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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春色来天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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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鸣涧似乎是恢复了镇静,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冷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落落,告诉我,是有人逼迫你的对不对?落落,你不知道,我很强,是你没办法想象的强,没有人可以害的了我,也没有人可以逼迫你,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明白吗落落?」
  冷落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说出真正的真相,他就可以纵入慕容鸣涧的怀抱中,告诉他一切委屈。否则的话,接下来等待自己的,要嘛是死,要嘛是生不如死。
  这一刻,冷落真的很想哭着扑进慕容鸣涧怀中寻求他的庇护。可是之后呢?就算慕容鸣涧不会被害死,他能够接受一个人尽可夫的连男妓都不如的过去的自己吗?与其被他鄙视抛弃,倒不如现在换他更大的生机。
  「你真是个傻子,堂堂的鸣涧宫主,竟是个傻子,这若传出去,会让天下人耻笑你的。」
  冷落妩媚一笑:「我告诉你吧,从你在山寨赖下那天开始,我就通报了坛主,待你说出喜欢我后就已经制订了计画,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肯跟你走吗?就是为了等待今天,等待今天坛主亲自赶到,我才给你下药,促成你和坛主的一夜春风。」
  「那你知不知道,一夜春风之后我会怎样?」慕容呜涧直视着冷落的眼睛,淡淡的问他。
  这个问题冷落真不知道,不由疑惑的抬眼望去,却见慕容鸣涧冷笑道:「一夜春风过后,就是我功力尽失,粉身碎骨的时候。」
  「咚」的一声,冷落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他连忙抓住身旁的椅子,然而力气太大,那椅子竟被他掀翻在地。
  「那……那又怎样?」硬起心肠,冷落有些着急了,再这样磨蹭下去,他就要露馅了,心痛的好像绞在一起般,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但还不能操之过急,慕容鸣涧很精明,露出一点破绽都不行,紧紧咬了一下牙齿,冷落又勉强站稳了身形,淡淡道:「我效忠的只是坛主,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落落,你说这话的时候,为何不敢看我?还是说,看着我,你就说不出这样绝情的话?」
  慕容鸣涧一步步走近冷落:「你对我也并非无情,是吗?这些天你的表现,都是在为今天的事情纠结对吗?落落,和我走吧,百花林又如何?我有能力让你过的更好,我可以保护你不再受伤害,今天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我不会走的,你现在或许还想要我,但日久天长,这总是你心里的一根刺,男人就是这样子的。」
  再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的任务是失败了,但是前面,还有很多人在为这个任务摩拳擦掌。慕容鸣涧,你躲得了我这一关,躲不了前面的那些关卡。看在我们曾经有的情分上,劝你一句路上小心。至于我,你要杀便杀,若果真不舍得下手,就放了我,便当做这些日子我的枕席之资如何?」
  冷落收起一切的感觉,堆起满脸的笑来完成他最后的表演,他想让自己笑起来尽量的好看一些。但悲哀的是,他却必须露出这样恶心的媚俗笑容,否则他又如何取信慕容鸣涧。
  「我不信,你竟真的对我如此无情。」那句「曾经有的情分」如一把刀子般,狠狠戳穿了慕容鸣涧的心脏,让他疯狂的大吼出声。
  「当然有情,怎么可能会无情?毕竟,你是那么的强壮,如果不是坛主催得紧,人家真的不舍就这么放开了你。」冷落媚眼如丝,原本干净的面孔,此时却让江来和那些站在门外的土匪只想吐出来。
  「慕容鸣涧,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吗?那你要怎么抵抗坛主?她的媚功可不知比我要高明多少倍,原来魔宫的宫主们,竟然都是这样的货色啊……」
  冷落一边调笑着,身子就向慕容鸣涧挨去,一边仍道:「是不是我一挨上你?你这里便硬了,便不能……」
  「啪……」的一声,眼前冒出金星。脸上有入骨的剧痛,冷落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就当是我瞎了眼,就当是我瞎了眼。」慕容鸣涧咬着牙齿,一双瞪向冷落的眸子几乎滴出血来,他就那么死死盯着冷落看了好久,忽然一转头,沉声对江来道:「我们走。」

第八章

  冷月凄清夜风寒。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冷落方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喃喃道:「妈的,好冷,不是才入秋吗?不是都说秋老虎吗?怎么会这么冷?该不是我睡了一觉,就到冬天了吧?」
  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清冷的月色下,整个山寨死一般的沉寂,连声猫头鹰的叫唤都没有。
  「奶奶的,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兔崽子。竟然一个都没留下来陪陪我,演了这么一出戏,老子容易吗?」一语未完,目中已觉温热,冷落用手背一把抹去,然后来到那排房子前,一幢幢的打开,直到最后一扇门。
  颓然的坐在房前台阶上,冷落呵呵的笑着:「好啊,走吧,都走吧,跟着我,连饭都吃不上。只有跟着慕容,才会有锦绣前程。」
  心里因为这个入骨入髓的名字而绞在一起,喉头一阵腥甜,原来是一口血涌上来。
  冷落把血吐了,抬头看看天上月亮,忽然痴痴的笑道:「慕容,我的好爱人,老子费了这么多的事才演完这出戏,你可得给我好好的活着,要活的比任何人都逍遥都快活,你得好好待我的兄弟,你要是活的不好,妈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圆月中现出慕容鸣涧温柔的笑脸。冷落一阵恍惚,忍不住伸出手去,然而触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冷的空气,他呵呵的笑了,自语道:「幸亏这只是一个幻影,不然的话,我可再也演不下去了。你这个家伙,都到那时候了,还不死心,害我差一点点就演砸了知不知道?」
  「好累啊,可是我不能就这样坐着啊,我得找点事情干是不是?对了,碧眼仙丹……快熟了吧?我可得去看着。」冷落一边说着,就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步挪向后山。
  清冷的月光下,岩壁上一株奇异的大碗公大小的花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冷落一见到这个情景,慌的手脚并用,拼命爬上了悬崖,他听那二少爷说过,这碧眼仙丹花落便结果,半刻钟之内无人采摘,果实就会化为乌有。他也没想到这还不到半个月呢,碧眼仙丹竟然提前结果,也幸好今晚被自己赶上了,否则这些天的等待,就全都白忙活了。
  终于将那枚朱红色的果子摘了下来。冷落如同捧着一颗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把它装进怀中。
  「咚」的一声,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再爬下岩壁,冷落索性跳了下来,好在岩壁不是很高,饶是如此,他摔在地上,也是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
  身上和脸上都火辣辣的痛着,但冷落浑不在意,他从怀中掏出那枚朱果,看见没有任何的损伤,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将朱果放在怀中,冷落闭起眼睛,算着慕容鸣涧此时应该已经走出五十里地了吧?嘴角边绽放出一丝温柔笑意,脑海里尽是过往的那些柔情片段。
  第一次看见那家伙,真的好威风哦,同是男人,人家就生的那样挺拔出色,自己偏偏就是豆芽菜的模样。
  然后那家伙就跟上山来了。一刀把桌子劈成八瓣儿的时候,自己被气坏了,但是也不能否认,那家伙的动作很帅,简直太帅了。
  再然后,是在后山上的舞剑。他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竟然忘了告诉慕容鸣涧,虽然破坏了白菜苗,但是矫若游龙的他,实在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唉,再也看不到他舞剑了,自己恐怕要把这个遗憾带到棺材里去。哦,还不知道自己死的时候,能不能摊上一口棺材呢……
  画面一转,他们来到了城里,那时候的慕容鸣涧真大方啊,自己占着他的便宜,也是心花朵朵开。那一碗在饭馆里吃的葱油面,怎么就那么好吃呢?现在想想,似乎还是余香满颊。
  然后就是把秋晨那个家伙救上山来。冷落微微笑了一下:唉,认真说起来,还是那家伙和慕容相配啊,就像许多年前苟家的大少爷,只和那一个漂亮的过分的才子来往一样,自己这种人,连用蝼蚁比喻都不配,从来都只敢偷偷在暗处看着那个大少爷,而对方,却是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的。
  想到这里,脑海中不由得又出现了慕容鸣涧英俊的面庞,冷落不禁笑了,喃喃道:「你这个家伙,也太会勾人心了。之前我明明觉得那大少爷很好看的,怎么如今和你一比,却连一头猪都比不上了呢?也不知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明明之前我也没对你起什么心思啊,怎么如今这爱上了,就把心都给丢了?连命也不要了,你知不知道我最怕死的啊?」
  笑容慢慢收了起来,冷落痴痴的看着天上月亮,良久之后,才微微一笑,心头涌动着慕容鸣涧临走时的那一字一句。
  「我是对你动心了,那样可爱的落落,我没办法不动心。」
  「落落,和我走吧,百花林又如何?我有能力让你过的更好,我可以保护你不再受伤害,今天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冰冷的身体中,心头却是慕容鸣涧留下的最后的温暖。冷落的眼泪终于滑落,那个傻瓜,都走到那一步了,还想让自己和他一起走,他是那样的不愿意放弃自己,可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能害他,更不配和他一起走。
  「去吧慕容,你该有更高,更广的天空,我知道,你的魔宫会很漂亮,你会有更多爱你的人,比我还爱你的人,或许有一天,你也会有一个更爱的人,那时候,你是不是会把我彻底忘记?」
  「唉,你别彻底忘了我好不好?百年之下九泉之中,老子还想和你厮守呢。我活着的时候老天爷不待见我,总不能死了也嫌弃我吧?你要是再有了一个倾心相爱的人,我可怎么抢得过他啊?」
  冷落一边说就一边笑,一边笑着,眼泪更是扑簌簌的落下,语调再也无法连贯。
  他倚在岩壁上,断断续续的哽咽着:書香門第「其实我多想和你一起走,和你去看看你的魔宫有多气派,我多想就和你生活在一起,让你保护我爱着我,这一辈子还没有人说过要保护我爱我呢?只有你,只有你这个傻瓜,放着秋晨那样的美人才子不爱,却来招惹我。唉,骗得我到最后失身又失心,甘愿为你放弃到手的一切,你可不许变心,我最小心眼了,绝不会和别人一起分享你的。不过这不可能吧?你还有几十年要过,我也不能自私的让你总这样孤孤单单的是不是?」
  他就这样自言自语着,慢慢的闭上眼睛,咕哝道:「睡吧,睡一觉吧,睡着了,心就不会痛了。感染上风寒又怎么样?死了也没有什么分别啊……」慢慢的,声音就消失在流动的风中。

  寂静的官道上,只有马车辘辘的是声音。
  月亮高挂在天上,洒下清冷光辉。就如同是那个他陪冷落看月亮的晚上。
  「宫主,您进车里吧。」江来担忧的看了慕容鸣涧一眼,真是有些担心,宫主从小就养尊处优,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挫折,虽然表面上他平静如昔,可是江来知道,冷落给宫主的这一击,是灭顶之灾,现在的慕容鸣涧,绝对是心如死灰。
  慕容鸣涧没有说话。江来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不过,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宫主这个样子,他心中又十分难过。
  「其实宫主,你也不必为冷落伤心了,他是百花林的人,这就注定与我们势不两立。那百花林可不像咱们魔宫讲理,进去了是出不来的。冷落就是对宫主有情,他也出不了百花林,出不了百花林,他又怎么能和宫主在一起呢?要属下看着,他对宫主也不是没有感情,刚才在山上,他应该也是有一些难过的吧。」
  慕容鸣涧淡淡的笑了起来,他没看江来,仍然仰头看着天上明月,半晌方道:「江来,你以为我受的打击,是因为被落落骗了吗?你以为我在他一手计画出来的阴谋中爱上他,这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落落若对我没感情,我就是一败涂地,若对我有感情,我们还算是两败俱伤,所以你才会这样说来安慰我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的。」江来呐呐的反驳,但接下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慕容鸣涧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输或赢,又有什么重要呢?我不能接受的,是我失去了他,我的心很痛,痛的恨不得把它血淋淋撕开。落落啊落落,为什么你这么傻,我说过我可以保护你,能否脱离百花林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在我的羽翼下安心的,幸福的,快乐的生活着就行了,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连最后一个机会也不肯给我,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爱过我吗?」
  「我倒是觉得,正因为他爱你,所以才会推开你。」身后有淡淡的声音传过来。慕容鸣涧和江来回头一看,原来是秋晨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慕容宫主,你和冷落都是当局者迷,你以为他推开你,放弃了你们修好的最后机会,死不悔改,这就是拒绝了你,这就是他对你没有感情的表现。但是我在旁边看着,却不是这么想的。」
  慕容鸣涧坐直了身子,死水般的眸子也一下子放出光亮,正色道:「但请赐教。」
  「其实很简单,冷落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在这期间可以说是没露出丝毫破绽。他怎么可能在最后关头如此粗心,竟然在下药的时候被你发现了。你当时正和江来在院子里说话,他难道听不见吗?既然要下药,为何要让你知道他醒了?若说是不小心弄出了响动,那就不该下药,这么多天都等了,难道等不得这一晚上?」
  慕容鸣涧心中「突」的一跳,江来却在旁边道:「也许他没想到就是那么点响动,便会把宫主引去。宫主已经和他说了那么多,他若是被逼的,或者有苦衷,哪可能会坚持到最后还不肯跟我们走。」
  秋晨叹了口气,摇头道:「未必,慕容大侠到底有多强大,我们谁也不知道,就算他武功盖世,俗话说,强中还有强中手。我都如此认为,何况冷落,他若真的爱你,自然是心心念念为你着想的。我想,若真有人逼迫于他,还真有可能就以你做要胁。至于你说那响动是他不以为意,江来,你真觉得,能把这计画弄到天衣无缝地步的冷落,会是那么不小心谨慎的人吗?」
  「那……那你要是什么都明白,怎么不早说?」江来瞪了秋晨一眼,却见他嘟起嘴,哼了一声道:「我也是刚刚想明白的,刚才事起突然,你告诉我的经过也是不全,当时情况又那么乱,我哪里有机会理清思绪啊,再说,就是晚了一点,冷落又不会死,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不要冷落的命,那为什么要把我们支开啊。」江来停下了马车,眼睛望着慕容鸣涧,等候他的指示。
  慕容鸣涧缓缓摇头,慢慢道:「只怕他们不是要支开我,而是要逼我离开。会是谁呢?苟家?不对,落落知道我不怕苟家,他不会因为一个苟家就做的这么绝对彻底,那是……百花林?可是若落落不是百花林的人,他又怎会和百花林扯上关系,便是百花林相迫,他又怎会听信于她们的一面之词。」
  「江来,回山寨。」
  不管真相如何,现在重要的是立刻回到冷落身边,经秋晨一提醒,他细细推敲,才发现这里的漏洞竟多的令人咋舌,偏偏自己竟都无视于睹,一想到这些,想到冷落为他受了不知多少委屈,心更是如针扎般的痛。
  「千算万算,竟算漏了有这么个祸害,当日他怎的就不被打死。」半空中忽然响起一个怨愤的声音,让慕容鸣涧和江来秋晨等人都是忍不住的大吃一惊。
  一阵漫天的香气传来,月光下,几十个白衣女子如翩翩白蝶般飘飞过来,将他们围成了一圈。
  「情幻?」慕容鸣涧面色微变,然后冷笑一声,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扔给秋晨,沉声道:「把这些给众人服下,江来也要吃一颗。」
  言罢,他又转过身去,对着那当中的粉衣女子道:「香倩坛主倒还真是执着,从苗疆追我到这里,如今竟如此大把的使用情幻,蒙坛主如此看中,还真令慕容受宠若惊啊。」
  粉衣女子妩媚一笑,秋晨和江来只觉眼前似乎生出几道光辉,只觉这女子的笑容媚入骨髓,饶是他们第一次见对方,也觉骨头都酥了一半。
  「慕容宫主若肯垂怜,是奴家的万幸。」粉衣女子一开口,如同莺啼燕语,婉转低吟,未等近身便已醉倒。
  可惜慕容鸣涧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慢慢道:「是你们逼迫落落用那诡计,在这个月夜将我骗下山来,好方便你们施展花月迷阵吧?香倩啊香倩,你处心积虑,处处给我设陷阱下套子,我本也不放在心上。然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伤害落落,我平生不杀女人,但今日,你要破我的例了。」
  他话音落,杀机已现,从腰中抽出软剑,另一只手拔出背后宝刀,竟是以一刀一剑来对敌。
  江来大吃一惊,他知道宫主是刀剑双绝,但从未见他同时用过。此时竟一上来就把刀剑都握在手中,显然是怒极恨极,下定决心要把这香倩坛主碎尸万段了。
  慕容鸣涧虽然已下了杀心,但是他心里却松了口气。如今看来,百花林只是要把自己引开那山寨,来到这个她们早已布置好的花月阵中,明月山风景秀美,然而却缺少专门的花园,此处路旁尽是鲜花,想必从自己上了明月山的时候,百花林就在此准备了,只等他下山,可是总等不到,因此急迫之下,才想了法子让冷落逼他前来。
  想到这里,不由得失笑,暗道对方也太性急了,若肯好好再等一日,何须费许多工夫,自己和冷落总会下山回宫的。刚想到此处,就觉丹田处微微一股热气升腾。他心中明白自己是中了刚才的情幻媚药,因为瓶里总共只有二十五粒解毒丹,恰巧给了其他人后,他自己就没了。
  不过慕容鸣涧也不在意,他有自信在媚药发作之前,解决掉这个香倩坛主,到时候轻功飞回山上,还能赶得及让冷落给自己解毒。百花林厉害就厉害在各种毒药媚功上,只要自己对冷落专情不二,就不会被迷惑,那样即便有花月阵,他也有自信闯得出去。
  「慕容宫主很有自信啊。」
  香倩眼见花月阵已借助月光鲜花布置完毕,她心里当然也清楚慕容鸣涧的厉害,不过此时的她也是胸有成竹,呵呵笑道:お稥「慕容宫主还不知道吧?此情幻非彼情幻,乃是加了苟家的一味至媚之药才完成的。那苟家二少爷长年好色性淫,最擅制药,多么刚烈的男女到他手中,一经调教,没有不服服贴贴的,慕容宫主就算武功盖世,只怕也未必能撑得了半个时辰呢。」
  慕容鸣涧眉头一皱,暗道这倒是意料之外,不过没关系,半个时辰也足够我解决此间之事了。回头看了秋晨一眼,心想怎么不把这药给秋晨用?那样的话还用得着对他拳打脚踢吗?
  香倩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呵呵笑道:「慕容宫主不必疑惑,这至媚之药配制也是十分不容易的,当日那个男人不从二少爷,实是因为二少爷手中的药已尽数给了我们。唉,花了我好多的钱呢,可那二少爷还不知足,后来又要我给他一个人,才算两清,所以我也没办法,好在青黛恰是那人的恩人,如此方用了这一箭双雕之计,如今看来,这计策用的还蛮好呢。」
  她一提到那个人,慕容鸣涧的心就一下子提了起来,双目中凶光闪烁,盯着香倩坛主。
  却见她笑的花枝乱颤,媚眼如波道:「宫主真是聪明的紧,一下子就猜到了。对啊,那个人就是你的心肝宝贝落落,听二少说,他是二少的男宠,一边玩着,一边还让他接待一些客人,因他床上功夫好,又淫荡,再后来,便是护院和车夫仆人之类的也可上他。他那床上功夫倒是委实高明的,有时二少兴起,会和一众朋友们一起玩弄调教他呢。后来他在青黛的帮助下逃了出去,二少本也不在意,谁知前些日子你们进城,偏偏又撞上了,于是二少又念起了从前的恩情滋味,才要我们把人还给他呢。」
  「我先杀了你,再去救落落也不迟。」慕容鸣涧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道,话音未落,他已挥刀剑冲入阵中。

  「唔,怎么回事,好像是谁在搬动自己?难道睡着睡着,自己就变成了虫子,所以被蚂蚁们搬起来了吗?」
  冷落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就见月光下一张熟悉的脸,正是青黛。
  「青黛姐姐?」他迷惑的看着那个之前还拼命寻找感恩戴德的女人,却发现对方的面孔竟如厉鬼般狰狞可怖。
  「慕容,慕容……」冷落猛然爬起,惊恐的看着青黛,忽的扑上去大叫道:「慕容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怎么样我还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到坛主的床上去吧。」青黛呵呵的笑着,然后拍了拍冷落的肩膀:「弟弟,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你帮忙,哪有可能那么顺利的就在这月圆之夜让他进入花月圈子里呢?」
  冷落就觉得全身都冰冷彻骨,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青黛,慌乱摇头道:「不,你骗我,你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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