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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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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采采频频点头,随声附和:“恩恩!我们应该感谢老师!是老师传授给我们知识。”
我深深地望着他善静的面容,那清悠的双眸,以及恒久抿笑的红唇,感念之情蜂出泉涌。我端坐起来,郑重地说道:“我给老师惹了很多麻烦,我向老师道歉,希望老师能够原谅我!”
见我情真意切,意博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我当场满头黑线,这么煽情的话语居然被他付之一笑,算什么!他手里的酒杯轻轻撞了一下我和采采的杯子,笑着说:“千言万语尽在美酒中。”说完他仰头抿下一小口红酒,放下酒杯后继续说:“两个月过得真快啊,你们的实习期马上就要到了,希望你们都有好的前程!”
真的马上就要出科了吗?我听着意博像是践行的话,心里莫名抽痛。急景流年,时间你如此无情,你把我带到他身边,让我爱上这样一个秀外慧中的他,转眼间又要把我带走,所有的倾慕还没有言说,所有的爱恋还未倾吐,我怎么舍得离开!
我的忧楚被沉默许久的白茅突然打断,他也举起酒杯,清清嗓子说:“咳~那个…再煽情我就哭了!说点欢乐的。”他把杯子伸到意博面前,意博便微笑着再次端起酒杯,只听白茅接着说:“让我们热烈祝贺赫连意同志,祝贺他顺利荣升为医大硕导!”
我和采采顿时惊呆,太不可思议了!38岁就做上硕士生导师的医生可是凤毛麟角,若不是他太优秀太出众,他该和普通人一样做一名默默无闻的住院医师。他的确相当出色,他的出色和白茅不同。白茅是他的师弟,论岁数自然小上他两岁,但是白茅今日能做上副主任,全是凭了他的机灵和聪慧,他的勤奋与刻苦远远不及赫连意。聪颖和努力付出造就了淑质英才的赫连意。当然,他的不同凡响,成就了他,却也难免招致祸端。
我和采采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呆呆地举起酒杯,一时间忘记了该道贺。还是采采首先醒悟,忙说:“恭喜老师!可以的话,以后就做您的研究生吧!”
“我也是!我也是!”我兴高采烈地大声疾呼,“我要考研,我…我…”
意博一下拍上我的臂膀,奚落着说道:“我,我,我,我什么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成绩,你能顺利毕业我就觉得万幸了!”
我撇撇嘴:“我哪有那么差劲!老师也说过我很有天赋嘛!”
意博望着天花板,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有说过吗?几时的事情?”然后他又笑嘻嘻地说:“再说了,我不收,你通过考试又怎样!”
我气郁:“你…你…可恶!”
这顿午饭吃得热火朝天。厚酒肥肉,白茅暴露了他的吃性以及酒品。他明显是喝超了,亢奋得像是自己做上了硕导,搂着意博的肩竟引吭高歌!歌毕,还把陈年旧事抖露出来:“你们老师,当初上学时是个不折不扣的「闷骚男」!”
意博似乎兴致极佳,脸颊红润,眼瞳淌水,小口小口地吃菜,偶尔抿一口红酒,听着白茅爆料,却笑而不语。
白茅接着说:“有一次,外科课后,我们去肯德基吃饭,排队轮到我们点餐时,他竟然问人家「有痔疮吗」,哈哈哈!”
我和采采聚精会神地听着,被这句话逗弯了腰。白茅缓过气接着说:“你们知道吗?当时那位服务员很淡定的回答他「先生,请您按菜单点餐,我们这里没有痔疮!」!哈哈哈哈!”
白茅乐得人仰马翻,频频跺脚拍桌,我和采采也被笑抽,只有当事人淡然地微笑,淡定的喝酒吃菜,并且解释着:“那位服务员老是磨蹭自己的屁股,恰巧当日外科课学到了「痔疮」,我便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话更加剧了我们的嘲笑,他真是书呆一枚啊!他真是可敬又可爱!我看着佯装正经的他,若不是众人在场,我定要上前吻他,告诉他:老师,我有痔疮!哈哈哈!
除了赫连意,我们一干人喝得酩酊大醉,白茅更是没有形象,呜噜呜噜地说:“赫连走到如今,实属不易,他是我白茅最敬佩的人,来!我敬师兄!”说罢又举起酒杯,摇摇晃晃地伸到意博面前。
“行了行了,你喝多了!不要再喝了!”意博伸手试图夺走白茅手里的酒杯,却被白茅挡了回去:“我高兴!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跟莫湑斗智斗勇,我们跟患者斗力斗胆,我们被诬陷,我们受处分,今天我们终于听到好消息了,我们怎么能不庆祝?!”
我们听着白茅的话,心里有惋惜有伤痛。意博忧伤地望着失态的白茅,拍拍他的背安慰:“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我们剩下要做的,便是没有怨言、顽强地生活下去!”
一室清寂,包括白茅,我们都认真地听着意博说话。他垂眼敛眉,缓缓地说道:“我们曾经所遭受的不幸,都证明了我们曾经努力地活过!要记住…”他抬起头看着我和采采,语重心长,“你的负担将变成礼物,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
我心痛得看着他,千言万语在嘴边却不敢开口。我就那样看着惯于说教的他,如痴如醉。他随性吟诵了柏邦妮书中的一段话:
“我要你相信温暖、美好、信任、尊严、坚强,这些老掉牙的字眼;我不要你颓废、空虚、迷茫,践踏自己,伤害别人。你要有强大的内心,要有凭借时间流逝,不会磨折和屈服的信念。不是因为在象牙塔中,才说出我爱世界这样的话,是知道外面的黑、脏、丑陋之后,还要说出这样的话!”
我看着温润如玉的他,听他娓娓道来,仿佛看到了他一身的铮铮铁骨,他瘦弱胸膛里跳动的炽热的红心,他那凡体孱躯里圣洁高贵的灵魂。
不料,一脸柔善的他突然抄起筷子砸到我头上:“考研考研,每天混吃等死何谈考研!”
白茅也从刚才的氛围中苏醒,借机也敲上我的头:“老师给你六个字,「少吃肉,多读书」!哈哈!”
“老白,你趁火打劫!”我佯装要报复的架势被意博挡开,他起身说道:“吃高兴的话就回家休息吧!我是累得不行了,不想陪你们撒酒疯喽!”
这顿耗时颇长的午饭在我和白茅的斗嘴中结束,他非说我是教不会的蠢猪,我便说他是拽不动的犟驴。一直斗嘴到出门,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低声问我:“今天去莫湑办公室找到证据没?”
他没醉啊!装疯卖傻的,我以为他今天清醒不来了!我早就想跟他说这个大事,现在意博在前面拦出租车,我正好跟白茅诉说我今天的收获。
我从兜里掏出那张偷来的支票,悄悄展现给白茅:“病历没找到,但是发现了奇恒药业开给莫湑的支票!”
“我草!”白茅大惊。
“你说谁的支票?!”赫连意突然转身,紧逼过来,严肃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俗话说的好,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别看他赫连意眼神不好,是个高度近视,但是他听力好啊,他连超声波都能感受到,何况是一个大龄男青年的窃窃私语!
“你鬼鬼祟祟在藏什么?!”他步步进逼,眼神犀利,“你刚才说偷了谁的支票?交出来!”
我慌忙把手躲到身后,吱唔着:“那个…没有啦!”
白茅也失惊打怪,一步跨到我前面,拦住意博,解释道:“哪有什么支票,你听错了,他说「差点被偷了纸票」!”
意博皱眉,沉声说:“你让开!我相信自己的听力!”白茅仍旧纹丝不动,推开意博的手臂:“你想多了,什么事都没有!”
意博一把推开白茅,窜到我面前,阴沉着脸,摊出手心说:“交给我!”见我坚决,他又提高音量:“听到没有?!把支票交出来!”
我瞪目结舌,仍旧不愿交出支票。白茅却长叹一声:“唉~算了算了,交出来就交出来!但是你得保证不发火!”
我极不情愿地伸出手,支票被攥得有些皱巴。他盯着我的脸,缓缓接过支票,展开来看。看完后就一直低着头,重新攥紧支票,抿起嘴闭上眼。我在等待他的喷发,白茅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我让唐棣去找证据,结果意外得到了这个!我们昭雪,指日可待啊!”
意博转头看着白茅,深邃的眸子看得白茅心慌。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冷声冷气地说道:“你们真是聪明绝顶啊!你们以为,逃得过莫湑的肉眼凡胎,就会逃得出他的魔掌吗?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
我气不过,我们如此吊胆惊心,为的不就是还他的清白?我愤恼着吼他:“老师难道真想丢了职位?!要这样忍气吞声到什么时候?!”
他被我的嘶吼惊呆,随即气呼呼地怒视我,厉声说道:“我的清白难道要你用自己的人品去换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盗窃!你知不知道?!你要用几年的牢狱之灾换我的清白?!”
他气愤至极,拿着支票的手不断捶打我的肩膀,不停地指责:“连我们的办公室都有监视器,难道莫湑的办公室会没有?!啊?!你说话!你是不是想在临走前气死我?!”
我被他戳得频频后退,却不敢回应半句话。他说的句句在理,我和白茅的计划果然漏洞百出。不是的,白茅的计划没错,错的是我偷来的不是病历,不是录像带,而是天价的支票。这应该超出了白茅的预想。总归是我太天真,是我罪大恶极!
白茅见赫连意火气大发,忙上前拉住暴怒的他,劝说着:“这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指使唐棣做的一切,与他无关!”
赫连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又转向白茅:“当然是你出的主意!你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是不是?!你嫌自己的生活不够太平是不是?!”
白茅无以塞责,愁眉苦脸地看着意博,低声下气:“你不要急嘛!当心身体!”
意博仍旧呼呼地喘气,孟采采慌忙上前抚揉他的胸口帮他顺气。他轻轻挡开采采的手,把支票举高,说:“我不管你们如何得来的这个支票,我只要求你们,按同样的方法把它放回去!”
“这怎么能行?!”我快急死了,“这是莫湑受贿的有力证据啊!”
意博大瞪着双眼,刚要开口呵斥却被一连串剧咳打断,他忙伸手捂住嘴巴,上气不接下气:“咳咳…咳咳…咳咳咳…”我和白茅慌忙上前搀扶他,拍他背帮他缓解,他却毫不留情地推挡开我们,勉力站直身子,依旧喘得厉害,面色变得冷淡,绵绵说道:“我不想连累你们,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便走,脚步虚浮地走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进车前仍能听到他低微的咳嗽声。我想跟进去护送他回家,却被白茅拦下,他把支票重新交给我,说:“赫连说的对!我们不能以牺牲学生为代价,明天我们故伎重演,把支票还回去!”
“老白!你怎么也这么说!”我急躁起来。
“就这样吧!你和采采回去吧,我去赫连家看看他。”他叹息着也离开我们。
星辉大厦离学校不远,我和采采便步行返回学校。一路上我都在回想刚刚意博的呵斥,他不是不愿翻身,他是怕连累我们啊!他宁愿自我舔舐伤口,也不愿我们为此受到戕害!
“唐唐,你真的会坐牢吗?!”孟采采小心翼翼地问我。
“不知道。”我现在根本不在乎自己会遭受什么处罚,我一心只想帮意博申冤。
午间的街道清冷而凄寂,北风卷着扬沙呼啸而过,刮在身上透进心里,阵阵刺痛。我把帽子戴严,双手□□口袋,依旧冷得发颤。走了一段发现孟采采不见踪影,我忙停下脚步回头寻找,只见她停在街道中央噘嘴看着我。哎呀,女人就是莫名其妙!我走过去问她:“你耍什么脾气?!”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突然张开双臂扑进我怀里,紧紧地搂抱着我的腰,头埋进我的胸膛,闷声闷气地诉说:“唐唐,我是真心喜欢你!你难道就一点儿也没被感动吗?!”她就那么紧紧抱着我,一阵阵地抽泣。
不感动吗?从大二到现在,我、采采和韩山,一直是死党,是铁三角。我知道韩山一直暗恋采采,却不敢开口言说。当然我们都知道,采采也一直追随着我从未放弃,无论我如何拒绝,无论我如何羞辱,无论我如何冷淡,采采就是那么一个不离不弃的姑娘。
现在她在我怀中哭泣,我问自己的心,她果真那么讨厌吗?她果真那么烦人吗?为什么她每次送来亲自做的美味佳肴我都没有拒绝?为什么会和她形影不离地相处了四年?是男性的虚荣心?还是我从内心已经接受了她的存在,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手足无措,我不知该如何回应采采的一往情深,我深知自己已经自误误人,我也深知我永远不可能回应她的感情,我对不起采采。
我搭上她依旧啜泣不已的肩,柔声安慰她:“采采,对不起!”
“你不要说对不起!我怕听你说对不起!”她抬起泪眼模糊的面容,伤怀地看着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不想留有遗憾!你能不能尝试接受我?!”
我伸手擦掉她的泪水,对她说:“采采,你是个好姑娘,你对我的好,任何人都无从企及。一而再地辜负你的真情,我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她逐渐停止抽泣,认真听我忏悔,但是我并不是要接受她:“但是,采采,如此贤淑的你,不能被我这样一事无成的混蛋糟蹋掉。我还没有能力承担一段感情,你知道吗?!”
她黯然失色,缓缓低下头,小声嗫嚅:“你还是拒绝了我。你怎么这么绝情!”
我怕她又要哭泣,便拉住她的手安慰:“好了好了,等你工作了,自然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她扬起拳头打在我身上,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掉下来,还要强颜欢笑地骂我:“你就是大坏蛋!谁要和你做朋友!”
我哈哈地笑话她,但心里酸涩得无以复加。我拉着她的手向前走:“走吧,时候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什么都会忘记!”她任凭我握着她的手向前走,嘴里还频频说着“讨厌”。
走出小巷,走进繁华的闹市区,我一直紧紧握着采采温热的小手,心里却惦念着含怒而去的赫连意。我清楚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尘梦,总会在某个时刻惊醒,随即被带离华胥之境,只不过现在的痴心妄想都是梦中说梦罢了。
“你干什么?!”我的悠思被采采一声惊呼打断。只见她转头看着身后。我忙转身查看发生了什么,能让采采吓恐在原地抱住我的手不放。
我顺着采采将恐将惧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一个黑衣男子紧紧张张地穿过人群,仓皇而逃,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两个。
我搂过采采的肩,强制她转身继续前进:“怎么了采采?你看到了什么?”
采采停下脚步,皱眉回忆:“我就觉着总有人在咱们后面尾随,可是这里这么多人,我也没有在意。”她突然抬起头,拉住我的背包带,急说:“我感觉不对劲时,发现他正拿着刀匕剖割你的书包!快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我忙把双肩包拿下来查看。一公分长的刀口,横在书包中间,触目惊心。所幸有惊无险,经过仔细查看,并没有丢失任何东西。我看看采采,笑笑:“幸亏你及时发现,不然就麻烦了。”她拍拍胸口压惊,遗憾地说着:“可是这么贵的书包…怪可惜的!不如,我拿回家帮你缝好吧!”
“采采,不要老是对我这么好!我会愧疚的!”我抱着书包,对她说。
她羞赧地低下头,从我怀中强制拿走书包,说道:“我就是喜欢为你付出,不管你说什么!”
当天夜里,我躺在床上想到采采,唉~回想以往,采采真的总是无怨付出的那个人。帮我作弊的是她,帮我翘课的是她,送我礼物的是她,甚至帮我传情书的人也是她。当初我们一起旅游,一起喝酒,一起通宵唱KTV,那些只有和死党在一起的快乐我们都曾有过。可是她今天却真实地对我表白,我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转天早晨果然又是被采采的morning call叫起来的。我赶到宿舍楼下时,她正抱着我的书包耐心等待我。她递给我看:“看,缝好了,是不是还可以?”我接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的书包,针脚细致入微,整齐有致,丝毫不显突兀与丑陋,我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哎呀!Perfect!!简直出神入化!”
得到夸赞与承认,孟采采又恢复到了以前生龙活虎的状态,一路上跟我讲述她幼时多么精灵聪明,学过什么什么艺能,整整聒噪了一路,直到医院附近。
解救我于水火的是一通电话,我掏出一看是白茅的,奇怪,这个点可从来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
“我快到医院了,老白!”
“唐棣,我家小孩发烧,我可能要晚些时候到。等我去了再说,支票你千万保管好!”白茅说着。
“哦,知道了。”我也没想单独行动啊!
“啊,对了,昨天我去赫连家,他死活都不给我开门,看来真的生气了!”老白说话的声音透着无力。
“…”他很生气,我怕的就是这种情况。
“那就这样吧!有时间哄哄他!”说完他急匆匆地挂断电话。
采采问我什么情况,我撇撇嘴,告诉她老白女儿生病了,要迟来一会。说着我便准备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突然,我意外地从黑屏的手机上发现身后尾随着一个人!惊恐之余极速转身,怕书包再次被割破。我的突然转身吓坏了采采,也吓了身后鬼鬼祟祟的黑衣男子一跳。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几乎与他所穿衣服同色的小个子男性,年龄大概有二十几岁。没有逃跑的架势,他不怀好意地冲我们冷笑,右手突然伸进口袋掏出一把刀子,指向我们,低声说着:“把手机和书包交给我!”
采采在她掏出刀子的刹那“啊”的一声叫喊出来,我忙把她护在身后,心里暗自后悔,不该为了省时间走这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我心慌地直敲鼓,看来刚才打电话暴露了手机,他想劫财!我大脑快速运转,当务之急是舍财保命!可是,不对!莫湑的支票在书包里,万一被一只小贼撸走,后果不堪设想!我越来越后悔,该解决的事情没有解决,却招惹了一堆麻烦!
我稳定心神,试图拖延时间,好让采采趁机逃跑。“你想要手机,可以给你。”我掏出手机攥在手里。他试图前进一步接过手机,我便倒退一步,要求:“我保证给你手机,但你保证不伤害我们!”
他晃晃手里的刀具,急斥:“少废话。把书包也给我!”
趁他说话的功夫,我赶快转身拉住采采狂奔,却被小贼箭步追上,我一把推开采采。小贼在身后拉住我的书包,我忙抽出双臂,转身和他抢夺。他拿出刀子试图隔断书包背袋,我便就势飞起一脚踢上他的□□,他吃痛,转而放弃隔断书包,那只抓着书包的手却没有放松。我双手死死抓过大半书包,左右撕扯,试图让他放手。他气急败坏,一刀挥过割伤了我的手背。
“小唐!”采采在旁边疾呼。我不能丢了书包,宁可受伤!他见我仍旧不放手,又一刀划过来。
情况在一辆恰好出现的巡逻警车经过时出现好转。小贼放弃书包,转身落荒而逃。警车里下来两个警察,问我丢东西了没有。我惊魂未定,以为他们是串通好的,是小贼的同伙,便没有理睬,拉住采采赶紧跑开。
俗话说的好,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别看他赫连意眼神不好,是个高度近视,但是他听力好啊,他连超声波都能感受到,何况是一个大龄男青年的窃窃私语!
“你鬼鬼祟祟在藏什么?!”他步步进逼,眼神犀利,“你刚才说偷了谁的支票?交出来!”
我慌忙把手躲到身后,吱唔着:“那个…没有啦!”
白茅也失惊打怪,一步跨到我前面,拦住意博,解释道:“哪有什么支票,你听错了,他说「差点被偷了纸票」!”
意博皱眉,沉声说:“你让开!我相信自己的听力!”白茅仍旧纹丝不动,推开意博的手臂:“你想多了,什么事都没有!”
意博一把推开白茅,窜到我面前,阴沉着脸,摊出手心说:“交给我!”见我坚决,他又提高音量:“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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