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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欢且尽万行作者:芳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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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柒诧异。

  他待要问这话是什麽意思,却发觉自己已无法开口说话。

  一把玉做的剑从他的左肩劈到腰腹处,鲜血喷到他自己脸上,他明朗的面目仍保持著不信的姿态,缓缓倒下去了。

  赵雁声站在月下,右手上一把玉剑,仿若被血洗了,又在月光下自行褪尽血色,重又荡成一片青光。

  为何明知西风决散功不易,第七重更引发心魔,使无数人为之赴死,却有更多的人去习练它,无法自拔?

  一夜西风凋碧树。

  赵雁声擦掉剑柄上最後一块血迹,还给谢琅官。

  “改日还是奉到昊日殿去的好。这兵刃不到一日即见血,不祥。”

  谢琅官慢慢接过剑,转头去看地上的尸身。

  慕容家以么子为家主,这一代老么慕容十二是庶出,出生时又失去父母庇佑,族中便失了规矩,家主之争不择手段。

  慕容柒本也是其中的青年才俊,却死在这处。

  他眼前出现刚才赵雁声的样子。

  慕容柒的血将他一身长袍染成红色,血箭直喷到他下巴上,点点红珠宛如朱痣。

  谢琅官想。

  这是否是他第一次杀人,竟不知道避血……

  赵雁声从尸身上掏出个玉瓶,看了看,又放回它怀中。

  “闯宫者死,静日宫多少年基业的命脉,自以为捏著谁的把柄,又有什麽用呢……”

  谢琅官突然笑。

  “原来你从没有打算放他走,你一开始与他客套,请他守密,便是要寻机杀了他麽?”

  赵雁声苦笑。

  “此人笑容明朗,心计深沈,若要留活的,保不准再生变故。不如先这样去掉性命的好。”

  他望向天边白月。

  “何况守备失防,避毒散被盗,贺师兄夏师兄必要被问罪。平日刑堂是万俟师兄掌管,师尊又素宽容,尚可无虑。如今掌门伫临,我怎可将两位师兄的性命交到掌门与顾行舟手中……”

  谢琅官慢慢道。

  “因此二择其一,他必死?”

  赵雁声不再说话。

  谢琅官看向他。

  “赵雁声,你是不是从来都是这样,思前想後,顾虑重重,但只要择了一条路,就一意孤行,再不回头了?”

  赵雁声沈默一会儿。

  “也不是。我只是不愿意明知是条死路,仍要为那千万分之一的侥幸犹疑不定。什麽事都是趁早决断的好,一时的不舍、天真,生出千万条枝节,终将遗祸无穷。”

  谢琅官呵呵一笑,面如寒霜。

  赵雁声背对著他,脱下血衣,见里袍也浸了血似是笑了声。

  “原来一个人,竟有那麽多血。”

  谢琅官凝视他。

  “你不杀,我也可以杀。你以为我下不了手,真的会放他回去吗?”

  赵雁声笑。

  “那也没什麽,只是杀人这种事,我来做就行了。”

  

  ☆、芳菲尽 6

  6,

  谢琅官握住他手,将他拖到泉池中。

  他将他按在水里,用手去擦他下巴上的血珠,他喉头上、手上的血。

  连耳郭竟也溅到了……

  谢琅官咬上去,赵雁声挣扎。

  两人都湿透了,衣物缠在身上,像紧缚的绳索。

  谢琅官生气的去撕他身上的衣物,抱著他深吻。

  他喘著气,趴在赵雁声肩上,掐住他脖子厉声道。

  “赵雁声,你明明是喜欢我!你只是不愿意!你只是不愿意!”

  赵雁声被他又亲又掐,身上的衣物浸的透湿,又勒得难受。

  他喘著气勉强笑道。

  “你有什麽好,我要喜欢你?”

  谢琅官怒。

  “我不好你跟我上床!”

  他骂。

  “我长的比你好,武功比你高,你凭什麽不喜欢我!凭什麽!”

  赵雁声哎哎的叹气。

  “好看有什麽用,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想什麽麽,知道我什麽事会发脾气,什麽事会想不开麽?”

  谢琅官气的发晕。

  “你个没心没肺的还会想不开!”

  赵雁声笑。

  “我没心没肺……自然就要师叔多担待些,若是担待不下,给个准话,师侄再不来纠缠於你,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赵雁声!!”

  赵雁声撕去他衣物,捏在他腰间。

  谢琅官皱眉,攀在他身上,勉力承受著。

  两人在水中撕扯交合。

  最後赵雁声还是把谢琅官捞起来,丢到里屋床上。

  谢琅官布满红晕的胸膛微微起伏,刚才情事的余韵还没有散去,他张开的四肢情色奢华,就像盛夏盛放的红莲。

  赵雁声将他翻过来,从他背脊亲到股间。

  谢琅官觉察到他在他股缝处来去摩挲著,难耐的去抓他身体。赵雁声却擒住他手扣在一边,两人上下紧贴著,谢琅官感受到那处火热已抵在那里,他喘著气,皱著眉,接受进去。

  尽管在泉中已有过情事,这次的进入仍然让他觉得疼痛。

  他眼睛里流出泪,他知道这个不是因为疼痛,他叫道。

  “赵雁声……!”

  赵雁声在他後肩上亲吻著。

  “是我……”

  他应道。

  “是我……”

  谢琅官纠结著被褥,双手仍被他扣在两边,呻吟著。

  “赵雁声……”

  他曾夜夜梦见这样的情景,黑暗中,他叫出他的名字,他应他,但他知道那都是梦,是幻境,是西风决的魔障,它使他日夜记得这个伤过他的人,反反复复不得安宁。

  他无视它,急行急进,一十六岁就进至第七重,终於心脉大损,谢玲官大骂他不知自爱,自毁前程。谢琅官却不耐,这不过是一种病症,你谢玲官当年为第七重所困,也是这样。

  他日日呕血,几次以为自己死了。谢玲官终於去寻了芳菲尽的花,与他制成一种香。

  第七重使他清醒骄躁,心魔纠结。芳菲尽却使他一切渴望皆可实现。

  於是他还是梦见他,在梦中他将他压在身下,看著他疼痛欲狂。

  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这个只喜欢死人的人。他在梦中与他纠结缠绵,他伤他杀他,听他痛苦呻吟。

  直到再见到他,他才知道梦境只是梦境。

  这个人已经不再穿白衣,他一身暗色的蓝袍,在雪中站著,深邃沈静。

  他亲吻他的时候,那种如淡雪般的温柔使他难以承受。

  这个从来不承认喜欢他的人,这个说永远不会喜欢他的人。

  “赵雁声……”

  泪水温热他的面孔,渗入床褥。

  赵雁声抱起他搂在怀中,就像多年前那样,吻干他的泪水。

  谢琅官闭上眼睛,扭开头。

  赵雁声……

  

  ☆、芳菲尽 7

  章二 莲

  7,

  第二日醒来,天光照耀,日正当中。赵雁声已经不在身旁。

  谢琅官躺在床上,觉得昨夜的情事宛如一梦。

  “还难受吗?”

  赵雁声推门进来,坐在床边上。

  谢琅官把头往里面转过去,在褥子上蹭了蹭。

  赵雁声把他抱起来。

  “对不起……”

  谢琅官不说话。

  赵雁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拾起他的手,亲在昨夜勒出来的青痕上。

  “对不起……”

  早上宫里派人送吃食用品过来,摆了一桌。谢琅官不动,也不说话。

  赵雁声坐在床边,看著他,眼神也渐渐淡下来。

  但他还是笑著说。

  “好吧,我知道了……”

  他微微笑。

  “我再不会那样对你……我去找你的十七。”

  他转身出去,消失在雪光中。

  谢琅官侧躺著,看著门外乱石间枯草纠结。

  他想,你知道什麽?

  他想起从前的事。

  他想他在如意塔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情景,他在梧桐院等他,他快步向他走来,叫他,“二十一……”

  他笑。

  他始终记得,当芳菲尽的药力对他再没有用处的时候,他不再做梦,竟是厌倦疲惫。

  也许这才是芳菲尽的用处,它使他尝尽渴望,於是他知道再深的执著也有尽头,知道从疯狂的热情中醒来的快意。

  时间流逝,人心变幻,总不会有始终如一的情爱。所有激烈如火的爱意,情到浓时的爱语,终将在岁月中消磨成无光的幻影。

  昨夜宛如梦境的情事,今日也已遥远的仿佛没有发生过。

  现在心中的疼痛,两三日之後也将消失。

  他会再忘记他,所有烧伤过他的爱恋的错觉,都会被他忘记。

  赵雁声,这是你教我的。

  无望的事,一刀斩断,永不要回头。

  屋外一个消瘦苍白的男子慢慢行来。

  二十三四的年纪,茶色的眼珠显得与世无关。

  谢琅官看了一会儿。

  “十七……”

  男子躬身作揖。

  “师尊请二十一师叔回转。”

  谢琅官轻轻笑。

  “又是谢玲官……”

  他起身更衣,出门时见到庭中的赵雁声。

  他并不在意,再不停留。

  

  ☆、不会发生的事 之 分歧剧情

  恩,如果後面接的是这一节,呃,那就没莫道不销魂什麽事了,爆,直接进入BEST END!放H CG!!

  XD~

  总之,老写郁闷的太郁闷了,再写个不会发生的事~

  ──

  “你生病了……”

  赵雁声老实的说。

  “滚……!”

  谢琅官一道指风,在他身後的柱上划上一道深痕。

  雁声摸了摸眼下劲风扫过处。

  恰到好处……

  他体谅生病的人,仍是温言道。

  “我已经放了信鸽,宫里会有人来的……”

  琅官差点跳起来。

  “不行!”

  雁声奇。

  “为什麽不行?”

  琅官不说话,脸涨的通红。

  雁声恍然。

  “啊……你放心,我只是写了方子要他们派人带药来,他们不知道你是……”

  “看看用什麽药不就都知道了!!!”

  琅官把床头的东西都砸过去。

  雁声躲过了李祖师的爱笛,白祖师的瓷瓶,楚祖师的玉马,眼看他掌风过处把床柱都给劈了,忙飞身过去,把床顶挡到一边。

  这下又是一上一下,琅官想到昨夜里的激烈情事,心绪又动,胸膛上下起伏。

  雁声微笑,亲在他变的水蒙蒙的眼睛上。

  “是我不好……”

  他自责道。

  “明明後来你都说不要了,我都没有停……”

  琅官简直想杀了他。

  “赵雁声……!”

  雁声执起他的手腕,亲在昨晚勒出来的青痕上。

  琅官突然又觉得要烧起来。

  雁声这样低著头的时候,硬朗的五官深刻明晰,眉骨形成一道豔丽的弧线。

  雁声笑。

  轻轻的含在他的嘴唇上。

  “听说发热的时候,散一散就好了……”

  琅官这才觉得不对。

  他咬牙。

  “赵……雁……声……!”

  晌午,谢琅官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知道是宫里派来的下仆。

  想到那个朱曼生是怎麽忍著笑派了这些人过来的,谢琅官就恨的牙痒痒的。

  旁边赵雁声还懒洋洋的安慰他。

  “累了麽,又著了凉,乖,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谢琅官简直想咬他。

  他骂。

  “赵贱人!”

  雁声笑了抱著他打滚。

  他唉声叹气的看著他,要怎麽才能改掉他给他取绰号的脾气?

  他嘀咕,而且个个都那麽难听。

  他托著下巴,撩了撩琅官衣服下摆,琅官瞪他,脸上有点红。

  雁声眨眼睛。

  “你居然长成这个样子了……”

  琅官怒。

  “什麽叫这个样子!”

  雁声捏他的腿。

  “圆实不少。”

  琅官要跳起来,被他按住。

  “还有……”

  他顺著腰线抚上去。

  “真漂亮……”

  琅官忍不住一颤。

  雁声哈哈笑。

  “怕什麽,总不能再来一次……”

  “谁怕了!!”

  琅官怒的反扑他。

  雁声被他压在胸口呵呵直笑。

  “诶,比刚才还热了……”

  谢琅官使力把他推到一边。

  赵雁声笑笑的就这样躺著看他,不说话了。

  谢琅官看著他,突然说。

  “你让我上一次。”

  雁声眨眼。

  “什麽?”

  谢琅官骑到他身上。

  “你让我上一次。”

  雁声反扑。

  “不行!”

  琅官竖眉毛。

  “为什麽!”

  雁声想了想。

  “我一碰你就有反应,一有反应就只想上你。”

  琅官气极,他掐著他的脖子,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雁声抱著他,也不叫痛,闷闷的笑著,摇啊摇。

  

  ☆、芳菲尽 8

  8,

  赵雁声站在庭中,眼前是淡漠的山影和泉水,他又站了一会儿,出了庄园。

  张持在屋前劳作,小童看见赵雁声来了拉拉他的袖子。

  “赵公子。”

  张持皱眉。

  赵雁声道。

  “本以为是两具尸身,面目捣烂或烧为灰烬,死无对证。没想到还能再见张总管一面,张总管好沈得住气啊。”

  张持神情倨傲。

  “赵公子单身寻来,也是胆大。”

  赵雁声笑。

  “我回不去,宫中自然知道有什麽变故,张总管也脱不了干系。”

  他寻了一块大石坐下。

  “慕容柒若无张总管指引,断过不了第四峰,这半日无有火炮通信,宫中也绝了消息,自然也是张总管欺上瞒下的缘故,雁声只是不知张总管为何如此。张总管自前代宫主时便在宫中,前代头领在掌门继任时多有退隐,能现任琼华殿总管的,总是掌门的亲信。既如此,张总管勾结外匪,犯宫中大忌,何至於此?”

  “赵公子这便是兴师问罪了?”

  赵雁声神情本有点淡,这时弯了嘴角。

  “不敢。”

  这里是第四峰山腰,因谢琅官住去泉庄,张持带了小童在这里做杂事。

  张持道。

  “李宫主退位,谢宫主继位,我历任朝露、琼华两殿总管,这四十年也够了。”

  他看著屋前花草。

  “赵公子每年往返於岭南宫中,对外面的花花世界自不希奇,老朽却是多年没有出宫了,便想出去看看。”

  赵雁声莞尔。

  “宫中戒律,张总管该比雁声更懂。”

  张持哈哈笑。

  “什麽戒律,一宫的活死人,钩心斗角,人淫淫人罢了。”

  赵雁声低声笑。

  张持续道。

  “前代老宫主时,公子间相争的更是厉害,谢宫主最有手段,也是晏公子竭力相帮,才能坐上这个位子,於是散尽了,死的死走的走,走了的又有多少还活著的?谢宫主对晏公子许的话,我是不信的。”

  他道。

  “刚才老朽已经说了,静日宫这一代虽都是敷衍之辈,谢宫主的手段却还是在的。离宫之人能真正活著的,是没有的。”

  天已放晴,他眯眼看前方的花。

  “我只是想,总要我孙子见见外面世界。

  “平庸也好,贫贱也好,绝不能再朽木泥雕一样的死了。”

  赵雁声苦笑。

  小童一直在一边看,这时走去拉张持的袖子。

  “爷爷……”

  他摸摸小童的头。

  “活了和死了一样,不如出去死。反正我四十年前便已经死了。”

  “宫外有什麽好……”

  赵雁声沈默一会儿,只是苦笑道。

  “山也这样,水也这样,人也无非就是这样……”

  张持嘿嘿一笑。

  “对赵公子便是这样?

  “那赵公子年年出宫,又是为了谁?”

  赵雁声脸色骤变。

  张持呵呵一声,背著手向屋内走去。

  “慕容柒是单身前来的,赵公子放心,只要老朽不死,这件事就尽能遮掩。”

  他步履沈稳,嗓音沙哑。

  “只可惜慕容柒没有伤到赵公子分毫,不然宫中追查起来,先取贺玉笙与夏凤生审问,老朽便可如赵公子所料的那样借机脱逃。再要待得谢宫主与晏公子为了贺夏两人的处置争出胜负,老朽二人也该天高地远了……”

  他望著天边,静日宫因毒与阵法的关系鸟兽尽绝,只有天边云絮飘散,宛如羽翼一般。

  他等了半晌,不见赵雁声离去不禁挑眉道。

  “这件事最要紧不过是保住老朽的性命。赵公子害怕风声透露出去,难道又真能杀人灭口吗?”

  赵雁声苦笑。

  “张总管说哪里话来……要保住我两位师兄性命,就要先保住张总管的性命,这点雁声还是知道的。”

  张持斜目。

  赵雁声道。

  “只是……雁声的事,张总管又是如何知晓的?”

  他道。

  “我年年出宫,所去何处……为何张总管都在掌握之中?”

  张持哈哈大笑。

  “赵公子真猜不到?”

  他挖苦道。

  “老朽是琼华殿总管,老朽要这些消息是为了谁,什麽人要知道,赵公子真的不晓得吗?”

  小小的茅屋本就是静日宫毒阵後的第一处前哨,藏在山花老树之中。两人站在这毒花丛中或问或答,赵雁声黑衣袍面与花刺钩划,已然纠缠不清。

  张持摸著胡子笑。

  “老朽多事,只是劝赵公子不要再与谢殿主有什麽牵扯的好。在静日宫里谈这些情情爱爱,有什麽意思?从前赵公子尚懂得截断众流,如今又为何不明白了?”

  他惋惜道。

  “再要惹了谢宫主厌烦,引来杀身之祸,又有什麽好处呢?”

  赵雁声道。

  “这是我与谢琅官的事,与掌门无干。”

  张持作诧异状。

  “谢殿主的事便是谢宫主的事,有什麽无干的?”

  他道。

  “何况他如今被西风诀所困,虽是因赵公子而起,也早已不是一桩情事。”

  他笑。

  “西风诀害人害己,谢殿主一十六岁进至第七重,早已心脉大损。他如今眼中的赵公子,早不是当年的赵雁声。”

  他悠悠然道。

  “跳不脱,不能解,劫数罢了。赵公子竟不知西风诀第七重的魔障,只是‘身不由己’。”

  * * *

  谢琅官从泉庄回来,谢玲官已在酷月殿端坐。

  谢琅官知道总是为了赵雁声的事,按礼数见过,叫十七上茶。

  谢玲官受了礼,问他身体如何了。

  谢琅官答已无大碍了。

  谢玲官又问。

  “太阴肺经里的真气呢?”

  谢琅官答。

  “无再复发了。”

  谢玲官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这样默默坐了一会儿,谢玲官终於道。

  “我听说,这两天随侍的是赵雁声?”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谢琅官瞥见他目光冷淡,知他已动了杀机。

  他淡淡笑,只说。

  “是啊。”

  谢玲官又默。

  谢琅官笑。

  他知道,谢玲官比谁都想杀了赵雁声。

  这个自以为是他兄长的人,习惯於校正他的前路,赵雁声却是他失败的一步棋。

  谢琅官嘲讽道。

  “师兄太过多虑,今日不比往昔。”

  他垂下眼帘。

  “我对他已无意了……”

  谢玲官眼神深邃,谢琅官对视上去,慢慢道。

  “如今不过是一朝风月,两厢尽欢。”

  

  ☆、芳菲尽 9

  9,

  回到宫中,天色已近傍晚。

  赵雁声先去明珠院,又去到夏凤生的檀香院。

  冬日的檀香院盛放白梅,暗香漂浮。

  夏凤生正与沈洛城坐在廊下赏花,身前一座废筝,筝尾已有极深的裂痕。

  他手中擦拭筝柱,听到慕容柒怀中有避毒散,一双细目显出迷惑的样子来,仍是英俊非常。

  沈洛城依旧态度冷冽,望向院中的花树不发一言。

  夏凤生向赵雁声笑。

  “有劳师弟,不然师兄便要去试北宫顾行舟的手段,更要连累了贺师兄,叫师尊在掌门跟前为难。”

  说完他眨眨眼,别有含义的样子,赵雁声见他这时还要开晏琼关的玩笑,也不知是佩服他洒脱,还是头痛他口无遮拦。

  果然沈洛城也转头看他,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

  夏凤生仍笑。

  “你说慕容奇何必如此?自七八年前筹划到今日?光这避毒散,他要按我当日落在他那处的零星半点配起来,要死多少人?”

  他抚著身前筝身。

  “就为了这具凤凰筝?”

  沈洛城似乎轻叹一声。

  “自然不是的……”

  夏凤生奇。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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