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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恶之人作者:未至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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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暖和啊。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
他并不是因为凉而这么觉着的——这已经不是会感到凉的季节了。
他只是因身边人的温度而感到舒适惬意。
他闭着眼,侧过头,鼻子又看似无意的往对方身上凑了下,然后自然呼吸般的小心细嗅。
……温热舒服的气味。
他想起下午在厨房自己对任万成的单方面的吵闹,他想起对方那时身上的味道。
他紧闭着眼,感到疼痛般的拧了眉。
他看到了一片的黑暗。
漆黑的。除了黑,一无所有。
他就这样以看似自然的方式隐藏着自己极不自然的行为,贴在任万成身上,在对方的半扶半拽下跌跌撞撞的走回了卧室。
他倒在了床上,平静又恍惚的望着俯下‘身又想把他扶起来的任万成。
“起来先把衣服一换、头发擦擦吧。你身上都是湿的。”
任万成认真说着,想把他扶起来,他却一点没有要起的意思。他静静的看着忙碌的对方,然后伸出了手,轻轻的抚上了对方的脸颊:
“万成……”
他叹着,望着有些愕然的任万成,拇指在对方脸上轻抚,然后温和的笑了,
“任万成……
“我的弟弟……
“我的弟弟……”
他沙哑的说着,带着笑,声音却颤了起来,
“……我的弟弟。”
接着,他的笑容渐渐褪去。他静静的看着任万成,缓缓将手放了下来,然后一动不动,就只是盯着任万成。就像没喝过酒一样。
任万成也平静了下来,无声的注视着他,见他不再说话,才问他怎么了。
他挪了视线,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任万成要扶他,被他摆了摆手。
“没事,你忙你的吧,我一会儿自己换洗。没事。”他坐在床边淡淡道。
任万成看了看他,出了卧室,然后又拿了毛巾和水过来。
他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到了一旁,然后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擦起头来。
任万成就站在旁边,看他。
元正礼就皱着眉在那擦头发,有些不痛快。
等他擦的胳膊都酸了头发都快掉了,任万成还在那站着看。
“你还在这儿干嘛?”
元正礼拧着眉盯着任万成压着火气质问——他其实已经很火大了,他觉得任万成在这儿很烦。按理来说以近期的发展他早就该大骂着任万成让任万成滚出去了,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此时的任万更像“以前的任万成”,所以他挪不开面子去对关心他的任万成肆无忌惮的大发雷霆。
“我怕你有什么事。”任万成平缓温和道,“或者不舒服。”
“我没事也没不舒服你能不能赶紧出去!”
任万成只好点点头:“有事你喊我。”
“都说了没事!”元正礼不耐烦道。
任万成并没露出不快的神色,只是看了看他,就出去了。
元正礼皱着眉监督着任万成走出卧室,然后他才呼了口气、拿着毛巾狠狠的烦躁的甩了下。
也不知道在烦什么,就是见了任万成就烦。
不管性格好或者不好,都烦。
他坐在那,心烦意乱,就又躺下了,之前的清醒撑了不到半分钟就烟消云散,这会儿又晕里糊涂醉醺醺的了。
他有些瞌睡,所以烦躁不知不觉就被疲惫取代了。静静的躺了会儿,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却又感到不舒服起来,胃里剧烈的翻腾着,胸口开始发闷。
他本想忍一忍,睡着了也就没有恶不恶心的事了,但不适感却越发清晰,以至于他无法入睡。
许久,胃里翻着翻着开始往上冒,冒着冒着就向上涌,于是他终于受不了了,压抑着强烈的不适感起来了——速度还不能快,一快肌肉一紧张胃部一收缩才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跌跌撞撞晃晃悠悠的去了厕所,关了门,今天第二次趴在马桶上又吐的一塌糊涂。
等他吐完了,趁着不适差不多褪去,匆忙大概洗漱了下,就准备回房换衣服休息。
他出了厕所,余光扫到不远处的任万成。但他没心情理对方,就再没多看的就往自己卧室走了。
“没事吧。”
“没事,我睡啊,你回屋吧。”
听到任万成的询问,元正礼头也不转一下,有些冷淡的回答。
回到卧室后,元正礼正准备换衣服,看了看没关的门,犹豫了下,想了想,就走过去把门合上了,然后才了走回来换,等换完了,他又到了门口把门打开——为了通风。
终于,他走到了床边,躺回上睡觉。
—未完—
这天夜里,噩梦依然袭来。
他皱着眉,痛苦又不安。他急促呼吸着,低喃着,时不时发出短促的轻哼。
第二天他被闹铃从沉重的梦中惊醒。
但让他真正清醒的是裆部的黏腻。
他何止是顿时清醒了,简直是懵了。
他不敢起身,甚至不敢动,动一下就能感觉到那些肮脏的液体在下‘体和布料之间,湿漉漉的。
很恶心。
他就平躺在那,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空空。
等到他觉得再躺下去会迟到了,他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起了床,避免低下多余的黏糊糊的触感。
他重新拿了条内裤,在洗干净低下后换上了。
至于换下来的那条,他扔了,就像拿着可怕又烫手的东西一样赶紧的扔了进了垃圾袋,之后在出门的时候连垃圾袋也扔了。
那内裤上面白浊浸湿的痕迹他看也不想看见。
尽管如此,他也能想到那白色半透明的黏液在内裤留下的痕迹。
他这一路上双眼都无神,根本没有食欲去吃早饭。
等快到公司的时候他又毫无原因的想起了晚上的梦,皮肤与皮肤间温暖的纠缠。
他想起了耳边的呼吸。
或平缓的,或急促的,
或粗重的。
这样的梦不止是一次了。
他以为不会再梦见了。
今天却让他再一次感到恐怖,恐慌,可怕。
他犹如身处在荒无人烟的龟裂的旱地,枯树干草,死气沉沉,昏暗浑浊,耳边只有孤风的喧嚣。
傍晚下班回家,任万成并不在,等菜差不多做好了才优哉游哉的回来,还是一副随性散漫的样子,见了他、勾了勾唇角叫了声“哥”。
和往常相比一点变化也没有,好像昨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元正礼还深受今天早上事件的影响,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点心情也没有。除了嗯一声算是打招呼外,他几乎没怎么看任万成,就自己在厨房忙忙碌碌,等到吃饭了,也是闷着,任万成和他说话他也没怎么理。
夜深人静黑灯瞎火的时候,元正礼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他不由在想昨晚上自己是不是喝高了,所以才会出现任万成又恢复了以前性格的幻觉。
他觉得不可能。他顶多喝的是头晕不舒服,但这不影响他的认知。
那是什么?传说中的人格分裂?就像那种一按按钮就会换表情的玩具一样,人格也可以不停的换?
他知道那只是影视文学作品里使用较多罢了,目前现实中发现的病例其实还不超过一千个。
他想自己也许不必那么大惊小怪,因为大多数人都会在不同的状况、不同的心境下有不同的行为表现。也许昨天他莫名其妙的对任万成吼吓到了任万成,又或者他突然的跑出去让任万成不知所措了,再或者是昨天他喝的和一滩烂泥一样的让任万成惊到了。
虽然他觉得,以现在的任万成,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谁知道呢,他毕竟不了解任万成。
这天晚上他依然睡得不是很踏实。但对比起昨天,已经是好的太多了。
早上醒来他还是有些疲惫,尽管忘了梦到了什么,然而他心底还是清楚会是怎样的内容。
这几个月来,或者是更早以前,他就“习惯”这样的梦了。
但起码比昨天好一些,起了床他就把这事儿扔一边了。
白天状况还不错,傍晚下了班,之后见到了任万成,虽还是不太想搭理对方,但情绪已经好了不少了。
任万成则还和昨天一样,散漫悠哉,和他偶尔说几句话、调侃几句。他不咸不淡的简单的应着,偶尔皱眉沉了声反驳。
第三天,元正礼心情终于缓过来了些许。下午下班的时候,旁边人商量着一起吃饭唱歌去。
因为是周五,所以问到元正礼的时候,元正礼并没有犹豫太久,一点头,“行啊。”然后也去了。
他犹豫也只是在想任万成晚饭怎么办,但又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反正任万成经常在外面吃,而且在家里吃也总是挑三拣四。
他就觉得自己没必要考虑那么多了。
他没联系任万成——他们也没有相互联系的习惯。
其实聚餐唱歌也都是老套路了,没什么新意,主要还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KTV里有自助餐,一群人吃吃喝喝聊着天唱着歌儿,等到离开已经十点了,本来想再晚点,但考虑到女同事们太晚回去不方便也不安全而作罢。
大家出了门还意犹未尽的嘻嘻哈哈着,不少喝的有点多的更是摇摇晃晃手舞足蹈的嚷嚷着。元正礼并没有喝得多,再加上今天在喝之前吃了不少东西垫着,所以也没像前天那样感到不适,只是有些懒洋洋的醺然罢了。
出门没多远,大家突然往某处不断频繁的看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窃窃私语起来:
“快看快看!”
“什么?……啊!那个是男的吗?!”
“两个都是男的吧。”
“这个是真‘基友’啊。”
“天呐,光天化日之下……”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啦。”
“行了行了,小声点,人家都朝这边看了。”
“靠!长得超帅啊!这年头帅哥都搞基去了吗?”
“谁说的!我不搞基!”
“……你搞基都没人要好吗。”
元正礼在大家小声又新奇的嘀咕中张望着,然后在被灌木遮挡的昏暗的墙边看到了两个人,一个男的将另一个男的压在墙边搂着,就像小情侣那样的说笑,两人距离近到马上就快亲上了。
元正礼瞪大了眼,心里咯噔一下。
他惊的不止因为那是“两个男人”,更是因为抱着人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熟悉。
没错,太熟悉了,简直就像他天天在家见到的。
在这亮度暧昧的环境下元正礼其实并不确定,他甚至一再的劝说自己那只是看错了而已。
但当那个人朝这边看的时候,元正礼就再劝说不了自己了。他觉得自己表情都僵了、全身凉透。
——是任万成。
的的确确是任万成。
他不知任万成是如何一眼看到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在这不近的距离下如此清晰的看到任万成,清晰到刻骨铭心、心惊胆战。
任万成朝他笑了下。
像平常勾搭到姑娘们那样带着炫耀和嘲弄,却比那还要得意、嚣张,甚至,意味深长。
他看得出来,任万成是故意笑给他看的。
那一眼、那一笑,就像在对他说什么。
一针见血的就戳到了他内心深处最暗最恐惧的地方。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笑。
他心里像回应对方的笑般喃喃着,质问着。
他想得到一个与自己心底所想的相反的答案,以摆脱自己的恐惧与不安。
似乎不是他发现了任万成的怪癖,而是任万成发现了他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那笑容似乎是在暗示,又有如在下战书一般。
然而身边的人却像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视一样一然谈笑着,朦朦胧胧还能听见有人就刚才的所见的在讨论着。
他看了任万成半晌,然后不自在的转了头,有些僵硬的盯着地面。
“怎么了,喝的太多了不舒服?”旁边一个女同事担心的问道。
“没事。”他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就硬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般的随着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等到各自散去、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笑着的脸终于垮了下来,皱着眉,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
他在只有路灯的安静的夜里快速的朝家的方向走着,像想去证明什么般的匆忙。
他气喘吁吁的回到家,开了门,屋里一片黑暗。
他心脏快沉到了底,却又劝说自己不是任万成不在家,而是没准任万成已经睡了,而且任万成来这边以后没有这么晚还在外面逗留过。
他开了客厅的灯,尽管觉得任万成不太可能这么早睡,但他还是急忙跑到了任万成的房间。
就这客厅的灯光可以明白的看见,床上没人。
“任万成!”
他冲卧室外大喊了一声。
没人理他。
于是他兜兜转转将其他几个地方看了个遍,才确定任万成真的不在。
他就懵了。
刚才那真是任万成?
什么情况?
他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很确定任万成是在和一个男人亲昵,也很确定刚才看着他笑的的确是任万成。
他脑袋里杂乱不堪,不知从何梳理。
他从没想过他的弟弟会是个……同性恋,或者,双性恋。
因为他想起前天他回家所听到的——那会儿他的弟弟还是在和一个女人上床。
他站在屋里不知所措。
直到此时他都还仍在希望自己看错了。
他在想任万成怎么会这样——和男人,简直是太……
……不正常了。
他感到这种事很病态。
他很难言语那种感觉——黑暗的、扭曲的,满是毒针与瘴气,恶心的、可怕的。
任万成怎么会沾染上那种事。
他觉得那是比染上毒瘾还要恐怖的事。
他在明亮的客厅里坐立不安着。他在等任万成,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对方,他甚至不知道就算对方回来了他该说什么、怎么办。
他其实是想逃开的。
他感到恐惧,却又不知道为何恐惧,只是想到那会儿任万成一眼看过来、意味深长的笑着,他就觉得对方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
他紧张兮兮的在屋里转来转去,耗的自己又累又乏、头晕脑胀,才不得不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再次站了起来,觉得渴,就又去厨房接水。
因为之前房东觉得饮水机的水不如烧开的水健康,所以屋里没有饮水机,平时喝的水都是烧开后在厨房放凉的。
水壶在厨房门口的料理台上,元正礼没开灯,借着客厅映射过来的光进了昏暗的厨房。
他拿着杯子,正准备提壶,就听见正门插钥匙开锁的声音。
元正礼顿时就没心情倒水了。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开锁开门的声音上了,哪还有精力去想倒水的事。他就握着壶柄,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像集中精力去听捕食者动向的动物。
门开了,门关了。脚步声,往里了,顿了下,又往这边,近了。
“哥在厨房干什么呢,也不开个灯。”
他听见任万成笑着说。
他只好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的拿起水壶,说“倒水”。其实他这会儿已经不在意渴不渴的问题了,他不明缘由的感到恐惧起来,觉得提壶都是件沉重且困难的事,他身上的寒毛都快立起来了。
奇怪了,明明是看到任万成做了那样的事,为何却是他怕成这样。
就像是……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他局促的只把水倒了个杯子底,就停了下来,然后紧张就把壶放到了一边。
他感觉他拎不动壶了,甚至连杯子都拿不起来。
任万成站在他旁边了。
他不用看,都知道任万成会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
他很怕。
身边的人仿佛不再是“任万成”,甚至不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这个有着俊朗面孔带着笑意的人在微弱的光与朦胧昏暗中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聚集了人类所有的阴暗与邪恶。
“哥,你在怕什么。”
任万成笑着,稳稳的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
“怎么只倒这么点水?”
而他依然僵站在那,放下了手。然后盯着墙面,一动也不敢动。
就像,
在梦里一样。
动弹不得。
“哥,我看到你了。”
任万成走的更近了些,站在他侧后方说着,
“你也看到我了。”
离得太近了,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任万成挨着他了。
他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着,意识挣扎着,身子无力却又僵硬的撑定在那。
大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感觉到了任万成站在他身后、与他的后背贴住。接着是衣服细微的摩擦声。任万成的胳膊环过了他的腰,将他抱住。
熟悉的温度与气味迅速包裹他,他的思维犹如陷入沼泽。
身后的人低着头,与他亲昵的耳鬓厮磨着,温热的呼吸在他的皮肤上徘徊。
他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低叹:
“哥。”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紧拥。
昏暗的屋内。
耳边的呼吸和低语。
紧裹着他的炙热的拥抱。
亲昵的摩擦。
混沌的大脑,无力反抗对方的自己的躯壳。
他急促的呼吸着,瞪大了眼。
觉得犹如身处在噩梦一般。
—未完—
虫之章
七.初
其实不应该是这样的。
元正礼已经忘了第一次见到任万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琢磨着因为上学问题所以才离开了爷爷奶奶那边,所以应该是个又晒又热的刺眼的日子。
热腾腾的室外,开着空调的明亮的宽敞的凉爽的室内。陌生的家中,看见了任万成。
一个莫名其妙就冒出来的弟弟。
一个俊俏可爱的小家伙。
也许是这样的。
他已经不记得了。
那是小时候任万成给他留下的印象,所以可能是那副场景。几月几年积攒留下的印象,除非是得了痴呆遗忘了,要不然就会一辈子都深刻的记得。
小家伙脆脆的喊了他一声“哥”,眼睛亮亮的。活泼热情又懂事的模样。
他局促的“嗯”一声,脑子里只想着“你凭什么知道我是你哥?”
这种想法并不是一种敌意,只是因为奇怪而已。
毕竟他们是从未打照面见过的人。
母亲让他和任万成去玩,他就去玩了。对玩什么没印象,但他只有和对方玩。他在这个新的家里除了和任万成玩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也只有和任万成玩才会让他觉得在这个新家中没有因无所事事而感到局促。
玩不是件难事,小孩都喜欢玩。任万成可能是受他那做生意的父亲的影响或遗传,开朗机灵,善解人意又懂事,很会和他互动,所以和任万成玩很快由刻板的任务变成了件很高兴的事。
新的家庭,以前只是断断续续见过的母亲,和善却并不熟悉的继父。在这个大人们大部分时间都去工作了的家里,能和他形成伙伴的任万成自然是关系最好的。
他记得母亲嘱咐过的话,要照顾任万成要谦让任万成。最开始他只是刻意的去那样做,有时候也不得不那样去做——母亲会在上班前准备好中午的饭菜,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用微波炉再去热一下,然后和还很小的任万成一起吃。
渐渐的就习惯了。
一起玩也习惯了。
而也许是因为这,任万成很亲近他,每次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考虑到他这个哥哥。
让他觉得他所做的那些并不是没有回报的。
于是他那些本是机械去执行的那些规矩就都变的是发自内心了。
渐渐觉得照顾任万成是应该的了,作为这个小小弟弟的哥哥是理所应当的了。
任万成对他好,事事都考虑到他,他自然该更好的对任万成。
他和任万成一个卧室,上下铺的木架床。本来应该上下睡——任万成小上下爬不方便所以睡下面,而他就自然睡上面——但他们在一起玩了没几天后任万成就要求他们一起睡。
家长们起初考虑会抢毛巾被、会挤到、会掉下床等等等问题并不同意,不过在任万成缠了很久后还是同意了。
两人还小所以睡在一起并不挤,晚上灯一关黑灯瞎火的两人就说悄悄话或者踢腾来踢腾去的玩,直到又热又累了才睡。
暑假过完后开了学。元正礼上了一年级。
母亲总是要求他先写完作业再去玩,因为如果下班回来发现他在外面玩而作业还没写,她会狠狠的训他一顿,所以他也顺从的去那么做了。但他写的慢,所以等他写完的时候楼下常常已经没小朋友在玩了。
但任万成总是在的。任万成写作业很快,更多时候幼儿园就没有作业,所以任万成常常玩了一圈都回来了他还在写。那会儿任万成就会趴在他旁边等着,嘟哝着问他还有多久。如果短了就在旁边等,如果长了就跑出去看电视了。
所以他放学后的大多数时间还是只能和任万成玩。
有一天他写作业又是很久,任万成就在外面和家长们一起看电视,偶尔也会跑进来,给他拿点水果或者其他吃的,并看看他作业的进度。
夜里两人挤在一起,前面聊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任万成谈到了“今天看电视”一类的话题。
说看到了“亲亲”。爸爸每次看到都会咳一下,而妈妈有时候会换台。
任万成告诉他他们说“不能随便对外面人这样”、“以后才能这样”。
说真的元正礼并不太懂。
他之前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看的就是爷爷看的新闻、奶奶看的电视剧、小孩看的动画片。
没人告诉他“俩人嘴挨上了就是打啵儿亲嘴”、“不能随便去亲别人”等等等。他看到这些就像在看别人吃饭一样淡定,所以也从没想去这么玩。
但任万成告诉他了。
任万成就像得到了一个新奇的游戏一样高兴着,他说,我们也这样吧。
他很犹豫。
他说,不是不能这样吗?
任万成却兴致勃勃的侧着起了身子,对他说,没事,我们又不是外人,我看了,只是亲一亲没关系的,我们不让他们知道就行。
他犹疑了半天。他其实不想这么做,但见任万成如此兴致冲冲,他就不想拒绝对方——而且任万成是个聪明能分轻重的,既然都说了没关系,那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于是半晌后,他还是同意了。
任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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