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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默经年,花未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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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发榜的时候,看到她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写在同一张红纸上,莫名喜悦的感觉居然让他嘴角微微弯起,然而笑意未达眼底,就已经收敛。他那时正处在人生的低潮期,前路茫茫,看着身边即将在三年后一同挤那独木桥的同学又或是敌人,心中无比的茫然。他坚信父母老师的教导,早恋是魔鬼,将人的斗志麻痹,让人堕落。他感觉自己像是中了毒,即将病入膏肓,带着恐惧只想要逃脱这魔咒。
少年的彷徨终是未能敌过爱情的诱惑。若问他是否后悔当初的坠落。他会回答,后悔,也不后悔。他庆幸自己有机会拥有那些甜美心动的回忆,但是他也为此舍弃了自己原本要走的路。人生只此一次,错过无法重来。可是青春年少时,又怎能放过轰轰烈烈错一次的机会。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黑瘦的小女孩了。她留了妩媚的长发,画着精致的淡妆,穿着合体的套装,踩着性感的细跟高跟鞋。他早知道的,她一定会变的。但是他还是被这一眼看到的改变所震撼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像急速的列车呼啸而过,记忆和现实猛烈的撞击到一起,仿佛有一大束烟花在脑海里绽放,混乱成一团。
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还在耳边回荡,一步一步踏的稳实,一如十五年前她离开时的脚步。十五年了,在他的眼里,她还是那么灵气十足,那样生机盎然。在他的心里,她一直都像是一株野生的植物,青翠,却辛辣异常。根扎得很深,极尽所能吸收着营养,奋力向上。她总是知道自己的路在那里,通向何方,并走得理所当然,义无反顾。而自己,似乎早已经忘却了年少时的梦想,被生活的潮水没了顶。他还有没有机会,追上她的脚步。
8月20日:后海,一条道上的人
经年坐在后海一间酒吧院子里的沙发上,景色和一个半月之前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依然熙来攘往、人潮如织。彩色的灯挂在树枝上,变换着颜色。这个世界五彩缤纷,迷茫人眼。到底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到底什么是自己在追求的。说是要知足才能常乐,如若自己停留在这样平凡的生活,真的会快乐么?
天空是深灰色的云,压得很低,树叶泛着别样的颜色,随着风胡乱的摇摆着,幽深水面掀起一片片涟漪。
“先生,可能要下雨了,您要不要进去坐。”
年轻的服务生过来招呼经年,他看看表,时间还早,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坐到巴台前点了一瓶啤酒。
尹路到的时候,经年正坐在高脚椅上,用手撑着头,看着面前的酒发呆。橘黄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西装外套打在椅背上,衬衫领子半开着,粗壮的手臂和宽阔的背脊在单薄的衬衫下半蜷着,像一尊石头雕像,那叫什么来着,思考者。别说,还挺有型的,吸引了几个坐在店里的男男女女时不时飘过来的目光。只是,这样的侧影对于尹路来说,总觉得让人看了心头发酸。
“你丫怎么又来了?”她走过去用力拍打他的肩膀,手下的肌肉条件反射的骤然缩紧,把她的手震得生疼。
经年扭过头来,伸展了身体,抿嘴冲她微笑,“投奔你来了,怎么,不欢迎我来。”
尹路一边揉手,一边说,“痛啊,没想到你还挺结实的……投奔我自然是没问题,就怕我妈又唠叨你耽误我交男朋友。回头我嫁不出去可全是你的错。”
“你嫁不出去是命里注定的,有我没我结果都一样。”
“你咒我,呸呸呸。我就不信了,我这么优秀的女人会没人要。”
“小姐喝什么?”
“和他一样,啤酒。”
“最近怎么样?忙什么?”经年无意识的用手指将啤酒瓶上的凝水抹去。
“还能忙什么,引用句名言,本小姐不是正在相亲,就是在去相亲的路上。”
“那你现在算是在相亲,还是在去相亲的路上啊?”
“我是在和已婚男人学习经验。说说,你和嫂子相亲怎么成功的?”
“你他妈的别跟我装傻,刘艺和你我,咱们都是小学同学,你会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如果说你对她有意思,为什么当年我没看出来。话说我们和刘艺那么多年没联络,五年前你俩怎么就又跑一起去了。”
“没有什么怎么不怎么的,咱不说这事情了好么?”
“噢,是不是你被家里人逼得,非要结婚不可,不得已你随便找个人就娶了。那我可真为刘艺打抱不平。”
“丫头,你别胡说。我俩现在很好。刘艺,她是个好女人,我不会辜负她。”
“那你爱她么?”
经年垂眸,随即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我有专案要做,来北京出几天差而已。”
“噢,所以,你已经不想要见她了。”
“我今天已经见过她了。”
尹路把酒放在台子上,扭过头来,认真的打量经年的表情,“在哪里。”
“我们合作项目的那个公司。”
“你和她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我看到她了,但是她没有看到我。”
“她没有认出你?”
“不是,她没有看见我。”
尹路叹了口气,放松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
“可是你分明还惦记着她。”
经年沉默。
“经年,你不能这样。这样对你,对刘艺都是不公平的。”
“尹路,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嫁不出去么?生活并不像你想得那样,一定要如此如此,那般那般,什么公平不公平的。生活不是童话,不是言情小说,不是偶像剧,不是买菜过称非要四平八稳。你懂不懂。无论我心里现在还有没有……我们的生活都不再是一个人的事。我都回不去了,她也回不去了。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的一辈子。在现实面前,你要懂得妥协。所谓爱情,只不过是生活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所谓婚姻,是要找一个和你志同道合的人,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我和刘艺,我们住在同一个世界里。我们不需要互相猜测,不需要拼命追赶,不需要偷偷窥视,试探……我们才是一条道上的人。”
8月23日:七十年代酒吧
经年想起看过的一句话,爱着的时候,以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一生,谁料到一朝梦醒,就站在了另一个人的身边。
要是不想接受醒来的那一瞬间,唯一解决的方式,就是不要再做梦。
艾默虽是项目总监,却也是新人,这样的大项目是轮不到她的。经年尽量让自己不去影响到艾默的生活,即便是在同一栋楼里上上下下,刻意躲开,居然都未再见面。一个月,只一个月时间,撑过去,一切就会恢复如常。他会再过十五年,又十五年,于是两人白发苍苍,也就谁也认不出谁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经年掐掉了手里的烟。也许是因为没有刘艺在身边管着,他最近烟抽得凶了很多。
“喂……咳咳……”
“怎么了?生病了?”是尹路。
“没有。”经年清一下嗓子,“什么事?”
“噢。在北京的同学想聚一下,你刚好也在,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吧。小四说,记得带家属。正好是周末,你就把刘艺也叫来。”
经年停顿了一下,尹路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我们没有艾默的电话,联络不到她。”
“在哪里。”
“七十年代。”
经年一个人站在七十年代的门口,看着那个红白相间的圆形灯箱。
“为了理想勇敢前进”
他禁不住笑了出来。古老的房子,红棕色发黑的木门框,穿插而过的绿色电线,还有黑色胶片模样的招牌,很特别的一处酒吧。
一个留着长发,穿着亮灰色T恤的男子从门里走出来,看到经年,抬手就拍上他的肩膀,“大哥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站门口发什么愣,来进来进来。欸,嫂子呢,怎么没有一起来啊。”
“学校开学了,刘艺要加班。”
“噢,可惜了,我还没见过嫂子呢。来来,进来。同学们,任大侠到~”
经年走进那扇门,立刻有一种时光穿越的感觉。装饰很简单,绿色的墙壁,抬头还看的道房顶木质的椽子。墙上挂着巨幅的黑白照片,彩色的电影图片,还有,一屋子略显陌生,却依然找得到当年影子的同学。
大家互相寒暄着,嘴里面叫着学生时期的外号,一声声最最亲密的称谓,让记忆从脑海心底翻涌上来。饶是多年的世俗风尘为每个人罩上了厚厚的面具,在这一刻,在这个处处充满着旧回忆的地方,也都渐渐卸去。
成人之后结交的朋友,再也没有学生时期的哥们儿那般容易亲近。就算没有直接利益冲突,也都习惯了把自己封闭在保护壳之内。不再掏心挖肺,即便酒酣脑热之时,甚至还记得装腔作势,虚伪几乎都成了本能。
只有在这群老朋友之间,才会回复到孩子般的单纯,不自然间敞开了心扉,让旧日轻风吹过憋闷多时,污秽处处的世界。
经年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了,靠在红色的沙发里,和几个当年的狐朋狗友,翻着酒单说笑。酒单上一些点缀得小图,弹珠,弹弓,棒冰棍,撩拨着人们的记忆。投影幕布上播着不知道谁带来的旧卡拉录像带,一群人举杯畅饮,然后勾肩搭背的跟着狂吼: ”
……年月把拥有变做失去
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经年不自觉地喝了很多,走出门口,被夜风一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和同学挥手告别,耳边从喧闹回归安静,他还没有从那种兴奋感觉中脱离出来。头向后仰,他冲着天空伸出手臂,张开嘴无声的?喊。仿佛要把积郁在心的诸多情绪都趁机宣泄出去。
当他放下手臂,看到隔壁酒吧里走出来的那道身影,不禁在心里默默的说,“我真的醉了。”
8月23日:落荒而逃
艾默坐在角落里,默默的品着杯子里的酒。这是书恒的聚会,非要拉她来。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只是因为上次自己拉书恒去萧颖的生日会欠了他人情,不得以跟了来。书恒把人大致介绍给她,自己就钻人堆里去了。艾默和大家打过招呼后,就再也没有了话题,只是独自一人一杯一杯的喝酒。
她不是刻意要把自己灌醉,只是觉得自己最近神经有些敏感,总觉得有人在某处盯着自己。她想应该是工作太累的关系,喝点儿酒放松一下,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一个男子靠过来,似乎喝多了,脚步有些踉跄,腿磕到了茶几的角,身体一歪,摔在了艾默身边的沙发上。
艾默斜眼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骚货,看什么看。”
莫名其妙,艾默舔舔嘴唇,看向别处。那个男人似乎还没完没了了,舌头在嘴里胡乱打着圈,“骚货,想什么呢?想男人呢?你的男人跟别人跑了,你不如跟我,咯,回家……”
惹谁也不要惹上醉鬼,艾默在心里翻个白眼,把手里喝了一半的酒放在桌子上,抬脚走人。绕了一圈儿没找到书恒,于是便一个人出了酒吧。低头看看手机,已经12点多了,应该给严雨打个电话。她翻出号码,按下通话键,抬起头,刚好对上一双目光。
他站在路灯下,依旧是T恤短裤的装扮,和之前在尹路的博里面看到的照片如出一辙。霓虹映着他的脸变换着颜色,似乎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像一部老电影的定格画面。
艾默愣在了那里,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喂,喂,默,宝贝,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严雨在手机那边的呼唤叫醒了艾默,她回过头去,径直往酒吧里面走,几乎是落荒而逃,她调整着呼吸极力控制声音不要颤抖,“没事,我等下就回家了。嗯,好,我会注意,再见。”
艾默挂掉电话,靠在墙壁上急速的喘息,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不带这么吓人的。
她看错了吧,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可能在这里。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嗯,绝对不会有。真不该喝这么多酒,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呢。
“艾默,严雨查勤啦,要回家了么?”书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见艾默缩在墙角,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
艾默一把抓住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我有点儿喝多了,你送我回去行么。”
书恒面上有点儿为难,毕竟对于他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他看出来艾默的脸色的却不太好,“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提车。”
书恒走出去,酒吧的门开合之间,艾默向外瞥了一眼。路灯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果然是幻觉吧,真是自己吓自己。
坐在书恒的车里,艾默歪着头靠在玻璃上,看着一盏盏街灯拉着长脚从视网膜上走过。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是不满意。
实在应该表现的大度一点儿,沉稳一些,走过去,和他说声“你过的好么“,难不成还是杀头的事情。
逃什么?为什么要逃呢?想象过多少次重逢的画面,想过多少次开口第一句要讲的话,却从来没想到自己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逃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懦弱,自己到底是在怕什么,他还能把自己吃了是怎样。
书恒偶尔转过头去看着靠在那里的艾默,一幅把自己缩在壳里自我防卫的模样。他想他知道为什么。出来开车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背影,当时他只是感觉这背影有点儿熟,如今看到艾默的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更加确定了那个人是谁。
他大概知道当年的事,虽然他们高中并不在一个班,但是那次学校提供的出国的机会,全校的人都在关注着。听说原本艾默并没有入选那幸运儿的行列,可是最后成绩最优秀的任经年留下了,艾默却坐上了飞机跑到了太平洋的那一边。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外人只能胡乱揣测。反正结果就是,这一对曾经羡煞人的学生情侣,就这样分开了。
不过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十五年都已经过去了。他们都已经成家立业,过去再怎么相爱,也不可能再回到一起了。时间是什么,是最最锋利的刀,任凭多么坚固的东西最终都会被划得面目全非。
书恒把车停在艾默家楼下,艾默还靠在车门上发呆。
“丫头,到家了,你让我踹你下去么?”
“噢。谢谢你,书恒。”
看着艾默晃晃悠悠的下了车,走向楼门口按了两次密码才打开门,书恒都有点儿上火。实在不懂艾默在那里矫情个什么劲儿的。严雨那样优秀的男人还在家等着她呢,任凭谁也代替不了的模范丈夫,她还想要怎样。
8月23日 Just walking in the rain
电梯的门在面前关上,艾默看着雾面的金属门上映着的自己的影子,模糊的一片。她很没出息的又被吓了一次。这一次,比在尹路的博上看到他的照片还要让人难堪。毕竟自己在他面前留下了那样仓皇的背影。
她不喜欢这样突然的惊吓。她希望生活的一切都能按照自己的安排按部就班。他是一个只属于过去的人物,不应该如此频繁的出现在她的现在。
艾默知道,那十有八九不是她的幻觉。她虽然喝了很多,但还不至于凭空看出一个人来。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从她回来的时候,就在拨弄着她平静的生活。
艾默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看到她。如果他是要埋怨她当年的自私和决绝,何不约个时间,坐下来,她随便他数落,就算要打她两巴掌也好。可是他为什么非要这样闯进她的视线,给她留下那样莫名的笑容。他不是应该会怨恨她,为什么还会冲自己微笑。是他已经释然原谅,还是他存心想要看她的慌张。
电梯叮得一声停下来,艾默调整了心情走出去。经过了惊吓与迷茫期,她开始自我嘲笑。还自认为是无坚不摧的硬朗女强人,只是看到旧情人就这样一幅懦弱模样,真丢人。
“宝贝,玩儿的开心么?”
严雨一把搂住晃进门的艾默,轻啄她的脸颊,然后皱着眉头像只小狗一样上上下下的嗅,“嗯,酒味,烟味,香水味……”
“我去洗个澡,臭臭。”艾默拨开他的头,随手把手袋扔在脚边。
“……我怎么会嫌你臭。嗯,很好,没有男人味。”严雨抓着她的下巴把嘴凑过去狠狠啃一口才放开她。
艾默一路把高跟鞋,上衣,裙子,脱下,从门口到浴室,铺了一条邋遢的轨迹。严雨跟在她身后一件件捡起,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她优美的裸背慵懒的转进浴室的门,有欲望在心底拱破浮土茁壮成长。
艾默关上淋浴间半圆的玻璃门,打开音响,夜间广播在放一首英文老歌,挺轻巧的调子,配着清亮的口哨声。
Just walking in the rain 走在雨中
Getting soaking wet 全身都湿透
Torturing my heart by trying to fcomet 心痛着想要忘记过去
Just walking in the rain 走在雨中
So alone and blue 沮丧又孤独
All because my heart still remembers you 我心中仍然思念你
People come to their windows, 人们走到窗前
They always stare at me 都在盯着我看
Shaking their heads in sorrow忧伤的摇着头问道:
Saying, Who can that fool be “那个傻瓜是谁?”
Just walking in the rain 走在雨中
Thinking how we met 想着我俩的相逢
Knowing things could changed 一切都已经改变
Somehow I can't fcomet。 我却忘不掉
艾默知道这首歌,在她高中买的第一张CD里,被她听过无数遍,熟悉每一个旋律合音,却从来没有注意过歌词。淋浴间的环绕立体声,封闭的空间里,Johnnie Ray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灌进耳朵里。一句句,在这一刻听来,却异常的合心情。
花洒的水打在她的脸上,顺着柔软的线条汇聚成细流蜿蜒而下。记忆如潮水拍打着岸边,她筑起的小屋紧紧地关着门,挣扎着不愿开启。
但是这环绕在耳边脑海的歌,这水打在玻璃门上的声音,这劈头盖脸来的潮湿,这封闭的小小空间,却容不得她逃避。
已经忘记了是哪一场雨,只记得天空灰暗低沉,头发贴在额头脸颊,顶着书包,也只是遮挡着眼前那一片清明,全身早以湿透。
那个时候,城市里还没有一排排整齐的IC电话,也没有门脸挨着门脸的小商铺。她周身疲累,腿脚酸软。停在一棵道旁的梧桐树下,妄想头顶的茂密枝叶能够遮挡一丝雨水。
风很大,吹着雨水横冲直撞,不停的改变着方向。无论她躲在哪一面,都免不了被打得更湿。心中有些凄凉,环抱着自己的肩膀,嘴唇止不住的哆嗦,感觉自己似乎会这样又冷又累死在那里。聚集了剩余的力气,她都已经下定决心,就这样跑回去吧。反正都是已经湿透,就当洗一次冷水澡而已。
就在她咬着嘴唇,抬脚想跑的时候,一件带着体温的巨大的校服外套像张网一样将她裹了进去。她回过头,看着伞下的他,看着他微翘的嘴角,深色皮肤映衬下雪白的牙齿,一道阳光一样,直直的射下来,穿透她冰冷疲惫的心房,直直的射了进去。
音乐已经换成了别首,艾默关上水,推开雾蒙蒙的玻璃门,把自己裹在大浴巾里。站在浴室的门口看着把手迟疑了一下。仿佛推开那道门,当年的那个青涩的少年依然浑身不自在的坐在她旧家的沙发上,局促而无意识的揪着人造革沙发扶手破裂的缝隙里露出的棉花。
自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时间,地点,都已经距离那一刻太过久远。远得她都已经忘记了他身上穿的T恤是天蓝色,还是草绿色,忘记了他手上的伞是黑色还是藏蓝色。唯一记得的,是裹着自己的衣服上残留的温暖,和伞下那个帮她遮风挡雨的宽厚肩膀。
她推开门,看到的已经是另一个人。他坐在床边,看着自己,面无表情。
8月23日:你离开后的星空
经年一路沿着人行道缓缓前行,没有什么目的地,也不想招手打车。他因为怕今天会喝太多,没有自己开车,如今到觉得更自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心无旁鹜,任凭自己的脚随着感觉带着自己四处游走。经年庆幸自己是个男人,身材又够强壮,而且身无长物,不用害怕在这样的夜遇到什么危险。
夜深至此,沿着岸边溜达的人已经不算多。水面吹来的风有些凉,让他微醺的头脑有片刻清醒。今天已经是处暑,渐渐的,夏季热气蒸腾的感觉就会过去了。流年飞逝,夏秋过去就是北方干冷的冬季。从不因人的意志想法有一丝停顿迟缓。
一年一年,他独自走过。一年一年,有另外的人陪他走过。无论是新交还是旧友,无论是发小还是同学,有些人,在你生命的某一刻出现,和你走过某一段路,然后离去。仿佛旅途上的风景和旅伴。只不过,这是一条单行道,你就算留恋某一段景色,就算不舍,你也永远都回不去。
她来过,她又离开。留给他割舍不掉的一段记忆,可以怀念,可以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慢慢回味,但是不会再奢求回到过去。她回来了,在他的生命里又一次遇见。只是身影,只是距离,只是身份都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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