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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蓉花巷(red-light district of furong)-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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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言。”
  曲柏言刚转身要走,就听到鸿吉天叫他,便慢慢的转过身,“掌柜的还有事?”
  鸿吉天把玩着手中的核桃,抬起头说:“鸿瑞楼,整条福蓉花巷,一直都会等你回来。”
  曲柏言楞了一下,转过身去点了点头。
  翌日,天刚蒙蒙亮,鸿瑞楼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门口站着几个人。
  鸿霜站在曲柏言的跟前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不住的流泪,“主子,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鸿霜就在这儿等您回来,哪儿都不去。”
  曲柏言将人拉入怀中,轻轻的拍了拍鸿霜的肩膀说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婉伊,听到了么?”
  婉伊看着曲柏言,揽住鸿霜的肩膀说道:“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的。”
  曲柏言上了马车,撑起车帘朝门口的几个人深深的望了一眼,侧首微微唤道:“车夫,我们赶路吧。”
  心中空的发慌,身边不再有唠唠叨叨的鸿霜,没有百依百顺的小凤舒,也没有那个差点儿让自己丢了性命的岳茗萧。曲柏言呆呆的看着窗外,路过众岳镖局的时候,看到那个原本熙攘的门口如今因为废弃而变得冷冷清清,竟然心中闪过的都是与岳茗萧缠绵时的景象,每一幕都是那么的清晰。
  手中的玉笛冰冷的刺骨,可是曲柏言就是想那样的攥着,他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他又怕自己的一个迟疑让一切变得那般无意义。此刻的他,只想快点到岳茗萧的身边,问问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算是个什么?
  “车夫,我们就在前面的客栈落脚歇息一晚吧。”曲柏言撩起车帘说道。
  车夫应了一声,赶着马车快速朝前驶去。
  因为出门在外实在不方便带太多的银两,曲柏言也打算能省则省,希望尽快能到达岳家老宅。可是路途尚远,这实在不是个轻巧的旅程。
  因为身上还有伤未痊愈,曲柏言只是喝了一碗清粥就没了胃口,简单的跟车夫安排了一下翌日的行程,就回房休息了。
  赶巧半夜竟然下起了大雪,早上刚出了客栈就发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曲柏言一皱眉,心想着这赶路的进程,怕是又延迟了。
  “妙言公子,这雪天路上颠簸,您坐稳了。”车夫在前头嘱咐了一句。
  曲柏言应了一声,然后拉紧了披在身上的棉衣,心里盘算着见到岳茗萧之后到底应该说什么。
  车外的雪越下越大,曲柏言静静的坐在车里,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无话说。咕~~(╯﹏╰)b


☆、第三十六章

  一连几天相安无事,车夫倒是也很照顾曲柏言,可能是临行前那几个人也叮嘱过了。
  曲柏言的伤势虽然已无大碍,可是身子骨却越发的不如从前,尤其是这种严寒的天气,浑身的关节竟然处处叫嚣,着实折磨这曲柏言的意志。
  “还有多远的路程?”曲柏言透过车窗对车夫说。
  “快了快了,您是不是累了?”车夫转过脸问道。
  “还好。”曲柏言摇摇头,窗外一片萧条肃寂,仿佛一切都与这世上无关一般。
  晚间休息时随便找了一间乡野客栈,车夫由于赶路辛苦,吃过晚饭跟曲柏言商量好明日的事宜就早早回房休息了。
  曲柏言难得没有再房间休息,跟小二要了一壶酒,就坐在大堂门边的一个位子自斟自饮。客栈中客人也就是那么几个,倒也是落得清静。
  酒非是什么好酒,却也足够解烦忧。曲柏言端着酒杯,看着杯中那透明无色的液体,心中竟然没有了前些日子的惆怅。
  “客官,您这是要出远门?”夜色渐深,跑堂的小二擦着桌子笑着问道。
  曲柏言点点头,“我要去寻人。”
  小二将抹布挂在肩头说道:“不知客官要寻的人是否有了下落?不过这人海茫茫的,如果不知个一星半点儿的,也着实不容易。”
  “若是人尚在,寻到亦是早晚之事。倘若心不在了,那寻不寻的到,却也是无意义。”曲柏言幽幽的说着。
  小二没听懂,摇了摇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两壶酒下肚就觉得头脑发胀,身上的旧伤因为酒的作用竟然也开始起了反应,疼痛发痒。
  曲柏言回了房间就靠在床边微微喘息,手腕上的伤口刚刚被自己抓挠的已经泛起血红,上面还渗出丝丝血红。
  “真疼。”曲柏言自语道,忽然觉得嗓子堵的难受,“这么一个半残废的人,还要去寻个说法,真是不知好歹。”说完,便笑了出来,夹杂着一行眼泪。
  雪红梅的后果在受刑之时就已经表现出来,如今□软软的没有丝毫反应,怕是废了吧?那日自己晕过去时,虽然已经靠药物的作用自行发泄过一次,但是醒来时自己才发现器官已经呈现出了病态之色。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曲柏言的思绪,他按了按额头试图清醒,问道:“谁?”
  听闻门外的回应,曲柏言楞了一下,慢慢的起身开门,看见吴玮站在门外,一袭白衣,脖上带了一条银灰色的皮毛围脖。
  “是你?”曲柏言的眼神有些迷离,见到吴玮后却没有表现的非常惊讶。
  吴玮静静的看着他,半晌没开口,而是进屋后转身轻轻的关上了门。
  曲柏言歪着头看着,“你怎么在这儿?”
  吴玮转脸皱着眉盯了曲柏言好一会儿,眼神忽然定在他那红肿的手腕,上前轻轻的拉住,“喝酒了?”
  “没喝。”曲柏言眯着眼睛笑了。
  吴玮弯□抱起几乎站不稳的曲柏言,走到床边轻轻放下,“伤还未好,喝酒做什么?”
  “莫展愁颜为凡事,君知欢愉未常出。这句话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么?”曲柏言问道。
  吴玮没有回应,站在床边看着他。
  曲柏言苦笑着摇头,“就是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对是错。”
  “那就不要去找他。”吴玮忽然开口。
  曲柏言垂下眼,“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吴玮在床边坐下,拉起曲柏言红肿的手腕轻轻的揉搓着,说道:“那你又明白我的心意?”
  “你喜欢我,我知道。”曲柏言笑了笑,“你为我做衣服,救过我,我很感激你。”
  吴玮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膏慢慢的涂在伤口处,淡淡的说:“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我说过,就只像现在这样就好。”
  曲柏言收起笑容,他不得不承认,现在和吴玮这种状态他觉得很安心,可是这个人却不是岳茗萧,不是那个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他也没办法给吴玮一个承诺,因为自己给不起。
  吴玮见他有些失神,抬手抚上曲柏言的脸,轻声说:“我陪你去找他,之后你再也别想他了,好么?”
  曲柏言低下头,微微的抽泣起来,“我这样的人,也许就不应该奢求什么天长地久,弄得这么狼狈,却还是无处可逃。”
  吴玮上前拥起颤抖的曲柏言,温柔的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带你走。”
  早起时头痛欲裂,房间却不见了吴玮,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和一些小菜。曲柏言在碗边找到一张字条,是吴玮留下的。
  上了马车后,曲柏言向外望了望,吴玮字条中说的不会与曲柏言同行,却一定在他的周围,叫他别担心。
  吴玮见马车已走远,从不远处飞身上马,对身后复命之人淡淡的说道:“忙完这段我就回去,最近的事情就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办就可。”说完就骑马而去。
  岳茗萧的老家,既众岳镖局的总部门口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在大门外高高的挂起。
  曲柏言进城时就下了车,从几个路人的口中得知今天众岳镖局要办喜事时,他就觉得心头一紧,开始觉得发慌。
  曲柏言随着人群站在大门口,一眼便认出了穿着一身喜庆的岳正山,此时正笑得格外灿烂,完全不同于那日在鸿瑞楼的一副凶神恶煞之相。
  “今天岳老爷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身边的人说道。
  “可不是嘛,岳小少爷婚事算是岳家最近的头等大事了。听说新少夫人便是城内郭掌柜的千金啊。”
  “那岂不是强强之合了?”
  曲柏言觉得有些站不稳,也许是门前太多人在涌动,竟然发觉有些天昏地暗。
  他哑声问着刚刚对话的两位中年女人:“今天是岳家少爷娶亲?”
  “对啊。”中年女人转过脸不解的看着身后这位面色苍白的漂亮男子,不禁往他身边凑了凑,继续说道,“公子听口音不是本地的吧?今儿娶亲的就是城内众岳镖局的小少爷岳茗萧呀。”
  曲柏言身体晃了一下,他望着门口“众岳镖局”四个字的牌匾觉得胸口发疼,突然一阵燥热从身体内窜了上来,不禁捂住嘴咳嗽起来。
  中年女人刚想问他怎么了,忽然听到人群里有人喊道:“娶亲的队伍回来了!”
  人们一窝蜂的超前挤去,曲柏言定了定神,抬眼朝不远处望去: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唢呐声响彻震天,所有人一身红装,可是却重重的刺伤了曲柏言的双眼。
  队伍的最前面,那匹他平日见过的枣红色骏马的上面,正是岳茗萧,身后的红色轿子内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队伍缓缓的靠近,岳正山和岳夫人都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迎接着。曲柏言转过脸看了不远处的夫妇俩一眼,他觉得身体中有种情绪正在急速的上升,迅速的捂住嘴又咳嗽起来。
  岳茗萧在府门前飞身下马,来到岳正山跟前一鞠躬,便转身要去轿边。
  曲柏言握紧了拳头,奋力的从人群中挤到最前面,咬着牙喊道:“岳茗萧!”
  岳茗萧先是一愣,迅速的抬起头,忽然怔住。
  不单单是他自己,包括岳氏夫妇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顿时安静下来。
  岳茗萧皱着眉站直身子,眼神已然无法从曲柏言的身上移开,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岳少当家今日大婚,为何不通知在下?”曲柏言控制着情绪,表现的相当轻松的走到岳茗萧的跟前,垂眼看了看一旁的火红色的轿子,继续道:“听说新娘子家世显赫,应该是个绝色佳人?”
  岳正山一眼认出了曲柏言,刚想上前去怒骂,却又觉得今日是自家娶儿媳妇,不能乱了分寸,便气哄哄的站在门口静观其变。
  曲柏言见岳茗萧看着自己不语,心中一股悲伤又上心头,轻步的走到岳茗萧的身边,“岳少当家青年才俊,刚刚听那位大姐说,新娘子是富商之女,真可谓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区区在下不才,只是个风尘之人,岳少当家没把我放在眼里,也是应当的。”
  岳正山终于忍不住的吼道:“萧儿,这件事情你自己处理清楚了!”
  岳茗萧皱着眉侧耳听着,转过脸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哦?岳少当家不想见到我?”曲柏言说完心中一疼,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我只是来讨个说法,没想破坏你的美好姻缘。”
  “我会去找你的,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先滚是么?”曲柏言冷笑了一下,忍住了那股又窜上来的火,“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岳茗萧看着他不语,刚想伸手去拉他,却被曲柏言躲开。
  “你说清楚了,我就离开,你继续你的婚事。”曲柏言瞪着通红的双眼上前一步,“你今日这出到底算是什么?”
  “娶亲,你看不懂么?”岳茗萧淡淡的说道。
  曲柏言愣住,忽然有些明白了,自己所经历的,在对面这个人看来,也许就是一文不值。
  “那你是在戏弄我?为了和汪诚羽斗气?”曲柏言的声音有些飘渺,他的脸上不再是刚刚的剑拔弩张,而是换上一层浓浓的悲伤。
  岳茗萧一皱眉,但是还是肯定的说了一句:“就是你想的这样。”
  曲柏言走过来伸出手抓住了岳茗萧的胳膊,“你是骗我的吧?你还说回来找我的,你说过的。”
  “你别犯傻了。”岳茗萧甩开手,回头看了看爹和娘,转过脸咬着牙说道:“你不要在这里搅和,这是何等重要之日,这么多人在场,你非要这么闹么?”
  曲柏言露出一丝苦笑,哑声问道:“你觉得我为了来见你,那么远的路,吃了那么多苦,在你看来我只是来闹,来搅和的?”
  “你一个风尘之人,你还真以为我会为了你连爹娘都不要了?”岳茗萧低吼一声。
  曲柏言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岳茗萧刚想上来扶住,却发现自己竟然也无力去做任何动作。
  “的确,我犯傻了。我以为世间不是所有人都待我一般,可是现在我却信了,不是世人的不对,而是我自己太傻了。”曲柏言喃喃自语,却忽然愤怒的看着岳茗萧,愤然起身拉住他的衣襟,“包括与你相识,都是错的!可是我不后悔我经历的这么多,不然怎么会让自己这些血淋淋的看清这些?”
  岳茗萧呆立着不动,看着面前这个并不是长时日未见却消瘦的如此严重的人,只能任由他不断的摇晃着自己,却再也不忍心说出任何一句伤害他的话。
  “不说话是么?”曲柏言见他半晌不言语,哽咽着问:“你是要轿子里的那个人是么?”
  岳茗萧皱着眉点点头。
  “既然如此,好,我成全你。”曲柏言松开手,一把抹掉眼角的泪痕,换做一脸漠然,“我这个风尘之人,你看不起,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该一开始就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就万万不该说不要就不要了。我不是坏人,可为何老天要将我的命运设成最恶之人那般?”
  曲柏言说完从怀中拿出那个玉笛,那个原本白皙明亮的玉笛,此刻竟然拿在手中千万斤重。
  “你我从此再无瓜葛,如同此玉。”曲柏言说完将玉笛摔在地上,立刻碎成几块。
  岳茗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在自己眼前慢慢倒下的曲柏言,等他反应过来伸手去扶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吴玮抱起已经晕过去的曲柏言,转过头看了看岳正山,说道:“岳掌柜的对不住了,我鸿瑞楼的人今日本不该来打扰您家的喜事,可是千错万错并不是他妙言一个人的错,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也该好好问问您家的公子才是。”说完又转过脸对岳茗萧说,“你知道他费了多少力气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你不要他,有的是人要他,可是他偏偏把心给你了,却被你给捏碎了。”
  “你到底是谁?”岳茗萧看着那紧紧抱着曲柏言的双手,恶狠狠的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可是以后妙言的身边会真正多一个保护他的人,如果你胆敢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我就血洗了你们众岳镖局。”吴玮说完抱着人走出人群。
  作者有话要说:加紧更文速度,争取早日完结。


☆、第三十七章

  曲柏言觉察到那个温暖的怀抱,忽然一惊,睁开眼睛,见到是吴玮之后才放下心来。
  “你还以为他还会抱着你?”吴玮淡淡的说。
  “我会忘了他。”曲柏言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待张开手时,满手的猩红。
  天下起了雪,曲柏言披着棉衣站在客栈房间的窗口发呆,此时的心情一片肃寂,如同窗外飘落的片片雪花一般,宁静安详。
  吴玮端了一碗参汤进了房间,见曲柏言呆立着出神,慢慢的走到桌面将碗放下。
  “我们明日就回去吧。回福蓉花巷。”曲柏言忽然开口,说的异常平静。
  吴玮走到他身边递过汤碗,“我会带你走。”
  “别随便许我些什么,这世间的每个字,都会是你今生欠下的债孽。”曲柏言转脸看着吴玮,那一张苍白的脸此刻写满了复杂的心境,只是展现于眉眼间,却也转瞬即逝。
  吴玮走到门边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说:“你不问的,以后我都会告诉你。”
  曲柏言继续望向窗外,微微点点头。
  回去的道路永远都不及来时的长。
  曲柏言坐在车内却更加的寡言少语,吴玮骑着马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默默跟着,不远不近,恰好是能够保护车内之人的距离。
  “怎么了?”曲柏言撩起车帘问道。刚刚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觉得车忽然停住,不免打扰了自己的睡意。
  车夫连忙回过头说:“前方有人争斗,正好拦住了去路。”
  曲柏言抬眼望去,不远处正巧有三五个人围着一个跪坐在地上的人,那个人正双手抱头躲着那些人的拳打脚踢。
  曲柏言快步跳下车,刚要朝那边过去,却被车夫一把拉住,“妙言主子您这是干嘛去?可别惹得一身腥了,您身体不好,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事,我不会让他们伤到我的。”曲柏言这句话是说给吴玮听的,因为他知道吴玮就在不远处。
  几个看似二十啷当岁的男子正围着一个人欺负着,不时的发出嬉笑声。
  “喂,傻子,今天捡了几个钱?”其中一个男子邪笑着说道,抬脚就给了跪坐的男子后背一下,那人顺势就倒在地上。
  “跟你说话呢,听不到么?”另外一个俯身去拽倒地男子的衣服,脏兮兮的衣服此刻挂满了尘土。
  男子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坐起身开始掰着手指头比划着什么。
  “不知好歹的东西。”邪笑男子收起笑容,抬起就给了那人一巴掌,脸颊瞬间就肿起老高。
  曲柏言皱着眉厉声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几人闻声抬眼望去,见是一位面纱盖颜的男子后都先是一愣,然后不悦道:“你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还打算陪这傻子一起挨揍?”
  曲柏言没有理睬几人的话,朝坐在地上的那个人看了一眼,从行为动作看去果然是个傻子,被人打成这副德性竟然还咧着嘴笑着掰手指头。
  “既然是个傻子,你们还如此欺负他,岂不是欺人太甚?”曲柏言皱着眉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其中一人走上前就要抓曲柏言的胳膊,手还未到,就跟着了魔一般的哎呀叫了一声,连忙蹲□紧紧的捂着手,指缝中竟然流出鲜血。
  曲柏言站立着不动,听到身后有人走来,知道是吴玮,说道:“你们赶快离开,不要再纠缠此人,知道了?”
  几人都被吓住,吴玮一脸冷漠的站在曲柏言的身后,此时的眉眼间竟然充满杀气,只是稍微的望向某人,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曲柏言见几人跑开了,走上前来到傻子的跟前蹲下,“没事吧?”
  傻子的衣服参差不齐的破了好多个地方,这么冷的天竟然还打着赤脚,双脚虽然脏却也能看出冻的通红。
  曲柏言见他不说话,光是看着手指头傻笑,无奈的站起身说道:“快回家去吧,他们不会再欺负你了。”说完就转身回了车上。
  刚刚坐下,曲柏言就搓了搓有些冻得发麻的双手,刚刚下车没有披上棉衣,此刻觉得身上竟冻得有些发抖。
  车没行驶多远,就听车夫说道:“哎,这傻玩意儿怎么还跟着我们了?”
  曲柏言朝外望去,果不其然,那个傻子竟然跟着车一路跑着,手中好像还捧着什么,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好几次。
  “停车。”曲柏言吩咐道,待车停稳后连忙下车。
  傻子见车停住了,从雪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跑到曲柏言的身边,捧起手到曲柏言的面前。掌中是一个鸡蛋。
  “给我的?”曲柏言问道。
  傻子傻笑着连连点头,然后口中咿咿呀呀的好像要说什么,却半天听不出个端倪来,只是把手在曲柏言的面前又掂了掂。
  曲柏言忽然笑了,从傻子的手中拿过鸡蛋,一颗很普通的白皮鸡蛋,没什么特别。
  “鸡蛋我手下了,你快回家吧,下次出来多穿点儿。”曲柏言说完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些散碎的银子放在傻子的手捧中,“去买件棉衣和热乎的出的暖暖身子。”
  傻子半晌没动,看着掌中的银两发呆,然后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额曲柏言。
  “怎么?连银子都不认识?你家人呢?你娘呢?”曲柏言刚提到娘这个字,傻子先是一愣,然后咧开嘴就大哭起来,曲柏言也被弄得不知所措。
  “你快别哭了,你娘呢?是不在世了么?”曲柏言连忙劝道。
  傻子哇哇的哭了一会儿,才模糊的说着:“没家,我要我娘!我要我娘!”说完伸手竟然拉下了曲柏言的面纱,看到那张绝美的脸后竟然停止了哭声拍手大叫:“娘!娘!”
  曲柏言也被吓住了,忙问:“我长得像你娘?”
  傻子连连点头,顺势还拉起曲柏言的胳膊来回摇晃,口中喃喃的说:“我有娘了,有娘了!”
  曲柏言回头看了看面露难色的车夫,转过头盯着傻子看了好一会儿,说道:“那娘带着你走,可好?”
  傻子一愣,咧开嘴又哭了,可是就是不松开抓着曲柏言的手。
  一路上傻子在车里也没消停,四处的看着,然后不停的咿咿呀呀的叫。
  曲柏言无奈的看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娘叫我田大壮。”傻子含糊的答道。
  曲柏言噗嗤一下笑了,“田大壮,谁给你起的名字?”
  “俺娘起的。”傻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冻得发黑的梨递到曲柏言的面前。
  曲柏言伸手接过继续问:“你爹呢?”
  “不知道爹是谁。后来娘也死了。”傻子说完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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