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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联袂之蒹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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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说罢,把他的头轻轻靠在玄熠的锁骨上,静默的闭上眼睛,一滴清泪,划过他的眼角,滴入他散乱的青丝中。


☆、第5章 已凉天气未寒时

  朝堂之上,一袭紫色朝服的靖康王,飞扬跋扈地站在林丞相之上,他表面看着谦恭温顺,实着内心奸猾似鬼。此时此刻他盯着太子的眼神里闪东着一抹阴冷狠辣的光芒,手里都是弹劾太子收了一个男妓入后宫的折子,一会他倒是要看看,太子殿下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辩解,一想到这里,嘴角不免抿过一缕得意的微笑。
  玄熠一身太子朝服,气宇轩扬地坐在皇上下首,自一年前他参政以来,尽与叔父靖康王在朝野之上明争暗斗,金銮殿的龙椅只有一把,他也好、叔父也好,都想坐上去。今日,他暗暗一笑,倒是想看下叔父如何弹劾他拥墨雨入睡的折子,必定十分精彩。
  皇上身体一向不好,面色蜡黄,病怏怏的倚在龙椅上,刚很倦的说无事退朝,话音刚落。
  太子从位置上下来,先入为主地直奔皇叔面前,目光交错的瞬间,靖康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太子玄熠恭敬有礼的朗声道:“皇叔,下朝之后,跟侄儿下盘棋吧!”顿了一下,低语三声道:“不知昨夜给您回赠的字画可还满意?”
  靖康王身后,有位老臣话已在嘴边“皇上,老臣有奏。”在看见太子下来之后,生生憋回了喉咙,脸顿时青了。站在靖康王身后准备磨刀霍霍要弹劾太子的大臣们,听见太子的话,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低下头,看这样子,写了一晚上的奏折是呈不上去。
  靖康王死死的盯着他,玄熠也用同样的眼光盯着他,这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里,谁先露怯就会被对方抓住把柄,继而就是堕入万劫不复。
  乍然,靖康王景承反映过来,豪爽地哈哈一笑,拍拍玄熠的肩膀,道:“好久没和熠儿下棋了,不知棋艺可有长进啊?”
  玄熠用得体的笑容掩饰住了眼角的恶毒,他和靖康王一起并肩说笑着离开,去上林苑下棋,他们的背影一起消失在殿外,随着一片落叶飘零,仿佛之间从未有过间隙。
  谁也不曾看到,玄熠在袖子底下的手心已是被掐得一片青紫,对于这个当年陷害他太傅的罪魁祸首,他绝对不会放过!也从来没想放过,那个被靖康王碰过的肩膀,他都想锯掉。
  冉冉升起的旭日,照进了东宫的太极殿,当墨雨醒来的时,发觉身边的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远远的碧竹一色纱帘下站着一个面色恭谨的宫女。他穿着寝衣走下床,秋风吹起他长长的衣摆,宛若一片涟漪月的清辉。
  明月只是偶然一抬头,就瞥到了这位小相公清淡疏离的笑容,差点痴倒,这宫里除了曾经最最受宠的先馨妃,还未看见谁有这么倾城的容颜,不由得心里一坠,这样的容貌,在宫里怕是活不了几天吧!想到这里,赶紧低下头,不再言语。
  梳洗毕,墨雨在明月的指引下,来到了东宫的文渊阁,明月只走到门口就退下了,让墨雨很奇怪,因着他新入宫并不知情,这东宫的藏书房不是谁都能进入的,除了太子近身的掌事,还没有其他下人能进那间书房。
  一推开门,墨雨怔住了一下,除了临窗的一个写字台和靠墙边有个长椅外,屋子里几乎都是书,高高低低的错落有致,彰显着书房主人的博学,笔架上摆着上等狼毫,砚台上还有砸了一半的墨块,墨香清幽。
  去灰、扫地、用水擦拭桌面、倒掉杂墨,铺好预用宣纸,整一上午,墨雨忙得团团转,真正他用清水浣手之后,刚要把有些书籍拿到阳光下嗮,以免被潮湿沾染了雅香。
  有些书架很高,他踮起脚尖勾到一本泛黄的书卷时,一片带干花的木质书签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榆绿木的书签,贴着两片干涸的蝴蝶兰,金粉的蝇头小楷写着的: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读完之后,忍不住心下一动,这是张九龄的《感遇》,看字迹像女子所写,墨香含素,清雅万分。
  墨雨想要嗮书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就消失殆尽,虽然知道他身边的女子众多,必定不乏颇有才情之储秀女,如今看了这首诗,不知为何,心里却泛起丝丝酸楚,许自己是真的爱他,碍于身份,碍于世俗,他们都是不可能的,不由得微微叹口气,把书签放了回去,寂寥的出了门。
  本想去清竹轩收拾东西,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左右都是朱粉高墙、金色雕龙琉璃瓦,看似差不多的宫门,走了好久,视线远远处变得宽广,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非常大的园子,壅水悠悠,垂条烟柳曳痕,桂花香了鼻尖,仿若薄雾轻拢纱,氤氲成一幅素雅的丹青水墨画,似风若沙,恍若自己走进了一个空灵澄澈的梦境。
  临水画溪,一梦千寻,庭院深深,深几许,彰显着这里过去的繁华,可是,这是哪里呢?墨雨微微一低头,就瞥见曲径通幽处的路边有好多嫩嫩的荠菜,不由得敛起裙摆,蹲下身,看着水灵灵的荠菜,荠菜虽然是野菜,但是也有清肝明目、中和脾胃的功效,可以做很多东西。
  顿在地上,回想起那年长安街上,太子惊异的表情,嘴里还含着半个野菜馄饨,这皇宫里的人,应该很少有出身贫寒的,更甚少有人认识这野菜,他也一定没吃过,想到这里,墨雨嘴角含了一抹清婉的微笑,蹲在地上,用手拔起来,这园子里的野菜不算多,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收集了一大把,用随身带的手绢盛着,打算回去给太子殿下做几块荠菜软糯。
  看看日色,便知时间不早,墨雨起身,按照自己来的路往回走,许是拐错了几个弯,他捧着野菜走到了一个看似厨房的地方,不由得心下欢喜,刚走进去,就有个几个面色不善的宫女上上下下不住的打量他,看得他觉得很不自在。
  不顾其他人带刺的眼色,墨雨面无惧色地径直走进去,心无旁骛的开始做糕点。炊烟袅袅地拂过花梢,厨房的大锅里煮着清汤,雾气缭绕中,墨雨修长的手,灵巧的切着荠菜。
  清新的绿叶被剁碎,白粳与糯米按比例配制而成的糕底,合着软软的糕粉,辅以精细绵白糖和桂花馅心,荷叶衬垫,粉糕蒸煮而成,碧绿的块状,有着淡淡的草叶的馨香。
  锅里烧得滚烫的热水,直接浇在剥好壳的莲子上,然后倒掉,辅以猪骨熬成的清汤,配上点点娇小嫩黄的莲蓬,一碗莲蓬清汤,油而不腻,汤味清香。
  一阵嘈杂过后,一个小宫女指着墨雨对一位脑满肠肥的姑姑尖声道:“这个人不知是谁就闯进来了,还在做东西。”
  一脸横肉的姑姑,上上下下打量着墨雨,只见他深深浅浅的水眸里写满了不屑,并未多闻,只是灵巧的捏好一块一块的软糕,不由得怒从心生,蛮横的问:“你这个贱骨头是谁?”
  墨雨倒退半步,风度翩翩的一施礼,规矩的回答:“奴婢是东宫的人,今日来做点东西,做完后,自会离去。”
  “好吃懒做的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做就做?拿钱来。”宫女叫嚣着,用手中的竹篾狠狠的打在墨雨的胳膊上,顿时让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后面一群宫女都是一副看到好戏的样子,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议,众宫女都不干活了,站在一边吃吃的笑,有些大胆的宫女甚至掩面说道:“看他长得妖调调的样,一看就是贱骨头。”宫里人就这样,看见别人比自己好,就巴不得千踩万踏,人人都唾弃一口才好。
  那一下仿佛热油浇在胳膊上,墨雨虽然吃疼,却也没在脸上露出分毫异色,对其他宫女窃窃私议毫不理会,他只是抬起头,目光如炬,坚定的说道:“今日,奴婢做这个,并未触犯宫中任何法度,也未曾误谁做工。何况,宫里的法度并未有做东西要用钱财,若姑姑真的需要,请随奴婢去东宫支付。”
  姑姑听完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了过去,一把就墨雨推到在地,而后阴森森的笑道:“被睡了一晚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不过是男妓,太子爷宠你的时候你还长点脸,他若是玩腻了,把你一扔,冷宫地方可大着呢!”说完后对众宫女挥挥手,大声嚷道:“都滚去干活去,一个男妓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一哄而散,墨雨才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他素白的脸上因跌倒而泛着疼痛的红晕,几缕青丝松散的垂在额头,有些狼狈,裙摆也脏了一块,虽明知自己会被千踩万踏,但是事实总是如刀一样,生生的把心劈开,让他在一瞬间看清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猛然想起幼年时,曾读过一首诗:“山僧贪月色,并汲一瓶中。到寺方应觉,瓶倾月亦空。”
  贪恋月色的僧人,和贪恋太子的他,有什么区分?唯一不同的区别是,如果把水瓶空出来的话,天上的月光已不在,自己每日都可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的容颜,此生不求在他身侧,不求他给予自己什么,甚至不求他来爱自己,只求今生今世,可以站在他的身后,深情地看着他的背影!
  汤做好后,墨雨端起做好的东西,问了一位宫女该如何走回东宫,礼貌的道谢后,便忍着胳膊上的疼痛,默默离开,走了很远,那位好心的小宫女才对旁边的同伴道:“不知你有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声音藏着不为人知的哀伤?”


☆、第6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梳洗罢,墨雨来到书房,明月已经把他做的东西搁在书房的桌子上。他敲了一点松墨块,蘸了水,轻轻的磨着墨,陷入沉思的时,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他差点失声尖叫,惶恐的转过身,正好应上玄熠带着坏笑的促狭眼眸,倒影着他的身影,便温婉一笑。
  黄昏的余晖透过窗棱,斑驳照在桌子上,香甜软糯的荠菜糕散发着草木清香,玄熠轻轻吸吸鼻子,就被一碟精致的点心吸引。青花瓷的盘子里,碧绿的荷叶做底,盛着白中泛绿叶的糕点,旁边用桂花做点缀,远远看去仿若湖中幽婉的荷花,水染浅绿,让人食指大动。
  玄熠用切好的荷叶拈起一块糕点,入口即化,软而不烂,唇齿间弥留着清新草木香,不由得赞叹道:“好吃~~”转目凝望着墨雨,眯起眼睛问:“这是你做的?”
  墨雨听罢,水眸中泛着浅浅的欢喜,轻轻的颔首,害羞的低了低头。
  说话间,玄熠又抓起一块送入口中,含糊不清的问道:“这糕点有名字吗?”
  墨雨朱唇轻启,小声的回答道:“是荠菜软糯。”
  玄熠有点噎到,喝了一口汤,边吃边问:“荠菜是什么?”
  墨雨抬起皎洁如月的双眸,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桃红,带着笑意盈盈的说:“荠菜是一种很常见的野菜,其性凉,有清肝明目功效。”顿了一下,继续说:“《黄帝内经太素》一书中写道:空腹食之为食物,患者食之为药物。在奴婢看来,就是药食同源的意思,饮食就应粗细并食,才会体格康健。”
  玄熠微微蹙眉道:“深宫之中,何来野菜?”
  墨雨抬起头,一抹红霞倒影在他的眼眸里,如偶见一束红莲独自唯梦在绿莹莹的荷叶之中,他浅笑道:“奴婢,今天偶进了一个破败的园子,里面有不少野菜。”
  听闻此话,玄熠不由得皱起眉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冷冷道:“破败的园子,你怎么走冷宫去了?”
  墨雨唬得大惊失色,慌张的一低头,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喃喃细语道:“对不起,奴婢迷路了。”
  玄熠冷着一张脸,随即命令道:“把明月叫来。”
  墨雨还未来得及听完,只觉得心惊肉跳,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玄熠的衣袂,急切的说:“是奴婢的错,私自走出去的,不怪明月也不怪任何人,求殿下不要追究明月。”
  玄熠盯着墨雨抓着的衣袂,细细的打量着他,此时的墨雨,被盯得脸颊微红,宛若盛开的蔷薇花,惶恐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黄昏后,淅淅沥沥的下起秋雨,缠绵缱绻,似乎牵连着心中一丝悲凉,玄熠的声音合着雨的声响,清冷中带着疑惑:“本王过去见过你吗?”
  若不是脸上还有刚刚害羞的绯红,此时的苍白一定会出卖墨雨的心中所思,他在试探?还是忆起了那次相遇?抑或是查到了自己的身世?惶恐中,墨雨努力的深深呼吸了一口弥漫着泥土芳香的空气,压制住心悸的颤抖,温婉一笑:“殿下说笑了,过去怎么会见到过奴婢这种贫贱的人呢?”
  玄熠寻思片刻,转而一笑作罢,命人拿来了今天要批的折子,便坐到了书桌前,摊开折子,批阅起来。
  墨雨轻声走到书桌前,静静的磨着墨,他美目一转,深情望着认真看折子的太子,他很喜欢这样悄悄的看着太子,分明的棱角,书染的气度,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而就是这个男子,却让自己深深的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五年前那是一个秘密,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因爱他、因身份、因世俗,所以不能耽误他,也许缘分,是需要前世的修炼的,只有错过千年,才能换取一世欢颜。
  想到这里,墨雨凝望着奋笔勤书的玄熠,在心底轻言道:今生,墨雨多么希望能得到你的心,白首不相离;如果你不爱我,那是墨雨前世修行不足,却不妨碍墨雨默默在心底爱你。
  雨,淅淅沥沥的洒满了整个静谧的东宫,湿浸了木质的窗棂,潇洒的飘飞,世间的繁杂笼罩在氤氲的雨雾中。
  良久,玄熠被打在窗棱上的秋雨声打断思绪,停下笔时,发现墨雨站在一侧,墨色的水眸里,隐隐地闪动着深情,欲说还休的朱唇边带着浅浅笑意,眉眼盈盈望着自己。
  被看得心下一动,见惯了风花雪月的他,从不知道什么是纯粹的爱,什么是纯粹的情,因这寂寥的深宫里,就没有情这个字。不过,玄熠每每觉得墨雨看他的眼神里,温柔中带着深深的情,宛若破冰的春水,暖暖的流进心房,比母妃看自己的眼神还要温暖。
  想到这里,不由得吓了一跳,丢下毛笔,仰坐在凳子上,许是太累了,才会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念头,这人是皇叔送来的,他不得不防,怎么能陷进去?宫里的尔虞我诈,稍有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这么想,看墨雨的眼神里带了几分冷意。
  室内烛火飘摇,玄熠有了几分倦意,他闭眼仰头,嘟囔道:“长夜漫漫,还真是无趣。”
  站在一侧的墨雨,听罢后轻轻开口,他的声音温婉动人,和着雨声,丝丝入耳:“如此良辰美景,殿下想听曲吗?”
  未及思考太多,玄熠闭着眼睛,点点头。
  见玄熠应允,墨雨走到墙边,取下那一把冰裂断的凤梧兮琴,此琴一般长约三尺六寸五,宽约六寸,由百年桐木制成,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虽然不是一把传说中极品,却也是一把上等好琴。墨雨摆放好琴后,跪坐在地,轻收水袖,随即拨弄下,“铮~~~”一声,古琴的音色清澈,余音幽转,凄缠颇恻……
  墨雨双手置于琴上,微抹羽音,随即,轻触弦歌,边弹边唱道:
  “莪蒿葱茏真繁茂,丛丛生长在山坳。已经见了那君子,快快乐乐好仪表。
  莪蒿葱茏真繁茂,簇簇生长在小洲。已经见了那君子,我的心里乐悠悠。
  莪蒿葱茏真繁茂,蓬蓬生长在丘陵。已经见了那君子,心情胜过赐百朋。
  杨木船儿在漂荡,小舟上下随波浪。已经见了那君子,我的心里多欢畅。”
  他的歌声宛若天籁,合着窗外忧伤的秋雨声,纤细的指尖勾抹着琴弦,仿若千丝万缕的情长在黑夜里肆意弥漫,袅袅琴音抖落一身浅浅淡淡的缠绵,仿若烟水濛濛的凄清秋色中见到了君子愉悦的情怀。曲尾无言,却胜万言……
  细雨淅沥不止,秋凉如水,遍地落花声,烟笼雾绕,如梦如诗。
  屋内灯火摇曳,静得可以听见远远的更漏声,墨雨修长的指尖还搁在琴弦上,他静静的凝望着玄熠,墨色的水眸里,流淌着淡淡的忧伤和深深的爱慕,恍若有微风吹过,缱绻的琴音袅袅的散落在空气中。
  玄熠久久没有睁开眼睛,曲调与秋雨的缠绵,任流思绪的浮想,他很少在深宫之中如此出神,墨雨的歌声,敲碎夜的散漫,弥漫在凄迷的烟雨里,水滴的顺势而滑,歌声伴雨滴的飘渺飞扬,往事如烟,无法去忘记该忘记的,天地那么大,却有个陌路背影在心底挥之不去……想要伸手,却永远都触摸不到。
  若,五年前,他如现在一般强大,怎么能会让太傅遭奸人诬告?又怎么会让太傅一家被株连九族,偌大的沈家人去楼空,至此凋零。天涯去远,人过境迁,每每回想起那一年,被鲜血染红的瞬间,他的心中总有着一个永远都无法填补的空洞。
  那一年,他被押着亲眼看着太傅被处以凌迟,那一刀一刀染红的衣襟,让人窒息的血腥……想到这里,玄熠整个人都在颤抖,猛的睁开双眼,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桌子,他眯起眼睛,睚眦欲裂中带着一丝杀气,一脚踹开门,冲了出去。
  墨雨抬起头,半含泪澄澈水眸,他一脸空白,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此时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头一次有人听见他唱歌跑了出去,这到底是为什么?琴棋书画吟诗赋词,他样样精通,不至于难听到夺门而出吧?!
  敞开的门,让不少雨丝扑了进来,书房的空气里弥漫着墨香和雨水的清新,晚间的冷风吹得墨雨打了一个冷战,他起身,站在门边凝望着玄熠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背影。
  秋雨无痕,情愫冷暖,浅吟轻唱,黯然神伤,一行清泪从墨雨的脸颊上滑落,看来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上自己,断弦成怅,唱不尽许多愁,雁落单飞,缘浅终到流云散……
  玄熠站在雨中,仰着头,任由雨密密麻麻的打在他身上,他阴沉的眸里透着一股冷意,明知哪些人希望他死,明知要斗个你死我活,明知前去无路后退死路,而他不得不披靡所向,因为金銮殿里那把交椅是俾睨天下的权利,站在哪里,俯视这个芸芸众生。富贵仿若过眼烟云,唯有权利,坚若磐石!
  他需要那把交椅,去保护那些曾保护过自己的人,五年前就发过誓,不会再让人动自己身边所有人分毫!
  玄熠遥望着金銮殿的方位,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这位置,他已等了太多年,就快要等不下去了!
  叔父,这么多年,我们是否该做个了断了?


☆、第7章 蓝田玉暖日生烟

  雨卷起落花宛若似梦非梦的缱绻烟尘,清幽的雅香弥漫在凄迷的烟雨中,腥气的水珠滴在台阶上,打湿了墨雨一身水蓝色青衣,清寂而幽婉的倚在门边,他默默地,躲在玄熠的视线之外,出神的看着雨夜,记忆中无数往事飘落,在秋夜的风里飘飘荡荡,静静的聆听,繁琐而黯淡,细密的疏雨,岁月流转飘散的雨滴,透过肌肤直抵心深处,奈何雨的朦胧,泪千行。
  玄熠转身走回书房,在登上台阶的时候,愣住了,台阶最顶处,立着一个人,摇曳不定的灯光,拉长了他寂寞的身影,碧云寒的裙摆被溅上了水,湿漉漉的贴在脚踝,一头青丝随冷风飘扬,一双水眸里带着担忧和委屈,素白的脸上,偶尔划过一行清泪。玄熠这才想起来,刚刚无端的举动可能吓到了这个人,不由得有阵懊恼,他很可怕吗?
  即使墨雨是皇叔送来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很想保护这个人,因为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在模糊记忆深处,就觉得似曾相识,仿佛曾经在哪儿见过,尤其是那双水眸的丹凤眼,倦怠的停留在记忆深处。
  拾阶而上,转瞬来到人前,玄熠伸手捏起墨雨的下巴,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何而流泪?”
  墨雨轻轻的闭上眼睛,任由清冷的泪水划过脸颊,昏暗的灯光下,他额前的梅妆格外凄楚,有一种凋零的美,声音里有着望断秋水般的哀愁,他回答道:“殿下,奴婢技艺不精,愿受责罚,但请殿下不要因此淋雨。”
  玄熠松开手,歪着头打量着他两眼,突然坏笑一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反身跑开。
  他们急匆匆的穿梭在宫群的小路上,在一个黑暗的拐角,墨雨气喘吁吁的问道:“殿下,您要把奴婢带到哪里?”玄熠并未回答他。
  在墨雨又想问时,猛地眼前一亮,随即一股温热的雾气氤氲就把他包围住了,汉白玉做的地面很湿滑,还等他站稳,欣赏下微波细浪流踪峥的皇家温泉一眼,就被玄熠推下了水。
  “噗咚~~”一声,墨雨掀起了一层大大的热气腾腾水浪,温热的水面上升起淡淡的水汽,让视线氤氲成了薄雾轻拢纱,他在水里面挥舞挣扎,脚下很滑,几欲倒进水中,越是紧张越是站不稳,墨雨的声音都颤抖得走了调:“殿下,奴婢不会水……”挣扎间,他不禁呛了几口清澈温泉水,咸味中夹杂点硫磺的气味,绝望中眼泪几欲落下。
  玄熠暗笑道,现在这个小奴婢的样子好傻好可爱,随即也轻轻跳了下去,站在水中不断挣扎的墨雨身边,实际上站直了,池中最深的水不过才齐胸前。
  墨雨的挣扎越来越微弱,呼吸越来越沉重,他喃喃低语道:“殿下,救救我……”
  不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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