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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绝响[君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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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说,便是堪破了一切,也总有人情所不能忍的。一个寻常的老翁你尚且不想他被战火累及,更何况你年迈的父亲,你又怎忍心亲自去杀他呢?
“符离早晚是要破的,高莫早晚都得死,既是如此,又何苦延长战时,徒增百姓之苦?”楚如悔答得淡漠而坚定。
萧云朔看着他的如悔,知道他心意已定,自己再说倒是对他的侮辱,便微微一笑道:
“好,那我即刻整军上路,如悔就与我同行吧。”
只要是你的决定,我就陪你到底。
“多谢陛下。”楚如悔低头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营帐。
于是神秀十三年十一月十七日,萧云朔大军兵临符离城下,孤竹大汗高莫亲率三万士民抵抗。
再说萧云朔围城三日,两军却是相持不下,各有损伤。楚如悔不愿旷日持久,便命人登上楼车,对着城内大喊:“太子归来只为杀昏君,安庶民,与你们何干?你们为何要为了昏君送命?难道你们忘了城外的酒池肉林了吗?”
那高莫本就失了民心,此时城中士民听了这话,更想起他往日的昏庸无道来,于是士气渐渐低迷了下去。
另一方面,城中有一员大将名叫尉迟相,本是符离城尉,他的哥哥尉迟明月曾是孤竹第一大将,当初因为声名过盛,被高延怀恨在心,设计害死。尉迟相平生最是敬重这个哥哥,便向高莫伸冤,怎奈高莫护子情深,只说将军在外,生死有命,与主将无干,竟辞了他的官,发为城守将军。从此尉迟相怀恨在心,思复仇雪耻而不得。今日见萧云朔大兵来袭,便诈称带兵出战,趁机率兵投降,高莫听后暴怒,叫人绑了他城内的妻儿,在城墙上斩了,然后亲自站在城墙上骂他无父无君,不忠不孝。
尉迟相看着恼羞成怒的高莫,恨声回道:“如果明月在,大汗何至于有今日?”
高莫这才想起当年之事,便直愣愣瞪了对方半天,却再骂不出一句话来。
于是三日之后,得道多助的萧云朔破了符离城,丧尽人心天命的高莫城头挥刀自尽。萧云朔进城之后,安顿了他留下的妻儿老小,并嘱咐士卒对高莫的尸首予以厚葬。
符离城破、高莫已死的消息一经传出,还未攻下的东南各城知道所守无主,便纷纷开城投降了。只有几个王子所属的郡县纷纷趁机自立为汗,负隅顽抗,不过既然败势已成,即使多挣扎个一两个月,最终也逃不脱被攻陷的命运。于是神秀十四年正月,孤竹境内所有郡县尽数投降,诸王子赤身负手,押解进京,听候萧云朔发落。
符离监牢里,诸王子们正横七竖八地跪在地上:有的在骂,有的在哭,有的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监牢门口传来声“楚丞相驾到”,明白的人顿时直立起来怒目而视,儿那些不明白的人也茫然地抬起头看着。
一阵琐碎的脚步声后,只见一群狱卒守卫簇拥着一个白衣青衿的人缓缓走进来,守卫打开牢门,那人略一低头进了牢里,再一抬头,却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脸。
“太子!”“大哥!”
“哟~这不是太子大人吗?你终于还是为了自己的男人背叛了孤竹啊!我早就说过你这野杂种将来一定是个祸害!可惜父汗不听我的,不然早灭了你,哪有你今天耀武扬威的地方!”高烈恨得咬牙切齿,一双冒火的眼睛恨不得把楚如悔烧成灰炭。
“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我都是被部下蒙蔽才登什么汗位的,你知道我其实一直只想当将军而已啊!大哥你最了解我了,你饶了我一命吧,让我干嘛都行……”高延匍匐着爬到楚如悔脚边,一边跟他磕头一边苦命求饶。
“大哥,我怕……”
“大哥,我不想死……”
年幼的弟弟们见到哥哥,一个个怕得大哭起来,于是整个牢房里顿时响起孩子们的哭声一片——说到底,即便是封王称汗,帝王出身,谁又不是爹娘生养?谁又不是肉体人心?
楚如悔见了这些弟弟们,心里自然更是如利刃剜搅,却只是低下身来,一个个帮他们把脸上的泪擦干,一如当年那般温柔地对他们说:“如果不称汗,便是王子,我总归还可以救你们。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称汗呢?一旦做了大汗,就是一国之主,国灭主亡,断没有国家灭了君主还活着的道理。你们都是高家的子孙,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懂吗?”
弟弟们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带着泪花点了点头。
“若有来生,再不要生在帝王家。”楚如悔这话不知是说给弟弟们还是说给自己。只见他无限留恋地摸了摸弟弟们的脸,然后起身离开了。
“大哥!”“大哥!”
“大哥。”
一群人的迭声叫唤中,楚如悔忽然听到一个意外的声音,他止了步,回身一看,只见高纬之静静地跪在地上,正用一双雪亮的眸子盯着自己。
“纬之?”楚如悔有点诧异。因为当日入城时已经交代,五王子高纬之并未称汗,而且对大军不抵抗,所以只需软禁在别馆,待即位大典后便可因大赦放出,削籍为民,安度余生。
“大哥见我在这里,似乎很意外呢。”高纬之淡淡一笑。
楚如悔知道他要说什么,目光渐渐地黯淡下去。
“纬之从小被大哥教诲,男儿一生,惟须对得起忠孝二字。纬之一直谨记在心,因此无论父汗对我母妃多么不好,我都不恨父汗,因为他是我父,又是我君。大哥一生博古通今,光明磊落,纬之一直奉大哥为心中榜样,以为为人惟当如此,才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自己。然而今日大哥所行之事,杀父弑君!尽诛兄弟!背国叛种!又是以色事人!你如何对得起忠孝二字?如何对得起君子二字?又如何对得起弟弟们对大哥的仰望?对得起我对大哥的信任!?”高纬之说到后来,已经声泪俱下,却还直直地注视着楚如悔,不肯低头。
“纬之今日在这里,不为别的,就是想告诉大哥:这天地之间还是有气节在的!大哥不要,我高纬之要!”
高纬之说完最后一句,带着泪狠狠地盯着楚如悔的表情。他的眼里冒出的不是怒,不是怨,而是恨——他恨他大哥背叛了自己和孤竹,恨他毁了他自己一世的清名,更恨他舍弃了一切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皇帝!
楚如悔的身影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大哥!”高纬之突然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喊,“如果你不是孤竹的太子该有多好?”
如果不是孤竹的太子……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臣子。
如果只是个平凡的男子。
如果……
楚如悔仿若没有听到身后的呼喊般,慢慢地走出了符离的牢房。
这年冬天,高氏子孙全部问斩。据说,有一人死时,面对苍天哭号三声,随后以自己无罪而死之身许下三则重愿:第一愿飞血漫天,第二愿白雪变红,第三愿仇人惨死。于是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他的血全都飞起在天上,没一滴流下来;而漫天的白雪也仿佛被血染了一般,降在人身上化成了血水,仿佛苍天落下的泪。
再说萧云朔那边,自从当日符离城破,高莫自我了断,他就心中不安,总怕高莫这一死会伤害楚如悔的性命——虽然高莫的死属于天数已尽,守国而亡,本不干楚如悔的事,可到底是他带人兵临城下的,说是杀父弑君,有所伤天,却也不过分。
然而命数毕竟不是随便想看就看的,纵是以萧云朔的天资,也最多两年看一次,再多就要折寿了。想当年他第一次看楚如悔的命数是在神秀十年十月初,那时他刚学会九玄真法,无忧子帮他开了楚如悔的命数给他看的;第二次是神秀十二年十月初,那时楚如悔已经命数将尽,他赶在他生日前开了他的命数,还续了他的命,结果虽是大闹了一通,却也就这样好好地过下来了。现在是神秀十四年正月,要想再看他是否因高莫之死加了断命,少说也要再等九个月。萧云朔心里着急等不得,便一边赶紧送信给无忧子请他代劳看一看,另一边每日盯着楚如悔的身体,如果产生一点不好的征兆,他就打算拼了折寿也要救他的命——反正他若是死了,自己多活几年也没意思。
然而被他这般每日像是要在人身上盯出个洞般地盯着,任谁都受不了,饶是楚如悔最有忍耐,却也在半个月后忍不住趁了没人的时候问他: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萧云朔不敢告诉他实情,只笑道:“我的如悔,我看看还不行?”
楚如悔听了一愣,随后目光一斜,拿了话讽刺道:“你要是想了就直说,何必学什么登徒子,眉来眼去,油腔滑调,倒叫群臣看了笑话。”
萧云朔听了他的话,硬是愣了半天,待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下子倒笑得楚如悔不知所措了。
“我的如悔呀~你这是在邀请我吗?”萧云朔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个劲儿地揉着脸。
楚如悔这才明白过来,脸上倏地一红,甩袖子转身恨声道:“别做梦了,如悔此生决不会向你主动求欢。”
“好好,别生气啦~”萧云朔赶紧过来从背后抱着他,“我不过逗你玩儿呢,怎么就认真起来?”
楚如悔不理他,仍是一脸冰霜。
“不过说真的,我真想你了,让我抱抱好吗?”萧云朔在他耳边轻声磨蹭。
“不行。”断然拒绝,毫无余地。
“让我抱抱嘛~”继续磨蹭。
“不行。”
“抱抱嘛~”
“不行。”
然而当时谁也没想到,仅仅在三年之后,萧云朔就真的等到了楚如悔的主动邀请。只是那时的他和他都再没有此时的心情——面对着命运轮转,生死存亡,他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上天又会给他们怎样的选择?
若有来生……
惟愿与君……
第七十回
一个月后,无忧子信到,楚如悔命数正常,请陛下不用担心。
萧云朔这才真正放了心,盯了一个多月的眼睛也终于可以离开一会儿。
孤竹已定,登位大典在即,萧云朔考虑四方仍有动荡,便命各处主将裨将不必前来朝贺,惟沂南文臣及符离附近驻军主将前来即可。
神秀十四年三月,孤竹旧都符离,市朝肃穆,万民匍伏。符离大街上千里黑帐,如黑云压城一般,街巷里比肩继踵,却无一点人声。内城里,士农工商各界领袖锦袍高冠,敛衽正色,鳞次栉比,眼睛皆向着北方。正北方符离殿下,侍婢小官低头并立,文武百官列位垂拱,大殿上太常卿躬身低头碎步走向黑袍金丝的皇帝,萧云朔微一点头,太常卿得诏,便向殿外碎步走去,对众人高喝道:“大礼开始!”
只听见静寂的空中回声激荡,随后钟鼓乐起,焚香燃烛,黄盖过眼,牛羊过目。楚如悔一身雪白锦袍,金龙缠身,脚上一双奶白高靴,步履轻妍,待他一步步走到殿内,太常卿手奉诏书,高声唱曰:
“太子高子客,少有文采,武略无双,抚爱苍生,名重天下。依孤竹立长旧制,先汗讳莫封为太子,于今十四年矣,未尝有失。先汗有诏,传位于太子,然逢诸王内乱,遂驱太子于外,今赖大虞武帝之力归国,先汗崩猝,故依旧制及先汗手诏即位。惟愿天下安靖,社稷太平,称为天靖汗,是为天靖元年。”
言毕将大汗之冠郑重戴于楚如悔头上,楚如悔低头受位后,向殿外接受百官朝贺,殿外顿时响起一阵俯伏朝拜之声,“天靖汗万岁”的高呼此起彼伏,楚如悔抬手止礼,随后又走回正殿之中。
几番钟鼓高唱后,太常卿又拿起一诏,高声唱曰:
“隆替无常期,禅代非一族,贯之百王,由来尚矣。孤竹天道陵迟,祸患既积,诸王动乱于内,民怨鼎沸于外。大虞武帝,天纵圣德,钟灵毓秀,一匡颓运,再造治世,固以兴灭继绝矣。朕虽庸昧,新即汗位,然鉴往废兴,为日已久。念先汗之高义,稽天人之至望,予其逊位别官,归禅于虞,一依唐虞、汉魏、及晋宋故事。”
言毕,虞武帝萧云朔一身锦衣黑袍,金龙祥云,昂首阔步,迈入正殿之中。楚如悔垂手立在一边,太常卿待武帝就位,便向楚如悔点头示意,楚如悔拿起案上的玺印诏书等物,低头欠身,双手奉上。萧云朔看着身前恭敬庄重的楚如悔,微微一笑,双手接了玺印诏书,太常卿见状,便碎步向殿外高唱道:“礼成!”
殿外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一片“陛下万岁”的喊声震耳欲聋。这喊声如海涛般由近及远,从宫中传到内城,又从内城传到外城,直至整个符离城上下都沉浸在一片“陛下万岁”声中,仿佛连宫墙城墙都在随着喊声跳跃颤抖。萧云朔听见外面的高呼,便嘴角微微一挑,随手把象征权位的印玺丢在桌上,然后一把拉住楚如悔低垂的手,拽着他一起走出殿外,接受众生的朝拜。
“陛下万岁!”
一见二人,众人的欢呼又涨了一层。视野之内,只见数以万计的人头如鳞片般匍伏在地,这鳞片一页页,一层层,如无穷无尽的岁月蔓延在历史的沙滩上,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响彻云霄的呼声也永不散去,万古一君的盛况也永不凋谢。
楚如悔也不禁被这场面震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一日,将永远记录在历史的书页中。
这一日,他与他携手并肩,君临天下。
“我答应过,要给你一个不问华夷的天下。今天,我做到了。”
身边的人低声说道,楚如悔一转头,只见萧云朔仍是霸气凌云地笑着,墨亮的眸子里倒映着匍伏在自己脚下的人群。
“朕。”
萧云朔向前一步,一个“朕”字出口,顿时暮野阒静,万籁无声,数万人头齐刷刷看向他们的陛下,静静等待他的诏命。
“朕是汉人,祖承汉祚,一生以恢复汉室、驱逐蛮夷为业,今日终于得偿夙愿,可以告慰祖宗。”
脚下众汉族臣民顿时激动得欢呼雀跃,又把个“万岁”喊破了嗓子;而那些胡族旧臣则是默默低头不语,自认亡国。
“可是今天,朕既受了天靖汗的禅,便也是孤竹的大汗,也就是万千胡族的主上。因此,无论胡汉万姓,都是朕的子民,朕都会一视同仁。”
一句话说完,胡族旧臣们个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汉族臣民则是惊讶得议论纷纷,高殿下顿时人声嘈杂,说不出的混乱。
“咱们汉人有句古话,”虞武帝威严的高声再起,臣民们赶紧住了口侧耳恭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因此但凡在我大虞土地上的便都是朕的臣民,既然同为臣民,就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众卿家若还是有意见,不妨想想当日在孤竹的汉人。说是胡儿汉儿,谁又不是爹娘生养?”
萧云朔此话一出,殿外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萧云朔见众人没有反应,接下来的话也不知该怎样说,于是两相僵持,死一般的沉寂,萧云朔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紧绷。忽然,只见楚如悔白袍飘动,翩然落跪在萧云朔面前,敛衽拱手,五体投地,朗声说道:
“臣楚如悔,代各族士民谢陛下之恩!”
众人不料这突变,齐刷刷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却见一向清高自持的钟仪公子竟在萧云朔的脚下全身而拜。
“陛下胸怀万有,大虞国祚必千秋万代,永承天恩!”
楚如悔的声音如来自上天的神启,昭示着国家的福祚,也安抚着犹豫不安的人心。
“陛下万岁!大虞万岁!”
最后的祝福仿如一个信号将众人引回了群情激越的登基大典,人们心中一切的疑虑、困惑和不满顿时全消,只剩下一股激动涌上头脑,不觉也跟着他大声呼喊起来:
“陛下万岁!”“大虞万岁!”
萧云朔紧绷的面色终于又恢复了微笑,他上前低身搀了楚如悔起来,望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感激,而那人望回来的目光自然也带着同样的色彩。
大礼过后,晚上又是晚宴。换了身轻便而不失庄重的衣服的萧云朔坐在上位看着百官宴饮欢笑,楚如悔依旧坐在他身边,一身白衣青衿,倒是比金丝白袍更衬托他的悠然闲适,清贵出尘。
“今日的诏书,你怎么给自己写得那么随便,倒给朕写得那么好?”萧云朔吃了颗葡萄,喁喁问道。
“如悔不过是个过场,今日陛下才是主角,自然该写得好些。”楚如悔小酌一盅,然后清高的眼神忽然带了几分顽皮扫过来,“况且我若如实写了,天下人觉得这大虞武帝比不得孤竹天靖汗,你这禅位之事,可怎么办?”
“好啊!你看不起朕?”萧云朔笑得眼睛弯成了弓弦,“那朕就偏要跟你比一比。”
说着,萧云朔向一旁拿了个大号的青铜罩碗来,叫楚如悔闭了眼睛。楚如悔乖乖闭上眼,待萧云朔鼓弄了一会儿,叫他把眼睛睁开,楚如悔慢慢睁眼,见那罩碗扣在桌上,萧云朔一脸神秘地问:“你猜这碗底是什么?”
楚如悔向左右看了看,轻声一笑:“是葡萄。”
萧云朔大惊失色,一面掀了碗把葡萄拿出来,一面问:“如悔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偷看了?”
楚如悔面露不悦:“如悔不是陛下,做不来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萧云朔知道他骂自己,可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你快说,你怎么知道的?”
楚如悔斜了他一眼:“陛下若是求我,我便告诉你。”
萧云朔见楚如悔有意挑衅自己,便一脸不服,又叫他闭了眼睛,再试一次。
“还是葡萄。”楚如悔轻声笑道,顺手拿了那葡萄入口。
“怪了,朕这次特地背过身去的,你不可能看到啊。”萧云朔皱眉苦思道。
“算了,陛下还是好好看歌舞吧。”楚如悔笑得开心,话是安抚,言辞间却更是挑逗。
“不行!”萧云朔执拗得像个小孩子,“朕今儿一定要赢了你!”
然后拿了大碗,又叫楚如悔闭起眼来,楚如悔无奈,只得放下酒盅,轻轻闭上双眼。
“你们也都把眼睛闭起来,不许给他通风报信!”
这话说得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楚如悔听了不禁觉得好笑,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个弧度。
忽然,唇上碰到了个柔柔的东西,楚如悔惊得猛一睁眼,只见一张英俊魅惑的脸近近地贴在自己眼前,会笑的眼睛里正映着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那人微微将嘴张开,贴着自己的唇轻轻动起来——
“如悔不能睁开眼睛哦,不然就是我赢了。”
带着坏笑的话飘入耳朵,楚如悔知道他是故意的,便赶紧闭了眼睛,努力稳住心神。
柔柔的唇又啄了一下才终于不依不舍地放开。过了一会儿,萧云朔叫了大家睁开眼睛,楚如悔睁眼一看,眼前这人分明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一手指着桌上的罩碗,一脸不甘心地叫着:“这次你猜!你要猜中了,我许你件事;猜不中,你许我件事!不许反悔!”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旁边的侍从不明状况,心想这下陛下可输惨了,指不定公子要罚他什么呢!然后抱了幸灾乐祸的心,单等着看他们的陛下惨败而归。
“是……是葡萄。”楚如悔轻轻说道,目光里却带了一丝犹豫。
“错啦!”萧云朔笑得得意,一手掀起大碗,“你看,是核桃!”
众人大惊,他们的公子怎么会猜错?
只有萧云朔笑得邪气四射,俯身凑到楚如悔耳边道:“如悔再是聪明,也有失算的时候~”
是,如悔最大的失算,就是你萧云朔!
楚如悔口中不言,眼里却射出恼怒的光。
然而萧云朔自是防御力极佳,这点小目光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一脸严肃地说道:“愿赌服输,如悔既然输了,就要履行诺言,许我一件事。”
楚如悔一记眼刀飞去:明明是你单方面定约,我为何要服从?
可楚如悔毕竟不是萧云朔,纵是霸王条款,他也不会抵赖否认。稍稍稳了稳情绪,楚如悔淡然应道:“陛下有命,谁敢不从?如悔奉命便是。”
萧云朔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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