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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脚下的小王子by罗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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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慕南风竖起耳朵,装作满不在乎地问,“公事就免谈了,我没兴趣。”

  “两件都是私事,给我注意听。”谢麟成敲他的脑袋,何宣瑜给他们倒了茶,轻声问:“是不是需要我回避?”

  “不用,坐下听听,我保证慕少爷会需要你的。”谢麟成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对慕南风说:“他想把你名下的信托基金交给我来管理。”

  “哦……”慕南风那颗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脑袋毫无理财细胞,迟钝地看着他,说:“只要别让我自己伤脑筋,谁管都随便啦。”

  谢麟成用快要吐血的表情瞪他,对这颗榆木脑袋绝望了,倒是何宣瑜听明白了其中的隐藏含义,问:“信托基金不是应该由最可靠最亲近的人来管理的吗?”

  唔……好像是这么回事,以前都是大哥在管,他只知道花钱就好,完全没关心过,慕南风打了个呵欠,心不在焉地问:“你没答应?”

  “当然没有!”谢麟成是真的快要吐血了,很想拎起这个死白痴狠狠地抖一抖,“问题是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要我来管理?我又不是你老公!”

  慕南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咳了两声之后狠瞪他,叫道:“这个笑话太冷了!”

  “同感。”谢麟成幸灾乐祸地拍拍他的后背,说:“当我意识到云平哥可能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时,我跟你的反应基本一样。”

  “误会?”慕南风后知后觉地问,“我们有什么好误会的?”

  “当然了。”谢麟成轻佻地捏他的脸蛋,说:“你难道没看过《×周刊》记者偷拍我们勾肩搭背的照片?”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慕南风乱吃东西闹起急性肠炎,谢麟成飞车送他去医院,然后半扶半抱地带着这位少爷去挂急诊,他们相依偎的照片被某八卦娱记拍下,登了个花边新闻,并且字里行间暗示豪门断背山。

  后来《×周刊》在慕云平的强势修理之下已经死翘翘了,当时的小道消息也没多少人真信,谢麟成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误会和慕南风这个万年不断奶的娇少爷是一对。

  看着慕南风那张俊美的呆脸,他叹了口气,认真地说:“你又不是我的茶,奈何有人想往我桌上端。”

  何宣瑜偷瞄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似乎生怕谢麟成找上他这杯茶,慕南风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说:“让他去误会好了,我看他早就想把我扫地出门,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嘴里说着赌气的话,心里却不怎么好受,慕南风别别扭扭地哼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

  “还有嘛……”谢麟成看着他有泛红倾向的眼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打着哈哈说:“让他自己通知你吧。”

  天知道这小子得到消息之后会闹成什么样,他才不要冲锋在前当炮灰。

  慕南风拧紧眉头,对这个死党比了比中指,然后片刻也不耽误地冲回房间给大哥打电话。

  谢麟成目送他身影消失,放下茶杯,对何宣瑜一挥手,命令道:“撤,马上回去睡觉。”

  如临大敌的郑重态度让何宣瑜一头雾水,虽然不解,还是乖乖地听话回房。

  “南风?”彼端的声音似乎有些吃惊,仍然不失温柔,“这么晚了还没睡?”

  “大哥你在加班吗?”慕南风不自觉地坐直身体,轻声问:“你为什么突然要麟成管理我的信托基金?”

  慕云平沉默了片刻,答道:“我要结婚了。”

  这颗重磅炸弹把他炸得神志不清,慕南风一下子站了起来,头晕目眩,喃喃问:“什么?”

  “麟成没告诉你吗?”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带着低沉的叹息,像逝去的风一样怎么也抓不住,“下周六订婚,记得来参加。”

  “好……”慕南风听到自己的声音给予机械地回应,随即电话从指间滑落,掉在厚实的地毯上。

  有一瞬间,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好像灵魂离开了肉‘体,飘摇虚渺,空空落落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慢慢坐了下来,然后所有感知瞬间恢复,心痛排山倒海,慕南风煞白了一张脸,蜷起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即使被野兽从头到脚撕得粉碎,也不会有这般痛楚吧?

  那个人是他一生摆不脱的枷锁,本以为思念会被时间冲淡,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慕南风心甘情愿地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即使是他亲手给予的凌迟,他都无法抗拒。

  是不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是不是怎样努力也追不上?他要结婚了,意味着过去的恋慕与未来的希望同时终结,他会属于另一个人,从此彻底走出他的生命。

  童话还未开始就破灭,跌落到尘世中的小王子痛彻心扉,像受伤的小兽般缩起身体,一遍一遍地、心碎地低语:“我爱你……我爱你啊……”

  一夜未眠,第二天下楼吃早餐时脸色异常难看,让谢麟成都于心不忍了,柔声问:“要不要去度个假散散心,订婚宴会不出席也没关系的。”

  “我要去。”慕南风阴着脸,目不斜视地坐下吃东西,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反正这一刀早晚都得挨。

  谢麟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建议道:“或许我可以去和他谈谈……”

  “用不着。”慕南风斩钉截铁地拒绝,呛道:“去干什么?求情吗?给我留点脸面吧谢谢了!”

  脸面又不能当饭吃……不过这个傲娇的家伙是认定了死理十头牛都拉不动的主儿,让他不别扭简直比登天还难,谢麟成也就不在中间搅和了,反正吃尽苦头的又不是他自己。

  何宣瑜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听不懂他们之间在说什么,只是对美青年的憔悴样心生怜惜,轻拍他的手背,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

  慕南风脸颊抽搐了几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他点了点头。

  在嫉妒与绝望的煎熬中度日如年,终于等到订婚那天。

  一切都很完美,高大英挺的未婚夫,端庄美丽的未婚妻,盛大的宴会,奢豪的手笔,二十八岁的慕氏总裁慕云平终于打算结婚了,亲友们无不欢欣,媒体也来凑热闹,两个人的合照登上报纸头牌,人们都在期待着一场豪门盛筵。

  除了死气沉沉的慕南风,所有的宾客都面带笑容,而同样也是众人焦点的谢麟成一直陪在慕南风身边,他的助理何宣瑜随侍在侧,帮他应付络绎不绝前来套近乎的人。

  突然,慕南风扯扯他的衣袖,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更加晦气重重,谢麟成会意,打发掉一个美女记者,端了一杯酒递给他,说:“喏,该上战场了。”

  慕南风自暴自弃地一仰脖灌下去,热‘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头有些晕,胸口的憋闷感倒缓解了不少,他拍拍脸,尽量大努力让自己表情自然,朝迎面走来的准新郎和准新娘微微一笑,哑声说:“云平哥,恭喜你。”

  慕云平看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和他碰了碰杯,介绍道:“你还没见过茱莉吧?改天有空一起去喝个茶,茱莉,这是我幺弟南风。”

  “你好。”茱莉笑容可掬地朝他伸出手来,慕南风唇角勾着含义不明的微笑,像个彬彬有礼的王子般轻握住她的手,“幸会。”

  确实是个漂亮又成熟的女人,无论相貌身材都是上等,站在大哥身边合衬得很,慕南风喉咙涌上一阵苦味,眼睛干涩发疼,轻声问:“你们认识多久了?”

  “两个月。”茱莉甜甜一笑,说:“慕氏与我家有生意往来,我和云平还蛮投契的。”

  “两个月啊……”慕南风喃喃低语,爱情真是不能以时间论计,这世界何曾有公平可言?

  谢麟成伸手搭上他的肩膀,默默地给他无声的支持,慕云平看着这一慕,神情有瞬间的不悦,很快恢复正常,又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强撑的淡定一瞬间土崩瓦解,慕南风把空杯随手一抛,转身朝外走。

  谢麟成和何宣瑜对看一眼,匆匆跟上,三个人跟谁也没打招呼,就这么突然撤退了。

  像个逃兵,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舔伤口。

  慕南风路上一言不发,眼中积聚起泫然欲泣的水光,谢麟成看在眼里,一回家就飞奔回房睡觉,何宣瑜不放心,留下安慰这个饱受打击的小少爷。

  积雨云开始降水,慕南风抓着何宣瑜放声大哭,比他婴儿时尿了床哭得还凶,泪水滂沱,哭得头都晕了,把何宣瑜吓得够呛,一边手忙脚乱地抓起纸巾给他拭泪,一边柔声细语地安慰他。

  他不哄还好,一哄之下,慕南风的傲娇性格兼公主症严重发作,更是哭得死去活来,折腾了半宿之后,他没力气了,才渐渐收住眼泪,坐在床上细声细气地抽噎。

  俊美优雅的青年这回里子面子丢了个精光,数度打击之下,他的心事再也憋不住,于是抓着何宣瑜继续倾诉,哑着嗓子把自己暗恋某男士的秘辛说了出来。

  何宣瑜那个比他还要单蠢的一根筋根本没猜到是谁让这位少爷哭得肝肠寸断,也没觉得同性恋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出于真挚的友情,他建议他直接去表白,能挽回就当中头彩,实在没希望至少了无遗憾。

  本来已经死心的慕南风经他一鼓励,重燃战火,拳头一握,瞪着一双肿成桃子的眼睛,说:“我得不到的人,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破釜沉舟吧,背水一战吧,要死一起死,他可无法忍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家伙独自逍遥。

  何宣瑜傻眼了,怎么也想不到会激起慕南风的邪念,不过为时已晚,重拾斗志的阳光美青年心情犹如雨后彩虹,为了回报他的激励,干脆把一件陈年旧事告诉了他。

  那是何宣瑜之所以被谢麟成施暴的原因,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一瞬间,何宣瑜也尝到了层层防御被一击粉碎的滋味。

  少年们都会长大,过去的伤痛渐渐沉淀,小心地珍藏起来,等待能够释怀的那一天,也许旧事重提可以一笑了之,也许旧梦重温仍会泪湿枕畔。

  第二天一大早,慕南风用冰毛巾给眼睛消了肿,然后武装到牙齿,杀气腾腾地冲进慕云平的办公室。

  刚刚订婚的慕总裁收到了不少祝贺,还有几束大得嚣张的花束堆在秘书那里。

  “慕少爷,总裁正在开会。”秘书给他端来咖啡,看这位少爷山雨欲来的阴沉脸色,有点胆颤心惊,慕南风一挥手,淡淡地说:“我等他,你忙你的。”

  秘书退下之后,慕南风在大哥办公室转了几圈,东摸摸西碰碰,眼神充满依恋。

  这是专属于他的空间,简洁实用、刚练大气,没有任何会带来暖意的东西,十分符合慕云平那个冷血工作狂的本质。

  不解风情又古板无趣的男人,就算陷入热恋大概也是那么波澜不惊的样子吧,皮夹里更不可能放对方的照片。

  慕南风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慢慢踱到办公桌后,然后坐在大哥的位置上,像个来视察领地的君主一样,手肘支着桌沿,神情严肃地等待主人归来。

  慕云平回来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对方苍白的面容,又止不住地担忧,问:“南风,你怎么来了?昨天没睡好吗,脸色很憔悴。”

  为什么他总能如此温柔地伤害他?慕南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哥,为了不在迂回中把自己搞到崩溃,他干脆开门见山,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允许你结婚。”

  高傲的、冷酷的姿态之下,眼眸已经泄露了他的底细,在不近情理的任性言辞背后,是一颗伤痕累累、满是绝望哀求的心。

  慕云平不禁动容,他走到南风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倾身与他对视,问:“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慕南风鼓起勇气,第一次对他袒露心声,慕云平先是一怔,随即眉头紧皱,低声斥道:“开什么玩笑?”

  慕南风倏地站起来,一把扯住他的领带,沉声道:“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慕云平板着脸,不悦地看着他,说:“你只是有恋兄情结,不愿意属于自己的大哥被别人抢走吧?”

  不要为了留住一件专属物而撒谎,爱的名义太沉重,他竭力避免,也从来不敢承担。

  “原来在你心目中,我是这么任性又自私的人?”慕南风颤抖着双唇,脸色一片灰败,慕云平也放柔了脸色,伸手想碰触他的脸颊,却被慕南风躲开,哀莫大于心死,被逼到墙角的受伤小兽胸中开始升腾起嗜血的冲动,浑沌一团的大脑只剩下两个字异常鲜明:报复!

  他唇角慢慢勾起诡异的笑容,退后一步,说:“既然我是个这么坏的人,那么我不介意做得更彻底一点。”

  慕云平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果然,慕南风站到他面前,眯起眼睛,慢吞吞地说:“慕云平,你听好,你要敢结婚,我就去卖身,相信以我的皮相,日进斗金……”

  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慕南风脸偏到一边,白‘皙的皮肤迅速泛起鲜明的巴掌印,慕云平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许久才回过神来。

  从小到大,他从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无论慕南风做出多么惹人恼火的事,可是刚才,他是真的震怒了,身体比头脑更快行动,想也没想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慕南风摸摸肿痛的脸颊,抬头看他,悲哀又讶异的眼神让慕云平心痛更甚,他几乎要竖起白旗了,可是为了一劳永逸地斩断两人之间不该有的羁绊,他决定心肠硬到底。

  “不要以为我对你的纵容可以任由你胡作非为,也不要用我对你的珍惜来要挟你不该要的东西!”他面沉如水,疾声厉喝,“慕南风,你太让我失望了!”

  反正他已经被捅得千疮百孔,不介意多挨几刀,慕南风眨了眨眼睛,很惊讶自己竟然还能维持着笑容,看来那句“人至贱则无敌”是对的,到无所顾忌的时候反而异常强大。

  “除了你对我的珍惜,我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呢?”慕南风笑得没心没肺,继续给他火上浇油:“我要给你的东西,你没有不接受的权利。”

  不要扯什么“感情是不能强加于人”这种大道理,慕南风从来都不是宽容仁厚的人,即使得不到回报,也要用这条无形的绳索把对方牢牢束缚。

  “在我的痛苦结束之前,你休想独自解脱。”他看着慕云平的眼睛,冷酷地下命令:“等到我不再爱你的那一天,你才能获得自由。”

  慕云平嘴角下沉,瞪了他几秒,问:“就这样?”

  慕南风闭了闭眼睛,他妥协了,这一局自己赢了,可是为什么还是充满了惨败了屈辱感?

  “就这样。”他声音干哑,勇气用罄,看着大哥紧绷的面容和挺直的肩背,他知道这场战役没有胜者,而接下来的对峙,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拖延出漫长的轨迹。

  云平哥大概会恨他吧,这样的疯狂这样的邪恶,但是慕南风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你放不下我,只要你挣不开我,我不在乎会得到什么,我也不在乎永远无法得到什么。

  “我答应你。”慕云平语气平静,眼神像严冬时挂在檐下的冰棱,寒冷而尖锐,轻轻扫过他的脸,低声说:“滚出去!”

  慕南风仓皇离去,用力甩上房门。

  慕云平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脸色凶神恶煞。

  这是他第一次对他动手,也是第一次对他说重话,盛怒之后,慕云平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由自主地想要叹息。

  究竟是基于少年心性的赌气还是天长日久的执着,他已经完全分不清楚了,那一夜他罪孽深重,染指了一个纯洁无辜的少年,如今作茧自缚完全是咎由自取,南风提出多么任性的要求他都会答应,这是赎罪。

  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与妥协,只会把系在心中的绳索越扎越紧,勒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样的恶性循环还要持续多久?南风不再爱他的那一天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多少年了,他一直在自责中懊悔那夜的荒唐,单纯的兄弟关系被搅得如此暧昧,让两个人都迷失在万劫不复的纠缠中。

  直到南风不爱他的那天……

  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了觉悟,他愿意为了南风耗尽一生,去等待一个注定心碎的落幕。

  他很低调地解除了婚约,女方表现也很平静,两家生意照做,除了未婚夫妻变成普通朋友之外,一切并无不同。

  一切都如慕南风所要求的那样,他继续把工作当成情人,做一个清心寡欲,对女人不假辞色的工作狂。

  “你这样牺牲也太大了吧?”谢麟成知道原因之后表示惋惜,啧啧感叹:“你就算为他挖心挖肝,那个被宠坏的家伙也不会领情的。”

  慕云平没什么怨言,只是淡淡地说:“这没什么,倒是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照顾他。”

  谢麟成正襟危坐,再一次澄清:“我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了。”慕云平眼中闪过笑意,看着这个英俊挺拔的青年,说:“麟成,你上次提的那个议案,明天会在董事会讨论,我希望你也到场。”

  这些年来,两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合作也越来越密切,就差搞个商业联姻来巩固关系了。

  不过谢家只有谢麟成这一名男丁,而慕家一向放羊吃草的管理风格教会了孩子们如何摆脱家族和企业的束缚,除了慕云平这个不像慕家人的慕家老大,别的子女都在享受自由恋爱。

  “当然。”谢麟成也笑了,和慕云平对视一眼,默契不言自明。

  离慕云平解除婚约已经有四年了,如今已三十二岁的他更加成熟稳重,不苟言笑的性格虽不易亲近,那浑然天成的王者威严却吸引了不少恋慕的眼光,严肃认真、英俊挺拔、慷慨多金,重要的是,他洁身自好,几年来连花边新闻都没有,完全是表里如一的黄金镶钻王老五。

  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心已经锁死了,并且烙上了名为慕南风的封印。

  “对了,念薇秋天结婚。”慕云平眼光柔和了一些,说:“到时候希望你把南风也拖来。”

  “薇姐要结婚了?恭喜。”谢麟成也很高兴,连连保证:“云平哥放心,我把他打晕了装到麻袋里也要带到婚礼现场。”

  慕云平苦笑,说老实话,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自从那一巴掌之后,慕南风就一直在躲他,每次他去谢家的时候,那小子都能跑多远跑多远,突然袭击的时候就装病窝在房间里,打死不肯出来,而慕南风每次回慕家的时候,绝对会挑他不在的时候,而且像闯空门的小贼一样,逗留片刻就走。

  这到底是怎么了?原本亲密的兄弟现在形同陌路,那一巴掌的事情还要被记恨到什么时候?

  想起慕南风的时候他总是无可奈何,谢麟成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说:“这样下去梁子会越结越深,有些话不说开是不行的。”

  “是啊。”慕云平苦恼地揉着额角,只觉得面前是一条进退两难的死胡同。

  他自己如何是无所谓的,只是不希望南风再这样迷惘下去。

  “我上次在X银行门口遇到他,结果那小子像见了鬼似的,跑比飞都快。”慕云平对他家那个少爷是彻底无力了,谢麟成同情地看着他,心中默默地说:明明知道他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傲娇性格,还舍不得下重手调教,搞得自己这么被动,让他这个旁观者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很快又到一年初夏,樱桃熟了,慕云平抽空带了一筐到谢家,意料之中的是,那死小子又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在谢家等到十点多,还不见慕南风的影子,而他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让慕云平又惊又急,浑然忘了他家小弟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成熟男子,不再是那个抓着哥哥的衣角寻求保护的小男孩了。

  本来陪他下棋闲聊的谢麟成也开始着急,不是因为慕南风,而是那个任性的家伙拐带了他最能干的助理,何宣瑜可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家!

  于是两个人开车去找人,何宣瑜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让谢麟成脑补了无数他的助理被抢劫再分尸的惨烈镜头,平生头一次急得情绪失控。

  定位了何宣瑜的手机之后,他们一路飙到河边,结果一下车就撞上两个青年躺在草地上,而慕南风亲吻何宣瑜的镜头!

  急匆匆赶来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黑了脸,虽然美青年打kiss的场面很养眼,但是看在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眼里,只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你们在干什么?!”谢麟成冲过去扯开两个人,一时忘了风度,口不择言地斥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跑到这里打野战吗?!”

  他那个小助理脸都吓白了,瑟瑟发抖地解释,不过慕云平什么都没听清,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慕南风身上。

  他一定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本来就漂亮得不得了的面容沉浸在温暖又性‘感的笑意中,头发有些凌乱,清亮的眼眸中光华流转,像放电一样,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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