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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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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衍轻笑道:“方才你燃起火折的时候。”
柳钟意略有点不自在的别过眼,心道那刚刚他那些动作,那人岂不是知道的分明?过了片刻,却又想到他们既然已经互通心意,甚至许过以后,许过生死,又何必再遮遮掩掩,于是便抬眼直直的望过去。
那双桃花目在微弱的火光中看来仿佛流转着毫不掩饰的情意,清澈而明亮,温衍略微一怔,便明白过来他想的是什么,不由得低笑出声。
他一直希望能让这个人在他面前袒露心绪,如今看来,竟也不算太遥不可及。
柳钟意道:“冷么?”
温衍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身体并未有发热的迹象,这般看来,至少伤口没有感染,“我睡了多久?”
“大约入夜了。”这石洞中无法知道具体时辰,柳钟意也只能稍作估算。
温衍点点头,道:“祁肃定然会派人在周围寻找,不过这地方应当有其他出口。”
柳钟意拿着火折起身打量了一下石洞内部,这石洞很大,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和沉静的暗河绵延伸向远处,黑暗中看不到尽头。他望着那潭水片刻,道:“顺着水流的方向,大概能出去。”
“嗯,纵然没有洞口,从暗河中大约也是能出去的,只是有些危险。”温衍扶着岩壁站起,感觉到膝后的疼痛,眉头微皱。
柳钟意敏锐的觉察到不对,走到他身畔,想要低下身看看伤势,温衍却拉住他,道:“不必看了,的确是伤了些筋骨,恐怕没那么快能恢复自如。”
柳钟意皱了眉,没有说话。
温衍低叹一声,将指上的玉质指环取了下来,放入他手心,道:“带着这个。”
柳钟意扣住他的手,并不肯接,略略抬了眼看他,眉头皱得更深,“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万一那些人找回来或是有什么危险……”
温衍将他的手掌展开,看了看,将玉指环套在了无名指上,这才低声道:“若说危险,你比我的处境危险许多倍,带着这个,你就会记着答应我的事。”
柳钟意对上那双坚定温暖的眼,想说什么,却终是咬住下唇。
“算上路程,如今也只剩下一日了,你必须到约定的地方通知袁前辈他们改变计划,否则……”温衍没有往下说,只是抬手将人抱住,下颌抵着他的肩,“外面肯定还有祁肃的人,若是带着我,行动不便,反倒是个累赘……我知道你定是明白的。况且,我现在这般,对上鸣沙教时,也帮不了你们什么,恐怕还会……”
“别说了。”柳钟意打断他的话,回抱住他,深吸了一口气。
“嗯。”温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可是,红线……”柳钟意手上忍不住微微用了力道。
温衍听了低低一笑,道:“不过是有些疼痛,岂会忍不过去,我只担心你们。”
柳钟意松了手,一双眼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似是藏着许多未曾出口的话。
温衍仍是微笑,从怀中取出一枚蜡丸,递到他手中,道:“若到时谢橪一时武功仍在,你对上了,可以寻准时机用这个。还有,我给你的那个香囊,定要带在身上。”
柳钟意握着那蜡丸,点了点头。
温衍留恋的摸了摸他的眉眼,道:“记住,我们……生死与共。”
柳钟意捉住他的手,那只手看起来漂亮如同上等的玉质,而上面那道红痕看起来竟也有些诡谲之美,他低头吻住那红线,轻声却笃定的应道:“我知道。”
温衍因那柔情而心颤,虽是不舍,却仍是开口道:“去罢。”
柳钟意没有应声,将火折灭去,凑近一点主动吻上他的唇,微微闭目,在那有些苍白的唇上轻咬。
一片漆黑之中这样的举动显得更加亲密温存,温衍启口默许了他的攻占掠夺。
是热情,同时也是不安。
柳钟意离开时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温衍尝到一点咸涩的味道,似乎是被他咬出了血痕。
柳钟意没有再燃亮那火折,也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往石洞深处走去。
他的脚步极轻,几乎听不到,石洞之中好似只剩下安静的水滴声,温衍抬手轻抚着刺疼的下唇,闭上眼,许久没有动弹。
柳钟意亦没有回头,沿着石壁一步步走至不见五指的深处。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已听不见那人的气息,而前方又变得狭窄起来,足下渐渐没有干燥的地方,他不得不迈入水中,冰冷的感觉由足尖蔓延至腿部,不远处出现了一点淡淡的亮光。
再走近一些,水已没至膝上,他看清那是一处看起来十分窄小的洞口,水流就由那处与外相连,而洞口的光亮正是此时外面浅淡的月色。
柳钟意缓缓往那处走去,到洞口时水已经浸到了腰部。探手触摸水下的洞口边沿,只觉虽是窄小,但只要方法得当,还是有足够通过的宽高。
柳钟意将火折、香囊、药丸连同一些不能沾水的东西装入了一个备用的皮袋之中,收紧口子,又回首看了一眼石洞中仿若漫无边际的黑暗,深吸了一口气,屏息没入水面之下,借着那一点微光的指引,小心谨慎的缓缓穿过了洞口。
在水中游出一段,正打算上岸,刚一浮出水面,却听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立时又潜入水中,屏住了呼吸。
隐约听岸上一人道:“刚刚河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无人应答,柳钟意也屏息一动不动。
过了一阵,另一人似是说了一句:“可能刚刚是鱼吧,去别处看看。”
柳钟意又待了一阵,而后随着水流方向游过一段,这才稍稍浮起,凝神静听四周的动静,确定附近没有人时才上了岸,不敢多待,寻了一颗巨树将身形隐匿起来,方稍稍松了口气。
将衣衫弄得半干,柳钟意分辨了一下方向,便提气飞快的往赤月湖那面去了。
他们先前与袁青峰等人约定在赤月湖外一个名为落云的小城中相见,赤月湖是必经之地,然而赤月湖一带地势复杂,他若是要走隐蔽小路,恐怕夜里多半是走不出去的,甚至误入沼泽,但若是走主道……
靠近惘然山与赤月湖交接之地时柳钟意不由得慢下了脚步,以他对祁肃的了解,那人看准了他跟温衍必须去传递消息,说不定只吩咐属下在惘然山寻找,自己却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如那时守在中州与云川交汇处一般。
柳钟意将身形隐没在树冠之中,望着不远处那条赤月湖畔的主道,那处月色黯淡,被树木遮挡之下看来,更是黑黢黢的一片。他心中估计了一下以自己如今的体力对上祁肃有多少机会走脱,终是暗暗摇头,目光转向了另一侧被植木和沼泽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纵横小道。
二者竟皆是下策。
柳钟意皱了眉头,目光扫向赤月湖,湖的斜对面便是落云城,只是从此处看来,只能见着依稀的灯火。他望着那遥遥的微光,心中忽而一动,又看向不远处连接湖泊的河流,犹豫片刻,便下了决心。
借着树木的遮挡,柳钟意迅速的移至河边,小心的潜入了水中,随后顺着河道一直往赤月湖中游去——
赤月湖虽大,但以他的体力足以游至对面,只须小心些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应当不会被察觉。
柳钟意潜在水中,尽力往湖对面游去,隔许久,方才露出水面换一口气,辨别方向,而后又潜入水中。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对岸因夜色深沉而变得稀落的灯光逐渐清晰起来,体力在冰冷的水中不断流失,柳钟意不敢怠慢,仍是努力向那面靠近。
月渐渐西落,柳钟意几乎力竭的爬上岸时,已听到城中传来的鸡鸣声。
他倚在湖边的杨柳树下休息了一阵,用内力将身上湿透的衣裳弄干,又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束好,好让自己看起来不会太过狼狈,而仅仅像是个普通的过路旅人。
整理完后天色已渐亮,此处是官道上的一处驿城,这时已有了零散的过路人,柳钟意便随着他们一同入了城。
进城后柳钟意很快便循着袁青峰等人留下的简单标记来到了一处客栈,那客栈名为云宿,看着并无甚特别之处。
他刚一进门,店小二迎了上来,殷勤询问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柳钟意还未答话,便听一人道:“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
一眼看去,只见一个衣着简单,面目俊朗的青年坐在大堂中靠窗的一个位置上,正是出云。
此时人还少,他一进来,出云自然看得到。
店小二便请他去那处坐下,柳钟意微微颔首,示意他不必再跟着。店小二识趣的回到柜台处,恰逢一长相颇为俏丽的女子走了出来,他一愣,连声招呼。
那女子似是这客栈的掌柜夫人,俏目瞪了他一眼,将人使唤着打理桌椅去了。
柳钟意未见着什么异常之处,正要移开目光,那女子似是察觉了他的视线,红唇微勾,媚眼如丝的朝他笑了笑。
柳钟意转开目光,走至出云桌前坐下,问道:“你一人?”
出云摇了摇头,道:“秦少侠守了一夜,未等到你,现去休息了,我起来了便在这等着。昨日不见你们来,他们都十分担心。”他微微一顿,有些迟疑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柳钟意面色不变,声音却有些低冷:“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回房见了袁前辈再一并说罢。”
“好,”出云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早点,道:“你想必十分疲累,先吃些东西。”
“嗯。”
自昨日便没吃什么东西,又耗费大量体力,自然是觉得饿了,然柳钟意吃着松软热腾的馒头时却全然觉不出味道。
心里不断的想着那个为了让他不必带着累赘能顺利离开而独自留在石洞中的人,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连绵的石壁和静谧的潭水,那人受了伤,身上还有红线蛊,可他却不能陪在他身边。
这时才忽然理解了那时自己在慕月崖上斩断铁链时那人的心情,也更加明白为什么昨日他再不肯留自己与祁肃缠斗……
柳钟意看着手上的玉指环,想起那人温柔带笑的眉眼,心间泛起绵延的疼痛来。
若是可以的话,从今以后,纵生死一线,亦相伴不离。
“快到了。”
谢橪撩起马车的侧帘,往外望了一眼,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回头望向闭目坐在一旁的蓝衫男子。
柳钟情睁开眼,眉头微皱,片刻,却不打算理会他,径自别过了目光。
谢橪并未随他的性子,抬手扣住他的下颌,正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怎么,心虚了?”
他们此时离隐山派还远着,谢橪所指的,显然并不是那个所谓的目的地。
柳钟情皱了皱眉,还未答话,便听马车外有人禀报道:“教主,有传信。”
谢橪微微挑眉,暂且放开了他,将车帘撩起,接过了那人递来的东西——只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似是从信鸽腿上摘下的。
谢橪将纸条打开,略微扫了几眼,唇角勾起,将它抵到了柳钟情眼前。
柳钟情看了一眼,脸色忽的一变,薄唇抿着,半晌,见谢橪似乎并不打算主动说什么,才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橪道:“砾岩一死,我便知道出事了。”他眉梢微扬,似是审视一般看着面前这仍旧显得冷硬而并不惶急的男子,声音微沉,“他身上有一种蛊,名为‘连理枝’,雌雄双生,无论何者死了,另一个也会立即毙命。蛊虫死了,我自然知晓总坛出了事。”
柳钟情微微皱眉,道:“是我疏忽了。”
“总坛出事,却无人传信来,自然是被做了手脚,我当然要追查下去。”谢橪道:“事情出的这么巧,瞒的又如此严密,可见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除了你,我不做第二人想。”
柳钟情冷哼一声,道:“承蒙教主看得起。”
“我想你回来必然是为了做内应传递消息,又不知教中有谁是暗投了你的,便调用祁肃隐藏在鬼楼之中的鸣沙教势力,终于找到了那个传信的人——付缙。”
“想必付缙已经将一切和盘托出了罢?”
“不错。”
“你猜到我们要在惘然山动手,所以就派左护法先到惘然山布下埋伏,也在落云城安插了人手,监视一切行动,”柳钟情微微抬目,“教主好手段。”
“承让。”谢橪抬手抚上他的侧脸,笑意微凉:“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柳钟情仍是面无表情,冷冷道:“自然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橪颔首,笑了笑,道:“那其他人又待如何?”
柳钟情挑眉冷笑:“何必问我,莫非在下一介阶下之囚,还能左右得了教主的决定?”
谢橪并不动怒,只是淡淡道:“纵然你不在意其他人,莫非连你弟弟也不顾了?”
柳钟情闭上眼,薄唇抿起,道:“身为云家之后,岂能向仇人乞怜,苟活于世。”
谢橪沉默一阵,神色微冷,道:“不错。”
他说着扣住那人的手腕,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条铁链,将他一手缚住,锁在马车铁质的坚硬窗棂上,“那你便看着,这场棋局,结果究竟如何。”
柳钟情看了那铁链一眼,并不在意,只是出言讥诮道:“教主如何笃定自己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我并未这么想,”谢橪静静的看着他,半晌,道:“若是输了,便当做称了你的意,也是不错。”
柳钟情眉头一蹙,别过脸去,没有再说话。
午时恰是客栈大堂的酒馆中最为热闹的时候,路过此地打尖的客人几乎坐了满满一堂,袁青峰等人坐在靠窗的大圆桌前,其余一些弟子也各自寻了地方坐下,简单要了酒菜。
晨间柳钟意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一说明后,袁青峰让他先休息了半日,而后同众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就在赤月湖同惘然山交界之处动手——既然鸣沙教在惘然山也有了准备,不若便选在这个界点上,彼此皆没有准备,不沾优势。
午间休整完后,众人打算吃过饭便前往那处。
酒馆中小二忙的满头大汗,几乎脚不点地,那原本在柜台打着算盘的掌柜夫人也拎了茶壶帮客人添茶。那女子容貌俏丽,身姿玲珑,惹得不少客人都偷眼打量,然她却不在意那些目光,巧笑嫣然,婉转相对,偏偏恰到好处,点到即止。
女子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为他们倒茶时,柳钟意眉头微皱,看着她的身形思索了片刻,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何处见过。
女子碰上他的目光,挑眼一笑,隐约带着点诱惑之意。
柳钟意低了眼帘,端起那杯茶,袅袅茶香混合着热气从茶杯中冒起,然而其中似乎还带着一种别样的香气,极淡,但他能觉出。
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柳钟意将茶杯举到唇边,却并没喝下,而是不动声色的打量那人。
想是那茶壶中装得太满,女子倒茶时有些茶水从上边的口子溢了出来,她连忙伸手扶住了壶底,这才小心的将茶水满上。
原是十分寻常的动作,柳钟意却仍觉得有微妙的不协调之感。
茶烟漫过眼前,他心底一动,起身走到那女子面前,开口道:“我来。”说着接过茶壶,如她那般一手托住了壶底,炽热的温度立即传至手掌,若不是他练武手上留着茧子,想来必是受不住这滚烫的热度。
柳钟意心念一转,蓦地想起那茶水中香气的熟悉感究竟源自何处——
那是他同温衍在伴星岭上经过那片寒岁砂兰时闻过的味道。
“别喝。”柳钟意阻止了一旁端了茶就要喝的隐山派弟子,将茶壶放着桌上,手扣住了袖中的匕首,转身看向那女子,开口道:“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微微睁大眼,愣了片刻,嫣然笑道:“公子说的什么,小女子实在听不明白。”
柳钟意扣住她的右手,并不在意她惊讶的叫声,翻过掌心,冷声道:“寻常人家的女子手上怎会有这样的厚茧,尤其是这里,只有练剑或是什么暗器才会留下罢?”
女子眨了眨眼,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道:“公子说笑了,小女子自幼做些粗活,手上才起茧子,公子说的那些,我可是一窍不通。”
柳钟意不为所动,扣住她的脉门,淡淡道:“那你告诉我,为何要在茶中加入寒岁砂兰?”
女子似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柳钟意没有追问,只是望向呆愣一旁的店小二,道:“这人当真是你们掌柜的夫人?”
此时酒楼中的热闹声音已经渐渐小了下去,那些发觉不对的来客都看着这边,有些胆小的已经在收拾手边的东西,打算若是发生什么打斗便立即离开。
店小二迟疑的看向那女子,又看了看柳钟意等人,似是权衡许久,方才讷讷的应道:“不、不是……”
柳钟意转向那女子,道:“你还有何话说?”
事已至此,女子也未再分辨什么,面上的神色渐渐由娇媚可怜变作了冷定淡然。
柳钟意眉头微蹙,凝视着她的面容,道:“我们见过罢?”
女子低着眉眼,似是并不打算答话。
柳钟意见了那神色,不由得更加确定起来,一手按上她耳后,果然摸到薄薄一层与皮肤并不相合的东西,似乎是人皮面具的边沿。
然不待他将那面具揭下,女子蓦地出手,袖中疾射出一支短箭来,直打向他面门!
柳钟意并不松手,用力将那面具撕下,顺势扣着她的脉门一个旋身,轻巧的闪过袖箭,站定时匕首便已抵在她颈上。
女子咬着红唇,扭过脸去,却不再反抗。
柳钟意点了他的穴道,淡淡道:“原来是你,飞翠姑娘。”
☆第35章 濩落生涯独酒知
过午后日渐西斜,微暖的薄光照在赤月湖上,轻风拂过,便如泛起片片金鳞。
马车从湖畔经过,往前方密密叠叠的山峦中去,两行骑马的侍卫护在两侧,大约有二十人,衣上皆绣了鸣沙教的纹样。
四周寂静,唯有马蹄经过的声响,然此时马车的侧帘被人从里面掀了起来。
车旁的一名护卫立即凑近微微俯身听令,只听车里那人淡淡说了句:“小心。”
“是。”那侍卫应了一声,连同周围的人都立即戒备起来,一股冷肃杀气弥漫开来。
几乎是同时,几枚银针向为首的那名侍卫疾射而来。
那人虽有察觉,却仍是来不及拔剑挡下,身子一仰避过,顺势翻落下马,剑锋出鞘,横在身前。
后面的人也纷纷停下,拔出了武器握住手中。
事先等在此处的袁青峰等人也未再隐匿身形,纷纷现身与他们对峙,一时之间气氛便剑拔弩张起来。
谢橪撩开车帘,负手走了出来,就那么立在马车上,长眉微扬,唇角轻勾着,望着他们。
袁青峰握着长剑,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亦看向那长身而立的玄衣男子。
这许多年间仇怨纠缠第一次这么明晰的摆在眼前,他一时之间竟并不觉恨意如何刻骨,反倒心头十分复杂。
谢橪最后也将目光凝在他身上,开口道:“此番路途遥遥,正是去寻袁掌门的,想不到阁下如此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省却我许多功夫。”
袁青峰沉声道:“若我不前来,难道要等你到隐山派搅得腥风血雨不成。”
谢橪微笑颔首:“有理,那么,废话少说。”
他从容的做了个手势,身侧的扮作侍卫模样的死士便一同执刃而上,向袁青峰等人袭去。
袁青峰足尖轻点,并不在意那些死士,几个起落间来到谢橪面前,一剑当先向他刺去,两人便在马车前窄窄的地方缠斗起来。
谢橪武功极高,招式亦凌厉狠辣,然袁青峰内力深厚,基础扎实之极,自然也不会落在下风,两人来往拆招,一时胶着。
那面鸣沙教死士已然与问剑门、隐山派的精锐弟子混战在一处,双方都是以命相争的架势,斗得十分激烈。
柳钟意一番打斗之下将匕首刺入一名死士的咽喉,也顾不得手臂上被那人死时拼尽力气划拉处一道血痕,直往马车而去。
他直觉柳钟情就在这马车之上,只是并不知境况如何,依照时间算来,柳钟情身上抑制武功的药很快便会失效,但是未曾见他一面始终心下难安。
然不待柳钟意行至马车前,一道人影便从身后追上来,一个翻身极快的拦在了他面前,一剑向他刺来。
柳钟意听到风声时便已有了准备,匕首抬起堪堪挡住了那凌厉至极的一剑,抬眼看去,却是祁肃。
方才谢橪身边不见那人,但以祁肃的性子,知他没有被抓住反而回到了落云城,便不会再按照原先的计划等在惘然山,此时赶到,柳钟意也并不觉得意外。
身后的厮杀声愈加强烈,柳钟意眉头蹙起,回头望去,只见祁肃带来的人也加入了战团之中,情势已有了倾斜。
他回头看着那人,无声的握紧了匕首,虽然无甚胜算,但总得一试,否则……
祁肃似是知道他的意思,却并未动手,反倒是收了剑,道:“我并不想杀你。”
柳钟意并不动,也未答话,好似未听他说什么,只是在等待时机。
祁肃微微摇头,将一方割裂的白色布帛扔在他脚边,“你仍是不肯收手的话,也莫要后悔。”
柳钟意一怔,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附身将那片衣料捡了起来。
干净的白色,上面简单的棉线绣纹亦是同样颜色,他方才虽是一眼便已认出,却仍不愿相信,此时将布料握住手里,心头便是一沉,唇角紧抿着,却已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祁肃看着他,道:“你若是不信我,我命人带他过来亦可。”
柳钟意紧紧攥着那方布帛,半晌,终是道:“我要见他。”
“跟我来。”祁肃说罢,回身越过战团。
柳钟意看了那马车一眼,又望向一时无法分出胜负的谢橪和袁青峰二人,用力咬住下唇,终是追着祁肃去了。
祁肃并未走远,只是到了战团的另一端,柳钟意刚一跟过去,便见到了那人——
在祁肃的吩咐下被两名黑衣人架着从一旁的密林中出来,大概是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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