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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落月光的狗作者:思趵幽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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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一日在台北,沈玉京毫无惭意的表情浮现在他脑海里时,他又不大肯定了。
  
  「对我来说,若她真是重要到令我完全无法忍受失去,那不管她做了什麽,只要她还对我有那麽一点点地在乎,我都会把它们当成是一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许肥说完了这句话,便离席了。
  
  只留潘平一个人在原地继续痛苦的挣扎与思考。
  
  
  
  不能否认地,许肥的一番话启了很大的作用,但潘平还是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
  
  不管沈玉京是否做了自己所怀疑的糟糕事,潘平已经不再这麽心存芥蒂,但对於沈玉京是否有将自己当成了好友看待这一点,仍旧是耿耿於怀。
  
  所以他不敢再往前迈出一步,去向沈玉京问个明白,因为他害怕会从沈玉京的口中听见令他难以忍受的残酷回覆,听见他向他说,他从未认真对待过他。
  
  而至於赵晓星留给他的问题……
  
  ─他不可能不爱她阿!
  
  但每当他在内心里这麽告诉自己时,他却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迟疑。
  
  明知道赵晓星之所以会怀疑自己对她的爱是假,多半是因为沈玉京给他改的信太不正经,可不知怎麽地,连他自己都疑惑起自己这一份感情。
  
  曾几何时,每当他想起赵晓星时,居然只是想从她那得到沈玉京的消息?
  
  曾几何时,他忆起沈玉京的时间比赵晓星的多出了不只一截?
  
  
  
  沈玉京的问题、赵晓星的问题,至今仍旧是未解,所以潘平就只能这麽耗著,每一日、每一日都过著魂不附体的生活。
  
  他的朋友们相当担心他的状况,为此,林氏双胞胎整整好几个星期都不再欺侮他,甚至怕扰乱他的心情,便关了对潘平来说活像是地狱之音的黑死乐,改放一首又一首的大悲咒、金刚经;而大淫魔许肥,甚至替他找来了两位成熟美丽的大姐姐,展示出她们的媚术,说是要替徬徨的小弟弟做特别服务。
  
  当然,这些招术最後都以失败告终。
  
  但因为接受到大家的关怀,潘平勉勉强强脱出了活尸一族,不再行尸走肉地生活。
  
  室友说要举办联谊,他不会再临阵脱逃,只是当身後联谊的女孩搂住他的腰时,他会开始怀念起时常因为无聊便胡乱戳他腰间肉的沈玉京;同班同学说要一块温书,他不会再只盯著书发呆,只是当出现了他所看不懂的英文句子(基本上等於整本书),他会开始想念为了使他顺利念懂意思而逐字翻译文章的沈玉京。
  
  越逼近期末考周,潘平这样的状况便越明显。
  
  潘平知道,再也不会有人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在他考试前的周末南下陪他度过学期的最後一个星期。
  
  他也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坐在一旁,陪他熬上几个温书的夜晚。
  
  
  潘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往常,就是赵晓星婉拒了他,他也从来不曾这麽不知所措过。
  
  心会痛,那代表他的心还会运作。
  
  但心空洞,是不是代表里透的东西─他想,便是那些属於沈玉京的部分─
  都被剜走了呢?
  
  包括他的一颦一笑、一怒一嗔,甚至是他的无赖、他的任性。
  
  每当想起自己以後再也见不著这些,潘平便感觉自己胸膛内的空虚愈发茁壮,几乎差点将他整个人都活活吞噬了。
  
  
  
  
  
  潘平好不容易熬过了最後一科考试科目,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一次,他渴望能背上两人份的行李重量返家,甚至,就是多背上「一个人」的重量,他也甘之如饴。
  
  但事实是,现在的他就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就连鞋柜上自己的运动鞋,看起来也是好孤单,因为不再有另一双尺寸小了自己好多寸的帆布鞋作陪。
  
  
  「潘狗。」
  
  潘平怔怔地回头。
  
  林氏双胞胎就站在他的正後方,笑得一脸不正经,但真正与他们熟稔的人,便能看出,那笑中带著难以察见的担忧。
  
  「阿?」潘平呐呐地回了声。
  
  他真不知道双胞胎何时走到他身後的。不,正确来说,是他根本没发觉宿舍里面有人。
  
  
  「这里有份大礼要给你。」林大右朝潘平挤眉弄眼。
  
  「不用了,谢谢。」
  
  这对兄弟主动示好向来没什麽好事。
  
  他还记得,前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送了份礼物给他,说要当做春假礼,结果一等他回到老家拆开包装,才发现里面居然是一根狗骨头形状的自慰棒(还是女性专用),导致他的性取向被他母亲怀疑了整整半年的时间。
  
  事後,他才知道,原来在这事上沈玉京也帮忙出了主意。
  
  一想起沈玉京,潘平又开始黯然神伤。
  
  
  啪!
  
  
  突然,他的眼前一黑,额头不知被那两个家伙贴上了什麽诡异的东西。
  
  「符咒。」林小左说。
  
  「……」最好符咒这麽大张啦!
  
  「替你驱邪驱邪,你这阵子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林大右补充。
  
  「……」不知道拿来驱你们有没有用。
  
  「里面的内容你慢慢看阿,我们就先出去了。」
  
  「……」你们是打算先逃再说吧?
  
  「你就别参加打扫啦,你的区域我们帮你扫,你赶快振作吧。」
  
  「……嗯。」他都忘了有期末大扫除这件事了。
  
  一瞬间,潘平是感动的,但这样的感动维持不到一秒……
  
  「靠,居然用强力胶黏!」
  
  潘平在将纸从额头取下来时爆了句粗话。
  
  但那两家伙早已逃之夭夭。
  
  「这到底是什麽阿?」
  
  潘平一边揉著额头,一边随意扫描那张「符纸」上的内容。
  
  「这……这是?」
  
  潘平瞥了一眼内容,突然大吃一惊。
  
  那是一份撷取自MSN对话框的内容。
  
  其中一个是林小左的号,而另一个,居然是……
  
  「阿京!?」
  
  原本打算将纸丢进回收箱的潘平突然将它珍视般地捧在手上。
  
  但他只又多看了几秒钟,便突然地冲出了房门。
  
  纸张被他紧紧地攥在了手中,虽然因为力道让它变了形,但可以自他下意识将它紧贴在胸前的动作看出,这份文件对他有多重要。
  
  「阿京,我没猜错对吧?你其实还是很重视我的!」
  
  文件的部分内容被握在潘平的手心里,无法看清。
  
  可还是有几行字露在了外头。
  
  而其中一行如是写著─
  
  
  月亮其实是傻蛋:小左,我附一份电子档给你,是潘狗其中一科必修科目的中文笔记,请你帮我转交给潘狗好吗?但请你别让他知道是我给他的,否则……他不会用的(无奈表情)。麻烦你了。




遗落月光的狗 14

潘平出门不到五分钟,便又回到了宿舍。

原因不无有他,当时看完了林小左与沈玉京的对话内容後,他一时克制不了由内心深处汩涌而出的一阵冲动,只想立刻搭车去找沈玉京谈个明白,可在他踏进了停车场後,他才发现自己什麽也没带出来,包括车钥匙、包括手机,甚至包括钱包。

所以,他只好又折返了回来。

但也因为如此,他总算有了些时间可以去梳理自己的思绪。


当时候的两人闹得几乎恩断义绝,可为什麽阿京仍然默默地为他做了这件事?他甚至为了不让他察觉,还改变了以往的翻译口吻以及编排方式,好让他以为这份笔记真是历代学长姐们流传下来的经典?

是因为正在做最後的补偿?还是因为失去了自己,他也感觉到痛?

─虚情假意不可能维持很多年,这你要记住。

许肥曾对他说过的话,又一次在潘平的脑袋瓜里飞绕。

「许肥说得没错阿。。。。。。」

无论他与他相处的过程中,是否有那麽一点想要愚弄他的成分在,但他敢肯定,沈玉京一定也是在乎他的。

因为沈玉京这些年来为他付出的心力真的太多了,是他怒急攻心,一时忽略了。

─若她真是重要到令我完全无法忍受失去,那不管她做了什麽,只要她还对我有那麽一点点地在乎,我都会把它们当成是一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现在的潘平,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真正的心声。

他试想过,若是哪天完完全全失去赵晓星,他想他会生不如死。

而失去沈玉京─这已不必试想─则会比生不如死更惨,他会真正成为一具不知生、不知死的行尸走肉。这阵子以来的生活,便是最好的见证。

这阵子潘平烦心的事已经太多,所以他再无法去细想,为什麽一个知心的兄弟,居然比一个暗恋了整整十年的对象来得重要,当然,也就无法去辨识,这样的状况究竟正常与否了。

「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不管沈玉京当初是以什麽样的心情删改他给赵晓星的第一封情书……

不管後来的十三封信是否也被恶意篡改……

不管为何当时的沈玉京会坚决地告诉他,他不後悔他的所做所为……

甚至,不管他是否还背著他做了什麽他所不知道的歹事……

只要他还对自己保有一丝情分,那麽这些至今仍未解答的疑问,对潘平来说便是无足轻重。


潘平边想著,边将包包背上了肩,并将车钥匙拾掇而来,三步并两步地迈出了房门。

「许肥,我决定先回家了,麻烦你向大家说一声。」潘平步出门时,正好遇见在客厅打扫(摸鱼?)的许肥,便招呼了一声。

其实明天才是正式的返家日,但因为早已将行李收拾好塞进了宿舍的储物房,再加上想早点奔回老家找已经放了寒假的沈玉京,潘平决定先行返家。

「你这家伙居然想偷跑!」许肥用长长的扫把指向潘平,模样看起来像持著铁耙的猪八戒。

「下学期的厕所都由我来扫!」

「喔,那太好了,我正想跟小美小华小黑小白到厕所去试看看─」

许肥的淫言秽语并没有飘进归心似箭的潘平耳里。

高铁站。

潘平丝毫不心疼地将大钞给递了出去,换得了能火速抵达家乡的票卡。

以往,他可是连坐自强号都嫌贵的人,可如今,只要能早一步见著沈玉京,就是让他搭飞机,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不过,到底要怎麽和阿京谈……那些信……信……阿,不对,应该先向晓星─」

等待车班的时间里,潘平正想著该如何向沈玉京开口,却突然想起了赵晓星。

想著,潘平拿出了手机─


『喂?是潘狗吗?』

『嗯。晓星,我想麻烦你,』潘平接著开门见山地说,『你能替我将那些信烧掉吗?我……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明,但是……』

『为什麽呢?之前不是还想拿回去吗?』

『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潘平仍然是个诚实的小愣子,连个简单的谎也不会编,『总之,我已经不需要它们了,因为……反正,呃,我要把一个人追回来,那不需要答─呃,也不能这麽说……应该是说……』

潘平不清不楚地解释著。

赵晓星打断了他的话。

『那个人是阿京吗?』

『欸?!』潘平差点没咬著自己的舌头。

『呵,虽然你说得断断续续,但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知怎地,潘平觉得赵晓星的话语中含带著笑意。

『虽然与我希望听到的回答不太一样,但这样的答案,似乎更好呢!』

『……』

潘平已不知该如何回应。

因为赵晓星这两回对她说过的话,他基本上是一句也没听懂的。

『潘狗,阿京没有对不起你。除了第一封信,後头的每一封,他都替你改得好好的。』赵晓星并没说中断谈话,『至於第一封信……你应该还记得当时候的事。那时候,阿京已向我道过歉了,他是真心为自己随意删改你的信而感到抱歉。而我……那时候也不够成熟,写出了那样的短信,让你哭得这麽惨烈,对不起。』

『……』

潘平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确想过,赵晓星一定是知道了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但他不知道她竟会知道得这麽详细─知道自己总是请阿京替他修改情书,甚至知道自己这一阵子以来的疑惑……


不,但这说不通阿……

『那为什麽……你要寄这封信给我呢?』还有,为什麽,沈玉京会说,写了这样的信……他不後悔?

赵晓星沉默了许久,许久,才又开口说话。

『潘狗,对不起。』赵晓星的语气听起来相当惭愧,『那封信是错的,是我给错信了。』

『阿?』潘平再次被绕晕了。

『先来我这一趟好吗?我还在学校。是时候该把正确的信给你了。』

『可我现在─』

『等你看完了,你所有的疑惑都会解开的。』

『我知道了。』

潘平与赵晓星约在学校後花园的草坪座椅碰面。

当潘平赶到的时候,赵晓星已坐在镂花黑色铁长椅上等著他。

风吹来的时候,赵晓星的长发与飘逸长裙微微飘扬的,那份恰如其分融入环境里的自然气质,已令许多路过的人们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

可潘平无暇欣赏。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放到了赵晓星手里拿著的一封令人眼熟的信。

「这给你。」

只看见了信封上的那颗星星,潘平便认出了这是自己写给赵晓星的信。

「这就是要给我的信?」

「是的,不是给我,而是给你的。」

「给我?」可这明明是我写给你的信……

潘平一头雾水。

「阿京调换过了,这的确是要给你的信……因为他以为,在你将信交给我之前,你总会再看过一次信的内容。」

「……」

「所以,这一封信的主人,确实是你喔。」

赵晓星边说著,边站起了身。

「潘狗,我先离开了,你在这将信看完了,再决定怎麽做,好吗?」

潘平并没有阻止赵晓星离开。

他甚至连目送她离开都没有。

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

「呃─」

……又是封大便形状的信。

潘平抽搐著嘴角,将信纸给打开了。

信纸中央叠了两个圆环形状的铝圈,一白一黑。

潘平并不知道这是什麽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沈玉京将这两样事物附寄给他的原因为何,所以并没有多加留意,只是将他们握在了掌心里,开始阅读信件的内容。

潘狗:

我爱你。

这不是在开玩笑。

我的确暗恋了你好多年,这份感情直到现在,仍旧持续。

若你感到恶心,以下的内容你不必看了,因为我不想让你糟蹋了这份情,纵使它属於你。

「这……这是?」

潘平的脑袋在一瞬间呈现空白状态。

在打开信以前,他揣测过各式各样信里可能出现的内容,但他却没想过这真的是一封货真价实的情书,一封沈玉京写给他的情书!

潘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京,你该不会在耍我……」

但沈玉京的字字句句看起来这麽真诚……


潘平好不容易回过神後,又继续阅读了下去。

你曾经问过我,为什麽我总是喜欢欺侮你为乐?是因为天性使然?我想,这也许是其中一项原因,但最重要的,是因为念小学时候的你,像极了我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土狗。他和你一样,看起来黑黑的、瘦巴巴的,我捉弄它的时候,他就龇牙裂嘴,恨不得把我给生吞下咽的模样,但只要给他一点甜头,他就会温顺地让我理毛、让我亲近,甚至舔舔我的脸颊,彷佛我从来没有欺负过他。但可惜,它因为身子骨弱,我养了不到一个月,便离开了我。所以,不可否认地,在上了小学後,你便成了它的替身,但这样的心情,到了小学六年级,便发生了转变。

还记不记得我替你修改的第一封情书?我想告诉你,我很抱歉……我恶意篡改了信的内容(若你还当我是朋友,我允许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揍我一拳),因为我没想到,你对赵晓星会是如此认真,这样的恶作剧会让你产生这麽剧烈的反应。

你被送往保健室没多久,我便向赵晓星解释了一切,没意外地,赵晓星果然出面向你道了歉。当时候的你傻傻的,没想过赵晓星的反应为什麽会这麽两极化,也没想过会不会是我对信动了手脚。

你只是使著全然信任的眼神,向我说:沈玉京你是大好人。

就是在那时候,我才真正开始了解你的好。你不再只是个无聊时拿来消遣的玩具,而是有著单纯心肠、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但这样将你当成单纯好友的心情只维持不到一年。

升上国中的第一个暑假,我才惊觉这样的友谊已悄然变质成一种倾慕。那时候的你,仍然是个小个头,看起来瘦弱不堪,好似风一吹便会倾塌,但当时的你,已渐渐有了现在这般仗义的风范。我永远不会忘记,有次我给人围堵在公园的厕所,被人骚扰要脱裤子确认性别时,你挡在我的面前,说是要碰我之前,得先踏过你的尸体(也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想当然尔,你被人揍得连自己的母亲也不认得,但我再也忘不了你那挺得直直的、为我出头的小小背影。

自那一天起,你便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我会和你拥抱,会和你亲吻,甚至做爱。

也许是家庭教育的不同,当时候的我已经对男女之情有了更深层、更世故的了解。

所以我知道这样的自己不正常。

那一段时间,我开始疏远你,开始交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

但不管我对你多麽冷淡、态度多麽差劲,你仍然宽容地包容我、为我著想,只将我的反常当成如女孩子的生理期到来。

而我对那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完全起不了任何兴趣,便是连男性最原始的欲望,也无法被撩拨而起。

到了最後,我再也欺骗不了自己─我确确实实地爱上了你,并且,我是一个天生的同性恋。

认命後,我不再逃避你、也不再戏耍那些无辜女孩的感情。

我知道你一直爱著赵晓星,也知道你是个性向再正常不过的男生,所以在很早之前,我便已不抱任何希望。

我只是期望,在你的心里,我是个有著非常重分量的好朋友、好兄弟。

这麽多年了,我一直控制得很好,甚至,在这一、两年间,我已渐渐地能够放下对你的执著,试著寻找其他对象。

但是,在这学期开学前的那一个晚上,我所有的努力都付诸流水。

那一天晚上,你喊著我的名字,进入了我的身体里。

从那时起,我起了不该有的贪嗔痴。

贪,贪於想从你身上汲取更多明知道不可能存在的爱恋。

嗔,嗔於你对赵晓星始终抱持著的坚贞不二的爱慕。

痴,痴於再也无法放下你,放下我生平第一个爱上,也是第一个拥有了自己的男人。

我不後悔那一夜与你发生了关系(抱歉,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一场恶梦,但对我来说,这本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真的美梦)

但我知道自己已不能再这般下去。

所以,我许我自己一个心愿。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决定将自己的真实感情告诉你。

潘平阅读的速度停缓了下来。

他总算是弄明白了。

「所以那时候,阿京才会说他不後悔……」

爱上了自己、向自己坦承爱意,是阿京的不悔。

是他自己对於两人之间的情谊太过於不信任,才会有那般的猜测。是他迷惑了自己、也伤害了沈玉京。

「阿京……」

现在,一切终於水落石出。

但方才还想立即赶去寻找沈玉京的冲动已经被冲淡了许多。

就算是找著了人,他又该说些什麽?

他该怎麽回应他的爱?

他可能爱上沈玉京吗?爱上一个与自己同性别的朋友?

他连赵晓星丢给他的问题都不能好好答辩出来了,那他又该如何给沈玉京一个满意的答覆?


潘平迷惘了半天,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怎麽办阿?」

潘平抓了抓头,烦恼著,边继续向下将信读尽。

还记得这一对黑白铝环吗?

六年前,第一次的国小同学会,你因为游戏玩输了,被迫让大家拱著在餐厅的中央向我求婚,在我的无名指上套上了白色铝环。

对你、对大家来说,那只是一个惩罚,可当时的我却认真把它当成一场真正的求婚仪式。

因为我知道,这一生只会有这麽一次的机会。

闹剧结束後,我把它们拣了回来,并且珍藏到了现在。

那代表的,是我对你的执著。

但如今,我想淡化执念,所以,我将它们还给你。

唯有如此,我才能完全放下,毫不眷恋地离开这里,到新的地方去生活。

「离开?阿京要离开?」

潘平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消息。

─阿京要去哪里?要去多久?会不会这一去,自己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信末又多说了什麽,潘平已经无暇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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