”
萧云朔没了话,只看着楚如悔自斟自饮。过了一会儿,终于又说了一句:“就算一切都是幻相,我总相信有一样是真的。”
楚如悔不说话,只擎着盏歪头看他。
“自己的本心。”
楚如悔一愣,擎着酒的手半天没有动。
萧云朔猛喝了一口酒,索性把话说了出来:“如悔,我的本心你是知道的,你的本心,你知道么?”
楚如悔放下酒盏,轻轻地垂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又一杯杯自斟自饮起来。
人世间有些话最是难讲,要么同时挑明,皆大欢喜;要么就都不说,彼此心知肚明,也还可以勉强挨着。怕就怕一方挑明,一方却不接了,只留下那一个进也不敢进,退也不舍退,只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萧云朔等了许久,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急躁得不行,刚才喝下的酒倒似都变了火,烧得五脏六腑全是燥热。他起了身,夺了楚如悔面前的酒:“别喝了,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却不料楚如悔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头不语,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如悔,你再喝要伤身了,别忘了,你的伤刚好——”
萧云朔话讲到一半,却忽然发现楚如悔醉红的脸颊如娇艳的芙蓉,飞扬的散发似挑起的春梦,游移的目光妩媚如丝,直撩拨得人心里发狂。
如悔……
左手仍被按在桌上,他右手一揽,将那人抱入怀中。
“是你自己留我的,可不许反悔。”
第五十七回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给朕打开了……想看原本的请移步专栏,谢谢! 皓月当空,晚风习习,窗外的秋虫传来静谧的啼鸣,腐草化作流萤三两,浮起在笼着薄雾的夜色里。
萧云朔抱起楚如悔走到床边,轻轻把他放在塌上。床榻上的人儿一身白衣胜雪,酒醉后的眉眼说不出的妩媚,一双柔唇粉嫩含水,萧云朔看了忍不住,低头俯身便向那微张的唇吻去。
夜风吹来,月色朦胧如梦,好像连这屋内的空气也罩起了一层薄纱,若喜若悲,如怨如慕。
虫声渐渐淡去了,萧云朔望着怀里的人儿,只见他脸上的潮红还未退去,只将个手臂挡在眼前,仿佛怕见人似的。
萧云朔微微一笑,将手臂拿开,却见他仍是紧紧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累了吗?”
楚如悔身上一动,却仍是咬紧嘴巴,一字不吐。
萧云朔侧了身躺下,从背后将他抱住:“累了就睡吧。”
过了一会儿,估计他睡着了,楚如悔慢慢睁开眼睛,盯着清风扶扰的帐幕。正出神间,忽然被人扳过脸去,正对上一双笑得得意的眼睛,楚如悔脸一红,赶紧把眼睛闭上,却听到那人咯咯笑个不停,明显是蓄谋已久。楚如悔一怒,一扭头扯了薄衾将自己整个人裹在里面。
“好啦~不过开个玩笑,你生什么气啊~”
萧云朔扯了扯薄衾,却怎么也不见松开,只得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蜷成“く”形。深秋夜冷,热力早退了,一阵风吹过,禁不住浑身发抖。
被褥悉簌,半片薄衾翩然而降,萧云朔一个转身抱住暖暖的身子,耳语般浸着无尽幸福:“我就知道,如悔舍不得我。”
第二天,萧云朔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在楚如悔床上,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想起昨晚的旖旎春光,不禁又痴笑了一会儿。待到回味够了,这才发现楚如悔不见了,心里一惊,赶紧换了衣服跑出去,把个小院绕了三遍,愣是连个影子也没发现。
天啊!他不会跟自己『哔——』了之后,就跑了吧?
于是也顾不上回去参加早朝了,赶紧就漫山遍野地找起来。可这“可室”和“别居”毕竟都是大山,又是蜿蜒曲折,错综复杂,山谷套着山坳,大丘连着小丘,何况萧云朔本就对这山里不熟,饶是再怎么功夫了得,健步如飞,花了大半天时间,也只扫了半座空山。
况且,若是楚如悔想走,怎么可能让人找得到?
跑了大半日,肚子也饿了,萧云朔决定先回小院去找点东西吃,再回宫与诸人商量对策。
谁知一入小院,却见一个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身影正安然坐在池塘边读书!
萧云朔赶紧跑过去,张了嘴刚想问,却又忽觉尴尬,不知从何问起。
倒是楚如悔放下手里的书,抬起眼看着他大汗淋漓的样子,淡淡地问了句:“陛下还没吃饭吧?”
萧云朔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跑到现在,除了在山间喝了点溪水,还没一点干粮下肚呢!
楚如悔见他如此,不再说什么,起身便向屋内走去。萧云朔跟在后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怎么今天他走路好像有点跛?
进了里屋,原来已经布了一桌子饭菜。楚如悔见饭菜已经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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