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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绝响[君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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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说谎~”萧云朔走到楚如悔身边,认真地对他说,“如悔,昭阳是真心喜欢你,你若是愿意,就娶了她吧。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岂不好?”
萧云朔总觉得,他不想再让楚如悔离开了,而留下他的最好方法,就是成为一家人。
楚如悔听了,温柔地笑了笑:“能与陛下成为家人,如悔自是万分荣幸。只是如悔不适合做夫婿,无法让公主幸福,如蒙陛下不弃,得以臣子的身份侍奉公主与陛下,如悔便已知足了。”
虽是感激的话语,萧云朔却听出一丝凄凉,为什么他这么怕与人亲近呢?难道是没有体会过家人的温暖?
“如悔,你……”
想要问他的身世,却又不忍心再碰他的痛处。
“……你不要这样说,就算不娶昭阳,如悔也是我萧云朔的家人。倒是如悔,不会嫌弃我萧家吧?”
“陛下玩笑了,如悔怎敢无端冒犯圣德,君臣有礼,朝廷才能稳定,国家才能长治久安。”虽然很感动他的话,可毕竟他是皇帝,自己是朝臣,君君臣臣,才是治国的根本。
“是是。”萧云朔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如悔总是以天下为心,萧云朔惭愧不已。不过,君臣什么的终究只是给外人看的虚名,至少在你我心中,我把你当家人,总可以吧?”
也许是因为自己在十岁以后便失去了亲人之爱,萧云朔对楚如悔的孤独无依特别感同身受。
即使只有十年的亲情,我分你一点,好吗?
楚如悔看了看他,没有再说什么,不过也没有再反对。
第二天下午,三人一舟,一队侍从,浩浩荡荡地开到了临清湖,准备推舟下水。
别看萧忆如表面上单纯贪玩,实际上她老早就计划好了:等船一近湖中央,她就假装不小心滑倒,故意掉到水里,这样楚如悔就会游过来救她,然后他就会一路抱着她游到岸上,两个人湿嗒嗒的衣服抱在一起,温暖的湖水里,水草摇荡,肌肤相亲……
想到这里,昭阳公主不禁羞红了脸,下意识地扭动着身体,嘴角笑成了一把钩。
“你想什么呢?再不好好划可要翻了!”
萧忆如忽然被哥哥的叫声唤回到现实,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离湖中央不远了。
看看远方岸边的侍卫,长相已经看不太清楚了。萧忆如心下一横,故意把船桨摇得剧烈,然后身体用力一歪,重心一滑,径直跌入湖水里去。
她这一跌不要紧,整个小船直接被她的体重带翻,于是连楚如悔带萧云朔也一齐掉到了水里。
“救……救命!”萧忆如一边扑腾水,一边寻找着楚如悔的身影。
却说楚如悔一见船要翻,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好,然而也容不得他多想,就直接掉入了水中。萧云朔一见楚如悔落水,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可能不会游泳——南人自小与水为伴,凫水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楚如悔很可能一直生活在北方,那么他应该就一点水性都无。于是他迅速向楚如悔游去,如一条黑龙潜渊,一把抓住正在下沉的钟仪就往上拉。
楚如悔虽不擅长凫水,但也不是完全不识水性,一见萧云朔竟然要来救他,就心中不满,拼命挣扎。而萧云朔则以为他是受了惊吓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一边束紧他乱舞的两只手,一边抱着他努力往上浮。楚如悔自然又是不肯,费尽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未料一时用力过猛呛了口水进去,一边忍不住咳嗽,一边又吸了更多的水进肺里。萧云朔见状以为他快没气了,嘴巴凑过去就想传点气给他。楚如悔虽窒息得快昏过去了,一见那人凑过来的样,就怒火中烧,一把推开他的脸,向旁边游去,却在下一秒失去了意识,直直沉入水中。
再说昭阳公主,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发现没人理她,就自己踩着水寻找俩人的影子。等到发现她那个白痴哥哥抱着楚如悔英雄救美似的向岸边游的时候,她简直肺都要气炸了,气急败坏地推开前来救她的侍卫,气鼓鼓地一个人凫着水游向岸边。
楚如悔上了岸,咳了一会儿水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子。萧云朔则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帮他理挡在脸上的头发。
昭阳公主从水里一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她忽然醋劲大发,一把上去把萧云朔推开。
如果不是白痴哥哥捣乱,现在在咳水的应该是自己,而一边温柔地拍着后背一边帮自己理头发的应该是如悔哥哥!
“皇兄真讨厌!如悔哥哥不会自己游泳吗?你干嘛非要救他!”昭阳公主气不择言,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萧云朔一愣,也不好说明自己的理由,只得半开玩笑:“英雄救美嘛~谁管美人自己需不需要救呢?”
楚如悔听了,冷冷地丢过去一句:“楚如悔可不是女人。”
萧云朔没想到楚如悔会这么在意,只得又陪笑:“那当然啦~哪有女人可以长得像如悔这么好看的?”
楚如悔正在气头上,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昭阳公主在一旁看着俩人一副打情骂俏的样子,心里更是一股无名火烧到头顶。
“皇兄你要是想女人了,就赶紧立后吧!别老缠着如悔哥哥,人家又不是你的男宠!”
昭阳的一顿抢白,倒让萧云朔哑口无言了。钟仪从他身边站起来,拍拍衣服,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向皇宫走去。
昭阳跟在他后面,向还呆呆坐在地上的哥哥一吐舌头,就蹦蹦跳跳地去追她的如悔哥哥了。
只剩下浑身湿透的虞武帝坐在地上,歪着头看着远去的两人,想想昭阳刚才的话,眉头莫名一皱,忽然也觉得自己实在好笑,就干笑了两声,然后拍拍衣服站起来,向两人的方向走去。
第十九回
八年秋,二次考试结束。因考试进殿为官者十之六七,试进且为寒贱出身者又十之六七。所进诸官,无论门望,皆有清浊。其余为中正举荐入殿为官,荐进且为寒贱出身者十之二三,无上品,皆任浊;名门五品以上起家者半,多任清要。朝士不安,以乱朝纲为由,欲沮新政。赖公子钟仪及戚楚大族镇之,乃成。小族新贵,多有破家者。(《历代科举•;南朝虞》)
一转眼,第二年科举考试结束。新的考试制度无疑成功地撼动了传统的九品中正制,也成功地为楚如悔树立了更多的敌人。现在朝中,除了琅琊楚氏和依附楚氏的一两中等贵族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看他不顺眼,想方设法要找机会对他下手。然而钟仪公子毕竟是谦谦君子,又向来行事谨慎,与人无争,因此,想要构陷他个罪名,也着实是件难事。
萧云朔自然也注意到了朝中的变化,于是一方面减少了他非必要的工作——包括昭阳公主的授课,另一方面也尽可能安排楚如悔多在他身边,甚至不惜安排他在宫中夜值,只为防止他回去的路上遭人夜袭。
然而,这一番苦心在昭阳公主看来,却只是皇兄为妨碍她和楚如悔单独相处而设下的障碍。她自己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就去向宝儿求助。宝儿正巴不得昭阳公主可以少见钟仪公子呢,哪里会给她出主意?只宽语安慰他公子事繁,不该打扰云云。昭阳看出她不愿帮忙的意思,就索性甩手出去,找别人商量。
不过说是找别人商量,其实她在宫中也没几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短襦罗裙的公主闷闷地走到清和园里,一边踢着石子,上了小桥,入了凉亭,痴痴地盯着昆明池发呆。
“老臣参见昭阳公主。”没想到戚太傅竟突然出现,满面堆笑,恭恭敬敬地向昭阳鞠躬行礼。
年少的公主虽在宫中见过戚太傅几面,却不知他是干嘛的,只知道他和皇兄关系很近,而且应该官很大。于是就礼节性地向他点头回礼,然后继续想她的心事。
不过戚太傅却没有走,反而不怀好意地盯着单纯的昭阳公主,鼠眼一转,计上心来。
“公主可是有心事?”戚太傅笑呵呵地问。
昭阳公主瞥了他一眼,没打算告诉他。
戚太傅人老脸皮厚,又笑嘻嘻地问了一句:“公主可是在想着钟仪公子的事?”
被人说中心事,昭阳一时脸红,一边低头摆弄衣襟,一边眼神不安地游来游去。
戚太傅见自己猜中了,便装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呵呵~佳人爱才子,才子配佳人,从古如此,天经地义的嘛~老臣与钟仪公子素来交情不错,也看得出公子对公主的倾慕之心,只是……”
“只是什么?”一听说钟仪对自己倾慕,昭阳心急得忘了提防。
“这个……不好说……公主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戚太傅狡猾地兜着圈子,明显在套昭阳的话。
年轻的昭阳公主果然中计,一脸沮丧:“我明白,还不是我皇兄?每天缠着如悔哥哥,就是不肯让忆如和如悔哥哥见面。你说,为什么皇兄就是不肯让我们见面呢?他是舍不得忆如吗?”
戚太傅顿时了然,一边打算着怎么利用这个傻公主,一边谄媚地笑着出主意:“呵呵,陛下只有公主一个亲妹妹,奉为掌上明珠也是当然的。不过,依老臣看来,陛下真正舍不得的,恐怕未必是公主啊~”
“你什么意思?”昭阳公主仿佛意识到什么,警觉地看着戚太傅。
“这个嘛,虽然对公主说有些不好……毕竟这是公主和陛下家里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嘴……”戚太傅不失时机,故意吊昭阳公主的胃口。
“你尽管说,我不会跟皇兄说是你说的。”昭阳微微昂首,摆出了公主的架子。
“多谢公主!”戚太傅心中暗喜,话从口出:“依老臣之见,陛下舍不得的,恐怕倒是钟仪公子~”
“大胆!”昭阳公主一声厉喝,一双凤眼瞪得滚圆,“你竟敢污蔑皇兄和如悔哥哥!不怕我叫皇兄治你的罪?!”
戚太傅赶紧装腔谢罪:“不敢不敢!老臣只是看着公子和公主情投意合,佳偶天成,却无法朝夕相伴,实在为公主可惜。老臣昏聩愚昧,老悖无能,胡言乱语,说错了也请公主念在老臣为公主的一片忠心上,不要怪罪。不过,老臣纵然老糊涂了,有些事却也觉得不对劲。譬如说,陛下年过十九,早已过了十五岁大婚之年,却仍未立后,这事……”
昭阳听到这里,心里不禁一慌。确实,关于皇兄一直不肯立后的事,她一直都耿耿于怀。虽然曾经开玩笑说皇兄该不会喜欢男人吧,然而却从没认真想过,也不曾考虑过这个可能性。直到她心爱的如悔哥哥和皇兄走得越来越近,而且最近甚至晚上都一起在宫里过夜,昭阳心中的猜忌和怀疑便越来越深,也压得她越来越痛。
“如果如悔哥哥和皇兄真的两情相悦的话,昭阳也可以成全他们。”昭阳公主发挥出传统女性的自我牺牲精神,一边忍住心中的痛,一边自我劝慰:只要如悔哥哥幸福就好,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让他幸福……
戚太傅见状,赶紧上前劝阻:“老臣倒不觉得公子对陛下有心!恐怕公子也是碍于陛下的威严,不得不从。而且当朝大员和皇帝传出这种事的话,陛下自然不会有事,可是公子……恐怕会被天下人唾弃,甚至背负千古骂名啊!”
昭阳公主从没想过原来这事有这么严重!她一想到楚如悔可能被伤害,就急得恨不得自己替他去受苦!于是也顾不得体面,拉住戚太傅的衣袖就切切地恳求他:“那么依大人之见,昭阳该怎样才能救公子?”
戚太傅见昭阳公主上钩,心中窃喜,脸上却仍是凝重:“公主若想救公子,便应劝陛下以天下为重,不要只把心思放在公子一人身上。如果可能,也请派一可靠的宫女在内宫传出流言对陛下施压,当然老臣也会尽力在外廷助公主一臂之力。一旦陛下注意到内宫和外廷的双重压力,再感动于公主的苦口婆心,只要公子这时候主动提出离开,陛下一定会放公子走的。到时候,只要公主把这一切告诉公子,公子一定会被公主的聪明和才智折服倾倒,衷心感激公主的保名之恩。这样一来,公主和公子二人就可以喜结连理,双宿双飞。老臣,就只等喝公主和公子的喜酒啦~”
喜不自禁的昭阳公主两颊绯红,忙不迭谢了戚太傅就要回去找宝儿商量这事。
“公主且慢。”戚太傅唤住转身要跑的萧忆如,“关于此事的具体细节,公主请不要跟任何人说,只交待每人该做的事情就好。不然,等公子获救出来,就没法证明这些良计都是公主想出来的了呀~如果被人抢了功……”公主和戚太傅彼此心知肚明地点头微笑,然后公主就回了公主府,而戚太傅则满意自得地看着昭阳的背影,捋着稀疏的胡子阴笑。
第二十回
立冬刚过,天就阴冷起来。
不过比天气更冷的,是萧云朔的心。
几日以来,忆如总是对自己明刺暗讽,百般刁难,虽然以前这丫头的嘴也是不饶人,却最多不过开玩笑的程度,从不会真的伤人的心。这次却不同,简直是字字见血,句句如刀,仿佛话不伤人死不休,直冲着自己心里最软的地方去。自己只有这一个妹妹,从小就百般疼爱生怕委屈了她,如今她这一反戈,真是伤得做哥哥的心透骨冰凉。
其实萧云朔也知道,昭阳公主是为了楚如悔的事对自己不满,不过这次,就算再怎么委屈难过,他也没法拿这事跟楚如悔商量:一方面,昭阳的弦外之音总是暗示着自己和如悔的关系,而这种事向来是楚如悔最不能容忍的;另一方面,且不说昭阳的怀疑是哪里听来的,单说自己对那人是否真没有一点私心杂念,时至今日竟也终于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千般头绪扰得萧云朔心乱如麻,只盼着这日子早点结束,自己也就不必再去面对那个绝对不能面对的问题。
而阻止萧云朔向楚如悔诉苦的另一个理由,就是内宫和外廷最近也陆续传起一些不好听的谣言。虽然这些谣言声音不大,而且说法不统一,甚至有时自相矛盾,然而听流言的人从不会去考虑流言的逻辑和可靠性,因此只要有人讲,有人听,就足以对当事人造成影响了。所以,即便没有昭阳公主和萧云朔这边的冷战,楚如悔应该也已经感到山雨欲来的气息向自己步步逼近,日常行事更要加倍小心,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是身败名裂,粉身碎骨。
好在楚如悔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即使出入宫闱,朝夕君侧,却也没给任何人留下一点口实和话柄。况且,朝堂上本就有一批新生的科举士子对钟仪公子钦佩赞赏,不待公子自清,澄清流言的力量就已经开始和流言本身纠缠对抗。于是时时辩论,处处战场,简直是势均力敌,分庭抗礼!
然而,就在两股势力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钟仪公子竟作出惊人举动,直接入虞武帝寝宫议事!这下子,无论是哪一方都不禁大惊失措,一时间无法做出反应。
这一边凌云寝宫,虞武帝也在看着楚如悔惊讶不已。虽说在皇帝重病之时,丞相宰辅及各部三品以上官员在皇帝的特许下入寝宫议事是很正常的事情,然而且不说自己正是身体强健如虎,就算自己病倒了,以钟仪高洁自爱的行事修养,也绝不该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呀!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满朝贵族虎视眈眈,恨不得替他生造一个“以色事君”的罪证!如此关头,如此乱来,一不小心,可是有性命之虞!
“如悔,你!唉~”萧云朔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话该怎么说。
“陛下可是担心如悔的声誉?”楚如悔仍是一派清雅淡定,悠悠道出萧云朔的心声。
“是啊。”见他自己说出,萧云朔也就不再踟蹰,“这个时候,要是被戚肩舆他们抓住了把柄,你的处境多危险啊,你知道吗?”
萧云朔虽不明白自己对楚如悔的心意到底怎样,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想让他遇到危险。
楚如悔仍是淡淡一笑,一双眼睛却闪着阴冷慑人的光:“他们既使出这招,便是已被逼到绝路。我们不妨将计就计,顺藤而上,便可兵行险招,夺取主动权!”
萧云朔懂了,看来楚如悔终于被愈演愈烈的流言激怒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实在太不冷静了!悠远的声音听上去淡定自若,可说出来的话却疯狂如一个赌徒!什么兵行险招,夺取主动权,简直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行!你要拿自己当诱饵,绝对不行!”
“为何不行?”楚如悔的质问中竟似杂了一丝怀疑和不满。
“太……太危险了!”萧云朔不敢直说自己担心他,只好换个说法,“你知道楚绥远可是连皇兄都……他连皇兄都背叛了,还有什么做不出?还有戚肩舆那个丧心病狂的老家伙,朝中有多少人都死在他手上?总之,你给我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楚如悔知道萧云朔是觉得自己的棋太险,可是他更知道,这是此时唯一的办法!
狭路相逢,勇者为胜,只要可以实现最终的目标,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冒怎样的风险,都是不可避免的。不,应该说,只有主动迎上去,才有可能抓住生存的机会!这是楚如悔的行事原则,也是他生死场上无数次拼杀得出的结论。
“望之,我有办法。”平淡镇定的声音,仿佛包孕着安抚一切忧惧的力量。
听他唤自己的名字,萧云朔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却丝毫没有减少担忧之意:“我知道你有办法,可是……”
可是我说过要保护你的!虽然那话,你未必听见。
楚如悔见他仍是犹豫不决,便起身上前,俯身低头在他的耳畔。
一时间青丝万缕,烟雨飞瀑,正洒在萧云朔的胸口,如潺如湲。素手修长,柔而不媚,轻轻按在挺拔结实的肩头,却仿佛有千钧重。白衣青衿,飘然若云,似隐似现,笼罩着黑袍金丝;含水柔唇,一翕一张,妙语轻吐,几乎碰着敏感的耳廓。萧云朔心头一阵狂乱,只觉耳畔一团暖气氤氲,面前一股兰香萦绕,洞箫悠扬,心神一慌,待重新稳定神智,却只听得末尾的一句话:
“……所以,如悔还有一块活棋。”
钟仪言罢,翩然起身,亮若寒星的眸子盈盈注视着萧云朔的双眼,仿佛要看透他灵魂的深处。萧云朔只觉自己如一颗巨大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脑海中仍停在刚才的一瞬间,无法继续思考。
虽然错过了楚如悔的绝世妙计,不过他也因此知道了那个不能说的问题的答案。
这个答案,让他面临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萧云朔忽然很怕楚如悔的眼睛,迅速把视线别开,然后掩饰起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既然如悔如此说了,就依你吧。只是——”
萧云朔忽地把眼睛转回来,坚定地望着钟仪,一脸虔诚和严肃,仿佛要许下坚守一生的承诺。
“你答应我,不要再一个人行动,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与你在一起!”
钟仪蓦然一愣,却不知心中已有春水消融。
“好。我答应你。”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行。
第二十一回
昭阳公主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按照戚太傅所说的做了,为什么如悔哥哥非但没有逃脱哥哥的魔掌,反而更深地陷进去,甚至进了哥哥的寝宫?要知道,哥哥的寝宫可是连自己都没进去过!她苦苦地想了三天,最终决定亲自向楚如悔问个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到底在不在乎自己?
十一月既朔,整个大虞东部和中部都下了很大的一场雪。雪停之后,太康城内包括郊区原野都被皑皑白雪厚厚地覆盖了一层,于是天地间银装素裹,万里一色,即使是最有经验的猎人,也无法清楚分辨方位和处所。
就是在这样的天里,下午,披着白色斗篷的昭阳公主硬拉着钟仪公子去森林里打猎,理由是萧云朔忧劳折损,需要野味补养,作妹妹的打算给他个惊喜。楚如悔自然不可能让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去森林里冒险,便随手拿了件萧云朔给他的貉子皮斗篷披上,拿了点必备的东西,跟她往郊外林子里去了。
一路上四野阒静无人,只有一阵阵冷风夹杂着雪粒打在脸上,随即化成一颗颗水滴,被风一吹,更觉得刺骨。虽然路并不远,但是由于雪下得太厚,每走一步都要把脚从过膝的雪里完全□,所以两个人纵使走得很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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