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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醒卖身作者:琰汜(完结+番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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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敬哉还来不及给你陪罪。。。。。。哥!
「哥。。。。。。是敬哉错了。。。。。。敬哉知道错了。。。。。。只要你回来,敬哉绝对不惹你生气。。。。。。你让我跪祠堂也好,抄祖训也好,就是让我去学着打理生意我也做。。。。。。哥。。。。。。哥!」
冰冷的液体在脸上湮走,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而这一场雨,仿佛不会停,似乎连上天都不愿相信这一切,一同悲泣,一同哀伤。
不知在码头上站了多久,方敬哉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腿往回走,雨水打在青石板路上,飞珠玉溅,街上几乎没有人,清冷清冷。
方敬哉就这样走着,身后一阵驼铃脆响,他停下来想让马车先行,谁想那马车也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车帘被撩开,车里的人撑开一柄六十四骨的紫玉竹油纸伞,下得车来。
一身素衣,一张清俊隽秀的绝丽容颜,天人般的清尘脱俗。他擎着伞走到方敬哉身边,替他掩去了一些雨水。
方敬哉突然想起初见的那一面,他和封若尘立于画舫船头,一个清冷淡雅,一个潇洒俊逸,把酒临风,衣裙飘飞,宛若天造地设的般配。那一刻,他的目光好像烙在了他们身上,久久注视着他们,直到彼此的船错身而过再也看不见为止。
他想,后来自己去点陌玉的牌,也许不是为了那千金难求一面的无双之名,也不是不甘于只有封若尘才能做他的入幕之宾,现在他才明白,那个时候他实则是羡慕的,羡慕那样风雅的画面,又或者。。。。。。应该说是嫉妒。天下才色双绝之人不单只有无双公子一个,但能与这样的人琴瑟相和共效于飞的,却是少之又少,或许这才是无双的真意。
想到这里,方敬哉躬身做了一揖,「那日言语不敬,还请陌玉公子见谅。」
陌玉没有答他,彼此沉默了一阵才淡声开口,「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哪里么?」
方敬哉抬头,看向他,「若尘公子替你赎身一事,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想来,现在是接你到封府去罢?」
对方摇了摇头,嘴角一抹淡极了的浅笑,牵出一丝难解的涩意,「我要去的是淮王府。。。。。。就是那个不喜政事,连王位都不要,整天只想着收集天下无双之物的闲散王爷。」
方敬哉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他把你送人了?」
醉醒卖身 30
「那被扣的一百二十船茶叶,他希望淮王可以出面帮忙。。。。。。」
雨水顺着伞骨洄转而下,连成一串剔透的珠链。方敬哉的视线落在他握着伞的手上,白皙纤细,指骨分明,细细地颤抖着。
「为什么?」方敬哉越发的不解。
「你们都以为若尘对我有情。。。。。。其实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若尘心里确实有人,但那个人不是我。」陌玉说的很慢,似乎是要让他听个清楚,「那个人误会了他,以怨报德让封家陷于窘境,但若尘却为了让他不过于自责和内疚,一个人把整件事扛了下来。。。。。。一百二十船茶,关乎封家的生死,他却一点都不愿让那个人知道现在的紧迫,甚至连责备都不舍得,宁愿折腾自己,弄得心力憔悴。」
方敬哉一时未能理解陌玉所说的话的意思,懵了一会,才渐渐清明。
「你是说。。。。。。」
封若尘心里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不可能。」方敬哉又否定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世人都看在眼里,他封若尘样样都好,怎么会对自己有情?
「你不相信?」陌玉有点自嘲地轻笑了两声,「我也不相信,为什么那个人是你。」
天上劈下一道白芒,接着,惊雷乍响。
「论文,吟诗、作画、写字、抚琴,方二少爷会哪一样?论武,戥子、银水、算盘、官话,方二少爷可曾学过?更妄论才智和样貌。。。。。。」字字珠玑,句句戳到方敬哉痛处上,「然,就算如此,却都改变不了若尘对你的情意。」
方敬哉怔愣地看着陌玉,「你不是他,又怎么能这么肯定?」
陌玉叹了口气,然后依然淡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以后怕也没机会再见面了,你大哥的事我也听说了,想这下若尘更加不会让你知道。。。。。。」
「你要说什么?」
「方大少爷离开那日正巧在码头上碰到了从杭州回来的若尘,方大少爷把米源的事,盐铁副使多次找上方家的事,以及你一时冲动找郭函摊牌的事都告诉了若尘,于是若尘想起了在杭州时看到过郭家的人多次出入米铺,两人把事情一拍,便明白了,那日你冲动之下找郭函摊牌和他撕破脸,郭函见拉拢方家不成于是连方家一起整,故而断了你们米源的人,让江浙米商屯米的人,便是他。」
天上又是一道惊雷,隆隆作响,方敬哉却觉得那道雷直接劈在了自己身上。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大哥的死,封若尘的感情,但是都比不过这一瞬的冲击。
是自己的冲动让方家断了米源,是自己的冲动。。。。。。
「我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方敬哉不敢置信的摇头,嘴里喃喃自语。
老天,为什么不早点让他知道,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他知道?
若不是自己的冲动,方家就不会和郭函撕破脸,郭函也就不会在方家的米源上作手脚,大哥不用去寻米源。。。。。。自己也就不会踏入郭函的圈套,逼封若尘用米和保证书交换茶叶。
原来都是自己的错!原来都是自己惹的祸!是自己害了封家!是自己。。。。。。
害死了大哥!
「其实你。。。。。。根本配不上若尘!」陌玉的声音冷若冰霜。
方敬哉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公子,我们该走了。」车夫在陌玉身后催促了一声。
陌玉回身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方敬哉仿佛被定住了一样,视线直直的落在地上。陌玉没有再说话,只是将伞递了过去,方敬哉被一下惊醒,眼神呆滞地望向陌玉,老久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又犹豫了一下,见对方一直伸着手,便将伞接了过来,只觉重若千斤。
「那一百二十船茶,淮王若是肯出面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陌玉说完,转身向马车走去。
方敬哉点了点头,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自己。。。。。。多保重!」
陌玉停了下来一只手搭在车的横轴上,雨水浸湿了他的薄衫,贴在身上,显得他越发的纤瘦。雨声淹没了他的话语,但是方敬哉依然清晰听得,他说。
「陌玉终究是予人寻乐的玩物,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无所谓保重不保重。。。。。。」
目送马车消失在雨幕里,方敬哉手一松,那柄紫玉竹伞落在地上,伞骨折了,伞面破了,被风卷着在空旷无人的青石板路上残破前行。
方敬哉闭上眼,抬头,任凭雨水冲刷洗涤。
他恨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恨自己的顽劣,恨自己的不成材,若是可以,他多愿意这时死的那一个是自己。。。。。。
而今,天不遂人愿。
方家大邸,一片肃杀的哀伤。
下人们换上了缟素,正将白纸糊的灯笼往门上挂去,入眼的,皆是一尘不染望而心痛的白。
方敬哉拖着步子缓缓往祠堂走去,身上还是那件湿透了的沾满泥泞的长衫,每走一步,都仿佛是拖着千斤的份量。
走进祠堂里,他父亲正坐在堂上。
方敬哉将手里捧着的家法高举过头顶,同时跪了下来。
「敬哉知错,请父亲惩治。」方敬哉举着荆条,声音却是平静得不起波澜。
「孽障!你倒还知道回来!」方老爷子呵斥道,听来悲痛万分,「往日过于宠你,终是让你惹下这等大祸,今天我就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亲手送你去给你大哥赔罪!」他走下去一把夺过方敬哉手里的荆条朝他背上狠狠抽去。
啪的一声,布帛碎裂,在背脊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个畜牲,我是怎么教你的?只知玩乐不思进取,我养你何用?」
劈啪的鞭声,一下接一下,下人们纷纷掩过脸不忍目睹。
「说!方家祖训是什么?」
「守家规!」方敬哉大声朗道,「祖宗遗训,世守家规,耳提面命,聪听勿违,整齐严肃,切戒嘻嘻,勤俭为本,耕读为基,一门孝顺,合室咸宜。」
「二!」同时一鞭下去,碎裂的布帛羽蝶一般纷飞。
「孝父母!父生母鞠,罔极深恩,承欢祗事,木本水源,温清冬夏,定省晨昏,捧盈执玉,颂祷椿萱,丧哀祭敬,重裕后昆。」
「三!」又是一鞭,荆条上带了血色。
「和兄弟!兄友弟恭,同根所生,手足谊重,羽翼情深。。。。。。」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而这一顿鞭刑,让方敬哉差点丧命。
醉醒卖身 31
一江浑黄,残阳铺于水中,半江的萧瑟,半江的醉红。江边的岸堤上,缟素带风,纸幡飘扬,酒坛垒成了山。
由于方孝哉尸骨未寻,方家只能为他筑衣冠冢,「终七」那日,方家上下到码头上为他送行。
此时,方敬哉立在岸边,背影傲挺如松。方老爷子终究是下不了那个手,他只剩他这一个儿子,且「子不教,父之过」。
背脊上的鞭伤在众人精心照料下很快就好了,但心里的伤,却是血淋淋地横生在那里,永难愈合。
身侧有细梭的脚步声,方敬哉回头,便见那人同样的一身素白,清神俊雅,身后跟着的如墨,双手端着一盏茶。
「孝哉兄离开那日,还在和我抱怨,千盼万盼,盼着你今年的新茶,但是你刚回来我就要走了。。。。。。不想这一别,便是再不相见。」封若尘走到方敬哉身边,望着波涛起伏的江面,淡声说道。江风捋起他的发带拂上他的脸颊,他转过头来正对上方敬哉的视线,「孝哉兄待我亲如兄弟,请让我送他一程。」
方敬哉不响,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如墨上前将手里的茶盏递给他。封若尘接过茶盏,对着宽阔的江面,「孝哉兄,这是今年的新茶,若尘亲手炒的,你且尝尝。」
揭开杯盖,将茶水倾入江水中,一缕茶香清雅飘逸,嫋绕回旋,而后消散在腥涩的江风里。
方敬哉一直看着封若尘,「我遇到了陌玉。。。。。。」
听到他这么说,封若尘抬头,方敬哉问他,「是我没有遵守承诺,你应该来向我兴师问罪,而不是把他送人。。。。。。还是在你们眼里,方敬哉根本一事无成,所以也就不抱任何希望。」
封若尘回道,「如果向你兴师问罪能让那些茶叶解扣,我想我会。」
方敬哉垂下头,凄然而笑,「那日见你和他在画舫船头把酒临风,不甚快意,令我看了都羡慕非常,却原来都是逢场作戏。你知道吗?世人都在传言,你我为争无双公子而斗得两败俱伤,最后,却是便宜了淮王。」
「世人只看表面,便妄作断论,你我只须做好本份,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那陌玉呢?」
封若尘沉默了下来,方敬哉亦不再开口,转过头来看向江面。他听见封若尘轻叹了一声,而后脚步声起,想是对方已经转身离去。
「对不起。。。。。。」方敬哉低声道,然身后没有回应,而脚步声愈行愈远。
这一刻,他突然间意识到,有些事,就像这滔滔不息的江水,一去,便不再复还。
最后一抹余辉沉下水面,方敬哉做了个手势,下人们意会,接着有什么轰然倒塌,琥珀金黄的液体如决溃堤倾泄如洪,霎时酒香漫溢,浓烈到令人心醉,醉到方休便也忘记了伤痛。
大哥,望乡台上可能闻见?
这酒,亦叫笑春风,若是觉得好,记得要托梦给敬哉,来年再与你坟上捎些。。。。。。
方家长子故去,方父又年老体衰,世人以为方家便会就此没落,但谁想,那个从未被人看好,不学无用的方二子硬生生地撑起了整个方家。
世事沉浮,能有几人真的看透?又有几人能真的断定──那其貌不扬的莠石,不是未经雕琢的好玉?
成稳,内敛,方二少爷一夕之间就像换作了另一个人。于是有人便说,那是大少爷放心不下所以俯身其上,也有人说,实则是二少爷觊觎家业已久,装着什么都不懂寻机会害死大少爷。
诸如此类,方敬哉全当没有听见,今时不同往日,他已不再是那个三句话就能惹毛跳脚的纨!公子,也不再是那个凡事都能放手一笑全凭喜好做事的方敬哉。他肩上扛着方家,背负着对大哥的歉疚,还有封若尘,陌玉。。。。。。
年少轻狂的代价是巨大的,他想,也许自己这一生,都还不清。
醉醒卖身 32
方家,封家,还有无双公子的事,纷扰了一阵后便渐渐平息下来。
挂在门口的白纸灯笼撤了下来,酒坊关了一阵又重新开下来,酒还是原来的酒,只是忙碌来去的身影换了一个。
秋叶荻荻,冬雪飘飞,而后又一年梨花飘香桃花红艳。
「哎哎哎,那边的,别杵在那里啊,快把这搬走搬走,二少爷就要回来,看到了指不准又是一顿说教。」主子出门好几个月,听说明儿就回来,初九忙不迭的使唤下人将方二少爷住的院落收拾干净。
「平时都做什么去了,非要等我回来了才开始收拾?」
低沉略带训斥的声音打背后响起,初九动作一僵,背脊上扑漱朴漱地冒冷汗,回过头来咧着嘴赔笑,「二少爷,您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么?」
方敬哉将手里的包袱往初九怀里一丢,「我就是赶着今天回来看你们手忙脚乱的!」
「二少爷,我们也没偷懒,不是您吩咐的,在您不在的期间不能随意进出你的院子,不能随意动您的东西,不能。。。。。。」初九跟着方敬哉进门,一边还寻着借口给自己开脱。
方敬哉一到家,就往书房去,书案上堆着这几个月的账本。
「爷,您先去歇一会,回头再来看罢。」初九端了茶来,却见还未来得及洗去一身风尘仆仆的主子已坐在案后开始对帐。
方敬哉摆了摆手,初九放下茶盏,知趣地退到一边。
刚接手方家的时候,谁都不相信方二少爷能把方家这么大的生意打理好,纷纷劝方老爷子自己出山,但是方老爷子却是一概回绝了,且道,方家能存,幸也,亡,则命矣。许是方二少爷天生反骨,世人越是要看你方家没落,方敬哉便越是不让你们如愿。如此也过了一年,有风有雨,有坎有坷,方家还是那个富甲一方的方家,方敬哉将桃花酿的配方给了酒坊,不久之后,这香飘十里的笑春风便传了开来,而人们在叫到方二少爷时,也不再似往常那样带着嘲讽的口气。
很多事淡去,很多事循而往复,然,总有什么搁浅在记忆深处,潮起潮落,永不褪色。方孝哉灵位前飘着甜香的桂花糕和糯米酒,提到笑春风时,方敬哉总会莫名的失神,而那一刻神思何往?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约摸一个时辰,方敬哉将账本审完,放下手里的册子展了展略有些僵硬的肩背,回头,发现初九靠着门扉嘴巴开开地睡得正酣。方敬哉不觉好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已凉,入口却依然香郁。似乎想起什么,方敬哉缓缓揭开杯盖,但见汤色清洌,那叶芽根根直立,正是上好的「旗枪」,不禁问道,「这茶,是哪里来的?」
闻见问话,初九一下惊醒过来,懵懵地还没反应过来,方敬哉又问了一遍,「这茶是哪家铺子的?」
「噢,二少爷您问得是这茶啊。。。。。。」初九上去替方敬哉收拾了书案,一边收拾一边道,「我们家喝的茶从来都不用买的,封家每年都会送好几饼过来,而且谁爱喝哪种都一清二楚。给老爷的是银针,大少爷的是铁观音,二少爷也有,但是二少爷很少喝,所以基本上都是拿去招待客人或是送人了。」
方敬哉放下茶盏,「给我的是哪一种?」
「雨前龙井。」
方敬哉只觉心底有根弦被触动了一下,蓦的想起那夜并躺在榻上时的对话。
这是怎么来的?
炒茶时烫的。
当家的连这个也要学?
不,只是我自己想这么做。。。。。。因为无从寄托,所以才把情意倾注在这种事情上。。。。。。希望有朝一日他在品茗的时候,可以体味到。
想不到处处留情的封大老爷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等你心里有了倾慕之人的时候就会明白,那种看得却亲近不得的无奈。
。。。。。。
方家和封家一直上都有生意的往来,只是因为彼此都熟悉了,往往只须下人传个话就成。自那日码头上分别,他也很久没见到那人,这会儿又是收春茶的时候,想是应该在杭州的茶园吧。
「二少爷,天色不早了,您是要先用晚膳还是先沐浴?」
「我吃不下,你给我去备点热水好了。」说着起身,往祠堂走去。
以前大哥虽然也忙,但兄弟两个偶尔还能说上两句,开开玩笑,而今,只剩下他自己,才发觉原来方敬哉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大哥,那边还好吗?」方敬哉一边说,一边用袖子轻拭那个牌位,就好像以前常常替大哥捋开落在脸上的鬓发。「方家现在很好,我自己也没想到笑春风会卖得这么好,米仓那边我都亲自检查过了,也交待下去多增加人手以防万一。。。。。。就算出了意外,我也联系好了其它地方的米商,不会像去年那样。。。。。。」方敬哉越说越小声,「会不会嫉妒呢?你弟弟原是这么有能耐的人。。。。。。」拭着灵位的动作停了下来,那木牌上镂金的名字扎得人眼疼,方敬哉一垂眸,只听啪嗒一声,珠落玉盘的脆响,木案上化开一滩水渍。
压抑的低泣,回绕在安静的祠堂里。
「哥。。。。。。敬哉很想你。。。。。。」
醉醒卖身 33
在祠堂呆了没多久,初九就急急跑来,说是船坞的裴老板有重要的事情,方敬哉抹了抹脸恢复了神色回到书房。
裴老板的船队一直负责几大商户的漕运,现下恰逢水运高峰,方敬哉猜是可能是因为船只调遣不过来。果不其然,一进书房,裴老板便开门见山。
「今年过了清明就不停的下雨,很多船只货物都被耽误,本来是安排得过来的,现在却吃紧得厉害,再加上江南马上要进梅雨,而这个时候又都是封家要用船运茶。。。。。。」裴老板拾起袖子拭了拭脑门上的汗,用着商量的口吻。封家自是不敢得罪,而眼前这位也是大主顾,但是听说方二少爷为人不太正,便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为难自己。
「方家一直照顾我们的生意,但是眼下实在是拨不出船,不知方二少爷的这批货是否能缓一缓?」裴老板绕了一大圈总算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因为原先是答应好的,这下又要变卦,裴老板心虚地看着面前的地砖,不时偷瞄一眼坐在案后沉着脸一声不出的人。
方敬哉坐在那里手指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案,似在思忖什么,「方家今年有多少茶?」
「大概在一百五十船左右。。。。。。」裴老板执起袖子又要抹汗,发现袖子上已经一大滩水印,心里不免苦道,乖乖隆冬,以前方大少爷虽也严肃但还是和气生风的人,这方二少爷整一摸不见底的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开罪他了。
「一百五十。。。。。。一百五十。。。。。。」方敬哉轻念了两声,随即啪的一拍桌子把裴老板吓了一跳。「裴老板,我的货物延后到等封家的茶叶都运完了再出。」
裴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封家之后?那可是要过了梅雨才得空了。」
「没关系,酒越放越陈,不像茶叶那般受不起潮。」方敬哉起身走到窗边,嘴里还在「一百五十船」「一百五十船」的念叨,负手身后看着窗外,约摸半柱香,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裴老板,你和两淮水运的几位船老大关系还好?」
裴老板一下懵了,这方二少爷不会是要换人来接这买卖?心里不由得喊了声老天,有些支吾其词,「这个、这个。。。。。。关系到还好,但是不常往来。。。。。。若要说到船和船工。。。。。。还是我这里比较好。。。。。。」
方敬哉走到他面前,「大哥在世的时候一直夸裴老板做事实诚,我相信大哥看人的眼光。」
裴老板嘴张得老大不解的看向方敬哉,方敬哉又道,「麻烦裴老板替我办件事,联系下其他船家,多调些船给封家,要尽量好的货船,挑做事仔细的船工。钱么。。。。。。封家出多少,我依样给你多少,但是要确保封家的茶万无一失。」
裴老板更是不解,「方二少爷这么做是为何?」
方敬哉摇了摇手指,嘴角一抹深有意味的笑,「裴老板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切记,让船工多留个心眼,不要让生人近了货物。」
裴老板连连点头,「是、是,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送走了裴老板,初九跟着方敬哉后头,好奇道,「二少爷,为何要待封家这么好?让船出去已经算是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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