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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前听雨一生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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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现惊魂玄武门
昨夜苏慕雁奉旨进宫,却是一夜未归,如此非常时期,李璟和李瑢自是担心,在派遣的下属来报,苏慕雁昨夜早已经出了甘露殿,却一直不见出宫门。而祚亲王李瑢却是大有异动。玄武门。
李璟和李瑢对视一眼,大军未到,手中能用的只是能听太子命的一些御林军,李璟府中和苏府中一些忠士。情势对己方十分不利。
李瑢沉思良久,“玄武门,我一定要走。”话语中又斩钉截铁的决心。
“大哥,这是为何?”李璟不解。
“当年你为母仇忍痛断情,今日我李瑢为了母仇为何不能以身犯险。”
“当年,误会,误会。”李璟慌忙解释。
“当年是场误会,今日绝不会是误会了。”李瑢狠狠的道。
“大哥,你是说惠母妃……”李璟沉色的看着李瑢点了点头。
两人望向皇宫的方向,红墙碧瓦,高檐雕瓴,“哥,这玄武门,四郎陪你一起闯!”李璟望进李瑢的眼中,满是决然。
“好兄弟。”李瑢满怀感动。
两只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玄武门,百余年过去了,依旧是城墙巍峨雄伟的耸立在太极宫北侧,当年的血迹早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风烟中,息隐太子贤明也好,无德也罢,后世人看到的不过是一纸皇命史官书写的笔墨。又有谁相信当年李家公子曾是风华动洛京?
朱红的大门洞开,如同张开大嘴吞噬万物的凶恶贪兽,它的诱饵便是身后天下至尊的皇权。纵使那张金黄龙盘的椅子上鲜血淋漓聚集成海,椅子下白骨累累堆积成山。
李瑢和李璟骑在马上,缓缓地走近这个大嘴洞,待两人走进,厚重的缓缓闭合,发出‘轰’的一声,李珣一身银甲戎装立于马上,“啧啧,佩服佩服,皇兄不愧为我李唐的宣德太子,这等气魄,四皇弟亦是不同非凡。”
“哪里哪里,寡人怎比得上三皇弟,兵围京师,逼宫谋反,现在正在准备弑兄杀弟,让这玄武门在百余年后重染血色。”宣德太子李瑢依旧是温润儒雅的笑意,淡淡开口道。
“呵呵,皇兄皇弟俱是面带微笑,如此从容,气度不凡,只是不知道一会儿皇兄和皇弟的头颅还会不会带笑。”说罢,李珣手执弓箭,拉开了弓弦,“对了,忘了说一句,苏家小公子的滋味的确销魂的很,难怪皇兄如此维护,皇弟心心牵挂。”
睦和!李璟一惊,心生怒火,一把紧攥住马缰,勒的马高高扬蹄嘶鸣一声,马嘴都勒出了血迹。
对面的弓箭一触即发。李瑢一掌拍在李璟的肩上,“四郎,冷静!”
说时那快,对面的利箭夹杂一道劲风射来,“小心!”李瑢惊呼。
也不知道李璟做了何动作,只见他手一挥,一扬,迎面而来的利箭已经被射落在地,震断三折,待众人回过神,望向李璟,只见他已经拉弓如满月,弓箭上搭着三支利箭,飞羽雪白,箭簇在阳光下闪着逼人的寒光。“三皇兄的箭法依旧是那么准,只是这力道还欠缺了些。”
音落箭出,夹着劲风力道十足的急速射向对面,‘当啷’李珣头戴的华丽雉鸡尾羽银色头盔应声而落,同时,李珣右手一震,肩胛一疼,待回神,自己的玄铁弓箭已经折为两段,肩胛处笔直的插着一支箭羽,深入血肉。李珣一阵气极,拔出箭簇,用长巾扎住伤口,怒吼道,“众将士,给我杀!”
这边李瑢亦传令。“杀!”
“杀……”
一时间玄武门内杀声震天。两方将士混战一起,太子李瑢和李璟被人团团围住,虽然太子李瑢也会些防身的功夫,李璟更是身手不凡,只是抵不过围攻的人数众多,李璟要保护一旁的太子哥哥,不免捉襟见肘,渐渐不支。这时忽然响起一声呼喝。“宫门守将裴柯来迟一步,还望太子殿下,靖安王爷恕罪!”只见一员小将口中高呼,一杆银枪舞的炫目生威,英勇的杀出一条血路,赶到太子李瑢和李璟身边,立即减了李璟的压力。
玄武门又一次见证了腥风血雨,杀声不断,刀枪剑戟撞击的声音,刀枪刺入血肉的声音,惨叫的声音……青石铺建的城墙浸染了一层鲜血,还未渗入便又溅上一层,鲜血成了天地间唯一的颜色,血色的城墙,血色的天空,血色的眼睛。
太子一方虽然英勇奋战,终是人少力薄,倒下的人数越来越多,渐渐不支,忽然十几名蒙面黑衣人自城门上跳下,仿若从天而降,杀向李珣一方,武功更是高强,招式狠辣诡变,如入无人之境。情势急转,偏向太子李瑢一方,最终李璟确定太子李瑢安全后,飞身越过厮杀的士兵,三招两式挑开李珣身边保护的侍卫,长剑一伸架在了李珣的脖子上,侍卫一看主子被制,也犹豫着不敢上前。
“住手,祚亲王李珣谋逆叛乱,弑兄杀弟,罪大恶极。现已被制服,其追随者弃械投降者缴械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无赦!”李璟的声音带着内力响彻玄武门,声若洪钟。
剩余的将士渐渐停止了厮杀搏斗,慢慢的有些士兵犹豫着丢下了手中的兵器,跪拜在地。‘啪、啪、啪’武器被扔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士兵跪拜在地,有个别顽抗者,当即被一旁的士兵斩去头颅,地上的血色又红了一层。
这时,黑衣人却是消失了,如同来时那般神秘莫测,离开时也是悄无声息。李瑢沉思道,“会不会是无影阁?”
无影阁,江湖中第一杀手阁,在江湖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建于唐初贞观年间,距今已经有百年历史,但是至今仍是没有人能道出无影阁的详细情况,是江湖中仅次于缥缈峰的神秘地方。阁中杀手个个武功高强,完成任务后不留一丝影子,是谓‘无影’。
只是他们为何忽然要介入朝堂,帮助我们呢?李瑢和李璟在彼此眼中俱看到疑惑。
无论是何原因,现在都不必着想,首要的是将李珣捆绑后,面圣,甘露殿。
这一战,由辰时三刻杀到申酉之交,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玄武门血色余晖,夕阳似血。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嗡嗡嗡嗡……留言吧,留言吧,给点意见啊。
☆、甘露殿二述当年 (一)
有亘古的风吹过,玄武门的血色在何时才能凝干?李璟将李珣捆缚好,这便要进宫面圣,却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匆匆赶来跪拜于地,李璟心中一惊,召来近前,避过旁人,“太子殿下,王爷,暮合公子失踪了。”
什么?李瑢当即变了脸色,表弟还没有消息,暮合也失去了踪影。
“怎么回事?”李璟立即问道。
“属下接到王爷的命令,立刻去了别院暗中保护暮合公子,谁知今晨有几个黑衣人闯入别院,武功奇强,属下几人虽然拼死抵挡,却是功力不济,让他们带走了暮合公子。”
“属下办事不力,请太子殿下,王爷责罚。”
是何人?自己派遣的这几人自己清楚,功夫是府中侍卫的翘楚。竟然溃败。
“可知道是何底细?”
“属下怀疑……”侍卫犹豫不言。
“说!”太子李瑢开口。
“看起独特招式,似乎是……大内之人。”
李瑢李璟心中俱是一惊。让侍卫离开后,两人带着李珣走向甘露殿,一路上,李璟看着太子哥哥的面色凝重无比。两边城墙巍峨高大,太极宫气势恢宏,夕阳映照在这座辉煌的宫城,金砖碧瓦。可是李璟却觉得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是如此的压抑窒息。
李瑢和李璟带着捆绑的李珣走进甘露殿,来到殿中,和帝一身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形色憔悴,精神却显得不错,一双眼眸注视着进来的三个儿子,深不见底,仿佛一瞬间苍老下去。
“父皇,救我,儿臣冤枉啊!”进了大殿,李珣便挣开侍卫的钳制,扑上前一下子跪在地上,神色是极度的委屈。
李瑢和李璟垂立在一旁,冷眼看着李珣的表演。和帝的视线一点一点的扫过这三个自己最为杰出的儿子,兄弟反目,同室操戈,是皇家亘古的悲哀。
“冤枉?五万人马包围京师,玄武门弑兄杀弟,起兵逼宫。这也是冤枉?”李璟冷冷开口。
“冤枉,四皇弟血口喷人,父皇,父皇,儿臣自小便由你亲自教导,您清楚儿臣的秉性,儿臣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李珣在和帝面前哭诉,声泪俱下。“明明是太子皇兄和皇弟陷害皇儿,太子皇兄,皇弟,父皇是素来对我宠爱了点,便遭你们如此嫉恨吗?”
还真是厚颜无耻,颠倒黑白,李瑢和李璟不屑的注视着李珣声情并茂的表演。
“是,皇儿素来在朕身边亲自教导,朕知道珣儿的秉性……”高高在上的和帝淡淡的开口,平静瘦削的面容看不出什么神色。
“父皇……”李瑢和李璟齐齐开口。
“皇后娘娘,你这会儿不便进去。”殿外传来安公公的声音。
“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内侍,敢拦我?”一声厉声响起而后又转变为温柔。“陛下,妾身求见陛下。”
“进来吧。”
听到应许,殿门打开,当朝国母走进大殿,福了一礼,一旁的李瑢面色僵硬的和李璟一起向国母见了礼,一直跪立的李珣见到皇后娘娘立刻委屈的叫了声,“母后……”
“哎呀,这是怎么了?”皇后娘娘心疼的看了自己的亲儿一眼,而后走近和帝,柔声言道。“陛下,妾身在甘泉宫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这是怎么了,咱们的皇儿怎么会被绑着,大郎和四郎也是不高兴的样子。可是兄弟间吵架了,闹出什么误会。”
和帝面色淡淡的开口道,“不是什么误会,是你的好皇儿兵围京师,妄想弑兄杀弟,逼朕让位而已。”
“什么?不会的。”皇后花容失色。“陛下,万不可相信这等谣言啊,皇儿是如此乖巧,怎么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肯定,肯定是有人诬陷皇儿,如上次一样。”
“是是是,是有人诬陷儿臣啊,父皇。”一旁跪立的李珣委屈的吼道。
果然是母子,一样的德行,一旁的垂立的李璟心想,没有注意到李瑢眼中流泻出的恨意。
“皇后娘娘好口才,好才思。”
殿门缓缓打开,一人逆光而立,‘睦和’听到熟悉的清越声音,李璟心中大喜,一直牵挂的心终于是宽松下来。快步走上前,来到苏慕雁面前,袖中的手偷偷握住了苏慕雁,低语道,“睦和,你可安好?担心死我了,你去了哪里?”
苏慕雁看着李璟欣喜担忧的深邃眼眸,悲从心来,面色更是苍白,对李璟扬起一抹僵硬的笑容,拂开李璟的手,走近和帝前方,跪拜叩礼,“小臣苏慕雁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平身吧。”和帝抬了抬手。
“谢陛下。”苏慕雁起身。
“有些时日没有见苏家三郎了,这模样越发清雅,”一侧的皇后眉眼含笑说道,“方才见四郎的举动,可是与慕雁交情不浅吧。”
苏慕雁抬头,皇后还是一脸笑意。“是啊,皇弟和苏小公子可是交情匪浅。”跪立的李珣开口道,只是话语隐隐透着深意,惹人臆想。
“禀父皇,苏小公子擅长音律,才情斐然,儿臣与他只是在音律上,有些交情。”李璟走来垂首解释。
“嗯。”和帝点了点头,“的确,慕雁擅长音律,犹善古琴,璟儿在笛箫上也颇有造诣,比之五郎瑜儿犹胜一筹。”
“父皇过奖了。”
李璟退下,余光中看到李珣不屑的撇嘴,不予理会,只是暗中看苏慕雁,那是……修长优雅的脖颈,白皙的肌肤上青青点点,领襟遮不住的红痕……“对了,忘了说一句,苏家小公子的滋味的确销魂的很……”耳畔响起玄武门李珣说过的话,自己当时虽是怒极,却以为是李珣为了激怒自己故意言说,没想到,却是……真的……
是的,刚刚竟然没有发现,睦和面色惨白如雪,脸颊上却有几道红痕,李璟看着眼前侧背对着自己的人,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摇摇欲坠,睦和,睦和,你现在心中一定是万分痛苦,李璟,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
李璟看着苏慕雁颤抖的身体心疼万分,对自己更是恼恨,李珣!李璟怒视着跪立的李珣,双眼欲要喷出怒火,衣袍内的攥紧的拳头大力的让骨节咔咔作响。李珣,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苏三郎的才情可是名满京华,方才夸的妾身都不好意思了,这脸颊都羞红了呢?”皇后对和帝娇笑道,
☆、甘露殿二述当年 (二)
“慕雁是赞娘娘好手段,好计谋,十数年过去,深藏不露,反而位极后宫。”苏慕雁淡淡冷笑。
一言说出,李璟和李珣俱是震惊,李瑢却是面色一直的深沉,如此震惊一言却未动一丝神色。
“大胆!”皇后立即变了脸色,纤指直指苏慕雁,“竟敢污蔑本宫,来人,给予拖下去!”
“梓童,既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又何必动怒呢?”和帝开口道,显然是维护苏慕雁,“慕雁,继续说吧。”
“遵旨。”苏慕雁继续开口,望着殿上那个华丽宫服,风韵犹存,道貌岸然的一国之母。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心中却是恨极,“当年污蔑莲妃娘娘的几位大臣,薛志仁,乌尔思,孙内德等人,也就是前段时间陛下发落的几人,皇后娘娘可有印象。”
“这……吾长年深居内宫,后宫不得干政,怎会熟悉这些朝堂大臣?”皇后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
“怎么会不认得了?他们可是一直为你们洪府效力,如今主子竟然不记得了,可是让他们伤心的。”
苏慕雁自怀中拿出几封信件,“陛下,这便是近段时日那几个罢免的大臣和洪府往来的书信,里面要求洪府要帮他们洗脱罪名,安排妥当,并且提及当年联名污蔑莲妃娘娘之事,请陛下过目。”苏慕雁恭敬呈上。
什么?当年母妃受污蔑之,竟是皇后所为,李璟怒视向殿上那个女人。
皇后眼见皇上脸色越来越黑沉,心中暗自怪父亲如此不小心,竟然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抓住把柄,那几个老不死的也是不安份,看来是嫌命太长了。
“陛下……”皇后一声长唤,绣袍半遮容颜,秀目含泪,欲落不落,“妾身不知啊,爹爹当年竟然一时如此糊涂,现在爹爹年纪老迈,还请陛下看在你我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网宽一面……”说罢,眼泪沿着粉质的脸颊如雨落下。
“还有莲妃娘娘之死。”
“莲妹妹是自杀,这件事不是苏小公子调查而得吗?”
不理会皇后之言,苏慕雁继续忍着心痛说道,
“莲妃娘娘打入冷宫后,供奉克扣,宫人欺辱,生活艰难,若是没有苏惠妃娘娘的暗中照拂,莲妃娘娘怎么会在冷宫中支撑半年多,直至产下腹中胎儿才香落黄泉。”苏慕雁眼中已经有了湿意。微微含泪。
“什么?水若的孩子活在?”
“慕雁,我的同胞弟弟……”李璟亦是激动的上前。
“是的,”苏慕雁点了点头,“当年莲……妃娘娘托付给苏惠妃娘娘两件事情,一件是将木盒交给圣上,更重要的是另一件,让自己刚产下的婴儿送出皇宫,所以清如会看到苏姑母抱着一件包裹离去,神色匆匆,而木盒却丢失在了莲池。”
苏慕雁不去看向李璟现在的神情,只是静静的叙述着,眼神空洞,李璟,李璟……
而后正色清亮的眼眸直逼当今皇后,“那么请问,主管后宫,手持凤印的皇后娘娘又作何解释?”
母妃,母妃,你竟然是如此艰难。洪艳娘,李珣!李璟心中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这……”皇后微微失色,而后恢复淡定的开口,“执掌凤印二十余年,本宫想来秉公办理,吾没有少过任何人的供奉!定是下面的宫奴瞒上欺下,亏待了莲妹妹。”
“呵呵。”苏慕雁冷笑,“所以小臣夸赞皇后娘娘好口才,好才思。”
“但又不知皇后娘娘对这些又作何解释呢?”苏慕雁展手显出是,一株草,一朵琼花。
“这是什么?花花草草的,让本宫作何解释!”
“皇后娘娘怎会不认得此花呢?这可是你的祖籍渝州有名的琼花,只产于秀琼山,下官在藏书阁查缺补漏是翻阅陛下即位以来的起居注,里面分明记载,‘昌平六年,惠妃身子不虞,心有郁结,帝甚为关切,后惠贤,献家乡之琼花栽植紫宸殿,以使惠妃安神宽心。此贤德之举也。’而这一株草,名为‘绊离’,昌平元年末,莲池竣工,一时皇后娘娘贤德的提及这种草碧色青透,浅带幽香。此事亦有记载。”
“是,吾想起来了,确有此事,陛下,现在妾身也是年纪大了,记性有些差了,刚刚没想起来。”皇后柔声对沉默的皇帝说完而后侧头斜睨苏慕雁,“是本宫推荐的,那又如何,吾也是为惠妃妹妹着想,本宫可是不清楚这些花草药性什么的,当时的一片好心却成了现在被诋毁的把柄!”皇后虽然仍是淡定的样子,心中却是已经慌乱不已。苏慕雁怎么会如此清楚?这琼花的药性和避讳只有生活在秀琼山的人才清楚,他怎么会?
“呵呵。”苏慕雁轻笑,“小臣并没有说这两样花草的药性相斥,为何皇后娘娘如此慌乱,竟然不到自招了呢?”
“本宫不打自招什么?苏慕雁,你一小小的翰林定员,血口喷人,污蔑当朝国母,该当何罪?”皇后怒道,眼睛中已经投出慌乱。抬眼看到的是李瑢和李璟两人恨极了的眼眸,儿子也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够了,住口!”和帝一掌拍在御案上,高声怒道,“咳咳,”抑制不住一阵剧咳,枯瘦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病态的嫣红。
“来人,将皇后夺去凤冠,打入天牢,交由大理寺……”
“陛下!”皇后凄然一声打断和帝的旨意,“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竟然不顾一丝夫妻情分吗?那两个狐媚子就算是死了,也是把你的心占的满满的。”
“陛下,”皇后神色悲戚,双目泪落,“我才是你的正妻,我才是你拜祭祖宗,册立封碟的正妻呀……”
“够了,母后!”一旁一直跪立的李珣猛然起身,运力震断绳索,肩胛处的箭伤洇出血迹。扶住摇摇欲坠的母后,“莫在求他垂怜了。”
作者有话要说:都是爱得苦
☆、甘露殿二述当年 (三)
李珣看向御案后的风烛残年的帝王,自己的父皇,眼睛中有着仇视,“你这前殿欢宵达旦,含凉殿里郎情妾意,紫宸殿中举案齐眉,后宫三千佳丽,你纵情声色,享受着各种美人带给你的柔情蜜意,你可还记得你的正妻,你的皇后,甘泉宫中我母后守着无尽头的凄清寂寞,夜夜垂泪时,你可有看到,你又在哪个温柔乡里,乱贼逼宫,你逃身在外,这一路的凄苦,是母后,是我母后陪伴着你,身怀六甲,日夜侍候,夜不敢眠,只怕乱军来了要了你的命,就是生产之后,我母后亦是不顾身体虚弱陪伴你身边,可是你的眼中呢?只有流露分离的莲妃,却看不到身边对你付出全部心血的正宫。”
“别说了,珣儿,别说了……”皇后凄然的伏在自己长大的儿子坚实的肩膀上痛苦不已。
“为何不说?不说他又怎么能知道!我母后一生凄苦,都是由你这个许诺她一生的男人给予的,若是当年的承诺是流水,你又何必册立我母后为正宫,为大唐的一国之母!”
李珣看着座上苍老的帝王难言的愧疚之色,冷笑一声,将皇后扶立一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本来我已经打算罢手,任由你治罪,只要不连累我的母后,可是如今却要追究我母后的罪过,我是不会放手了,哪怕是玉石俱焚!”说罢自腰带中抽出一把软剑,运力一指,软剑颤动,发出‘嗡嗡’之声。
李瑢和李璟均是上前一步,神色警惕。
“大胆!你要弑父不成!”和帝一声怒喝。
“不要!”身后的皇后一把抱住李珣执剑的手,“皇儿,他是你父皇!”
“儿臣宁可不要这个父皇!”李珣挣开皇后的手,执剑伫立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可是殿门外竟然半分动静都没有。
“王爷可是等飞云卫?”苏慕雁注视着李瑢的举动,“怕是会让王爷失望了,来时慕雁不下心让手下手动了一下。而京城外的五万大军,怕是如今也看到‘璟
’‘苏’大旗了。”
“呵呵,”李珣低沉而笑,眼眸紧紧压迫着苏慕雁,“苏小公子果真是才智无双,好手段。皇四弟有你相助,可真是福气。”
话音未落,李珣便旋身而起,手中锋利的寒剑直向自己的父皇刺去,当今的和帝,一国之君!
寒光闪过,李珣的剑被架住,竟然是宣德太子李瑢,手执一把长剑挡住李珣的剑,长剑寒光锋利,是绝世名器,两剑相抵,李瑢武功平平,却是将李珣运功施力的剑劈开了个豁口。
先机已失,李璟立即擒住李珣,苏慕雁也是挺身护住和帝。皇后娘娘自惊怔回神,“珣儿。”一把扑住李珣,抓住皇儿的胳膊,心中有对自己的皇儿对自己维护的感慰,又有对李珣如此之举的伤心失望,如今事态发展到这种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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