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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绝响[君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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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南国祚禅代三朝,皇帝换了三次姓,唯独琅琊楚氏却一直在丞相位上岿然不动。而到了这萧虞王朝,更是连乡下三岁的娃娃都知道“萧与楚,共南土”,能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家族,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戚肩舆知道楚绥远不可能轻易露怯,也就索性把话说穿:“琅琊楚氏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就是我广陵戚家也不敢妄称颉颃。只是今次这番改革,不比从前,大有变天之意。姑且不说混淆清浊,动摇国体,就算国家万幸,免于倾覆,你我戚楚家的子孙,恐怕也难免沦为一般朝中小儿同列。楚丞相自是想着如今圣上专宠你楚家一人,只是那钟仪公子却未必肯认你楚家!”戚太傅在最后一句故意加了重音,他知道楚绥远听得懂他的意思。
不过楚绥远也绝非等闲之辈,虽被说中了心病,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品茗,理袖。
“戚太傅恐怕是高估了小侄吧,”楚绥远声色平稳,虚与委蛇,“虽然陛下皇恩浩荡,对小侄格外抬爱,可小侄毕竟年轻,官位还不到三品,在朝为官也不过三年,很多事都还没有经验。‘科举’之事虽然搞得很大,不过问题也很多,朝议也多有讽刺之言,陛下英明,估计也不会再放任小侄胡闹下去。戚太傅心系国家,忧心社稷,一番苦心,楚某实在自叹不如。他日与陛下议事,楚某必当将戚太傅此番忠心表于陛下。”
“哼!”戚太傅鼻音一响,决定再逼他一步,“楚丞相,戚某此来可是好心,你若是不领情,他日湘东王进京勤王,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
“什么?!”一听说“湘东王”,楚绥远顿时失色,“你竟然……跟湘东王……你难道忘了当年‘湘东之乱’的事了?”
“我当然记得。正因为记得,所以此番才要劳烦湘东王。”戚太傅见楚绥远松动了,赶紧见缝插针,“如今陛下羽翼渐满,早已不是当年流连欢场的毛头小子了,若想对付这样的陛下,没有一个如湘东王一般的人物怎么能行?虽然这几年湘东王务心黄老,不问世事,不过湘东王世子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物,早就在暗地里培植势力,如今已经有三万兵马粮草可以随时调用。今次就算我们无法说服湘东王进京,这座金佛只要放在马背上驮着,就足够我们呼风唤雨了。”
楚绥远明白戚太傅的意思,可是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妥:“这个湘东王世子是个怎样的人,你可清楚?不要引狼入室,到时候他反咬我们一口。”不知不觉间,楚绥远已经和戚太傅站在同一立场上了。
“楚相放心,世子年少有为,英明果敢,论勇气智谋绝不在陛下之下。我已经派三子叔忠去面见世子了,大概一个月以后,就可以回来报告情况,到时丞相若不放心,可以亲自来问。”戚太傅见楚绥远已经上了自己的道,心中不禁暗喜。
“就算世子靠得住,湘东王也愿意配合,可是师出无名,总归有违天道。尤其‘湘东之乱’过去不久,天下百姓大都还记得当年的旧事。如果这时候打着湘东王的旗号进京,又没有一个可以服膺天下的理由,恐怕……”楚绥远向来行事缜密,一个环节不通,他都不会轻易下手。不过反过来说,如果一旦他下了手,便是万无一失,势在必得。
戚太傅也知道此事体大,不可妄动。他沉思半晌,鼠眼一转,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不知楚相还是否记得,当日昭阳公主曾经煽动内宫谣言,说钟仪公子与陛下有断袖之好的事情?此事虽然在外廷也不过流于谣言的程度,不过若此事可以坐实,说不定可以作成一个‘清君侧’的好名头~”
楚绥远自然记得这件事,不过,楚如悔一向一身正气,君子作风,此乃天下人皆知的事情,要坐实这个罪名,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也正是因为钟仪公子名声太大,若是个一般的小罪名,恐怕也扳不倒他,唯有大奸大恶或是伤风败俗之事,才能对他造成影响。
楚绥远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忽然下人来报,说是宫里线人有重要信息要面见丞相。
“让他进来。”既然已经决定和戚太傅同仇敌忾,楚绥远也就不打算跟他隐瞒什么了。
“小的参见大人!”一身黑衣的线人低头行礼,一见戚太傅也在,顿时犹豫该说还是不该说。
“但说无妨。”楚丞相低声命令。
“是!”黑衣线人看了一眼戚太傅,将方才所见报告给楚丞相,“启禀大人,方才小的在弘毅阁看见钟仪公子和陛下单独相处,陛下似乎对钟仪公子专权很是不满,而且……”
“不要吞吞吐吐,直接说。”楚绥远语气严厉。
“是!”黑衣线人眼神游移,好像说着难以启齿的话,“如果小的没听错,陛下应该,和公子已经……”他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已经怎样?”戚太傅仿佛已经猜到什么,声音里透着一丝惊喜。
“已经……小的该死!不该胡乱猜疑陛下和公子!”黑衣人俯身叩头,伏在地上的脸已经通红。
戚太傅和楚丞相两人心知肚明,相视一笑。
“如此,便等令公子的好消息了~”楚绥远向戚太傅一拱手,多日来的疲劳和辛苦仿佛瞬间化为乌有。
“哪里哪里。”戚太傅拱手回礼,“为保谨慎,还请楚丞相多多注意宫中动向,待叔忠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于是,为了大虞朝第一权臣之位斗了几十年的“朝堂双煞”终于在这一天结成联盟,而目的竟只是为了对付两个年甫弱冠的少年!
第二十五回
九年秋,第三次考试结束。未因考试进殿为官者十一(即十分之一)。试进者,寒贱出身与清流出身者相当。所进诸官,无论门望,皆有清浊。中正荐进者皆出名门,起家五品以上,多不仕。此科武帝亲自督科临考,故所取进士,皆称“天子门生”。楚公子钟仪罢礼部尚书主考任,改户部尚书,仍兵部侍郎。(《历代科举•;南朝虞》)
自从钟仪公子被罢免了礼部尚书和主考的官职,朝中渐渐兴起一种说法,说是公子座主门生,权高懾主,因此被陛下看不顺眼,改去户部管理户籍家谱了。不过还有另一种说法,说是陛下早就看上了公子钟仪,公子趁机邀宠,意欲乱权,结果被武帝发现,想要治他的罪,又舍不得他,便送去了没什么实权的户部任职。这两种说法各行其道,似乎都有道理,却又都没法证实。于是众说纷纭,百口不一,不过有一点倒是大家都公认的,那就是:钟仪公子失势了。
对于一干贵族老臣来说,这自然是好事。一群人兴高采烈,弹冠相庆,恨不得明天一早就把他赶出皇宫,再也不要见到他。而对于科举新官来说,这则是危及自身的坏消息,一边努力澄清谣言,一边想方设法打听实情,以期改善现状。至于太学和国子学的士子,也是分成两派每天争吵,其中不少耿直狷介之士甚至直接写信给楚如悔,或是以道德质问,或是以公理支援,骂耶哀耶,全在所信之言。而对此,无论是萧云朔还是楚如悔,都选择不作回应,全凭他们自己猜测争吵。
最后,这番争论和冲突,终于在楚如悔提出“土断”政策之后达到了顶峰。
“土断”,顾名思义,就是截断南来北人与原属籍贯的关系,而以居住地入籍。此策的直接结果,就是除了最有权势的十几个大族,中小型贵族即便仍可以在名义上保留郡望,却在实际上失去了相应的特殊待遇。不过这倒不是“土断”的主要目的,此政策真正的杀伤力,在于剥夺了依附贵族籍贯的平民,而将他们放在国家管辖的土地上,直接向国家缴纳赋税和徭役。
也就是说,这一招既向全体贵族下了挑战书,也向武帝展现了自己无可取代的治国才华。这样一来,无论皇帝是惜他的命,还是想夺天下的权,都要给他高官重位,再不能放在角落里自生自灭。钟仪公子孤注一掷,背水一战,以自己的命做赌注,赌的是贵族的胆量,也是赌虞武帝的心。
成败在此一战。
倘若贵族赢了,楚如悔就是荧惑主上,贵族的权利也就永远地得到了保障;倘若钟仪赢了,贵族的世界也就从此崩塌,楚如悔便是一世功臣,旌表千古。
而与楚如悔祸福与共的,就是满朝的科举新官和两学中的大部分士子。
风云暗动,杀意汹涌。人人自危,不暇他顾。
朝堂市井,都笼罩着一层惨淡淡的云雾,仿佛暴风雨将来前的夜晚,安静如死,只待一声响雷,便可将大雨倾盆而下,直换得拨云见日的万里晴空。
只是不知,这晴空下面,会是谁的脸笑到最后?
神秀九年,十二月十三日,凌云宫。萧云朔一觉醒来,在御塌上翻了个身,睁开眼向外间看,发现楚如悔还坐在桌边,做着最后的部署。
萧云朔起身,披上夜间防寒的袍子,走出来,坐到桌边,给楚如悔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多谢。”楚如悔点头称谢,目光却没有离开手上的密信。
萧云朔看着一脸憔悴的楚如悔,心中着实心疼。年末事情多,白天光是忙着朝中历常的公务就足够累死人了,还要跟自己演戏,骗着最近盯得越来越紧的丞相府。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自己倒是总算可以休息了,他却才真要开始忙起来,将收到的私信一一拆开,分析现状,做出新的命令和部署,再散发到各个地方。
不用猜也知道,他最近几夜又是几乎没有睡过。
唉!所以自己当初才提出让他来凌云宫过夜的啊!怎知他还是如此消耗自己,一点也不肯让自己为他分担。
为什么就不能稍微依靠我一点呢?不是说过吗?让你帮我,不是只让你一个人做的意思啊!
忽然见他好看的眉头一皱,萧云朔忍不住关切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楚如悔这才把眼睛转过来,对着萧云朔微微一笑:“嗯,有点变动,不过已经没事了。”说着低头伏案,将自己脑中的策划写出来。
“有点”变动?能让钟仪公子蹙眉的会是仅仅“有点”变动吗?萧云朔心里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帮他。这个人太骄傲,太孤独,明明面对的是大虞朝最可怕的两大权臣和大虞朝最有威慑力的诸侯王,他却仍选择一个人去战斗!即使可能会粉身碎骨!
该说你是太严厉,还是太温柔呢?
萧云朔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话一出口却变成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朝。”
“嗯。”楚如悔又是随口应着,心思全在笔下的纸上。
萧云朔知道他今夜大概又不打算睡了,也就不再言语,站起身来,将身上的夜袍给他披上,然后回到御塌上,转过身去继续睡了。
那一夜,直到天明,两个人都没有合眼。
第二十六回
十二月十五日,丞相府,“朝堂双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湘东王世子已经厉兵秣马,时刻准备出发;羽林军已经尽数换成戚楚二府的家兵,无论怎样只听戚仲行调遣;楚应铎带领南康卫兵每天早晚在南康主道巡行,两学附近甚至有专人昼夜监守;内宫线人频繁出入,事无巨细及时向丞相府汇报萧楚二人的最新动作。
生死存亡,有时只在一刹那的时机先后。
“不能再等了!”戚太傅拍案而起,烦躁地在厅堂里来回踱步,“年关将至,陛下再怎么犹豫也怕是马上就要下诏书了!诏书一下,就算我们干掉楚如悔也来不及了!湘东王的处境也会变得很不利!楚相,”戚太傅走到楚绥远面前,急切地盯着他平淡的眸子,“我们还在等什么?直接逼宫吧!”
楚绥远稳稳地坐在紫檀八仙椅上,手中擎着一盏茶,微微一晃,慢慢润入口中:“戚太傅少安毋躁。”
“少安毋躁?”戚太傅显然没有楚丞相那么好的耐心和修养,“再等下去,恐怕我连个保护自己的家兵都没了!”气得一个转身,一屁股坐进对面的八仙椅。
虽然急躁,戚太傅却也只能耐心等着。
十二月十六日,丞相府。楚丞相依旧镇定自若,戚太傅已如热锅上的蚂蚁。
“你至少告诉我我们在等什么吧?”戚太傅忍了大半天,终于忍无可忍,今天第五次问了这个问题。
“等一个时机。”楚丞相今天第五次回答他,答案一如既往,既清晰又模糊。
“我知道等时机。可是,你要等的是什么样的时机啊?”戚太傅不明白,希望楚绥远可以清楚地解释给他。
“不知道。”楚绥远仍是语焉不详,结果搞得戚太傅心里更焦躁了。
十二月十七日,丞相府。楚丞相听着线人报告最新消息,戚太傅在一旁惊得面色如纸。
原来“土断”的诏书已经拟好,只待门下省通过便可昭告天下,广泛施行。
而门下省,此时已在科举新官的掌控之中。
“我就说不能等了吧?你还不信!”戚太傅气急败坏,恨不得马上派人给湘东王世子送信,叫他即刻带兵进京。
楚绥远咬牙暗忖了一会儿,又问线人:“钟仪公子那边,还是拿不到任何把柄?”
“回大人,楚大人和陛下从来只在寝宫行事,凌云宫戒备森严,小的们进不去。”线人言之凿凿,可见都是实情。
“下去吧。”楚绥远也有点着急起来,忽然心下一狠:“等等!你们再去,不妨露脸现身,只要能引得他们暴露在外,死一两个人也是不怕的,我楚绥远自会养他全家。”
“是!”线人领命,迅速离开丞相府。
楚绥远望着丞相府大门外,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恐惧。
十二月十八日早晨,丞相府。颈项上还带着一丝暗红色伤痕的黑衣线人正向楚丞相报告昨夜的最新进展。
昨夜,他冒着生命危险逼得楚如悔拒绝了陛下的宠幸,皇帝一怒之下在弘毅阁强幸了楚如悔,而这一切已经被他事先安排好的同伴记录在案并留了证据在手上,足够作为“清君侧”的借口。
楚绥远大喜,即刻大赏了线人,叫他快快隐退回家,再不要出现在京城。戚太傅欣喜若狂,赶紧写信通知湘东王世子进京,叫人快马加鞭送到湘东王治所。
“如此,应该赶得及吧?”戚太傅送毕了信,回身问楚丞相。
“小心为好,还是叫门下省的人先尽量拖延时间。”楚绥远虽听了报告,脸上却并不见喜色,仍是忧心忡忡,又坐回他的八仙椅。
“楚相怎么还是面色不悦?”戚太傅见他如此,便来问道。
“事情未成,总不能放心。况且,我总觉得有些地方好像不对,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见他如此,戚太傅哈哈大笑:“你呀,就是疑心太重,瞻前顾后的,所以才总斗不过我。你小心这样子,将来可是会折寿的哦~”
楚绥远虽然仍旧认为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过他也觉得戚太傅的话在理,自己确实有的时候过于小心了,这一次便忽视自己的疑虑,放开手脚去做吧。
同时,凌云宫,萧云朔侧身躺在御塌上,怀里是终于沉沉睡去的楚如悔。
终于走到最后一步了。
昨晚他派人来传话,自己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他说了不妨做得彻底些,可是自己总归心疼他,不想他在外人面前露出不雅的样子——即使是为了演戏,于是霸道地拔了他的簪子散了他的衣服以后,稍作温存,就打横抱起回到凌云宫。不过在那群小人面前,这样应该也已经足够了吧。
况且,若真的进行下去,萧云朔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把持得住。心爱的人儿终于乖乖地倒在自己怀中,自己也终于有借口可以去亲近他的肌肤,可是,若一旦被他发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那么不仅是朋友做不成,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所以即使再怎么不甘,再怎么忍得辛苦,也只能先委屈自己,强作无事。
唉!谁叫自己喜欢上的是这个人呢?
萧云朔低头看看还在酣梦中的楚如悔,没有防备的睡脸仿佛一个小婴儿,安恬在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宫廷阴谋的摇篮中。最近这半个月来真是辛苦他了,不仅昼夜忙碌,即使偶尔在天亮前做完了事情,他也死活不肯上床来睡,非要在桌子上趴一会儿将就。萧云朔温柔怜爱地一笑,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然后将手臂揽在他的腰间,一如多年前的那一夜,两个人相对而眠,彼此守护。
再多睡一会儿吧。等醒过来,又将是一场生死决斗。
不过这一次,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萧云朔会永远陪着楚如悔,生死与共!
第二十七回
十二月二十日,也是年前最后一次钟仪公子在弘毅阁当值的夜晚。“土断”的奏章已经通过了门下省的审核,此时正在户部尚书楚如悔的手中。
过了今夜,“土断”的具体措施就会传达到整个户部及各地相关部门,只待除夕一过,便可以实施操作。
因此,无论如何,都要在天亮前阻止他!
皇宫内院,桂影斑驳,摇曳的月光下,一丛丛黑影在墙角悉簌而过,迅速而安静。
南康郊外,大队人马严整而有序地接近都城,兵甲撞击,却不闻一点人声。
两学门前,执金吾单刀大马红袍金甲,训练有素的南康卫兵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接令动手。
弘毅阁中,白日的喧嚣尽去,只剩一个雪白单薄的身影独坐案前,全神贯注地读着手中的奏章。
一阵冷风吹过,银烛如害怕般瑟瑟发抖。楚如悔慢慢抬头,只见戚太傅带着二三十小宦侍从,跨入弘毅阁中,站在自己面前。
“戚太傅深夜到此,不知所为何事?”楚如悔声音沉稳优雅,若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接待来访的好友。
哼!你要装淡定也就只能趁现在了!戚太傅心中冷笑,面上却仍作谦和:“楚大人真是昼夜劳苦,宵衣旰食,为陛下尽心若此,老臣不禁感动佩服啊~”
“戚太傅过誉了。为国家尽力,为陛下尽忠,乃是臣子的本分,如悔万死不辞。”楚如悔不温不火,仍是巧妙地周旋。
“呵呵~为国尽力自是不假,不过说到为陛下尽忠……楚大人未免做得太过了吧?”戚太傅含沙射影,一双鼠眼盯的人心里发毛。
楚如悔并不畏惧,而是径直看向戚太傅身后。最靠前方,几个样貌异于常人的红衣小官明显是内宫的宦官,手里的漆盘上虽然盖着红布,但是只要一看形状,不用猜便知道里面是什么。
毒酒,白绫,匕首。
戚太傅,你还准备得真周到。
楚如悔收回视线,又看向戚肩舆。戚太傅知道他注意到了身后的宦官,也就不再掩饰,径直向他走去。
“楚大人是聪明人,想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如我们尽快把事办了,也免得惊动陛下。”戚太傅阴笑岑岑,背对身后的人一招手。
“且慢。”楚如悔出声制止,用外人察觉不到的细微动作扫了一眼几案的角落。高高的一叠奏章后面,一个小型沙漏正在缓缓地流淌着时间,计算着分秒。
必须拖住他。
“戚太傅的话,如悔不懂。可否有劳戚太傅,让如悔死也死个明白?”
哼哼!真是不要脸的家伙,死到临头了,还装清白!好,我就让你多活一会儿,好当着众人的面把你做的丑事都说出来,也算一解我心头之恨!
戚太傅得意地一笑,叫人从旁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慢悠悠地说:“楚大人可认得这是什么?”
雪白的丝绢打开,一支白玉云簪泛着孤光,静静地躺在戚太傅手中。
众人深吸一口气,充满厌恶也充满好奇地盯着高案上的楚如悔。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释!
国子学杏坛,此时已经站满了南康卫军。褐袍灰甲之中,一个金甲鳞鳞的身影独坐马上,红袍张扬,气质端方。
“文远,你淮海沈氏也是一流大族,怎么和一群小族寒门一起,去帮着那个钟仪公子?”楚应铎望着马下自己童年的知交好友,声音中充满了埋怨不解。
兵卒之中,团团围着的是一群白衣清秀的少年书生。他们年龄多在二十上下,举止各都带着一点骄傲端庄。身上的白袍虽然材质各异,乍一看却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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