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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心香(又名自别后遥山隐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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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后方死死按压住他的身体,下半身快速耸动,持久冗长,既无快感也无满足,徒留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
  
  他放弃了挣扎与辱骂,只剩痛不欲生的□□叫喊,及稠密急促的喘息,断断续续,忽高忽低。
  
  这是一场极其悲苦的*事,两个人无论身心,都沉浸在巨大的悲苦当中。
  
  “老师为什么总是赶我离开?”我狠狠捣进他体内,紧接着便能听到他无力的□□:“啊~啊~呃~啊~”
  
  “老师为什么一直忽略我赤忱的心?!”我的**丝毫没有发泄的迹象,“呼呼~老师太绝情~嗯~太绝情~”
  
  “嗯~唐棣~”他趴在那里,只露出侧脸,皱眉闭眼,张口喘息,声音渐渐微弱,“啊~啊~放过~啊~放了我~啊~求求你~嗯~求求你~”
  
  我像注射了肾上腺素,身体有满满的能量契待得到释放。身体已被汗水打透,身下染满了赫连意的鲜血。
  
  我嘶吼着把满腔的精华尽数送进他的肠道,等待不应期结束,喘着粗气退了出来,踩在地上飘飘欲仙,却痛苦地一下子跪到他面前,泪水倏然而落:“老师…”
  
  他紧闭双眼,满头大汗,呼吸浅促,脸色惨白一片,身体簌簌颤抖。
  
  我猛然清醒,一把翻过他的身体,趴在他瘦弱的胸膛,强烈地感受到他毫无规律可言的心跳。
  
  惊恐布满大脑,我幡然悔悟,一声疾呼。
  
  “老师!”
  
  
  都说胡闹是一种依赖,那么胡闹大多是因为爱。在爱人面前,再成熟洗练的人大概都会做回孩童,用自己的胡闹表达自己无尽的爱恋。我们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纵使自己知道有些无理取闹,但就是要证明自己的重要性,要爱的人正视自己。 
  
  对于赫连意来说,我永远是那个“乳臭未干的混球”。但对于我来说,赫连意恒久是那个用自己一双睿智的眼睛看穿我的人。我曾万般希望会有这么一双眼睛洞穿我所有的心思,能够明白我的一切,包括我所有的荒芜和斑斓,能够穿透我最本质的灵魂,直抵我心灵深处那个真实的自己,他的话能够解决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对我的所作所为能有一针见血的评价。但是当如此睿智的他站在我身边,我却开始奢求他的胡闹以及…挑剔。人大概就是如此,欲壑难填。 
  
  毕业季总是让人伤感的,我看着凌乱不堪的宿舍,看着一箱箱整装待发的行李,心里莫名哀伤。宿舍现在只剩我和韩山了,韩山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自然不担心行李的事宜。而我,面对杂乱无章的生活学习用品,一时间整理不出头绪。该去向何方?把他们寄回哈尔滨?到时候还要麻烦高女士。搬到韩山宿舍?韩山目前还不知要搬到哪里。租个房子,暂时住着?反正要考研。要不搬到赫连意家?没名没分的,他会不会反对?
  
  我坐在行李箱上,翻出学士服照片,又细细地看了一遍。那个笑靥满面、眉清目秀的赫连意,那个被我搂住便不停皱眉的赫连意,那个被我央求一起做鬼脸的赫连意,那个被我强迫拉手的赫连意,那个被我偷亲错愕脸红的赫连意。一张张回顾那天的照片,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胡闹带来的,满足的幸福感。 
  
  想到他,便抑制不住要见到他。他被医大聘用,九月份开始,他要去给本科生上内科课了,现在大概在忙着备课吧。传道、授业、解惑,这是赫连意最喜欢做的事。 
  
  我掏出手机反复打给他,却依旧是“正在通话中”。我急了,叫上出租车直奔他家。
  
  开门的居然是何兮!
  
  “是你啊!”
  “怎么是你?!”
  
  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怎么又在这里?赫连意哪去了?
  
  “你怎么又在这?!”我毫不客气地质问何兮,她的出现另我大为反感。
  
  这话被从屋里出来的赫连意听个正着,他放下手机,不满意地说道:“就不会说像样的话是不是?!”
  
  我像个大爷似的一屁股坐进沙发,白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心里的怒火一点点燃了起来。
  
  赫连意见我这样子,顿时便火了,走过来指着我便开始责骂:“唐棣!我看是惯得你没人样了!你给我站起来!跟何兮道歉!”
  
  他这是什么态度!我做错什么了就要道歉?我板着脸,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气愤地驳斥他:“我凭什么对她道歉?!我又没犯错!”
  
  “你…”赫连意咬牙切齿,“你不承认是不是?!”
  
  何兮在一旁有点尴尬,拉着赫连意的手臂,开始做和事佬:“师兄别生气,他还小,不懂事,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我听这话怎么就那么别扭,怎么就那么不爽?!我还嘴道:“谁是孩子?谁不懂事?我用的着你见识我吗?!”
  
  “唐棣!”赫连意怒发冲冠,指着门口,手有些抖,“给我走人!走!”
  
  我瞪视他,嫉怒之情溢于言表:“我不走!凭什么是我走!”
  
  “滚!”赫连意瞋目结舌,呼呼喘着粗气,除了赶我走,他气得说不出其他的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白不该惹他生气,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越是护着何兮,我就越想激怒他。
  
  何兮忙拿起沙发上的皮包,安慰着赫连意:“师兄,我还有事,资料给你放进书房了,我就先走了。”
  
  她又转身对我说:“小唐别耍脾气,快哄哄你师傅。”
  
  “哼~”我撇过头不看她,惺惺作态得让人恶心!
  
  何兮走后,赫连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跑进书房,回来后一把将书包砸到我身上,更加大声鸣吼:“拿着你的书包,马上从这里消失!”
  
  说罢他丢下我钻进书房,咣当一声关了房门。我抱着书包,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又他妈搞砸了!遇到他偏心我就把持不住要闹情绪,我揪了揪头发,既生气又懊恼。
  
  我把书包抱在怀里,才想起来前几天我拜托他给我画重点。因为还有半年就要考试,我这只笨鸟怎么着也得比别人早五分钟起飞。再者,近水楼台先得月,守着导师本人,又是博士,找一条通往成功的路应该不难。
  
  我把生理书掏出来,大致翻了一遍。红笔工整细致地勾画着知识点,难理解的地方还被他注解了一番,我瞬间感动得不行。又马上掏出其他的书翻看,无一不是被他仔仔细细地描摹了一遍,有的也被注解,甚至被画了可爱易懂的简笔画!
  
  他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还舍得气他!我狠狠捶了自己的头,马上起身跑到书房门口,敲门向他道歉。
  
  “老师,我错了,”我拧动把手,被反锁了,我又敲了两下,“老师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放肆了!你快出来啊!”
  
  没动静。我抬起手继续敲,刚要开口说话,便被手机铃声打断。看着来电号码,我预感不详。
  
  “喂,”我的声音明显带着不快,“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快毕业了?毕业了就快给老子滚回来干活!”
  
  “我决定不回去了,我要考研究生,”我坚定地说着,“我妈已经同意了。”
  
  那头勃然大怒:“你妈懂个屁!她有钱供你吗?她就是个出去卖的!她能给你钱?!”
  
  听了这话,这句从我亲生父亲嘴里说出来的恶毒的话,我感觉自己的脑门瞬间冲出了血液:“你他妈说谁出去卖的?你最好留点口德!我妈这么多年都在为我打拼,你有什么理由诋毁她!这么多年,你他妈给过我一分还是给过我两分?我伸手跟你要过钱吗?18岁以前,你给的那点生活费,都他妈不够买卫生纸的!就前两天跟你张嘴要两千块钱吗?你至于的吗?我不要了,都留给你那臭□□跟你那狗娘养的儿子吧!”
  
  “妈的!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老子瞎了眼还想着给你留个位置,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甭想跟老子要一份钱!你不是考研究生吗?不是没地方住吗?你活该!”我的亲生父亲咆哮一通后猛地挂断了电话。
  
  “草你妈!”电话被我一下子扔了出去,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我坐回沙发里,又胡乱揪了揪头发。“草!”我暗骂,今天什么好日子?不宜交流是不是?
  
  小学三年级时,我和母亲便被赶出了家门,风餐露宿地没人管。姥姥姥爷恨我妈没出息,丢了人,便将我们拒之门外。亲戚朋友假惺惺地慰问一番后,唯恐我们伸手借钱,便都推避求全。到了我五年级时,父亲对我说,他之所以赶走母亲,是因为母亲曾亲自被他捉奸在床。
  
  我不知道,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相互指责与诋毁,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我更不明白,倘若高女士真的背叛了父亲,那么这么多年她对我的养育之恩,还不足以抵消她所犯的过错吗?他怎么如此无情?!他真的有那么恨我们?!
  
  想起我和高女士这一路闯过来的路,那坎坷崎岖的路,心里一阵阵苦涩。如今我却这么不争气,混吃等死地坐吃山空,还真是个败类!
  
  没找到工作,父亲送上来的职位被我搞砸了。为了爱慕却无情的赫连意,执意踏上了考研的路,不计后果。而赫连意,给了我希望,让我从父母的阴影中走出,让我再次相信了真爱,今天,却再三赶我离开!
  
  我抱着头轻轻抽泣了出来,人生何以如此艰难,那连绵不绝的阴雨,何时才算尽头?我像个溺水之人,抓不到生的希望。
  
  正在哭泣中,赫连意打开房门,轻轻坐到我身边,伸手抚摸上我埋在双手里的头,轻声安慰:“不要哭了,你父亲他…可能也有苦衷…”
  
  我抬起头,吸了两下鼻子,他递来几张纸巾,又继续说:“你不该那样和父亲说话的,他…毕竟还是挂念你的…”
  
  “为什么他每次都要恶言相向,我妈做了什么?!”我抑制住眼里的泪。
  
  “唉~”他叹气,“做父母的再不对,也不该谩骂,他们终究是给予你生命的人…”
  
  我一下子站起来瞪着他:“你知道什么?除了指责我你知道什么?!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这样替他辩解?!”
  
  赫连意皱眉蹙额地仰头看着我,满眼都是忧伤与悲悯,只不过在愤怒中的我,已完全忽略了这些。我拿起书包,大声嘶吼:“你不是让我滚吗?好!老子现在就滚!”
  
  一路狂奔,等到我跑累了,泪干了,天也黑了。我一个人在这个冷漠的世界游游荡荡,找不到回家的路。路在何方呢?!谁肯收留我?我无精打采地走过一条条街道,一座座楼房,那里面有欢声笑语,有酒肉熏香。而我呢?只身流浪。
  
  最终收留我的却是酒吧。
  
  一个人恶醉强酒,最容易醉,醉得痛苦,醉得清明,醉得生不如死。愁上浇愁,愁更愁。酒根本不是解愁的佳酿,它只是万恶之源,是一切愁肠的催化剂,它只能让不良情绪更加扩大,变得更加糟糕。
  
  而酒吧,也根本不是宣泄愁苦情绪的最佳场所。你看那灯红酒绿,你看那奴颜媚骨,你再听那卖笑追欢,听那嬉笑怒骂,哪一个不是对你颓废伤怀的嘲笑与讽刺?你只不过是充当了一群寻欢作乐人的笑料。
  
  我一怒之下又返回了赫连意家。
  
  手机被摔碎了,我没办法联系他,只好拖着酩酊烂醉的身体,及尚有几分清明的意识,颇为艰辛地寻到他家。
  
  开门见我,他显然惊愕万分。但又见我大醉,大概也了然这其中的原委。
  
  他拖着我进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放倒在沙发上,又忙跑到厨房沏了一杯花茶给我醒酒,嘴里还不停说教:“让你滚蛋就是让你买醉去了?!你这种混球就不该可怜你!喝成这样还好意思回来?下回别敲我的门!”
  
  我心情本来就差劲,他仍旧不放过任何一个环节指责我!我一跳而起,一把拉过他,一个用力将他摔在了沙发上。他吃痛,呲牙裂嘴地按住了脑袋,不待挣扎起身便被我欺压下来。
  
  我不由自主地狂暴起来,一个活生生的野兽从内心深处缓缓奔了出来,而他赫连意,正是激发我所有兽性的始作俑者!
  
  我使出蛮力拔开他的衬衫,纽扣应声而落,赤坦坦的胸膛一下子便□□出来,散发着迷人的色彩。怒火,□□,熊熊燃烧。一伸手,睡裤连带内裤,被我轻易拉下。一丛新绿中那抽芽的嫩蕊,越加激发出我全部的渴望。
  
  “唐棣!住手!你给我住手!”他疯了似的挣动着,双手胡乱地拍打我的头颅,趁我撕扯的空翻身摔到了地上,跪爬起来就要逃。
  
  我一个腾空而起,一把攥住他的脚踝,把他拖了回来,再次把他扔进沙发,并趁机快速解开自己的皮带,迅速掏出自己的**,不容他再次试图逃脱,我一个猛子便刺了进去。
  
  “啊~”他趴在沙发上的身体瞬间僵硬,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不等他反应,我大力**了起来,没有爱抚,没有润滑,更没有舒适的姿势,仅仅是为了宣泄,宣泄心中的愤懑。
  
  我从后方死死按压住他的身体,下半身快速耸动,持久冗长,既无快感也无满足,徒留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
  
  他放弃了挣扎与辱骂,只剩痛不欲生的□□叫喊,及稠密急促的喘息,断断续续,忽高忽低。
  
  这是一场极其悲苦的*事,两个人无论身心,都沉浸在巨大的悲苦当中。
  
  “老师为什么总是赶我离开?”我狠狠捣进他体内,紧接着便能听到他无力的□□:“啊~啊~呃~啊~”
  
  “老师为什么一直忽略我赤忱的心?!”我的**丝毫没有发泄的迹象,“呼呼~老师太绝情~嗯~太绝情~”
  
  “嗯~唐棣~”他趴在那里,只露出侧脸,皱眉闭眼,张口喘息,声音渐渐微弱,“啊~啊~放过~啊~放了我~啊~求求你~嗯~求求你~”
  
  我像注射了肾上腺素,身体有满满的能量契待得到释放。身体已被汗水打透,身下染满了赫连意的鲜血。
  
  我嘶吼着把满腔的精华尽数送进他的肠道,等待不应期结束,喘着粗气退了出来,踩在地上飘飘欲仙,却痛苦地一下子跪到他面前,泪水倏然而落:“老师…”
  
  他紧闭双眼,满头大汗,呼吸浅促,脸色惨白一片,身体簌簌颤抖。
  
  我猛然清醒,一把翻过他的身体,趴在他瘦弱的胸膛,强烈地感受到他毫无规律可言的心跳。
  
  惊恐布满大脑,我幡然悔悟,一声疾呼。
  
  “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低情曲意,百舍重茧

  
  你可曾体味过悲伤如影随形,月下一人时它离你那么的近,贴近心的最深处,如一层黏膜。你的心每跳动一次,它就戳入一次,不深,不痛,可你就是觉得窒息。形同一根连接心脏的导线,稍一碰触,它就会牵扯,继而弥漫四肢百骸。
  
  仿佛时空倒转,如今我又坐在了赫连意的病床旁,看着他虚弱苍白的容颜,无力感阵阵蔓延。我若虚脱般把脸埋进手掌,始终不能从刚刚的惊悸中缓过心神。
  
  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赫连意祈求的话语,“放过我…放过我…”,如今却像一剂猛药毒嗜着我。
  
  那张布满冷汗的极度痛苦的脸,那阵阵艰涩急促的喘息,都在对我无耻的行为进行沉重的打击。
  
  回想刚才的情形,我慌不择路般把地高辛与倍他乐克一起塞进赫连意嘴里,甚至忘了给他喝水,便强迫他吞咽下去。
  
  我只能紧紧抱住他如风中残叶般的身躯,懊悔、怜惜、悲痛,全部从心底升腾。除了抱着他痛哭,我不知道该怎样挽救自己种下的恶果。
  
  不知何时,我被赶过来的白茅一拳揍在地上,却不知疼痛,又追过去看白茅检查赫连意的身体。
  
  白茅跪在地板上望着躺在沙发上脆弱的人,双手颤抖地扶正赫连意的头,轻轻唤着他,直到赫连意缓缓睁开眼睛,微弱地叫了他一声“小白”,白茅才长舒一口气,拿出听诊器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即皱眉蹙额问我给他吃了什么药。
  
  我告诉他是地高辛与倍他乐克,白茅便突然暴跳如雷,揪起我便不管不顾地揍了起来,并咬牙切齿地卷骂:“你他妈嫌他活得不够辛苦是不是?我警告过你不要伤害他,你的良心被他妈狗吃了?你知不知道地高辛与倍他乐克一起服用有多高的风险?!”
  
  我蹲在墙边抱头忍受着狂暴的白茅一阵阵的拳打脚踢,丝毫不敢反抗,更不敢出声,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是我该打!
  
  解救我的仍然是赫连意,他虚弱地喊道:“小白…小白…别打人…”
  
  他让白茅住手,白茅就住手。老白啐了一下转身去抱赫连意,小声说着:“我替你教训教训他。你今天得跟我去医院,两药合用太危险,家里又没有设备。”
  
  赫连意萎靡在白茅怀中,无力地点点头,若不是太痛苦,他断然不会随白茅去医院。
  
  果不其然,到医院上了监护,他的心律一下子由快房颤变成了传导阻滞。白茅拿着图瞪过来,低声骂我:“你干的好事!幸亏问题不算太严重,他若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白茅铁定要了你的小命!”
  
  白茅说如果传导阻滞到了三度,就该考虑安装临时起搏器。夜深人静,我在这里陪他,时刻看着他的监护,丝毫不敢怠慢。看着那张消瘦的脸,苍白、疲惫,写满了沧桑,我内心焦灼万分,嗟悔无及。把他折磨成这样,我已经做好了失去他的准备。无耻如我,还有何脸面求他原谅我,更无须谈爱。他可能,从来没有爱过我。
  
  美貌、青春、财富,甚至爱情本身,都不能让深得上帝恩宠的人免于焦虑和痛苦,远离哀愁,也无法让他们避免失去自己最爱的东西。因为一生中,有些雨必然得下,一些日子必然会黑暗、哀伤、凄凉。
  
  窗外戚风骤雨,屋内衰惫凝寂,偶尓传来监护器滴滴地报警声,让我深感命运的戏弄与无情。
  
  清晨我去医院食堂买了些早饭,希望赫连意吃完后能听我的道歉,以及…告别。经过一宿的思想斗争,我决定放弃考研,还是回东北某个职位,成一房家室吧,何苦留在这里与他互相折磨。于他于我而言,分别,或许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是最好的选择。
  
  端着热粥,我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赫连意与白茅在里面谈话。
  
  “我以为昨晚要给你安临时起搏器了。”白茅说,“那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地高辛加倍他乐克,全喂你吃了!所幸有惊无险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赫连意慵懒无力的声音传来:“还好…”
  
  片刻,白茅又说:“唉…你们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赫连意没有说话,白茅便继续说:“虽然那小子犯的错不可饶恕,但是,师兄…”
  
  我第一次听白茅叫赫连意“师兄”。
  
  “他是真心爱你,我能看出来。”白茅自顾自地说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迟迟不肯接纳他的真心。
  
  赫连意依旧沉默。须臾,白茅又自言自语:“决定爱不爱一个人时,不妨抛开一切,先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这个人吸引,真的无时无刻不在乎他,倘若失去他自己会不会有一辈子的遗憾,如果是,那就勇敢去爱吧,何必为了一些有的没的牺牲自己的爱情呢?”
  
  我站在屋外听着白茅语重心长地劝说赫连意,心里对白茅竟有一丝丝的感谢。
  
  “是,他是个小怪兽,他昨晚做了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是他过分了。但是,你换位思考一下,他是个青年人,有满肚子的热情释放不出去,放出去了又没有回音,你说他心里难受不?”白茅越说越有激情,“你赫连意可以忽略他的感受,也可以肆意挥霍他的热情,甚至不理会他犯错后的沮丧难过,可是有一点你必须得明白,每个人能付出的爱都是有限的,如果你让他感觉到力不从心,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开你,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鞭一条痕,白茅的话句句打在我的心头,他似乎预感了我即将道别,这让我更加苦涩痛苦。我想,赫连意的心,定不会好受,他是个那么敏感细腻的人,他怎么可能好受。
  
  赫连意依旧没有出声。白茅觉得自己费了半天功夫竟没有说动这头犟驴,便急了:“赫连意,你道说句话啊!你这闷葫芦有什么想法说一说啊!自己憋着有什么意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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