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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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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武艺高强,箭术自然也不差,不一会儿便猎了两头黄羊。李承勋则一直没出手,只有肩上的苍鹰捉来了一只野兔给他。

    齐王见李承勋半天只捉了只兔子,再看他那副对围猎毫不上心的样子,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怎么连条黄犬都不牵,就带只鹰,难不成是来遛鸟?”

    李承勋听后转头看着齐王,微笑道:“我那点雕虫小技,不敢在你面前显摆。所以今日在骊山,只为见识见识你的好本领。”

    虽知李承勋多半是在拍马屁,但被人夸自然高兴,齐王仰起头笑道:“你到真是会说话,难怪父皇能被你哄得的团团转。”

    齐王今日来围猎可是做足了准备,带了一头豹子,三条黄犬,还有十几个随从,甚是威风。

    “我总觉得今日你身边似乎少了些什么?”齐王猎下一头雄鹿后,便让人将这些猎物都送回大帐,与李承勋一起不紧不慢的继续往深山中走去。

    “少了什么?”李承勋问道。

    齐王托腮思索片刻,然后恍然大悟:“云率不在!今天云阳怎么没来?他平日可总是在你身边保护的。”

    李承勋听后平静的回道:“他今天有些事,我便准了他的假。”

    ……

    一行人行至半山腰都未再见什么猎物,四周除了马蹄声和鸟鸣声,再没有别的什么声音。不远处是齐腰高的灌木丛,齐王却在这时忽然停下来。

    “怎么了?”李承勋奇怪的问道。

    齐王双眉紧皱,“不对劲……”说完这话,齐王便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来,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头对随行的侍从说道:“你们两个先去看看。”

    那两个侍从依令骑马上前,未走几步,灌木丛中忽然飞出几只暗箭。那两个侍从哀嚎一声,便跌下了马。

    深山之中的危险总是突如其来,更何况在猎场之中?

    齐王忙勒住缰绳,对李承勋说道:“不好,这里有埋伏,我们快走!”

    李承勋点头,便立刻准备调转马头往后退。

    可正在这时,李承勋胯下的马忽然嘶鸣一声,之后开始往前冲。李承勋大惊,立刻勒住缰绳,可那马竟不顾疼痛,不受控制的继续往前。

    李承勋知道不能再在马上呆着,于是抓起脚边的长弓,纵身跳下马去。只见那马仍在直直往前冲,不一会儿便见到不远处有一队黑衣人正骑着马往这边赶。

    李承勋刚刚骑的那匹马冲到那对人马前停下,然后脖颈与其中一匹马的脖颈相交。有什么香味隐隐传入鼻中,李承勋思索片刻,忽然恍然大悟,转过头见齐王还在费力操纵胯下的那匹烈马,立刻对齐王说道:“齐王,快从马上下来!”

    齐王见李承勋已经从马上跳下来,此刻与自己说话的神态又如此严肃,于是便依言跳了下来。其余的侍从亦紧跟着跳下了马。

    “快到林子中去!”李承勋命令道,然后便带人往林子中走。

    林中茂密,不能骑马,但那批黑衣人并没有善罢甘休,亦从马上下来,紧跟着进到密林中。

    一大批人走在密林中着实注目,身后追杀的人一直在放暗箭,走在后面的的人已经倒下不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李承勋知道自己与齐王所穿的甲胄最是引人注目,于是便停下来,把身上的甲胄脱下扔在地上,同时让齐王也照做。之后两人换上侍从的衣服。

    此时两人身边一共还有二十四人,李承勋转头目测那批黑衣人的数量约略十来个。不过那些人武功不低,手中的暗器又十分厉害。于是李承勋便提出两人一组分成十二支,让敌人也分散开来。

    齐王听了有道理,便依了李承勋的计策,让手下牵着黄犬猎豹向四面八方分开。后面追杀的人见到这架势,果然乱了阵脚,一时停在了原地。

    李承勋与齐王两人一起往山上走,身边一个随从也没有带。齐王武艺高强,有他在身边比带十个随从还要安全,李承勋自然放心。

    走了半个时辰,感觉后面没有人追来,两人便停下来歇歇脚。

    齐王靠着大树坐下,从腰间下水袋,喝了一大口水,然后转头看李承勋,此刻李承勋背着箭囊,手上握紧雕弓,警惕的观察四周。齐王见李承勋如此紧张,便说道:“别看了,没有追来,你还不信我吗?”

    李承勋点点头,便往齐王这边走来,将雕弓放在一边,摘下箭囊,亦靠着大树坐下。

    齐王把水袋递给李承勋,李承勋笑着摆摆手,说道:“我不渴。”

    齐王撇撇嘴,把水袋收好,然后问身边的李承勋:“你说刚刚那马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发疯了?”

    “我想,刚刚那些人,应该是用了‘美马计’”李承勋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美马计?那是什么?”齐王好奇的问道,“我可只听说过美人计。”

    “赵国李牧镇守雁门关时,曾见匈奴良马在河中洗澡,于是李牧便将母马系在隔河的树荫下嘶鸣。匈奴的公马听到母马嘶鸣,便渡河过来。匈奴将领率众来追马,结果便中了李牧的埋伏,大败而归。这就是‘美马计’”李承勋耐心解释道,“李杜之乱时,云阳在绛州也用过这个计策,从安思远手上拐走了千余匹良马,补充了朔方军的骑兵。”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群黑衣人骑得是母马?咱们的公马见到母马发了情,就冲过去了?”齐王听后道,“现在是春天,马确实容易发~情。”

    李承勋点点头,接着道:“不仅是如此。刚刚我在那里闻到奇怪的香味,想来那批人还燃了什么催~情之药,不然,咱们的马不可能如此失态。”

    “没了马,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李承勋回答道,“不要轻举妄动,耐心在这儿等。”

    ……

    齐王靠着大树闭目养神了约略一刻钟,然后忽然说道:“不对劲儿……不对劲儿……”

    李承勋盘腿坐在他身边,听到齐王说这话,便转头看他问道:“哪里不对劲?”

    “围猎这么危险的事,云阳怎么会不在你身边保护?这种时候告假未免太奇怪?”齐王忽然睁开眼睛,直视一旁还在故作镇定的李承勋。

    李承勋被齐王直视,未见慌乱,反而迎上了齐王探究的目光。

    “还有小五,他去年刚得了一头猞猁,现在喜欢的不得了。这一年多就是禁苑中的围猎也从没错过,只是因为生你的气就不来骊山也太奇怪。”齐王坐起来,脸上已经渐渐浮起怒意,“那天在义城姐姐府上你也有些反常,我惹恼了小五,你没追出去劝他,反而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李承勋听到此处,低下头,嘴角浮起了浅浅的笑意。却在这时,李承勋感觉脖子一紧,齐王突然伸出右手掐住李承勋的脖颈,然后瞪着李承勋狠狠的说道:“李承勋,你又算计我!”

    章一百零八

    齐王突然伸出右手掐住李承勋的脖颈,然后瞪着李承勋狠狠的说道:“李承勋,你又算计我!”

    李承勋比齐王矮半头,与齐王的体力差的太远,所以这时就是反抗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干脆不挣扎了,只仰起头看着齐王。

    “我说你今日怎么只带了只苍鹰,半天下来只猎了只野兔……”齐王说道此处冷笑道:“你早就知道今日田猎会出事,所以轻装上阵。”

    李承勋的性命现在就在齐王一念之间,此刻他因呼吸不畅而脸色发红,听完了齐王的话却还在笑:“然后呢?我……我哪里算计你了……”

    “你……”齐王被李承勋问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没错,李承勋是早就知道今天围猎会出事。但他身边没有带人,也和自己一起遇到了危险,现在在这深山之中,两人身边都没有带人,李承勋却还敢跟自己在一起,没有丝毫顾忌。

    “你是想说今日这事是我一手策划,还是……”李承勋努力呼吸一口气,“还是想说我故意跟你走在一起,是想伺机杀你……”

    齐王刚刚的想法被李承勋一语道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稍微思索也知道都不可能。但看着手上的这人,齐王实在气不过。明明此刻已是生死之危,李承勋却未见丝毫慌乱,反而还在平静的笑。那笑容中带着鄙夷和讥讽,表情和神态像极了裴后,让齐王不禁想起了被裴后算计的耻辱,手中的力道不禁又重了几分。

    “嗯……”李承勋终于忍不住“嗯”了一声,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齐王……你现在杀了我……又能落得什么好处……你一人能,你能走出这片林子吗?”

    齐王经李承勋这一提醒,冷静下来,现在杀了李承勋的确一点好处也没有,说不定还会被人将暗杀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

    齐王想到此处,手上的力道渐渐减轻,最后终于将李承勋放开。

    李承勋坐在那里揉着发红的脖颈,垂眸看着地面,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齐王站起身,准备往山下走,走了几步,身后的李承勋忽然开口道:“山中危险,还是在这等人来救的好……”

    “哼……我可不想跟你这阴险的小子在一起多待片刻。”齐王说完便不顾李承勋的阻拦,往山下走去。

    李承勋见他不听劝,也懒得理他,便继续在那坐着……

    齐王此刻心情不佳,一路莽撞的往山下走,也忘了此刻有人在山间搜捕自己。骊山上草木从生,古木苍天,齐王走了一会儿便迷失了方向。

    越是迷路越是暴躁,也愈发的心不在焉,步伐也越来越快,忽然脚一采空,齐王心道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啊!”的一声,齐王掉进了骊山上的猎洞里。

    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猎洞挖的极深,洞中还有兽夹,看来是用来猎捕猛兽的。齐王这一摔伤了腿,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坐在那里狠狠的用手拍打地面发泄情绪。

    不一会儿,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齐王侧耳细听,来者步伐轻快,看来武功不弱。

    “刚刚声音就是从这边传来……”一人说道,“估计就在附近……”

    “小心些,这附近多猎洞。”又有一人说道

    两人的声音含糊不清,估计是蒙面了。

    齐王听到此处已是明白,来的是暗杀的人,估计也是分散开来了,两人一组搜寻自己跟李承勋。现在只望那两人不要发现自己……

    然而这个世界总是很奇怪,你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两人还是来到猎洞边,发现了齐王。

    “哈……得来全不费功夫。”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喜。

    另一个黑衣人听后说道:“主人只说要杀了太子,这找到齐王有什么好处?太子必然是与齐王兵分两路,咱们这个方向必然无所收获。”

    “不管怎么样,铲除了齐王也算立了功。”黑衣人说道,“咱们先杀了齐王,再去追杀太子。”

    那黑衣人说着便挽起衣袖,原来手臂上装了暗弩。另一个黑衣人也将手边的刀扔到一边,将暗弩拿出对准齐王。

    齐王知道这次是决计逃不过,抬起头看着上面的两人说道:“就是让我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毒老四!”

    黑衣人听后,冷笑道:“那小人是无可奉告的。齐王殿下,您请放心,这暗弩上有毒,只要一下就可以,不会太痛……啊……”

    “啊……”

    那个黑衣人话还没说完,忽然惊呼一声,身边的人亦是几乎同时的惨叫,两人抬手扶着后颈,然后忍痛转过身去看发生了什么,这时又是两声惊呼,那两人便先后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音。

    齐王松了口气,知道那两人已经死了,但上面发生了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又有脚步声传来,渐渐靠近。那步调不急不慢,很是沉稳,齐王微微皱眉,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了。

    李承勋出现在猎洞边,此刻他肩上立着一只苍鹰,左手提弓,低头俯视齐王,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刚刚那两人应该是被李承勋用弓箭射死的。

    不过,竟然会被李承勋搭救,齐王可一点也不开心。他仰起头看着李承勋,不发一言。

    李承勋见齐王不说话,便蹲下身子,从那个已经死了的黑衣人的手臂上摘下暗弩。李承勋端详了一会儿便明白了用法,他把暗弩带到自己手臂上,站起身将暗弩瞄准齐王,闭上一只眼,笑道:“这是个好东西,还淬了毒,想来可以一招致命。”

    齐王见李承勋这副表情,以为他要杀自己,便忍着脚上的剧痛,扶着泥壁站起来,怒视李承勋:“你!”

    “用这把暗弩杀了你,肯定没有人会怀疑到我头上。”李承勋微笑着说道,“到时我只要告诉父皇,齐王你掉入猎洞中,被贼人所杀,我来晚一步,虽杀了贼人却没能救你性命,父皇必然不会怪我。对吗?”

    “李承勋!你果然够狠够毒!”齐王听后忍不住骂道:“父皇真是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个小毒物在身边,大唐江山必然是要毁在你手里!”

    李承勋被齐王被骂了“小毒物”,不怒反笑,将暗弩对准齐王,然后毫不犹豫的放了箭……

    齐王知道李承勋箭术不差,自己如今身陷囹圄,脚又受伤,必然是躲不过,便抱了必死的决心,直面李承勋,迎上他射的毒箭。

    没有预想的疼痛,齐王顿了一会儿,环顾四周,见那只暗箭深深的插在自己身后的泥壁之上,自己则毫发无损。

    齐王知道被李承勋耍了一遭,立刻抬头怒道:“李承勋,你什么意思?”

    李承勋低头看着齐王,冷笑道:“想教训教训你,就这么简单。”

    “你不是想杀我吗……”齐王问道。

    “我若真想让你死,刚刚就会等那两人杀了你再动手解决他们,何必费力弄脏自己的手?”李承勋反问道。

    “你……”

    “早就告诉你不要乱跑,那批人在搜捕我们,山上又多猎洞,你如此莽撞的赌气乱走,是活腻了吗?”李承勋冷冷的说道。“若不是我赶来,你现在早就成了箭下亡魂,还能在这骂我?你这莽撞的性子,能活到现在真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哼……”齐王知道李承勋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放心下来,又恢复了往日无礼的态度,忍不住顶撞道:“我祖坟不就是你祖坟?”

    李承勋见齐王这时还敢顶嘴,当即气得转身就想走,把齐王扔在这里再不顾他死活。不过冷静下来,还是从那已死的黑衣人身上找出绳索,系在猎洞旁的大树上,将受了伤的齐王拉了上来。

    “山下不安全,跟我一起回山上去。”李承勋给齐王折了根树枝做拐杖,然后用一只手扶着齐王。

    齐王受了李承勋搭救,虽然嘴硬,但实则心虚,李承勋说什么,他也就乖乖的听了。但齐王的腿毕竟是受了伤,走不了多远,两人走了一里路齐王便受不了,李承勋只好找个隐蔽处和齐王一起坐在那休息。

    “你说的没错,云阳和五郎没有来,确实是我授意的。”李承勋歇了一会儿,便跟齐王说了实话。“我确实早就知道李承熙今日在骊山有行动,故才以身为饵。”

    “哼……”齐王还在生闷气。

    “我不让五郎来,是因为他年纪小,担心他会有什么危险。而你……”李承勋顿了顿,“除了笨一些,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担心?”

    “是,是,我笨,我笨。”齐王没好气的附和道。

    “我若真想害你,你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用的了这么大费周章。跟你走一路是为保护你,你倒好,险些要杀我……”齐王说话语气不善,李承勋也渐渐没了什么好脾气。

    齐王听到此处,也知道李承勋说的有道理,这人要想收拾自己确实易如反掌。齐王不想再跟李承勋把这件事说下去,再说下去他非得向李承勋道歉不可,这太难为齐王了。于是齐王便扯开话题,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见父皇?”

    “等……”李承勋又强调一遍,“现在父皇那里,可不一定比我们这安全。”

    ……

    章一百零九

    两人靠在树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日渐西斜,天色也不早了,李承勋抬头看着树上的苍鹰,轻轻吹了声鹰哨,那苍鹰便飞到了李承勋肩上。

    “你去附近探一探。”这话是李承勋对那只苍鹰说道。

    那苍鹰听了李承勋的话,叫了一声,然后便立刻展翅飞向天上。

    “这鹰能找什么路?”齐王看着那只鹰越飞越远,疑惑的问道。

    “这鹰叫苍头青,是我与云阳一同养的,它视力极好,如果云阳在这附近不远处,苍头青必能将他找来。”李承勋解释道。

    夜幕缓缓落下,齐王要点火传信,却被李承勋拦下来,约略过了快半个时辰,山下不远处有灯火若隐若现,有人正往这边赶来。

    齐王察觉之后立刻说道:“你快看看,是敌是友……”

    正在这时,相同鹰哨声从远处传来,李承勋站起身看向山下,笑了笑,说道:“是友。”

    ……

    山下的人还未走到,那只苍鹰已经飞了过来,在李承勋头顶盘旋两圈,落在了他的肩上。李承勋抬手摸了摸它头上的翎毛,轻轻地笑了笑。

    那只苍鹰鸣叫了两声,接着又振翅往山下飞,不一会儿便把带云阳来了。

    云阳此刻身边带了四十多个人,皆是东宫率府的卫兵。见到李承勋后,大步走上前,一时着急也忘了齐王在一旁,上前扶着李承勋的肩膀,问道:“阿勋,你没事吧!”

    李承勋摇摇头:“我没有什么,只是齐王掉到了猎洞里,扭伤了脚。”

    云阳听后,转身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两个扶齐王下山。”

    “是。”

    齐王腿脚不便,被人搀扶着走在后面。李承勋则和云阳并排走在最前。

    “现在骊山怎么样了?”李承勋问道。

    “相王已经被捉住,皇上受了惊,还有……九江王和岐王也受了伤。”云阳回答道。

    “那个冒充我大哥的人呢?”

    “已经死了。”

    李承勋点点头:“骊山不宜久留,还是快些回长安的好。把相王立刻送去宗正寺关押。”

    睿宗永宁十一年的四月初三,皇帝巡幸骊山,相王逼宫变乱,暗杀太子、齐王、九江王与岐王,幸得东宫率府与金吾卫及时赶到,救下皇帝,擒住相王。

    皇帝这些日子本来身体就每况愈下,经过相王这事身体便彻底垮了,每日昏昏欲睡,醒来之后便头疼。

    皇帝这一病倒,朝中宫中的事又压给了李承勋。回宫五日之后,相王在长安城与宫中内外的势力便被铲除的差不多了。

    李承勋今日从弘文馆中出来,准备去探望皇帝,还未出奉化门,便有人穿着白衣急急忙忙的骑马赶来,见到李承勋后立刻下马跪下,声音悲痛的说道:“殿下,岐王殿下薨了……”

    “岐王?你是说七郎?”

    “是。”

    岐王是皇帝最小的儿子,今年十二岁。生母是当年火烧东宫的德妃,德妃被赐死后,岐王便一直不受宠,孤孤单单的生活在宫里,十分可怜。

    李承勋与这个幼弟的关系虽然不是十分亲密,但也是有兄弟之情。这次骊山之事,岐王受的伤最重,年龄又小,最后果然还是没有挺过去。

    “是刚刚殁的吗?”

    “是。”

    “父皇知道吗?”李承勋又问道。

    那人忙道:“还没敢,还没敢告诉皇上……”

    李承勋听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去告诉父皇吧……”

    ……

    皇帝刚刚醒来喝完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说李承勋来了,便忙让他进来。

    李承勋向皇帝行了礼,皇帝便让他坐过来,之后微微睁开眼,问道:“相王的事都查清了吗?”

    “回父皇,还在查着。”

    皇帝微微颔首,犹豫了片刻,又问道:“那人……那人是假的吗……”

    李承勋知道皇帝问的是那个假冒李承期的人,回道:“是,确实是假冒的。”

    皇帝听了之后,闭上眼睛,沉默许久,才声音沉痛的说道:“朕就知道……朕就知道……承期不可能还活着……他这么孝顺的孩子,要是还活着早就回来看朕了,不可能等到现在。可朕还是,还是想着有生之年能再见见他……”

    皇帝说着说着,眼泪便忍不住流了出来。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就是李承期,当年李承期失踪后,皇帝便大病一场,自那之后身体才越来越差,也开始厌倦朝政。

    “朕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一看到他那张脸,朕就想,承期要是还活着,就该,就该是这样子……”皇帝顿了顿,“明知道是假的,朕也想多看几眼……”

    李承勋听了皇帝这番话,默不作声。皇帝今年已经五十九岁,身体越来越差,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李承期执意不肯回长安,皇帝恐怕至死也不可能再见李承期一眼。念及此处,李承勋也不免有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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