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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乱·青花镇系列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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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灿想不通,章殊为什麽到现在还在使用这麽古老的文字,而这卷羊皮看起来也有些年数了,似乎时常被人拿在手里,边角的地方油光可鉴,而上面的文字也变得极为模糊。
问了既醒,果然他也不认识这种文字,秦灿只能先把东西带到县衙里慢慢研究。
用过晚膳,秦灿就进了书房里写信向宫里求助,如果这里都没有人看得懂这些文字,说不定宫中整理史册、记载史事的史官会知道这上面写了什麽。
颜璟站在廊上,看著书房窗户透出来的跳跃火光,以及火光映出的那个正在伏案书写的人影,本来打算朝那个方向去的,站在那里想想还是决定不要打扰秦灿做事,转身的时候,被挂在廊上的灯笼晃了一下眼睛,眼前蓦地又闪现出了那些片段。
但仅凭这样支离破碎的画面,很难拼凑出完整的记忆。
风吹动灯笼,光华摇曳,新月之时,天上连星子都不怎麽看得见,加之北方的冬天天气恶劣,於是夜晚的天空阴沈沈的,厚重的云朵彷佛一直堆到了屋顶之上,这是积雪的征兆,估计再过几日就要飘下第一场雪了。
认识秦灿的时候才是春天,看著他和岑熙两人一路慢悠悠的走上山,第一次见面自己就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差点把他吓得哭爹喊娘。
之後又抱著玩笑的心思,把这个自称要好好收拾他们这群山贼一通的新县太爷给掳上了山,每天看著他郁闷无比地蹲在房门口,想开口让自己放他下山又不敢,只能一颗接一颗往嘴里丢花生的窝囊样子,十足逗笑。
想到这里,颜璟依然忍不住微微弯起了嘴角。
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家夥和只猴子似的,咋咋呼呼又聒噪到让人头痛,对著他扬一扬拳头,就立马很没用地夹起尾巴逃到几丈开外。
颜璟那个时候,心里就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但可惜了他是新来的知县,待不了多久准要走的。
在秦灿之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知县被他们赶走,太贪的,鱼肉百姓;太正直的,和他们不对盘。一个又一个,走马灯似的。
有时候颜璟坐在黑云九龙寨前那断崖上,看著山下的青花镇,又看著那条如银练一样穿过整个云龙山的官道,莫名地会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敢留下来,敢和他们叫板,敢真真正正做出点什麽来……?
然後秦灿就这麽出现在他们面前,确实留下来了,也确实胆子挺大,不仅敢拍自家大哥二哥的马屁,也敢和自己对著干,还几次三番惹毛自己,让他很有把他揍一顿丢出云龙山的冲动。
但秦灿没有走,一直留在这里,不仅留著,还和自家大哥二哥称兄道弟的,让他们把自家兄弟都「卖」给了他。
当初的山贼有的成了衙役,有的成了捕快,当初令人闻风丧胆的颜三,成了县衙的师爷,现在整个黑云九龙寨都没了,变成了九龙镖局……这前後的变化,也不过才大半年。
只是大半年……
颜璟不禁感叹,那个人,就变得如此的重要,不论是对於整个隆台县的百姓,还是黑云九龙寨的弟兄,亦或者……
自己。
从来都没什麽章法的,凭著那张油嘴滑舌,凭著一身坦然,还有那种摇来摇去却怎麽也不会倒下的执拗,坐在那个不太稳当的县太爷位子上,却没有摔下来过。
想到这里,颜璟才发觉自己竟然已经这麽地了解他,虽然在朱府遇险的时候,就发觉他早已经满满地占据在自己心里,但现在这种重要又有那麽一点不同。
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颜璟。
有这一句,便已经足够了。
看秦灿那边似乎还伏於案头忙著,颜璟打算先回房里,但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接著看了看四下,确定後院里没有其它人之後,便悄悄从後门出了县衙。
方才脑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既然那种奇怪的黑水可以治愈自己身上的伤,而自己脑海中那些残缺的画面是在几次碰触到那些黑水之後出现的,会不会……会不会那种黑色的液体对恢复自己的记忆也有帮助?
颜璟决定先不和秦灿说,而是自己试一试。
走到云龙山後山那条溪水旁,溪水较之前宽了不少,周围的树木也像是被怪病传染了一样,一片片的干枯死去。
颜璟看著面前乌黑黏稠的液体,寻常人碰触到就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但对於自己却是恰恰相反的。
颜璟脱下身上的衣服,跨脚踏进那腥臭难闻的黑色液体里,感觉到那黏稠冰冷的液体像是有生命一样地缠了上来,却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他心里升起一股极为亲切的感觉,然後他躺了下去,让自己整个人都浸没其间。
很奇怪的,明明如此严寒的天气,他躺在那里却丝毫不觉得冷,溪流里流动的黑色液体,包围著他,让他有种错觉,彷佛自己血脉里血液奔流的速度,正和这溪流的水流一样,然後,他化为了其中的一部分,就像是回归到了母体,那样温暖温柔地包容著他。
耳边再度响起了那个低沈压抑的声音。
快了……就快了……
然後他想起来,在那个晚上,他似乎也听到过这样在冥冥间召唤他的声音,他追著阿义和岑熙,但不知不觉却是跟著声音走了过去。
似乎是在一条河边,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月光的树林里漆黑一片,然後在这片漆黑里却有一点耀眼的白光。
起初,只如萤火般大小,渐渐走近,也渐渐变大,直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发光,那样明亮耀眼,而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接穿过了白光……
躺在溪水里的颜璟紧皱起眉头。
白光之後自己看到了什麽……?
这样疑问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还是在漆黑一片阴森恐怖的林子里,但是这里很空阔,没有什麽树木,自己打量了下四周,然後视线一点一点转向前方。
颜璟的眉头越皱越紧,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开始零零落落,连贯不起来,脑袋又胀又痛,他想放弃,但想想就只差一点,於是硬忍下胀痛,希望能再多回想一些出来。
那是一片很空阔的地方,不像四周那样有著茂密参天的大树……
不、不对!
那里是有树的,而之所以显得空阔,是因为那些树全都枯死断裂,只留一点树身光秃秃的露在地上,一大片,像是墓碑一样。
而在这树的「墓碑」间,站著一个人,不,是两个……其中一个是岑熙,但他已经没有了意识,脑袋歪向一侧,身子软软地倒在了那里,上半身被人抓著衣襟提离地面。
脑中的画面闪跳得厉害,而脑袋里面越来越胀痛,致使出现了耳鸣,嗡嗡声响里,画面几乎破碎难辨,但颜璟强忍著让自己继续回想。
他的视线沿著抓著岑熙衣襟的手,继续往上,自己那个时候应该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一定是看见了……
耳朵里面嗡嗡的声响几乎刺破了耳膜,就在要看清楚对方的时候,那些画面一片粉碎,脑中复归一片黑暗。
颜璟闭著眼睛大口喘气。
就只差一点……
不过他看清楚了那双苍老枯朽的手,以及那人身上油腻腻又满是破洞补丁的衣服……
这样的人云龙山这里只有一个,那就是章殊!
但他为什麽要杀岑熙?
颜璟想不出来,如果都是因为看到了他,他没有理由只杀岑熙而不杀自己,更不会在自己受了重伤之後,还给自己移魂,救了自己一命。
所以岑熙有什麽不得不死的理由?
但是岑熙和秦灿那时候刚来云龙山不久,人生地不熟的,怎麽会惹上杀身之祸?
颜璟实在想不透其中的关联,还是决定赶紧回去,把自己回忆起来的东西告诉秦灿。
於是睁开眼睛,正要坐起身,下一刻,却是呼吸骤停,连心口那咚咚的跳动都好像慢了一下。
他的面前有一张放大的脸,仅仅和他相差几寸就要完全贴上,那张人脸脸上的皮肤都贴在了骨骼上,黑黝黝的,一对茫然无神的眼睛直直看著前方,没有气息,所以颜璟方才一直没有察觉到。
而溪水的腥臭味,盖住了这人身上的尸体腐败臭味以及防腐药材的味道。
静默了片刻,颜璟猛地低下头来,躲过对方扫过来的手臂,接著往河岸上一滚,顺手抓过脱下的衣服胡乱往身上一裹,对方颈脖发出喀喀喀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向他这边,然後又扑了过来。
颜璟後退了两步,侧身躲开它再次挥过来的手,接著抓著它的手臂,将它拉下来,抬起膝盖,对著它的腹部一踢,又一个手刀砍向对方後颈。
但对方像是什麽事情都没有,转了个身继续扑过来,颜璟见不发狠是没办法让它停下来,提起一跃,踩上一旁的枝丛,然後抬腿一脚飞踢上对方的脑袋,就听细微的一声喀嚓後,对方的脑袋失去支撑耷拉向一旁,动作也停了,直直往後倒了下来。
颜璟落地,将身上的衣服拉好,蓦地听到身後枝丛里传来沙沙的声响,有人影一晃而过,沿著溪水朝著上游的方向跑去。
颜璟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又看向上游的方向,一捏拳头,向著那里追了过去。
秦灿搁下笔,将写满字的纸拿起来吹了吹,待到上面的墨迹干了,将纸迭好塞进信封里,「你们谁在外面?」
「大人,属下在。」应声进门的是阿斌。
秦灿从袖袋里取出一块小金牌和那封信一起递给他,「不用呈报州府,连夜送到驿站,看到这金牌他们自然知道该怎麽做。」
阿斌接了那信和金牌却没有按照他说的马上出门,秦灿不禁疑惑,「你还有什麽事?这封信很重要,事关这里的百姓安危,你不要耽搁了快去快回。」
却没想到阿斌在听了他这话後,一下跪了下来,「属下禁军步军御龙弓箭直指挥使张文环见过小王爷。」
秦灿一惊之下猛地站了起来,手带倒了书案上的笔架和堆积的书册,腿则撞到身後的椅子,摇摇欲倒的椅子又碰到了後面的架子。架子上摆放了不少花瓶和茶壶,秦灿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接,但两只手哪里够,於是一阵砰砰咚咚的。
「怎麽了,大人出了什麽事?」阿丁听到声音跑了过来,一见阿斌这样跪在地上,先是一愣,再见阿斌给他使了个颜色,脸上神情一变,同样跪了下来,「禁军步军御龙弓箭直副指挥使姜振勇见过小王爷。」
秦灿倒抽一口冷气,接在手里的东西也啪嚓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你们是谁派来的?李锡忠?还是唐冬兰?」
阿斌摇了摇头,「回小王爷,属下是太子殿下派来保护小王爷的。」
秦灿总算冷静了下来,正了正神色,端出王爷架子,「那麽说,你们一路跟著我来到冀州,接著还混进了黑云九龙寨?假装被我选中又到了县衙里来?」
「回小王爷,确实如此。」
「那原来的阿斌和阿丁呢?」
「本就没有这两人,当时大人挑的也不是我们两个,属下给了那两人几两银子,他们就同意让我们两个替他们来,山寨里面人多又杂,大人当时也没记得几个人的长相,所以属下就跟著来了县衙。属下奉命保护小王爷,但又不能泄露身分,只能出此下策。若有冒犯小王爷的地方,请小王爷责罚。」
秦灿摆了摆手,「我来这里也是隐瞒了自己的身分的,太子此举也是为我考虑,并没有什麽责罚可言,但现在你们又为什麽要让我知道身分?」
阿斌回道,「云龙山这里灾祸连连,危及性命,前几日属下已经将此地的情况请示了太子殿下,殿下传来口谕,要我们尽快护送小王爷回京。」
「不行!」秦灿断然拒绝,「我怎麽能丢下这里不管,自己一个人先跑了?」说著还连连摇头,「不可能,现在这种时候我绝对不会走的。」
阿斌又道,「太子的意思是,小王爷和他的赌约再重要,都不及小王爷的性命,赌约之事可以回京城之後另行再赌,但小王爷若是有个万一,太子很难向老王爷交代,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小王爷谅解。」
秦灿坐回到椅子上,想了一想,「那既然你能直接请示太子,就把我这封信也一起呈上去,顺便告诉他,现在这种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虽然我也贪生怕死,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著这里百姓深陷灾难而弃之不顾。」
说完两边皆是沈默,阿斌和阿丁也没有要从地上起来的意思,似乎秦灿不同意,他们就一直跪到他点头为止。
秦灿生平最恨有人用这种方法逼迫自己,见自己话下去了,但他们却无动於衷,心中一股怒火上来,抄起桌上的杯子朝著他们身後的墙壁砸了过去,「在这里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太子的?」
茶杯撞上墙壁,啪地一声,水渍在粉白的墙壁上绽开如花,把急匆匆闯进来的人也吓了一跳,来人的脚步停在门口,「笨猴子……」之後要说的话也给憋了回去,站在那里看了眼房里的情况,有些不解,「发生了什麽事?」
秦灿按了按额角,肚子里立马编了个谎话准备糊弄过去,「没什麽,偶尔也要有点县太爷的样子,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属下。」
颜璟半知半解地点点头,绕开地上跪著的两人和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秦灿的书案前,双手撑著桌面,放低了身子,声音也压得很小,「我在云龙山里找到了一些东西,你跟我来。」
秦灿起身,又看了一眼阿斌和阿丁,怒气不减,「还跪著做什麽?不赶紧按照我的吩咐把事情做了?」说完跟著颜璟出了县衙。
一路上,颜璟都没说自己发现了什麽,只是带著秦灿往云龙山里走,而且脚步飞快,走了很远,秦灿渐渐有点跟不住,见颜璟还在往里走,有些按捺不住了,「好祖宗,这麽晚了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云龙山咱不能白日里再来吗?」
「不行!」颜璟回绝得干脆,但脚步却是停了下来,等秦灿赶上来走到他身边後,颜璟才道,「那一晚的事情,我想起来了很多。」
秦灿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一晚?」
「就是岑熙死了,我受了重伤,你我还都失去了记忆的那一晚。」
秦灿一听,有些激动地一把拉住了颜璟,「你想起来了?!你真的想起来了?!快告诉我,是谁杀了岑熙,到底是谁杀了岑熙?」
颜璟摇了摇头,「我只想起来了一部分,但是那一晚我应该有看到对方对著岑熙下手的情形,我认得那双手,还有对方身上的衣服……」面对秦灿追问的目光,颜璟一个字一个字道,「那个人,应该就是章殊。」
秦灿眼睛圆睁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不敢置信,嘴唇动了动,轻声地喃喃自语,「怎麽会是他?怎麽会是他?岑熙根本不认识他,为什麽他要对岑熙下手。」
一旁颜璟回答他,「我觉得是……岑熙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走吧,马上就到了。」
见颜璟又往里头走去,秦灿定了定神,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秦灿发现颜璟带著他似乎正沿著溪水而走,耳边有流水潺潺的声响,那一晚也是这样,他听到不远处有水流的声音,然後一直走一直走……
只是今晚已经走到云龙山这麽里面了,却没有看到那诡异的白光,秦灿四下张望,看到树丛间隐隐有个人影,吓了一跳之後正要跑去看个究竟,被颜璟一把拉住。
「没什麽好看的,就是章殊破庙里的那几具尸体,我来这里的时候,看到它们在到处转悠,就一并解决了。」
秦灿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这手脚也太干净利利落了吧?以後自己哪里还敢和他斗嘴吵架,说不定他一生气把自己也这麽干净利落地解决了。
颜璟自然是不知道秦灿心里的这些花花心思,走在前面继续道,「我起初只看到树丛中有动静,才一路追了过来,追到了这里,才发现,它们似乎是在守著什麽东西……」
穿过几棵歪斜的树,眼前的视野一下开阔了起来,秦灿觉得自己很多次在睡梦中所处的地方就是这里,阴森恐怖,到处一片枯树残骸,脚下的泥土不知被什麽浸润得松软而潮湿,地上散乱著很多已经变成白骨的尸骸,有些上面还挂著没有腐烂尽的皮肉。
在他们正前方,有个骷髅一半埋在地底、一半露出地面,露出地面的那半边,黑洞洞空无一物的眼眶,里面似乎依然有一道视线,正打量著来访者。
四周萦绕著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以及令人作呕的腥臭、腐臭,让人有种错觉,彷佛吸进胸腔的空气也变得黏稠了起来。
但是此刻秦灿惊讶的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和自己的梦境有多麽相像,而是面前那株金光璀璨、枝叶华丽的三珠树。
秦灿仰著头,一点一点靠近,这棵三珠树如此的巨大,远比朱府地窟的那一株还要巨大的多,但秦灿觉得自己的记忆里,似乎早在见到朱府地窟里的那棵三珠树前,就有自己这麽一步步靠近和打量三珠树的画面……
「笨猴子,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时候在朱府的地窖里,我们给朱广源的老爹他们验尸,我说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三珠树。」
秦灿停下脚步,想了想,当时颜璟确实有说过这话,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很高兴,以为找到了线索,但颜璟只说自己见著眼熟,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的。
颜璟继续道,「我觉得,那一晚,我们可能都到了这里来,看到了这棵三珠树,只是当我们离开的时候,不知道什麽原因而忘得一乾二净。」
秦灿回想自己的梦境,确实,时常出现这里的情景,但是再多的就没有了,一定是像颜璟说的,自己做的这些梦,和当时他对那株三珠树产生的熟悉感,全都因为这是自己当时亲身经历过的,虽然想不起来了,但下意识的,还是会闪现残缺的片段。
那麽……到底是什麽人,在这里培育了这麽大一株不会开花结果的三珠树?
如果是章殊的话,他培育了这棵东西,到底是为什麽用?
三珠树周围应该也是挖了深坑,那种黏稠的黑液在树的周围汇成一个水潭,噗噜噗噜地冒著泡,而里面的尸骸堆得和一座小山一样,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在其中。
云龙山的山神传说,那些有去无回消失在这山林里的人,恐怕有大半,都葬送在这里。
秦灿收回了视线,转身看向颜璟,「但是我不明白,如果那天晚上,我们来过这里,而且颜璟你还和对岑熙下杀手的人打过照面,为什麽那个人没有杀了你,也没有杀了我,而是独独杀了岑熙?这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或许那个时候我有过反抗,从他手底下逃脱了也说不定。」
秦灿觉得颜璟这个猜测不是没有可能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他原来的身子,身健体壮,武艺高超,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秦灿低头思忖了一下,回神过来想著现在已经很晚,这山林里又不安全,他们两个闯到这里,说不定会遇上在这里培育三珠树的人,应该赶紧离开才好。
但在视线落到颜璟身上的时候,却是惊呆了。
颜璟也抬著头看向面前的三珠树,像是看得出了神,眸眼中敛著淡淡的红光,而他身前的地上,那些黑色的液体,像是蛇一样在地上弯曲前行,从四面八方,朝著颜璟而去。
第八章
「小心!」
秦灿忘记了颜璟不怕这种黑色的液体,下意识地就把颜璟往自己身边一拽。
颜璟回神,看到地上那些朝自己而来的黑液,眼里光芒一盛,随即隐没了下去,而那些黑液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都纷纷没进了地下。
秦灿对颜璟道,「也许云龙山泛滥的黑水就是出自这里,但是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回县衙,明天带上人手,端了这株祸根!」
颜璟点了点头,和秦灿两人退出这片被黑水侵蚀的草木不生的荒地。
走在回去的路上,秦灿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好奇怪啊,为什麽今天我们没有见到那个白光,也没有失去记忆……还是说,那天我们闯进的是别的地方?」
颜璟却否定了他这一观点,「一定就是这里,之所以我们没有见到那种白光,也许正如既醒说的,那种白光是一道阵法,经过的人会暂时昏厥,接著失去在昏厥前的那部分记忆,而今天我们来去自如,可能是这个阵法并没有生效。」
「那为什麽又不设了?这样岂不是人人都知道这其中隐藏的东西?而且……」秦灿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沈重,「如果真的存在这种阵法,只要踏过界线的人就会暂时昏厥及失忆,那就更没有理由杀害岑熙了。」
「也许他想要岑熙的尸体去养那棵大树。」
秦灿摇了摇头,「章殊说岑熙是魂死,而不是肉身死,如果要岑熙去当肥料,只要把他推下去就行了,连动手都不用……这里面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颜璟瞥了他一眼,「你到现在还相信章殊说的话吗?」
这一提醒,秦灿只觉头顶之上炸开一道惊雷。
是啊……
自己在章殊那里找到的和那本手抄本里一样的、但还没有画完的纸页,章殊豢养的那些死而不僵的尸体,以及藏在云龙山里的三珠树,还有颜璟的记忆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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