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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醉舞狂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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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荷儿这样说，潘忻心里又酸又喜，不知该哭该笑，那个人，居然还是在乎自己的。面上却装了满不在乎地说道，“切，要他操那么多空心，才成完亲也不在家好好陪陪新娘子，天天往我这跑干嘛。”
小荷儿还想再说，但一抬头就噤了声，赶紧推到一边去。
潘忻看着来人脸色也白了白，心潮翻涌，就怕一个忍不住，泪就要落下来。
来人一袭白衣翩然，气质尊贵脱俗，只是那俊美无双的脸上满目寒冰，气势凛然，让人不敢随便亲近。
“这么多天，你去哪了？”颜琰先开了口，一脸冰冷，连语气也是没有起伏的质问，也不知他这话是关心还是责备。
“我去哪里，用得着向你汇报吗？”潘忻眼睛向上一瞪，没好气地道。
“忻儿，我是担心你。”颜琰语气软了软，伸手拉住潘忻的手。
“用不着你担心。”潘忻把手一抬，从颜琰手里抽走。
“你是怎么了？”颜琰开始不悦，他向来讨厌违逆自己的人，何况潘忻一向都很温顺，从初见起就只会对着他微笑而不会发怒的。
“我没怎么，我累了，刚到回家，我要休息。”潘忻回避颜琰探寻的眼光，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控制不了自己此刻混乱的心情，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
潘忻等了好一阵，颜琰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地看着他，于是潘忻抬起头，挤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脸，“小琰儿，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颜琰皱眉看了他一阵，“那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潘忻无力地点点头，看着颜琰离开。
颜琰走后，潘忻跟爹娘简单地聊了几句就逃回房内，把门从里反锁，那日酒醉后没来得及流干的眼泪放肆地流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会来找自己呢？潘忻闷闷地想。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奇怪，小絮在的时候一直都说色魔不准自己走的，怎么色魔了小絮一不在了，小人偶就告诉自己可以走了？
不会是小人偶故意支开自己，再骗色魔是自己要离开，偷跑出来的吧？如果是这样色魔万一伤心了再也不来找自己了呢？虽然觉得这不太可能，但是潘忻就是忍不住这样去想。而且想到这里的时候潘忻心里突然一惊，要是色魔再也不来找自己了怎么办？自己居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潘忻一阵心慌，不过自己为什么非要和色魔在一起？好像自己和他在一起都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凭什么非要去和他在一起！潘忻莫名地气愤起来。“如果他不来找我，我也就不去找他了，哼！”潘忻咬牙切齿地道，不过才说完，心又软了，转念一想，他前一晚才受伤，今天又莫名突然“失踪”，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里，潘忻就不安起来，待到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就叫起小荷儿为自己更衣梳洗一番，准备出门去美人府上看看。
可洗梳到一半，潘忻才想起，自己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美人的名字，也不知道美人的家在哪。去的时候是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扛去的，回来的时候又因为赌气一直没撩开帘子看一眼，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在那里的时候又一直被折腾得晕头转向根本连美人的名字都没问，这样叫他该如何找？
“对了，书信！”潘忻一拍头，想起小人偶跟他提到过的色魔以他的名义送回家的书信，赶忙叫小荷儿从爹娘那为自己取来看。可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傻眼了，那封所谓的书信上只有寥寥一行字，“儿巧逢友人，将于友人家中游玩数日，爹娘勿念。忻儿上。”
“不是吧！”潘忻将信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又拿来信封细细看了，居然连个地点和除了他自己以外的署名都没有！
“少爷怎么了？”小荷儿看潘忻一脸又惊又郁闷的表情不由歪歪脑袋乖巧地问道。
“没怎么。”潘忻扫了小荷儿一眼，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玩弄了又丢出来，还连对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不知道，那岂不丢脸大了！
“我今天一个人出去走走，你留在家里。”潘忻还是不死心，想要去找色魔。他的伤还没好，自己亲手包扎的，至少应该去验收下成果，潘忻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啊？为什么又把奴婢留在家里？少爷就知道自己一个人出去玩，过分！”小荷儿不满地叫道。
潘忻眼珠子转了转，“小琰儿不是说今天要来吗？要是我们都出去了，他来了怎么办？”
“但是颜公子是来找少爷您的，把奴婢留下有什么用啊？”小荷儿媚眼一瞪，很是可爱。
“你当然是代替本少爷留下，来告诉小琰儿本少爷不在，免得我们都不在，显得不待见人家。就这么定了。”怕小荷儿再纠缠，潘忻一拍板，速速从房内跑了出去。
“少爷……！”小荷儿还在潘忻身后不满地叫，不过也没有办法了。
潘忻一向性子温和，小荷儿又是从小跟着他的婢女，就比他大一两岁，所以两人私底下说话总没大没小的，潘忻也从不拿主子的身份去压小荷儿，要是意见不合，像今天这样的时候，潘忻不是找机会开溜，就是耍小手段甩开小荷儿。
潘忻来到街上，百无聊赖地逛着。确实是逛着，虽然他本来是出门专门寻美人去的，但是由于毫无线索，也只能满大街地逛了。
逛了一圈又一圈，再把那晚上记得的路都走了一遍，还是找不到一点门道，待到潘忻街两边华灯初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潘忻才发觉自己居然已经找了一整天了。
潘忻还从没这么走过一整天的路，小时候爱满山疯跑，长大后爱四处游玩，但是除此以外到哪里都是有马车轿子接送着，今日也不知是发了什么人来疯，居然一心想着要找到那人，不知不觉就走了这么久。
不觉得累是假的，在外面走的时候因为心都在找人上了，所以没觉得，潘忻一踏进家门，脚就酸软得不像是自己的。
“少爷，您回来了。”门口的家仆见到潘忻回来一一行礼，潘忻温柔地笑笑回应，直看得那些人呆掉。
“少爷。”潘忻刚走到大堂门口就看到小荷儿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前。
潘忻瘪了瘪嘴，准备装可怜，“小荷儿，不就是今天没带你去吗？以往有好吃的好玩的，少爷我什么时候没带上你了？”说着又要去捏小荷儿粉嘟嘟的小脸。
小荷儿一把轻轻拍开潘忻的魔爪，道“奴婢才不敢，倒是颜公子等了少爷您一整天了。”
“啊？”这个潘忻倒是没想到，赶紧往门里跨进一步看，果然颜琰正冷着脸坐在主客位上，冰冷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呃……”潘忻磨磨唧唧地蹭到颜琰跟前，从小到大，他都总是被颜琰吃的死死的，颜琰就像是他另一个家长一样，甚至比家长还要家长，家长中的家长，总之，就是管得比他自己亲生爹娘还要严，所以潘忻也特别怕他。
“小琰儿……”潘忻眼珠子乱转，假装若无其事地唤道。
颜琰静了一会，将手上的茶碗放到桌上，潘忻听了身子一抖，像是犯人听到拍惊堂木似的。
“去哪了？”颜琰开口道，仍听不出任何感情起伏。
“去溜达了，闷太久了，出去走走。”潘忻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颜琰奇怪地扫了潘忻一眼，“你不是昨日才回来么？今天就出去了，怎么还闷太久？”
潘忻一愣，确实自己昨日才“游玩”回来，不应该觉得闷了很久才对。
“还是在别人那，别人把你关起来了？”颜琰一字一句地道，看似波澜不惊，却听得潘忻字字惊心。
难道小琰儿已经知道他被关在色魔府上的事了？那他知道色魔府在哪？不对，那他难道也知道了自己和色魔做了那么多苟且的事？那自己岂不是会被看做一脚踏两船的花心大萝卜了？嘴上说着喜欢一个，怀里又抱着另外一个，虽然是被怀里抱着另外一个……
潘忻睁大眼睛紧张兮兮地看着颜琰，小心肝怦怦直跳，心虚得连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猜对了？”颜琰的表情多出一丝惊讶，潘忻这才发现原来他刚才不过是随口猜的！自己居然那么蠢，一口气想了那么多。尤其想到“苟且”那段的时候，脸就一阵发烫。
“谁把你关起来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颜琰突然站起来，一把拉住潘忻问道，显得十分担心。
“没没没，他们什么也没对我做，”潘忻连忙摇头摆手，发现自己说了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后又忍不住心里给自己一巴掌，“我是说别人没有把我关起来，我只是到友人家中去游玩，小琰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潘忻僵硬地笑着。
颜琰显然不信，狐疑地打量着潘忻。
“你啊，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不爱相信人。”潘忻拍了拍颜琰的手，拉着他坐回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不是我不爱相信人，是人心太难测。不是世上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傻乎乎地把自己的心掏出去给别人。何况那封信上又没对方地址，甚至连对方是谁都没提到，你只寥寥一句话，叫人怎么放心？就凭那谁都可以模仿的字迹？就算不模仿字迹也可以胁迫你写不是吗？”一提到这事，颜琰万年冰山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怒容。
“又不是对谁都掏心…你这么讲得我跟笨蛋一样……”潘忻抓着头呐呐地说，颜琰这番话倒是猜对了一半有余，这点他是无法反驳，心虚得很。
颜琰斜了潘忻一眼，这件事没再深究，“不过你到底是去哪了？要是真让人欺负了就告诉我，我不会让你白受欺负的。”
潘忻看颜琰敛了怒气，露了个京城第一公子招牌微笑给他，无比亲切，无比温柔，任谁也不忍心对着这么一张讨人喜欢的俊美笑脸生气，“小琰儿，我知道你对我好担心我，不过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没这么容易受人欺负的。就算万一受了欺负，自己也会给自己讨回公道来的。你不用总是这么保护我。”
颜琰没好气地瞥了旁边这个一脸堆笑的少年一眼，从初见他的时候，在他眼里这没头没脑冒冒失失的家伙就没长大过。于是轻哼一声，算是原谅他了。
潘忻看颜琰这么在乎自己，之前的那些苦涩稍微好受了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见的？”
“我完婚的第二天。”颜琰自己端起一杯茶，不急不躁地说。
“什么？！你完婚第二天就来找我，你不是应该还有一些礼要完成的吗？而且你完婚以后就一直往我这里跑，叫你的新娘子独守空闺作何感想？”潘忻一副天塌下来的脸似的说道，仿佛他才是做了这些失礼事情的人。
颜琰白了潘忻一眼，“我家中无长辈，不需行那些繁琐的礼，你要是担心那女人独守空闺，不然我把你塞进去同她一起？免得你一天到晚到处乱跑。”听起来像是问句，话语里尽是威胁。
潘忻听了颜琰这话两眼一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喂，她可是你娘子吧，什么我塞去同她一起！还有我什么到处乱跑了，我出去走走也叫到处乱跑？”
“她是我娘子，可你也很熟不是吗？既然你有空到处乱跑，还不如帮我陪陪娘子。”颜琰这话说得一脸淡定，仿佛顺应天理，理当如此。
“我……！”潘忻知道他斗嘴一定斗不过颜琰，颜琰虽然平常不爱啰嗦，但说起歪理的时候就绝对强势，自己的脑筋还总是比他少几个弯，绕不过他，所以每回到最后都注定还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嗯？”颜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威胁意味十足地反问了声。
“好吧，你不要陪你娘子了！”潘忻一口气吼完，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心脏怦怦地跳，心虚的紧。怎么说这都像是句挑拨别人夫妻的话，再加上自己原本也居心不良，这样被颜琰逼出的话正好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让自己良心不安得很，忍不住眼神往颜琰那边偷瞟过去，瞧着反应。
颜琰却放下茶杯，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这混蛋，故意的！潘忻一看颜琰这表情就明了了，自己怎么总是被这些混蛋耍得团团转，难道自己真的太笨了么？连潘忻都不由信心不足地自我质疑起来。
“今天去哪了？”颜琰又开始他的首席家长态度。
“亚贡街，结街，什巷，煌任街，陵奎街，林街……”潘忻掰着指头算着，一边想一边说。
“你今天游街去了？”颜琰面无表情地睨着潘忻。
第四章 不告而别
“嗯……”潘忻在颜琰的眼光下莫名心虚起来。
不过颜琰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稍微想了一下，问：“你明天还准备去哪？”
颜琰见潘忻在自己成婚后就整天往外跑，似是回避自己，自己拦不住，于是想干脆把他抓在边上为好。
“啊？”潘忻做贼心虚，对着颜琰想关于美人的事的时候总有种自己在红杏出墙，背夫偷汉的感觉，所以对颜琰突然转移话题完全没反应过来，只在担心自己是否泄露了心事。
“你明日要是没事的话，随我去游湖吧。”颜琰看了潘忻一眼，擅自决定道。
“哦。”潘忻诺诺地回应。
本以为会因颜琰成婚而终止的关系，又不知不觉被拉回了远处，不远不近，不暧昧不疏离，就像是亲密的好友，仅仅是亲密的好友，而痴心妄想的，好像只有自己。
潘忻常在夜里想起那不知名的美人，想他如今在哪里。每当他有空的时候，他就会去寻找美人的线索，可是找了许久也一无所获，而那美人也没再来找过他，自己就好像被遗忘了。
果然自己只是被当成随手可弃的玩物了吗？潘忻时常自暴自弃地想，而且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心下就莫名其妙地痛。
自从从美人那回来以后，对着颜琰的感觉似乎就不若最初那般，两人间总像隔着层雾一般，不真切。
潘忻知道变的是自己，美人的一言一行，在那几天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那么强烈那么深刻，虽然一切虚幻如梦，但是他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比那更真实，在美人洒脱任性狡猾的言行中，似乎可以触摸到的是一颗真实温热的心。
而对着颜琰没有这种感觉。
只是在体会到自己可能已经被抛弃以后，心里莫名地乱，莫名地痛，莫名地脆弱，想找人依靠。这是哪怕在颜琰成婚的时候都没有过的复杂感情，虽然不若那时痛，但却远比那时更让人纠结烦心。
中秋节，国宴赏月。
皇宫这日十分喜庆，邀请了文武百官富商贵人前去赴宴。
潘家如今是全国有名的茶叶世家，在当初仇家被灭门后，潘家一度举家迁离王都，隐姓埋名了些日子。但近年来经过父亲这些年的妥善经营，生意越做越大，几乎已经垄断了国内所有茶叶生意，因此潘家几乎每年都能收到宫里来的请柬。
但今日却是潘忻第一次随父母前来赴宴。
以往那些年，潘忻都是陪着孤身一人的颜琰过的，颜琰是孤儿，潘忻不想让他在这个该举家团圆的节日里格外冷清，所以颜琰没有家人，他就去当颜琰的家人，颜琰没有人团圆，他就每年去跟他团圆。
只是今年颜琰不再需要他陪了，他已有了妻室有了家人，他应该跟他们团圆，如今自己再去，无名又无份，只是多余。
凌月国王宫里的中秋盛宴可赶上新年的盛大程度，潘忻听闻如今的凌月国国主膝下无子，于是曾猜想他可能是因为觉得寂寞，所以才年年都要这么多人进宫陪着他团圆过节。
随父母见过了一些大人，贵人，潘忻刚要落座，突然被人从后拉住了。
潘忻惊讶地回头，可回了头更令他惊讶……居然是颜琰。
颜琰微微笑着，眼神中还有一丝温柔，这在他以往的表情里是相当少见的。
“咦，你怎么在这里？”潘忻问道。
颜琰眼神突然移开，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笑。
潘忻趁着这个空挡突然想到，对了，人家现在是丞相独女的女婿，当然是随着丈人来的。一想到这，潘忻就不由得想跟颜琰划开距离，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颜琰突然说：“走。”于是拖着潘忻就走。
“啊？去哪？”潘忻还来不及反应，声音就消失在了风声里。
潘忻虽然一直知道颜琰武功相当高，但是还没怎么被他抓着用轻功带着跑过，尤其这里还是皇宫，要是到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人，或者被什么不该看见的人给看见，那可都是要命的。
可颜琰不知是没想到这一切，还是不在乎这一切。
潘忻刚想提醒，颜琰便已落步。
颜琰向来是个深思稳重的人，做事说话从来没有任何疏漏，如今这看似疯狂随性的举动，让潘忻不解，除非这宫里有什么颜琰想要的，但是他又为什么要带着自己来取？有自己跟在身边，到哪里都是束手束脚的。
不过潘忻还是微微有点开心，至少他信任自己，这个谁都不信的人，信任自己。不过再开心，紧张也是必然的，尤其是跟着自己心爱的人去做冒险刺激的事，潘忻觉得自己的心都激动得要跳出来了，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但这愉悦感，在下一秒却迅速转为沮丧。
颜琰目光如炬地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约摸十五岁的少年，少年面容俊美无双，举止优雅洒脱里带着一丝似媚似仙的矛盾而又在他身上被奇特融合的特殊气质，衣着华贵，衬得他肤白如雪，尤其那一双眼极其漂亮，点墨的漆黑中，却仿佛落入了漫天的繁星，眼波流转时流光溢彩，仿若天人。
潘忻再转头望向颜琰的时候，不知他从何时起已显得有些失神，仿佛沉迷于什么。
潘忻心里凉凉的，他从没见过颜琰用这样的眼光看过谁，难道颜琰喜欢这个少年？也难怪，这少年与自己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喜欢他而不喜欢自己也是天理寻常。
潘忻正在胡思乱想间，少年的眼光却不经意地扫过这边，见到不远处的两人，少年微微一愣，遂跟身边一个和他一样漂亮，但是表情却冷冰冰如万年不化的冰山般的少女交代了几句，少女朝两人走来。
“两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少女微微一福身，行礼恭敬道。
潘忻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颜琰却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遂拖着潘忻跟在少女身后朝少年的方向走去。
“不知两位在此有何事？”少年眉眼含笑地说道，声音如珍珠流转，温润华贵，却不若一般的贵人高高在上给人疏离感。
“在下颜琰，这位是在下的友人潘忻，我们两人原本是受邀来宫中赴宴，却不想第一次来宫里，这皇宫太大，让我们走丢了路。”颜琰说着，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却十分好看。
潘忻斜瞟了他一眼，觉得他简直情真意切地不自然，颜琰何时把自己这些喜怒哀乐内心想法挂在脸上过？潘忻狐疑地看看少年，突然惊觉，莫不是动了情便是如此吧。
想到颜琰和美人似乎都没对自己这样过，潘忻不觉又满肚子酸水起来。
少年没有马上回答颜琰，却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请他们两人来的少女，少女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显然是不相信颜琰的话的。
待少年转回头来，却笑吟吟地道：“两位若现在返回宴席，恐怕宴席早已经开了，回去入席的话恐有诸多不便。在下这边也在办赏月会，刚嫌人太少，正好两位有缘来此与在下相见，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入席与在下一同赏月如何？”少年笑得令人如沐春风，无形之中似是能勾人魂魄，连潘忻看着都有种快失了魂般的感受。
潘忻移目向少年身后的少女看去，本看她一副冷冰冰不容商量的样子，还以为他会在少年邀请之时断然拒绝，没想到从头到尾居然没插一句嘴。
“阁下如此为我们考虑，那我们也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阁下邀请了。”颜琰微笑答应。
三人入座，颜琰再次抱拳道：“难得阁下如此盛情邀请，却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少年扬扬手，让一旁侍立的侍女们上前为颜琰潘忻设座甜茶，摆上糕点，然后颇有风度地微微笑道，“二位看上去比在下年长，称呼在下烟儿便好。”
颜琰点点头。
潘忻一直沉默地在一旁观察，心里满不是滋味，抬头看看那光彩照人，自称烟儿的少年，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可以在这宫中设这样的小宴，不过规模比前面的国宴小些，上来的菜色糕点绝对比前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宴席间虽无歌舞丝竹相伴，却别有一番情致，席间名为烟儿的少年一时兴起，命人拿来一支竹笛吹奏，飘飘扬扬好不潇洒，和着这月色清辉如离世谪仙一般。
而颜琰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烟儿，时不时赞好，眉眼之间一直含笑。
潘忻又瞟了一眼烟儿，想这在后宫之中能摆开如此排场，又如此绝色的人，莫非是王宠？潘忻不由心里咯噔一跳，颜琰喜欢上了王宠？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眼前人这风度气质，即使是王宠，必然地位也极高，是王眼前的红人才成。
潘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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