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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前听雨一生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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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和,你休想离开朕!”
李璟松开钳制,长袖一甩,大步离去,不顾苏慕雁萎靡在地,
“来人,封宫,无朕旨意,不得任何人出入!”
“遵旨!”
苏慕雁不可置信的直视那离去的背影,
‘李璟,在你心中,你把苏慕雁当成了什么?’
今夜谁能成眠,宣政殿的灯燃了一夜,含凉殿中的人亦是苦坐一夜的清寒。
第二日,晨光微现,含凉殿一点点明亮,殿中宣云龙纹鎏金铜镜渐渐映照出模糊的人影,苏慕雁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昏黄铜镜中的人影,神色憔悴,眉宇哀戚,本就精致的容颜更是显现出似女子般柔弱的神色。
苏慕雁,这还是你吗!这个眼角带着凄苦柔弱之态的中年男子,再不是长安城柳外肆意醉卧的少年,十五年了,十六岁情动,三年等待,十年守护。
旧日时光涌上心头,历历在目,蔓延一丝一丝心痛。李璟,原来我们相守的日子是那么短……
不过足够了,足够我,用来在回忆中温暖余生。
苏慕雁踉跄起身,坐了一夜的身子僵硬冰冷,走至轩窗前,手中现出一支透质白玉小笛,放置唇边无声吹奏,不多时飞来一只绯羽小鸟,红艳的小爪子灵巧的落在白皙纤细的手指上,调皮的跳来跳去,黑溜溜的小眼睛注视着苏慕雁,像是感受到苏慕雁现在的悲伤,鲜红的小嘴儿安慰般磨蹭着苏慕雁微凉的手指。
苏慕雁自怀中拿出阁主令,挂在绯羽的细爪上,看似黑沉的令牌竟然丝毫不影响绯羽的跳跃行动。
“要辛苦你了,小家伙儿。”
扬手将绯羽送飞,目送它带着那枚令牌飞向天际,飞离这重重宫门。
苏慕雁取过昨日李璟未饮下的茶盏,依靠轩窗,饮了一口杯中凉茶,冰凉苦涩。苏慕雁望着东方紫气萦蕴,淡薄红云处微透曦亮,衣袂扬起,手中半杯冷茶倾落。
十五年的爱恨悲苦,尽化为唇角微扬一笑,苏慕雁扬颌面对晨光,缓缓掩上眼帘,一滴泪,滑下脸颊,盈入杯中。
☆、不如相忘于江湖
李璟一步步走进含凉殿,殿中已经是空无一人,满室冷寂,或许只有案几上的茶盏还会残留着苏慕雁的一些些温度。
案几上一页宣纸,白纸黑字,熟悉的秀逸字体,陌生的内容。
“不如相忘江湖”
李璟修长的手指缓缓描摹着这六个字,一笔一划,墨迹沾染上干净的指腹,字迹在眼见渐渐陌生。
旁边一盏空茶杯,杯沿一滴水迹欲落,李璟伸出食指沾如口中,咸苦的味道,睦和,这是你的泪?
……
“影,去守护他。”
李璟开口道,仰首望向明亮的太过谄媚的秋阳,睦和,若这是你想要的……
让影一将自己带出皇宫,苏慕雁便离开长安,完成少年时候的梦想,‘游览大唐各地,记录所见所闻记录,撰写曾经的志趣——《大唐风物志》。
风情百夷,雪封天山,无垠草原,鹰滑长天,岁月在一页页的宣纸上,墨浸的笔端间逝去,思念似乎也在一天天淡去,掩藏在了心底。
九月的江南,黄雀雨,鲤鱼风,秋林山色雨空濛,雁声萧萧瑟金风。
苏慕雁斜倚在船舱出,望着雨中迷蒙的江面,思绪飘远,任雨滴打湿锦袍前裾,脸上沾染湿意。
与乌尔江时相似的场景,时间却是间隔十五年,这十五年,自己游遍大江南北,遍览山川江河,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如今《大唐风物志》已近完稿。
登高山之巅知云近天高,临大江之畔知水逝岁月长,天亘古唯有风云幻变,江流万古却是一念逝流。
江山万古如斯,人不过百年须臾。苏慕雁望极朦胧天幕,何苦将心为形所役,不若随风化物,逍游天际。何苦执着于情,不若顺其自然,安然守护。
苏慕雁唇间扬起一抹飘忽淡远的笑意,‘李璟,既然是相爱容易相守难,我们又何必执着于相守在一起,就让我们将爱寂然放于心中,放开手,彼此安然度余生。
忽然肩上一暖,一件披风抵挡住微凉的秋寒,苏慕雁回神含笑,看向身侧这个一身蓑笠,眉目英朗的男人,男子性子沉默寡言,只是沉黑的眼眸中透出无言的关切,苏慕雁含笑伸手系上长带,男子点了点头,沉默的转身,执起船篙。
他名唤重(chong)胥,是自己离开长安不久在路上救下的,当时他身中剧毒,自己将他救治好后,他自言厌倦江湖漂泊,刀光剑影的生活,自愿跟随自己,为奴为仆。苏慕雁淡笑,自己又怎么会真将他当做奴仆呢?
‘咳咳。’苏慕雁掩嘴轻咳,看来是受了些寒意,要注意一下了,拢住披风,苏慕雁矮身步入船舱,将被秋雨打湿的外袍除去,换上了一件干净素雅的水纹锦袍,全身感到一丝暖意。
雨打船篷,嘈嘈切切,仔细听来,当称得上是自然天籁。
“公子,”苏慕雁听到重胥在船舱外一声唤,便拿过一旁的油纸伞,撑开探出身。
水汽如烟,朦胧似梦,烟雨中天青色的油纸伞下锦袍公子,长身玉立,宛如水墨画中最飘逸的那一笔。
“公子,天色近晚,雨愈来愈急,离此处不远有一座龙隐寺,我们到那里去避雨借宿一宿可好?”重胥微微低首,蓑帽遮颜住他的神色。
“嗯,重胥来安排便是。”苏慕雁点头应下。
重胥转身划动船桨转变方向。油纸伞下雨珠汇成雨帘,苏慕雁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阻破雨帘,雨珠溅迸,龙隐寺么,传闻建造于贞观初年,太宗皇帝在位二十三年,每年会至龙隐寺礼佛月余。贞观二十二年,太宗皇帝更是下令,龙隐寺为佛门净地,后世李姓子孙必须世代守护,虔诚敬拜。
是以即便是安史之乱时期,四周战火蔓延,龙隐寺仍然是一方净土。
太宗皇帝可谓称得上是‘千古一帝’,只可惜,在知天命之年便驾崩了。
船只靠岸,苏慕雁停止纷乱的遐想,重胥将船只停泊好,两人一起收拾好行李,便撑伞走下船。
秋风秋雨里,青山不再,泛黄的秋林,连绵的衰草,火红的枫林,青青的松柏……山峰斑斓如画。秋雨浸糜,秋风带来腐糜的味道,的确,秋风秋雨秋煞人……
沿着曲曲折折绵延而上的陡立台阶攀登,台阶上形形□的秋叶堆积一层,脚一踩上去,便泌出一圈水意。
一层一层攀登而上,顺着台阶行走,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四周的景色越来越静谧,只有雨打油纸伞的声音,和苏慕雁和重胥两人打破深山处静寂的跫音。
终于行到寺院门前,只见古柏清幽,禅意深重。建筑并没有因为皇族的崇荣恢弘华丽,相反到是朴素雅致,寺院门规制一般,只是门旁却是,苏慕雁暗暗奇怪,寺院门口耸立两根汉白玉制雕龙柱,即便是皇家寺院,这不会在佛门之地耸立龙柱。而且是九天五爪祥龙。
苏慕雁微微仰头,寺院门上一块由有“千年不腐”之称的沉紫楠木制作而成的黄底黑字的匾额,上面是太宗皇帝骨力苍劲,字势俊逸的手迹:
“龙隐寺。”
☆、僧庐听雨鬓已星
重胥上前叩门,开门的是一个模样清秀的素衣小沙弥,十四五的样子,重胥说明来意,小沙弥有礼的将两人请进寺院。
“两位施主请随小僧来,师父外出明日才会回来,天色已晚,小僧将两位施主安排在后院中住宿,两位施主觉得如何?”
“多谢小师父了。”苏慕雁有礼的拜一佛礼。
院内也是建筑的古朴风雅,若不是三殿佛光宝相庄严,此处还真有恍如江南园林的风姿。
只是不见一个僧人,这偌大的寺院,竟然只有师徒两人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小和尚将两人引到一处素净的院落,安排妥当后,施礼告辞。
苏慕雁和重胥分住两间禅房,苏慕雁走进禅房,里面陈设干净素雅,倒是舒适,苏慕雁洗漱后,稍觉疲累,躺在洁净的床被上,很快进入梦乡。
门外,沉默的男子端着几样清淡的斋饭伫立,伸出的手最终停住,没有敲响紧掩的房门。
次日,糜雨仍是不停歇,苏慕雁用过斋饭后,坐在榻上,倚靠撑起的轩窗处,窗外雨滴汇成线,落在窗棂上,打在禅房青瓦上,是一首让人容易陷入静默回忆的曲子。
忽然一位灰衣僧人一手撑着伞,一手抱一棋盘映入眼帘。僧人似乎注意到苏慕雁的视线,回视颔首,便朝禅房走来。
苏慕雁起身下榻,打开门扉,僧人走进来,将棋盘放在榻上的小红木案桌上,打一稽首,
“深山古寺迎龙瑞,苏施主,老衲有礼了,阿弥陀佛。”
僧人样貌英俊,修眉深目,只看其模样让人猜测他也就四十有余的年龄,倒不知他真正年龄了。
只是……苏慕雁端详着神色容和的僧人,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样子,但是,可以肯定,自己这四十余年中绝对么有见过这一位僧人。
“方丈客气了。”苏慕雁回礼应道。
“施主可有兴趣手谈一局?”僧人问道。
“这,恭敬不如从命了,慕雁讨教了。”
两人跪坐案桌两侧,僧人让于苏慕雁执黑,僧人执白,棋盘上颗颗落子,一室静谧,唯有落子闲敲之音,窗外雨声滴落之声。
棋盘上黑白分明,僧人看似容和实则步步相迫,而苏慕雁却是步步想让,退居下风。
窗外秋雨靡靡,使得秋叶萎靡,落花凄艳一地。
“这窗外的落花凄艳,落地成殇,让老衲不忍心扫去。”僧人望向窗外淡淡而言。
“庭前花开花落,雨骤雨歇,不过顺应自然,方丈乃是方外之人,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苏慕雁微微淡笑,亦是望向窗外,心中却是暗生疑惑,方丈此言何意?
“虽说是顺应自然,但是花开时便尽情绽放枝头,花落时,花瓣一片片自枝头凋落,也是依依不舍之态,世人都道,花开有意,却也有些妙趣,老衲虽是方外之人,却也知道人生苦短,且要珍惜。”
苏慕雁瞧向僧人,这和尚一定是知道什么?“出家人不都讲究一个‘缘’字,有缘是自当珍惜,缘尽是便安然放手,顺其自然,不是最好的吗?”
“有道是‘无即是有,有即是无。’有无缘法,施主当真看的明白?”
“慕雁身在局中,岂会感受不到?”
“怕是疾风骤雨迫花落,苏施主若真得看的明白,岂会无心万物?虽说是顺应自然,道法天命,却不是苏施主这般,胸中无心,无意世间万般事物。”
苏慕雁心头涌上一丝愤怒,又有种被看清的恐慌,怒视着僧人,这僧人却是闭目垂首而坐。
静默中只有窗外秋雨滴答声,良久,苏慕雁望着窗外渐渐减势的雨帘,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能连累他。”
“苏施主可仔细端详过自己的容貌?”僧人忽然说道。
苏慕雁疑惑的望向僧人,见僧人不言,便下榻取过铜镜,细细端详,说来也是,自己好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容貌了。
镜中映照出一张男子的容颜,容貌称得上俊雅,只是眉间有丝掩不住的郁色,眼角已经显露出细细的皱纹了,这鬓角,苏慕雁心中一惊,不知道几何时已经染霜。镜子中的男人,已经不再年轻了。
苏慕雁放下铜镜,走到门口,屋外雨歇初晴,僧人走到苏慕雁身侧,天光初晴,暖暖的秋阳照射整个院落,屋檐一滴滴的水滴晶莹滴落,苏慕雁仰首极目望去,远处山峦起伏,树林遮挡中现出一角飞檐,那是哪里?
“方丈,这龙隐寺山上还有院落吗?”
“施主何不自己去一探究竟呢?”僧人微微一笑,告辞离去。
苏慕雁望着那露出一角的飞檐,要去吗?
苏慕雁沿着山路而上,山路湿滑,凉风一过,枝上残雨洒落。行走在幽山静林中,苏慕雁觉得自己的心也在平静,这里倒是个好归隐之处啊,
沿山而上,最终见到一处小院,白墙青瓦,素雅淡逸。院门没锁,‘吱呀’一声,苏慕雁推开院门,是个三进小院,简单却设置奇巧,古朴风雅。
看这建筑样式,应该是百年前建造,可是处处干净整齐,显现出一直被人精心守护。
这里,是谁住的地方?
推开房门,里面摆设也并不华丽,只是一应器具却是精美珍贵,这些,是皇家规制的制作。
苏慕雁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渐渐走到的后园中,这是,苏慕雁惊诧的看着进入眼帘的墓茔,墓茔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四周萦绕着郁郁葱葱的息隐草。
息隐草,隐逸生长在密林深处,至秋不枯,会在七月七日这一天盛开如寒星般的小花,花香淡泊清雅,花期仅为一天。
墓茔旁直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只有两列字。
左列,“一世为安”。右列,“生死相依”。
右列是熟悉的字体,同寺院匾额上的字出自一个人之手,太宗皇帝。而左列的字体,虽然和右列字体相似,但笔锋处更见俊逸。
苏慕雁没有见过,这个笔迹,却可以确定是谁手书,也可以确定在这个墓茔中躺着的两位相依相偎的人是谁。
一位是太宗皇帝,一位是他的哥哥——息隐太子。
苏慕雁恭敬的跪拜于地,三叩九拜,
“李氏子孙,李瑾,拜过太宗祖,拜过息王殿下……”
秋日的暖阳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斑点,葱葱郁郁的息隐草随风摆动,空气中飘过极淡的清雅香气。
☆、息隐墓前归息隐
沿着山路而下,斜阳的余晖笼罩整个金黄色的山林,一片片泛黄的树叶似蝶般盘旋而落,枫叶火红,似要把山林染醉。不时间,有鸟儿轻巧飞过,惊落叶上雨露,几声清越的鸟啼婉转流露出树叶间。
这便是那段兄弟相杀,玄武门事变的真相。而龙隐寺的建造就是为了世代守护着这两位先祖,方丈?苏慕雁忽然想到,为什么觉得他的样貌熟悉,是母亲,母亲冯氏。
当年当年玄武门之变时,传闻东宫翊卫车骑将军冯翊和冯立两位将军大呼‘士为知己者死’,奔赴玄武门解救太子殿下,在事变之后,两位将军均不见了踪影。
母亲便是冯翊将军的后代,寺院中的方丈?苏慕雁忽然想起母亲曾经提及的舅父。
想明白一切,苏慕雁望向山腰的寺院,笑道,这假和尚。
山路下,玄衣男子抱剑而立,沉默的为这秋日景色中添了一抹重彩,金色的余晖为他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染上金黄的光晕。
苏慕雁走到沉默如山般的男子身边,莞尔一笑,“重胥,去京城告诉他吧,我在这里等他。”
夕阳笼罩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男子,他的眼眸为了那个人而神采飞扬,重胥眼眸一暗,偏过头不去看这个总是拨动自己平静的心弦的男子。应声离开,玄色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一片金黄中……
哎,苏慕雁伸出的手滑过一片虚无的空气,放下,‘不用这么急吧,就这么想离开我,结束这个任务吗?’
苏慕雁有些许气闷,抿了抿嘴,又不禁笑了起来,亦迈步走下了山。
半个月后,李璟出现在小院门口,却没有看到苏慕雁,行至后院,李璟停伫脚步。
在长安,听到影奏报的这一句话,让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思念之情,安排好一切快马赶到这里,可是真正到了这里,却又一种情怯的感觉。
李璟推开后院门,思念已久的人映进眼眸,他一身玉白长衫慵懒的坐在青花石桌旁,手边把玩着羊脂玉质小壶,一如初见,一如当初在藏书阁中风月情长。
苏慕雁看见院门伫立的人,十五年不见的容颜,微微一愣,他也老了,眉宇间显出疲色,鬓角根根白发分明。只是他的眼睛,一如当初般深邃,明亮,专注的望着自己。
苏慕雁招手,李璟迈步上前,俯身一手撑在苏慕雁上方,一手缓缓摩挲着苏慕雁的脸颊,细纹的眼角,染霜的鬓角。
“睦和,你,也有白发了。”
“我又不是妖精,当然会老了。”心中微泛酸楚,面上却是带着笑意,拉过李璟。
“先到这里,拜见我们的先祖了。”
李璟顺着苏慕雁来到墓前,恭敬的跪拜,“不肖子孙,李璟,来向先祖告罪。”
李璟跪拜完,苏慕雁拉起李璟,含笑道,“的确是不肖子孙,做皇帝的自己宣告天下,昭帝积劳成疾,身患沉疴,修养含元殿,太子李和监国。”
“只是告罪却是不用,太宗皇帝的作为可是你这个儿孙比不上的。”
两人坐在青花石凳上,李璟伸手欲拿玉壶,“可是我们初遇时的酒?”
苏慕雁伸手,一段皓腕显露,修长的手指搭在李璟的手上,阻止他去拿酒,缓缓摇了摇头,“不是酒。”
说罢,执起玉壶,仰首挥袖,壶中液体倾落,红唇轻启,任液体溅落口中,而后环身覆于李璟身上,绣口微张。李璟张口相迎,液体带着爱人的温度倾落口中,是茶,暖暖的茶,甘香淡远的清茶……
“李璟,你可愿意,让以后的生活如同这杯茶一样,平平淡淡,却是有我李瑾的温度。”
苏慕雁定定的看着李璟,等待着李璟的回答。
我怎么可能不愿意,睦和,李璟看着苏慕雁眼中的期盼,眼眸含情,执起苏慕雁的手放置嘴边轻吻。
“我来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愿,余生与你执手!”
昭元二十五年十一月,昭帝李璟,病逝含元殿,天下缟素,万民哀恸。昭帝即位二十五年,励精图治,休养生息,使李唐王朝在继开元盛世后国力又一次达到顶峰。是年十二月,其唯一嫡子太子李和即位,改元元合,史称“元帝”。以此,李唐绵续百年中兴。
END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 虽然由于才疏学浅 写的不好 很少人看很少人评吧 可是小生还是全发上来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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