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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错by七月流火(古代,be)-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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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天天布粥,难民不会持续增加的话,大概是三四个月左右。”
“宋师爷,三个月内能否控制住灾情?”
宋子固沉吟了片刻,道:“水利工程修了大半,若是赈灾款项到了,日夜赶工,三个月内应该没有问题。”
白苏皱眉:“赈灾款项不到,三个月就不能完成么?”
“工人们的工钱已经有两月未结,若是这个月还不给的话,他们铁定是不会干活的了。”
白苏一怔,“不是尚有库银么?为何拖欠工人工钱?”
宋子固愣了愣,随后道:“库银一事,是张大人在安排,卑职也不知道。”
白苏知他所言不假,眉头一皱,道:“去将张大人找来。”
“遵旨。”宋子固退下后,白苏又道:“你们二人谁是布政使?”
拿着算盘的那人拱手说道:“卑职是。”
“叫什么?”
“温颢景。”
白苏道:“你即刻回去,带你手下之人,开设粥场,先救一时之急。”
“遵旨。”
白苏又道:“盐运使?”
身穿浅灰色官袍的青年男子拱手一揖道:“臣在。”
“即刻去将各县仓存的数量查来与我。”
“遵旨。”
三人走后,司祧端着一杯水递给白苏。白苏伸手接了,仰头就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司祧皱眉说道:“白苏,坐吃山空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白苏皱眉,“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司祧又道:“我刚刚听说他们用朝廷的名义,像当地的富商借贷,那些借来的银子,用去哪里了?你可知道?”
白苏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还来不及彻查。”
司祧点头,又问:“你可知道朝廷每年拨给太仓的赈灾款项大概有多少?”
白苏眼神闪烁:“这个,我一时也记不起来了。”
司祧知他不愿多说,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白苏,我记得你以前一直不大喜欢跟人走得太近的。”
白苏一愣,而后心中更为不满,脸上的变化不大。他轻而又轻的点了点头。
“在太仓可是有遇到什么倾心相交的知己么?”司祧问得平常,白苏听着,却是浑身一震。看着司祧那冷冷淡淡的表情,白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倾心相交的人倒是没有,朋友却是有的。”
这几乎是白苏第一次承认他有朋友的事实。司祧狠狠的眯了眯眼,才道:“什么样的朋友?”
“我跟他结拜为兄弟。”
第十章:有苦难言(3)
兄弟?司祧挑眉看他,白苏眼神坦荡,没有一丝一毫刻意隐瞒的意思。司祧心中有火,眯了眯眼,才沉声问道:“是朝廷中人?”
白苏笑着点头:“嗯,就是宋子固,宋师爷。”
“宋子固?宋师爷?”司祧冷着声音重复了一次。白苏浑然不觉他声音中的变化,依然笑吟吟的说道:“是啊,宋大哥是个好人,而且,他秉性憨直,是个非常纯真善良的人。”
“纯真善良?”司祧眯着眼,静静的看着眉目舒展的白苏。
白苏笑道:“皇叔不相信我?”
“没有。”司祧低头,掩去了脸上的风云变幻。
白苏见司祧神色不郁,正待解释些什么,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微臣参见二皇子殿下。”张岱火急火燎的在白苏面前跪下。
白苏并不免他的礼,斜睨着他道:“我刚刚不是让你去查库银么?现在,可有结果?”
张岱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摇头说道:“时间仓促,微臣一时难以查清。”
“难以查清?”白苏冷冷一笑,道:“是没钱还是难以查清?”
司祧皱着眉头打断了白苏的问话,道:“这位就是太仓县令张岱,张大人么?”
张岱赶得匆忙,而宋子固也并没告诉他,摄政王司祧也到达了太仓。听闻司祧的问话时,张岱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回答:“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
“司祧。”白苏愤然叫他。
司祧扯了扯唇,嘴角漾出温柔的笑来,“我在。”
虽然没有见过司祧,但是摄政王的大名,他这个县令也是早有耳闻。当下,不由冷汗涔涔,恭恭敬敬的稽首叩拜:“微臣有眼无珠,还请摄政王见谅。”
司祧随意的摆手,道:“无需多礼。”顿了顿,又道:“存于库银的具体数量无需上报我们,但是,你必须得告诉我们拖欠工人的工钱,能不能一次给清。”
张岱面有难色,“这个,可能很难?”
司祧道:“我听说张大人以朝廷的名义向富商借了不少的银子?”
张岱哆嗦了一下,才嗫嚅的答道:“确有此事,但银两全部都用在了兴修水利的工程之上,还有结算上一年拖欠工人们的工钱了。”
“我记得上一年父皇拨给太仓的赈款是三百万两银子,再加上十万石的大米,怎么张大人你会沦落到去找富商借贷的下场了?”清越温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在场的三人俱是一惊,齐齐的抬头望向门外。
看着款款而入的白锦澜与关睢景二人,司祧皱紧了眉头。
白苏惊讶的唤道:“七弟?”而后,又一脸错愕的看向司祧。司祧颇为尴尬的避开他的视线,白苏一愣,而后,便绽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二哥。”白锦澜笑着上前,挽着白苏的手臂,说道:“几日不见,二哥越发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了。”
白苏笑道:“七弟你也成熟了不少。”
关睢景跟在白锦澜身后,看着白苏拱手一揖道:“微臣见过二皇子、摄政王。”
第十章:有苦难言(4)
“免礼。”白苏眼眸流转,偏头看着白锦澜,笑着说道:“我猜想,七弟、关大人还有皇叔,你们是一起过来的吧。”
白锦澜也不否认:“是啊,父皇嫌我呆在宫里碍事,就将我也给差了出来。”
关睢景向白苏笑道:“微臣路过此地,恰巧与摄政王和七殿下同行。”
“可真是巧了。”白苏抿唇笑笑,道:“张大人,我给你引荐一下。”说着,指了指站在旁边的白锦澜道:“这位是七皇子殿下。”
张岱连忙叩拜:“微臣参见七皇子殿下。”
白锦澜温和的说道:“张大人无需多礼,我们只是来此地游玩,以后,你叫我七公子就好。”
张岱连忙点头应是。
白苏又道:“这位是刑部侍郎关睢景,关大人。”顿了顿,又笑着说道:“关大人清廉的名声传遍了大江南北,张大人,你若是私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可要小心了。”
张岱猛一哆嗦,慌忙的磕着响头,“微臣不敢,就算给微臣十个脑袋,微臣也不敢去做那知法犯法的勾当。”
白锦澜向着关睢景打趣道:“二哥才刚提关大人的名字而已,张大人就吓成如此模样,关大人,你可真是比我们这几个皇子皇孙都还要威风呐。”
关睢景云淡风轻的回道:“七公子说笑了。”
张岱定了定心神,邀请三人入住的话还未出口,又听见白锦澜向司祧说道:“皇叔,来的路上,你不是一直在念叨着二哥么?怎么这会儿见了一句话都不说了。”
闻言,白苏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司祧。心道,才同行短短的几天,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了吗?
司祧神色不变,依然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白色的瓷杯。淡淡的说道:“我现在才知道锦澜你还有做贼的嗜好。”
白锦澜脸色微红,而后,又笑道:“这车厢也就那么丁点大,我们天天呆在一起,想装作听不见,也很难啊。”
白苏一愣,胸口似被冰锥子扎了一下,回口便问:“七弟与皇叔共乘一辆马车?”
白锦澜笑着回道:“这是皇叔的主意,我原本以为我们一人一辆马车的。”
白苏握紧的拳头,似笑非笑的勾唇向着司祧说道:“皇叔跟七弟的关系还真不错。”
关睢景连忙插言,:“还有微臣,微臣也恰巧与他们同乘一辆马车。”
白锦澜若有所思的看着关睢景:“关大人今日心情不错,前几日,怎么没见到你如此的活跃?”
关睢景知白锦澜嫌他多管闲事,讪讪的笑道:“微臣见两位皇子聊得开心,一时心血来潮。”
张岱浑身是汗的看着四人闲话家常,心想,还好子固这会儿不在,否则,听见四人绵里藏针的谈话,指不准会说出什么不雅的话来。又听见白锦澜温厚的说:“张大人,我们打算在太仓暂住一段时间,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张岱一愣,随后才想起白锦澜在跟自己说话。连忙点头应道:“微臣这就下去安排。”说完,就躬着身子慢慢的退下。
第十章:有苦难言(5)
“张大人,等等。”行至门口时,关睢景叫住了他。张岱一愣,忙陪着笑脸问道:“关大人还有何吩咐?”
关睢景笑着说道:“难得来一次太仓,张大人,你将太仓最近三年的刑事案件整理好后,呈上来给我。”
张岱还来不及点头,又听见白锦澜说:“还有,张大人也将太仓三年内的财政支出呈上来吧,我也很好奇朝廷拨下来的赈款用去哪里了。”
当下,白苏便明白他们前面所言,不过是托词。真正的原因只怕是来太仓办案。他们不说,他自然也就不方便问。只是,一想到司祧对他的隐瞒,心里便会生出隐隐的不悦来。
张岱直觉头皮发麻,全身都好似被汗水淋了个透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低声说道:“微臣遵旨。”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白锦澜微微一笑,就好似清晨的阳光般和煦温暖。张岱有片刻的失神,回过神来后,连忙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
张岱一走,司祧便慢条斯理的放下了茶盏,也不看在场的三人,随口说道:“今日的天气不错。”
白锦澜笑吟吟的望向窗外,“对啊,今儿个确实天气不错。”
关睢景随意的瞥了眼门外,接口道:“太仓好久没有天晴了吧。”
压下心中的百转千回,白苏说道:“既然大家都在,就一起去粥场看看。顺便,我也带你们四处逛逛。”
“不错哦,二哥才来太仓半个月,就已经能做向导了哦。”
白苏故意装作听不明白他话中的讽刺,笑着说道:“若是不四处走动,又怎么能知道这边的灾情到底如何了。”
“今日,我终于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疼二哥了。”
“父皇的心从来就不曾偏过,恰好,他待我比较宽厚而已。”不动声色的转移了他话题的重点,白苏又道:“时辰也不早了,要跟着我一起去的,这就走吧。”
白锦澜喜不自禁的说道:“我自然是要去的。”说着就上前挽着白苏的手臂。白苏看着关睢景道:“关大人呢?”
关睢景笑道:“既然两位皇子有如此雅兴,微臣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了。”
白苏又看向司祧。
司祧却并没有发现白苏询问的眼神,看着白锦澜搁在白苏腰上的手,狠狠的眯了眯眼。
白苏见司祧一直看着白锦澜,心口仿似堵了一块石头般,闷闷的。嘴角却依然噙着淡淡的笑,又问道:“皇叔,要跟我们一起去么?”
司祧回过神来,看着白苏带笑的脸,脸上那僵硬的肌肉瞬间变得柔软,温柔的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白苏故意不去看司祧的眼神,转身,就率先离开。
“等等。”
白锦澜回头看着司祧说道:“皇叔还有什么事儿吗?”
司祧道:“今日就只有白苏穿着官袍,我们还是不要靠他太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关睢景点头应是,“司祧所言极是。”沉吟了片刻,又道:“不如,就跟在二皇子身后,扮作他的随从吧。”
第十章:有苦难言(6)
“何必如此麻烦,我进去换身装扮就好。”
司祧连忙说道:“不可,穿着朝服去粥场,可以让太仓的百姓知道,陛下是真的将他们放在心上,而不只是做做表面样子。”
关睢景也符合道:“如果百姓们知道陛下竟然派出他最疼的皇子来灾区的话,一定能起到安抚民心的作用。”
闻言,白苏也不再坚持。笑道:“还是皇叔与关大人想得周到。”
关睢景并不说话,只是浅浅淡淡的笑笑。司祧则温柔的看着他,蜜色的双眼早就化成了一汪秋水,能将人活活的溺死。
白锦澜悻悻然的放开搁在白苏腰上的手,道:“本来还想着跟二哥说些体己话的,今日看来,是不行了。”
司祧看白锦澜离白苏远了,忍不住又扯了扯唇角。
白苏将司祧的表情看得清楚,心道,他刚才说的话,莫非只是要支开锦澜?忍不住又想,他到底是为了白锦澜,还是为了自己,才让两人保持距离?口中却说道:“今日不行,不是还有明日,后日,大后日么,你若真是等不及,今儿晚上也可以啊。”
白锦澜笑道:“二哥可是说真。”
白苏宠溺的说道:“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白锦澜认真的思考了片刻,随后摇头道:“还真没有。”
听着二人的谈话,司祧又微微的眯了眯眼。关睢景连忙说道:“若是不快些的话,待会儿粥场也该散了。”
白苏点头道:“关大人说得对,我们这就走吧。”
布粥点太仓城内外各设了二三十处,守在门外的衙役听闻白苏要去粥场,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道:“二皇子殿下是要去城外,还是就在城内走走?”
白苏下意识的看向身后三人,除了司祧一直柔柔的看着他以外,另外两人都兴冲冲的这里看看,哪里望望。白苏皱了皱眉,:“先去城外看看,然后再回城内。”
那衙役忙道:“既然如此,烦请二殿下在此稍后片刻,属下这就去为您备马。”
白苏点头说道:“多准备几匹,这几人也是要一起去的。”
那衙役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多问,恭恭敬敬的点头说道:“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几个衙役便牵来几匹瘦骨嶙峋的老马在众人面前停下,道:“二殿下,马到了。”
白苏点了点头,:“辛苦了。”
那衙役忙受宠若惊的回到:“这些都是属下的份内事。”
白苏笑笑,接过衙役手中的缰绳便翻身上马。白锦澜皱着眉头牵了一匹看上去稍微要壮实一点的马,抱怨道:“为什么连匹马都是这么瘦。”
白苏耐着性子解释:“太仓水患,老百姓都吃不饱,何况是这些牲畜。”
跟在白苏身后的司祧,满意的点了点头。偏头看了眼关睢景,后者抿着唇,似乎在想着什么。
司祧道:“关大人,可是不会骑马?”
关睢景笑道:“要不要比试一下。”
白苏皱眉道:“不可,街上到处都是人,要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第十一章:粥场(1)
“殿下息怒,微臣只是随口说说。”
说比试,只为试探。
若能在今日拉拢关睢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司祧心里早就泛起了笑意。
四人骑着马直朝城门外奔去,白苏与白锦澜在前,司祧与关睢景随后。等到前面两人远了些后,司祧加快马速,与关睢景并肩而行,明知故问道:“关大人,你现在觉得二皇子可有仁君之相。”
关睢景心知司祧问此话的目的,自然不愿中计。笑着答道:“有无仁君之相,是由黎明百姓评价的,关某一人说了可不算数。”
关睢景回答得不清不楚,显然是不想太快表明自己立场。司祧沉吟了片刻,才若有所思的说:“民意与天意,你认为哪个最重要?”
关睢景顾左右而言道:“自然是两者同样重要。”
“若是只能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关睢景一愣,心下暗忖,他步步紧逼,怕是想要今日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吧。想了想,才道:“天意也好,民意也罢,关某但求无愧于心。”
理在天,应天,理在民,顺民。这就是他的立场。司祧早就知晓关睢景的性格,虽然今日他没有给个确切的答案给他,但若是日后东宫事起,只要理还站在白苏这边,他就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儿来。看了眼已经快到城门口的白苏二人,司祧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关大人,若是不快些的话,待会儿可就要跟他们走散了。”说着,就催着马儿,夹紧马腹,马儿吃痛的长嘶了一声,便撒着蹄子飞奔开来。
布粥场城内外各设了二三十处,白色的帐子在城外一字儿排开,锅中白粥滚沸,水汽蒸腾迷蒙成阵。四人出了城门口,见施粥官个个大汗淋漓、忙碌不停,领粥的百姓秩序整齐,拿着破烂的土碗心急如焚的翘首张望,滚烫的粥盛至碗中还未见凉,便大口喝了。四人宽慰之余又倍觉心酸。随行而来的衙役将四人的马牵去别处拴着。
白苏穿着官服,加上白锦澜、司祧、关睢景三人又都是那风流极致的人儿,才刚一下马,便掳获了大家的眼球。白苏不想扰民,便跟身后的三人说道:“我过去试粥,你们四处逛逛。”
“我也去试试百姓们喝的粥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跟你一起去。”白锦澜看着囫囵吞枣的百姓,兴致勃勃的说道。
白苏不便推辞,只好点了点头,道:“待会儿我们尽量靠边,不要耽误了领粥的百姓。”
白锦澜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领粥的队伍就好似绵延的长龙,司祧回头看了一眼,便道:“你们去就好,我跟关大人去那边走走。”
“那我们就先过去了。”白锦澜扯着白苏就走。司祧抿唇一笑,看着白苏的背影说道:“待会儿若是觉得粥的味道不好,就别强迫自己,知道吗?”
白锦澜却突兀的回过头来,漾出一抹和煦的笑来;“知道了。”身后,那因为领粥而起的嘈杂声瞬间消散了去,大家都直直的看着那两个朝粥场走去的一蓝一白的身影。
第十一章:粥场(2)
直到两人的身影远了,司祧才偏头看着关睢景道:“关大人,我们是跟在他们身后,还是真的去那边走走?”
关睢景转身就走,用行动回答了司祧。
司祧含着笑看了看白苏所在的方向,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跟了上去。身后,是百姓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们是朝廷派来的吧?”
“生得可真好看。”
“对啊,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呢。”
“我听人家说,陛下最疼宠的二皇子来了太仓呢。”
司祧装作没有听见百姓们的谈话,故意拉慢速度逼着关睢景也慢了下来。
每个粥摊前都竖着一块木牌子,木牌子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勿抢,勿争,人人有份。”的大字,那施粥官见了白苏就要跪下行礼。白苏挥手制止,道:“给我两碗粥。”
那施粥官忙拿起一旁的土碗,挑了沉淀在锅底的舀了,那粥依然稀薄得仿似全是米汤,上面,还浮着一层薄土。施粥官尴尬得不愿递上,白苏笑道:“无妨,大家能吃,我自然也是能用的。”说着,就伸手接过。
那施粥官不好再推迟,连忙又如法炮制舀了一碗粥递给白锦澜。
白锦澜看着那破损的碗,当下就嫌恶的皱紧了眉头,偏头,看着白苏没事人似地的将粥吃了,也只好忍下心中的不满,仰头就一口不剩的喝了。
白苏放下粥碗,挑高眉头问道:“第一日开仓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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