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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作者:浮鹤莲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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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子弥说出一个名字,东庭便笑不出来了。
  他说,司命罗睺。


☆、第八章

  “他?”东庭不信,他虽与罗睺素来不和,但也从不会随意将人往不好的方面想。
  “是他不错,”楚善肯定答道,“正因如此,离华神君才会命我和师文大将前去五重天将之捉拿归案,现已经将其被看押在天牢。”
  萧子弥见东庭仍是半信半疑的模样,说:“他自己也承认镇南王找过他,也给他改了些命数——虽说镇南王最后兵败,然而罗睺也可以说在这当中推波助澜了。”
  “可是……”东庭仍是不解,“那和你们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楚善沉默,萧子弥叹口气,沉沉望着他,道:“罗睺说,他要见你。”
  “我能不见吗?”东庭有些烦躁,“未必你们还觉得我和他是一伙的?”
  “当然不是,”楚善神色复杂看他,“但他还提了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东庭顿时心生警觉:“谁?”
  “简卿啊……”
  三重天最北的一间院子的小屋里,罗睺坐在东庭对面,嘴边噙着毫不在意的微笑。
  “若我只是随口说说,不过就是因为突然想和你闲聊两句,你要怎么办?”
  东庭铁青着一张脸,冷冷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嗯,说的也是。”罗睺摸摸鼻子,见东庭起身要走,出声将他叫住:“我劝你还是老实在这里坐着,说不定我哪会儿心情好,把你想知道的一下全说了也不一定。”
  东庭根本不信他那一套,讥讽道:“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罗睺单手撑着下巴,眯着眼望向他,说:“想不想知道简卿这段日子怎么了?我猜你十分想知道。”
  东庭不做声,却重新坐下,冷冷盯着他看。
  罗睺好整以暇的撩了撩长袍下摆,微笑:“只是呢,我现在心情不算太好,并不是很想和你说起他。”
  东庭面色阴沉,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虽然不是很想说他,但是……”罗睺顿了顿,眼中浮现薄脆的笑意“少司阴,你可还记得北宸?”
  ——一如黄泉道有大、少司阴,各重天有正副双将,天枢府一样是一司二职的制度。
  罗睺北宸,天枢司命。
  只不过任职少司命的北宸在多年前就羽化而去,又由于罗睺并不愿再和人共事,重新选拔少司命的事情也就一直搁置在那里。
  东庭听他提及北宸,眸色不禁暗了一暗,沉声道:“你提他做什么?”
  “这些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很思念他,”罗睺的目光转到窗外的灿烂的霞光上,口吻不自觉放得轻缓,“我在想,他怎么就舍得走呢……”
  可那样浓重的痴迷神色也就是一个转瞬,他细长的眼中一下透出蝎尾似的怨毒。
  他恨恨开口:“你可知我有多恨北宸?每次我看见徐子昭,都恨不得将他撕碎!”
  东庭只觉他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因此皱眉反问:“这和简卿又有什么关系?”
  罗睺目光阴森的看了他半晌,忽的粲然一笑:“你想知道?”
  天边的斜阳透过大开的窗户投射进来,被窗上一格一格的木条分割成数道。罗睺苍白的脸色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之中透出些许癫狂的得意,余辉之下的双眼煜煜生辉。
  东庭被他看得脊背寒意倒生,却依旧不动声色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罗睺极为轻蔑的嗤笑,傲然道:“你不是想知道徐子昭这段日子究竟怎么了吗?你要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
  “只是这样一来,”他脸上显出半是怀念半是含恨的暧昧表情,“倒是还是要从北宸说起呢……”
  北宸,当年名动一时的少司阴,心性平和,为人宽厚,与众仙家交好。犹记得当日传开他羽化而去的消息,天庭上下无不是扼腕叹息,就连久不闻事的方广大帝亦是惋惜道:“想是今后数百年间也不见得有这样一个人物了。”
  罗睺口中的北宸温柔而安静,二人相识的时候,罗睺已在天枢府做了百余年的大司命,而北宸不过是个新来的少年官儿。
  罗睺并不十分待见北宸,他觉得天枢府有他一个也便够了,多一个反是累赘。北宸却似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态度,一样天天跟在他身后“大司命”、“大司命”的叫,有不懂的便极是殷勤地问。
  罗睺很烦他,可是不管自己再如何发难,北宸即便窘困得不行,脸上也始终带着羞怯抱歉的笑意。
  ——至于说究竟是什么时候起的别样心思,罗睺早就记不清。
  彼时的北宸已经是俊朗的青年模样,温和气质直比西天那块光洁的女娲玉。但凡见着他的,无不是喜欢得很,都说,少司命当真十分的不错呢。
  唯独罗睺越来越不喜。
  他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讨厌北宸和所有那些不相干的人谈笑甚欢,接过来自四方的请帖奔赴大大小小私宴最后带着一身淡淡酒味回去府邸;讨厌他对那么多人都是同样可亲和蔼的态度,好像再如何让他帮忙也不会厌烦;讨厌他被那么多人看在眼里,当面或背地无不都是在夸赞天枢府当值的少司命是如何讨人喜欢。
  虽然北宸一样会不时叫他“大司命”,但早已不会如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一样跟在自己身后。
  罗睺讨厌北宸这样,也很讨厌这样觉得的自己。
  他将这种厌烦情绪统统归因于“北宸本身就是个令人厌烦的人”。
  心绪恶劣,就难免更加为难。
  北宸不止一次提议是否要添一两个侍从,毕竟龙骨蝉翼册堆堆叠叠不但整理起来不便,就是搬到别的地方也是很伤脑筋的事情。又一次,他于不经意间提及,口吻颇有些无奈,罗睺听了却讥诮道:“少司命细皮嫩肉自应另当别论。”
  但北宸还是那样饱含歉意的笑,真是叫人大为光火。
  心中火气无处发泄,那就只有一次次的挑剔他的做派,看他一次次低头温和道歉。
  然而,终于有一日,当北宸因为他的刁难又一次困窘,脸上的羞怯笑容却不再时,罗睺突然感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安。
  北宸很冷静的看着他,说:“若是大司命看不惯我行事为人,我这便向无极神君请命,辞去少司命一职。”
  他说这话时,不但毫不失态,还极有礼貌。
  但偏偏,罗睺因而大怒。
  他狠狠一挥袖,天枢大殿四周的门窗登时齐刷刷紧闭,空旷大殿显得格外昏暗阴冷。
  罗睺冷眼看着北宸,说:“谁又允许你请辞了?”
  北宸并不言语,躬身行礼,转身便要出去,罗睺却抢先他一步扣住他手腕。
  北宸回首凝视他,神色复杂。
  罗睺看不出其中端倪,只是被他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低声吼道:“我天枢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那你又想如何?”
  罗睺被这一问问得一时哑口无言,心下更是恼火,抓了眼前人的前襟,恶狠狠道:“我想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他本以为北宸就此会和寻常一样乖顺的低下头去,却不料,对方竟直视他的双眼,过了一会儿还微微笑起来。
  “你笑什么!”
  北宸将他手指一根根掰开,面色平复下去。他说:“笑我自己。”
  他说完就往大殿正门而去。罗睺胸口火气更甚,来不及细想,已闪身上前将他拦下。
  北宸抬眼:“大司阴这又是做什么?”
  “你想走?”罗睺死死盯住他,却忽的笑了。
  北宸神色闪过一丝困惑,眉心皱了一瞬,但又很快松开。
  他答:“是。”
  罗睺伸手抚上北宸脖颈,手下皮肤温腻,若是再贴近一分,甚至能感受到肤下血脉搏动。
  北宸因他的动作全身皮肤都颤了一颤,呼吸瞬间急促几分,但仍盯着罗睺双眼,整个人一动不动。
  罗睺静静望着他,脸上的神色竟变得有些暧昧。
  他以带着恶意的傲然口吻对北宸说:“北宸,你喜欢我,对吧?”
  北宸脸上有一瞬间松动,但仍竭力保持波澜不惊的样子。他说,大司命说笑。
  “你喜欢我。”罗睺此时的口吻似极抹了蜜的刀刃,甜腻却偏生刻薄。继而他大笑,眼眸深处却一片冰冷:“你喜欢我!”
  北宸终于变了脸色,压低的声音里渗出怒意:“大司命你究竟是何意?!”
  他说着便要拂袖而去,罗睺却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他下颌,柔声问:“我现下才想明白……你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嗯?所以才老是缠着我。”
  北宸吃痛,伸手去卸他手上力道,却不想罗睺单手飞快结了个法便将他两手缚住。
  “大司命!”北宸莫名慌了。
  罗睺将他放倒在地,厌烦与乖戾将面上那层浅薄笑意轻易代替。
  “可是,我并不怎么看得惯你。”
  那句话他说的极轻,说的时候整个人伏在北宸耳边,声音轻得好似呢喃,却偏偏刺耳的要命。
  北宸全身瞬间僵硬。他阖眼,再睁开时目光中竟多了一抹哀色:“你究竟想怎么样……”
  罗睺全然似未听见。
  他伸手将散在北宸脸上的发丝撩开,绕在指上,眼底嘲讽全北宸见着,直叫他从指尖寒至心口。
  他说,你可知,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对人笑。
  是了,他最让他心烦的就是他对别人笑起来的时候。那样坦荡毫无顾忌,明快的如金乌翅上最耀眼的羽毛,每每瞧见,总是让他心口发堵。
  “要是你再也不能那样对其他人笑……”
  罗睺的眼神暗下去,手指缓慢移向北宸的衣带。
  ——或许我也就不会再那样厌恨自己!
  后来的情景,罗睺已经不是很能记得起来。
  只依稀记得,北宸于挣扎间用力扯下了垂至手边的紫色绸帘,整幅的绸缎缓慢落下盖在二人身上,似乎就此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罗睺还记得,当时他最后一眼见到的北宸眼眶通红,脸上的神情痛苦而崩溃,他一时看得竟心生惶恐,遂将他翻过身,只当自己从不曾见到。
  后来,北宸没走,也果真没有再露出那样让他看不顺眼的笑容。
  然而整个人也就此变得沉默寡言。
  罗睺见他那般魂不守舍的模样便没来由的一阵焦躁,可关切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为“你若是不愿意呆在这儿那就滚远些!”
  北宸灰败着面色,瞥他一眼果然就走。罗睺心头无名火起,将他一把抓住抵到大殿柱子上,目光尖利得只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你成天摆着脸色是要给谁看?”
  北宸淡淡道:“自不是给大司命看的。”
  罗睺冷笑:“怎么,认为我折辱了你,心里难受了?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别以为摆出这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后面的话罗睺并未说出口。
  因为北宸用一种很是受伤的眼神定定望着他,看得他一阵心悸。
  接着,北宸轻声笑出来,说,是,我早知道,你从来都看不上我……
  罗睺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但接下来更大的怒意将他侵袭。他分辨不清自己愤恨的是北宸的话还是他自己,所以只好用力咬上北宸的脖子。
  修长纤细。每次不经意低下,都像极了柔嫩的水仙花。
  北宸发出一声闷哼之后再不出声,罗睺心中更是不满,直至口中血气满溢才将他松开。
  四目相对。一双绝望空洞,一双怒气蒸腾。
  罗睺用力剥下北宸身上衣物,动作粗暴。他在他身上留下深浅痕迹,只单纯想要发泄心中的不安和郁结,因此连北宸眼中何时只剩一片死寂都不知道。
  北宸面色一日较之一日的苍白,身上的衣服也似乎愈加宽大。天枢府他已不怎么去,甚至有时一连多日都将自己关在府院之内,不与任何人见面。
  罗睺对此不以为意,只心中冷冷道一句“矫作”,手上墨笔不停,龙骨蝉翼册上一页页记录过去,依旧流利得很。
  直至那日,他不经意抬眼,却见院子外杵着个人影,依稀是北宸的模样,可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他只当自己眼花,可才将笔重新拾起,尚未落下一字就有消息入了耳——
  少司命北宸羽化而去了!


☆、第九章

  东庭不耐烦问:“你说的这些和简卿又有什么关系?”
  罗睺仍旧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他本来是有些恍惚的,但东庭将他这种情绪打断了。
  “现在听起来好像没有关系,”罗睺咧嘴笑起来,“不过你马上就要知道了。”
  东庭已经非常不愿意陪他在这里耗时间坐下去。罗睺所描述的那些关于北宸的的事情,每一个字令他觉得非常恶心。但是为了徐子昭,他没办法抽身离去,因此只有强忍住内心的别扭,继续待在这间小屋里。
  罗睺讲得有些口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才娓娓道:“北宸走得突然,我当时完全不信,因为他分明在前两日还送了我一坛酒。加之我也未曾亲眼见到他的尸身……”
  东庭打断他的话:“又不是凡夫俗子,哪来的尸身给你看?”
  罗睺扫他一眼,“哼”道:“这种东西我当然是知道的,只是既然我未曾亲眼见到他羽化归去,那便当他是逃了,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找回来!”
  “可是后来我发现北宸好像真的不在了;”罗睺叹口气,口吻中竟是无限的落寞;“我寻他神识寻了好久也不见丝毫踪迹,这才相信他是真的把我丢下了……我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在意他的,只是我太骄傲了,我分明已经察觉自己是喜欢他的,但又觉得他配不上我,又或者气他既然心里有我又为什么要和别人来往……现在想来,我那时竟是错了……”
  他说完了,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却似是变了一个人。
  罗睺重重将手中杯子摔到地上砸个粉碎,愤恨厉声叫起来:“他为什么不肯多等我一点时间!?凭什么要让我在这些年里想他想得痛不欲生!若不是他——若不是他!!”
  东庭冷眼旁观,对他这番举动视而不见。
  “可是啊……”罗睺深深吸气,手心握紧又神经质的松开。他将细长手指搭在额角,方才的暴怒已全然不见踪影,只剩眼中一丝细细的怨恨看得人心惊。他缓缓道:“在那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一件事情非常想要知道。”
  他眼眸上挑,由下至上盯着东庭:“北宸不在之后,我去了他的卧室内,我看见在他坐化的地方残有小半个阵式,你可知是什么?”
  东庭泰然反问:“是什么?”
  罗睺笑,几乎咬牙切齿:“那个残缺大半的阵势,我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那是入机阵。而能作出这阵法的,三界之内不过十个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告诉北宸的!”
  三界之内,万物皆出于机又入之机。入机一阵,入者不复出,散精魄于天涯四海,无踪无影。
  东庭冷冷注视罗睺,一言不发。对于今天这场发生突然的对话,他只觉索然无趣且令人失望。
  “看来你事到如今依旧不能明白,”他起身欲走,为自己竟然会愿意花一个时辰和罗睺坐在一起而感到十分不解,“杀他的人一直是你,罗睺。”
  “——一派胡言!”
  伴随罗睺的怒吼同时出现的,是突然出现在东庭衣袍上的数道裂痕。
  东庭飞快视扫周围遍布室内的无数丝刃,在橘红夕阳的照耀之下,每一根都跳跃着极是悦目的耀眼金光。
  东庭一动不动的注视罗睺,说:“没想到他们竟然没将这个收走。”
  “能收走就奇怪了,”罗睺手指上缠着一束丝,很是随意的又绕了一圈,“你还没进来我就布好了。如何,滋味儿还不错吧?”
  细小的血珠自皮肤之下迅速渗出漫溢成线。东庭面色不善,沉声开口:“你想怎样?”
  “要你的命。”
  罗睺微微笑着,目不转睛望着东庭的衣服上一道道的血痕,脸上流露出很是愉悦的模样:“你肯定是这么想的吧?只是呢,我却觉得杀了你实在是很不能称上‘划算’二字。”
  他说着手上又紧了紧,并以一种很疑惑的语气问:“你说,就这种东西,要是我再用点力,是不是真的会连你的骨头都割断?”
  此刻的东庭丝毫不敢大意,被长袖遮盖住的手上暗暗蓄力,却忽的腕上一阵锐痛。
  罗睺淡淡道:“凤仪灵君,别太心急着要走了,我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待这么久。”
  “不过看见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就不由想到了徐子昭那个逆徒呢,”罗睺掩着嘴笑起来,语气甚为轻快,“你知道吗?他的血看起来像极了琼浆,一丝儿颜色都不带,不过这并不奇怪,他么,天生就是个缺这少那的怪物,谁任也改不了。”
  提及徐子昭,东庭神色立即警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罗睺望着西天火烧似的云彩,小指在长案上漫不经心地扣动,“不过是想了想,发现自己除了北宸并没什么和你好说,既然如此,那么聊聊徐子昭也将就。”
  “既然说到他,那作为这个逆徒的师父,我就跟你交个底,把我知道的关于徐子昭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罗睺眯了眼细细回忆的时候,身体有意无意的往后靠了靠,丝刃便随之绷紧——东庭闷哼一声叫罗睺听见了,他诧异的注视他全身流血更快的伤口,很是诚恳的道一句“是我的疏忽”,却并不见将手上的力度减少丝毫。
  “徐子昭那小子,当年可是对我言听计从呢,”罗睺支着下颌对东庭微微一笑,“我说什么他都乖乖照办。只可惜你当年没见过,不然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他那时候就聪明的超过天庭之中任何一人。再难的法术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至多花费半天就可以全部记下的东西;随便抽一本天命册给他,他只消看一遍就能记得一清二楚……不过我最喜欢的倒不是他的聪明,事实上,他就是再如何的天资非凡我也不觉得奇怪。我喜欢他,是因为他从不轻易对周围发生的事、遇到的人产生好奇,我很满意他这点。”
  罗睺不无怀念的想着那时候才一点点大的徐子昭,心情渐渐好起来。他接着说道:“而更让我高兴的,则是他的乖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去做月老,他一句多余的话都不问,朝我施个礼,转身就去了竞场。
  “我还记得当时但凡见过他的,都说这个孩子跟错了人——我可不觉得,我花了那么长时间炼化的玩意儿,那容得他人多嘴多舌的议论?”
  东庭听到此处,心中疑惑更甚——炼化?
  罗睺舔舔嘴角,注意到东庭眼中细微的变化,脸上露出的笑容很是不怀好意。
  他嘴角勾着,讥笑道:“你和他们一样,都以为徐子昭是我捡来养大的童子。但你若真有那份心思,抽空跑到七阳山上看看,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啊,我不是好心么?那就替你省些时候啰。”
  罗睺说到此,话锋一转,问:“你可知琉璃无相花?”
  东庭显然认为他的这个问题提得可笑,冷声道:“无稽之谈。”
  “对,”罗睺赞同的点点头,说,“我很多年前也以为是上古神话,但我若是没见过,自然也不会提这个。——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那东西虽然极为罕见,但我确实曾在八百年前于不周山上偶然得到一朵。
  “因为听说它可炼化仙灵,我便一时兴起将它采了下来。本来,我只是无聊了想试试这说法是不是真的,却不想炼了五百余年还真成了。”
  “啊,对,你想的不错,徐子昭的本体,就是琉璃无相花。”似是看透东庭心中所想,罗睺这样说道。
  东庭心脏紧缩,面上却装作很是不屑,说:“琉璃无相花生于玄牝,长于混沌,既不汲天地精华亦不沾风露霜雪。你说你见过我信,将其炼化了我也信,可是你莫非忘了?既是不受万物所感而生,那炼出来的仙灵必是无情无欲,对周围事物无知无觉才对,那简卿又怎会如你所说——”
  东庭住了口,他见到罗睺脸上暧昧的笑意因他的这一番话愈加浓重了。
  罗睺很是赞赏的看着他,说:“你说的很对,都很对,没有一处出错。当年我将其炼化出来的时候……这么说吧,他跟个木头人没有丝毫区别。但我只是想了一想,就明白了要怎样做才能让他对周身一切皆有所感。
  “所谓性由心生,他正好没有心,那跟个木偶一样自然便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于是就想,没有心的话,拿给他一颗不就好了?可是,这世间没有任何一颗心让我满意,所以,我将北宸的心给了他——”
  “我以为,”东庭打断他的话,“既然北宸进了入机阵,那你就没可能拿到他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
  “哎,你听我说完嘛,”罗睺的眉心皱起来,“北宸既然能进入机阵元神俱灭,我又为什么不能赶在他羽化之前挖出他的心呢?”
  东庭的瞳孔蓦地急剧收缩,惊惧道:“你是说——!”
  “是啊,”罗睺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柔柔的,“我跳下虞渊,然后赶在他入阵之前挖出了他的心。”
  东庭脸色苍白,低声道:“你果真就是个疯子。”
  始之虞渊,终于归墟。这两处,一样位于金乌栖息之地,一样位于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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