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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君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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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生

  入夜,本该是万籁俱寂,唯独皇后的寝宫白景宫灯火通明,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宫女们匆忙地进进出出,一刻也不敢耽搁,今日,是皇后的产期。
  忽然内室传来一声欢呼,“生了生了,恭喜皇上,是龙子!”霎时一片喧闹,众人疲惫的脸上掩盖不住喜色,能接生龙子是何其幸运的事,况且这还是皇后的第一胎,皇上的九阿哥,想来赏赐也是少不了的。
  果不其然,“赏!”身着黄袍之人也褪去了平日的威严;喜色溢于言表,急切道“快抱来朕看看。”
  内室,床榻之上卧着一女子,即使是刚生产完的虚弱脸色也掩盖不了她的美貌,她一动便立即有丫鬟来搀扶,可见其身份尊贵。
  “皇后躺着就好;无需操劳。”光宣帝走进内室,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目光不自觉带了些怜惜。
  “臣妾无碍,但是妹妹她……”皇后轻轻蹙眉,眉目中溢满了担忧。
  光宣帝显然并不想提到那人,立刻便打断了皇后:“无妨,我已经派了医术高超的太医去。” 
  “皇上……”皇后哀求地抓着他的袖子,还想再劝说一下。
  光宣帝回身命人抱来孩子给皇后看,又转过头握住她抓着袖子的手,轻声道:“你瞧,长的多像你,尤其是眼睛,秋水明眸。将来就立他做太子好不好?你和我的孩子,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神情中充满着对未来的向往。
  皇后的眼神黯淡下来,沉声道:“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我不想让这个孩子背负那样的命运,也不想,和妹妹争,自己有预感,妹妹生的定是个男孩。
  “罢了……我去看看贵妃,你好好歇息。”光宣帝一扫兴奋地情绪,无奈地妥协,谁让皇后是那样一个倔强的性子。雯贵妃……希望生下的是个女儿。
  还未走进云章宫大门;便瞧见一片灯火;恍如白昼,平白透出一股阴测测的气息。光宣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迈进门槛,一个嬷嬷跑出来跪在他脚下,颤抖道:“皇上,雯贵妃她……难产!大出血啊!”
  “什么?!”光宣帝一惊,甩开周围的人,大步走进屋内:“今天要是不保得雯妃她们母子平安,你们就在此长眠吧!”
  “啊!!皇上……”内室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不由唤了一声。
  皇上连忙答道:“朕在!”
  帐内传出一声苦笑,声音凄厉:“我好恨!”便没了声息。
  “若伊!”光宣帝脸上顿时苍白,心急如焚,就要冲入内室,却被一干人等拦下:“皇上,万万不可!不吉利啊!”身为帝王,怎么能见生产时的血呢。
  “朕知道了,守好你们的本分!”光宣帝只得在帐外度步,一时思绪纷飞,又回到那年王府初见的情景,只是若伊的心机太深,不得不防……即便如此,若伊,你也不要有事啊……
  “哇……”内室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正是子时。
  “恭喜皇上,是龙子!”众人脸上一片振奋之色;只有光宣帝的神色沉静得可怕,看不出喜怒:“雯妃她怎么样?”
  “一切安好,只要好好调理便是。”太医跪在地上,连汗都不敢擦,生怕光宣帝一个不高兴,自己的项上人头就要不保。
  “下去领赏吧。”光宣帝厌烦地挥手让他们退下,一时间,刚才的热闹景象便烟消云散,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他和雯妃。
  雯妃悠悠转醒,惨白着脸看向他,轻声道:“皇上,是男孩吗?”
  光宣帝闻言一顿,才轻轻颔首,心里已有了防备。雯妃见他神色不对,缓缓垂下目光:“姐姐她也是男孩?”所以我的孩子是男孩,你才会如此神态,皇上,你好狠的心。
  “是。”光宣帝想了想,又开口安慰道:“你身子尚虚,不易操劳。”
  “皇上,臣妾别无他求,给孩子一个公平吧。”雯妃语气哀婉,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愈加楚楚动人,可惜面对的却不是心软的人。
  光宣帝闻言叹了口气,生硬道:“朕自会爱朕的每一个孩子。”说完便想离去,毫无留恋。
  “恳请皇上赐个名字再走……”雯妃说到此处不由咳喘起来,手却固执拉住他的黄袍。纵然此刻卧床的人刚替他生完孩子,他也不曾存有怜惜,雯妃垂下头掩住不甘的神色,也许只有自己病危,他才能那么毫无顾忌地叫自己的名字,真是……讽刺。
  光宣帝轻轻抚着她的背,拉起她的手放回被中:“就叫君惜吧,君主的君,珍惜的惜。”语毕;毫不留恋地离开,不曾回头,也就不曾看见那双眼里没有心机,只有哀伤。
  光宣帝出了云章宫,四下环顾,神色间竟是惆怅,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贵为九五之尊的人居然独自站在贵妃宫外惆怅。轻咳一声,收好所有的表情,想了想,又回到了白景宫。
  “皇后睡下了吗?”光宣帝看着内室明亮的灯光问道。
  宫女连忙跪下恭敬地回话:“还没有,挂念着贵妃呢。”
  “你下去吧。”走进内屋,皇后正细细卧在床上端详着刚出生的孩子,听见声音抬起头,眼角眉梢满是温柔的笑意。
  “若伊诞下一子,朕赐名,君惜。”
  “沈君惜,真是好名字。”皇后笑开了眉眼,又转了转眼睛,仰起脸问道“我们的孩子叫随广可好?”
  “若淇……让我们的孩子当皇上,不好吗?”光宣帝握住她的手,期待地看着他,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皇上,臣妾不愿。”皇后反握住他的手,声音坚定,不曾犹豫。
  光宣帝突然急躁起来,松开皇后的手,在屋内来回踱步:“九五之尊,真龙天子,有什么不好!”多少人艳羡不已,你却不要,可笑!
  “若是好,为何你如此闷闷不乐。”皇后从床上跪起身,默默望着光宣帝,眼中泛着泪光;为何你的神情已陌生至此,为何就连这么高兴的日子也见不到你的笑颜,若是如此痛苦,我怎么能让我的孩子也承受这些……
  “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光宣帝气急,掀了手边的桌子,狠狠得瞪着皇后;却看不见她眼中的泪光。
  皇后默默地跪在床上,神情却很坚定;轻声道:“臣妾只知您做皇上不易,不希望您的孩子也要经历这种不易。”
  “好,好,好得很!莫要后悔!”光宣帝只留下这句话就甩袖离去。
  皇后跌坐在床上,看向那襁褓中的孩子;神色哀恸:“随广,他都不记得了呢,是啊,早已没有广亲王,他现在已经是光宣帝了……你以后只娶一个好不好,只对她一个人好,一个……就够了……”说到最后,跌入被子中呜咽起来。
  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
  又有谁能料到,等闲变却故人心……
  相敬如宾,实在是爱情的牢笼,让人挣扎不能……
  即使再浓烈的感情,也终究会变淡。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改的有些频繁,总是觉得不满意,看官见谅。


☆、病逝

  十年,三千六百又五十天,也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罢了。
  皇后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细纹;不由感叹起来;岁月催人老。自从那一夜惹怒了皇上;皇上就很少来了;妹妹那;更是不常去。后宫里什么时候不缺的就是女人……虽然哀怨,可还好又随广和君惜陪着她,两人也都过完十岁的生辰了。
  “母亲,随广给您请安。”九阿哥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满头大汗;衣服也都脏兮兮的,看不出半点皇族的架子。
  皇后见到他才露出笑容,又装作严厉地数落着:“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九阿哥不在意的坐在皇后身旁;装着委屈的模样,扯着她的衣袖摇晃:“母亲就不想念儿子吗?一见面就数落我。”
  “脏兮兮的,还不快去换衣服。”皇后才不接他的话,只是赶他去换衣服,这小子的鬼主意可多着呢,一不留意就被他绕进去了。
  “参见皇后。”十阿哥走进屋子行了个礼,才慢慢解释道:“实在是跟不上九哥的步子。”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比起九阿哥,不知稳重了多少。
  “无妨,快坐下。妹妹的身体如何了?”皇后赞赏地看着十阿哥,年纪轻轻就不失风度,和若伊小时候真是像极了。
  十阿哥闻言抿起嘴,忧心忡忡地说:“还是老样子,不见好转。”掩在衣袖下的手不由紧握成拳,这些年,自己和母亲是极不容易的。
  “母亲真是偏心;儿子好生可怜啊。”九阿哥换完衣服回来,看见没有外人;越发的随意起来;整个人都透着漫不经心的感觉。
  皇后不去理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冲十阿哥说道:“走吧,去看看你母亲。”
  云章宫
  皇后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屋内咳喘不止的声音;急忙推门入内;正巧看见雯妃咳血,刹时勃然大怒,斥责道:“都是怎么照顾人的!全部罚俸半年!”这些势力的宫人,见主子不得宠,便不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便跪了一屋子的人,纷纷求饶 “皇后娘娘恕罪。”
  “姐姐。”雯妃擦净嘴角,轻声安抚她:“我没事。”
  “快躺下,怎么这样不小心!”皇后快步走过去扶她躺下,面色焦急地埋怨雯妃,语气却轻柔了许多。
  十阿哥轻声对下人道:“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迅速地退下了。
  九阿哥拍了拍他的肩,走到雯妃身边,笑道:“姨娘,广儿来看你了。”
  “几天不见,又长高了。”雯妃虚弱地躺在床上,神色很温和,略微吃力地伸手摸了摸九阿哥的头。九阿哥一来,这云章宫都增了几分喜气。十岁的孩子,本也该是这样的,只是自己连累了君惜,说着眼含愧疚地看向十阿哥。
  十阿哥看见那目光,便走上前轻轻扶起皇后,紧挨着她坐下。九阿哥凑到雯妃面前,得意洋洋道:“姨娘没见我又英俊了吗?”
  “见到了,快坐好,没个样子。”雯妃无奈地伸手弹了弹九阿哥的额头,另一只手握住十阿哥的手,微微叹息:“是我的错,我没能给你一个好的……”
  “母亲!不要再说了。”十阿哥当即打断她,脸都微微急红了,自己从未那样想过,母亲怎能因此自责,要怪,也是皇上的错!
  “娘娘,吃药了。”宫女端着药走进来,雯妃与十阿哥同时神色一暗。十阿哥刚要发作,便被雯妃扯住了。皇后不耐烦地拂袖,轰她下去:“放在旁边桌子上,下去吧。”
  “娘娘,皇上特意嘱咐要看您喝下去的。”宫女垂首,但声音坚决。雯妃却明白这是拿皇上威胁自己,便伸手接过,一饮而尽,把碗掷到地上,厉声道:“下去!”
  “妹妹……”皇后担心地看着她,手不自觉抚上她的眉间,想抚平那皱起的地方。
  雯妃心中恨极,惨然笑道:“无妨,只是我走后,君惜就交给姐姐了。”自己年轻时本也是高傲不羁的性子,只是爱上了那个人,才如此委屈自己,皇上,你真是绝情,是我瞎了眼,才看上你这等货色!十多年的情谊;一朝散尽。
  “怎么会!”皇后猛然站起身,面目隐隐有狠绝之色。九阿哥也握紧了拳,隐隐明白了雯妃的意思,十阿哥别过头,咬住下唇,不愿在人前露出懦弱的神色。
  雯妃隐忍地摇摇头:“姐姐装作不知道就好,不然君惜和广儿谁来照顾呢。”
  皇后颓然跌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喃喃道:“当真如此不念旧情。”
  雯妃呕出一口血,脸色又暗淡了几分,声音越发狠绝:“我好恨!”我恨皇上如此负我,我为他争皇位,他却将后位给了你;我也恨你,为何明明与我争宠却又对我如此尽心,让我不愿害你……
  “妹妹!”皇后回答命令道:“去请皇上!”
  “姨娘!”,九阿哥跑出去叫太医,十阿哥只是跪在床前发誓:“儿子定坐上九五之位,让母亲安心。”
  “皇位……那又算什么……”雯妃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气息微弱又不间断,声音都带着沙哑:“我多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有我一个妻,我能唤他的名,牵他的手,冲他发脾气时甚至可以锁上门不让他进。他心心念念的也都是我,只有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妹妹,他一定在来的路上……”皇后抓紧她的手,又悲又痛,却也只能用如此无力的话语安慰她。
  “我已经等了一辈子了,我等累了……”手无力地垂到床上,雯妃闭上了双眼。
  “母亲!”
  “妹妹!”皇后恨恨地推倒桌子:“来人,快请皇上过来!”
  “姨娘……”九阿哥呆愣在门口,不由红了眼圈。太医看过也只是摇了摇头,遗憾地退下了。
  “广儿,从今以后,只有我和君惜是你的亲人。”皇后神色冷绝,皇上,你不仁,我也无需有义。
  九阿哥缓过神来,走到十阿哥身边,扶起他,低声应着:“儿子记住了。”
  “皇上驾到!”门被推开,光宣帝走了进来,神色冷峻地问道:“怎么……”眼光看到雯妃,一惊:“若伊!”
  “皇上,臣妾请求抚养十阿哥。”皇后垂头跪下,不愿看他做戏,第一句便直奔主题。哀,莫大于心死。
  “……准。”光宣帝盯着皇后,神色阴晴不定,想看看她是否知道了实情。
  皇后抬起头,神色哀伤地请求:“让十阿哥搬来和臣妾一起住吧,臣妾实在不放心。”手隐在袖子里狠狠掐住自己,以免漏了破绽。
  “好,你也注意点身子。”光宣帝见她神色无异,才伸手扶起她:“雯妃的丧事你来举办吧。”说完竟是要离开,看不出有留恋的意思。
  九阿哥开口想叫住他,却被十阿哥拦住,十阿哥冲着皇上的背影冷冷开口:“恭送皇上。”没有儿臣,没有父皇。
  待光宣帝走后,九阿哥才闷闷问道:“为什么不留住他?”
  “母亲说,她等累了。”十阿哥面无表情地回答,手在身侧慢慢握成拳,用力到指骨发白。
  皇后深吸一口气,忍着心痛,冷声道:“皇后礼,葬。”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开始就以阿哥们的故事为主了,光看前两章怎么这么像BG呢……o(╯□╰)o


☆、尚书房

  皇后抚养十阿哥后,十阿哥便和九阿哥住在一处,形影不离,皇后看着他们俩,时常会想起年幼时与妹妹一起嬉戏的情景,想起妹妹,嘴角的笑不禁变得冰冷,妹妹死后,皇上又有了新欢,也再不会来白景宫过夜了,这样也好,怎么能忍受与害死妹妹的人同床共枕呢……
  九阿哥毛毛躁躁地跑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母亲,我们去夫子那了。”
  皇后点点头,又嘱咐跟在后面的十阿哥:“要认真些,皇上喜欢勤奋的。”
  “儿臣记下了。”十阿哥自雯妃死后,也越发的看不出情绪了,皇后叹了口气,怜惜地摸摸他的头:“也要注意身子。”随后命人送他们出去了。
  “老九!”九阿哥和十阿哥刚走到尚书房门口,就被阿哥们围上了。
  九阿哥勾起嘴角,歪着头挑眉:“怎么,又没完成夫子的功课?”
  “九哥~千万救救我们啊”最小的十二阿哥抓着九阿哥的袖子哀求道。
  “恩……”九阿哥故作沉默,余光看向十阿哥。
  “九哥就帮帮他们吧。”十阿哥立刻会意开口,这种戏码早已演过不下十次。话一出口,立刻换得众阿哥的感谢目光。
  “好吧,十弟都这么说了,我去试试。”九阿哥装作无奈地向里走去。书房内夫子正在看书,九阿哥走上前去一看,正是《荀子》,眼珠一转,心里便有了计策,表面愈加恭敬:“夫子。”
  夫子一看是他,不觉挑起眉毛,语气淡淡道:“什么事?”这几位阿哥中就属九阿哥最懒散,却每每能语出惊人,功课也都按时完成。那么多阿哥中,自己只偏爱两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十阿哥。只不过九阿哥无事不临门,鬼点子又多,着实让自己头痛万分。
  九阿哥乖巧地作揖:“弟子前些天读书有些困惑的地方想问问夫子。”
  “你会读书,当真稀奇。”夫子放下书,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不知他又打的什么主意。
  “有这么贤明的夫子,弟子再愚笨也不能丢师傅的脸啊。”九阿哥见夫子神色尚可,又恢复往日懒散的模样。
  “你说的出口,我都听不下去。”夫子被气乐了,不得不顺着他问:“你有什么困惑?”
  九阿哥立即正色道:“弟子看到《荀子》里说不知则问,不能则学,虽能不让,然后为德。闻之不见,虽博必谬;见之而不知,虽识不妄;知之而不行,虽敦必困。就想问问师傅,知和行哪个更重要?”如果行更重要,没做功课也有情可原了。
  夫子听到这,已经知道他的目的,自然不会顺着他说:“先知而后行,没有知,又凭借什么行呢?”
  “唉,还是夫子高明,弟子若是早来请教夫子也不会领着阿哥们去瞎胡闹了,还请夫子责罚。”九阿哥自知目的已然被看透,只得装作言辞恳切,神色愧疚,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希望夫子能放过他们。
  夫子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九阿哥连连摇头叹气:“《左传》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还望夫子不与弟子们一般见识。”
  “老夫也听过一句,事不过三啊。”夫子捋了捋胡子,挑起一边的眉,你们不做功课早已超过三次了吧,说完看着九阿哥如何反应。
  九阿哥一脸挫败,闷闷地站在那嘟囔:“都是弟子的错,要罚就罚弟子吧。”
  夫子别过头,这是连装可怜都用上了……
  九阿哥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十分惋惜地叹道:“唉,弟子倒是不如十弟,昨天十弟劝我,我却没听。”
  “十阿哥一向谨慎。”夫子不知他这是耍的什么把戏,但十阿哥确实很得他心意。
  九阿哥就等着他这句,连忙小声道:“可夫子若是责罚我们便是害了十弟啊。”
  “这么说,我还要为了十阿哥放过你们了?”夫子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不由佩服九阿哥敏捷,这顽童的聪明都用在这上面了。
  九阿哥哪里能看不出夫子已经松口,连忙道谢:“谢夫子!”
  “哼,你当真以为夫子我老糊涂?”夫子佯怒。
  “夫子说笑了,夫子若是老糊涂,那弟子们岂不都是小糊涂。”九阿哥凑到夫子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欲再说。
  夫子连忙制止他,不想再听他废话连篇:“若我刚才执意罚你们,你就让十阿哥与你们一起受罚,反正我也已经知道他完成功课了,我说的可对?”
  “夫子当真神算。”九阿哥坦率的承认,他绝对不会让十弟当皇上的路因为他而更难走。
  “好了,我已经知道你三寸不烂之舌的厉害了。”夫子实在是拿他没办法,顿了一下,神色严肃起来:“你想助他登皇位?”
  “是弟子要让他登王位。”九阿哥神色坚定,眉间威严之气立显。
  夫子好笑道:“难不成你还想做贤臣?”九阿哥虽然平时一副落拓不羁的样子,但是比之其他皇子,还是略胜一筹,也就只有十阿哥可与之并肩吧。
  “弟子志不在此,只愿天高海阔任我行。”九阿哥嘴角翘起,骄傲地回答,等十弟成了皇帝,自己就去当大侠,来无影去无踪,最后隐居在一小山村,一蓑烟雨任平生。
  “明天放课后来这里找我,带你见见犬子。”夫子满意地点头,九阿哥的气度确实非凡,就让自家儿子见识一下。
  “弟子记下了,夫子可不能忘。”九阿哥随意地行了个礼,就跑了出去。
  “这顽徒。”夫子笑着摇了摇头,又想到了自家儿子,叹了口气。
  “老九,如何啊?”外面的阿哥们翘首以待。九阿哥摇了摇头,低落地道:“唉,夫子很生气,要罚我明天课后自省呢,不过你们没事了。”虽然很顺利,可是总是要捞点好处嘛。
  “老九……你放心,以后但凡你有事,必上刀山下火海,倾尽全力!”四阿哥郑重道,九阿哥吐了吐舌头,微微羞愧:“哪那么严重。我们是兄弟嘛。”唉,四哥性子太正直了。
  “好了,上课。”夫子走进学堂,待阿哥们都坐好,才慢悠悠地问“楚辞都看了吗?”尚书房一时寂静下来,无人应声。
  夫子眼光一扫:“九阿哥。”你若答不上,看我怎么罚你。
  九阿哥站起身:“弟子最喜欢《天问》,他所提的一百多个问题中涉及许多神话传说和古史资料,可见知识渊博。《离骚》虽被称为屈大夫的代表作,却显得沉重,弟子不愿细读。” 
  “若是你,会如何做?”夫子感兴趣的询问,九阿哥的想法总是与他人不同,透着一股懒散闲适的感觉。
  “帝王不贤,愚忠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辞官还乡,悠闲一生。”虽然话任性了些,却也不无道理,一时竟无人反驳。
  “还有谁有什么看法?”夫子捋了捋胡须,观察着众阿哥。
  “我没什么看法,就是想着九哥能带上我便好。”十二阿哥满眼神往之色,引得其他阿哥不满起来:“小十二这么说,哥哥们可要伤心了。”
  “弟子倒是觉得不如改朝换代,能者替之。”十阿哥淡淡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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