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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低入谁人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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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少爷吃得满嘴流油,忙得昏天暗地,燕青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慢些慢些!少爷,小心噎着。”
话音刚落,杨家少爷一阵猛咳,抬起咳得水汪汪的眸子瞪着燕青,“都是你跟我说话,害我噎到了!”
“呃……少爷,喝口汤吧。”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了=v=
☆、第 19 章
“小姐,小心指头。”烟儿刚拨了拨烛芯,回头便见周卿卿捻着绣花针的手指一顿,她连忙凑过去一看,几滴殷红的血珠自周卿卿纤白的指头沁出,“哎呀小姐别动,我替你包扎起来。”
周卿卿放下手中的活计,摇了摇头道,“烟儿,不用了,只是被针扎了一下罢了。”她苦笑着含住受伤的指尖。
烟儿眼圈微红,“小姐,你何苦要替姑爷绣香囊,姑爷他、他……”那委屈的样子眼看着就要哭起来。毕竟身在杨宅,姑爷与自家小姐几乎不曾有相处之时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心里头替自家小姐委屈,她想不通,自家小姐貌美人善,为何偏偏不能讨得姑爷喜欢呢?
周卿卿叹了一口气,她把烟儿拉近自己身旁,拍了拍她的手,“烟儿,我知道你心里替我难过,毕竟我们打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只是那是我的夫君,新妇应淑娴,怀忧君远行,我既为人妇,又怎能不以夫为纲?况且过两日他便要北上入京,我缝的小小香囊只是一份心意,保平安,远忧患。”
烟儿含泪点点头,“那小姐你绣吧,我在一旁陪着。”
周卿卿笑嗔一句傻丫头,然后又捻起那枚绣花针,一针一线在那素色香囊外绣牡丹,针脚细密,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低语。
另一处房间内,烛火摇曳,有低低交谈声响起。
“这是我的床……”
“不,是我的。”
“好吧。”
过了一会儿。
“这是我的长榻……”
“我就是要睡这里。”
“好吧。”
又过了一会儿。
“……少爷,你就不能自己睡么?”
“为什么?”
“因为你这样我睡不着。”
“可是如果不这样我睡不着。”
“……”
“你不说话是同意了吗?”
“……”
“哎,燕青,燕青!你要去哪里?”
“既然床是你的,长榻也是你的,那我换一间房好了。”
“……”
杨家少爷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胡乱穿着中衣坐在长榻上,一只手紧紧拽着另一个人的手腕,“燕青,跟我躺一块儿有那么难受吗?”
燕青甩了甩手腕,发现根本就甩不开束缚,他有些头疼地看着耍赖的某人,“少爷,这不是难不难受的问题,该和你躺一块儿的是你的娘子。”
杨家少爷皱着眉头,声音里很有些沮丧的意味,“我不喜欢,燕青,我不喜欢那样。”
燕青按了
按突突直跳的额角,他返身坐回杨书廷的身旁,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很温和,“少爷,你已经十七了,再过几年便到了及冠之年,你即将成人,要遵循礼仪制度,要以道德修养去规范言行举止,你不再是年幼不晓事的孩童。若你入仕,为臣子当以君王为纲,若你行商,需谨记公平守信,不管何时何地,你都需要学会承担和肩负。有些东西你不喜欢,可你必须这样做,不得不这样。”
杨书廷目光灼灼,他神色有些隐忍,眉眼中似有一丝愠色,他握住燕青薄薄的一片肩,声音低沉,“我只问你,燕青,你当真这般想?”
燕青毫不犹豫地与他对视,“是。”
杨书廷手中使劲,“燕青,你撒谎!”他眯起眼眸盯牢面前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青年,他自他六岁起就陪伴在他身侧,悉心照料,无微不至,对他的喜好厌恶了如指掌,他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了解他的人出来了,“我只要你一句,这是你的真心话?”
燕青重复,“是。”
杨书廷心里蓦然一片怒气,他恨恨捏着他的肩膀,咬着牙,一字一顿,“燕青,你很好,很好!”
燕青被他捏得吃痛,眉心微微蹙起,抿紧了嘴唇看着他,散乱的长发拢在身前,神态却仿佛当年那个拿着经书,要他一句一句背出来的伴读少年,眼神温和却一丝不苟,如果发现他背错了就要抄十遍。杨书廷看着他镇静严肃的面容,满腔怒气渐渐化作难过,他还当他是那个顽皮淘气的孩童,他还当他是需要仔细照顾的小少爷,即使他已经长得比他高,即使他已经能够和他平等地看向同一处风景,他却仍然走不出他心中的小少爷模样。
“少爷,夜深了,快歇息吧。”燕青垂下眉眼。
原本捏在他肩膀的手一点点松下来,俊秀的少年收起面上表情,像从前那样除了中衣,然后躺上床,闭紧眼埋进衾被深处。
燕青吹熄了烛火,在长榻上躺下。
杨书廷在杨家里只待了三四天,一边作暂时的休整,一边为出船赴京做一些准备,漕庄账簿的整理与核对一向是严淮在管,他拿了一部分已登记完毕的账簿交给杨书廷,让他熟悉一下并且校检数目,他待在家中熬了一晚上就基本处理完毕了,剩下的就是米铺的事情。杨家老爷子原先是以米铺发家,虽然现在专营水道生意,但还有两三间米铺在,两间在徽州府内,由杨家表亲打理着,另外一间在临近的宛县,租给别人经营,杨书廷前一段时间把宛县的那间米铺盘了下来,打算经自己手打理。他原本没有做过生意,幸好认识的朋友中有两
个因为家中行商而颇有了解,因为都是出生金贵的少爷公子,家中生意做得广,路子也多,要帮他也不难。杨书廷摸索了几个月后终于一点点上道,米铺经营得有模有样,也攒了些银两,他因为要去燕京一段时间,便请朋友去帮忙一下,他打算两头经营,水道那边跟着自家老爹和严淮秦绅等人学东西,而米铺这边则作为私产打理。
有时忙碌至深夜,他也会想当初盘下米铺的决定是否正确,只是他原本打算好的事情,现在却做不得了,他苦笑一下,算了,就当是磨炼自己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广州变冷了,天气冷的姑娘们要穿厚点唷~
☆、第 20 章
燕京地处北方,气候干燥寒冷,杨书廷刚下了船就冷得一个哆嗦,他自南方来,身上只不过一件单薄的长衫,同行的帮众见状嘿嘿笑了两声,“小少爷,燕京可冷得很啊,要是刮起风雪那就更是不得了喽!”
杨书廷看一眼对方只随便穿了件外袍的模样,“小兄弟看起来可不像冷的样子呢。”
那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自身后摸出一个皮囊子,豪爽地扔了过去,“大漠的烧刀子,喝一口能烧到心里去!”
大漠的烧刀子极烈,呛得杨书廷连咳数声,一股火辣滚烫的感觉自口中一直烧到身体深处,他咂咂嘴,“好东西!”
“哈哈哈……”
漕船靠岸停泊,帮众卸着床上的粮袋,秦绅和杨书廷下了船,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穿金戴银,很是阔气,“李某是京城仙香楼的掌柜,请问两位可是杨家漕帮的人?”
“正是,”秦绅道,“在下秦某,见过李老板。”
中年男子自怀中取出一张凭据,“辛苦秦公子了,待粮运回铺中,余下款银可凭此凭据到京城任一处李家钱庄兑换。”
秦绅接过凭据,朗然一笑。
杨家漕帮此次入京只是为了运粮之事,待粮袋悉数卸载完毕,仙香楼的人清点清楚,双方签了结余单据,就算把事情完成了。秦绅拿着李家钱庄的凭据去兑换余款,杨书廷则去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清平街。清平街不单单是一条街,它由一主道四辅道十六支道共同构成,规划严整,井井有条,容纳了京城最闻名遐迩的食肆、最醉生梦死的欢馆、最人流如织的客栈……凡举国行业翘楚,都聚集一处,淋漓尽致,无所不欢。
杨书廷摸了摸扁平的肚子,馋虫上脑,决定找一处食肆慰劳慰劳自己,他向路边摆摊的大娘打听了一番,然后兴致勃勃地随着人流走到锦华楼的大门前。锦华楼是京城中颇负盛名的一处食肆,它装潢奢华,摆设大气,光是一扇雕镂着云龙擎柱的青玉大门就叫人狠狠倒吸一口气,门上方还挂着一块由先帝亲题的牌匾,上书的“锦华楼”三字恣意张狂,宛如游龙飞凤,映着牌匾四角镶嵌的四颗琉璃珠更是分外豪气。锦华楼每日座无虚席,不但豪门富家喜欢光顾,就连皇亲国戚也频频驾临,传闻性情阴沉不定的越王在锦华楼里吃到了一名神秘厨子所做的翡翠白玉粥,当场抚掌大笑,盛赞锦华楼佳肴天下第一。当然,锦华楼并非只对富贵上流人家敞开大门,寻常百姓也能一尝美味,一楼大厅就专门为百姓所设,除了一些千金难求的珍膳,也有许多鲜美异常的菜点,绝对
让每个人满意而归。
杨书廷甫一进门,便忍不住哟了一声,锦华楼精于布置,即使是大堂也显得大气开阔,桌椅皆是雕镂成形,铺着雪白绸布,虽然食客众多,竟也无拥挤逼仄之感。他没有单独要一间雅间,只是随意捡了一无人处坐下,便有伶俐的小二提着热茶和食单趋近,他点了三样菜,又让小二上一壶够劲儿的酒。拿来的酒是盛在一陶樽中的,他匆匆灌了三大口,辣劲儿一路烧到肚子里,他不由得呛咳了几声,虽然他喝不出是什么酒,可就这么一樽喝下去,保管浑身暖呼呼的。菜很快就端上来了,一碟清蒸江瑶柱,一碟百花酿鱼肚,还有一碟金黄雪白的糖蟹,都用精致的白瓷银边鱼形碟盛着,鱼尾处还搁一朵玉兰,杨书廷挥舞着筷子横扫桌面,很快便一扫而空。锦华楼做的菜果真滋味鲜美,色香味俱全,饶是颇为挑嘴的杨家少爷都要赞一声好,他灌下最后一口酒,舒爽得直眯眼睛。
杨书廷吃饱喝足,出了锦华楼就漫无目的地溜达,清平街繁华热闹,新奇东西一件接着一件,街上行人更是形貌不一,锦衣华服耀人眼目,还能不时看见五官深邃奇装异服的外藩人,他左右打量,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他经过一间书屋时,无意中朝里面一瞥,竟然看见一个瘦长的身影,藏青深衣,乌发垂腰,正是严淮。严淮在他眼中严肃如学堂里头一板一眼教书的老先生,去了书屋自然没什么稀奇,想来也是看些甚么之乎者也的书,他原本想要进去打个招呼,但看着对方严肃的面孔就莫名怵了三分,杨家少爷无辜地想,肯定是对方太像从前整天罚自己抄书的一个老先生。他刚要转身,严淮的目光就看了过来,他微微颔首,朝杨书廷露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杨书廷难得看见严淮有别的表情,见状立刻朝着对方挥了挥手,露出一脸笑意,他年轻俊秀,笑起来更是风流俊美,虽然作一身短打,竟也透出富贵人家的潇洒朗然。
严淮复又低头看书,恢复了严肃的面孔。
返船的日子很快定了下来,就在三天之后,杨书廷独自一个人逛了足足三天的大街,见到新奇玩意儿就凑过去看个究竟,闻到诱人的香味就饱尝一番。燕京热闹富丽,他向来很是喜欢,只是在入了青楼点了歌姬吟唱小曲时,他却有些心不在焉,杨家少爷从来风流多情,何曾有这般不知情知意?
歌姬心思玲珑,只捡清幽的曲子曼唱,细细柔柔的调子像一条丝线,缠得人心肺生疼。杨书廷靠在暗红锦榻上,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人清瘦身影,薄薄的一片肩,总是穿深色衣袍,他笑
容温和,总有用不完的细致与耐心,细细叮嘱,无微不至,亦师亦兄亦友。
他从未把他当做下人,从一开始就不是。
初见时,他是年轻苍白的少年,眉眼有化不开的郁结,他被带回杨家时一身狼狈肮脏,瘦弱得像一折就断的细竹。
他那时刚与爹置气,回到房中扫落了桌面上所有的物什,然后便看到站在门外的燕青,换了一身干净的下人衣衫,神色温和,看着他的时候眼眸里带着淡淡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他跳下高高的椅子,瞪着眼睛看他。
“燕青,飞燕的燕,青骢的青。”燕青走近他,蹲□,微微一笑,“小少爷,怎么拿桌上的东西撒气?”说罢就一一捡起落了满地的东西。
他定定看了他半晌,忽然扯着他的衣袖,嫩嫩的嗓音很是认真,“你以后就跟着我了。”
燕青闻言轻轻颔首,“但凭小少爷吩咐。”
这一跟,便是十余年。
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加更!!!
☆、第 21 章
燕京的薄秋尚是风寒雾冷,入了冬就越发凛冽逼人。
燕京人开始穿起了厚厚的大髦,熬羊羹喝羊汤,每日回到家中都要烧起暖炉取暖,富贵人家更会燃香兽熏炉,既暖又香。隆冬时家家更是少不了备着几壶够劲的烧酒,不管是与家人一道,还是邀上三五知己,薄刀随意片些牛羊炙肉,豪饮烧酒,言笑间寒意便消了好几分。
冬日里天光暗得早,不过申时末,长街上早已结灯成片,食肆酒楼内更是灯火通明,人声沸扬,浓香毫不吝啬地勾引着过路行人的魂儿。一个身披灰髦的高大男子在街上缓缓走着,他头上戴着一顶挡风的纱帽,看不清容貌,只是在寒风刮过时扬起黑纱的一角,露出半个坚毅的下巴。
他走进一间热闹的酒楼,有伶俐的小二凑上前来笑脸相迎,“哟,这位爷,二楼雅间还有位置,小的这就领您过去。”
男子嗯了一声,也不多话,跟着小二进了二楼的雅间。
“爷,您要点些什么?要不来一份锅烧羊肉?既浓又香,保管您满意!”小二笑嘻嘻道。
“那就来一份,再上几样小菜和一壶烧酒。”男子点点头。
“好嘞,马上就来!”
待那小二出了雅间,男子才不急不缓摘下纱帽,露出一张极为俊美的面孔,虽然年纪尚轻,眉眼间却十分沉稳,又隐隐有一丝锐利之气,正是杨书廷。本来漕船早就启程回了徽州府,只是他却没有登船,反而在燕京留了下来,秦绅过来问了原因,他也只是笑笑说是还有事情要忙,秦绅见状也就不再问下去,并着严淮一起领着帮众回了徽州府,然后找了杨家老爷汇报了一番。
杨家老爷捋了捋胡须,好似早就料到一般笑眯眯道,“随他去随他去,谁年轻时候没往外闯闯呢。”
秦绅也是一笑,“小少爷越来越沉稳,往后接手了漕帮肯定有一番作为。”
这酒楼里上菜快,一大盘锅烧羊肉并着几碟小菜就端了上来,当然还有一大壶烧酒。杨书廷夹了一块炖煮后又炸得金黄的羊肉条片放入口中,那羊肉条片外酥焦内松软,咸鲜香醇,难得不膻不腻,沾了椒盐食之更是风味十分。他本是徽州府人氏,原先是吃不惯此等北膳的,只是待在燕京三个多月,天气十分寒冷,而羊肉性温味甘,能益气补虚,温中暖下,抵御风寒,所以燕京人极喜烹制羊肉,煨熬炖炙烤,全羊能有七十二种吃法之多,不过那堪比屠龙之技,寻常人等吃的都是最常见的几种,锅烧羊肉便是人人都爱的一种,他吃过几回后便也渐渐爱上了这种咸鲜之味,北膳不
比江南吃□细巧致,它讲究咸鲜香醇,味厚汁浓,用料刀工都透着一股鲜爽劲儿,最适合配着烧酒下肚,简直酣畅淋漓。
杨书廷在燕京一年有余,一是绕着整个燕京把所有口岸都察看了一遍,不仅如此,他还顺着安济渠一路出了城,在城郊处也住了一段时间。他在徽州府时结交了不少朋友,虽说都离不开风花雪月、美人美酒,但到底有好些个都是交情不浅,他通过他们一路活络人脉,在燕京结识了不少富贵人家和朝廷官员,他心思透,几番招呼下来摸清了不少事。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行事规矩,燕京是皇家之地,利益牵扯更是错综复杂,不同势力间盘根错节,比别的地方更是厉害三分,他与他们打交道时提足了心神,他是需要为自己日后铺好路,却不想太过参与其中势力,毕竟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他只不过一介商人,活络好必要关节就行,手伸得太长就未免得不偿失,行商与当官都讲究行之有度,急躁冒进与贪求无度都是大忌。
他酒足饭毕后又戴上纱帽,慢慢出了酒楼,往一处小院走去。
“书廷。”开门的是一袭雪白狐裘的清雅男子,他微微一笑,显然是早已熟稔。
“大师兄。”杨书廷摘下纱帽,脸上带笑。
“快进来吧,明远刚出门买些东西,你倒是来了。”林子画把人领到内堂,暖炉子烧得旺,内堂暖烘烘的,二人都把髦裘脱了挂在一旁。
“大师兄,这次你打算同程兄住在燕京多久?”杨书廷道。
“大约半个月左右,这次来燕京主要是明远的朋友相邀,于是我们便租了个小院住着,”林子画递一杯热茶给杨书廷,温润笑言,“能在燕京碰到你也是好,看看你最近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许多。只是书廷,你独自待在燕京这般久,打算什么时候回徽州府?”
杨书廷喝一口热茶,“快了,等在这边的事情忙完就回去。”
“回去后便接手你家的漕帮么?”
“嗯,还要看爹的意思,毕竟论起经验,爹和秦绅严淮他们更丰富,我还要跟着学一段时间。”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燕青了,心里倒有些挂念。”林子画温言。
杨书廷放下茶杯,手指摩挲着杯沿,低低嗯了一声。
“书廷,听说你娶了妻,你心里可有爱她?”向来温润如玉的林子画,眼神却一片清明。
“爱与不爱,不重要。”杨书廷轻轻摇首。
林子画却轻叹一声,这个小师弟从前虽然看起来风流浪荡,实际上却谁都看不进眼里,好不容易娶了一门亲,却
见不得是心甘情愿的,看来也是坏事一桩。如今看起来模样俊美英挺,身形气质比之从前都大相径庭,眉宇间却仍然是萧肃一气,心里好似有说不尽的事儿。他沉吟一会儿,然后道,“这本是你的事情,我也不该多说什么,只是你心里若是不喜欢,就别苦了人家好姑娘的一辈子。想要的东西,你若不去争取,又怎么会落到你头上呢?”
杨书廷的眉眼敛得极低,他本就生得一双灿亮眼眸,如今眸光深邃,看人的时候不免带上一丝锋利。他静静坐在席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内堂里暖如三月,烹煮热茶的茶炉发出咕嘟咕嘟的沸水声,他的声音掺杂其中,显得有一丝奇异的柔软,“我知道……可他若是不愿,我又能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づ ̄3 ̄)づ~
☆、第 22 章
俊美无匹的青年坐在席上,声音低沉却柔软,“可他若是不愿,我又能如何。”
林子画心若明镜,自然知道他在说谁,“你……”
“我倒是想与他一起,可他哪里肯应我,”杨书廷想起那人铮铮言语,眉眼低垂却不肯让步,“我说也说了,做也做了,弄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这有什么意思?”
“书廷,他……”
“他那个人,看起来比谁都好说话,平日里跟前跟后,但要是决定了什么事,旁的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杨书廷苦笑,“仁、义、孝、悌、德,道理规矩一条条,却哪一条都没替我想也没替他自己想。”
“你当真如此想?”林子画叹了一口气,“你可是杨家的小少爷,出身富贵人家,身份样貌不俗,可他呢?他只是落魄窘困时被带回你家的普通人,你要他一个下人怎么想怎么做?你可以不顾忌,那么他呢,他陪你念过书教你习过字,一路照料你长大,不仅仅是一般下人,简直如师如兄,他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你执迷不悟地走上这一条路?”
“执迷不悟……”杨书廷轻声说,“若是心也能控制,我也不会执迷不悟。”
“罢了,这些事情终究也只有你自己能够解决,你若是真心要与他一起,就必须把他所想的都想到,把他不能解决的都解决,让他知道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一件玩笑事。”
“不是甚么玩笑事,他不是我的消遣,只是他从不信罢了。”
“他为什么不信你?”
“大略是杨家少爷的名号太响,”杨书廷忍不住自嘲,“从来风流纨绔相,千金一掷温柔乡。”
“那他自然不信你,你风流年少温柔多情,惹了你,岂能全身而退?”
“呵,不提这个也罢。”
杨书廷坐了一会儿,待茶凉了便要挥手离开。
“外头天寒地冻,你这么急着走干甚么,”林子画看他起身披上灰髦,不由摇了摇头,“再过些天便是除夕了,你来这儿同我和明远一起过吧,一起吃顿团圆饭,如何?”
“再说吧。”杨书廷大步跨出门外,寒风兜头刮来,刮得人浑身一绷。
“路上小心些。”林子画把人送到门口,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鹅毛般洁白飘扬,那人英挺的背影融入风雪中,渐行渐远,再也看不清楚。
“唉,傻小子……”
年关将近,年味越来越浓,四处可见高挂的红灯笼,走在街上都能听到喜庆的鞭炮声,有些人家开始换新对联,红纸黑字,都是些吉利话儿。杨书廷住在京
城城南的一间小别院里,别院很小,也没有奴仆丫鬟在忙碌,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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