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开一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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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修　。。。　
　
　
　　XX论坛登录
　　ID帐号：想吃鱼的猫
　　密码：HANYUSHENG
　　
　　显示短暂的loading字样后，页面跳转至BBS用户的个人中心。
　　网页的左上角的绿色等级代表着还未满月的注册天数。
　　拉着链条到最底端是友链。只出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图标。
　　过了几分钟，图标闪动起来。点击图标弹出的对话框出现一句话：“你今天很忙？”随后补充一条：“上线时间比平时晚很多。”
　　瞄了一眼屏幕下方的时间显示已经九点了。距离七点半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今天下暴雨，堵车堵得厉害。到家都八点半了。”其实我一个星期活动不出方圆十米，由于难言之隐，我扯了个谎掩盖今天的反常，但是下暴雨这个倒是事实。明明已经是夏末秋初的时节，不合常理的台风却登陆了S市，打乱了这个城市以往的时令规律。
　　“台风影响？”
　　“嗯。”
　　“关好窗户，小心着凉。”对方叮嘱，“生病了会让人担心的。”
　　“嗯。谢谢。”无视最后一句诡异的话，我客气的回复。
　　“不用。”
　　有必要证明一下我的清白，这样的对话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每天吃过晚饭的七点半，我会踩着点登陆论坛和这唯一的好友聊天。今天例外。
　　我们真真切切千真万确的不是很熟。真要深究也只能算他自来熟。
　　那无亲无故的我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如果你是因为追八点档追过头而导致这一反常行为你好意思说？
　　都怪那男三长得太惹眼了……
　　
　　至于这里，是一个很单纯以交友为目的的BBS。
　　半个月之前，我的大学女同学，顾遥，在Q上发给我一个传送门，以及相关一段文字：“ID我都帮你申请了，别再跟我说什么懒得去，你再这么闷骚下去就娶你的右手为妻吧。”
　　即使隔着网络，我也能感觉到她的咬牙切齿。
　　通过传送门，来到的就是这个论坛。
　　唯一不单纯的一点就是，这是个同志交友论坛。
　　顾遥又交代了：“帐号是：想吃鱼的猫，密码是你名字的拼音。”
　　
　　HANYUSHENG。我叫韩雨生。
　　虽然现在被言情小说的男主给用俗了，但在我小学所处的年代，对比周围充斥着叫陈勇、王伟、张杰……诸如此类在百度一搜可以找到十几二十页的求职征婚网页的名字的同学们，这样的名字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或许名字是我生命中最大的亮点。
　　就因为这名字，小学的语文老师一眼相中了夹杂在一堆小萝卜头里毫无亮点的我，并任命我为语文课代表。
　　任教小学一年级的老师教龄尚浅，选择班干部大多都凭第一印象。
　　这时，一个文学气息的名字在名单里脱颖而出，年轻的老师也许幻想着这孩子以后会成为像小说中描述的翩翩文艺少年。
　　可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小说里飞檐走壁上天遁地称霸武林，现实里做小伏低低调做人才是真理。
　　到后来，她才明白这道理。语文考试按分数排名的话我颇有亮点的名字绝对是在压轴。压轴这个位置可不好当，水平不够能镇得住么。自此以后，语文老师更偏爱我了，她要求我每天下午放学后在办公室抄生字词5遍再回家，别的孩子不用抄。特别待遇。
　　实际上，是遗传基因决定了我的文艺天分。
　　我爸是个逻辑严谨的律师，我妈是从苛刻的医科毕业。这样一个严肃而理性的家庭是孕育不出什么文学的浪漫主意色彩的。
　　为什么这样一个文艺范的名字会落我头上？我的小学语文老师也活活纳闷了四年。
　　真相大白是在四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练笔的小作文当家庭作业，题目是《我的名字》，下限300。
　　回家后我正经地问母亲我名字的由来。正在厨房剖鱼的母亲背对我继续手上的活，平静地说：“你爸姓韩，还为纪念你出生那天下的30年一遇的特大暴雨。”
　　我眨了眨眼睛，问：“没有了？”
　　母亲停下手里的活，顿了顿，还是没有看我，答：“没有了。”然后继续挥动着菜刀。
　　我郁闷地咬着笔头，并不是为我涵义简单没有远大寄托的名字而苦恼，而是300字的作文就怎么被我母亲一句话概括了。母亲都说没有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上写。我没有那么笨，好歹也扩展了一下。
　　其实更郁闷的是语文老师，她咬着红笔看着我的扩展版。
　　“因为我爸姓韩，还为纪念我出生那天下的30年一遇特大暴雨，所以我叫韩雨生。”
　　据说当天办公室里传出一道呐喊声：“这是坑爹呢还是坑爹呢还是坑爹呢！！”
　　
　　当然，有舍便有得。
　　父母的基因库成就了我的理科头脑。打小参加各类奥数比赛，总是获得不高不低的名次。小学生涯平静地度过，平静地作为特长生被当地重点初中录取，平静地直升了高中本部，平静地上了本市一本N大化学院，再平静地念了研究生……
　　不与人结仇结怨，也不与人过分亲密，为人和存在感像白开水一般索然无味。大概除了小学的语文老师以外没有人会再对我印象深刻。
　　理由也并非是我长着一张大众脸，好比有人天生是当主角的料，我出生就有龙套的气质。我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是想澄清一下我不是大众脸！
　　然后，生活也像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但也顺利得没有坎坷。
　　本打算平静地度过一生，中途却出了茬子。
　　高一，我暗恋我的同班同学。
　　暗恋本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心理卫生课上也说青春期对异性产生好感是正常心理。
　　神奇的是我的暗恋对象不是异性。生物课正上到受精卵如何产生，心思却不由自主地往坐我斜后方的男生身上飘。
　　在心理课上我终于亮眼了一回，小心翼翼举手问老师：“如果对同性有好感呢？”
　　老师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后不屑道：“不是生理畸形就是心理畸形。”
　　当时一愣，只接了一句长长地‘哦’。
　　我自认是没有心理畸形，当然，更没有生理畸形。我仅仅是一个喜欢男人的普通男人。可惜世人并不这样看。
　　高中毕业，我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
　　我，出柜了，向我那严肃理性的家庭。
　　在同性恋八点档里，通常男主向家人出柜都是鸡飞狗跳，父亲暴跳如雷，喝道：“我白养你这孽障了！”母亲哭哭啼啼，哀道：“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向家里表明性向后，先是一阵沉默，心想那就是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吧。果不其然，父亲转身走到书柜前，取下他那本宝贝的法律百科全书。脑子顿时炸开了锅，一边联想着脑颅最大可承受的外力，一边计算那本书一砸下来的冲击力……
　　胡思乱想中，我爸沉静地在我对面坐下，再沉静地翻开书。翻到中国婚姻法那一章，抬头看我，沉静地指给我一段话，并念出来：“中国婚姻法规定，同性不能办理结婚手续。”
　　在父亲的法律炮轰后，母亲又拿着中学生物课本为我讲解受精卵的形成。
　　从那以后，一有机会父母就会为我授课。这也算一种变相发飙吧。
　　逃也似的逃到大学，尽管在本市念大学也坚持搬出家门，自己租房。父母软磨硬泡了好些年，见我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持半放弃政策地默认了。
　　以上是我二十六年的人生扩展史。
　　
　　后来的再后来，我在一个网游里认识了顾遥。最初顾遥还是一个菜鸟，硬逼着我收她做徒弟带她打怪，就这样结识了。偶然发现是同校校友，成为真实的朋友也变得顺理成章。
　　我还记得她的ID，遥遥无期。和她名字还有点关联，挺斯文的。
　　但我觉得跟她本人严重失真。
　　都说女生心细，有时也会暗自头疼顾遥未免细心过了头。
　　坦白性向以后，顾遥不排斥就说‘那很好啊’，只是我看见她眼睛里闪着精光。一个月前莫名其妙塞了个论坛给我，真是莫名其妙，她为人绝对说不上是热心，却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半个月后见我还磨蹭，一时火大，就上演了半个月前的那么一出。
　　总有人质疑GAY论坛不清白，不纯洁。男人么，本来就是比较服从于本性的动物。男女的感情都难以稳定，何况两个男人？
　　没错，gay的世界很混乱，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同志的世界就是，淫者见淫，纯者见纯。
　　比如说，这里就有人打着大标题“X城寻419对象”……
　　你问我是哪种？
　　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去过gay　bar，连交友论坛都很少上，更别说419了……
　　其实，我也没那么清高，一点也不想的话我就真生理畸形了，但最后的最后还是把持住了。
　　不是怕别人看不上我，是怕染病。
　　是真的，不是煮的也不是开水烫的。
　　没摸清论坛的套路，也没有搭讪经验，登录完毕后就干愣着。
　　十分钟后，有人主动找上门来。我正诧异如此奇怪的昵称居然也能轻易让人搜索的到，一看到对方的昵称就顿时恍然。
　　想被猫吃的鱼。随之的就是无奈。今年的猫和鱼很流行么，不禁感慨自己挺尸在了沙滩上。
　　百般不解地看着对方简短的“嗨。”
　　“嗨……”礼貌性地回复。
　　再说了两句就冷场了。
　　被搭讪的经验其实也不少。请不要对我的话进行质疑，游戏里组团的战友讨论攻略技巧，也能熟络起来。可是，在一个目的性直白的BBS里展开的谈话却真是不擅长。
　　踌躇间，对方问：“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在脑海里思索最令我惬意的活动，然之答：“吃饭睡觉。”
　　本来打字速度颇快的那边足足隔了一分钟都没反应，是卡机了么。
　　“还有其他么？”
　　又考虑着第二件使我愉快的事情：“看电视。”
　　“看什么节目？”
　　我喜欢看电视的原因无非两点：一，喜欢看看八点档青春偶像剧，鉴赏中外各国帅哥。但这话我说不出口，这不是显得我特别好色花痴么。
　　于是我马上选择了后者：“看一些让我快速睡着的节目。”
　　那一头沉寂了很久：“你喜欢玩网游么？”
　　这人的思维还真跳脱。
　　“还行。”对网游的喜爱充其量只能排在第五位。打完BOSS睡觉香。
　　“玩过XX么？”
　　“恩。”XX正是我遇见顾遥的那款网游。
　　而后的半个月里从聊自己在网游里的光辉记录开始的谈天，逐渐从陌生到不是很熟。期间更换了许多话题，虽然我没觉不妥，可没有一个是符合这个论坛最基本性质的。
　　尽管聊了数十个晚上，但由于偏离了最初的主题，我们都没有太根本的了解。
　　对方不急于询问，我也不好像个变态偷窥狂一样扒人家的族谱啊。也许，这人只是想找个说话的伴。
　　我了解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但这都不及身高体重喜好重要。
　　好比说一个人会倒背莎士比亚的话剧，另一个人只知道莎士比亚的三围……你说莎士比亚跟谁比较铁？
　　那个时代没有狗仔队……（群众：那个时代也不测量三围）
　　所以我们真的不是很熟。
　　虽然话题很古怪，但是过程很愉快。
　　如果说我擅长睡眠的话，那么他就擅长聊天。
　　这人，没什么不好。就是名字起怪了点说话诡异了点思维跳脱了点，其他都挺好的。
　　聊到夜渐深了，互道晚安后惬意无比地躺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了。我觉得这受给我写成啰嗦受了=　=
其实……闷骚都有啰嗦的一面的吧……（群众：狡辩…　…）


2、Chapter2　。。。　
　
　
　　我的职业是N大化学院研究生，半打工半读书状态。好处是有寒暑假，坏处是工资少，仅供温饱。
　　现在就正值暑假。
　　如果你认为我是社会三无新青年，无车无房无储蓄，那么你错了。
　　我有房，只是房贷还没还完。
　　我有车，只是你不觉得乘公交更经济环保实用么。
　　我有储蓄，只是存在了书房桌上的多啦A梦零钱罐里。
　　现在正值暑假，可以尽情沉浸在我的兴趣爱好里。
　　无不良嗜好，生活规律，假期也有严密的时间计划表，都是按着点来做事的。绝不是想睡到几点就几点起的人。
　　暑假的起床时间是三点。当然，是下午。
　　时钟不紧不慢稳稳当当地敲了四下。
　　人嘛，一个月总有几个星期想赖赖床，一个星期总有几天不想起床……现在也是暑假，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好吧，除了起床我的生活还是很有规律的。真的，看我真挚的眼神。
　　什么？嫌弃我没洗脸……
　　起床洗漱后踱步到厨房，准备我的下午茶。独居这几年，厨艺不算精赞，至少得心应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台风已散，今天下了点零星小雨。
　　胡乱垫了垫肚子，“唰”的撕掉昨天的日历。
　　8月30日。暑假迎来最后两天，我的开学综合症有预兆了。
　　去年我和学院的副教授打算开发一个新的实验研究，要向学校递交申请。说是共同开发，其实大大小小全部几乎都是我打理，副教授只是挂一个名。说白了我就是八点档的悲情男人，老婆跟人跑了，好不容易拉拔大了的孩子长大了发现还不是自己的，最后认了别人做老爸。
　　一想到那发神经的申请就烦躁。上学期写了三份都没有批。我可是牺牲我睡眠时间写的！
　　从N大的拿到一笔经费支出都要求很多，每个细节都要在申请里表明，摆明了就是吃进去的东西你别想我吐出来，抠门得要命。
　　副教授交代了一句话：“申请写好了拿给我看看，我帮你修改一下。”就又回到他办公室，花痴状的看着他收藏的邓丽君图片，再也不管事了。
　　很是烦躁，坐在电脑前玩连连看第一关都过不去。心情更加灰暗，直接把游戏关闭。
　　登录QQ。顾遥的头像在闪动。
　　弹出的对话框显示：“你那艳遇怎么样了？”
　　“什么？”
　　“不是论坛上有人跟你搭讪来着么？”
　　“…嗯…”
　　“这不就对了么，还说没有。死闷骚。”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
　　“好吧，那么你们好好相处吧。”
　　“嗯。”
　　如果顾遥知道了半个月我们的话题都不着边际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她会不会七窍生烟呢？
　　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我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随后顾遥又开始刷屏了，我点开我的网游，一边玩偶尔答应她一下。
　　这样到了6点。顾遥说去参加什么同好会就下线了，同龄人的词汇我越来越不能理解了。定点吃饭的时间快到了，胃液翻搅。
　　厨房里又是一阵油烟，认真地做了几道小菜，煮了新鲜的米饭。晚餐会做得比较精致，从小的认知就是有丰盛的晚餐就是幸福。
　　母亲在我出生以后就把卫生院的工作辞了，成为全职家庭主妇。小学放学回家，写完作业坐等吃饭这段时间最兴奋，看着母亲把菜式一样样端上来，欢喜的感觉是没有东西可以比拟的。在此期间父亲也会突然推门回来，然后一家人同时启动碗筷。
　　这种场景我一直向往。不过也许永远也不会实现。我是一个同性恋，现在没有孩子，以后也不会有。目前也没有伴侣，如今仍然独居。情况或许还要持续下去。
　　只有面对丰盛的晚餐才有点家的味道。
　　大口扒下几口饭，呃，最后发现菜做太多了。
　　用保险膜把剩菜封好，以后还是会把晚餐做丰盛这毛病改了吧。都老大不小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执着些什么。
　　再说菜价最近也涨了。
　　
　　7点半，收拾完碗筷，登录论坛。想吃鱼的猫…顾遥你怎么能起这么狗血言情小说的网名…
　　友链下孤零零的图标又开始闪动。
　　直至今天都觉得不可思议。
　　顾遥总是抱怨和我聊天还不如对牛弹琴，问一句答一句，牛听畅快了还会多叫两声。
　　这位却持续了半个月之久，且每日不间断。也让我思考半个月未果。
　　打个比方说，才华横溢受人赏识的琴师独独喜欢对牛演奏，还乐此不疲，你说怪不怪？就算是头牛也会纳闷这人每天拿根空心木头是要干什么。
　　当然，我觉得我比牛还是好得多的。牛不会打字……
　　终于，今天我先挑了个头，“你的朋友多么？”
　　这个问题相当于废话。能言会道善于言辞的人会找不到说话的人？若是我这样的就能满足他的标准，全世界只要有舌头会叫的他都能聊得不亦乐乎。
　　这只是充当一个引导句。小学没学过作文过渡句么？
　　“不算多吧。”
　　对方继续：“一些自称是朋友的人也不过是有共同利益的工作伙伴，些许明天利益冲突什么情谊就此两清。”
　　我小小惊异一把。
　　原来这样善言的人都有这方面的烦恼。但我的内心平衡了不少。
　　“那么你呢？”猝不及防的，对方反问了。
　　我呢？在发现我对同性朋友产生非分之想以后，开始远离男生群体，变得不大合群。网络可以把我保护得很好，于是蜕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宅男，除去不喜欢萝莉喜欢男人这点。
　　顾遥算是这么多年里我唯一现实中的朋友。
　　“也不多。”　性格无趣又不主动的家伙，无缘无故的疏远别人，在对方意图靠近时划清界线，这样乖僻喜怒无常的人谁能接受。
　　缄默了好一阵，谁都没说话。偏离轨道的话题一下就深沉了。
　　“那么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么？”
　　我愣了愣，回答：“是吧。”半个月十几个晚上，连朋友都不是岂不是太亏。我的优点就是心地好。
　　“你哪个市的？”
　　“A市。”我扯了一个离S市老远的地方。
　　“A市昨天有下雨么？”
　　果然撒谎容易圆谎难，昨天由于难言之隐扯的谎今天就吧自己给坑了。
　　“…没有，我出差在M城。”M城临近S市，多少有受台风影响。
　　“今天你们那有下雨么？”
　　“一点，不大。”M城的天气跟S市差不多吧。
　　“这样啊。”他该是信了，我松口气。
　　但过了几分钟他回：“台风今天登陆到M市，黄色预警信号。”又补充：“黄色预警信号都不大，洪水是不是也小菜一碟？？”
　　“…我今天在S市。”我一万个后悔为什么不看天气预报。
　　“我也在S市，刚来两天。”…想套话就直说…
　　“出差？”
　　“不，转职搬家来的。”
　　“哦。”
　　“明天有空么？一起出来吃个饭？”千防万避躲的就是网友见面。即使是朋友，也带了个网字。不相见时相谈甚欢，可要发展到现实里又是另一回事了。现实里太多顾虑太多繁琐，何其麻烦。
　　再说，我们真的不是很熟。
　　“呃，我工作忙。”连忙扯了个百试百灵的借口。
　　“工作晚上也忙？”
　　晚上不加班确实体现不出忙。
　　“……不，我就是明天开始很忙。”
　　“明天不行就后天，后天不行就再往后。”这个回答够绝。
　　“我可能会一直忙到回A市。”
　　“这么忙？”对方放松了口气。
　　“是啊。累死了。”我赶忙附和。终究是放弃了吧。
　　谁知他下一句话就是：“我挺有空的，我直接上门找你吧。”
　　“啊？”
　　“报地址吧。”
　　“不方便吧……我在南区呢……”又扯了个谎，说了S市偏远的郊区。
　　“你的IP地址显示你是东区的。”
　　那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太可恨了，连IP地址都查清楚了我连他基本资料都没看过，亏大了。
　　我立刻双击了他的个人资料。
　　昵称：想被猫吃的鱼
　　性别：男
　　年龄：31
　　性向：双性恋
　　……连性别性向都要填写，这不废话么。
　　往下拉是详细资料，只有一行。
　　三围。
　　这是别人的隐私，别肆意窥探。
　　我只能透露你一个字，标准。别用看弱智的眼神看我，这叫买一送一。
　　我感觉身体发软，鼻腔里有股血腥味。
　　见我不回，他说：“不愿意？”
　　还没接话，他反问：“我们不是朋友么？”我忽然领略到了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人生地不熟的，就当你为我接风~”这不是撒娇……吧？
　　“嗯……我长得不好，见面太为难你了。”天知道我心里的不甘愿，这种时候也只好诋毁形象了。
　　“不难为，我以前就是做公关的，视觉系的见多了。”
　　“…公关啊…”难怪这么擅长聊天，人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你别想歪，是正当职业的公关。”
　　“…没有想歪，不错的职业。”
　　“多谢夸奖。”
　　很好，就这样岔开话题。
　　“做公关会很辛苦么？”
　　“也不会，看个人造化。”
　　“呃，我对公关挺好奇的。”
　　“所以见个面吧。”
　　怎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