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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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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楼身上体无完肤,被他这一拽,再加上大幅度动作的牵扯,当即疼的往地上倒去,险些又疼晕了。
宗干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来:“你还好吗?”
秦小楼脸色惨白的像纸一样,硬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宗干道:“我不能背你,你必须自己走,不能太引人注目。动作快。”
秦小楼咬牙站起来,随宗干走出营帐。帐外的守卫被支出一段距离,再加上夜晚无光,倒也没人看出端倪来。
宗干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跟紧我,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秦小楼感觉自己身上许多的伤口一定是裂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衣服被血浸湿而贴在身上了。然而他的脚步走得坚定,没有一丝破绽。
宗干带着他熟门熟路地从一条没什么士兵巡逻的路走出大营,营外停着两匹马,马的周围还有几个金人的守兵。宗干使了个眼色,秦小楼立刻识趣地上马。宗干与几名守兵用女真语交谈了几句,便上了另一匹马,两人不急不缓地向西南面驰去。
然而两人没骑出多远,遥遥地听见金军的营帐里似乎为什么事喧哗了起来。这两人做贼心虚,当即猛拍马臀,发了狂似的向西南逃去。
秦小楼一身的伤,被马颠的是一个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挥洒在他身后。然而他只是咬紧了牙关,连一声呼痛都没有——好容易看到了生的希望,这点痛又有什么忍不得的?
骑了不一会儿,两人出了金人的视线。宗干忽听身后一身巨响,扭头一看,竟是秦小楼从马上滚落下去!他吃了一惊,连忙跳下马将秦小楼扶起来,却见秦小楼面若金纸,浑身不住发抖。他的手碰到秦小楼的背,才发现秦小楼的背后早已被血水浸润的湿透了。
这一下把秦小楼摔得够呛,好半天才喘的上气来。幸亏他在察觉自己不行之前已经把马速降到很低,若不然这一头栽下去肯定是要头破血流的。
宗干见身后追兵不急,便把他抱上自己的马,带着他继续向南奔逃。
秦小楼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宗赞赏他的那一顿鞭子实在算不了什么,因为那时候挨一顿打还有一阵缓和的时间,他若是装晕还能缓得再久一点。可眼下满身的伤都在疼,马更是将他颠簸的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每时每刻都痛到无法忍受,但他必须要忍,因为他不能停。
完颜昭的大本营距离江岸有十几里的路程,并且宗干这一路过去还要避开金军的其他阵营,势必要绕上一段路,没有半个时辰是到不了江边的。怀里的秦小楼是一副随时要失去意识的模样,但他没有办法停下为他治伤,所以就只能言语上为他提供一些激励。
秦小楼的身体越来越冷。不知是否血流的太多的缘故,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轻,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想冲出这个躯壳飘到天上去,意志逐渐被抽离。
宗干的声音在他耳边飘忽:“我十五岁被派到金国,我在金国成家,我的妻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金国,在完颜昭的手里。我今年已是三十岁。”
秦小楼努力打起精神听他说话。此刻他的脑筋已有些迟钝,遂问道:“你为什么要亲自来救我?”
宗干冷冷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如果能接触到你是这么容易的事,早在第一天我就把你放回去了。本来我已部署的差不多了,既能救你我又能脱身,谁知道宗赞那个蠢货竟然私自把你带走,导致完颜昭对你的看守更加严密。不牺牲‘宗干’,根本救不出你。”
秦小楼木讷地点点头。
宗干又道:“我叫唐竟。”
秦小楼又点了点头:“唐竟。”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仗打得这么顺利。赵平桢常常会提供他一些关于金军的机密,秦小楼知道金军中一定有大穆的细作,只是不经这一遭他还真没猜到这细作是谁。
又过了一会儿,秦小楼在唐竟怀里东倒西歪的,看样子竟是晕过去了。
唐竟紧张地在他耳边吼道:“秦小楼!秦小楼!”
秦小楼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唐竟道:“瑞王给我下命令,一定要我救你,我抗命两次,他却在三天内给我下了三道死命令,说就算牺牲‘宗干’,也必须把你救回去。你知道‘宗干’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吗?”
秦小楼勉力撩起眼皮,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撑不住阖上了。
唐竟抿了抿唇,道:“成千上万。不是成千上万的金人,是成千上万的大穆人!‘宗干’的功绩是用多少条人命垫出来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十五年来我是怎么爬到完颜昭身边的吗?牺牲成千上万穆人的性命,是我为了要救百倍千倍的穆人!可我如今只救了一个你!”他说话用力到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秦小楼,你觉得你的命值得成千上万的人命来换吗?”
秦小楼还是闭着眼,半晌没有回应。唐竟的心里已多少感到有些绝望,秦小楼却突然极缓而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来——
“值得。”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脱离苦海了TAT
第三十九章
好容易上了船,秦小楼再也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是两天以后了。他看到熟悉的帐篷和摆饰,突然生出一种无限亲切的感慨来,就连床头简陋的雕花都变得栩栩如生。
在他身边伺候他的小卒见他醒了,连忙去通知赵平桢。秦小楼这时候也想见赵平桢,于是他满心期待地等着人来。
然而等了片刻,他没有把赵平桢盼来,却等来了吴袆。
吴袆从帐外进来,脸上的表情是严肃而紧张的,撩起门帘的瞬间目光就追到了秦小楼身上。他见秦小楼半坐着,的确是醒了,瞬间浮起一抹惊喜的神色,快步冲到秦小楼榻边,握着秦小楼的手,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完整:“明栋,你,你可算是没事了。”
秦小楼看到来人是吴袆,其实心里挺失望,但他表面上却是滴水不漏,随和地笑笑:“是,没事了。”他想把手从吴袆手里抽出来,吴袆却抓得牢牢的——那并不是有心猥亵他或如何,而是内心实在太激动,以致忽略了秦小楼的感受。
秦小楼道:“瑞王殿下呢?”
吴袆的目光还痴痴地锁在秦小楼脸上,仿佛还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活了过来。秦小楼见他没听见,又重复询问了一次,吴袆这才恍然大悟,道:“瑞王在处理军务,晚些过来看你。”
秦小楼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他很想见赵平桢,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与此同时,他又有些害怕与赵平桢相见,同样也是他说不清缘由的。
吴袆是真心为秦小楼的清醒感到高兴。
秦小楼被唐竟背回来的时候是人事不省的,赵平桢命军医救治他,军医看过了却道他失血过多,恐难以回天。赵平桢没有用如果秦小楼死就要他陪葬之类的话威胁他,而是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他的命是几千条人命换回来的。”军医拼尽了全力,秦小楼自己的造化也好,竟是挺了过来。如今吴袆看着秦小楼都觉得他这条命是白白捡回来的,故而格外值得珍惜。
秦小楼看得出吴袆是真心为他欢喜的,却没有半分感动。他原本就是个漠视他人感情的人,何况吴袆曾令他动过杀心,如今再做什么,顶多是令他杀意减弱,却断不会产生一丝好感。
吴袆缓过了激动劲,突然变得欲言又止起来。犹豫了一阵,他终于憋不住将话问了出来:“明栋,你真的没有投降金人?”
秦小楼愣了愣,旋即想起唐竟在救他之前也问过同样的话。他不由皱了下眉头,问道:“你听到什么谣言?”
吴袆见他一脸严肃,心下多少感到宽慰,道:“自从你被瑞王射了两箭后,金人那里就传出你对大穆心灰意冷,改为金人效力的……呃,谣言。军中的人都晓得你和瑞王是个什么关系,军心大乱。瑞王澄清过很多次,说你绝对不可能投降金人,这是金人的诡计,还以传播谣言的罪名斩了一个校尉和两名伍长。后来我们连输了金人三仗,你叛国的消息就止也止不住了。”
秦小楼是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出戏的。他细一思量,不由叹惋完颜昭手段的高明——传播自己已投降的谣言,打击穆军士气。穆军士气低落后接连输了几仗,竟反过来坐实了秦小楼泄露军机之事!如果不是秦小楼反水,为什么先前的连胜变成了连输?没有多少人能想到深层的原因,人心也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如果赵平桢信了这消息,不去镇压,而是由着消息传到临安,那么皇帝处置了秦程雪,就逼得自己不降也得降了!秦小楼又不由怀疑起完颜昭说要拿自己祭旗,是不是也是一步棋,想一步步打垮他心里的防线。
吴袆见秦小楼脸色阴郁,忙宽慰道:“哎呀,我的小心肝,别皱着个眉,多不好看。你心宽吧,回来就没事了,瑞王信你的。我也一定帮着你。”
秦小楼在心底暗笑他的不自量力,随口诌了几句把他打发出去了。
一直等到当天夜里,赵平桢终于来了。
赵平桢从帐外走进来,见秦小楼含笑坐在床头看着他,不惊也不喜,淡然道:“醒了就好。”
秦小楼眼睛弯了弯,问道:“唐竟呢?”
赵平桢道:“前晚我让他跟着汪示过河偷袭金人去了,烧了金军三个寨。如今他在那里待功,我没想好怎么封赏他。正好你醒了,你替我想个主意吧。”
秦小楼先是微诧,旋即佩服起赵平桢的胆色。宗干反水的消息传到金人那里,金人必会有所防备,所以他知道的那些机密也就不成机密了。他刚来到我方阵营,立刻让他带人去偷袭,既讨着了便宜,而且他反水的消息完颜昭想瞒都瞒不住了。这对于金军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赵平桢从怀里掏出一盒膏药,将秦小楼的外衣解开:“我替你上药。”
秦小楼顺从地除去外衣,任赵平桢将自己身上的绷带解开,交错密布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他一边看着赵平桢为自己抹药,一边道:“唐竟非常熟悉金兵的作战模式,可以先让他做个副将。并且他出战,与他对战的金兵一定会士气低落。”
赵平桢用手沾了药膏轻柔地揩在秦小楼的伤口上,然而秦小楼还是疼的嘶嘶抽气,并忍不住摆动身体躲闪。赵平桢压住他肩膀上没伤的地方:“别动,从对岸回来你都忍的了,这点痛算什么?别把伤口挣裂了。”
秦小楼只得抓起枕头用力咬住,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如今坐的床正是赵平桢平时睡的,枕头上满是赵平桢的气息。那样熟悉的气息传入他鼻腔里,多少让他好受了一些。
赵平桢道:“唐竟恐怕不适合带兵。我派他和汪示去偷袭的时候就让汪示注意过他。他毕竟在金国的部队里过了十五年,看着那些人,他自己根本下不了手。”
秦小楼闻言一怔,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等赵平桢为他上完药,他道:“那就把他送回临安,给个兵部的官职吧。”
赵平桢又摇了摇头:“他的身份太特殊。目前他只能是宗干,不能是唐竟,很难在朝中给他安排一个官职。”
秦小楼想了想,亦觉有理。可正因为这样,秦小楼骤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来:唐竟何其可悲,整整十五个大好年岁用来忍辱负重地卧底敌军。然而眼看着他就要登上顶峰的时候,却被赵平桢硬生生拽了下来,甚至无法顾忌他那在金国的妻儿的性命,只为了换回秦小楼一条命;当他终于回到故国,却因为上位者种种的顾虑,只能顶着“敌军降将”的名号,真正的身份不知何时才能得以昭雪,并且在故国竟无法安置他的位置。同时他又是伟大的,在金国得到了荣华富贵,却从不曾忘本。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救秦小楼的结果会如何?可他还是做了。
秦小楼不免叹了口气:“他太不容易。等战事一平,给他一大笔钱,遣他回乡吧。”
自从秦小楼醒来以后,赵平桢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仿佛他被金人掳走、自己射了他两箭、他九死一生地逃回来,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看到秦小楼昔日光洁如玉的肌肤被打的皮开肉绽、像是长满了肉虫,除了皱了皱眉,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为秦小楼重新缠好绷带,赵平桢道:“我已向临安写了信,命朱立明赶来为你治伤。他最擅长治这些外伤,当年宫里被刀子划花了脸的嫔妃也能被他把皮肤医的光洁如新。”
秦小楼想起朱立明正是当年赵平桢带来为秦程雪治假瘫的那位曾经的宫廷御医,遂笑问道:“贞卿嫌我?”
赵平桢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果真变出一副嫌弃的嘴脸来:“我可不想每天抱着这么恶心的身体睡觉。”
话虽这么说,当天晚上赵平桢批完了公文,还是小心翼翼地拥着秦小楼躺下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秦小楼柔顺的长发,道:“明天午时我会召集校尉以上所有官兵,你想想说辞,有些人还是不信你。”
秦小楼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忍不住问道:“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我?”
赵平桢回答的不假思索:“从未。”
秦小楼不禁问道:“为何?”
赵平桢微微一哂,道:“秦明栋啊秦明栋。我认识你整整八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秦小楼突然有些茫然。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正义或大义,难不成在赵平桢心目中他的形象竟如此正直?
赵平桢接着道:“你是聪明人。你的弟弟还在临安,你纵是再贪生怕死,也绝不会真的投降。就算你站在完颜昭身边,顶多是逢场作戏罢了。”
秦小楼闻言默然片刻,旋即清明地笑了起来——赵平桢果然是懂他的。然而同样的,亦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赵平桢。
赵平桢低头吻了吻他的额际,漫不经心地说道:“从你跟了我起,我就知道,你不会叛我。”
秦小楼眯起潋滟的双目,笑得好不温柔:“是。我决不叛你。”
待夜色深了,秦小楼渐睡熟了。
赵平桢全无睡意,小心翼翼地将胳膊从秦小楼头下抽出来,披上外衣走出了营帐。
他对着星星月亮出了好一会儿神,又回到营帐里,摸黑确定秦小楼的位置,从他的额角一路吻到唇边。他摸着秦小楼的脸喃喃道:“小楼,若没有了你,这日子可该多无趣?”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我一直关注动车的新闻,几乎把每个台关于动车的新闻全都看了一遍。其实我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到底触到了我哪根神经,我一直都挺激动的。“人小脾气大,小宝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啊。”——那个被奇迹的小女孩妈妈的最后一条博客。我妈明天坐动车去北京,她笑着跟我和我爸说我一到北京就给你们发短信啊,我的车号是G12。这两天我一直处在一种很煽情的状态中,突然就哭的不能自已了。这章温馨一下,希望大家以及大家的亲人都健康安好,平安到老。
第四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ORZ我真是太笨手笨脚了,刚才修改人名的时候一不小心黏贴错章节,把四十章用三十九章的内容替换掉了。三十九章的字数比四十章多几百字,偏偏V文章节修改字数只能多不能少,所以改的过去改不回来了,我只能在后面加了几百字~刚才看过的请重看一下吧~秦小楼行军打仗是赶不上吴袆了,运筹帷幄这方面搞搞还是很行的~
秦小楼养伤的时候赵平桢故意让不少将领去探望他,人们看到秦小楼被金人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先前的疑心也就消减了不少。
秦小楼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也没闲着,常常差人把唐竟找来,两个人关在一间帐篷里不眠不休的一谈就是好几个时辰。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商量什么,赵平桢也不急着问。
这天赵平桢忙到深夜才回营,一入帐篷发现秦小楼早已睡了,案上却还为他留着一盏烛火。赵平桢自行卸下铠甲,走到榻边为秦小楼掖了掖被角。
秦小楼睡的浅,被他这一弄竟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睡意缱绻地喃喃道:“嗯?你回来了。”
赵平桢微微一哂,轻拍他的脸道:“你接着睡,我洗把脸就上来。”
秦小楼含糊地应了一声,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以示亲密,复又翻身睡了回去。弥雨 昍音 整理
赵平桢望着手心呆了这么一刻,不知所谓地耸耸眉梢,自去取水洗漱。
等他洗去一身风尘,走到案旁准备熄灭烛火,这才发现案上的镇纸下压着一叠宣纸。赵平桢弯下腰,藉着昏暗的烛光看清第一张宣纸的抬头写了四个字,正是三十六计中胜战计的第三计——“借刀杀人”。他一时感到惊奇,移开镇纸,将宣纸拿了起来。
纸上画了张清晰的金国的人物关系图,从长到幼,由尊到卑,一层层排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并用蝇头小字在人名旁写了特殊的标注。赵平桢吃了一惊,忙静下心来细细看。
完颜昭的父亲,即而今金国的国主,名叫完颜洪藏。完颜洪藏共有五个儿子,除去一个早夭的,剩下四个儿子按排行分别是完颜恺、完颜昭、完颜旻、完颜晾。完颜洪藏自己最喜欢大儿子完颜恺,但完颜昭的生母徒单氏的背景最为深厚,完颜昭也是金国四个皇子中最有谋略胆识的人。如此一来,完颜恺和完颜昭就成了争夺太子之位最有利的人选。
三皇子完颜旻与大皇子完颜恺是一个娘生的,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四皇子完颜晾则与完颜昭较亲,算是同仇敌忾的战友。至于金国哪些重臣站在哪个皇子这一边,这些赵平桢素来是清楚的。这次完颜昭挂帅出征,也是为了在自己的功名碑上加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为将来顺利登基铺路。他这两年来已是战功赫赫,金国的不少大臣已把他当做未来的君主看待了。
赵平桢把人物关系图仔细看完,发现上面列出的一些权臣、将领的政治倾向与他先前的认知略有出入。他知道这份关系图是秦小楼和唐竟一起整理的,想必唐竟十五年来在金国对各派势力看的更为透彻,于是他便用心记下。
他看完了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将第一张宣纸换到最后,开始浏览后面的内容。
秦小楼翻了个身,半眯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贞卿,我还没写完,明日再看,我与你细讲。”
赵平桢看得正兴起,随口应了一声,人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秦小楼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睡的意思,索性翻身坐了起来,要去为他分析这借刀杀人之计的详情。赵平桢见他作势要下床,捏着纸迟疑了一刻,还是将它放了回去,用镇纸重新压上:“罢了,明日再看。”
翌日,待赵平桢醒来之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却只摸到一片余热,秦小楼早已不在了。
他睁开眼,只见秦小楼正伏在案上写字。因他身上的伤势还未全好,屁股不便挨着东西,形成了一个不跪不坐的姿势,看起来好不滑稽。
赵平桢坐起身,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几日就是这么写字的?”
秦小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写。
赵平桢爬下床,随意绾了发,用放在门口的清水把自己洗漱干净。再回到秦小楼身边的时候,秦小楼恰好写完最后一笔,将笔搁到砚台上,示意赵平桢在自己身边坐下:“来,我给你说说。”
赵平桢却心不在焉的没有在听他说,眼睛左右环视,最后从床上将棉被拿了下来,叠的厚厚的垫到自己腿上,然后将秦小楼拉到自己腿上坐下:“说罢。”
秦小楼垂着眼,抿了抿唇,方抬眼道:“我这次被抓去金人那里,有许多发现。”
他指着那张写满人名的纸,用手指在几个金国将领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这些是完颜昭这次出征带出来的将领。这几个是完颜昭的亲信,领的是完颜昭手下最精锐的亲兵。”他的手指游移,停在一个叫纥石的人名上,这个名字旁用小字标注了战亡。“完颜昭派他带两千人来偷袭烧我军粮草,他及他的部队已全部阵亡。”
赵平桢点点头:“我知道。”
秦小楼又抽出另一张写着完颜昭出征以来大大小小战役所用主将姓名和战局成败的纸,两张纸放在一块对比,手指边划边说道:“这两人是完颜洪藏亲自带出来的老将,如今属于大皇子完颜恺的阵营。金主派他们随军出征,应该是为大儿子布的一颗棋,顺带监视完颜昭。完颜昭几乎没用他们打过仗。”
“这个人,宗赞,是完颜恺自己栽培的将领,不算金主的人。完颜昭让他打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仗,平顶山一役他差点阵亡,只领着一百来人逃回去了。之后,完颜昭又让他守河口,他为了报复,与我军刚一交锋就佯败逃走,河口被我军拿下,导致正在附近交战的完颜昭的亲信部队被我军歼灭。”说到此处,秦小楼突然停下了。
“嗯?”赵平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秦小楼笑了笑:“我身上的伤,就是拜此人所赐。若不是唐竟来的及时,我已死在他的私刑之下。而完颜昭想招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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