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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随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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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说我像乞丐。”
  “笑话,你这身模样,不是乞丐是什么?”
  被指着鼻子骂乞丐的男人低头审视自己一身沾泥又沾土的打扮,嗅了嗅微带霉味的衣袍,啐嘴一声。“啧啧!原来我还真像个乞丐咧!”
  露宿林野半个月,是该找个地方打理自己了。
  堵在客栈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一时半刻是散不了,摸摸空腹已久的肚皮,男人对着橘红色夕阳苦笑,客栈进不得,看来又得露宿林野了。
  丛林密集的郊野,“咻咻”飞掠过数十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而来,齐一朝同一目标逼近。
  “女魔,看你往哪里逃!”
  语落,各方好手从高空落下,各自摆好阵势站定位,将一袭火红色衣的女子团团围住。
  “妖女,这次联合我们六大门派,定要将你就地正法,以祭在你手下枉死的冤魂。”手持拂尘的白眉长者指着中央女子大斥着。
  湅无心面无表情,冷冷清目绕了一圈,这群人真不腻,追杀她一天一夜都不肯休憩。
  “昨儿个算你命大,让你逃脱,今日我就要为莫掌门报仇!”
  一个手势,众人齐一拥上前,各自使出看家绝招来对付湅无心;就见一条红光穿梭在刀光剑影之中,轻而易举地横穿低掠过一样样置她于死地的狠招。
  一刻过后,仍旧没有人伤得了她分毫,众人心惊,她的功夫未免厉害得吓人,但也有可能她擅躲不擅攻,于是更加快了攻击的狠辣与速度。
  “洒石灰!”白眉道长下达指令,企图模糊她的视线。“两个攻她左,两个攻右,正反包夹,取她人头。”
  这套诛邪阵是他们苦练一年,为的就是要收伏这妖女,替武林除患。
  可惜,白眉道长的自信,在湅无心的衣袖掀起的瞬间毁于一旦。
  不过眨眼工夫,一针针带劲,精准穿刺咽喉的细针,瞬间令数十人踉跄倒下。中针之人容貌狰狞,直抱着喉部发出“咯咯”让人心颤的惨叫。
  白眉道长脸色一青,环视一地哀号的伙伴道:“好恶毒的手法,你想让他们痛苦等死。”穿透喉部的伤口不是普通人能治愈,只能任凭血流至死。
  “比恶毒,敌得过你们阵势里的蚀骨爪吗?”若她吃上一遭,全身筋脉将断裂,所谓的名门正派不也净做些洒石灰的卑鄙之事。
  白眉扶起湅无心身前那只剩半口气的青城弟子,想拔针却下不了手,他咬牙道:“是贫道高估自己的能力,罢了,只求你高抬贵手,以你从医圣那习来的医术救救他们,我答应日后不再计较你过去的所作所为。”
  她唇角勾勒起嘲讽的线条,“我若救了他们,你们会停止追杀我吗?”
  “你说呢!”
  凤眼一抬,见那原本言欲求合的白眉道长,将功力集于右掌挥来,准备搏命一击,将她毙于掌下。
  红唇讥诮的一扬,又来这种暗地里使计的低下招数,这人怎么还玩不厌?
  第二回合又开战,不稍片刻,这喊打声即化为乌有,林野间,弥漫着一股骇人的死寂。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寒眸冷觑着零零落落倒成一地的正派人士,湅无心双目微微一低,白洁的手背沾了几滴碍眼的红血珠。
  她先前不出手的原因,就是不想在这荒林里弄脏自己的一双手。
  几里远外,有潺潺的流水声,霍然转身,她朝那方向前进。
  鼻间隐约嗅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弯眉一拧,朝着山间小溪水前进,这股味道益发严重。
  不久,眼前出现一条涓涓溪水,四处堆积着不少黑色大岩石。清眸扫过黑岩边伏躺的一具不知是死是活的躯体,湅无心朝溪水边前进。
  那股血腥味是从这人身上传来,三横一竖的刀口,看来下手时毫不留情,显然是想将此人杀害,不留活口。
  八成是遇到劫路的贼人,被夺身上物外,顺便连小命也赔了。
  “好了、好了……这回终于可以死透透了……死了也好……天下终于太平了……”断断续续近似呢喃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飘入她耳里,掬水的动作轻轻一顿,继而继续。
  “老天这回……一定会如我的愿……不用烦恼再带给人灾祸……这回一定成功……不会又死不了了……”
  拧干一条丝绢,她拭干双手,眼角无意朝黑岩处一瞄,血流这么多,这人理当活不了,怎能还废话这么多啊?
  收起绢帕,无声的脚步缓缓朝右方逼近。
  “一定要死透透呀……让我解脱……啊!该……该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在他预备断气前又出现活人?
  黑眸缓缓眨了眨,眼前仍然模糊一片,隐约见到一个红衣长发女人,伫立在旁俯视着他。“别……别靠近我……我不需要人救……”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他想撑起身子却无力。
  湅无心凝望着他脏乱的容貌,冷清的嗓音中多了一丝讶异,“我不会救你。”
  这浑身落魄脏兮兮,还说着奇怪话语的男人,不就是三天前在客栈外让她留下奇怪印象的男人。
  “不会救……好,那很好……老天爷没教我失望,就让我慢慢等死……”他似乎放心了,双目紧闭。
  湅无心未移动半分,盯着他孱弱的气息渐渐趋于平缓,以为他终于要断气之时,却被他突然一个猛咳止住了欲离去的脚步。
  “咳咳……可恶……我等了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死透透……”
  这家伙的命真硬,居然还没死?
  忍下心中诧异,她仔细打量他出血的四条伤口,顿时一抹了然浮现于眼中。“你的伤口虽深,却未触及要害,要死不容易,残废倒有可能。”
  黑目吃力一张,“怎么……你还在……哦……你干什么……该……该死……你别碰我……”肩上微热的触感让他想尖叫,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女人在他残破的身上点了几处穴,几番挣扎却徒劳无功后,他只觉得更累、更痛,血色尽失的脸庞益显苍白。“不要……别碰我……别救我……”
  “我改变心意了。”期待等死的人她生平第一次碰见,好奇,所以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不理会他难听的喳呼,搀扶起那没几两重的孱弱身子,湅无心寻找适合替他疗伤之处。
  “不要……求求你不要碰我……你会出事的……会出事的……”搀扶的身子再也发不出声,看来他终于痛昏了。
  亮眸闪着诡谲的光芒,湅无心若有所思注视着他,他的低喃,让平静无波的心湖涌出一股熟悉感,她,是不是见过他?
  亮眸闪着诡谲的光芒,湅无心若有所思注视着他,他的低喃,让平静无波的心湖涌出一股熟悉感,她,是不是见过他?
  当一个人濒临死亡边缘,而有幸重回人世间,是不是该开心得痛哭流涕?
  不过,这种结果绝不会出现在陆遥知身上。
  当他再度睁眼,发觉自己置身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鼻间沁入不好闻的药单味,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
  他错愕地以掌贴着胸口,感受温热肌肤和怦怦跳的心,立即不敢置信的放声尖叫。
  尖叫声之凄厉,令闻声而来的湅无心蹙紧了眉。“你想引来饥饿的狼群,好当牠们的午饭是吗?”
  突兀的女声插入,陆遥知先是一怔,黑眸瞪着这个不该出现的人影,脑袋瓜子转了转,她不是那天出现在客栈的姑娘吗?
  想通后,是一阵更高亢、更尖锐的吼叫声。“你你你,谁要你这么多事?该死,你竟然把我救活了,还动手替我包扎,你知不知道……”
  一阵掌风点住他的哑穴,屋内恢复了她习惯的安宁。
  “我若要你生,你就死不了。”她端来一碗汤药,朝铺了干草的石床上一坐。
  “呜呜……”陆遥知以眼神抗议,指责她不该剥夺他生死的权利,但下一刻,不满的眼神让恐惧取代,发现四肢尚能动,他整个人爬至内侧缩着。
  “呜呜呜呜……”你靠过来做什么?
  “过来。”她不耐地斜睨那缩成球状的男人一眼,原以为他醒来自己可以省事些,看来更麻烦。
  探手一拎,没几两重的男人很没骨气的让个小女人拽着衣襟给拖出来。“这药对你有益无害,让你选择要自己喝下还是我灌,我没多少工夫和耐心陪你耗在这里。”因他的缘故,她已耽搁了两日行程。
  “呜呜呜呜……”那就放他自生自灭,别理他呀!
  她冷笑,这是他自找的。
  无视于他的挣扎,五指各在他的喉部、胸前一点,现下他连动也不得动,一张嘴还难看地大张。
  不管会不会噎死他,她直接将汤碗里的药直往他的嘴里猛灌,吞不吞在他,他若不吞,死了也省事,就是浪费了自己的几味药。
  黑稠稠的药汤从他口里溢出,就算他吞得再快,也追不上她灌药的速度。
  “呜呜呜……咳、咳、咳!你……想呛死我呀!”终于能出声,一碗药也让他喝尽。
  “跟我出来。”落下四个字,湅无心旋身出去。
  “哪有人用这种恶劣的方式救人啊!”身上的穴全解,他抹净嘴角药渣,对那拎着空碗的救命恩人的背影做鬼脸。
  老天对他真不公平,不让他死就算了,还让他遇上如此粗鲁霸道的女人,连喝个药都用这等强迫手法。
  咦?等等!
  他像是想到什么,整个人弹了起来,盯着包裹在腰际的白布,和自己完好能动的四肢,先不论她医术之高明,而是他身上的伤口是谁处理的?“姑娘,我昏睡多久了?”
  停在门边的背影淡淡道:“三天。”
  “三天!”老祖宗呀!那不是该碰的地方都被碰过了吗?“你把我扛来后,是不是对我的身子上下其手、东摸西摸……我是说,连着三天都是你照顾我喝药,还替我包扎伤口?”
  湅无心眉心紧蹙,又不是姑娘家的清白被毁,不懂他大呼小叫做什么。“不是我,昏迷不醒的你有本事自己替自己疗伤吗?”
  他双瞳睁得又大又圆:心中大喜起来。“等等,姑娘!那你……你这三日身子可有不适?”
  捡了桌上一件薄衫披上,他箭步追上前,拽住她的衣袖,招来一冷视,他嘿嘿两声,缓缓放手。
  瞧她身体强朗,双目还能对他散发冰寒冷意,他自知毋需多此一问,“那换个问题,姑娘这三日可否平安?有受过伤吗?还是遭逢灾变?”
  红唇一掀,反问他,“我该有何不适?或者该问应该有何灾祸发生在我身上?”她侧身,打量着他干瘦脸庞上,那豁然释怀和放心的笑容。
  没忘记先前溪边他的喃喃自语,清冷的眸子又一次闪过迷离的光芒,若她没记错,这男人她以前真的见过。
  “没、没,你好得很,你没事,你真的没事;你没伤,四肢健全的站在我身前;你会瞪我,还会出手打人……哦!我说说而已,你还真动手!”摸着遭她衣袖一甩而撞上门板的肘部,他扁起嘴来抱怨。“我身上还有伤耶!姑娘还出这么大的力推我……”
  “说够了没?”让他自个儿疯言疯语,一个扭头,她朝门外走去。
  “够、够,恩人姑娘说够就够。”与方才躲在床炕上的他态度迥然不同,将她的话视为圣旨般,亦步亦趋的跟在湅无心身后。
  “恩人姑娘,请问你尊姓大名?”他要将此名刻在心头:水生不忘。
  “我呢!叫陆遥知,二十有六,家在扬州,恩人姑娘呢?家在哪?家中有何人在?”
  没人搭理他。
  “我家中有娘亲,一对龙凤弟妹,爹在我六岁时病逝。恩人姑娘,前些时候在西庄镇见到你,你是来办事还是游玩?”
  依然没人理会他。
  “我呀!被家人赶出来后,就在外游荡了,一晃就度了好几个年头,结果晃来了这……”一路上,他连绵不断的自问自答,仿佛她开不开口都无所谓,他纯粹只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湅无心的速度不快,让身上有伤的他能紧紧跟随在后。两人绕入茅舍后的小径,入林,拐了几个弯后,霍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小泉池。
  湅无心拿出一锦布包裹的粉末,洒入泉里。“把衣脱了,浸入池水里。”
  他的身体虚寒,看来从小的根基甚差,若不从头妥善照理,恐怕年不过三十。
  “泡药泉是吧?好好,我立刻下去。”他毫下犹豫的解起衣物来。
  如此听话,连问也不问刚才放入泉水里的是什么,引来湅无心淡淡的一睨,蓦地,一双发亮的黑珠对上她的,两人对看许久。
  手停在裤裆上头的陆遥知终究按捺不住先开口,“那个,我说恩人姑娘呀!你打算站在这……看我入池吗?”
  “有何不可。”
  陆遥知咽了咽唾沫,她简单有力的回答,却让他回不上半句话。
  可是,他会难为情耶!虽说自己骨瘦如柴,没有养眼的体魄,但他毕竟是男人呀!怎好在女人前宽衣,光着身子表演。
  嘴里的咕哝声,耳力好的湅无心全听见了。“何需计较,在你昏迷的时日里,都是我代你动手把你扔进去。”
  “代我动手……”他喃喃道,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庞霎时变得更加惨白,这四个字给陆遥知的打击可不小,“你是说……你把我脱光光扔进去……”
  湅无心点点头。
  他倒抽一口气,光凭想象自己一丝不挂站在一个姑娘面前,就够让他羞死了,更别说还让她替他脱衣……真是、真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了!
  “恩人姑娘,劳烦你退一步好吗?好歹我已经清醒了,很抱歉,我没有让人观看入池的习惯。”
  “你很在意?”她问得困惑,终于明白他迟迟不动的原因。
  “你是姑娘家耶!不该随便看男人裸身,这样有损你的闺誉;更不该随意触碰男人的身子,这于礼不合……”想起胸前还有经她手照料过的伤口,他不自觉盯着人家白如青葱的修长五指瞧,一股臊热冲上他的脸,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红润。“总之,男女有别,除非你是我娘子,不然不能见我的身子……”
  湅无心似乎懂了,唇角若有似无勾了一下,扯了一大堆,不就是害臊。“一个时辰后,我会再回来唤你,动作快一点,药效过了,你泡再久也没用。”语毕,她旋身没入林里。
  直到火红身影再也见不着,陆遥知才松了一口气,褪去衣裤,整个人浸泡在泉水里,那双拚命压抑情绪的黑眸,在身侧无人的时刻,才释出澎湃的感情,有无奈、有痛苦、还有一丝期待。
  在他孤独了二十多个年头后,终于让他寻着一线希望,他不用孤独等死了吗?她,是那个特例吗?
  第二章
  湅无心在林野里寻觅着药草,抬头见见天色,是时候去唤那人起来了。
  此处天然形成的地热泉对他的身体很有益处,这是她停留在此的原因,加上她不时给他吞服的养生丹及凝神丸,已调养半个多月,约莫再十日,便可将他体内的寒气给驱光。
  青翠的苍苍郁林间,一抹淡淡的红影倏地掠过,落在距离池水约莫十步之远处,步履才渐缓下来。
  没等她靠近,里头的人先一步出声,“恩人姑娘,我知道,一个时辰过去了,我马上就起身,你不准过来呀!”
  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水溅声,湅无心停下脚步,没多久,修长的人影从巨石后晃到她面前,发间还淌着水珠。
  一张称得上干净且俊秀的脸蛋,咧出大大的笑容,半月前那枯瘦任风一吹便倒的男人,如今已不复在,凹陷的双颊正一点一点的补回,正午烈阳,也将他血白色的肌肤烙下了一点黑色的痕迹。
  全都得归功大恩人不时命他吞入的良药滋补,十几日以来,他身上长了不少肉。
  “恩人姑娘,我在这呢!”笑容随即一敛,哇哇大叫起来,“你怎么不在阴凉处候着,站在这头晒阳呢!”抢来她手捧的药草,习惯性地扶着她的肩,走向浓密的绿荫下。
  湅无心睇着让他一掌搁住的肩头,秀眉轻轻一挑。
  不是说男女有别吗?这家伙却在第二日,把他曾说过的话全都忘光光,他身上的伤口从上药到重新包扎,全由她亲手处理,在他身上处处是她双掌到过的痕迹,而他唯一谨守不放松的,就是严禁她靠近他泡药池的地方。
  真不明白,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早已将他看光光了,还需遮掩什么?
  两人席地而坐,陆遥知很主动脱去披上的衣衫让大夫“观赏”,这举动看在湅无心眼中,无疑又是一个自打嘴巴的行为。
  刀刀见骨的伤口,经过数日换药,早已结痂、愈合,几乎只剩浅浅的伤痕。
  熟练的换上新药,在她十指轻触下,他逸出一股似满足又舒服的呻吟,湅无心瞄了他一眼。“明天开始,你不需再换药了,只要泡药澡即可。”
  陆遥知愕然的张大嘴。
  耶?不换药了?“你确定?我瞧这伤口还红红的,还需多上几回药才成呀!”他挺喜欢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游移轻抚的感觉。
  “你希望身上的伤口好不了?”冷瞟他一眼,她起身,抱起药草往回头路走,慢半拍的男人慌张的套上长衫,随后追上。
  “谁说的,有你盯着要不好也难,哎呀!不是说草药由我抱着吗?”嘴里咕哝着,将矮他一截的女人手上的药草抱回。
  两人并肩而行,硕长的身影上前一挺,自动替她遮蔽灼人的高温,陆遥知乘机偷窥着身边问了几十遍也问不出名字的女人。
  恩人姑娘有着白里透红的肌肤,黑白分明的大眼,端正挺秀的鼻梁,还有那张樱桃小嘴,简直美得不象话,可惜却有双慑人的眼神,每每朝他一瞪,就觉身处寒冰之中,而且她不多话,更不喜欢让人触碰,碰肩已是她的容忍极限。
  像有那么一次,他不小心握住她的手,他发誓他绝对是无意的,他想帮她拿东西,却不小心抓握了她的手,那瞬间,他几乎要被她身上释放的寒意冻到冰,下一刻,一个掌劲就把他甩开。
  她看来年纪比自己小,到底打哪学来这么高深的功力?还有那一手绝妙医术,流浪这么多年,他从未听过江湖有传言一代女医的存在。“恩人姑娘,你几岁开始习医呀!”
  如同以往,他只能自问自答。
  “以你这年纪就有这般成就,想必很小就对这方面有研究,连我这垂死之人都能让你治愈,这天底下可有难得倒你的疑难杂症?”
  她说过,她要救的人,绝对死不了,既能有这般自信,绝对有一定的能力。
  “恩人姑娘,若我染上重疾,好比瘟疫之类的,你也有办法治愈吗?”
  湅无心一个扭头,瞪了这聒噪不已的男人。“我能。”
  他喜上眉梢,她能,她说她能!
  “我以为只有传言中的医圣有此能力,可惜他老人家早已驾鹤归西了,没想到恩人姑娘也有此能力,太好了,以后要是哪个镇里再发生瘟疫或是疫疾,有你这位活神仙去救人,就不用死人了。”
  冰冷的一桶水浇熄他的热情,“我没有救人的习惯。”
  更甚者,她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死活都与她无关。
  “可你救了我呀!”
  湅无心不语,他是特例,让她破天荒的费力救人。
  “恩人姑娘,你医术超群,怎么选择隐避于世?”要他有这般能耐,早悬壶济世去了,“我瞧你心肠也挺好的,何不多助一些人呢?”
  第一晚里,因他好奇将床让给他的她睡哪?夜半起身去寻她。却让他瞧见湅无心在茅舍后的空地上,将日曝晒干的药草,依分类开始捣成粉末,依序装入不同小布包内。
  那些布包他认得,每回泡澡前,她总叮嘱要将布包内的药粉倒入池水。从那晚起,他夜夜藏身在暗处陪着她,见她打算休息,他才回屋内装睡。
  “我心肠好?”眉梢儿一挑,冻无心狐疑地再多看他两眼,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是呀!连我这种不明来路的人,你都肯用上好的药材搭救,这般费尽心思的将我医治好,恩人姑娘,我说你真是个大好人耶!”
  “我是大好人?”讶然飘过那双无波的冷眸,她不可思议的冷笑。
  这要让那群打着正义标记的卫道人士听了,不气得火冒三丈才怪。
  陆遥知的眉宇倏地皱起,对她讥笑的表情颇有微词。“你多久没笑过了?明明长得这么漂亮,你这样冷笑,只会破坏你的美。”
  他用两指撑着自己的嘴角,往上一提,“你瞧、你瞧,真正的笑容应该是这样的。”
  湅无心古怪的盯着他耍宝的动作,嘴唇边的冷笑未减;陆遥知看不下去,也不知怎么想的,他竟然手一伸,等察觉自己做了啥时,左右两手已斗胆抚上她的双颊,五指很自动的轻掐她嘴角边的肌肤,往上一挪。
  想当然耳,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眸正逬出寒意,冷飕飕的瞪着他的逾越的举止。
  胸口猛地一惊,他忙干笑两声,“这样扬起的笑容才适合你,才好看哪!”
  抱紧怀中药草,他等着接受自己轻浮动作的惩罚,不知道今儿个恩人姑娘会把他打飞至哪,只求别挂在树上就好,他还得想办法下来呢!
  可这左等等……右等等……
  两脚却牢牢黏在原地动也没动过。
  湅无心出乎意料只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上路。
  陆遥知顿时松了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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