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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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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勋说完这番话,呼吸依旧急促,双手发抖的扶着门框,让自己尽量镇定,却不敢再看云阳的表情。
“阿勋……”云阳恢复常态,叹了口气道:“你是太子也好,不是也罢,今晚我都要带你去见大夫。”
说完已经上前捉住了李承勋的手腕。
李承勋双手发颤,脸颊微红,额上的细汗已经流到了脸颊,抬头眼神慌乱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发抖的说道:“我……本宫没有事,云阳,云将军……放开……本宫不需要看大夫……”
“你这个样子……”
“逆子!不得对殿下无礼!”云阳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人打断,云炜之带着一队人正往这边走来。
到了李承勋面前,先下拜行礼。之后对还握着李承勋手腕的云阳呵斥道:“逆子,还不开快放开殿下!”
云阳不做声,放开了李承勋,李承勋向后退了几步,低下头,看向别处。
“殿下,臣疏于管教,以致犬子以下犯上,请殿下从严处置。”云炜之向李承勋拜道。
李承勋转过头看着台阶下一脸凝重的云炜之,低声说道:“没有什么要处置的,天不早了,本宫要回去了,两位将军也早早歇着吧!”
“诺!”只有云炜之答诺,云阳一句话也没说。
李承勋转过身,对身边的守卫说道:“送本宫回去。”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往回走,身后云阳究竟做何想法,李承勋已经无暇顾及。
又是那种感觉,和在驿站里的感觉一样。这一次甚至比在驿站中还要强烈,在被云阳碰到腰的那一刹那,酥麻的感觉立刻从腰间流窜到了全身,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若不是还有门可以扶着,李承勋早就要软瘫到地上了。
而且,云阳离得越近,这种感觉越强烈。会失态的,与云阳再待久些自己一定会失态的。
情~欲似乎被压抑太久,试图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如果被控制住了,自己一定会……李承勋不敢想下去,他不想让云阳看到那样子的自己,太狼狈,太羞耻,那样的自己一定不能被云阳看到。
所以这时候一定离云阳远一些,想尽办法的远离他。
李承勋从来没有对云阳说过这么重的话,也不知道云阳之后会怎样,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仓皇的逃开。
李承勋住处的屋内没有人,小高睡在偏房。李承勋让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猛的将门关上,从里面插上门栓。
插上门栓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李承勋根本没有办法再往前走,只能靠着门,瘫坐在地上。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一声呻·吟忽然从口中无意识的发出来,李承勋吓得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好难受……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能失去理智,一定要清醒。
李承勋的右边靴子的靴底,藏着一把匕首。这双靴子是来绛州之前云阳送给他,让他用来防身。
他将靴底的匕首抽出来,之后卷起左边的衣袖,划向了自己的左臂。
匕首是玄铁打造,锋利无比,只是轻轻的一划,便鲜血直流。
疼痛的感觉立刻将身体中骚动压制住,李承勋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终于,好了一些。
可是并没有平静多久,不一会儿,那种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李承勋没有办法,只好又划开一道,又是稍稍的平静了一会儿,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李承勋只好隔一会儿就划伤自己的左臂一次,但是还没有划到第五次,这种方法就没有用了。这时候的疼痛完全无法抵挡住情~欲的侵袭,李承勋又划了两下,还是无济于事。
欲~望与疼痛交织,李承勋双眉紧皱,蜷缩在地上,死死咬着牙,可是没有用,忍得越久,身体的欲~望越强烈,最后,他勉强打开门,对外面的人说道:“去,去拿一碗盐来。”
声音气若游丝。
门外的守卫听到李承勋的声音,有些担心的走过来:“殿下,您,是不是不舒服?臣,去叫大夫。”
“去,去拿盐来,不准……不准叫大夫……”李承勋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殿下……”
“什么时候,本宫的命令……你们……你们开始敢,敢违抗了……”
“臣不敢,臣只是担心……”
“本宫没有事……”李承勋打断了他的话,“快去拿盐来,还有,不准让任何人……让任何人进来。”
盐不一会儿就从门外递了进来,李承勋之后将门关上,这次却没有力气插上门栓。
抓起一把盐,狠狠放到还在流血的伤口上,伤口上散盐的痛楚要比在身上再划十刀二十刀还要痛的多。李承勋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可是眼泪却因为疼痛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了。
李承勋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忍不住苦笑。多久了,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
李承勋比同龄的孩子要沉默寡言,也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从记事起,目之所及就是宫中的残酷与人情冷暖,。
身边伺候的宫人总是将自己关在偌大的承庆殿里,空旷又清冷的大殿,到了夜里也不会有人想起为自己点灯,从记事起,自己在漆黑的屋子里,便会趴在床上哭。刚开始的时候哭的很大声,希望能被人可怜,到后来是心里难过,默默趴在那里小声的啜泣,再到了最后,不会哭了,也不爱说话了。他很早就明白,眼泪这种东西,是留给会心疼自己的人看,如果没有人在乎你,流再多的眼泪也是徒劳。
可是现在,竟然又流泪了。心里的难过与肉体上的疼痛交织,如此寒冷的夜晚,李承勋蜷缩在地上,身上的中衣早已经被汗水浸透,额前的碎发滴着汗水,落到涨红的脸颊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章三十一
李承勋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左臂隐隐作痛,他掀开被子看,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小高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靠着床沿昏昏欲睡,听到了一点动静,立刻清醒过来。
“殿下,你,你终于醒了。”小高两眼通红的看着李承勋,“殿下你,你怎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禀殿下,是卯时。”
“看来,熬过去了。”李承勋低声自言自语,接着又问道:“这伤口是你包扎的吗?”
小高没料到李承勋竟然开口问这个,愣了一下,而后立刻说道:“是,是……”
“那还有谁知道我手臂的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小高立刻说,之后想了想,又道:“他们都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只有我不怕死,闯了进来,然后看到殿下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只是昏迷不醒是吗?”李承勋又问道。
“是,是的。”
“这药……”
“是我一直随身带着的药,还没有人知道殿下受伤的事。”小高抢着说道。
“嗯。”李承勋点点头,对小高说道:“这么重的伤是瞒不住的,你就对外说我被杯子划破了手臂,要些药,这之后的药都由你来换,不要假手其他人。”
“是。”
李承勋看着小高有些发黑的眼圈,说道:“想必你累了一晚上,回去歇着吧,我没有什么事了。”
“可是……”小高为难的看了眼李承勋。
“怎么了?”李承勋奇怪的问。
“殿下,您,您为什么要把自己划伤啊,还用盐撒到伤口上,您,您究竟怎么了……”
李承勋向小高笑了笑,说道:“原来是担心我啊,我想可能是当年中的蛊毒未清,又毒发了。”
“毒发!”小高想起那次李承勋昏迷不醒之后的情形,知道毒发时的情形很是尴尬,便不再问下去,只好含蓄的说道:“殿下,您就算不想让别人知道,但可以告诉云将军啊!”
“云阳?”
“是。”
李承勋苦笑道:“有些事,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可是,可是云将军……”小高小声嘀咕着,却不敢再说了。他猜到可能上次的事云阳并没有与李承勋说,李承勋也不记得毒发时的情形,自己哪有胆子说出来。于是只好退下,吩咐其他人来伺候。
李承勋只觉得身体无力,头昏昏沉沉,于是喝了药之后,就重新躺倒了床上。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醒来时再问小高时辰,自己竟然又睡了整整一天。简单的喝了一碗粥,李承勋便坐在床上看起书来。
没过多久,就有人通禀说云炜之,令狐邑和莫翟求见,李承勋便让小高扶着自己去正厅见他们。
因为失血过多,李承勋不但脸色苍白,走路时脚步也虚浮无力,勉强走到正厅,三人已经坐定。见到李承勋,忙起身行礼。
李承勋坐下后,就示意三人也坐下。
“不知三位将军所来何事?”
云炜之先说道:“臣等听闻殿下病了,特来探望。”
“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杯子划伤了一下。”李承勋笑道,“我身体一向不好,没什么好担心。”
令狐邑一向心直口快,说道:“只是被杯子划伤,怎能虚成这样?殿下您怎么连个大夫也不愿看?”
“我的近侍小高,医术高明,有他就可以,不是什么重症。”李承勋道:“劳令狐将军记挂了。”
令狐邑“哎!”了一声,不再多言。
沉默了片刻,一向寡言少语的莫翟开口道:“殿下,今日臣与令狐将军前来,一则是探望,二则是来辞行。”
李承勋点头道:“战事紧急,确实不能久留两位将军。不知两位将军准备何时走?”
“回殿下,今日便走。”莫翟回道,“已经收拾好了,即刻便可启程。”
“今日?这么急?那承勋怕是无法给两位将军践行。”
“殿下有这份心,臣已经感激不尽,哪里再敢要求殿下送臣等?”令狐邑忍不住开口道,“臣等都是行武的粗人,没这么讲究,殿下只管安心养病,等着臣将杜预老贼捉来。”:李承勋听了,低头客气的笑了笑,之后接着道:“两位将军回去后,请放心平乱,有什么难处,承勋有什么做的不对,尽管与我说。如今朝中诸事已平,再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谢过殿下,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令狐邑又道。
李承勋又笑道:“令狐将军言重。”说完,便举起手边的茶杯,说道:“承勋就以茶代酒,祝二位将军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待四人将茶饮下后,令狐邑便开口道:“殿下身体不适,臣等便先告退了。”
李承勋站起身说道:“我送诸位,送不到城外,能走几步算几步吧!”
小高听了,忙让人将裘衣拿来,给李承勋披上,而后扶着李承勋走下来。
小高在右侧扶着李承勋,云炜之,令狐邑和莫翟原本走在李承勋身后,李承勋示意他们三人上前来走在自己身边,而后对左手边的莫翟和令狐邑说道:“两位将军行礼可收拾好了。”
“回殿下,已经收拾好,人马也已在府外等着。”莫翟说道。
“那就好。”李承勋说道,“等长安再见,承勋一定尽地主之谊,与师兄再畅饮三百杯。”
莫翟微怔了一下,还未来的及开口,令狐邑已经凑上来开口道:“臣也想向殿下讨几碗酒,昨晚莫老弟你和殿下喝酒怎么就忘了我呢?”
莫翟本来不善言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李承勋见状,笑道:“令狐将军肯赏脸,承勋自然求之不得。”
令狐邑哈哈大笑:“我说殿下您啊……真是,真是……”
李承勋一直送到太守府外,令狐邑先上了马,站在李承勋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莫翟忽然低声说道:“臣看殿下的脸色,如何也不像简单的划伤。”
李承勋沉默不语。
莫翟见状又道:“臣在想,可是殿下昨晚饮酒过多,伤了身体?殿下贵体既然一直不适,还是少饮些酒为好。痛饮三百杯固然畅快,但贵体更是重要。”
“多谢莫将军提醒,承勋记下了。”
待莫翟与令狐邑走后,李承勋便和小高云炜之回府。
云炜之要送李承勋回住处,李承勋也不好推拒。走过了影壁,李承勋开口道:“云阳他那日只是担心我,并不算以下犯上。云将军没有将他如何吧?”
云炜之答道:“臣罚他闭门思过,这两日都关在屋中。他仗着与殿下有些交情,愈发的得寸进尺,若再是不处置,今后不知还要犯下什么大错!”
李承勋听了,面露难色:“云阳他这样做,是我默许的,云将军不要怪他。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云将军您是他的父亲,还不信他吗?”
“不瞒殿下,臣七个孩子,最不放心的便是七郎。他是臣的幺子,又是嫡子,自幼便仗着臣母与夫人的宠爱任性妄为,到如今,臣有时也拿他无可奈何。”云炜之叹了口气,“所以这次,何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定要好好教教他。”
“云将军,您因我而管教他,我会过意不去的。”
云炜之抱掌道:“臣管教七郎,已经思虑良久,与殿下无甚关系,殿下大可不必在意,安心养伤。这去回纥借兵之事,也由五郎去做吧!”
“……”
李承勋醒来就听说云炜之把云阳关起来的事,本想给云阳说情,结果云炜之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父亲管教自己的儿子,自己似乎也无权过问。
想了想,又试探的问道:“那云将军想把他关到什么时候?”
“等五郎借兵回来,再放他出来将功补过。”
“啊?那可得一个多月?”李承勋忍不住说道。
“是。”
李承勋稍作思索,下定决心:“云将军,这次去回纥借兵,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殿下伤势未愈,又在病中,怎能再车马劳顿?”
李承勋道:“这点伤没什么大碍,还有,我想让云阳随我一同去。”
“殿下!七郎他……”
“我与云阳相处多日,已经习惯他在身边,云昶要戍卫朔州,我不欲麻烦他。况且让云阳护送我去回纥,也算将功补过。”
“殿下……”云炜之双眉紧锁,欲言又止,这付样子与云阳到有几分相似。
李承勋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伤的也不重,三日后就出发。那就再关他一日,总得留两日让他准备准备,对吗,云将军?”
云炜之:“……”
章三十二
莫翟走之前说的那番话虽然没说到点子上,但是却给了李承勋一个提醒。
算上第一次在绛州昏迷不醒,这三次毒发似乎都与酒有关。第一次是与云阳喝了两坛黄醅酒,第二次在驿站喝的少许,然后只是轻微的发作,而这第三次,自己喝了不少酒,最后竟然……
思来想去,可能真的与酒脱不了干系。李承勋虽然爱喝酒,但这等时候怎么还能拿身体去冒险呢?思来想去,李承勋决定暂时离酒远一些,等河南道收复了,自己去徐州见了弘济上人再说。
莫翟令狐邑离开后的第三日,李承勋也整装前往回纥。
这次因为李承勋特意提出由云阳护送,话说的这么直接云炜之实在无法拒绝。
几日未见云阳还是老样子,似乎没有因为禁足之事而受什么影响。
因为云炜之在一旁,云阳表现的毕恭毕敬,见到李承勋时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李承勋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云炜之送李承勋到太原城外,云昶要回朔州,所以也与李承勋云阳顺路而行。
出太原府往北便是忻州,一行人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了忻州城中。
李承勋本来身体就没有痊愈,但因为军情紧急,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体而耽搁了行程,所以一直隐忍不说。
等到了忻州太守府外,李承勋从马上下来,脚一软,险些倒了过去,还好他紧紧抓住了缰绳,在快要倒下时扶到了马的身上。
小高眼疾手快,已经上前将李承勋扶住,李承勋示意他放开自己,故作无事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不习惯,你放开我吧。”
用完了晚饭,李承勋回到房中,小高照例给李承勋换药。
李承勋的手臂,经过了四五天的用药,已经结了痂。但是因为伤口太深,北边气候又干燥,时不时的就会有血从结痂处渗出来。
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伤口果然因为经不起这一路折腾,又裂开了一部分。
小高将李承勋手上的绷带拿下,看着出血的伤口直皱眉,而后给李承勋在伤口四周用湿巾帕擦了擦,才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这一切做完后,小高便端着脸盆出去,门刚一打开,就见云阳站在外面。
小高忙道:“将军,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云阳不答话,看了一眼盆中浸着血的巾帕,就径直往屋里走去。
屋内的李承勋早已经听到了动静,忙把衣袖放下来,坐到了床上。
云阳走进内室时面容冷峻,半分表情也看不出,他走到李承勋床边就停了下来,之后低着头看着李承勋,一句话也不说。
李承勋不自觉的往里靠了靠,有些心虚的看着云阳,说道:“这么晚了,云将军来有什么事?”
李承勋的左臂刚好是在床的外侧,云阳弯下身子,捉住他的左臂,之后将中衣的衣袖捋上去。
李承勋的左臂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的伤势如何。
“是被杯子划伤的?”云阳问道。
李承勋不敢再看云阳,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的回道:“是……”
云阳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承勋,而后坐到床边,身体慢慢的靠上李承勋的上身,直到将脸贴到李承勋左耳边才停下来。
“真的是被杯子划伤的?”云阳又问了一遍。
李承勋被呼出的热气弄得全身发麻,更加不敢直视云阳。他清楚云阳根本不会相信自己被杯子划伤成这样的谎话,可是若是说了实话,更不好办。若是让云阳知道自己划伤了自己,必定会追问原因,那该怎么去解释。
当下,李承勋明知瞒不过,却还是得瞒下去。所以只能与云阳尽量疏远一些,于是他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右臂努力推开云阳,说道:“云将军,我确实是被杯子划伤了,也没什么大碍。天色不早,明日还要赶路,你快回去歇着吧!”
云阳被推开了半尺,之后李承勋就再也推不动了。李承勋清楚刚刚那半尺若不是云阳有意往后自己也是推不动,于是也不再用力尝试把云阳推得再远些。
至少现在这个距离,两人之间还能正常的说几句话。
云阳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李承勋:“阿勋,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
李承勋低着头沉默不语。
“从前,你有什么事总会第一个与我说。”云阳抬手摸着李承勋的脑袋,“可是现在呢?”
李承勋抬头看着眼前的云阳,却不知该怎么回应他。他不想瞒着云阳,可是这种事情,他如何能开的了口?
云阳接着说道:“大夫说你身体一直不好,一则是因为中毒的缘故,二则也是因为你的性子,从来都是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这样日子久了,真的不好。”
“我知道。”
云阳笑了笑,轻轻的揉着李承勋的脑袋:“不要把所有事都一个人来承受,要与我说,知道吗?”
“嗯……”
“阿勋,你要听话。”
……
李承勋最终还是没有与云阳说实话,只是迷迷糊糊满口答应不会有事情瞒着云阳,但还是一口死咬说伤口是被杯子划伤的。他自己安慰自己,想着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瞒着云阳。
只要自己不喝酒,毒应该不会发作,等到了徐州城见了弘济上人,将身上的毒解了,毒发的事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所以就这一次,只瞒云阳这一次。
赶了二十多天的路程才出朔州,从朔州出了长城便到了回纥的地界。
回纥名义上是大唐的藩属,但国中诸事都是由自己打理。自先帝册封回纥可汗为单于大都护之后,回纥的牙帐也南迁到了单于都护府。
长城以北是草原荒漠,人烟罕至,虽然早已写信告知回纥可汗借兵一事,但一路走来也未见有人前来迎接。
一直到第三日正午,李承勋等人用完午饭,坐在地上休息。自忻州那一晚之后,云阳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就算云昶回朔州之后,云阳也没有与李承勋表现的太亲近。
此刻李承勋坐在石头上喝着水,云阳就坐在一旁看着。
忽然,云阳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脸的凝重。李承勋放下水壶,疑惑的看着云阳,问道:“怎么了?”
“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有一队人马要喝着往这边来。领头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穿着立领对襟的胡服,披着鲜红色的披风,一脸的稚气,看他的发饰,分明是回纥贵族的打扮。
那几十个回纥人骑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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