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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安得双全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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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是哪一种,却都只属于一个人——清拔如孤鸿啼天,傲然皎洁如皑皑昆仑积雪。
那人,是世人心中的天下无双,也是他这一生当中的,独一无二。
只是——
倘若那一年,了尘不禁设想,那些在无想禅院里弹琴下棋论武的日子,便已明了各自的心意,是否就会免却这许多波折不测,是否就会天长水远,从此相依相守……越想,心头越禁不一番悲凉,又一番苦涩。
想来,彼时,那人或恐便已对自己怀上了异样的情愫,只是情窦未开,不解相思罢了。可叹自己,竟也未能体察,生生虚耗这几载光阴。
世上,总还有这许多错过。
只是,这次,他却再不容自己错过。只因这一错过,怕便是一生一世了,他怎承受得起。
消息已然放出去近月余,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不管那人身在何处,必然都该有所耳闻。依那人心慧,也必然猜到自己便在此地,料想,不日就会前来。
虽则如此推想,了尘心下却无端升起一阵惴惴——那人,究竟身在何方?又处境如何?
“砰——”
凌乱的思绪被蓦然打断,了尘瞬时清醒,既无疑惑惊奇,也无心安释然,只有一股强烈莫名的喜悦涌入心房,却又怯怯地不敢全然占据。不安又希冀地缓缓回首,向突然大开的寺门看去,就见熹微的暮色下,逆光站着一个清瘦纤长的身影,面容在光晕里看不真切,周身却隐隐散发着堪比清霄明月的皎洁光华——
如斯气质雍雅端丽,除却谪仙下凡的琴圣,又会是谁。
可是又在白日做梦了?!
不敢置信地微微摇头,了尘暗叹自己果然相思太深,这般幻象,都不知一日要出现几何,或笑看着他,或临风抚琴,待得他想要伸手去触碰,去抚摸,去感受,却又倏忽消散,宛若春梦无痕。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电光火石的刹那,了尘正待不舍又痛心地垂下眼睑,不再去看这惹他伤怀不止的幻景,却见门口的人影忽而动了。不是随风远逝,反是一步一步,踏着缓慢到叫人望眼欲穿的步子向他走来;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若生生踩在他的心坎之上,沉闷的钝痛,却又轻灵无比,恰似一羽鸿毛,轻轻拂过心尖,战栗的欢快霎时涌遍全身。
想呼唤,屡屡张口,却怎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想起身相迎,却发现不知何时,双腿竟变得麻木僵硬,使不上半点力气。
便只能呆坐原地,小心翼翼地全然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最终在他面前站定,深深凝视于他。
眉眼口鼻,风姿气度,都是夜夜出现在梦里的样子。
只是,那副身子,却不复记忆里的刚健坚朗,而是真真瘦成了一竿冲天之竹,细细弱弱,纤长清癯,仿佛不胜轻风。
还有那对眸子,也不似记忆里那般时时充盈着清浅淡然的笑意,却是那般凄然,哀伤,悲切,又带着略显幽怨的欢喜,种种深沉如千尺寒潭的情感尽皆沉淀其间,深深深深,漩涡似的叫人沉溺。
仿若一眼万年,二人便这样一高一低地两两相望,许久都无人开口说话。像是失却言语的气力,又像是在害怕,怕一开口,便会惊破这迷梦一般美好而又虚幻的时刻,却更像是无需语言,两泓秋水,千情万怨尽皆道尽。
倘真有刹那永恒之说,何不让光阴于此刻停驻!
良久,风起,衣袂翻飞,长发飘舞,满园落叶簌簌作响。
“你……怎地瘦成这样?”
似是找回力气,了尘缓慢而又坚定地站起身,抬手拂去眼中人额前的乱发,而后爱怜地滑过脸颊,说得心疼且痛惜,隐约还带着几分责备的意味。
顾惜缘不语,只用侧脸缓缓摩挲着温暖柔和的掌心,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了尘,仿佛要将这人的模样深深刻进灵魂一般,看得用力,黑曜石似的眸子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眼角似有一滴晶莹,却始终不曾滚落。
又是许久,久到了尘觉得自己似乎已然垂垂老去,顾惜缘才慢慢倾身,累极一般靠上他的肩头,双手环腰,鼻尖若有若无地在颈侧的发丝间细嗅,幽幽开口道:“可算让我等到这一天了,真好看……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当年,可是这般模样?”
分明是微带些喜悦的淡然语气,了尘却凭空听出几许悲凉的意味。俄而,一滴冰凉洒落肩头,冰锥一样直扎心头,了尘顿时心痛如遭凌迟,比当日听闻这人的死讯更甚。却说不出话,只得将顾惜缘紧紧扣进怀里,用力到甚至可以听见指节“咔嚓”作响的声音。而后,深深闭目,几近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我以为你死了。”
听闻了尘叹息,顾惜缘又幽幽说了一句,便再度静默下来。低回的语调深长悠远,堪堪将三年里的刻苦相思与心伤绝望一语带过。
了尘仍旧不语,三年来的种种哀思自不可能一语道尽,却也不必一一细说。说出来,不过徒增伤悲,倒不如让它随风而去,抑或深埋心底。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正自黯然神伤,又忍不住心头狂喜,一时未听清顾惜缘在颈边的低语,了尘不由问道:“你说什么?”
不想,顾惜缘却像受惊一般,蓦地挣开他的怀抱,堪堪显出几许愉快心安的眼神复又变得哀伤,甚至带上些微的恐惧与慌乱,悲戚地看过来,涩声问道:“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你说什么?!”
闻言,了尘陡然一震,心惊顾惜缘怎地说出这种话,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竟始终不予回应,想来是让这人不安了,不由无力又苦涩,同样的问话也不复适才的茫然无措,而是带上些微的气闷与无奈,“到了今日,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了?不过分开三年,你怎地就来说这种话?你可是不相信我?你难道不明白,纵使千年万年,沐寒此心,独有你一人?!”
骤然听闻如斯直言坦诚的道白,顾惜缘不由睁大了眼,一股蜜意轻快地划过心头,眸子里的绝望却在不知不觉中越聚越深,半晌摇头道:“怎会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自己……而已。”
悲莫悲兮生别离,这哪里只是简单的三年,而是生离死别,是万箭穿心也不及的煎熬。谁知,那颗心,如今是什么模样……
顿了顿,直直看向了尘满溢痛惜的双眼,顾惜缘方接着道:“若我说,我已然武功尽失,再不能陪你练功舞剑,快意江湖,你可还会要我?若我说,我早已痛失无弦琴,再不能与你琴啸相合,不过一介空头琴圣,你可还会要我?你且好好看看,看我现下这般模样,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你可还会——”
唇上一热,未竟的言语被吞进另一张口里,顾惜缘不由怔怔看向毫无预警吻过来的了尘,心里五味陈杂,又是欣喜,又是酸涩,眼睫禁不住轻轻颤动,两行晶莹随即滑落,顺着面庞一路向下,缓缓渗进紧贴的唇间,蔓延开一片欣喜的苦涩。
“瞧你说的些什么傻话,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聪慧自信!”轻轻吻去顾惜缘颊边的清泪,了尘说得嗔责,实则充溢着浓烈的宠溺和无力的心疼,“不要你,我还能要谁。若你还不明白,今日我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这一生,这一世,除了你,我沐寒什么都不要,名也好,利也罢,通通不要。而你……”
额头相抵,深深对视,了尘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坚决而诚挚,“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一人的琴圣,独一无二的,惜缘。”
“至于无弦琴,我可给你好好收着,知道那是你的命根子。所以,别再说那些傻话了,是我对不住你,叫我听了……于心何安。”
“嗯。”
是夜,明月如霜,好风如水,苍茫青山静得仅能听见松子落地的“咚咚”声。然而,无想禅院里,却有一间厢房尚自灯火通明,幽人未眠。
一番轻吻过后,了尘忽而翻身让顾惜缘覆在自己身上,柔声道:“你来。”
顾惜缘不由一阵错愕,带了些欢喜感动又小心地看向了尘,手下却迟疑着不肯动作。看出他的犹豫踟蹰,忍着心头一阵阵割裂般的痛楚,了尘轻轻一笑,一手抚上顾惜缘削尖的下颌,一手则去开解两人的衣带,深沉的眼中满目爱怜,满目痛惜。
早立了誓要好好守护于你,不再让你遭受任何伤害,任何不测,却终究未能做到。不止如此,竟还累你为我消瘦憔悴至此,你却叫我情何以堪,又哪里还舍得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伤痛。
可知……痛在你身,伤在我心?!
委身人下又算得了什么,若你想要,我沐寒这条命都是你的!!!
心下思绪百转,了尘却始终未曾开口,只悉心引导着顾惜缘,看他由小心翼翼渐渐变回往日的大胆,由试探变回放纵,心里这才禁不住一阵失而复得的喜悦。
“惜缘,跟我离开这里,可好?”忍着身后突如其来的刺痛,了尘缓缓摩挲着顾惜缘消瘦许多的面颊,语调温柔,带着让人安心安定的力量。“事情闹成这样,越明桓定然不会放过我,想必迟早有一日会找到无想禅院。我不想,你再卷入这些无谓的纷争……因了我。”
也不想,你再见到那个人。
“嗯,我都明白。我们去哪里?”
双眼蓦地一亮,染上些许怀念追忆的色彩,了尘拉过顾惜缘伏在自己颈边,轻含住红热精巧的耳垂,坚定地吐出两个字,“阴山。”
“阴山?”
怕痒一般微微偏开头,顾惜缘蹙眉思索片刻,忽而激动异常地坐起身,猛烈又突然的动作带得了尘的身体不住轻颤,耐不住便呻吟出声。
眉梢爬上难以掩饰的喜色,顾惜缘撒娇耍泼一般又动了动,将自己深深埋入,看了尘情动异常,方道:“我们明日便起程,可好?就只带上轻尘剑和无弦琴。”
“自然好,只是……”
了尘略一沉吟,见顾惜缘眸中微微泛起一抹失落,忙道:“你可舍得下七杀楼?你不是说,顾楼主将楼中事务都交给你,自己游历天下去了,你当真能撒手不管?”
语毕,了尘不由暗叹,虽想与这人从此逍遥世外,再不问俗事,却又怎能像帝座之上的那个人一样,叫他有负于人。
他却狠不下这个心。
30、第二十九章 一别经年 。。。
显然是情动已极,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责任,顾惜缘闻言不由一怔,面上现出几分苦恼为难之色,半晌才定声道:“此事,我自会与外公细说。明日我便飞鸽传书回七杀楼,待问明了外公的行踪,我们便去找他,你说可好?”
“好,我的琴圣说什么都好。”
知晓顾惜缘心意已决,感动幸福之余,不免又生出浓浓的心疼怜惜。倾身吻上顾惜缘微噙着一抹笑意的唇角,了尘说得坚定毅然,隐隐透出几分不容拒绝的味道。
“惜缘,听我一句话,让我将内力分你一半。我知道的,你想。”
生死与共怎么够,荣辱成败,痛苦欢愉,哪怕仅仅只是一碗清水,我也想——与你共享。
心下明了这绝非嫌弃或轻视,顾惜缘张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不住地喃喃低唤,语音激切中饱含深沉的爱恋和无以复加的心安喜悦。
“沐寒,沐寒,沐寒……”
“我在,我在。”
31
31、尾声 繁华事散 。。。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阴山一脉,南望黄河,脚下便是富饶辽阔的河套平原,端的是得天独厚,生机四溢。然而,阴山的北面却正对着苍茫一片、眼望无边的风沙戈壁。不过,这黄沙漫漫的景象看去虽荒凉凄空无比,倒也别有一番壮阔激烈的情怀,让人观之心胸顿开,意气陡生。
只是,如是开阔豪壮的天地间,竟有丝丝哀乐自层层山林中悠悠传出。
曲调哀,唱词更甚。
长相思,在长州。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君子如风隔云端。上穷青冥之长天,下落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深。梦魂不到,关山难渡。长相思,摧心肝。
长相思,在空山。日色将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络纬秋啼飞云畔,微霜凄凄簟色寒,忆君迢迢隔青天。此去有意,无人相传。愿随春风,寄予燕然。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长相思,尽肠断。
长相思,在永夜。一春心事闲无处,两鬓秋霜细有华。心犹未死,恰杯中物。朱不能看,似镜里颜。随心逐意,白首忘机。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长相思,叹沧桑。
曲罢,悠远的余韵仍在兀自回荡,真当得起“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赞。只是,那般心伤欲绝的情感却若一圈涟漪漾在心头,绵绵不休,无端勾起那些因不愿回首而沉淀已久的伤怀往事,让人不自觉一阵唏嘘感慨。
不自在地揉揉酸痛的鼻尖,了尘走过去从背后轻环住弹琴之人,强笑道:“这便是你新作的曲子?怎地这般悲戚?”
“嗯,是在雁荡山时作的。”脖颈稍稍后仰靠上了尘的肩,顾惜缘颇有些羞窘地颔首承认,不禁有些感叹,“我也觉得,忒悲了些……”
听出顾惜缘语中几丝微不可察的抑郁,恐他想及那段叫人心伤乃至绝望的日子,了尘忙道:“换一首弹弹可好?”
“好,你想听什么曲子?”知晓了尘心意,顾惜缘也微微收敛起不好的情绪,轻言回问,暗道,过去的就且让它过去,再怎么苦痛难熬,又哪记得上此时片刻的温情,便权当一场试炼好了。
了尘不语,只是拉着顾惜缘的手搭上琴弦,广袖扫过承露,握着掌中微凉发颤的手指,轻轻拨弄起来。杳杳清音自指尖淌出,时如溪水潺湲,时如群山巍峨,雄壮轻灵的曲调浑然天成,美若天籁。
顾惜缘却不由心头一震,欢喜幸福的浪潮继而洪水一般涌来,险些将他淹没。
又是这一曲《高山流水》 !
一切始于此,终于此,始终如一,这便是你的心思了?!
得偶如此,夫复何求。
贴着身后温暖厚实的胸膛,心安之下,不由感激起自己的一时不忍,竟在入梦前中说出那般决绝的话语——“碧落黄泉,若让我见到你,必当永不相认”,端的叫人心寒,却也断了这人的寻死之念,当真是无心插柳。
自然也感激外公的体谅与成全,感激上苍待他不薄。
却原来,他终究还是幸运的。
一阵山风拂过,扬起纠结缠绕的如墨长发,飘飘洒洒若情思万千。衣袍鼓动不休,相倚而坐的两人却泥塑似的静止不动,在这苍茫广袤的山林间,静成一副永久的图景。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后记:
说实话,某人已经写不出后记来了。为了写这个文,脑袋都不知道被自己抓破了多少次,现在终于完结了,觉得自己算是涅槃重生了。
这个文,怎么说,可以算是一种实验吧。结论是,古文果然不是我的拿手菜。
花了很多心血,几度想放弃,却终究舍不得,结果还是,完完全全的失败。尝试着加入了一些武侠的因素(因为武侠毕竟还是某人的最爱),结果发现自己还没到可以写武侠的火候,甚至可以说,还没到可以写小说的火候——思维总是打不开,想象力也不够丰富,更不会写什么大场面、激烈的矛盾冲突、复杂的现实争斗之类的情节,内容完全的单薄浅薄……
当然,某人也还是有优点的,比如文笔好和完美控。(嘿嘿~~~)
鉴于上面所说的情况,某人要回去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再加上临近期末,新坑可能一时半会开不了,请大家谅解了。
最后,祝大家圣诞快乐,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PS:不要忘记某人哦O(∩_∩)O~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这一章是不是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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