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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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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桢为秦小楼束好了发,秦小楼对镜比照片刻,笑赞道:“不错。”
赵平桢在他身边坐下,道:“你也替我束发,束完了就去吧。”
秦小楼的手法也很熟练,不几下就将赵平桢的长发齐整地束好了。然而赵平桢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反是逐渐流露出几分讥讽的神色来:“你从小就为你弟弟束发罢?”
秦小楼没想到赵平桢会突然问这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赵平桢垂了眼把玩自己的折扇,漠然道:“去做事吧。”
秦小楼出了赵平桢的营帐,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感慨来——其实只要赵平桢愿意,他实在是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也难怪杨莹嬅和孟金陵会对他死心塌地。但除了这两个人,赵平桢在情爱一事上似乎一直不大成功,秦小楼见过他府里收的其他侍妾侍童,明显各个都对他貌合神离,心思并不在他身上。不过转念一想秦小楼也就明白了——赵平桢乐意的时候,可以拥有无上的温柔;赵平桢不乐意的时候,却是比魔鬼更可怕的人。
秦小楼到了收放粮草的军营里,士兵将清单呈给他,他仔细地一一核对,一直忙到天色黄昏才从里面出来。
他正往回赶,路过一处柴垛的时候眼尖地发现有两个人正躲在柴垛后面窃窃私语。秦小楼倒也没多想,随口道:“什么人在哪里?”
那两个人从柴垛后出来,目光同时被秦小楼腰间的束带和玉牌吸引住,迅速互递了个眼神,跪下朗声道:“参见瑞王殿下!”
秦小楼略吃了一惊,心眼却迅速算计了起来——他在这里已呆了几个月了,为笼络人心曾几次劳军,敢说穆军里没有一个人没见过他。他穿着赵平桢的衣服,从前虽有人从背影将他认错,但只消看清他的脸,谁都知道他是秦小楼。更何况,哪一个穆军会不认识自己的主帅赵平桢?
这个破绽实在太大,秦小楼能迅速想到这一层,他身后随行的官兵当然也可以。立刻就有人将手伸向腰间的佩刀,预备上前捉拿这两个混入军中的可疑人,但秦小楼在他行动之前更快地将一个凌厉的眼锋扫过去,手一抬,制止了所有人的动作。
秦小楼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在那里做什么?”
其中一人憋了一阵道:“属、属下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秦小楼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说:“不要偷懒,最近又有粮草运到,勤快点,本王不会亏待你们。”
两人道:“谢殿下。”
秦小楼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嘴角,再正常不过地领着随从走了。
走出不远,秦小楼的表情冷了下来,对身边人道:“项将军,找几个最伶俐的人盯住他们,绝不可打草惊蛇,务必探明他们想做什么,并把所有细作都抓出来!”
项云龙领命,匆匆领着亲信走了,着手去筹办相关事宜。
过了几天,项云龙在这些细作起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人赃俱获地送到赵平桢和秦小楼面前。
原来这群人是完颜昭派来烧穆军粮草的细作,一共十二人,分批插入穆军队伍中。完颜昭为此已经筹备了好几个月,眼看着届时趁夜派出部队偷袭,配合着细作里应外合就能断绝赵平桢的后路。好死不死,最新安插的两名细作让秦小楼撞上了,又好死不死的,他们将秦小楼错认成了赵平桢。
被抓住的细作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军队里竟能有官员随意穿着主帅的衣服、还挂着主帅的腰牌;在最崇尚儒教、注重礼法的大穆国,居然有个姓秦的连纹龙的腰带都敢佩戴!其实秦小楼虽不重礼教,但事后想来当时会当真系着赵平桢的腰带出门也是一时脑热,再重复一回,他未必还有这样的胆量在军营中如此放肆。然而这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阴差阳错之间就为穆军避开了一场灾难。
赵平桢秘密处死了十二名细作,设计了一个计中计,果然引来金兵一支偷烧粮草的轻骑。需知派来做这样重要的任务的部队必定是完颜昭的爱部、金兵中的精锐。吴袆和秦小楼设计了一个瓮中捉鳖之计,将这支金兵的精锐部队尽数销在黄河南岸,让他们有去无回。
当消息传到完颜昭的耳中,这位年轻英武的皇子终于受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不大不小地病了一场。
就在完颜昭躺在床上养病的时候,赵平桢搂着秦小楼坐在河边赏月。
赵平桢收紧手臂搂紧了怀里的人,道:“明栋,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秦小楼望着残月,目光是如月下银辉一般的清冷,却弯了眼盈盈笑道:“这大约是天意吧。”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三十五章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一向不怎么耐寒的秦小楼也病倒了。
秦小楼病的不算厉害,只是普通的风寒,然而因为他坚持带病操劳公务,小小的病却迟迟养不好。赵平桢几次提醒他让他将事情丢到一旁,先专心养病,秦小楼却总是阴奉阳违。
赵平桢最看不惯他这样,总觉得他是在没事找事做——为什么不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凡事躬亲躬为,只能说明他疑心太重,不相信别人;又或者是他的目力不够,看不准人。
为此赵平桢命令三天之内任何人不准用任何事务去烦扰秦小楼,给他三天时间好好养病。赵平桢这样做倒不是因为他心疼秦小楼,毕竟一个小小的头疼脑热也实在没什么可心疼的。当然,就算是秦小楼病得半死不活了他也未必心疼,他只要秦小楼活着那就足够了。他只是讨厌秦小楼和他犟着干而已。
秦小楼骤然得了闲,实在是不大习惯。自从赵平桢开始重视他的才华、有意栽培他起,他几乎就没过过什么清闲的日子。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强迫着他把所有的心思投进公务中。他也曾和秦程雪置气,因为他让秦程雪不要再在回廊前等他,可秦程雪不听,于是他就故意捱到很晚再回家,想耗到秦程雪等不下去。可他从没有赢过他的弟弟。骤然想起这一层,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很可恶的哥哥。
秦小楼连续第三觉睡醒,还没到用晚膳的时辰。他睡得头发昏,实在是闲的发慌了,于是命人送来一盘棋,自己和自己博弈起来。
棋下到一半,忙完了军务的赵平桢前来探望他,见他正自得其乐,脸色又不大好看:“你真是个闲不下的命。”
秦小楼实在是有些委屈,鼻子还塞着,嗡声道:“我已睡了一天了,再睡下去只怕要得褥疮了。”
赵平桢走到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腿:“行了,我陪你下棋吧。”
秦小楼正待将棋盘上的残局抹去,赵平桢制止了他的动作:“接着下吧。”
两人就着半盘棋下到终了,秦小楼险胜。赵平桢若有所指地说:“从前总是我险胜你。”
秦小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这盘棋原先就是按我的思路布的局,贞卿半路接手,自然不利。”
赵平桢嘴角勾了勾,缓声道:“你真当我看不出你一直在让我吗?”
秦小楼怔了怔,谦虚道:“殿下多心了。”
赵平桢盯着他的眼睛道:“若是和韩诩之下棋,你会让他吗?”
秦小楼狠狠地一怔,脸色不自觉就变了。已经多少年没人在他面前提过韩诩之这个名字了?五年?六年?已经多少年没有想起韩诩之了?韩诩之走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没有想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赵平桢这句话他的心里还是有如翻江倒海。秦小楼不承认这是爱,但他不能否认自己心中的悸动。
其实早在当年,秦小楼又何尝不知道韩诩之是在骗他。那个人三句真一句假,偏偏秦小楼这么聪明的人也心甘情愿被他骗,还暗暗期望是自己太过敏感,期望那人说的全是真心话。
秦小楼只是不懂,韩诩之身上有他一直以来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企盼,有他缺少的东西,所以他才会那样轻易的沦陷。直到至今,那潜意识里的渴盼也没有消散,所以他的心还是会为了那个负心人悸动。
赵平桢见秦小楼难得的失神,暗暗皱了皱眉,转移话题道:“那顾肖峻呢?你弟弟呢?你会让着他们吗?”他表现的仿佛韩诩之、秦程雪与顾肖峻是一类人,都没甚么值得上心的。
秦小楼嘴唇颤了颤,硬扯出一个笑容:“我没有和他们下过棋。”
正在此时,秦小楼的侍从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赵平桢也不想再和他探讨方才的问题,亲自端了药碗道:“坐好,我喂你。”
秦小楼靠在他怀里喝了药,又重新躺下了。
赵平桢是没了下棋的兴致,于是将公文搬到秦小楼的帐里来批阅。秦小楼躺在床上没什么事可做,一会儿盯着赵平桢的背影出神,一会儿望着烛火发呆,一会儿又看着床头喝完药的空碗想心事。
突然之间,他猛地坐了起来,惊呼道:“天呐!”
赵平桢被他吓了一跳,笔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不悦地扭头问道:“出了什么事?”
秦小楼急急忙忙翻身下床,连鞋也不穿就冲到柜子旁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赵平桢愈发不悦:“你在找什么?”
秦小楼头也不抬地问道:“程雪的画!你把程雪的画放哪去了?”
赵平桢用力挤了下眉头,不情不愿地指到:“在那里。”
秦小楼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出锦盒,展开画卷仔细看了看,心突然就凉了:“原来如此……”
赵平桢走到他身后,又瞅了瞅那幅画,莫名道:“原来什么?”
秦小楼苦笑道:“程雪他一定是病了……”
赵平桢嘴角抽了抽,再仔细看看那画,还真看出了那么点意思——画的视角是作画者躺在床上向外看;床头放着的空碗大约是药碗;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格外冷清孤零。
赵平桢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或许是你想多了。”
秦小楼落寞地摇头,依旧是苦笑:“不会。”
赵平桢不豫道:“你待如何?”
秦小楼沉默片刻,小声道:“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一回赵平桢真是怒极反笑了。他觉得秦小楼如果敢提出回临安,那就实在是太可笑了,以至于他会连拒绝都不屑的。他拂袖道:“行了,你再睡一会儿吧!”说罢也不批公文,兀自撩开帘子出去了。
秦小楼木然地躺回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平桢出了营,在野地里跺了两圈,越想越觉得可笑:这秦家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毛病!寄张莫名其妙的画来让人猜,真是作到家了!他突然就觉得秦小楼和秦程雪身上那些令他不痛快的特质一定是遗传了秦无涯的,是以王丞相才会忍无可忍到寻人杀了秦无涯。他现在也着实有些找人掐死秦程雪的冲动!
秦小楼躺了两日后,病养好了,心思也清明了许多。
他勒令自己不再去想秦程雪,因为他觉得秦程雪大约只是在闹矫情,就像他当年装瘫一样来博取自己的同情。有了这个心思之后,他又把注意力重新投入到战事上。
这天晚上他突然想起一些事欲与吴袆商量,于是用过晚膳之后独身去了吴袆的营帐。
巧的是,这天吴袆悄悄偷溜出去喝酒,秦小楼去的时候吴袆恰好不在自己的营帐里。秦小楼倒也没别的事可做,以为吴袆大约是巡视军情或出恭去了,便在他的帐里等着。
吴袆的桌上有一支小酒壶,而军营里是明令禁止将士饮酒的。秦小楼以为是吴袆忘了将酒壶藏起来,于是将其搁到了桌子下。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吴袆回来,目光扫及之处,又恰见床头有个杯子,一时也不知怎么想的,便将那杯子取来自斟了一些酒喝。
秦小楼是没有酒瘾的,酒量也不深,只是因心中有事才沾酒,不过也浅尝则止,试过味道就把酒壶藏起来了。
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秦小楼突然觉得脑袋沉得厉害,浑浑沌沌直想睡。他以为是自己的病没好透,沾了些酒将病又激出来了。然强撑了一阵后,他实在是困的撑不住了,这时候想回自己的帐去睡也已走不动了,于是跌跌撞撞走到吴袆的床边,翻身就躺了上去。
当他的头接触到枕头的一刹那,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大对劲,但这时候他就连叫人的力气都没了,眼一阖,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还有最后一更~
第三十六章
秦小楼在昏迷的时候隐约自己被人用什么东西蒙住了头,然后有人一直在摇晃他,晃得他直想吐。但不久就不晃了,又变成颠簸,颠的他腰腹生疼,却无力反抗。
等他醒来的时候,因药力作用眼睛还看不大清楚,只朦朦胧胧察觉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营帐里。他第一反应是自己着了吴袆的道,但他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问题应当是出在那杯酒上,而自己去找吴袆根本是即兴所为,吴袆不可能特意备了一壶下了药的酒等他。若不是自己一时心怀郁结,常理之下自己也不该会去动那壶酒。
他感到有人在他身边走动,然后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开始说话。他伊始觉得那人说话很含糊,语速太快,使得他压根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然而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人说的根本不是汉语,而是女真语。
说话的人正是秦小楼一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完颜昭。他道:“我让你劫吴袆回来,你怎么把他给带回来了?”
秦小楼因战事需要学过一些女真语,但他也仅能听个大概,不能完全听懂。
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跪倒在地,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大意是向完颜昭认错。
到了此时,秦小楼的心思已完全清明了。原来是完颜昭狗急跳墙,派了细作要把吴袆抓回来,谁料却阴差阳错抓来了自己。而他感觉到的摇晃应该是在渡河,颠簸则是在骑马。
他突然有些欣慰,因为吴袆若是真的被掳,以他的人品,恐怕鞭子还没挥下来他就已降了。
完颜昭与随从又说了几句,然后走到秦小楼的身边。秦小楼既已想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无意装睡,睁开了眼睛。
完颜昭用稍嫌别扭的汉语叫他的名字:“秦小楼。”
秦小楼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皇子殿下。”
完颜昭皱着眉头打量他,眼神里带了点新奇,又带了点懊恼——他抓吴袆回来是因为他是打心眼里崇敬吴袆的才华,故欲揽为己用。要到敌方军营里劫一个军师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完颜昭原本是想找人暗杀吴袆。他用尽了埋在穆军中最后仅存的一点人脉调查吴袆的作息,发现他常常躲在营帐里或偷溜出去喝酒,并且偷喝的时候会命令所有守卫离开。完颜昭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爱才之心使得他比起取吴袆性命来说更倾向于将这个军事奇才召拢为自己手下。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劫持行动成功了,却竟然劫错了人。完颜昭已经用光了手里的棋子,并且已经打草惊蛇,穆军营里的人想必会加强防备,对于吴袆,无论是暗杀或劫持都已经不可能了。完颜昭因此而感觉很可惜。
当然,掳回一个秦小楼也算是大大的收获,虽是比他心里的预期要差了些许。他对秦小楼也算是久闻其名,如今见到了,只看那相貌和气度,真觉得是名不虚传。
完颜昭原本打算拉拢吴袆,现在自然打算拉拢秦小楼。且不说秦小楼的才华,秦小楼和赵平桢的关系是那样亲密,知道的秘密必定不少。然而他一看到秦小楼醒来的反应就知道,秦小楼这个人绝没有这么好收买。
他道:“当初赵平桢守应天府的时候,你也在。”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显然之前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了。秦小楼沉吟片刻,不知道自己的答复还有没有意义。
完颜昭在劫人之前制定了详细的收买吴袆的计划,可如今既然劫错了人,他就须得换一个计划。他命人先将秦小楼好吃好喝地伺候起来,自己则找人商量对策去了。
秦小楼被软禁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想了很多,想赵平桢,想秦程雪,想王丞相,想顾肖峻。若说他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赵平桢就曾说过,秦小楼是个最怕死的人。但当他有了一个想法之后,他突然就豁达了——阴差阳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他识破金人的细作是阴差阳错,那是天不绝赵平桢;他被错当成吴袆抓来此地也是阴差阳错,是老天要历练他;如果他此番死了,则是他阳寿应尽;若是他此番不死,那是生死簿上他时辰未到。
秦小楼从前是个不信命的人,可越长大,他却越觉得命之玄妙,妙不可言。
两天之后,完颜昭又来看他,并且带来了一副棋。
完颜昭道:“我自幼对倾慕汉文化,尤其是这围棋。在我金国围棋好手并不多,这一直是我的遗憾。不知秦兄可愿陪我下一局?”
秦小楼不紧不慢道:“阁下既倾慕我汉人的文化,为何不心怀敬畏,却用刀戈锋镝毁之?”
完颜昭并不生气,好脾气地笑了笑:“我并没有摧毁,而是想汲取。我曾派人向你们的皇帝议和,但听说以你和你的瑞王殿下为首的人拒绝了我的提议,坚持要让我们两国兵戎相见。”
秦小楼对于他这番流氓言论实在觉得好笑,却也并不表现出来。两个人仿佛实在比谁的涵养更好,无论对方说了什么都不生气。
秦小楼接过他的棋局,在几案上放平,自己端过白子,示意完颜昭先行:“阁下既学习汉文化,为何不曾学到我汉人的精神?我汉人的国家是泱泱大国,却讲究‘和’,憎恶侵犯和掠夺,纵观历史,我们一直以来都是抗击外族侵略,从不主动侵犯外族。”
完颜昭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秦小楼知道他指的的汉武帝,不紧不慢道:“是匈奴人先犯我强汉,这是轻视我汉人应得的报应。”
完颜昭又笑笑:“弱肉强食,也是你汉人的名言。”
秦小楼落下一子,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阁下是什么样的人,眼睛便只看得见什么样的话。”
完颜昭耸肩,捻着一枚子在棋盘的角落里虚画了一圈,道:“正如这下棋一般,金角银边草肚皮。你们穆国占得是腹心位置,看似坐享金银,所谓泱泱大国,实则只是一堆草。必须要有人打理一下,将它变成真正的金银。能者胜任。”
秦小楼悠悠道:“阁下可真是自负。若阁下真有这才能,可看看我们被你们掠夺去的土地——有几座还有昔日一半的光景?”
完颜昭面色微沉。他自以为对汉人足够宽宏,却没料到汉人不愿生活在异族的控制下,每天都有大量难民逃走。并且完颜昭也很难控制调合种族间的矛盾,他虽明令禁止部下随意屠杀汉人,但每天都有人犯禁。奸淫、劫杀等事时有发生,在他手里的穆国城池往往不到一年就人口锐减一半。他道:“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可以证明一切。”
秦小楼笑而不语,这笑容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待一局棋下完,棋盘上约有五分之四都是白子,一目了然,连点子都不必。完颜昭谦逊道:“秦兄果然好棋艺。”
秦小楼毫不客气:“这是自然。这原本就是我汉人的文化。”
完颜昭见他对种族差异的问题异常尖锐,不由蹙眉讽刺道:“秦兄谓你汉人胸襟开阔,为何从秦兄身上我却感受不到?”
秦小楼微微一笑,一字一顿道:“曾经有人说过,我的心胸太过狭隘。这是我个人的问题,与汉人无关。”
完颜昭见他的态度异常坚决,只得拂袖走了。
他走之后,秦小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怕死,他的确是非常怕死,因为他要活着去做很多事。但从前当赵平桢问他关于定远侯的事的时候,他的所言虽有刻意顺着赵平桢的意思来说,却也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
秦小楼恨金人,当他看到百姓因战役而流亡失所,他就会想起他的童年;当他被迫逃离故乡,被金人的追兵追杀,他感到的是切肤之痛!他觉得他这一辈子恐怕都要为仇恨活着,国仇、家很,他都要报!
之后完颜昭又来拉拢过他几次,为了表示亲近之意,他每次都会拉着秦小楼下棋。秦小楼也不客气,回回都杀他个落花流水。完颜昭显然是很欣赏秦小楼的,即使秦小楼的态度异常坚定,他却从来不生气。秦小楼佩服他的胸襟,却绝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从这一点上来说,秦小楼是个异常固执的人。
完颜昭也看得出秦小楼的固执,虽不能收为己用,要杀了却又舍不得,于是就只是软禁着。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有一日秦小楼用完早膳,听得屋外脚步声往来急促,又有人低声喊道:“开战了,快准备!”
其实秦小楼一直暗暗期望赵平桢能打过河岸将他救回去。比起投降金人,他虽是宁愿死,却自然更希望事情能两全其美。
他这厢正想着,那厢突然冲进来几名士兵,一句解释都没有,突然就将他五花大绑起来。秦小楼吃了一惊,但也不挣扎,顺从地任人将自己捆成一个粽子,心里即是害怕,又很是好奇。
金兵们将他带到一块空地上,那空地上置放着一辆立着十字木桩的车。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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