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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镇05生死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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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陈长宏的凶案现场,可能是被人惊扰,故而只做了一半就离开。
  「但是……我们显然都忽略了一点,陈长宏的凶案现场,只有大甕而没有金枝玉叶,而且陈长宏身上还有一个另两人都没有的致命刀伤,还有一个被用迷香迷倒之後搬到凶案现场来的秋晴……其实这些都是凶犯故布迷局。」



  生死宴 28

  傅晚灯低头沈吟了片刻,然後抬头,「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把现场弄成这样,让我们误以为他是因为被人打扰所以没有来得及将陈长宏放进大甕?」
  「对!」秦灿道,「用来杀害朱老太爷和朱逸的金枝玉叶被朱广源给烧了,凶手不可能弄到,所以他没有办法照著对方杀人的手法依样画葫芦来,但是他可以折断陈长宏的手脚以及放在一旁的大甕,让我们误以为他本来是要这麽做的,只是没有成功。」
  「好聪明的方法……」傅晚灯叹了一句。
  秦灿也露出欣赏的表情同意傅晚灯的赞叹,但又道,「不过依然有破绽,比如他带来了大甕为什麽没有带来金枝玉叶?陈长宏的刀伤,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那里的秋晴……
  「比起杀害朱老太爷和朱逸的凶手,这个凶手显然是在担心自己的身分被人发现,所以才如此而为,虽然这一局布得很缜密,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就是想得过於缜密,反而留下了破绽。」
  颜璟听完两个人的分析,问,「那麽这个杀害陈长宏的人是许干生?」
  秦灿和傅晚灯却并不肯定。
  傅晚灯道,「许干生死时他手里捏著金枝玉叶的叶子,而颜兄弟你私藏下来的这些又没有少,只能说,要麽许干生知道哪里有金枝玉叶,要麽就是有知道的人给了许干生这枚叶子……但是这要如何和陈长宏的死联系在一起?而且秦灿发现陈长宏的死有疑点的时候,许干生就已经……」
  「那……会不会许干生和朱老太爷以及朱逸的死有关?」颜璟又问。
  这一问倒是提醒了秦灿,「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提议进山去找线索的时候许干生竭力反对……」
  外头响起三更的更鼓,傅晚灯道,「今天奔波了一日,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我整理下许干生的遗物,看看还有什麽发现。」
  「好。」
  秦灿和颜璟出了傅晚灯的房间,沿著走廊缓缓向著自己的房间走去。
  月色很好,银霜洒了一地,只是夜晚有点冷,秦灿从屋里出来一时有点不太适应,猛吸了一口沁冷的夜气,结果鼻头发痒,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大部分人都已经歇下,整个朱家大宅变得格外安静,笼罩在静谧的夜色下,让这几日被诸多事端烦乱了的心绪忽而平静了下来。
  很多过去的事情浮上脑海,秦灿想,若是放到半年前,大约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真的能够坚持下来当这个知县,而这短短的半年里,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一些让人措手不及,还有一些……至今都有些不太相信。
  这样想著,侧首看去,银色的月华勾勒出青年俊美的轮廓,留给他一个剪影一般的侧面,微微扬著下巴,给人骄傲有点难以亲近的感觉。
  大约是留意到秦灿的目光,颜璟回过头来,眸底映著月光,熠熠闪闪,哪怕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脸,秦灿却知道他此刻嘴角正浅浅翘著,勾起一丝不大的弧度,那是颜璟才会露出来的表情。
  而心里有那麽一个地方,会因为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而开始炽热骚动。
  於是顺应了自己的心意,停下脚步,凑了过去,贴上他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後将这一刻涌起的踏实藏起来,留待慢慢回味。
  颜璟看著他,有点不太明白秦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其实连秦灿自己都吓了一跳,就是那麽一瞬间,心里升起的冲动,於是有点心虚地「嘿嘿」的傻笑,被颜璟冷冷嗤了一句,「没事傻兮兮的……」
  秦灿也觉得自己这样挺傻的,但依然嘴硬,「谁叫你总是『笨猴子』的乱叫,再聪明也被叫笨了。」
  颜璟驳道,「那我怎麽也没见狗官真的当了官?」
  秦灿不禁在心里嚷道:哎呀呀,识得几个字了连嘴也伶牙俐齿了起来。
  「好,回头我就让狗官升堂办案。」
  说完被颜璟抬手在脑门上敲了个栗爆,秦灿露出牙齿作势要咬他,但被颜璟又敲了一下,这一次趁著颜璟的手还没收回去的时候,两只手抓住了就往自己嘴里送。
  颜璟没忘记上次逗他的时候就被他咬了一手指的口水,一边和他硬抗著,一边心想,这家夥是不是真和狗官待久了,怎麽逗逗他就咬人呢?不对,狗官再怎麽逗都只会「嗷呜」、「嗷呜」的抗议,从不会张嘴咬人。
  一时分神,就被秦灿「啊呜」一口给咬中,颜璟磨了磨牙,「给我咬回来!不然看我不揍到你明天见不了人!」说完捋了捋袖子就要去拽秦灿的手。
  秦灿心里大叫著「妈呀」,看颜璟那架势简直要把自己的手给咬下来一样,於是忙将手往袖子里一藏,一路小跑著开溜。
  就在要猛地推开房门躲进去的时候,後领突然被一把拽住,然後给推到了墙壁上。
  秦灿连忙作揖讨饶,「大侠饶命!」
  「嘘──」颜璟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
  秦灿以为颜璟还要和自己打闹,但看他严肃的表情,一下意识到,颜璟是发现了什麽不对头的地方,於是点了点头,用眼神问他,怎麽回事?
  颜璟松开捂著他嘴的手,然後手指了指他们那间客房微微打开的门缝。
  於是秦灿凑了过去,贴著门缝往里看。
  廊上灯笼的光亮透过窗棂照进屋内,但房里依然非常昏暗,秦灿自门缝间露出的眼睛流露出了惊讶。
  在昏暗的房间里,有个白影正蹲在桌旁的椅子上,背朝著外面,低著头,像是在啃咬著什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生死宴 29

  甫一看到这情景,秦灿脑中立刻浮现出各种血腥恐怖的画面,什麽没有月亮的晚上在坟地出没专吃死尸的恶鬼,又或者像是在青花镇上出现的那只鸡妖,以吸食人血为生。但再仔细一看,发现这个身影,似乎就是自己遇到过两次的朱府传说中的「白毛女鬼」。
  就见她不断将手伸向桌上,秦灿想起来桌上摆著的应该是白日里秋晴端来的水果和糕点,而上一次把她引出来的,也是一盘糕点……
  秦灿正要开口,但颜璟依然让他噤声,然後点点头,告诉他自己明白他想要做什麽,接著动作很轻很轻地将门推了开来,尽量不惊动里面的人,颜璟运起轻功,屏住气息,脚步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就在离她一臂远的地方,对方似乎感觉到了身後的人,「咯吱」、「咯吱」嚼著食物的声音停了下来,猛地回头,凌乱落在脸上的白色发丝间露出一双满是惊恐的眼瞳,惊叫著跳下椅子将手里吃了一半的东西往颜璟身上扔了过去。
  颜璟抬手一挡,再要去抓她却已经晚了,对方看起来非常害怕,见门口被秦灿挡著,而和他就隔了一个桌子的颜璟又步步紧逼,「女鬼」慌不择路下发出尖叫将桌子一掀。
  颜璟倒退一步避开桌子上的那些水果糕点杯子茶壶,然後抬手手掌贴著桌面一按,一翻,桌子又正著落回地上,但是那「女鬼」却不见了踪影。
  秦灿栓上门闩,走进房里将蜡烛点燃,四周照了一圈,见房里除了一地狼藉已经没了对方的人影,正要将烛台放好,被颜璟伸手一挡,然後接了过去。
  颜璟执著烛台走到里间床榻那里,低下身朝著床底下看了看,然後在秦灿耳边说了两句,秦灿转身去外头从地上捡了几个没有摔坏的梨子回来,蹲下身,像是诱小孩子那样对著床底下道:
  「哎,我们不是想伤害你……你快点出来。」
  等等没有动静,秦灿手里拿著梨子往床榻底下伸了过去,「我知道你是想找东西吃……你看,这里还有,要不要出来吃?不够我给你到厨房去拿?」
  等等还是没有反应,秦灿正有些奇怪地和颜璟对看了一眼,外面门口那里传来「喀哒」一声响。
  秦灿暗道不好,追出去时,只看到半开的门无力地晃动。
  「还是让她跑了……」颜璟的话语里有点失望。
  秦灿安慰他,「没关系,只要她还躲在这幢宅子里我们就一定能够抓到她,况且……」说著将手里梨子抛了一个给颜璟,剩下的那个递到自己嘴边大大地咬了一口,「况且我们现在知道,她不是鬼,而是一个人,但她显然不愿意被人发现,所以总是三更半夜出来找吃的。」
  颜璟拿著梨子一抛一抛的玩,问他,「既然她害怕被人看见,但是你去茅房的那一次,为什麽她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
  「也许她也正好要上茅房……」秦灿漫不经心地回道,眼睛瞄到搁在软榻上的一本小册子,神情一凝,走了过去,用嘴叼著啃了一半的梨子,伸手从自己睡的软榻上将那本册子拿了起来。
  这本东西,应该是上次自己在茅房那里昏倒之後,对方放在自己怀里的,这一举动让人非常奇怪,她为什麽要给自己这本东西?
  因为秦灿自己那里就有一本,是那个时候在乌西山阿义房间的土炕里找到的。
  通过那本手抄的残本,他们知道了可以让人假死的沈忧,以及可以记录和释放梦境的幽梦。秦灿闲来无聊的时候把自己手里那本残本已经翻了遍,其中还记叙了其它各种没见过的奇花异草……
  秦灿拿著「女鬼」给他的这本东西,翻了两页,突然察觉到什麽,然後眼睛紧盯著,飞快地一页页翻过去,在最後一页的时候停了下来,直愣愣地盯著。
  半晌,嘴里叼著的梨子「扑通」掉下来,砸在他捧在手里的册子上,秦灿回神,忙走到桌边将册子放在桌上,用袖子将梨子溅出的水都吸走。
  颜璟歪下脑袋来,看那一页上面画著的东西,像是一棵树的模样,旁边还写了很多字,「这上面说的什麽?」
  秦灿正小心将这一页擦干,听到颜璟这麽问,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纠结,欲言又止。
  见状,颜璟道,「不能让我知道?」
  「不是……」秦灿摇了摇头,将册子推到颜璟的面前,「这本册子比我在阿义房里找到的那本要全,阿义那本被烧过,後面的几页都缺失不见了,而这一页上……」
  「写了什麽?」
  秦灿犹豫了一下,然後道,「这一页上,记载著,有一种名叫三珠的树,它生在高石沼上的神宫里,长在赤水边,有著金子一样的树身,玉一般的叶子,其果实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但是……它需以人肉为泥、人血浇灌,方可成活……」
  颜璟微微抿紧了嘴,敛下眼眸想了想,然後道,「沈忧和幽梦若不是亲眼所见就已经很难相信,但是以人肉为泥以血浇灌这种……真的存在於世?」
  秦灿道,「我们看到的,那用来杀死朱老太爷和朱逸的金枝玉叶也许就是……」



  生死宴 30

  晚上秦灿躺在软榻上,脑袋里充斥著各种疑问,让他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过去几天在这幢大宅里发生的事情,看似无关,其中却又丝丝相连……而这在民间流传的手抄本上记载的三珠树,傅晚灯指给他看过,要长成能杀死朱老太爷和朱逸的那截枝杈,其本身应该和院子角落那棵油松一样高……而这树非要用人血和人肉来培育……要长成这样高大的树,该要多少人为土?又该有多少人流光身体里的血……
  恍恍惚惚间,秦灿的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中,他正走在一片湿答答的泥地里。
  每走一步,又湿又黏的泥巴就缠著靴子,发出「噗滋」的声响,像是有股吸力,彷佛要将他往下拖去,於是每次抬起脚都格外的费力。
  周围很暗,横七竖八地立著枯死的树,黑漆漆的树枝上,树叶尽数凋零,身体不小心擦到,那树枝就化作粉末,稀稀落落地洒下来。
  耳边传来流水的声音,秦灿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却依然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往前走著。
  周围弥漫著令人压抑的死气,越来越浓的血腥味,钻入鼻端进到胸腔,让人几欲作呕,秦灿实在有点受不了,正想要停下脚步,突然前方接近地面的地方出现了一点光芒,像是落在黑暗里的救赎,让被这周围的死气沈沈压迫得透不过来的人,彷佛看到了一点希望。
  秦灿用袖子掩著口鼻,朝著那点光亮走去,当光亮越来越近,近到得以看清的时候,秦灿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棵参天的巨树之前。
  树身似刷了金漆,而那光亮便是这树上如玉一般的叶子泛著的温润光华,一枚枚,一片片,聚成了一团,才如日光那样耀目。
  这样的奇景,让秦灿看得呆住。
  就在他半张著嘴呆呆地看著面前这株堪为壮观的树之时,脚下四周传来「噗噜」、「噗噜」的声音。
  秦灿低头看去,惊见一只腐烂的只剩下一点点筋肉还连在骨头上的手,从地里伸了出来,紧接著是肩膀和身体,一具具高度腐败的尸骨从泥地里爬了出来,手脚残缺,连在骨上的皮肉还在一丝一丝往下掉。
  更有一具爬出来的时候又被这彷佛有生命的泥地给拖了进去,挣扎间,头颅「喀嚓」掉落,正落在秦灿身前,落地之时翻转过来,烂成骷髅的头颅,一只眼窝里还有眼珠。
  秦灿心里发毛,背脊上冷汗一大片,脑袋已经彻底放弃了思考,直觉想要跑,但手脚却麻痹了不能动弹,於是他就愣愣地看著落在自己身前的这颗头颅,蓦地脑後被人重重一击,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觉得眼前很是刺眼,用手挡著适应了一下,才发觉是从窗棂疏格间照进来的晨光。
  身下硬邦邦冷冰冰的,秦灿侧首一看,发现自己正睡在地上,於是坐了起来,脑袋後面隐隐地痛著,大概是自己从软榻上滚下来的时候撞到了。
  伸手揉了揉後脑勺,一边揉一边回忆自己的梦境。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很少做这样光怪陆离又诡异非常的梦,一定是自己睡前想事情想得太用力了,所以做梦才会梦见。
  但是一闭眼,梦境最後掉落在自己身前的头颅清晰可见……如此真实,甚至萦绕鼻端的那浓稠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都彷佛自己亲身经历过……
  这也太奇怪了……
  秦灿在地上傻坐了一会儿,总算彻底从梦境里回了过来,起身正要穿衣,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伸长了脑袋偷偷摸摸朝里头张望。
  颜璟似乎还没有醒的样子。
  秦灿张望著张望著就走到了里头,但出人意料的,床榻上竟然没有人!
  「颜璟?!」秦灿一下子慌了。
  好端端的看著他睡下的,怎麽一觉起来人不见了?
  「颜──璟!」
  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开下门来就往外冲,结果和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
  「颜璟?」
  看清楚和自己撞在一起的人,秦灿提到喉咙口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抓著颜璟的胳膊将他上下看了一遍,「吓死我了!你大清早的跑到哪里去了?有没有事?怎麽脏兮兮的?又跑去和谁打架了?」
  见到秦灿这副几乎急出火来的样子,颜璟总是如冰封住那样眼神犀利、嘴角刻薄的脸上,如遇朝阳缓缓融化了一般,显出难得一见的柔软表情,嘴角不著痕迹地弧了一下,然後敛下表情,道,「你穿上衣服跟我来。」
  秦灿匆匆忙忙穿上衣裳,颜璟带著他走到後院的墙角,蹲下身。
  「早上醒得早,躺在床上在想,一个人要怎样才能在这个宅子里一藏数十年而不为人发现,所以我就起来到处走了走,然後发现了这个……」颜璟说著拨开墙角的枝丛,露出墙角地上的一个洞,「这样的洞,在厨房、柴房、和水井的石壁上都有。」
  秦灿伸著脑袋朝那个洞里张望,但是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出来到底下面有什麽,於是掏出火折子丢了下去,就见火光一晃,倾斜著滑落下去。
  「这麽小的洞,恐怕只有孩子才能钻,但是朱家又没有孩子……」秦灿说道。
  「不一定是小孩子……」颜璟提醒他,「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个……你没发觉她走路起来的姿势非常奇怪?」
  秦灿回忆了下,想起来那个「白毛女鬼」逃起来的时候,弓著背,压著身子,手脚并用,在庭院里那次以为是她害怕极了才会这样手脚并用著、像是动物那样逃窜进枝丛间,但是昨晚看颜璟捉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难道说?」秦灿看向那个洞口,「之所以这个宅子里的人一直见到那个『白毛女鬼』,但却找不到她,是因为她都躲在这里?」
  「有可能,真的很难想象……」
  秦灿的话还没有说完,走廊上远远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哎……陈小姐老说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又在发脾气了。」
  「那也没有办法,冀州这里本来就贫瘠,就算厨房师傅会做那些精致清淡的江南小菜,这里都入冬了,只有腌白菜腌萝卜,哪里去找新鲜的蔬菜?」
  「有得吃就已经不错了,谁叫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呢?」
  「哎,陈大人和陈家的二老爷就没抱怨?」
  「哦,他们倒没有,陈家两位老爷都是行商的,长年在外走动,年轻的时候在冀州住了很长时间,虽然不知道他们来冀州是做什麽生意的,但他们到处行善布施,是出了名的两位大善人呢。」
  「你怎麽知道的?」
  「我家婆婆告诉我的……」
  两人说著话沿著走廊走了过去,并没有留意到站在墙角的秦灿和颜璟。
  「怎麽了?」
  见秦灿一直低著头,似在思忖什麽,颜璟问他道。
  秦灿摇了摇头,「不,没什麽……」只是在听到这两个丫鬟的说话後,脑中有一点灵光一瞬划过。



  生死宴 31

  凶犯迟迟未抓住,陈培元也越来越没有耐心待下去,决定次日陈家便启程离开。
  虽然秦灿等人尽力相劝又道了此时离开不仅无法还陈大老爷一个公道,更会引起其它被扣住的宾客不满。
  但是陈培元不管这些,打定了主意不容许任何人阻拦,秦灿等人劝阻无效还因为一直未能找到凶手,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西厢的客人风闻陈家要离开的消息,自然少不了怨言,但又不敢冲著朱广源发的,於是所有的怨气就全集中到了一直都没有破案的几个知县身上。
  秦灿等人被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人,那种食不下咽,睡也睡不好,还要被人讥讽和谩骂的滋味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入夜後,陈长明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但在见到推门进来的人之後,陈长明愣了一下,笑道,「我还以为是嫣儿呢……」
  来人端著茶盏,进来後动作很轻地将门阖上,「嫣儿正在整理东西,所以我给二叔来送安神茶了。」说著将食盘里的茶盏放在茶几上,一言一行都得体温雅。
  陈长明端过茶盏,吹开上面的茶叶沫子,喝了一口,然後叹气,「哎……本想让旭儿带著你出来散散心的,但谁想会遇到这样子的事情……偏偏那几个知县查了几天什麽都没查到,真不知道姓朱的养著这些人是干什麽的,结果还死了一个……咳咳!」陈长明用力咳了两声。
  见状,站在一旁的陈夫人施海棠立刻走了过去,一手扶著陈长明在椅子上坐下来,一手轻拍他的背脊帮他顺气,待到陈长明不怎麽咳了,又将茶几上的茶盏端给他,让他多喝几口好润润嗓子,一边又道,「其实那几个知县已经很努力了,无奈凶手狡猾残忍,让人遍寻不著。」
  陈长明又咳了两下,脸上露出悲痛,「也不知大哥是得罪了什麽人,还是朱家的仇人下手的时候找错了人,竟然那样……太凶残了!」
  施海棠半低著身子,脸上依然还是那副垂眉顺目的表情,却声音肃冷著道,「二叔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过什麽人?」
  陈长明被问得一愣,有点疑惑地侧过头来看向她,只见她微微眯起眉眼,嘴角扬起,弧出一抹阴冷诡异的笑意,「陈培元这麽急的回去,担心下一个死的是他自己,但是……他为什麽就想不到,凶手其实就一直在自己身边?」
  「你……」陈长明突然觉察出哪里不对劲,手指颤抖著她,还要说什麽,但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啪嚓」粉碎,身体一歪,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下来,一头栽倒在地上。
  施海棠嘴角含著冰冷的笑意,直起身,全没了先前温雅得体的模样,像是变作另一个人,眸眼中敛著杀气,抬手从发髻上缓缓抽下发簪,簪子的前段是一柄弯弯的小刀。
  施海棠举著手里簪刀在陈长明身旁蹲了下来,「其实我还要感谢你们带我到这里来,否则,我恐怕还在寻著下手的机会……」说著眼神一凛,猛地抬起捏著簪刀的手,往下刺去。
  当!
  一声脆响,施海棠手里的簪刀被什麽东西打飞落地,那东西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一圈後停了下来,原来是一只核桃。
  施海棠捂著被打中的手站了起来,四下回望,「什麽人?!」
  秦灿和傅晚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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