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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爱将两人分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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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修司走到斑马线将近一半的地方,察觉到透没有跟上来后,又折了回去。
「那个……」
心脏几乎快跳到喉头,透的肩膀开始颤抖。
「我……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修司……」
「干嘛这么严肃?别说你实际上一直到去年为止,都还跟妈妈一起洗澡哦。」
「……是比这个还更不得了的事情。
见透不理会自己的玩笑,修司担心地直盯着他的脸。
「是什么事情?」
「如果我说了,你可能会觉得我很恶心吧。」
「什么啊?我才不会这么想。」
「会喔,或许你会不想再跟我讲话。」
修司一拳打在透的胸口上。
「我不是说我不会了吗?干嘛啦,难道你有女装癖?」
见到透一瞬间变了脸色,修司害怕地收起开玩笑的口吻。
「难道我说中了?」
透紧张地吞咽口水,盯着修司胸口的地方,迅速说道:
「对不起,其实我喜欢你。」
「什么?呃……我也挺中意你的啊。」
「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而是站在和亚美同样的立场,喜欢着你。」
「这……那个……」
修司像是吓破胆一样,说话结结巴巴。透滔滔不绝地说着,仿佛想要打消自己不好意思的情绪。
「但是,我并不是想因此有什么变化。啊,我也没有女装癖哦,并不想变成女的。我不是希望我和修司之间会怎么样,或者希望你对我做些什么,这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是,该怎么说呢……我是觉得就算是说说也好,我想要跟你说……呃,你把我说过的话通通忘掉也没关系啦!」
说着说着,透越来越感到惊慌失措,无法控制自己。
「……抱歉,我说了这么恶心的事。」
「不,我只是吓一跳而已……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是,我并不会觉得很恶心哦。」
「……」
「我是说真的。我姐姐也有个同志朋友。因为他常常来我家玩,所以我已经免疫了。透居然也是同性恋,我是感到很惊讶,但我不会觉得排斥。」
修司用很有他风格的同理心表达他的理解之意,这让透打从心底松一口气。
「谢啦。」
「……不过,因为我已经有亚美了,所以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嗯,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光是你没有说很恶心还逃跑,我就觉得很高兴。」
修司踢了一下透的脚尖。
「你也稍微相信一下自己的朋友吧。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透嘿嘿笑着,往修司的脚踹回去。
「即使跟目前为止一样,也可以吗?」
透二话不说就同意修司的提议。
因为透已经确实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修司,而且修司在知道以后,还愿意和自己继续当朋友。这是期望中最好的结果。
当时透真的觉得,幸好下定决心说出口。内心的苦涩仿佛全都一扫而空,心里觉得很舒畅。
但是,就像不管吃进多少食物,时间一久肚子还是会饿。即使当时觉得心情很舒畅,现实中并不代表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
「漱口。」
森住冷淡地说完,关掉电灯,让椅子立起来。
「大致上来说,今天治疗完毕就结束了。」
「太好了!」
透松一口气,全身无力。
「如果又觉得哪里痛的话,请随时过来。」
「我不想再来啦。」
打从心底害怕看牙医的透,说着充满真实感受的感想,让坐在隔壁诊疗椅上的文乃笑出声。
「你说的没错。说到这世上最讨厌的东西,再也没有比牙科跟妇产科的诊疗台更让人讨厌了。」
「……别跟男高中生说这种话好吗?」
森住的扑克牌脸有些扭曲,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因为不怎么和蔼可亲,所以那张端正的脸总是给人冷酷的印象,但是,透知道森住其实很会照顾人,和他的这副外表并不相符。森住虽然对透令人担心的独居生活感到目瞪口呆,却还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就连透之所以会觉得治疗牙齿不像平常那么痛苦,大概也是因为交给森住治疗,所以让他感到安心的关系。
「等一下。」
透正要从椅子上下来时,森住的手伸向透的嘴边。
「棉花黏在上面了。」
下嘴唇像被抹了一下,被手指轻轻捏一下。
森住有着纤长手指的冰凉大手看起来很粗犷,动作却很灵巧,让人觉得不愧是牙医师的手。
透一想起两个月前,当他喝醉酒而不断说醉话时,这只手对他做过的事情,他就不自觉地红了脸。
「对了,透,如果你之后没事的话,要不要跟我去吃晚餐?大姐姐请客哦。」
当透要走到等候室时,文乃从他背后如此说道。
「因为你们两个今天都装上牙套,所以三十分钟内不准吃东西。」
「干嘛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啊。我知道了,因为我只邀小透,所以你在闹别扭吗?」
「……」
「我也有在等阿宏啦。今天的看诊到我就结束了,对吧?」
「我才没空陪女人和小孩泡茶闲聊天。」
「什么嘛,你这个男人真是没礼貌。」
个性完全不同的兄妹俩的对话似乎哪里怪怪的,让透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那个人似乎还挺在意透呢。」
文乃坐在美味的披萨店靠窗边的位子,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静静地说。
「是这样吗?我觉得他好像常常发脾气,喜欢嘲讽别人。」
「那是他的本性,他不管对谁都是那个样子。」
文乃边笑边拨弄头发,美丽的珠宝在耳朵和手指上闪着光芒。
和从头到脚都精心打扮、无可挑剔的美丽相反,文乃为人爽朗又亲切,因此才适合从事服务业吧。
「阿宏的那种个性,一定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关系。」
「环境吗?」
虽然透隐约察觉到他们的家庭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没有仔细询问过。
「我爸生活放荡、爱喝酒、喜欢玩女人,一旦心情不好就会施暴打人,实在是典型的糟糕老爸。」
「结果,当我们十五岁的时候,他就跟公司的员工私奔了。我觉得,大部分在这种家庭长大的人,个性都会有点别扭。」
「……可是,文乃小姐感觉一点也不别扭啊。」
透不晓得该怎么应对,不自觉地这么说道。文乃笑着说:
「脆弱的人往往都是男性哦,而且我也以自己的方式有些别扭吧。啊,吃吧。」
文乃用滚轮切菜刀豪快地切开披萨,将一份放在透的盘子上。
「透家里有几个孩子呢?」
「两个人。」
「你当然是老么吧?」
「是的……我看起来这么像老么吗?」
「是啊。啊,我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哦。我只是觉得,你就是在备受疼爱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
年纪都这么大了,这种评价实在不怎么令人高兴。
「跟我家完全不同,你家是个好家庭吧?」
「是很普通的家庭……啊,可是我爸妈的感情不太好。他们常常吵架,妈妈还老是把不想跟爸爸葬在同一个坟墓里挂在嘴边。」
透并不是特意呼应文乃说的话。实际上透的双亲虽然很疼爱小孩,但是也很难说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很好。
「只要不会太超过,吵架也是一种润滑剂。你妈妈也是,如果真的很讨厌对方,应该早就离婚了。实际上她是爱着你爸爸的。」
透觉得自己的父母跟「爱」这个字眼实在不太相配,忍不住笑出来。
「只是因为分开很麻烦,所以才住在一起而已,一定是这样。而且我妈是专职主妇,所以如果离婚了,生活就会陷入困难。再加上她也没有执照。」
「执照?」
「就是驾驶执照。在乡下地方,没有车子根本没办法生存。如果跟爸爸分开,她就没办法外出,生活会很不方便。爸爸也是,他一个人根本连泡面都不会泡,所以妈妈不在了也很困扰。结果,他们只是因为这些物质上的因素才会住在一起而已,就像是没有梦想也没有希望的现实一样。」
「但是,或许这样子才是最好的。」
文乃放下叉子。
「现在这世上不是说,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一个人做到才是正确的吗?所以,女人应该有自己的工作并且自立自强,而男人也理所当然要分担家务。当然,这种想法本身应该很不错才对,可是,如果一个人就可以完美地做好这些事情,这样这个人就不必跟其他人在一起了,不是吗?」
「说的也是。」
「我不认为一个人活下去是正确又厉害的事。我认为不管是开车或泡泡面,能有人为自己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那才是最棒的。」
听见文乃这么说,透心想或许自己的双亲是最佳拍档也说不定。
「因为我妈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一个人完成的女强人,所以我爸才会觉得压力很大吧。」
文乃边说边无意识地用左手手指抚摸着右手的戒指。
「我爸真的是个没用的废人,也是亲戚眼中的讨厌鬼。所有人都瞧不起爸爸,很同情妈妈……但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觉得爸爸很可怜。」
「很可怜?」
「嗯。例如说,自从爸爸的工作开始不顺利,妈妈为了补贴家用,就趁家事空闲时开了料理教室,结果大受好评,收入一下子就超过爸爸。这样从爸爸的观点来看,他应该会觉得很受不了吧?」
「是啊,或许会觉得自己很没有立场吧。」
「所以爸爸觉得很焦躁,然后他又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焦躁……知道爸爸的内心这么烦恼以后,我就觉得爸爸很可怜……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因此施暴打人或者搞外遇。」
「……」
「有人不需要很努力,内心也很善良。相反的,也有人不管怎么拼命挣扎,还是逐渐往坏的方向偏去。我一直觉得,把这样子的人并排在一起,只看结果就判断是好是坏,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说的也是。」
透感同身受地点头。他一直为自己的性向感到沉重的负荷,非常了解这种感觉。
文乃睁大眼睛。
「透,你真的明白吗?或许你是我们这种人呢。」
「你们这种是哪一种?」
「就是什么都不想,跌跌撞撞到处玩耍的学生啊。」
「我只是个笨蛋学生而已。」
透嘿嘿地笑着。
「谢谢你的招待。」
用完餐走出店面时,透恭敬有礼地道谢。
「彼此彼此,谢谢你陪我。」
文乃笑着,开玩笑般地挽着透的手臂。透闻到像花束一样的轻柔甜美气味。
「下次我再带你去更高级的店。虽然大姐姐看起来是这副模样,但还挺有钱的喔。我还养得起年轻的小白脸。」
「因为文乃小姐是店长的关系吗?」
「是啊。虽然三年前是个小小的事务员,但我现在已经是店长。我很努力吧?」
「咦?文乃小姐之前是粉领族吗?」
「是啊。之前上班的地方很像还活在上一个世纪,他们认为女孩子应该在二十几岁就结婚辞职,上司还因此强迫我去相亲咧。」
「你去了吗?」
「没有,我最讨厌那种事。我并未否定相亲这种文化,但是那不适合我。」
文乃斩钉截铁地说。
「所谓的相亲,就是结婚或不结婚的二选一。讲白一点,根本只见过几次面,就得决定要不要跟这个男人睡……啊,抱歉,我是不是讲得太露骨?」
「不会。」
「这种事情居然得靠相亲簿你来我往,还得有人居间决定,你不觉得这样很低级吗?」
透当然没有相亲的经验,他只能靠想象力来理解文乃的心情。
「哎呀,男高中生应该不懂吧。总之,我看清楚我没办法一直在那种地方工作,所以就趁相亲这件事情离开了。」
「你认为这是正确的决定吗?」
「当然。为了靠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一辈子,我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收入也增加一倍。更何况我从小就很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所以我很高兴现在的工作能跟这个有关。」
「喜欢闪闪发亮东西的小孩,似乎挺厉害的呢。」
「哼哼。特别是在戒指这方面,我更是厉害哦。我是从三岁起第一次拿到牛奶糖的赠品戒指便开始搜集,直到现在大约搜集了五百个戒指左右啰。」
「五百个?」[
透忍不住反问,文乃笑着回应:
「实际上能用的还不到十分之一,其余的都是玩具,像是糖果的赠品,或是杂货店卖的塑胶戒指,另外还有大学戒指。我在学生时代去参加联谊时,都会跟对方要大学戒指,所以我搜集了很多。和价格没有关系,总之我就是喜欢戒指。」
不过,明明文乃已经有这么多戒指,但透每次碰到她的时候,她却总是戴着同样的碎钻戒指。她似乎很喜欢那只戒指。
「我总是在想,要是能靠自己的力量开一家专门卖戒指的店就好了。」
高跟鞋的声音响彻在夜晚的街道上,文乃像小孩子一样,边旋转包包边说道。她看起来相当亮丽。
但是,透认为这样还是有点矛盾。
因为,虽然文乃说她不认为能一个人活下去是很厉害的事情,但是,她却想凭自己的力量完成所有事情。
透送文乃到车站,又再次向她道谢请客的事,接着若有所思地开口。
「文乃小姐,你要不要我们学校的大学戒指?我只要去大学的福利社就可以买到了。」
文乃的脸顿时亮起。
「我想要。」
「不过,我没办法买指定尺寸、比较贵的那种。」
「不是那种的也没关系,只要现有的尺寸就可以了。」
「那么,我这几天就会送给你。我可以直接到店里吗?」
「可以啊,我很期待哦。」
「拜拜,路上请小心。」
「谢谢你,小绅士。阿宏就拜托你啰!」
「是。」
透伸手接过了文乃递给他的披萨外送盒子。
森住刚好回家的样子。因为当透送披萨过去时,他正好解开手表,露出和平常一样的臭脸。
「这是文乃小姐拜托我送来的,是医生喜欢的海鲜披萨喔。」
「……真是的,她在想什么?这种大小她居然叫我一个人吃吗?」
「这样子还算是可以轻松解决吧?」
「别把我跟发育中的无底胃袋相提并论。」
森住一脸惊讶地说完,用下巴指指屋内。
「你看起来一脸很想吃的样子,帮我吃一半吧。」
「好。」
反正就算回家也还是一个人,所以透很高兴森住邀他。
透迅速脱下鞋子。和平常一样,森住的房内像样品屋般收拾得很干净。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像这里一样收拾得这么干净?因为我是嫌麻烦的人,所以房间根本是一团乱。」
「变成一团乱之后再来收拾不是更麻烦吗?如果把拿出来的东西随手放回原来的地方,这样就不用花太多功夫保持整洁。」
森住边说边把桌子上的晚报收进架子里,接着把摘下的手表和脱掉的西装外套放到卧室。
「你要喝什么,咖啡、红茶,还是牛奶?」
「啤酒。」
透顺势回答,得到森住冷淡的一瞥。
「骗你的、骗你的啦,牛奶也行。」
「也可以?」
「啊,不对,是牛奶就可以了。」
森住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从冰箱拿出牛奶纸盒。
因为透是老么,再加上受到父母和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他本来就很粘人,还很喜欢说话。自从他一个人住以后,因为没有说话的对象,常常觉得很无趣。因此最近每周一、两次,他都会像现在这样,到森住的房间聊聊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是透小小的乐趣。
使两人变得比较亲近的契机,清一色都是一些不象样的事情,而森住在得知透的性向之后也不怎么在意,仍跟以前一样对待他,所以他在森住面前才不必逞强硬撑,可以很自然地和森住相处,他甚至觉得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更轻松。
话虽如此,透并不会因为自己觉得舒适,就完全不管会不会造成对方的困扰,他还没少根筋到这种地步。他很清楚,森住之所以这么照顾自己,是因为爸妈搬家前不断拜托森住的关系。
所以透决定,只有森住主动邀他时,他才会到森住的房间,而且也尽量不要打扰太久。这是他的体贴方式。
「才刚装上假牙而已,多少觉得怪怪的吧?」
森住不慌不忙地用一只手拿着两只大玻璃杯,用另一只手比了比自己的嘴巴。
「一点也不会,反而还挺好的。」
透咧嘴做出「一」的嘴形,不断咬合刚装上去的全新牙套。
他这副小孩子般的举动似乎很引人发笑,森住的表情变得温和。
透边看着牛奶倒进没有任何污点、闪闪发亮的玻璃杯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询问:「医生没有女朋友吗?」
因为透一想到森住一个人居住,还能够这么整洁,就觉得应该不必有人来照料他的起居。
森住用那双细长的眼睛无趣地看着透。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帮我介绍女高中生吗?」
听见一点也不像是森住会说的玩笑话,透露出微笑。
「医生和女高中生交往,简直就像大熊织毛衣一样,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是什么比喻?」
「是很棒的说法吧!」
森住耸耸肩,用修长的手灵巧地打开披萨的盒子。
「虽然医生看起来挺受欢迎的,却不像是会自己主动喜欢上对方,或者是会一见钟情的类型。」
「……」
「而且还有像文乃小姐这么漂亮的妹妹,条件应该很高吧。」
「别光说别人的事情,你自己又怎么样?已经习惯新班级了吗?」
「完全没问题。」
透表面上相当开朗,对任何人都很直爽,能够和他人相处得很融洽。所以,就算他所处的环境因为转学或者重新分班而改变,他也没有适应不良的问题。
「啊,可是新学期开始都还没过一个月,老师就已经宣布期中考的范围。」
「期中考啊……真令人怀念的名词。」
「去年还有修司帮忙猜考题,但是今年就没办法……」
察觉到自己提起修司的时间点有点微妙,透边吃着披萨边摇摇头。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说我们分班了而已。虽然共同科目还是可以请他教我,但是理科跟文科的必修科目完全不同。」
「太好了,他一点也不觉得排斥。」
因为森住是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令透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我的心意以后,还是没有改变跟我往来的态度,让我又重新体认到他真是个不错的家伙。」
「你这样是在炫耀自己的恋情吗?」
「都被对方甩掉了还说是在炫耀,好像有点奇怪。」
透像是要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一样,把手伸向玻璃杯。
冰凉的牛奶滑进喉咙,流到胃部。
修司真的是个不错的家伙,他也很高兴两人的朋友关系还能保持不变。
但能确定的是,若想要抚平心情,不能光靠这种漂亮话就解决一切。
◇
「还没打扫完毕吗?」
放学后,透用扫把和班上同学们打着网球。修司见状,露出一脸被打败的表情,从窗户叫着他。
「啊,要回去了吗?」
「嗯。如果你还要花一点时间,我先回教室等你吧。」
「没关系没关系。」
透立刻把扫把放进工具间,抓起书包。
「仲居,你玩完就想溜掉吗?」
「你今天输掉的份算是扯平啦,放过我吧。」
透眨着一边眼睛,丢了个飞吻,女孩子们立刻发出「小透好可爱喔」的尖叫声。
「拜拜。」
透趁着被抓住之前挥挥手,迅速跑到走廊。
「真是的,你的手腕还是这么好。」
「嘿嘿嘿。咦?亚美呢?」
「今天是她的社团活动日。」
「哦,这样啊。」
没有其他事情的时候,他们都会尽量三个人一起回家。这个习惯从去年便一直延续至今。
「透,你今天有其他事情吗?」
透穿着鞋时,修司在一旁拿着他的书包,一边开口问道。
「没有。」
「太好了,我希望你能陪我一下。」
「去哪?」
「边走边说吧。」
「嗯。」
透虽然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亚美不在,而修司似乎想带他去某个地方,这令透单纯地感到雀跃。
搭上和平常相反的上行快速列车,两人并坐在椅子上,太阳刚好火辣辣地照射在脖子上。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车内几乎都没人。
「我姐就读的大学在第三个车站。」
「嗯。」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姐有个朋友是同志。」
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转头看着隔壁修司的脸。修司仍是一脸和平常一样的稳重表情,平淡地继续说道。
「他叫做松田,跟我姐念同一个学院。」
「……嗯。」
「昨天,松田哥来我家玩的时候,我稍微跟他提了一下你的事情,他就说一定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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