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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案奇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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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做庄的小衙役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虎牙,说“捕头有所不知,卫画师有绝招。”
  “什么绝招?”向迁崇看着那一身书卷气,手无缚鸡之力般的画师,心想难道这画师是绝世高手?江湖上以笔作武器的也不少,诸如判官笔之类。顿时对卫归刮目相看。
  见这恶战一触即发。
  楚江开长枪一抖,似银龙探头。卫归手中宣纸亦是一抖,展开似牡丹初绽。
  枪舞带风,笔走生云。
  生死只在一瞬间!
  楚大人的枪停了,堪堪是停在距离宣纸一分的地方。宣纸只是普通的宣纸,宣纸上画有画。
  围观的向迁崇向捕头瞪大了眼。
  “我就说嘛,楚大人一定赢。”
  宣纸上的画,寥寥几笔而以勾勒出个青年,衣裳不整,露出小半个肩头,凤目微眯,双唇轻启,那脸,赫然是何人觉。
  楚大人倒退三步,一口血喷在宣纸上,连枪式也偏了。被带动的气流从卫归身侧袭向他房间中,然后倒卷而出,将桌上的画全都卷出来,漫天飞扬。
  那有虎牙的小衙役无意中拿到一张,却有些愣了,“哎,这不是……”
  声音被淹没在树叶的沙沙声里,只有向捕头听清了。

  卷四 张小乙大闹四色坊

  向捕头:楚大人吐血了,没事吧?
  张小衙役:他肯定是咬到舌头了… …哎,向捕头,你怎么也吐血了?
  卫画师:那是鼻血吧!
  就衙役这个行业来说,张小乙是个新人。
  他才十六岁,就来这滨州府一年,这一年也没什么事情。楚大人有两个朋友,从查案到抓人样样在行。于是小乙就和其他前辈衙役一样,除了偶尔被何先生差去搬搬尸体之外,都很闲。
  张小乙有个小爱好,这爱好对于他这个吃朝廷饭的人来说,其实不可取。但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这个小衙役的,所以他也就偶尔……好吧,是三天两头就换了便服,往云 雨梦泽,对面的四色赌坊跑。当然每次他都很小心,不被人发现他是吃朝廷饭的。
  于是乎,张小乙的口头禅便是那句有名的——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
  其实事情巧合在那日卫画师欺负……与楚大人比武的时候,楚大人枪式一歪,漫天画作飞扬,那画有据说是经常去赵家的男子的画飘到张小乙脸上,张小乙拿下来一看,说:“哎,这不是那个小白脸陆过么?”
  向迁崇瞪大本来就很大的大眼,说:“你知道他是谁?”
  “知道知道,他叫陆过,前几天在四色赌坊里还向我借过钱……”张小乙说到一半,连忙捂住嘴巴。
  糟糕,说漏嘴了!衙役怎么能赌博呢!
  他怯怯抬起头,看到楚大人和向捕头都露出似要将他拆吞入腹一般的表情看着他,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楚大人向前跨一大步,拎起张小衙役的小胳膊,说:“走吧!”
  “去哪里?”张小衙役惶恐不已。
  “四色赌坊。”楚大人正色道。
  “哈?”
  张小乙偷偷瞄了一眼楚大人。
  楚大人站在赌桌旁边,正气凛然。纵然四色赌坊内再乌烟瘴气,他依然是邪气难侵,犹如站在鸡群里那只鹤。张小衙役吞了吞口水,说:“楚……”楚大人斜瞥了他一样,张小乙生生将那个即将脱出口中的“大人”两个字噎下肚,急忙改口,谄媚地说,“公子……”
  “那陆过怎么还不来?”楚公子已经没什么耐心了。看着一群人聚赌,使些小手段赢个几两银子,身为滨洲的父母官,楚江开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这种欺诈行为。可是他现在在埋伏,光站着不引人注意就很难了。
  楚大人是俊美无铸的。四色赌坊对面是云 雨梦泽,白天云 雨梦泽不开门,姑娘们一无聊就会到四色赌坊来赌钱玩。姑娘们看到俊美无铸的楚江开,眼睛都直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来赌坊的还有这么号人物?看起来还挺眼熟,指不定是什么大人物!于是姑娘们纷纷往他身上靠。
  香薰混杂着汗臭,那叫什么味啊!还有这是在摸哪里啊!他好歹是滨洲的府尹啊,就这样任人乱摸?楚大人欲哭无泪,内心的呐喊又没有人听得见。
  就在楚江开濒临崩溃边缘,突然听见有人在小声讨论——
  “这个可不比那陆公子差。”
  “什么陆公子,那陆过说是只付了十两银子的定金,和玉姑娘喝了一次酒之后就没影了。”
  楚大人怎么会放过这点线索,连忙拉住那说话的姑娘。
  那姑娘转过头来,楚大人倒抽一口冷气,好个如花美人!如花一样的美人,就差拿根手指在鼻孔里捅来捅去。
  “姑……娘!”楚江开摆出灿烂如阳光的笑容,笑得眼睛都眯了——这样的话即使不看着那“如花”姑娘也不会被发现的。
  那姑娘眨巴着眼睛,睫毛一刷一刷的,娇羞无比地说:“公子您是在叫妾身吗?”
  “是……”楚公子第一次觉得要保持脸上笑容是多么艰难。
  周遭一群人讨论开来——
  “这样一个英俊后生,怎么就看中似玉姑娘呢?”
  “这目光未免也太惊世骇俗。”
  “指不定人家就好这口!”
  楚江开强迫自己忽略掉所有杂音,专心对那个叫似玉的姑娘:“敢问姑娘,是认识一个叫陆过的男子?”
  似玉姑娘依然娇羞万分;“奴家确实认识。不过那陆过我才看不上眼,即使像公子你这样的人材……奴家也……也……公子你,是个好人!”似玉姑娘甩着手巾内八字小跑开。
  楚大人石化,“我明明是想问陆过的事情啊……”
  张小衙役安慰道,“公子你就是太引人注目了。”
  楚大人泪流满面,“这又不是我的错。”
  张小乙叹一口气,卷起袖子,对楚江开说:“公子您还是看着吧,我来。”
  对于长期在着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的赌坊里打滚的张小乙来说,打听件事儿只是举手之劳。楚江开边应付着几个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边看着张小乙行动。
  只见他凑到赌大小的桌前,将楚江开给的银锭往桌上一拍,颇有架势,说:“开大!”
  庄家一见是他,顿时摆上讨好的笑,说:“小张哥哥,您可来了。”
  “少罗嗦,快点开始。”这张小乙倒似换了个人,气势汹汹,说话不用说的用喝的。
  庄家竟然也不敢找他麻烦,喊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然后摇起骰盅。
  “大!大!大!!”“小!小!小!”“六点!”“九点!”
  吆喝声此起彼伏,伴随着周边吵杂的其他声音,却似乎掩盖不了骰子在骰盅里来回摇动的特殊声响。
  那庄家玩了几个诸如抛盅等花式之后,终于将骰盅盖到桌面。聚集在桌子周围的人将目光集中到骰盅上。
  庄家唱道,“开!一点一点四点,六点小!”
  见着这结果,张小乙立即眉开眼笑,他正是压在那“小”字上。
  接下来,张小乙连赢几盘,赢得不亦乐乎,赢得盆钵满盈,赢得忘乎所以,赢得楚江开虎着一张脸都没发现。好不容易张小乙注意到楚大人,连忙收起心神,随便压了个点数,和周围的赌徒交流。
  “哎,你们最近有没有看到那个姓陆的小白脸?”张小乙故作随意地开口,“前两天他和我借了银两还没还呢。”
  “你说陆过是吧?”很快有人搭话道,“那小子,不知道去哪里发了笔横财前天晚上他来了,喝的醉醺醺的!我问他怎么了,你猜他怎么说着?”
  “这么说?”不用等张小乙开口,自有人接下问到。
  “嘿!他说他刚刚和对面的青玉姑娘喝酒去了!”闻此言,众人皆发出一阵哗声。
  楚江开连忙给张小乙打眼色。
  张小乙也聪明,立即领悟,问;“是那个花容玉姿的青玉?可有证据?”
  “就是云 雨梦泽的四大美人之一那个嘛!我问陆过小子,说他有什么证据,那小子给我看了样事物!”说话的人又停在重点处,可吊足了人胃口!
  “是什么?”张小乙赶紧问。
  “是只上好的玉指环!”
  “玉指环?”张小乙重复了一次,倒是好奇起来,“那这样说来,陆过当真去包了花容玉姿?”
  “应该是这样没错。”
  张小乙想了想,说:“不对呀,花容玉姿为什么要送陆过玉指环?那陆过不过是她的恩客又不是情人,送指环未免太过大方了吧。”
  其中一个道,“你不知道?陆过小子别的什么不会,顺手牵羊小偷小摸却是顶级!”
  “就是,你还借他钱,当心他跑路!”
  张小乙的脸顿时垮下,“那怎么办!我得找到他啊!”
  “原来倒是经常去东桥头那个赵仁赐家,现在他荷包饱了,谁晓得他窝在哪个温柔乡。”
  “去赵仁赐家?求详细八卦!”
  这厢聊得火热,楚江开也只顾聚精会神听着他们说话,怕错过什么线索,也没注意到有人猛瞪着他瞧。
  等他注意到已经太迟,有人喊起来,“这不是楚大人吗?”
  四色赌坊霎时佛若炸开了锅,本来就热闹,这样一来更加沸腾,有人说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是楚大人;有的说,楚大人是来与民同乐;有的说,楚大人难得是来查赌坊的?还有的干脆就骂起朝廷来。
  这叫楚江开头疼不已。本来他是打定主意,就过来看看,探探线索,谁知道弄出这样的乌龙,虽然情况已经差不多了解,随时可以撤退。
  他是想走,可哪里走得了。身边却环绕着一群挑时机吃他豆腐的莺莺燕燕,但是年轻姑娘都是骂不得摸不得,更遑论是去推开,根本是动弹不得,空有一身武艺也无从发挥。
  张小衙役一看这架势,暗叫不好。说不救楚大人吧,有渎职的嫌疑;救了楚大人,那以后这四色赌坊也不用来了。两相权衡,张小衙役终于选择后者,舍身救主。他一脚踩上椅子,另一脚踏上桌子,威风凛凛,喝道:“你居然耍诈!骰子里有磁石!做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一句话,足够吸引住所有人目光,楚大人随时可以围观,庄家使诈却是危及到众人的荷包,故一干人等都声讨起做庄的——赌 钱耍诈什么的最讨厌了!
  一时间围观的,声讨的,骂娘的,浑水摸鱼的乱成一锅粥,张小衙役扯起楚大人的袖子,说:“大人,咱快溜吧!”

  卷五 色府尹屋顶戏仵作

  何人觉:这什么卷标?谁戏谁?
  楚大人:这不是很明显我戏你咩?
  何人觉:就你这样戏得起来?
  楚大人:我我我……我总可以彩衣戏仵作吧!
  何人觉:……
  楚江开回到滨洲府衙已经是二更天,因为半路和张小乙跑散,众位美人都追着他跑,以至于他费了点力气去躲藏,待回到府衙时,大门早就关了。楚大人审视自身,好端端的一身衣服都被挤成一团,腰上香囊不知道被谁给顺走了。发上的簪子要掉不掉地挂着狼狈非常。
  这样子要是被人看见,那他楚大人的面子威严往哪搁?所以叫人来开门绝对不可取。
  于是楚大人下了一个决定——爬墙。
  但是问题又来了,滨洲府衙位于北大街,整个滨洲最热闹的北大街。爬墙肯定是要找个安静的,没人看见的位置。楚江开叹一口气,转向旁边小路,摆出悠闲姿态,慢慢跺着步子走着。忽然,一阵玉兰花的香气随着晚风飘来,楚江开闻到这熟悉的味道,抬头一开,不正是何人觉院落里那树玉兰?这才刚刚开春,树上就孤零零几片叶,香气哪来的?
  楚江开疑惑不已,却忍不住想爬进去看看。
  经历昨晚那么一闹,他也能察觉到何人觉真的恼火了。今天又一整天不见他人影,也不晓得气消了没有……楚大人忐忑地爬上墙头,心里早就有了会被那谁谁看到的准备,一阵夜风吹来,风中带着微弱的木兰花的味道。楚江开一抬头,临近屋顶上坐着的,不是何人觉是谁?
  他还是那身蓝色的衣衫,外面披了件貂毛领的袍子,头发很随意的束在脑后,他身边放着一把琴,一壶酒,闲适得令人发指。
  这就是命啊!楚大人暗自垂泪,而后想悄悄离开,殊不料,他刚一动,裂帛之声也随之响起,原来是衣服挂到玉兰树的树枝,那衣服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现在更是脆弱无比,一拉就裂。
  糟糕!楚大人连忙要去扯开,哪知道却成了反效果,那树随着他的动作摇动起来,几乎是在向何仵作宣告:我在这里啊!
  果不其然,何人觉很快察觉,转过头来看,登时挑一下眉头,道:“我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贼,却是你?”
  楚大人看着何人觉俊美的容貌,好不尴尬地傻笑——啊,何仵作长得真好看,连连挑眉这个动作都比任何人出类拔萃……
  何人觉看着楚大人大发花痴,想笑又为了自己的形象不能笑,憋得千辛万苦,面目扭曲。
  楚江开看了半日,想起来其实到他身边会看得更清楚!于是奋力爬上墙头,岂知那玉兰树和他的衣服缠绕得难舍难分,根本扯不出来,楚江开半挂在墙上,心想这样狼狈样子竟然都给何人觉看见,不如自挂枝头干脆点。
  何人觉见他好一会都动弹不得,于是道:“怎么?”
  楚江开扯了扯衣角,可怜兮兮地说:“这玉兰树存心要和我作对,都不让我到你那边去。”
  何人觉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一刹那,如若一夜春风来,千树梨花竞开。“我帮你吧。”何人觉说着,从屋顶走到墙头,慢慢走过来。
  楚江开看得有些心惊,墙头可不好走,万一要是摔下去,这后果……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何人觉已经安然地走到他跟前,帮他解开缠在树枝上的衣角。很快便弄好,楚江开想撑上墙头,却发现自己挂太久,四肢使不上力。何人觉看他一眼,也了然,他伸出一只手,楚江开愣了愣。
  那手很好看,修长白皙,指尖微红。楚江开觉得自己心跳得越来越快。
  何人觉见他不动作,有些不耐烦,道,“你是上不上来?”
  “上!”楚江开怕他会收回手,连忙一爪子捉上去。何仵作的手指冰冰的,手心却暖得很,一下暖到楚江开心尖上,朵朵春花开满心内。
  借着何人觉的力,楚江开终于爬上墙头,何人觉也抽回手,楚大人瞬间颓废,何人觉当作看不见,转身走回屋顶,楚大人很快复活追上前去。
  他边追还边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爬墙吗?”
  何人觉突然停下脚步,楚江开差点撞到他,正要说,何人觉却先开口,说:“胭脂味。”
  “胭脂味?”楚江开想起自己被一群莺莺燕燕环绕,大约是那时候沾染上。
  “楚大人,小心肾。”何人觉一句话轻飘飘砸来,将楚大人砸得血肉横飞。
  “咦?”楚江开呆了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呼:“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自知。”何人觉说得轻轻巧巧,可话听到楚江开耳朵里,顿时就成了枝枝利箭,将他脆弱的心扎成马蜂窝。
  “我真没有啊,觉儿……”楚江开哀怨地唤一声,然后看到前面的何仵作身形一歪,大概是雪有些滑,竟然是要摔下去了。楚江开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抢前一步,将他捞入怀抱。
  “啊!”何人觉发出一声惊叫,轻轻地,有那么点煽情的味道,十分暧昧。怀中的的躯体轻轻颤抖着,楚江开与何人觉差不多高,他的唇恰好在何人觉的后颈处,距离不过一个根发丝,温热的吐息温柔擦过他的皮肤,楚江开又一次觉得心快跳出喉咙,忍不住诱 惑,双唇轻贴上那片白皙的肌肤,触感如他想象般的细腻温润,甚至更加甜美,带着清冷的玉兰花的味道,动人心弦,让楚江开完全着迷。
  可那何人觉却是立即挣开来,转过身看着楚江开,一双凤眸亮晶晶的,说不上什么感觉,既不是愤怒,当然也不会是高兴,只是定定看着楚江开,看得他头皮发麻,慌乱地说道:“对对对……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何人觉并不理会,转身就走。楚江开也看不透他心思,只能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只是看得他的耳朵似乎染上了胭脂色?兴许是眼花罢。
  何人觉还是走回刚刚在屋顶坐着的地方,走进了楚江开才发现屋顶的一层薄雪早已被扫去,上头铺了张垫子。何人觉坐下了,斟了杯酒,抿了一口,之后看向做木头状呆立的楚江开,道:“坐。”
  楚大人连忙坐下,爪子放在膝盖上,认认真真,规规矩矩,就差个小尾巴摇啊摇。
  何人觉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
  “……”
  “……”
  相对两无言,何人觉收回手,递上酒杯,他似乎看到楚大人眼底放光地接过酒杯,忍不住又想摸他的头,好容易才克制下来。斜斜瞥他一眼,见楚江开抱着腿,下巴枕在膝盖上,酒杯凑在唇边,唇上沾了酒,有些润润的;他眼睛却不知道看向何处,双瞳好似一潭黑幽幽的深水,一不小心整个人就会被吸引进去。
  楚江开眨了一下眼睛,何人觉连忙移开视线,却听到楚江开突然开口——
  “你不生气啦?”那尾音微微上扬,颇有撒娇的味道。
  何仵作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反问,“生什么气?”
  楚大人郁闷地将盯住杯中的酒,说,“那个图……”
  “那是卫画师画的。”
  何人觉言下之意,是不关他楚江开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何,楚江开觉得心里有些闷。想了想,又问,“那……”似乎难以开口,一个那字说了老长一段时间都不见后续。
  “何人觉却有心要逗他,道,“那什么?”
  “我……对你……亲了你……”楚大人越说越小声,说道最后全然含糊了,何人觉没听清。
  “这个啊……”何人觉一反平日的干脆,拖长了音,半天没说出来。何人觉突然转过身,看着楚江开,楚江开被吓着,一动都不敢动,他道,“那赔我吧。”
  陪?赔?楚江开还没有回过神来,何人觉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扭过来,封住他的唇。
  原来是赔啊……楚大人松了一口气……等等等一下!!吻也能赔的吗?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何人觉是在吻他,主动地……楚江开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良久,一吻罢。
  何人觉松开手,却见楚江开还是失神的样子,挑了下眉,伸手推了他的脑袋一下。楚江开才算真正回神。
  “你你你……我我我……”可怜的楚大人受的刺激太大,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何人觉见此觉得实在有趣得很,以前只知道他对自己怀有不一样的心思,谁知道平日人前挺聪明一个人,私底下竟然是这样呆。他又忍不住笑了。
  楚江开好容易回过神,又让这个笑夺去心魂,他道:“何人觉,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何仵作收起笑容,恢复平时常摆出来的面瘫脸,道,“没醉。”
  “没醉……我看你今晚一直在笑……”
  “……”何人觉不置可否的扭过头,说:“夜深了。”然后抱起琴,起身就要走,被被楚江开拉住,回头一看,见他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看,“好久没有听到你弹琴了。”
  “哦。”何人觉反应有些冷淡,让楚江开有些闷,却见他盘腿坐下,将琴放在腿上,歪头问楚江开,“要听什么?”
  “矣?”楚大人愣了愣。
  何人觉也不等他说,自顾自弹起来。
  有酒,有琴,有他,楚江开夫复何求?

  卷六 陆过者魂归枉死城

  楚大人:向捕头你就一定要和我抢吗?
  向捕头:明明是你和我争!
  楚大人:那是我的人啊!
  向捕头:你的人?那你知道他的年龄生肖生辰八字吗?
  楚大人:……不知道……难道他有告诉你!!你知道??
  向捕头:我不知道啊。但是我以后会知道的!
  楚大人:……
  清早,楚大人觉得自己爬不起来,他那宿醉的毛病又犯了,头痛欲裂,痛不欲生。
  昨夜与何人觉在屋顶种种,现在想想倒似黄粱一梦,就不知是他入了梦还是梦生了他。
  今早还有事情要做,楚大人哀哀地想着,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刚收拾好出名就看到张小乙笑得似朵菊花,屁颠屁颠跑过来,问:“大人,您还好吧?”
  好个屁!楚大人正要发作,突然想起若不是这小子自己昨晚也不会在屋顶遇见何仵作,这样一想,登时火气全消。
  张小乙见自家大人这般样子,他又不知个中缘故,只道大人是被刺激过头,心底不由得发毛,道。“大人,你没事吧……?”
  楚大人笑逐颜开,道:“大人我能有什么事情?嘿嘿……”
  “大人您笑得好猥琐。”张小衙役实话实话,招来楚大人一顿白眼。张小衙役松了一口气,大人其实还是很正常的啦。“那……大人,今天您有什么安排?”
  楚江开想了想,说:“去仵作房。”
  张小乙:“大人公私不分是不好的!”
  楚江开:“我是去看赵袁氏的尸体。”
  张小乙:“原来不是去看仵作啊……”
  被说中心思的楚大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甩袖就走。
  仵作房。
  “为什么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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