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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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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
哪怕早把答案想了千万遍,真的亲耳从这痞子口中听到真情表露还是震惊异常,还没来得及被涌上心头的喜悦冲昏头脑,藏得深深的自卑便冒出了头来。
“梦华不嫌弃我吗?我已不是那个冰玉无瑕,晶莹剔透的精灵王,我的心里有过别人,你不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你还小,或许将来能遇见更适合你,更值得你爱的人。”
“不会的,在我心里没人比你更高贵,更值得我去爱。缇雅,只要你还是那个站在精灵树下抚育小精灵的精灵王,就始终是我的情之所衷。我爱的是面冷心热,以无比纯净的心诞育精灵的精灵王缇雅。”
原来,原来那么久以前陪在他身边的梦华就以爱恋的心思关怀着自己,原来他所倾心的竟是两千年前的自己。
“梦华,两千多年过去了,缇雅的心灵已被世俗玷污,不再是那一尘不染的精灵王,你,我怕你终究会失望。你若仔细寻觅,必有比缇雅更好,更干净的人令你心醉。到时你定会后悔选择了缇雅这么个冷性情,没情趣的作为伴侣。”
“绝不会,只要缇雅不鄙视满身污秽的梦华,梦华绝不改初衷。”
只要缇雅能舒展开他蕴藏无限忧愁的秀眉真正地开怀而笑,叫他去死都不皱下眉头。所以当精灵王一扫长久以来的阴霾,振作精神焕发容光地重新站在他眼前时,元梦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千万话语只化作一个情不自禁的拥抱,他执素手,挽青丝,小小的满足已令他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充盈。
“能得此刻一时之欢,便叫我立时死了也情愿。”
由得那人灵巧的手指上下翻飞把自己几缕散发束回发髻,左右摆弄一番才心满意足地簪上发冠,耳畔近乎赌咒的甜言蜜语听来是窝心,却堪堪不那么吉利。缇雅已经尝过失去的滋味,好容易放下包袱重新接受一份新感情,说什么都不愿再心痛一次了。
“梦华,我不爱听你说这种话。”这话曾有人对他说过,希琰说过,皇甫烨说过,还不都是空话一场,随日升日落化为乌有,他的心寒过,不敢再奢求天长地久的恋情,只需在厌倦时别再把他无声无息地踢开,哪怕是一句话也好,给他个明白,“承诺对我没有意义,我只重视现在。”
顿时哑然,揽住缇雅腰间的手一紧,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缇雅的话,令他惭愧。
“好,梦华珍惜眼前人,且让时光来证明,要那些个没用的誓言干什么!”
精灵王莞尔,大家都是明白人,话点到为止即可,多说无益。
“山上风凉,我有些头疼,下山去罢。”
缇雅要走元梦华自不会多留一刻,越发小心护着美人儿下山。行至半山忽而想到什么,元梦华喃喃低语道出方才心底一闪而过的疑问。
“缇雅怎想到探问梦华心事,倘若梦华不若缇雅想象一般用情至深,缇雅会如何?”
天底下哪有人能笨成这样,居然连委婉都省了直接问人这些。看不见归看不见,精灵王仍颇没好气地白过去一眼,撇开元梦华的扶持丢下一句话径自下山。
元梦华一副被雷亲过的样子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合适,脑袋里回响着伟大的精灵王优美如仙乐悦耳动听、绕梁三日余音不散的绝妙回答……
“梦华的殷勤照顾实在令本王难以割舍,问个清楚才好享受得心安理得。再者说,梦华自两千多年起就迷恋本王,其虔诚本王从前未怀疑过,相信现下也不会有分毫的改变,不是吗?”
果然……果然是被彻彻底底地看了个底朝天的穿,自由的日子从此远去,他将一如既往地被缇雅牢牢掌握在手中,再也甭想摆脱甜蜜的折磨了……
欲哭无泪啊——
棠神座曾经这样安慰世人:'相信我,你们绝对不是最可怜的,在你们未曾发觉的角落必定有一个更加可怜的人存在。'
这个再正确不过的定律同样被适用于京城街头老字号“汇丰楼”雅座里的某位无限倒霉被抓来当出气筒兼消息提供者的傅传晟傅大人。
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会选择不出现在皇甫小王爷的面前,如果一定要他作出选择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绝掉王爷的“好意”,哪怕摆在面前的是“汇丰楼”里千金难求的醇酿“十里香”。
“傅兄莫非是嫌本王的诚意还不够,不肯赏脸满足本王小小的求知欲?”
王爷,您那还算“小小”的求知欲吗?
傅传晟小小可怜的控诉只允许被大大声地在心里哀嚎出来,面上还不敢有丝毫不满之色,就只见堂堂工部傅侍郎脸苦得都能滴出水来了,圆滚滚的身子使劲地往角落里躲,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别出来。
“王爷,您就放过小臣吧,小臣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什么?”
皇甫桦眯起眼死死盯住傅传晟的眼神令傅大人不由联想起被猫儿看中的美味晚餐——大肥老鼠。基本上只要离开了缇雅的听力范围,皇甫桦绝对跟“温柔”、“无害”扯不上关系。
“王爷啊。小臣什么都不知道哇!”
眼见被逼到墙角没处可藏的傅大人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真是的,进谗言没他的份儿,为什么倒霉黑锅却得由他来背,李老头,是你的女儿要嫁给小霸王当王妃,怎么轮到他倒血霉啊!
“来人,请傅大人回王府作客!”
哼,不说是吧,好,总有办法让你开口的。
某王爷笑地无比阴森让人错以为桦王爷突然间化身为追命阎王,平素胆大心细向来无惧于鬼神之说的傅大人打定了主意如果能安然脱身,从今而后必定回家供奉尊神一座,每日三柱清香绝不偷懒。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眼前还是想想该如何逃出升天吧!
傅传晟肥肥的身子抖如米筛,怎么听不到声音了?被吓得半死的他偷偷掀开半边闭得死紧的眼皮,所见情景差点活活吓飞他大半魂魄。
尊贵的桦王爷好象已经对继续亲自逼供失去耐心,他慢慢踱至雅间临街的窗边,斟了一杯琥珀玉液递到唇边,浅浅舔了一口,俊颜竟不若往日还带着三分稚气,邪魅的笑始终嗪在嘴角,危险而魅惑,全不似过往熟识的小王爷。
他的改变令傅传晟心惊,不论是不是是他府中的神秘情人改变了他,傅传晟心里却是透亮的,皇甫桦再不是那个嘴里吵吵嚷嚷,却只是装腔作势的刁钻王爷,他懂得了情,懂得了珍惜,也深谙为之不顾一切,他开始害怕失去,所以为了拥有,能不惜牺牲其他一切不重要的东西——也包括他傅传晟的性命。
皇甫桦是玩真的,还像以前那样随便敷衍的话,恐怕被玩掉的是自己的小命。
傅传晟平日里装作糊涂,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他被自己的认知吓出了一声冷汗,眼看四名王府侍卫面无表情地步步逼近,不住发抖的身子伴着一声长叹平静下来,望向皇甫桦的眼中已找不到丝毫惊惶。
“王爷想知道什么,下官定当知无不言。”
皇甫桦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唇畔的笑意越发灿烂,精光毕露的双眸微闪,看得傅传晟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傅兄若愿意倘若早些说不就没这些多余的麻烦了么。你们退下去吧,莫吓着傅大人。”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夤夜,一不明黑衣人潜入右相宅,密谋片刻后离去,其间未惊动右相府卫。
次日朝间,右相上书言道其女突患恶疾,药石所不及也,嫁予延临王恐有伤皇家体面。故而特请皇帝收回成命为延临王另谋良配。后朝中诸臣纷纷推委,所言无非家中女戚德行粗鄙,不堪与王爷为妻等等托词。
皇帝面色铁青,喝令朝后延临王单独觐见。
随即拂袖而去,朝上臣工无不暗暗松了口气,庆幸保住身家性命。
皇甫桦深知自己所为会触怒皇兄,但为了能与小雅长厢斯守,承受一时的怒气倒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整整衣襟跟着内监进了大内,居然不是在勤政殿之类的接见自己,反而找了个风景秀丽的御花园一角,他那皇兄的性子越发阴晴不定,叫人捉摸不透。
“皇上,延临王到。”
“叫他滚过来!”
“王爷,皇上……这……”
哈,皇兄果然在气头上,居然在太监侍卫面前都掩饰不住发飙,看来气得不轻,自己的皮得绷紧点了,一个应付不好怕要惹火上身来。好在皇兄向来疼爱自己,再气也维持不了多久,嘿嘿,先讨饶求个情,察言观色再说咯!
“无妨无妨,来,帮本王拿着。”
打定主意耍宝的皇甫桦这次也不打算把他那早八百年就扔进臭水沟里发酵的威严拾回来。一旁通传领路的太监就傻愣愣地看着这位宝贝王爷拆发冠脱官服,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拽起靴子来,目瞪口呆之余本能地提醒了一句。
“王爷不妥吧,君前失仪,这个,这个……”
“哎呀,君前失仪总比欺君之罪要好吧,帮本王捧好咯!”
“是,是——”
旁边机灵的已猜到了这位调皮王爷的用意,看他卖力地唱做俱佳又拉又扯地跟身上衣饰搏斗,忍俊不住歪过头偷笑者有,憋笑憋得抽筋浑身发颤者有。远处的某皇帝则嘴角抽搐地观看他的表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许是脱得多了也就有经验了,没两三下只剩贴身里衣的皇甫桦转转脖子伸伸手脚,又低下头粗粗比划了几下,接着蹲下来,头朝下脚朝上一个骨碌翻过去,接着又是一个跟斗。
“够了!你这是干什么呢,有失体统,还像不像个王爷!”
“皇兄不是命臣弟滚过来么,臣弟遵旨照做呢!”
睁大了眼睛满脸无辜之色的皇甫桦拨开散下的头发,作势又要向前继续“滚”,心里头早就乐得偷笑开了花儿,皇兄啊皇兄臣弟都已如此不惜牺牲脸面地努力表现了,您还忍心生我的气吗?
果不其然,就见皇甫烨眼角青筋跳三跳,攥紧了拳头咬咬牙,终是没能狠下心由得那小子继续败坏皇家声誉,冷声喝道,“别玩了,把衣服穿上走过来,朕有话说!”
“臣弟遵命。”
左右内侍一拥而上伺侯这位小王爷一件件把华服穿回去,慢吞吞笃悠悠的动作倒与先前脱下来的急切相去甚远。好容易穿回了衣服,皇甫桦腆着脸挨近面色稍缓的皇帝,谄媚地拽着皇帝的衣角摇了又摇,倒还似年幼时跟哥哥撒娇的小小孩童。
“皇兄,皇兄还在生臣弟的气?”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还是敌不过小弟刻意讨好的嘴脸破了功,拉他坐在身边,看来已颇具帝王威仪的皇甫烨始终拿他这顽劣不堪的手足兄弟没办法啊。
“桦儿就这么不情愿跟右相之女成婚,非得从中破坏搞得君臣失和?”
“臣弟已情有独衷,心里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那人也同样心思对你?”
摇摇头,皇甫桦自认离“两情相悦”这个词的境界还远得很呢。
“他视我如弟,也从没把我的话当真过。”
“那你还对他一往情深矢志不渝?”
自家小弟何时变作了情圣一般,皇帝剑眉微挑,不禁对弟弟那位素未谋面的倾心之人充满好奇。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臣弟一辈子只爱他一个,生生世世都只爱这一个。皇兄,你就成全了臣弟吧。”
成全?就在触手可及的过往,自己也曾如此奢求过父皇,然而……
“江山社稷与儿女私情何轻何重你掂量不出来么,桦,生在皇家就没有任性的权力。”
“那臣弟宁可不要身在皇家。”早打定了主意要耐着性子慢慢说服皇兄,尤其不要顶嘴,可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仍不住回了句嘴,招来一记白眼,“皇兄莫要瞪着臣弟,臣弟说的是实话,江山社稷是皇兄一个人的,今生今世都跟臣弟扯不上关系,臣弟只要儿女私情。难道真的很过分吗?”
“江山私情,两权相较取其轻,朕为你选择了。”
甩开皇甫桦默默传递着恳求的手,皇甫烨不免想起了令自己至今魂牵梦萦的少年,“正如父皇为朕选的一样。”
“可你是太子我不是,你背负千钧江山我不用。皇兄,公平些好不好,莫非你得不到的就不许我得到吗!”
苦涩,伤痛,无奈,刻骨铭心的心碎哪能轻言忘却,一对有情人被活生生拆散,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的母后。接着,一夕之间父皇死在了云魔女剑下却不许他复仇,母后自问有愧自缢而亡,他甚至来不及为死去情人痛哭一场哀悼逝去的恋情,接踵而来的重担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胜者为王败者寇,千古不变的真理不会因为皇家淡薄到近乎不存在的手足之情而有所改变,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摆在面前的依然不是康庄大道,一路走来,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杀的杀贬的贬,现如今除了桦之外已所剩无几,都是从一开始就退出皇位之争,对偌大的天下没兴趣的闲散王侯。
争过了,皇帝的宝座也坐稳了,心也冷了。
他真的变得残忍了么?连唯一的亲弟弟的一点感情都容不下了吗?他说过不会里争夺皇位,他说只要能如愿以偿,便从此臣服再无异心。
可……他已见不得别人幸福美满。于是迫不及待地将桦的亲事当作利益交换的牺牲品,出乎他的意料,桦反抗了他的安排,险些绝了他所有的后路。
居然是他小看了桦。
皇帝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哪怕再悲哀,还是把弟弟列入了可以利用的工具的范畴。
“无情最是帝王家,桦,你必须有一个王妃,否则,朕会杀了他。”
双目瞪得快要瞠出眼眶,皇甫桦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连哀兵之计都起不了作用,皇兄真的全不把兄弟之情放在心上了么,明知如此一来他们再回不到过去的亲热,即使要以从此断了兄弟情为代价,他也要达到他的目的。
皇兄,不是事事都须如你所愿的。
“我不是你,我绝不妥协,你要杀就连我一起杀好了!”
“皇甫桦,你给朕站住!听到没有,站住!”
一声暴喝,两边的侍卫横身挡住皇甫桦的去路,迫得他不得不转回身来再次面对他的“皇兄”。
“臣耳朵没聋,皇上还有何吩咐?”
“朕不是开玩笑,你回去考虑清楚。”
连称呼都改了吗,自己这个兄长,做得果然失败。
放软了语气的皇帝仍试图规劝。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上碧落下黄泉,亦无怨无悔。”
无需考虑,这就是他的回答,不论问多少次,都不会改。
“你——你先退下吧。”
皇甫烨挥挥手示意放行,另一只手无力地揉按发疼的额角,有些后悔把话说得太绝。也是桦弟这次出奇的固执己见,翻来覆去竟恫吓不住他倒把他俩都推到了无可退让的尴尬境地。
退一步海阔天空,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父皇,您错过一次,我明知您错了,仍要步您的后尘再错上一次。
你我,还真是父子连心哪!
“谦言,下令卫龙军围住‘延临王府’,严密看管王府所有人等,许进不许出,除了桦,其余人等如有不遵皇命任何轻举妄动一概格杀勿论。”
“遵旨。”
“等等,”长叹口气,皇甫烨抿唇沉思片刻,在睁开眼时似已下定了决心。“若桦回心转意便罢,不然,明日午时命人了结了那人。他的后顾之忧朕替他了了。”
“臣遵旨,臣告退。”
“去吧。”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真不愧为世间血缘最亲近的两个人,皇甫烨想到的皇甫桦同样想到了,可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爷,实力上的悬殊致使皇甫桦没能赶在他那皇帝老哥有所动作之前先发制人。
兵书有云,先发制人,后发又会如何呢?理所当然受制于人。
不幸扮演了后发者这一角色的桦王爷则不得不背着手低着头不停地在王府莲池畔打转,苦思冥想破解之策。
“行了,别转了,你不晕我看了都晕。”
今天是喜从天降的元梦华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得来不易的爱情果实就被抓来此处美其名曰共商脱身之计实则“欣赏”桦王爷原地转圈,已经相当不爽了。还指望他为情敌出谋划策,哼,做梦去吧。
“元梦华,你别太嚣张了,小雅是喜欢你没错,可他也不讨厌我,本王胜券在握,到时候你别哭爹叫娘!”
大敌当前本不该同室操戈,无奈元梦华其人实在让人忍不下口气。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王爷,为讨好心上人固然牺牲多多也在所不辞,谁要你个情敌跟在一边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嫌东嫌西。
“抱歉啊王爷,元某人的爹娘早就不知魂归何处了,要元某人哭给谁哪!”
元梦华桃花眼睨了皇甫桦一眼,凉凉的口气活脱脱气死人不偿命。要不是他心情好得跟开朵花儿似的,才懒得理睬主动上门挑衅的皇甫桦,早一脚踢飞出去与蓝天白云为伴了。
“你,你……”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憋死的小王爷狠狠瞪回去,转念一想,又乐开了,“不错不错,元先生的爹娘两千年前就不在了,元先生如何活到的今日倒是件稀罕事儿,或者说本王该称呼一声‘华梦元’华先生?”
元梦华心底一凉,皇甫桦果然查到了。
“小王爷神通广大在下佩服。那又如何呢,人死不能复生,多说无益。”
“有没有益不是‘华先生’说得算的,‘华先生’身世坎坷令闻者流泪,不知这段动人往事可曾说与小雅知晓过,小雅面冷心善,对‘华先生’这般手段独到的人杰又会有何想法呢。”
威胁,□裸的威胁。
元梦华倒也无意再掩饰笑中的苦涩。很难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查出两千年前发生的事,两千年的岁月还未能沉淀掉的过往,若是如实告知缇雅,以那人仁善的个性,怕是很难谅解自己出于一时激愤难平的做法。
棠神座早已因此事责罚过他,其他的不说,毕竟人命关天,他惩一时之欢,徒是亲者痛仇者快,何况谁能说华家大宅中还有无辜枉死之鬼,一切的杀孽都必由他自己来承担。虹神座逼他发下重誓,何时能放下内心纠葛的结学会了宽容,他何时才能发身长大,否则就永远维持着少年离家时的模样。用棠神座的话来说也很明白:'既然心没有长大,光身体长大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都别长。通常小孩子做错事更能被大人原谅,你就死心永远当个孩子吧。'
皇甫桦拿任何事都威胁不了他,唯独这个,是他内心永远的痛。并不是为了杀死那么多人后悔,只是害怕假如被缇雅知道的话,恐怕得不到原谅。
好不容易得到了希望的真情,怎肯任其自手边溜走。
“皇甫王爷想怎么样?”
言下之意就是接受威胁咯。
皇甫桦对自己先发制人之举不无得意,如无必胜把握哪能威胁得到元梦华。只不过元梦华其人高深莫测,他也坦言绝非寻常人,哪个普通人能活上两千年都不老不死的,他的能力颇令人忌惮,要是能利用一下的话从王府出逃也是小事一件了。至于离开王府以后的事就另做打算也来得及。
当下一反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嘴脸,躬身郑重向元梦华行了一礼,软言道,“元先生,桦本不愿得罪先生。先生乃是方外高人,也请不要与桦一般计较。桦与先生一样钟情于小雅,除此之外再无私怨。现如今皇兄逼我他娶,我心中已有小雅,又岂能容他下他人,即使迎娶了来无非是多害一位无辜女子。桦只希望先生能施以援手,助桦得脱此困境,桦也当为先生保守秘密。先生以为如何?”
“王爷未免将梦华看得太过神通广大了。”
帮了他,脱了困境之后再来倒打一耙?这样的蠢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可先生莫忘了小雅亦在府中,万一动起手来……”
“我自会护得他周全。王爷身为皇家贵胄,又何苦放着大好的荣华富贵不去享,偏要追着缇雅。”
“一见倾心再见钟情,还需要理由么?”
“王爷还不明白缇雅并非你的兄弟,你的手足已死。”
真的不明白吗?也许心里早已有了判断,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天雅内刚外柔,能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缇雅外刚内柔,慈悲怜悯,隐隐透着凡俗之人没有的灵气。他俩不同我分得清。”
“皇甫桦,你好固执。”
“要论固执,元先生不也一样?”
元梦华无言以对。
皇甫桦所言不错,他俩爱上的是同一个人,若论固执痴傻的话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有何好争的。
“各退一步,只要桦王爷肯放弃对缇雅的纠缠我便帮你解决你皇兄逼婚之事。”
元梦华不认为皇甫桦单方面的执着就是爱,他还太小,从小生在皇家长在皇家,在用黄金堆砌成的牢笼里长大,从没有人对他真正需要什么关心过。遇上一个天雅,像兄长一样关怀他保护他,就让他心生依赖以为那就是爱情。失去天雅,见到了缇雅之后又自然而然地移情至。
无可否认假如不是站在情敌的立场上,元梦华一定会全力帮助这个同自己的身世极为肖似的少年追求心中所爱,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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