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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欢且尽万行作者:芳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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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可是我去了,想看看也好,然後看见那些东西,竟也觉得很好。”
他看向苏同生。
苏同生摇头。
“你并没有忘记他。”
赵雁声道。
“可是我已不再记得他。”
他悠然道。
“那种痛,我忘了好久了。”
阮四时已跨进门内,赵雁声正抬起头,目光穿过屋中的暗影落在枝稍上。梧桐的枝杈曲折屈张,在风中凛然不动。
“等我再想起来,竟是再见到谢琅官。”
他很疑惑。
“只是几年的时间,我走过去触到他,竟觉得是鲜活的。我本觉得没有什麽不好,每日看看书,回家收些田租,打扫庭院,将陈家的踪迹再藏的好一点。可一触到他温热的身体,心中竟痛起来。好象什麽伤口裂开了。”
他思索著。
“我本以为他离开便好,可只要再见到,这种感触便更深。我想带他走,他吃我做的饭,穿我选的衣,整日与我一起,天一黑即欢爱,他在我身下流泪,辗转呻吟。每日每日,我醒来再不会宛如一梦,他必在我怀中。他的心,他的身,只能记住我一个人的名字,他无论何时,都只能叫赵雁声。
“可这是什麽?
“他也是堂堂男子,凭什麽必要被我囚禁,为我左右?他凭什麽必要受我辖制,由著我日夜在他身旁,强他一个一生一世?”
苏同生叹气。
“你这难道不是喜欢他?”
“师兄,这才是最寒心的事。”
赵雁声笑。
“他竟早料到了。他早知道我会忘记他,他早知道所谓情爱不过幻影,记忆终将破灭。他早知道思念抵不过还活著的人,我却真的抵不过,把他忘了。”
苏同生眉头皱紧。
“雁声,你想的太多……我就从来不想,你阮师兄当年对我一见即衷情,是不是为了谢玲官。”
“同生!”
苏同生道。
“你的私事,我不能再管,只是你这一走,这段情缘便会断绝。你想清楚,多年前你已错过一个人,如今自己再要抛下一人,再不是上天的过失。”
☆、芳菲尽 27
周平也在听。人走後,他进去书房,赵雁声还是坐在坏掉的木架旁,一手撑著头。
周平说,“你明明是喜欢他。”
赵雁声说,“那又怎麽样,终於有一天会忘记,那时候谁又是谁?”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赵雁声嘴角弯了弯。
“周平,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平身躯摇了摇。
“原来你早知道……”
赵雁声摇头。
“我不知道。”
周平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抱住他。
“我这样抱著你,你觉得怎麽样?”
赵雁声被他枯瘦的手臂搂住,只像两支木柴靠在肩上。风从当中流过,安宁的像从前坐在桃树下,一边的柳叶拂在肩头。
周平道。
“如果是谢琅官抱著你,你觉得怎麽样?”
赵雁声想了一下。那个人看自己的眼里只有怨恨,自己看他只有悲哀。
“雁声,对自己好一点,他是真正爱恋你,你为什麽不可以相信他?”
赵雁声固执。
“等他过了第七重,就会如梦初醒。”
周平抵在他肩头。
两个人在黑暗里相拥,如很久以前的雨夜,或是不久以前的那一天。
“你身上的伤,是不是他?”
赵雁声还是问。
“这些并不全是旧伤,静日宫除了他还有谁能伤了他的近侍?”
周平沈默一会儿。
“你难道以为他对你也会像伤我时那样,只是一时之激?”
他说。
“芳菲尽,是使人知道自己心意的毒。”
他说了这一句,却像难以忍耐一样,还是将剩下的话咽进喉咙里。
终於放开他。赵雁声盯著他的眼睛看,周平的眼珠是有些浅的茶色,这两日浓重的痛苦使它们浑浊,此刻却像重逢时那样。
“那你的心意呢?”
赵雁声问。
周平答,“我已经死了。”
赵雁声又笑了。
只有他懂得这句话。
只有周平在那麽多年後与他重遇,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与他灵犀相通。
“你都喜欢我什麽地方?”
赵雁声忽然轻松起来。他开著玩笑,摸自己的脸。
周平却叹。
“你现在要我说,我可说不出来了。”
赵雁声的身形已和往日完全不同,只有眼睛的形状还像当年。
他记忆里黑白分明的眼睛,寂寞的气息,已经变了另一种样子。他所经历的已经远远超越他们共同拥有的回忆。
但是即使这样,两个人只要挨著,竟马上又像回到从前。
“雁声,我可不可以亲亲你?”
赵雁声“吓”的一声。
周平不好意思。
“我以前就想亲亲你……”
“……来吧!”
好大方啊……
周平迟疑的亲在他肩上。
赵雁声笑,又有点想哭。
“你亲那种地方干嘛?你以前就想亲这种地方?”
周平不好意思。
赵雁声遮住泪光。
周平慢慢亲在脖子上。
这样的姿态,丝毫看不出他受过多少创伤,曾经有过多少矛盾著徘徊在生与死的岁月中。他好像初次做这些事,显得犹疑又凝重。
赵雁声怀抱住他,与他亲吻。
周平的身体都在发抖。
他竭力与他吻著,沈重的令赵雁声难以回应。
周平也感觉到了,他脸上不知是羞惭还是情欲,热热的熨在赵雁声脸上。
“对不起,雁声……”
赵雁声骂。
“你究竟还做不做?你有什麽对不起我的!”
他把周平又搂紧一点,周平不好意思的呵呵笑,把头埋在他胸前。
“雁声……”
周平只轻轻重复著这个名字,多少年了,他每夜睡在他身边的时候,想做的事,在和别人做的时候,想著他……,现在终於可以做,却都回不去了。
“雁声……”
“好了……”
☆、'番外' 良宵
之一,
天山静日宫,琼华殿。
“萍生,你看。”
谢琅官向一旁一个苍白消瘦的男子扬了扬手上的白绢。
“十月初七,他已经回南宫了。”
谢琅官漆黑的双目笑的有些张扬,绮丽的眉扬起来,生动异常。
“才十天,除却路上的时间,他只在那宅子里呆了十天呢。”
谢琅官支著面颊微微笑。
“都给我料中了吧,这个人。”
周平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不用说话,这个二十一师叔让他坐在这里,只是要说给一个人听。
“萍生……”
谢琅官撒娇的走过去抱住他。
“你知道为什麽我问师兄要了你吗?”
他抱著他轻轻的摇晃。
“就是因为你不说话……”
他挑开周平的衣衫,吻在那些狰狞交错的红痕和青印上。
“无论我做什麽,你都很安静。”
他笑。
“就是要这个样子……”
他拿指甲轻轻划著那玉石一样麻木的皮肤。
“我知道顾除夏都是跟师兄怎麽编排我的……”
他拥住周平,压在他耳边学那位药堂总管的语气。
“二十一师叔天纵奇才,三年已窥至西风决第七重门径,然心魔丛生,真气躁动,若再一意孤行不加收敛,终将成为伤在这一神功下的又一人……”
谢琅官轻笑。
“什麽心魔丛生……他当我不知道……”
周平感到他指下加力,闷哼一声。
“他无非是想说,我被赵雁声迷昏头了。”
谢琅官亲他的眉头。
“萍生你是知道的是不是?我只是想看著他怎麽死……”
他喃喃道。
“我只不过要看他怎麽把自己困死在自己设下的牢狱之中……”
他磨蹭著周平的鬓边。
“……父子逆伦,真是什麽痴情种子?不过是再无可信之人罢了。”
谢琅官微微笑。
“他只是在绝望。”
他说。
“愚蠢的人。”
之二,
“十七,朱蠛是个什麽样的人?”
又是圆月,谢琅官召了周平相陪。
他曾经多次问过,那个死在芳菲尽之下的崇清王是个什麽样的人,这个师侄都只是沈默。
但这次他却答。
“是可怜人……”
琅官笑。
“听说他折磨的你生不如死?你的妻子也因此身亡……你仍觉得他可怜?”
身下的眼珠依然波澜不惊。
琅官想念起他刚来的时候,文雅清秀,恐惧绝望。
他失望的看著现在这双茶色的眼珠依旧剔透脆弱,却已无动於衷。
他说,“他只是困於自己的幻境中,和弟子一样。”
琅官趣味的看著他,他叫他的名字,“萍生。”
他问,“是怎样的幻境呢?”
周平微笑。
“和师叔也一样……”
琅官大笑。
他捏断了他的臂骨,周平疼痛的落下汗珠。
琅官一一舔去,又吻到他突出的断骨上。
“萍生今天和别时有些不同……是喜欢这样的天气麽……”
他将他的躯体翻折过来。
“那就好好尽兴……莫要负了这圆月良宵……”
之三,
谢琅官只是去看一个梦境。
那夜夜入到他梦里,折磨他无法入睡,使他久久无法突破第七重的梦魇,杀了他就好了。
“可是你知道吗,十七,我放过了他。”
谢琅官斜支著下颚,在真气激荡的长久的抗衡中,他渐渐放弃了以前的那种端坐,而开始妥协为这样舒适的姿势。
周平静默著,干净的五官变成一种淡薄。
他笑。
“那时我本想就杀掉他了……,但为什麽要那麽急呢?让那个绝望的眼睛再多呆一会儿……让他沈迷在那些死人的东西上……再多一会儿,多麽好。”
他说。
“你不知道,十七,他吻我时有多小心,那个废人……他只配和死人做爱……”
他捏著周平还未愈合的伤处,欣赏他疼痛的苍白的脸浮上红晕。
“他只配在幻想中与死人谈爱……”
谢琅官笑,忽然放开周平。
“十七,若是当时师兄没有救你,你就不必跟著我吃苦。”
十七平淡道。
“师叔说哪里话。”
谢琅官笑。
“我伤你的时候虽然是真气激荡,不由自主,但心志还是清醒的。我有多少次折断你的臂骨,你身上那些愈合不了的伤痕是我用什麽器具划出来的,我都记得。”
他道。
“这两年多亏了你,我知道。”
他望向空中渐渐缺失的圆月。
“你当年与妻子相遇,有否为她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芳菲尽 28
酷月殿里,谢琅官对著静谧的大殿,柳西楼忽而道。
“师叔,师侄斗胆……”
谢琅官道。
“讲。”
柳西楼道。
“师侄劝师叔再与他行一次。”
谢琅官张目,“你说什麽!”
柳西楼躬身。
“情爱之前,无有自尊的余地,请师叔再与他行一次,三头六面,与他说个清楚。”
谢琅官烦躁。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柳西楼笑。
“师叔可知师侄当年入师尊门下,是为了什麽缘故?”
他旋即道,“其实是当今圣上看上我了,皇太後派人追杀我出逃。”
谢琅官吓了一跳。
柳西楼快速说。
“师侄出身也算书香世家,当年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建成皇帝重开科举,我便进京应试,殿试上夺了榜眼,也因此招人嫉恨。皇帝那时正烦恼他弟弟朱淇对李家侄子的心事,便找我出谋划策,与我同寝同食,太後老太婆受人挑唆下了格杀令。幸好李扶师兄与我多年同窗帮我逃到楚江城,这才拜了师尊为师。”
他滔滔不绝。
“其实我知道这皇帝确实对我有意思,老太婆不算冤枉他,只是他年纪太小做事天真。以为我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就整日跟我吟诗作对,要走春风化雨的路子,小人就有了可乘之机,挑得老太婆的影卫亲自来追杀我,傅师兄送我上船的时候我已经脖子上都挨了一刀,恹恹一息。”
谢琅官脱口。
“你和他……?”
柳西楼笑。
“他长相中看,脑中也不是空无一物,当然有些可爱。只是做皇帝讲究的是治国平天下,情情爱爱能占多大地方?我祖父那时纳了十三个小妾已经搞的家中乌烟瘴气,他後宫佳丽男女不下三千人,我怎麽能把自己搅进去弄个不明不白。”
他叹。
“可怜他还以为我是不通男事,天天招我同床共枕,我忍得辛苦的不得了。”
谢琅官骇笑。
柳西楼继续碎碎念
“当时西风楼是师尊在休养,就收我做第八弟子。後来师尊带阮师兄韩师兄出游,我便化了姓名暂管西风楼。……”
他拧拧眉头,一带而过。
“总之我本以为就此与官家无缘了,天天在西风楼管我们七八路的生意,後来听说端懿皇太後死的奇怪,也就自我陶醉一下许有一两分是为我,又听说他拔除外戚一门做的决绝,也有点怀念当初陪他在御书房议政的时光。”
他叹一声。
“後来想是当时仓促,替身的事做的不周密,被他查到楚江城。”
他说。
“我知他已寻到楚江,就存心去清平书院的老板娘那里吃花酒,他找过来眼睛直喷火。我当时就和自己打赌,他若一拳挥上来,跟我说他三年来从未忘过我,我就陪他一世又如何,人生在世,还真怕那点子虚名不成?可他竟只那样看著我,过会儿说,你没死,好的很,明日便跟我回京做官吧。”
柳西楼笑。
“这算什麽,他明明气的要死,却连往日的疯话也不说。好,这便是皇帝,他要千秋万代,要帝王权术,不甘示弱,我便知道我们终究过不了这一关。”
他说到这里,看向谢琅官。
“可是师叔,你们不同,你们要什麽家国?无非是你们两个自己的事,就是失了脸面又如何?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你一踌躇,他再犹豫,终将错过。
“师叔,告诉他你喜欢他,说你五年来从没一刻忘记过他,说你对他冷淡,装作并不在意,只是他伤你太深。师叔,告诉他你恋他爱他,即使是人心易变,世事翻覆,也愿与他求一个一生一世!”
* * *
谢琅官在园中穿行。
梧桐院里,赵雁声在说,“周平,你真是瘦啊。”
屋里乱七八糟的,唏唏嗦嗦的衣服声。
“回去天天给你炖汤喝。”
谢琅官止步,以为是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少年大大咧咧的跟他说笑,那是远没有什麽纠结的时光。
“师叔!”
谢琅官牢牢站住,忽然反手捂在紧跟其後的柳西楼嘴上。柳西楼剧痛,却眼见谢琅官脸色煞白,面色刹那枯灰。
“唔……”
谢琅官弯下腰,柳西楼抢上前去,只见地上一滩鲜血。
“师叔!”
来不及呼救,谢琅官已抓著他的手腕,腕上露出的几个练气的要穴隐隐发紫。
柳西楼额上见汗,雪上的血滴成了线,血色转黑。
梧桐院就在前面一条小径上,谢琅官不抬起头,身体摇摇欲坠,握住柳西楼手腕的力道却悲愤又决绝。
“不是这里,是这里这里。周平你到底会不会?”
那个男子像少年时一样轻快活泼的说著。他在教另一个男子行事,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男子,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会挽著他的手臂听他说,他也知道他心事,知道他所不知道的赵雁声。
“唔!”
又是一口血。半边身子已经僵麻,真气狂躁,气血逆流。
谢琅官大笑,很好,三年来的修行功亏一篑。柳西楼却见他神色悲苦喉间呜咽毛骨悚然。
笑声,前方梧桐院只有回荡在谢琅官脑海里的笑声。
建成十二年,谢琅官出静日宫。
☆、'番外' 栖凤 1
(一)
这天清晨,朱蠛突然醒了,起身说要去法佛寺上香。
朱蠛不是个诚心理佛的人,一年也去不了一次家庙,但偶然这麽兴致来了,王府侍从自然是里里外外欢喜张罗,只有王师爷说了一句前日有几个落第的举子合名递了片子,今日一早便等在前厅了,问王爷是不是出门前先见一见。
朱蠛不见。
这些举子,在今科碰了壁,便开始向各处府里钻营想谋个差使在京城里落脚,别说朱蠛是王爷可以摆个款,就是个普通衙门也可驳了他们,管教他们明日再来。
王师爷称了声是,此事就算过了。
等朱蠛从寺里回来,净了身在书房里躺著,王师爷知道这便才是时候,方拿了些文章条子过去给他观阅,说这次也有几个好的,是不是收一两个做个掌笔随从。
朱蠛指著一个名字道。
“周平,字萍生?这名字干瘪,字却有几分意思。”
“名字是父母所取,难免落了俗套。字却由自身心意传情达志,自然不同些。”
王师爷顺著朱蠛的口风赔笑道。
朱蠛笑。
“萍生,随水浮萍,达的哪里的志?倒像个做内宠的字号。”
王师爷素知他男女不忌,便吃吃的笑。
“此人倒是长的干净,笔头也过得去。只可惜已经十七了,此次赶考更是与娘子一起来的,听说他家娘子也有几分姿色,他本孤儿,妻家救助他甚多。”
朱蠛便把这个周萍生记住了。
到了第二日,那几个举子果然又来。
朱蠛并未出面,只是隔帘在偏厅听王师爷与他们考核,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微与旁人不同些,心中一动,叫伴当把帘子掀了个角,只见是一个长的白净清秀的书生,身挑细瘦,风一吹便要倒似的,嘴唇更是薄薄的没几分血色,正自荐说,“萍生……”
朱蠛笑,原来这就是周萍生。
王爷这一笑,伴当都是看见的,当下有伶俐的就悄悄告诉王师爷,王师爷就把周平留下了。
王府里颇有些外省人在京城无家的,便有几起房舍给他们拼住。周平是有家室的人,就分得两间单独的小间,周平自在王府书房替朱蠛起些闲文,周娘子也做些针线贴补家用。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便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
朱蠛笑,“是个兔子?”
他随身的小七嬉笑道,“定是!”
朱蠛哈哈大笑。
“莫不是他去找人苟合被你看见了不成?”
小七赔笑。
“这哪能啊?但是就这一年多了,也不见他老婆生养,平时更是一副寡妇面孔,房事必不谐。”
朱蠛啐他。
“就你们打听这些个腌杂事来污本王的耳朵。”
小七便又嬉笑著将话题扯开了。
但是周平确实与旁人不同。
朱蠛有时会见他行走之间有一种惶恐,好像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唯恐被人知道,尤其这两个月脸庞瘦了一圈,神情间越发恍惚的厉害。
朱蠛有时不免与他调笑。
“人都道嘴皮子薄的是薄情人,你怎麽却白天就恍恍惚惚的想老婆。”
周平总是尴尬笑,也不会应对什麽笑话。
朱蠛便觉得他阴沈,要王师爷再补个年纪小的童子过来调剂调剂。
王师爷听到调剂两个字,隔天就送了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人过来。朱蠛见他眉角虽还干净,体态却有几般风流,知道必是王师爷从南馆买来的清倌,不觉暗笑他知心知意,当晚就留那男孩子过夜。王师爷风闻了也松了口气,知道这下马屁没拍错地方,擦了把汗。
☆、'番外' 栖凤 2
朱蠛府里本已有几个侍妾内宠,那男孩子却是明说放在书房的,便不与内园的一起住,另在府後分了他个院子,时常招他去行事。
这天不巧朱蠛兴致来了,踏月色去访美,哪料到那男孩子屋里却扑了个空。
朱蠛知道有个蹊跷,冷笑一声便往花木扶疏处去寻。果寻著几声喘息,更向近处看,却见那叫豔笙的男孩子正顶了个男子爬在石头上耍玩。
朱蠛好笑,你刚被我捅了,现在又去捅别人,倒是前头後头两不耽误,更下心要看清那被他压著的是哪房小厮不知死活。
定睛看了两眼倒奇了,这不是哪房没开荤的小厮,却正是他书房掌笔侍从周平,原来这两人一来二去早有勾搭,朱蠛便笑小七慧眼识巨竟没看错他是个兔子。
只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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