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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柳-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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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问剑门后在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子稍作停留,温衍重新戴上人皮面具,贴好胡子,柳钟意则解下了一直蒙在脸上的面巾。
温衍对着那张脸打量片刻,见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全然看不出不高兴或者在生气。
 “干什么?”柳钟意敏锐的觉察到那视线,不解的抬手,想要拨开他。
 冰冷的手掌恰好按在伤口上,温衍闷哼一声,有点无奈的低笑道:“地方找得真准。”
柳钟意冷声道:“不是随便上点药就好了么?”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却皱着眉收回手,有点懊恼般的捏了捏手掌。
口是心非得太过明显,温衍微微一笑,也不去揭穿,应了一声,道:“走吧。”
两人回到客栈时正是用早点的时候,一楼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客人,故而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温衍仿若无意的向店小二打听了一下最近住店的人,便得知那些偷袭问剑门的人昨夜离开时便已经结了银钱。
温衍转头看向柳钟意,问道:“要吃些早点吗?”
柳钟意摇头,让小二打热水送去房中。
温衍再度忍不住心下叹气。
虽说柳钟意平时也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话不多,很少主动开口说什么,可他怎么就是觉得这人在生闷气呢?
前两天明明有所缓和的氛围突然变得更加僵硬,而自己很明显已经不能像是以前一样冷淡着若无其事了。
两人上了楼,柳钟意并不知道那人心里想的什么,径自回了房。
其实温衍以为的也并不全对,柳钟意实际上也不算是在生他的气,若说是气闷,气的也只是自己而已。
恨自己变得如此无用,在那样的情形下不能自保,甚至还带累他人。
虽然开始的时候的确因为温衍的隐瞒而气闷,可转念又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他事事坦诚?既不是能帮上忙,又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如他自己所说,他们两个只是暂时的盟友而已,只是因为同样的目的所以才结伴,连朋友大概都算不上。
若是他一直如此无用,大约连盟友都不够格。
店小二过来敲门送热水,浴桶的水半满之后便离开了。
柳钟意解去仍旧半湿的衣衫,泡在温暖的水里,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闭上眼,隔了许久,再睁开。
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这五年来他一直无所倚仗,失去唯一的亲人,被自己喜欢的人怨恨冷落,面对没有把握的刺杀,艰难的任务时,有几次命悬一线之际觉得无限疲惫,有那么几个瞬刹就想要放弃了。
记得有一次他受了重伤,勉强支撑回到百草庄,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什么立场要求那人给自己治伤。
他早就该发现了不是么?
或者说,他应该是一直都明白的。
那么,又为什么要回到那里呢?
那天也下着微雨,百草庄院子里的梨花开得正好,他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力气走到那个庭院外,看到温衍坐在石桌前喝酒,依稀是淡然柔和的表情,只是眉头微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看了一眼,他没有走进那个庭院,只是靠着院子的外墙,静静的听着雨声,还有那人轻轻放置酒杯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意识快要坠入黑暗,就跟那个人隔着一道石墙而已,可他却找不到理由踏进去。
尽管他知道,就算是个无关的人,温衍也一样会救。
不过他并不是个无关的人,他觉得,温衍是恨自己的。
那时候脑海中划过的念头竟是,如若就这样死了,那人知道后,还会一直恨他么。
大概人受伤的时候头脑总是有些不清楚,那天他离开了百草庄,去了摘星楼。当然最后并没有死,事后回想,总会忍不住嘲讽自己,那个时候的想法,如此可笑。
人总是冀望得到对等的对待,可情之一字向来强求不得。
他早就不奢求那人的温柔相待,只想就算是自己一个人谁也不倚赖也不会活得狼狈。这些年他明明也做到了,可是现在眼前的世界忽然陷入黑暗,他就像是失去唯一的一点倚仗,慌乱,无措,恐惧,可他也只能自己强忍着。
温衍为了救他而受伤,他却不懂那人的想法,只是忽然意识到,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似乎变得比原来亲近许多。这些亲近来源于自己失明之后的无措,也有温衍无形中的纵容。
那人大概只是因为欠他的人情想要还了而已,如果自己毫无防备的陷下去,便是自找苦吃了。
浴桶里的水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冰冷,柳钟意擦干身体,摸索着穿上干净的衣裳,便听到敲门的声音。
 “谁?”柳钟意走到门前,将手搭在门上,出声询问。
 “是我。”门外的声音温和熟悉。
柳钟意将门打开,“什么事?”
 “该喝药了,”温衍道:“还有你背后的伤再让我看看。”
柳钟意略微一怔,让开了门。
温衍走进来,将手里拿着的药瓶药碗放在了桌上。柳钟意合上门走到桌边,抬手小心的在桌上摸索药碗的位置。
 “我来。”
温衍像前几天一样端起药碗,想要喂他喝,柳钟意却摇摇头,道:“我自己来。”说着伸出手,去接那药碗。
温衍将药碗递到他手中,看着他喝完了,才道,“坐吧,我看看你的伤。”
柳钟意点头,坐下解开了原本便只是潦草系上的衣襟。
温衍顺手取过一旁干净的布巾帮他擦拭湿透的长发,刚刚洗净的乌发柔软顺滑,握在手中触感湿润微凉。
柳钟意不习惯这般亲密的动作,不由得有点僵硬,坐着不动,却又因为那人举动之间过于自然而不好出声阻止。
过了一阵,温衍才放下那半湿的布巾,小心的将他的衣衫拉下肩头,察看伤口。那道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大约是因为打斗的原因又有些出血,鲜红的颜色细细往外渗着。
 “伤口裂了怎么也不告诉我?”温衍皱起眉,拿起桌上的药瓶,将药粉仔细的撒上伤口。
柳钟意沉默片刻,淡然道:“我说了。”
温衍略一回想,意识到他指的应该是那句说伤口有点疼的话,当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便仔细的帮他收拾好伤口,拉起衣衫。
柳钟意理好衣襟,道:“你的伤没事吧?”
温衍微微一笑:“放心,我没事。”
柳钟意点点头,稍微有点生硬的道:“下次……不必如此。”
 “嗯?”温衍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眉梢轻挑。
柳钟意淡淡道:“庄主也救了我一次,没必要再觉得有所亏欠。”
温衍皱眉,“我确实觉得有所亏欠,却并不是为了这个才救你。”
 “那是为什么?”柳钟意疑惑的微微侧过脸。
 “我……”温衍忽而有点怔,这个问题,似乎自己也没有答案,“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柳钟意也不追问,仿佛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钟意,”温衍在他对面坐下来,想了想,道:“你生我的气了?”
柳钟意道:“何出此言?庄主并未做错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温衍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眉:“我在你眼里,算是什么人?”
 “盟友。”柳钟意毫不迟疑的说出那个已经想过许久的答案。
温衍一怔,心中忽而划过一点莫名的情绪,便沉默下来。
柳钟意看不到他的表情,略等了等,也未听到他回话,便开口道:“庄主,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罢。”
 “好。”温衍起身,拿起空了的药碗,出门时叮嘱道:“我刚刚让小二去准备了一点吃的,你稍微吃点东西再睡。”
 “嗯。”
温衍走后,过了不多久,店小二果然端了盘吃的上来,柳钟意坐在桌前,闻到那熟悉微甜的味道,反应过来,竟是昨晚他一直让那人给他夹的香芋地瓜丸。
柳钟意将那碟丸子端得近些,用筷子夹起一个咬了一口,里面的糖汁和酥软的芋蓉便微微溢出沾到了唇上,甜味恰到好处。
温衍这是……以为他生气了所以用这个哄他么?
柳钟意觉得这个想法有点不可思议,而且,方式过于幼稚,应该是……不大可能。
只是这么想着,忽然便有点食不知味起来。


☆第12章 怅卧新春白袷衣

天色微黯,朦朦胧胧下着细雨,沾衣欲湿。
街上行人寥寥,温衍沿着青石板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却不知自己这是去哪里。
意识很清晰的知道这是个梦境,却醒不过来。
他走到一方屋檐下避雨,细密的雨丝汇成水珠顺着滴雨檐落下,滴滴嗒嗒打在阶上,溅开小小的水花。他看到檐下还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拿着根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
 “温大哥。”
少年见他来了,弯起眉眼笑得一派天真无邪,温柔的轮廓上脸颊带着点尚未消退的婴儿肥,诱得人想要捏上一把。
钟意……
温衍一时间竟忘记这是梦境,有点茫然的抬手想要抚上他的面颊。然而刚刚碰到,指尖却只剩下一片虚芜,连周围的景象也消失不见,他回到百草庄自己居住的那个院子里,院中梨树繁花似雪,他坐在石凳上,抬眼间,只见那个少年缓步走来——
已经不再是原来那般软软的像个小孩子的模样,他长高了许多,脸颊上的婴儿肥也消失了,微抿着唇,清秀的下颌线条紧绷着,仍有点青涩的模样。
 “庄主,你放心,正如我们一开始就约定好的,婚契是假的,这点我很清楚,我绝不会干涉你什么,也不会打扰你的一切。”
少年咬着下唇,清澈的眼里透着倔强,就那么直视着他,没有半分迟疑。
他想要说不,想说并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迁怒于你。
可是,身体却并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时才又想起这是关于往日的梦境,他只能旁观而已。
于是他听到自己带着点冷笑的意味说,“那当真再好不过了。”
少年眉头微皱,嘴唇咬得发白,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仿佛带着点委屈的神色,却没有开口辩驳。
钟意。
温衍想要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安慰他,抬手间却打碎了这个梦魇。
睁开眼,自己仍在客栈里,看天色似是刚睡了半日,也许是因为梦境的关系,身体得到了休息,精神却十分疲惫。
他微微闭眼,头一次那么清晰的去回想过去的事。
这五年,刚开始的那一两年他仍是有所执念,连带着也就对柳钟意分外冷淡。而后来,三年,四年,五年……他渐渐像是从一个迷梦中醒来一般,也回忆起更多的细节,回头去看,便忽觉分外荒唐。
他跟柳钟情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两情相悦,只是当时仍旧年少的他觉得只要与那人有了婚契,朝夕相对,总有一日能得到他的心。
其实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镜花水月,稍微一碰便碎了。
若是让他等一个相爱的恋人,莫说五年,就算是十年他也可以等。可是让他这么一厢情愿毫无希望的等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他终于太累,没有力气坚持。
终于承认这个事实的时候就如大梦终醒,竟觉梦中一切都虚幻无比,回忆起那些他做的事,都觉得分外可笑。他对柳钟情的执念,对柳钟意的怨恨,一时间也看起来好笑得很。
那些执念都是一叶障目,而那些怨恨不过来自于那个人差点在他清醒之前打破这个梦境,他固执,逃避,不愿意承认,把这些情绪都转为怨恨,这样便能继续长梦不醒。
渐渐他便不再执着,包括爱同恨,只是对于种种情感生出倦怠,恰逢那时父亲辞世,百草庄的一切都由他掌管,他也就将这些情绪都尘封起来,一心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
 对于往事,他不愿回想,仿佛也就忘了,心境渐渐变得平静,人也变得比以前沉稳,说得好听是心如止水,其实他也明白,更像是一潭死水。
不动情便不会痛,他也因为曾那么深刻的执念过,所以仿佛累得没有力气再动情。
他一直以为柳钟意也同他一样,会渐渐忘记,更何况,他一直觉得那人还小,以后,自然会遇到更合适的人,何苦同他这个心如死水的人消磨。
却没想到,那日在石室之中,柳钟意会舍身相救。
他仍记得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那人猛地将他按到墙上,温热的身躯紧紧相贴,他清晰的听到暗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也感觉到他的血流到自己的手臂上,灼热得仿佛能烧起来。
那一刻静如死水的心中蓦然起了涟漪,他似乎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用生命爱护,是什么滋味。
只是那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想那么多,带着柳钟意九死一生的回到岸上,发现他呼吸停止,虽然自己以一个医师的身份最快速的施救,但心里却揪紧几乎窒息。
柳钟意为他几乎丢了性命,让他一回想起这些年来的一切便觉得心绪难安,更为他觉得不值。如若情爱真的能够随理智选择,他恨不能一开始便是一心牵在他身上的。
这样,便没有后来的这些……
这样,他就能一直护着那个人,不会让他这些年一个人如此无助。
只可惜,这一切永远没可能重来。
他便想着对他好一些,至少,回到从年那个样子。
可是连着这几日下来,他发现这个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注目于柳钟意时,便越来越发现他真的长大了,绝不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温软的少年。不会再有什么自然而亲密的举动,不会偶尔对着他撒娇,更不像以前那样只要自己将目光望向他,便露出毫无芥蒂的笑容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原本在记忆里并不多么深刻的印象忽然因为这样强烈的对比而变得无比清晰,像是刻意要让他感到愧疚一般。
现在的柳钟意冷淡而沉默,不会像原来一般乖巧听话,甚至常常说出些毫不留情反驳他的话,也极有主见,一旦有了什么决定,连他也改变不了。就像是昨晚执意让他去追隐山派诸人,而自己孤身回到问剑门一般。
但是,若是再细心一点,便也会发现那人常常口是心非,不愿意将自己一些柔软的心思暴露出来,别扭得有点可爱。
于是,便不自觉的开始纵容,听他说些口不对心的冷漠言语也不觉生气,反倒会莫名的心情变好。
不过今早听他那么笃定的说他们如今只是盟友时,忽然便对自己原本的判断有那么点不相信起来。
更无法忽略的是,自己心中那一刻涌出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复杂,似乎是失望,似乎还有点难受。
他回了房之后觉得倦了,便也不愿多想,却未曾料到会梦见那些以前的事情,梦醒了,再去回想,便突然有点明白了。
那些情绪不过是因为他自以为是的觉得柳钟意仍旧喜欢他,却得到否定的答案。
还记得来问剑门的路上他就问过那个人,还喜欢么。那时候柳钟意也回答过,不喜欢,可他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所以,现在的自己,对柳钟意已与那时不同了么?
竟然会期待他仍旧爱着自己,除非是……自己已经对他动了心。
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敢认定那人当真依旧怀着这样的心思了,柳钟意总是当着他的面用各种方式否认,拒绝。
温衍如是想着,不由得苦笑起来。
在情之一字上,他似乎总是做错。当年爱上柳钟情,得不到回应也不肯放弃,反倒冷待了真正喜欢自己的人。待到他终于不再沉溺于往事,好不容易能够对另一人动情时,却发现已经错过太久,大概已经将对方的感情都消磨殆尽了。
其实感情谈不上对错,那么,错的大概只是时间。
他现在不能确定柳钟意的心思,因为那人的性子,也不能直白的去问,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心,便该用自己的方式一直对他好,就算是偿还这五年所欠下的也一样。
纵然其实得不到回应,或是不可能再等他回心转意也一样。
 反正,也不值得。
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值得那个人喜欢,觉得,他该同更好的人在一起。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可能倒流。
其实他也仅仅是动了心而已,现在就割舍,也没有多么疼痛,可他却不愿回到从前去了,宁可放纵自己就那么慢慢的沦陷下去。
就当是报应好了,温衍一时间有那么几分自暴自弃的想法。
纵然最后并不能与那人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只是有点遗憾,自己最终也不能实现那个从一开始便有所执着的,两情相悦的愿望。


入夜时分又下起绵绵细雨来,柳钟意坐在窗边安静的听着,那只蓝色的小鸟儿就站在他手腕上,啄食他手心里的几颗花生米。
因为颜色实在太过显眼的缘故,这几日小蓝都被藏起来,在外面的时候是被放在笼子里用布盖着,在客栈便被关在柳钟意房里,好不容易柳钟意得了闲,闷得慌的小家伙便一直赖着他,十分亲密的模样。
听到门响的时候,柳钟意便把花生米放在了窗棂上,引开小蓝的注意,然后过去开门。
 “什么事?”
温衍在门外道:“过来吃饭吧。”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基本都是在温衍房里吃饭的,毕竟柳钟意看不见,店小二来送饭菜到他房里也会有所不便。
柳钟意应下,便关门随他去了。
吃饭的时候温衍就如平时一样将一些菜夹到他碗里,柳钟意习惯性的吃了一点,突然想起来什么,道:“我自己来吧。”
温衍动作一顿,抬眼看他:“怎么了?”
 “我自己可以。”柳钟意说着试探着用筷子去碰放在桌上的盘子,夹了一根类似豆角的,往自己碗里放去。
 “钟意,”温衍阻止:“你夹到辣椒了。”
柳钟意皱了皱眉,抿着唇不说话。
 “等你眼睛好了,自然也轮不到我照顾,”温衍放柔了声音道:“别逞强了,乖。”说着他从柳钟意碗里将那根豆角夹了出来——
当然是豆角而不是什么辣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柳钟意突然便开始拒绝他的照顾,莫非是觉察了什么所以这般抗拒?
他却不想让那人就这么将自己推开,所以随口说了句谎哄他。
温衍淡定的将那根豆角放在自己碗里,然后又给他夹了一些其他的小菜,转开了话题:“我们接下来去云川么?”
柳钟意思索片刻:“问剑门这边,不知道……”
 “这个你放心,”温衍道:“若只是昨晚那些人,有袁前辈在,应该不会有事,而且,我看那个领头的人衣上绣的并不是那个标志,可见他就算是鸣沙教的人也并非地位太高的。”
柳钟意颔首:“那我们明天便走。”
温衍稍停了一下,才道:“那枚玉佩原本主人的身份,你有想过吗?”
柳钟意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皱起眉低声道:“现任鸣沙教主。”略微叹了口气,接着道:“当然只是猜测,我也希望不是。”
 “嗯。”
柳钟意沉默一阵,道:“我总觉得十分不安,哥哥若是一切安好,便不可能一直不给我任何消息。” 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心中最深的隐忧,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也害怕一旦说出来便成了真。
温衍轻声安抚道:“待到了云川,自然会有个结果,你如今一直担心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
 “所以,你先好好养伤,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先吃饭吧。”
 “嗯。”
温衍看着他低头慢慢继续吃饭的样子,心中渐觉一片温柔如水,也合着淡淡的心疼。
无论如何,至少现在,自己是陪着他的。

☆第13章 白门寥落意多违
 

第二日温衍同柳钟意便启程往云川而去。因为路途太过遥远,温衍倒是真的买来一辆马车,这样一来,偶尔因赶路错过城镇无处落脚时,两人也可以在车里休息。
一开始提到马车其实只是玩笑之语,柳钟意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当真,不过思及自己现在的状况,也知道他的考量,便没有多说什么。
云川地处偏僻,离问剑门有近半月的路程,二人用了十多日,终于临近云川地界。
沿途群山连绵,这日夜里不凑巧未到可以投宿的城镇,温衍心知越是靠近云川柳钟意便越是心急,虽然那人并未流露出多少心思,但时时见他微蹙着眉便也清楚了。
连夜行了一段路,柳钟意忽然掀起车帘,温衍侧头看他,“怎么了?”
柳钟意道:“前方有人。”看不见的这段时日他听觉较原来更加敏锐了些,闭目凝神听了片刻,皱眉:“似乎有打斗声。”
温衍一面继续驾着马车前进,一面道:“此处荒郊野岭,且还未至云川地界,多半是些劫道的山贼,毕竟敢走云川这条商路的一般身上银钱都不会少。”
 “嗯。”
两人又前行一段,果然那刀剑交击之声便大了起来,远远的也看见一些车马,再近些便见几十人拿着各式兵器在一处打斗,其中一些以布蒙面,为首的那个腰上围着一块虎皮。
温衍看得清楚,对那个皱着眉头侧耳聆听的人道:“果然是些劫商队的山贼,你就待在马车里,我过去看看。”
 “嗯,你小心些。”柳钟意也听得那些打斗之人大多脚步沉重,显然没什么内家功夫,便也稍稍放了心。
 “自然。”温衍应着,勒住马,将马车停在那商队后头。
柳钟意放下车帘,坐在马车中静静听那边的响动。
小蓝见他回来,啾啾叫了两声,蹦跶着过来啄他的手指。
 “别闹。”柳钟意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制止它的不安分,好凝神去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不多久,外面的打斗声便小了下来,渐渐消失,随即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伴着交谈的声音往这边来。那脚步声一轻一重,轻的那个很熟悉,显然是温衍,重的那个听起来似乎毫无内力。
只听一个有几分世故圆滑的声音道:“若不是大侠出手相助,我们商队必然有所损伤,救命之恩在下实在感激不尽。不知大侠这是到何处去?”
随即便听温衍用稍微压得低沉了的嗓音回道:“言重了,在下非是什么武林人士,此行前往云川,是为我家少主人寻些药材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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