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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来寒雨晚来风by:闲语(舜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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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怕她着了凉,于是过去小心翼翼将她抱了起来。感觉到手中的身体冰冷僵硬,他心里猛然一跳。踌躇许久,他才伸出手来探向她的鼻息,之后呆了一阵,眼泪终于簌簌落下。
替母亲办完了后事,秦斜川找来了几个旁支的堂兄弟,将家业托付给了他们。之后他一人一马离开了赏剑山庄,自此山庄里的人再没有见过这个脾气阴沉的庄主。
尾声
秦斜川将一块鹅卵石放在坟上,之后俯身在坟头亲了亲,柔声道:“九儿,快些醒来。”坟上已经密密麻麻摆了一层鹅卵石,都是他从洛阳返回江离洲时一路上捡来的,而宁惜酒给他的那一袋他放在了怀里一直没舍得用。
自从三日前到了这里,他便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坟。他不停地在鹅卵石上刻着东西,每刻完一块都会将它放在已长了野草的坟上,然后象幼年时宁惜酒被马蜂咬昏后他所做的那样亲吻一下。只是他当年亲吻的是云漫天的额头,如今亲吻的却是冰冷的泥土,他的吻那样轻柔,仿佛墓中之人还能感觉到这一切。
不远处的树林里,秋达心忍不住对云漫天道:“你确定你下的不是疯药?看他这样子可是完完全全疯了,一连几日坐在坟前不吃不喝,只知道摆弄一些烂石头。”
云漫天沉默着不答。今日已是秦斜川服毒后第四十九日,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藏花阁取过解药。后从看守着江离洲的谈怀虚手下那里得悉秦斜川三日前便来了江离洲,故此今日悄悄来了此地查看究竟。云漫天透过树枝的间隙,看着坐在坟墓前形容枯槁的男子。三日来阴雨绵绵,一直坐在泥地里的他全身上下沾满了泥浆,茫茫一片灰褐中露出两只乌黑空洞的眼,只是看他一眼,便觉阴气森然,仿若他是从墓中爬出一般。
一旁的谈怀虚见秦斜川形状凄惨,忍不住道:“漫天,我看不如……”南宫寒潇忙拉了拉他衣袖,低低道;“你放心,漫天自有分寸。”谈怀虚只得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秋达心看了一阵,渐渐失去了耐心。不料这时天又下起雨来,他嘟囔着骂了声老天,顺手拔下云漫天轮椅上的伞撑开挡住自己头顶。云漫天见他只顾他自己,不悦地蹙眉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7B32F802A4走没:)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秋达心撇撇嘴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然后将伞移到了谈怀虚的头上,又对着云漫天眨了眨眼道:“这下我无私了罢。”
云漫天气得咬了咬牙。谈怀虚有些尴尬,正要让秋达心去和云漫天共伞。南宫寒潇已脱下外衫,悬空遮住了云漫天的身子。谈怀虚见了,将到了嘴边的话强忍住,犹豫了一下,终是淡然一笑。
感觉到头顶忽然没了雨,云漫天下意识抬起头。见是南宫寒潇的衣衫挡住了雨,他僵了一僵,重新低下头来。自从那次客栈里南宫寒潇向他说了那一通话之后,他便再没有与南宫寒潇说过一句话。蹊跷的是之后南宫寒潇虽然如影随形跟着他,除非必要也不开口。两人在一起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秋达心见秦斜川依旧不时亲一亲坟头,弄得嘴上全是泥浆,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道:“云漫天你玩够了罢——他弄得这么脏,等下我可不和他同船。”
云漫天睨他一眼,淡淡道:“那你一个人游水回去罢,你自诩聪明绝顶,想必水性也是天下无双的。”
“你!”秋达心气得瞪了他一眼,原来他根本就是旱鸭子。
谈怀虚见这对师兄弟似乎又要吵起来,连忙出言调解。等两人安静下来,他又看向坟前的秦斜川,见了他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由心急如焚,想着再这样下去就算秦斜川没有被毒死,也会被活活饿死。心里计较了片刻,趁着那三人不注意,他悄悄离开了树林,回了船上。
进了船舱,一个青衣人背对着他坐在小窗前看着江上的雨帘发呆。谈怀虚用手挡了挡身上的雨珠,踌躇了片刻后叹了口气,道:“你再不去求漫天,他就活不成了。”
青衣人身子震了一震,缓缓回过头,虽然苍白消瘦得脱了形,却是“已死”的宁惜酒无疑。原来那日他落水后被正好赶来的云漫天等人救起,因对秦斜川心灰意冷,这才求他们几人告诉秦斜川说自己已经死了。
宁惜酒别过目光望着窗舱的壁沉默着,隔了一会道:“你让漫天给他解药罢,就说是我说的。”今日他忽被云漫天等人带来此地,起初还摸不着头脑,到了这里云漫天方告诉他说秦斜川中了他下的毒,很快便要毒发而亡,让他来悄悄见秦斜川最后一面。
谈怀虚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道:“他说了若是你不肯原谅秦兄,那么说明秦兄根本就不配活着。”他边说边不动声色打量着宁惜酒,见他表面虽一派冷漠淡然,眼中却隐隐露出担忧之色,于是又继续道:“秦兄已经在坟前不吃不喝坐了三日,其间大概每隔两个时辰就要毒发一次,痛得满地打滚。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去藏花阁拿解药,我看他是存了必死之心……我不是想要为他做说客,只是想请你去在暗处再看他一眼,然后再决定是否原谅他。”
宁惜酒身子一颤,转回头去继续望着江面。雨势渐猛,模糊了他前方的视线,恍惚间觉得整个春天似乎都在下雨。滴滴答答,是黯然神伤的抽泣;淅淅沥沥,是缠绵哀怨的呜咽;哗哗啦啦,则是撕心裂肺的号啕。又有寒风时时和着,天暗沉沉,地也暗沉沉,风雨交加,无止无尽。
良久,谈怀虚终于听见他轻轻一声:“带我去罢。”
秦斜川将最后三块刻好的鹅卵石放在了坟上,俯身亲了亲坟头后他柔声道:“九儿,这是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的话,如今你听见了么?……若是上天肯再给我一次机会,肯再给我片刻光阴,我会亲口告诉你这些……”小小的坟上密密麻麻的鹅卵石整齐排放在一起,组成了一句又一句“我爱你”。
呆呆看了一阵,他面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道:“反正我即刻便要去陪你了,到了九泉之下再当面与你说这些不迟……”
腹中的绞痛越来越厉害,感觉有千万把利器在拼命撕拉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先还一味强忍着,渐渐痛得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倒在了坟上。剧痛中他仰起头来,恍惚望着雨丝蒙蒙的天,那雨丝象是一根根细针密密刺在他的身上,每个毛孔都痛得山崩地裂。然而在这样的痛中,他恍惚觉得自己飘了起来,带着一种解脱了的轻松,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朦胧间感觉有人轻抚着他的脸,他缓缓睁开了眼,隔着细细的雨丝,怔怔望着眼前的人。清若春泉的眼波将他已渐渐撤离了身体的魂湮没,却又为他的身体注入了新的生命,那痛便也随之远去了。
他迟疑着伸出手抚上对方的脸,喃喃道:“真的么?真的是你么?”
可即便是梦,他也不愿放过短暂的幻象。他忽然一把搂住对方,那荷叶般清新的气息瞬间笼罩住了他全身,风大雨大,天地杳杳,他的世界便也只剩下这一人。不论眼下这一刻是虚幻,抑或是真实,总之他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分开了。
树林里,谈怀虚看着坟前紧紧相拥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又暗自庆幸秦斜川没有去藏花阁取解药。若是去取了,只怕这一生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宁惜酒了。
这时秋达心不解地问他:“刚以为宁惜酒死了的时候他也曾自杀过,为何宁惜酒当日不肯谅解他,现下却轻易原谅他了?”
谈怀虚怔忡,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云漫天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当日他自杀或许只是一时的情绪失控,可是他刻下的求死却是一心一意。这四十九日里,不时会有激烈的腹痛提醒着他即将到来的死亡,这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若非有必死的决心与理由,一个人断不能坚持下去,尤其是在解药唾手可得的情形下。”
他顿了顿,默然了片刻后又悄声道:“若是一个人能如此斩钉截铁愿与另一个人生死与共,无论那是爱、是怜、是愧、还是是悔,总是够他们过一辈子的了……谅解别人,其实是善待自己——宁大哥终于是想通了……”
听了这话南宫寒潇心里忽然一动,眼角余光悄悄瞟向云漫天,忍不住暗忖着道:“若是他死了,只怕我一个人是断然活不下去的。”
又想着若非那夜他们及时赶到救了宁惜酒,如今秦斜川与宁惜酒便是真真正正的阴阳永隔。即便秦斜川再悔恨交加,即便他爱宁惜酒再深,亦是于事无补。想到这点他不由在心里喟叹了一声,暗道:“世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想要珍惜,孰不料等真的失去了,便再也无法挽回……又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或许惟有放下过去,珍惜现下所有才能不重蹈覆辙……”
他缓缓闭上眼,在这一刻,已随着岁月流逝开始模糊的那张容颜竟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恍惚间又听见那人柔声喊着“含笑含笑”。刹那间他忽然明白了那人的心意:含笑含笑——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含笑么?他心中突然大恸,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溢了出来,他连忙背过了脸去。
这时忽听秋达心惨叫了一声,道:“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居然开始上演这种戏目……”
南宫寒潇收回满心的哀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原来是坟前二人正在亲吻。漫天雨丝飘到他们身上,竟似立即蒸发了,化作溶溶的轻雾。恍惚间他觉得落在自己面上的雨丝也骤然温存了许多,让他那一颗在寒冷彷徨中辗转了许久的心也渐渐融化开来。
他不禁莞尔一笑,满心愁绪顿时也烟消云散,又揶揄秋达心道:“我看你是嫉妒罢,嫉妒没人可以让你亲。”
“我嫉妒?”秋达心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看真正嫉妒的是你这个无人要的烂货——等着我亲的俊男美女可是一大堆……”忽然侧身在谈怀虚唇上轻轻一吻,道:“这个不过是其中之一。”旋即“嗖”一声便钻进了灌木丛里,瞬间消失不见。南宫寒潇隐约看见一朵红云飘过他的耳际,不过他坚信是自己看错了。
见谈怀虚呆呆站在那里,摸着自己的嘴唇发怔。南宫寒潇忍不住调侃他道:“这等艳福,你消受得起么?”
谈怀虚忽然回过神来,他抬头看了看天,没头没脑道:“天晴了。”趁着南宫寒潇怔忡转身疾步而去,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南宫寒潇下意识抬头看天,雨丝纷纷扬扬,天哪里晴了?这时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循声一看,原来是云漫天摇着轮椅离开了。见云漫天依旧如此冷漠,想到自己曾那样伤他,不知他几时才能原谅自己,一时竟没了追上去的勇气。
片刻后云漫天忽然回过头来,冷冷道:“你欲求不满么?看别人亲热看到舍不得走?”
南宫寒潇先是怔忡,忽然想到这还是多日来云漫天第一次主动与自己说话,顿时如蒙大赦,一个箭步追了上去。不经意回头张望,不知何时出现一道彩虹横跨过小溪,万道霞光流光溢彩——天,竟真的晴了。
(完)
娃哈哈~~终于在新年前结束了,而且整整两个星期,按计划完成。闲语终于可以去做别的事情了,哈哈~~谢谢所有支持的大人,这个结尾当作是闲语的新年礼物罢,结尾虽然俗套,可是俗就俗罢,皆大欢喜就好~~再谢!
上坟拜祭合该是在阴冷寒湿的天气里,连绵的雨丝飘飘乎乎于孤坟之上,清冷断肠,哀思入骨,正是上坟人应有的心情。然而这一日却偏生热得天翻地覆,仿佛连紫蓝蓝的天空都要融化了,一滴滴落将下来,万物也跟着全化做了粘稠的液体,糊里糊涂一滩滩东流西淌,不着边际。人处在这样的境况下,心底里却是歇斯底里的干涸,烧成了一簇簇滋滋作响的火苗。
云漫天与南宫寒潇并排跪在南宫无极的墓前,这日是南宫无极的周年忌日,故此他们特从金陵来姑苏祭拜。然而他们来此并不单单是为了祭拜南宫无极一人,云知暖、南宫夫人以及南宫嘉炎的周年死忌也就陆续在其后的几日里。
南宫无极的墓是青石砌成,一块块叠加,整齐到令人焦躁。石头缝隙里钻出些许青苔,被明晃晃的太阳照了半日,命不久矣。云漫天静静跪着,原本是想要理清自己对墓中死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感情——怨恨?同情?孺慕?……可是看着那些黄干的苔藓,他却不由自主走了神,思绪飘到了与南宫寒潇初遇的那日。
记得那日也是热得天翻地覆,道观围墙上的一大片青苔在酷暑里失却了大半生命,有气无力地苟延残喘。他坐在槐树上白茫茫的花里,无动于衷地看着树下无可奈何加心急如焚的南宫寒潇。匆匆一年时光,多少生死离合红尘里纷飞,昔日的陌路人如今就在自己身旁,今生今世,只怕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与南宫寒潇并排跪着,他忽然产生一个荒诞的联想,仿佛是在祈求墓中人答允他们在一起一般。他不觉露出嘲弄之色:即便南宫无极是自己生父,可他昔年那般狠心抛弃自己的母亲,不恨他也就罢了,断无再认他做父亲的道理。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又何必要征求他的同意?
他又试图揣摩此刻南宫寒潇的想法,他并不知晓南宫寒潇生父是谁至今悬而未决,只当他定是苏追风亲生,而南宫无极是杀害了他生父又强占了他生母的仇人。虽说南宫无极对他有养育之恩,可是挑断他筋脉,又锁他精穴……云漫天忍不住开始佩服南宫寒潇,佩服他居然肯跪在仇人的墓前,毕竟就连自己这个南宫无极的亲生儿子都感到有些勉强。
头顶的太阳嚣张得吐着热气,连从不畏热的云漫天也开始觉得不适,更别说南宫寒潇了。云漫天见他面上被晒得赤红,汗湿的发一绺绺覆在额前,正要提议起身离开,忽听得身后传来孩子的叽叽喳喳声。他回头一看,山道上一个白衣少妇带着两个五六岁的男孩缓步行来,却正是南宫寒潇名义上的妻子谈思晴以及她的孪生子月落星沉。
这时谈思晴也看见了两人,她顿住了脚步,一瞬间面上闪过诸多复杂的神色。南宫寒潇听见声音也回头相顾,见是她,他面色稍稍一变,缓缓直起身来。
“爹!爹!……”孪生子一见南宫寒潇,立即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抱住南宫寒潇的腿,口里兴奋地乱嚷嚷着。月落仰着小脸道:“爹,月落想你也想家,我们一起回家好么?”这一年来他虽一直住在太湖,口中的家指的却是苏州南宫世家。星沉听了也连忙附和,满怀期望地看着南宫寒潇,等着他答应。
看着两个孩子沾满了灰尘与汗水的粉颊,南宫寒潇心头不禁一阵酸楚,即便与谈思晴并无夫妻之实,这两个孩子他却是一直视作亲生。他勉强笑了笑,俯下身子柔声哄他们道:“爹也想你们,不过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你们先在舅舅家住着,等爹办完了事就去接你们回家……”
“可是那要多久呢?”星沉插口问了一句,他年纪虽小,却相当精明,想要在他面前蒙混过去并不那么容易。南宫寒潇正有些语塞,这时谈思晴走了过来,对两个孩子道:“看你们俩一头一脸的汗和泥,全擦在爹……擦在人家腿上了。还不快放开,这么热的天!”
两个孩子只得不情不愿松开了南宫寒潇的腿,月落见不远处山坡上有个小池塘,连忙对星沉道:“我们去洗脸,这样就可以让爹爹抱了。”星沉少有的没有反对他的意见,两人一前一后朝小池塘跑去。
谈思晴见他们忽然跑开了,忙担心地在他们身后连喊了几声。南宫寒潇朝她道:“我去看着他们,你……你先上坟罢。”见谈思晴手上篮子里摆着不少香烛纸钱供品,大概要费上些工夫了。
谈思晴勉强微笑了一下,悄声道:“那多谢了。”南宫寒潇回了她一个笑容,随即追着两个孩子去了。云漫天猜想谈思晴或许需要单独在坟前哀悼的机会,正要喊住南宫寒潇,让他帮自己把轮椅推来,谈思晴忽然低低道:“云道长,我有话想对你说。”
云漫天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谈思晴笑了笑,旋即低下头默默将篮子里的物品一一取出放在坟前。之后她在坟头插上了一柱香,默然跪了许久她才开口道:“你的身世大哥告诉我了,说起来我们还是表姐弟。”
云漫天先是愕然,随即想到云知暖临跳崖前曾把谈怀虚喊出去说了一番话,大概就是告诉他自己的身世罢。他淡然看着谈思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谈思晴将膝盖前一堆纸钱点燃了,刺目的阳光下,那火光显得有些疲软无力,灰尘被风吹得四散,胡乱扑在她雪白的衣衫上,留下一点点的污迹。然而她并未伸手去拂拭,仿佛连伸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云漫天看着她,脑海中忽然跳出“心如死灰”四字,她比一年前清减憔悴了许多,只是那憔悴却化成一种幽怨坚强的美,面上那一派淡定被骄阳一照,顿时成了一片死寂。云漫天忽然觉得有些寒冷。
隔了半晌谈思晴又开了口,涩声道:“你大概有些看不起我罢——不顾廉耻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云漫天一顿,随即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从不鄙视别人的真心。”
谈思晴苦苦一笑,片刻后转移了话题道:“你与寒潇难道真不管南宫世家了么?”见云漫天略略变了脸色,她移走目光,看着坟头上那一缕青烟随风飘散到天际,化作白云悠悠。
之后她喃喃道:“月落星沉还那么小,我又是个女子……南宫世家的百年基业真就这么毁了么?”
她语气虽然平淡,却是说不出的凄恻无奈,云漫天听在耳里,心中不禁恻然。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的想法。虽说只要将藏花阁与南宫世家合并所有问题便可以得到解决,可关键在于她根本不愿“南宫世家”这四个字从此在江湖中消亡——动因自是为了墓中的南宫世家前主人南宫无极。
然而云漫天思忖着无论是自己抑或是南宫寒潇,都没有回南宫世家的理由——若非南宫寒潇的缘故,自己只怕再不会与南宫世家有任何关联,而对于南宫寒潇而言,想必也不愿回到那伤心之地。所以即便他心中同情谈思晴,却也不能做些什么。
“你劝劝寒潇好么?”谈思晴咬着嘴唇看着他,目中泪光闪烁,“你的话他一定肯听,你若是愿意回南宫世家,他定也会随你一起回去。”
云漫天有些不忍地别过了目光,沉默了半晌后终于道:“你只怕还不知道——南宫寒潇根本不该姓南宫……”
谈思晴震了一震:“……你说什么?你……你说寒潇他……他不是……不是……他亲生?”
云漫天默然点头,片刻后淡淡道:“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回去?谈姑娘,这事请恕我无能为力。”
谈思晴嘴唇轻轻抖动着,苍白着脸看着他。然而这一年来的磨炼让她很快镇定下来,隔了一阵她又悄声道:“那你姓南宫总是千真万确……”
云漫天冷哼了一声,道:“我姓云——这点永不会变。谈姑娘,我真的帮不了你。”
谈思晴见他语气变得强硬,知道他不肯原谅南宫无极昔年对他母子二人的无情。虽觉失望,却也能体会他心情一二。她幽幽叹了口气,望着坟头苦笑道:“倒是我太执着了——他既是自杀,哪里还会在乎他去之后南宫世家的存亡?”呆了一呆,又笑了一声,道:“我这一生,都不知做了些什么——其实即便做了什么,也只是给别人带来麻烦,更不会有人领情,我又何必再白费心思?”
云漫天心头一震,不由看向她。这个女子对南宫无极痴心一片,可南宫无极临死前只怕根本不曾替她考虑过丝毫。她付出再多,终不过是枉然,而这一切究其根由不过是因为她爱的人不爱她。这让他不禁联想到自己与南宫寒潇,会不会到头来也是自己在白费心思?他心头忽地突突乱跳了起来,不觉间额上细汗密密铺了一层。
谈思晴见他神思恍惚,也不好当面问他原因。她站起身来,一回头,见南宫寒潇正呆站在几丈外的大树下,目光茫然游移。谈思晴觉得他神情有些古怪,下意识又看向了云漫天,云漫天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望去,正与南宫寒潇的目光相撞,他眼珠一缩,一瞬间冷汗湿了衣衫。
“孩子呢?”这时谈思晴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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