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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恶之人作者:未至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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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生病,只是那么觉得。
他不高兴起来,莫名其妙的非常憎恨着任万成。
非常的,憎恨。
一切都变得厌恶起来。天气、雨水、公交车、湿哒哒的衣服、干净的地板、整洁的屋子、在厨房忙碌的母亲。
整个家,都变得陌生。就像巨大又苍白的怪物,张着大口。
他恨他。
他在想他恨任万成什么。也许是在恨任万成出去玩了,而他还要写作业。
但其实并非如此。
他知道他在恨什么。
只是他不愿直视那样懦弱孤僻又依赖性强的自己。
他脑子乱糟糟的去洗澡了,等洗完的时候,发现平时放衣服的地方只有自己之前拿进来的浴巾,其他干净的衣物什么都没拿。
他湿漉漉的站在那,头发滴着水,皱着眉盯着浴巾,有些不快。
他只好拿着浴巾擦了下头发,然后裹着浴巾偷偷摸摸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房间——他怕被母亲看见,不仅是因为这个年龄赤‘裸裸的被女性看见会感到羞耻,还因为肯定会被母亲训一顿。
他做贼似的的赶紧进了屋关了门,然后一转头,就看见了坐在床边含着棒棒糖、本来在翻书包的任万成。而任万成也正惊诧的望着他。
他先是诧异,因为他没听见任万成回来的声音,可能是洗澡水声太大。接着他又淡定下来,一声“回来了”,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任万成赶紧喀拉喀的把嘴里的糖咬了、拿掉了塑料棍——好像觉得在元正礼眼前含着棒棒糖的样子是极不合适的——他眼睛黑亮亮的看着元正礼,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了声,然后鼓着腮帮子咔嚓咔嚓的把剩下的糖嚼了。
元正礼没再说什么,平淡的裹着浴巾从任万成眼前走了过去,往里面角落的衣柜方向走。
任万成拿着小棍,目光有些好奇般的跟着元正礼,接着在看到元正礼打开衣柜的时候就又一副了然的模样,淡定的起了身把小棍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然后继续低头翻书包找东西了。
天气不冷,因为翻柜子一动浴巾就容易往下滑,元正礼就卸了浴巾搭到一旁,赤身裸‘体的站在那翻柜子。
他那会儿已经十三四岁了,正是发育的年纪,骨架在往开长,却又没完全长开。个子比任万成要高半头,不瘦也不胖,因为不是很经常运动,所以身子上肌肉不多。象牙色的背光溜溜的对着,屁股有点肉,紧实且圆润。
任万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抬了头,看着。
元正礼的身子骨那会儿隐约有些大人的感觉了。而任万成,看起来还只是个大点儿的孩子。
任万成看了元正礼一会儿,就站起了身,走到黑色的窗前,把左右两边的窗帘拉上了。
元正礼抬头看了看,接着又把头转了回来,继续翻着,然后将换的衣服拿了出来。
任万成站在拉窗帘的地方没动,只是朝元正礼的方向看着。
而元正礼完全没在意,只是在认真的找内裤而已。
找到后,他看了看正反面,然后抬腿换上。白净的肚皮下面的耻毛还没有长齐,只是稀疏的冒了点尖,淡淡的阴影里的东西是青涩粉‘嫩的颜色。内裤套上后,那些影影绰绰就和那根羞怯的东西就埋在里面了。
接着元正礼把衣服穿好了。那些平日里遮蔽在布料下的东西又被隐藏了。
之后元正礼收拾了浴巾还有衣服,等一切妥当后就准备做作业了。他回过头,发现任万成还站着,目光正好和他直直对上。
任万成立刻像做了什么坏事般把目光躲开了、慌乱的闪着。
而他转过了头坐到了桌前,没再理对方。
没一会儿,任万成就低着头匆匆忙忙的出了卧室。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听见听下铺的任万成在不断地来回翻着。
不断地翻着。
过了不知多久,他在这窸窸窣窣和床发出的轻微的咯吱声中快睡着的时候,他听见任万成小声的、试探的,喊了一声“……哥?……”
似乎有些不稳、变了调。
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任万成却不说话了。
似乎一下子就静了,也不翻了。
他那会儿已经瞌睡了,不想说话了,就等任万成说。
结果任万成半天都不说。
他没等多久就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际任万成似乎又开始翻了……
但也可能没有,是他的错觉。
第二天任万成的状态很不好。
平时都是神采奕奕、笑容朗朗,但那一天却有些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他和任万成说话,任万成就嗯一声,低着头。
他不知道任万成怎么了。那种感觉好像任万成被谁训了一样。
他很少见任万成这样,他印象里任万成有这样的表现,唯一一次,就是……
小时候任万成偷亲他,他一把将任万成推开。
他一想到那件事心里就有些发憷。他不是憷会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而是憷被自己狠狠推开的任万成:
在暗色中一声不吭的缩在栏杆边、悄无声息的下了床淹没在夜色中、蒙着被子小声的哭。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害怕。
他说不清那是种怎样的害怕。那就像个黑暗的无底的洞,他连想都不敢再想。
于是他没有细想,也没有问,就当什么都没注意到。
—未完—
十一.性
也许是因为看书忘却了一些压力,而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元正礼和同学一起相处交流的时间多了一些,他的性格反而还好不少。
他本来是有些内向的。但在任万成不止一次的周末扔下他而和其他同学出去玩了以后,在他愤怒、极度、憎恨以后,他就觉得,他也该多交些自己的朋友。
凭什么要把注意力放在任万成身上?
于是他开朗了些。其实这种开朗是虚假的,是他模仿着任万成的。他无意识中选择了这样的行为,因为每当他感到胆怯、害羞、想要退缩的时候,他就想起来任万成,他就想起来任万成抛下他、有了其他的同学和朋友了。
他就想:凭什么我不能也有自己的朋友?
那是种攀比,是种报复,是种狠狠甩懦弱的自己一巴掌的行为。
是青春期里的“我偏要这么做”,以表明自身的独立及能力。
他不想认识太多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人,但他强迫自己尝试那么做,而且他强迫自己像任万成那样自然而然。
很累。
他其实只是想和关系好的人聊聊天、玩一玩,不想有多余的动作。他甚至并不那么在意朋不朋友的事。
这个年纪,不少男孩子都开始接触“性”方面的东西。
因为是半封闭学校,大多数都是流传借阅着看看小黄书,稍微露骨的言语都能让这些刚刚对性有些意识的青少年感到兴奋刺激。
元正礼身边的关系好的男同学还有舍友也是这样。
大家聚在一起好奇又激动的讨论着,成人小说图片,足以让他们冲动的“打好几枪”。
元正礼对这些莫名的很淡。
当男生们的眼睛在偷偷的扫着女生们的时候,他没兴趣;当男生们在兴奋的讨论女生或哪个女性或哪张色‘情图片的胸、腿、屁股的时候,他没感觉;当他好奇的翻了翻黄书、看到那些细致又粗俗的性描写时,他没有勃‘起,而是反感的皱了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性总有着隐隐的排斥。那时候如果他哪天有点欲‘望躁动,大多是忍,实在忍不住了就用手大概解决一下。他解决它,只是因为需要解决,就像人要上厕所一样,有时候是实在忍不住了。他觉得那些快感不是快感,而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引诱;那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低级原始的,是人类摆脱不掉的,可悲的,和牲畜没两样的一种行为。
他不知是在何时有的这种感觉的。没人这么告诉过他,起码他印象里是没有的。这只是在朦朦胧胧对性有一点概念的时隐隐这么觉得。以前并没有清晰的没意识到,直到他真的见识到了这些,这种感受就呼之欲出了。
某次在微机课上有同学联机一不小心发现了黄片,这一传十十传百,班里不止是男生,有些女生甚至都好奇的看。
他也去看。但当他看见粗长的深色的东西在女人那黑粉色的洞里进进出出、带出肮脏的湿淋淋的黏液,听见耳机里满是黏腻声、肉‘体碰撞声、女人淫‘荡的叫声时,他立刻就把窗口关了。
他的脸色很差。
下了课,男生们激动的窃窃私语着,而他却一个人在厕所里反胃了半天。本来是吐不出来的,然而一想起那画面和声音,他就利索的呕了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这种事吐。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按理来说,男人和女人这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以后也会去这样。
但他就觉得这很恶心。
性,都很恶心。
从此以后他连偶尔忍不住的必要的解决都没了。忍不住也忍着,硬忍着。有时候难受到晚上睡不着,他就手攥成拳头抵在嘴边,狠狠咬着自己的食指。
有时候梦里会泄出来,虽然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但总比自己去那样做要好。
元正礼初三的时候,任万成初一了。
按任万成平时的成绩来说,省重点,就算不是最好的,那也该是一流里的。但任万成没有。
任万成有一段时间成绩滑坡,尽管依然是班里的前几名,但滑坡是毋庸置疑的。
家长和老师从各个角度去观察,最主要考虑的就是任万成早恋。毕竟这孩子长得俊朗,不少女孩子都喜欢,所以早恋的可能性不低。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任万成的状态情绪似乎有些不佳。
他们问,任万成也不说。家长老师只能干着急。
元正礼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就让元正礼去问,因为任万成和元正礼最亲。
元正礼显然对这个差事是很不乐意的。因为任万成学习再怎么不济还是年级的前五,而他最好的时候也只是个班里的中上。
于是他问的时候态度不怎么好,皱着眉,不快的问:“你初中准备上哪。”
任万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诧异他会问这种事。
“问你呢。”他有些不耐烦起来。
任万成挪了视线,有些犹豫,接着反问了,“哥高中还要继续在那上吗?”
他挑了下眉,“我不知道,我成绩不行。”
任万成就不说话了。
“你好好学。”
元正礼撇下这么一句话,就打算收场了。
然而任万成这时却抬了头问:“哥你会去上Z中吗?”
那是个二流的省重点学校。
元正礼转过头,带着点不耐,“Z中?”
任万成看着他,目光坚定的点点头。
“我上不了。”元正礼干脆的给自己下了“诊断结果”,“我成绩不够。”
任万成看看他,本来想说什么,但眼睛里的亮光灭了些,又垂了眼睑。
“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
“你上你的学,问我的干什么。”
元正礼问完,就意识到了些东西。
他立刻瞪了眼、拧了眉大喝,
“你敢到我这来上学我把你腿打断!”
任万成猛地抬了头,惊愕的盯着他。
元正礼知道自己的话说的狠了,但他没办法,
“不许来我这上学听见没!”
他没办法让他的弟弟跟他一样,待进那所杂乱的、和监狱一样的、不怎么样的学校。
任万成和他是不一样的人。
任万成比他聪明,比他学的好,比他能力强。
他没办法让任万成这只金凤凰莫名其妙的就落到他们那个鸡窝里。
这是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
任万成只是盯着他,直直的盯着他。震惊的。
也许不止是震惊的。
他不知道任万成会不会讨厌他、恨他、嫌恶他,但他必须这样。
任万成最后没说话,只是又看回了地面。
他看着;也冷静了下来。他想自己又做了过分的事。
然而这就像是小时候他狠狠推开任万成训了任万成一样,他必须如此。
晚上他又睡不着觉,盯着天花板。
周六他回爷爷家时候顺便去了文具店。周日他离开时在任万成的桌上放了套崭新的三角尺量角器。
那玩意值不了多少钱,但他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给任万成“表示”一下了。
他零零碎碎送的东西太多了,已经重样了好几次。
他没把任万成的真实情况告诉母亲,要不然母亲可能会把这问题归结到他身上。比如他没有起到带头作用。
直到任万成的学校确定下来之前他都一直惴惴不安着,怕任万成真来上他们学校怎么办。
好在任万成没有。任万成上了Z中。
按母亲的话是,任万成在一流重点学校联考的时候不舒服,发挥失常了。但在考Z中的时候成绩很好,重点班绝对没问题。
元正礼当时没说话。
事后他见到任万成了,盯了任万成很久。而任万成抬头看他,奇怪的问:“怎么了哥?”
他就没去问任万成到底什么情况,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好好学”。就像老师家长们教导他的一样。
—未完—
初三后元正礼就几乎不怎么回家了。
他稍微收拾了点性子,认真学习了。而学校周末考试、补课,留下的休息时间并不多,再加上一回家母亲就在问小考的事、或者夸奖任万成在新的学校和班里的优秀表现,他就不是很想回了。
有一次周末元正礼实在是太累所以就没回了,下午没补习就在宿舍睡觉。他在上铺,他们宿舍六个人,当时就他和另外一个舍友两个人,之后又回来了一个。那两人在底下聊着,他就在上面醒了。
醒了不想起,就躺着闭眼休息,也没吭声。
没一会儿之前在宿舍的人出去了,下面就只剩一个。
屋里静了下来。
没多久,就又进来了个,俩人在底下聊起来:
“他们呢?”
“我刚回来的时候只有XXX,其他几个不是去网吧就是回家了吧。”
元正礼这会儿才意识到原来对方没发现自己。
这是正常的。屋里几个除非要检查,一般经常不叠被子,就乱糟糟的窝着。有时候看起来有人,其实没人;有时候看起来没人,其实有人。
元正礼盯着天花板,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吱声,就听见脚步声在屋里来回的转了一圈,似乎在检查到底有没有人。
之后低下就没人说话了,半晌,反而是传来了亲吻声和气喘吁吁的声音。
元正礼脑子就空了。
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想着没准是……其他的声音。
气喘吁吁可能是在做俯卧撑或仰卧起坐或等等等一类的运动,然而其他——
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其他”能发出那样黏腻又……的声音。
他睁着眼,然而除了天花板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其实是想看一看的,然而老旧的架子床稍微翻个身就会嘎吱一声,他不敢动。
他就只好直挺挺的躺着,却又想推翻自己的想法般的竖着耳朵仔细的听。
对面下铺的床嘎吱一声,接着一个就气喘吁吁的说:“把门插上。”
“好。”接着床又是嘎吱一声,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插销插上、脚步声又回来,床再次嘎吱一声,像是另一个人也上去了。
“脱裤子啊。”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道。
“相互摸一下就行了吧。上回疼死我了!”
“可是我想操‘你。”
“操‘你大爷,怎么不让我‘操‘你。”
“下回让你操我。”
然后是皮带的碰撞声、拉链声、喘气声,时不时还有黏湿的接吻声。
元正礼窝在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喘,实际上胸口憋得难受,手心全是汗,瞪大了的眼盯着泛黄的天花板,耳朵里都是自己剧烈鼓噪的心跳。
他窥探到了另个世界。
低下传来吸凉气声、低骂声,一个说“妈的你轻点!”,一个说“操!你别夹那么紧啊!”
元正礼脑子都懵了,都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些什么。
之后他听见对面下铺的床嘎吱嘎吱的响,一个呼哧呼哧的喘着,一个像变了调的不停的啊啊低喊着,当他们不喘不叫的时候就是黏糊糊的亲吻声。
元正礼脑子是还是白的,他僵硬的盯着天花板,全身都是汗。
他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般的木滞着,他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但那些声音还是如就像从另一个空间般,扭曲着,远远的飘来。
他的身子紧绷着,稍有松懈就控制不住的想颤抖。
那些声音持续了多久,他就这么撑了多久。
也许是麻木的,也许是紧张的。
不知多久,那边的床摇得更加厉害,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要传遍整栋宿舍楼。两个人的粗喘和呻吟声夹杂着露骨的低喊,急促的,慌张的,愉悦的,极度兴奋的,就像做过山车到了最顶头。
他的心跳也越发急速起来。他瞪大了眼,脸烧红滚烫着。他感到难以呼吸。
他觉得他要得心脏病了,他要死了。他很难受。
也许他有些怕,但在那同时他心里又躁的停不下来,连通同他的身体细胞也变得不安分。
他两双手一直攥着,汗津津的,剪的干净的指甲狠狠陷在掌心里。
他们落下去了,一泻而下,发出舒服的长长的呻吟。
而他还悬在半空,就像睁大了眼俯身望着。望着他们“狂欢”,望着他们在刺激后放任自流般的享受。
他就在那,下不去,也回不去。
他不敢动。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的棍儿在被子压覆下挺立着。
他的眼神顿时就晃了,到处乱瞄着,就像这样就能找到什么解决的办法般。
他现在不止是怕被下面的人发现了,他更不安的是底下稍微的摩擦就能感受到那种来自于黑暗的愉悦。他已经是憋得的受不了,在内裤里紧紧的顶着布料、绷着。而他又不想去碰,于是只能忍着。他意识都是乱的,混混沌沌,却微微紧缩着身,一动不敢动。
他想大叫,他想发疯,他想崩溃。但他没有那样,他只是干巴巴的瞪着眼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指甲掐着掌心,压抑着,克制着。
他不知道这样熬了有多久。下面人已经不在气喘吁吁,床吱呀的响了声,接着再次传来皮带和拉链的声音,宣告着发泄与休息的完结。
他心里稍稍放松了些,觉得之后的都好熬多了。
他听见他们在说话,过了一阵儿又有人回来了,几个人在下面聊起天来。
他就一直这么躺着,渐渐平复下来,脑子也清净淡然了。
他等了很久,终于在那两个同学不在的时候起了床,从上面爬了下来。之后回来的舍友不禁惊呼:“卧槽?!原来你在啊?!”
他就笑笑,“躺了一会儿。”
什么也没多说。
晚上见到那两个舍友的时候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很多。
他以为自己没法正视视他们,他以为自己面对他们时会表情扭曲,他以为自己会感到局促、紧张、惶恐,更极有可能排斥、鄙夷、恶心。
但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一丝的不适。他以前和他们的关系一般,也就是普通的舍友。而现在,相比起宿舍的其他人,他在心理上和他们的距离拉近了。
他们的秘密就是他的秘密。
他看着他们,能感受到一些东西。有一种类似惜悯的感觉,但却又没有同情和可怜的成分,而是对等的。
他们的穿着打扮,像普通人一样;他们说说笑笑着,也像普通朋友一样。丝毫不像电视里演的或人们说的那样光怪陆离。
然而想起之前事,又觉得像幻觉一样,再去看,就感到氛围微妙了。
他打心底的想和他们多说几句话,尽管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只好表面态度一如既往。但他朝他们笑、和他们说话时,心里却是把他们当做离自己最近的人,认真且发自内心的对待了。
—未完—
这天夜里熄灯了后,他躺在床上,望着朦朦的黑暗,静静的睁着眼。
他脑海里总时不时的要浮起一些东西,然而每当他隐约能看见的时候他就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于是又把它们狠狠的按了下去。
似乎是下午发生的事。他自认为那没什么好想的,而且他总觉得不止,或者并不是,那件事。
不知为何,觉得是涉及到自己的,但又隐隐是件不好、不对的事,所以不敢再追究细想了。
他睁着眼,一直到自己瞌睡了、眼睛不知不觉闭上了。闭着眼,迷迷糊糊中,那些隐隐约约的感觉,那些影影绰绰的事情,就扭曲着,要形成某种看得见的、有实体的东西,向他压来。他感到恐慌,就立刻再睁眼,睁的大大的,再不敢睡,硬是死撑着。
之后他几次都不知不觉快睡着了,又被他自己硬生生的扛醒。比他听课学习还刻苦。
但最后他还是睡了过去,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在睡梦中他都没放松,感觉还全身紧绷提防着。那些东西已经凝聚形成了实体,白茫茫的一团,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窥视着,随时可能压过来。
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所以他很早就醒了,疲惫不堪,却不敢再睡。
他大清早的坐在那就开始发愣,没精神,看不进书,又不想去睡觉,只好干坐着。
坐了一会儿他就开始烦了。他想出去,不想呆在宿舍。他呆在宿舍总有种怪异别扭的感觉,脑子里总要去想一些类似于昨天下午的事。这种明明不想去想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这种龌龊的事。
然而他不知道去哪:他不想在学校转——呆了三年已经够了。外面也没什么转的——他不想走动,就是想换个地方,坐着缓一下。
他头一次有点想回家。
他心里憋得难受。他想在一个有熟人的地方呆着,想放松,想休息,想和人说说话——不是说昨天的事,而是其他任何能让他轻松些的事。
总而言之他没法呆在宿舍。
他觉得他现在难以融入宿舍。
他背负着一个重担。这个重担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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