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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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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还是笑着,话里却有一分哀戚,云白完全没想过会在朝渊那儿听到这样的语气,这让他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十
  好久,云白才不太自然地道:“还有机会的,你看那位神君昨天对你不是挺客气的么?”
  朝渊看着他一脸的狼狈,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笑得云白脸上挂不住了,他才微垂了眼,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云白不明白他摇头代表的是不可能、不必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却还是能察觉到藏在朝渊笑容里的黯然。
  下意识地,他生出了一股冲动,想要抹去这个人笑容中的黯然,所以他脱口便道:“能……给我说说雁苍么?总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朝渊挑了挑眉,云白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相比起跟长璧的友情,死去的雁苍似乎更是个禁忌的话题啊。
  朝渊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拿看见什么特别有趣的事物的眼光一直盯着他看,好久才向云白招了招手,拐了个弯,居然往竹舍后面走去。
  云白莫名地跟了上去,见朝渊一路往竹舍后的山坡上走,一边走还一边往左右张望,好象在确认着什么,终于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这是去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雁苍是怎样的人么?”
  云白被朝渊的回答吓了一跳,越发摸不准朝渊究竟要干什么了。
  朝渊也不多说,一直领着他往山坡上爬,走了大半天,才停在半山一处略开阔的平地上。
  云白环视四周,除了一旁有几块奇怪的巨石,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却见朝渊已经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一时间心中警惕了起来。
  朝渊却是习惯性地微微眯了眼笑起来:“这是与雁苍初见的地方。”
  云白一愣。
  朝渊向他招了招手,转身走到那几块巨石前,先是自己俯□去看,半晌后才指着巨石一角道:“看,这是雁苍当年拿天雷术轰出来的痕迹……本是要轰我的。”
  听着朝渊带笑的声音,云白莫名地就觉得有些生气了,只是一旦察觉,便又将他自己吓了一跳,慌忙掩饰地凑上前,往朝渊所指的地方看去。
  巨石外表本已被风吹雨打磨得平整,而朝渊所指之处却还有着淡淡的裂痕,如果真如朝渊所说是多年前雁苍轰出来的,那当时这天雷术,可就真的狠了。
  “那时年少,也不记得是为了什么事跟长璧闹别扭,好多年没到这来,后来好不容易找着借口来讲和了,偷偷摸上来,却被当值守山的雁苍捉了个正着。
  “他对长璧可是忠心得很,大概长璧叫他去死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突然发现有个陌生人鬼鬼祟祟地摸上山,怕伤着了他家神君,就狠下毒手了。”
  朝渊说着,声音里始终带着笑意,云白却突然觉得很难过。
  那一定是很美好的过往吧,才会让这个人只要回忆起来就会想笑。
  “你不会是……因为被天雷轰着了脑袋,就爱上了他吧?”
  “
  大概是也说不定哦。”朝渊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云白说不出话来了。
  回眼看着巨石上的浅淡的痕迹,他却突然涌起了一抹微妙的冲动。他无法形容,却下意识地觉得好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物事,就在自己身旁,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需要他不惜一切地去守护。
  他忍不住伸出手,抚上那道浅痕,这种冲动就更分明了。
  那是……拼命想要守护着什么人的执念。是雁苍当年站在这里,面对朝渊时心中所持的执念么?
  这种想法让云白觉得有些害怕。
  朝渊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伸出了手,贴着他的指尖,同样抚上了巨石。
  “之后就借口受伤留在了山上,雁苍是长璧跟前最了不起的仙使,平日待人很温和,只要不危及他家神君,他就会对你很友善。因为伤势是他造成的,他就格外地内疚,每天除了侍奉长璧,就……跑到我这来嘘寒问暖,无论怎么差使他,他都不会生气。”
  “你真恶劣……”云白忍不住说了一句。
  朝渊也不在意,笑了笑,承认道:“是啊。后来为了想看他生气的模样,就更加可着劲地欺负他,但没什么效果,只好换个法子,去欺负长璧。”
  云白觉得自己在听到的一瞬间就能感受到雁苍当时的愤怒,然而这愤怒之外,是不是会有一丝矛盾呢?
  如果一边是自小敬爱立誓要侍奉终生的神君,而另一边却是心生好感的人的话……
  如同回应云白的揣度,朝渊的声音在旁边悠悠回荡:“那时雁苍大抵已经动了心,夹在中间矛盾得不得了,有时动手伤了人,回头就难过得紧。后来是……后来是我舍不得了,趁他难过,把他压在这巨石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话里又染上了笑意,云白听到朝渊的话时却如遭雷殛地抽回了手,茫然地看向朝渊。
  朝渊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云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缩手,只是刚才那一瞬间……
  “你说,我会不会……认识雁苍呢?”
  朝渊似乎沉默了一会,才和声应道:“嗯?”
  “我……”云白张口,潜意识却让他无法将内心深处的秘密坦白,最后他只是道,“听你说起,总觉得很熟悉。”
  朝渊笑了:“雁苍已经死了很久了。”
  “有多久?”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
  之后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云白僵立在原地,久久没有一动。他总觉得,好象只要一动,就会触碰到极危险的东西一般。
  终于他感觉到朝渊的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头,云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只觉得朝渊的声音温柔得让他想哭。
  “好几千年了。三百年、五百年、三百年、三百年……六百年……一百
  年……九百……”如同梦呓般话语到最后就轻得听不见了,云白只感觉到有什么温热贴上了自己的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后来是我舍不得了,趁他难过,把他压在这巨石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再回神时,属于朝渊的气息已经远离了,云白还是没有睁开眼,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冲动支使着他,以至于他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就已经问出来了:“朝渊……你还爱着雁苍么?”
  回应他的是漫长的沉默后,朝渊坚定得让人想落泪的话语:“爱,一定还深爱着。”
  ☆、十一
  作者有话要说:2012年10月24日前有看文的各位:
  对不起我又重写了一遍开头T T
  其实只是调整了一下阿白的性格,删了一些累赘的情节,而主线情节没有很大的变化……
  虽然其实直接把这一章内容当作接着上一次内容的更新,
  不过因为还是有所改动,所以还是建议从头看起啦(当然要弃坑也……Q…Q
  ------既然说了就啰嗦点别的好了0v0-----
  唔……虽然可能重写的这一版看起来还有很多看不懂什么的,
  因为有的是伏笔……T…T
  不过自觉应该比原来的好》_《
  这个文其实构思了很多年,一直折腾来折腾去,才终于到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对我而言满特殊的,不过我大概是个越重视越做不好的笨蛋T…T
  啊总之就是后面应该不会再重来一遍了因为这个开头已经改了无数遍了=…=
  至于看的过程,如果有看不懂啦,觉得无法理解啦,无法接受啦什么的……
  都可以说没关系(没错其实就是在求留言
  跟剧透有关的全部不会说就是了(泥奏凯
  不过就,其实已有的章节里,有个剧透很大的点'修改前后都在'
  找出来绝对可以把现在有的内容基本都看懂0v0
  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哟~(滚
  以上,接下来也请多多指教^^
  从半山上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沉默,云白只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问,却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强烈的不安让他焦躁不已。
  当天夜里,云白做了梦。
  梦中不知身在何处,却一直跌跌撞撞地追逐着一个人,心中的渴望浓得几乎满溢,每每要伸手触及,心就会无法遏制地悸动不已。
  然而等他追近了,却突然听到一声轻唤,熟悉得叫人害怕。
  云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犹自不规则地乱跳着。
  雁苍。那一声轻唤,熟悉的声音叫的,是雁苍。
  而那人回眸,他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脸。
  “做噩梦了?”
  相似的声音响起,云白下意识地转过头,就看到朝渊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云白眨了眨眼,过了很久,才摇了摇头:“不是。”
  梦中种种太过诡异,以至于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撒了谎。
  “辰时都快过了,长璧的封印似乎已经结开,我们该走了。”
  云白又愣了一会,这才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自己居然完全察觉不到这个人进来了?
  朝渊微微一笑:“我看这天都大亮了,你居然还没起来,就想着进来看一眼,没想到你居然好梦正酣。”
  云白张了张嘴,最后大概是想不出该如何反驳,便只能默不作声掀了被子下床,迅速地整好衣衫:“好了。”
  朝渊笑得越发灿烂了:“不急,还得先去跟长璧道声别。”
  不知为何,一说到长璧,云白心中就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见朝渊已经安然地走出竹舍,他也只好握了握拳头,快步跟了上去。
  重新回到长璧的住处,挂在门上的竹帘已经挂起,远远地就能从门口看到长璧端坐在屋内,面前几案上小炉煮茶,幽香袅袅。
  两人还没靠近,他就先开了口:“站那就好了,别过来,脏了我的地方。”
  云白一怔,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朝渊,却见朝渊脸上依旧是惯有的笑容,没有一丝不悦。
  “本想着你是主人家,走之前好歹跟你道声别,但既然你嫌弃,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等等。”长璧开口阻止,语气里似有三分不愿。
  朝渊倒也只是嘴上说说,连步子都没有迈开,这时听到他的话,就微微地挑了挑眉:“嗯?”
  长璧略转过身,正对着门口,目光便正正地对上了云白的双眼,云白心中一动,就听到他说:“既然已经有了灵识,如今这样……你也不在意?”
  云白一怔,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抹不安,这让他话说出口时带上了分明的敌意:“在意什么?”
  长璧皱了皱眉,最后
  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转头看想朝渊:“好了你们可以滚了。”
  “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云白冲上前一步,却别朝渊一手拉住。
  云白下意识就要反抗,却听到朝渊已经开口道:“保重。”
  长璧又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干脆不再看两人,云白僵立在原处,直到朝渊拉了拉他,他才迟疑着转过身来。
  朝渊的笑容一如往昔:“走吧。”
  云白咬了咬牙,被朝渊拉扯了两下,又看了长璧一眼,才终于迈开了脚步。
  长璧的声音却又在这时响起:“下次再来,身边那个,就不要再带来了。”
  朝渊紧了紧云白的手,敷衍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知道不代表会做,只是朝渊应得敷衍,长璧却也没有追究,就这样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他才收回了目光。
  “雁苍……”
  案上茶已浓,奉茶的人却已不在。
  “阿白,阿白白——”
  云白不是听不到朝渊的声音,只是他一直低着头,完全没有搭理。
  朝渊倒是心情很好,一路锲而不舍地叫着他的名字,跟玩似的。
  最后是云白忍不住了,手一伸,锋利的爪子露了出来,在朝渊面前虚晃了一下。
  朝渊却是一把抓了过去,仔细地打量起来:“这爪子看起来倒是肉多肥美,烤一烤想必味道不错……”
  云白用力地把爪子抽了回去,瞬间又恢复成常人右手的模样。
  “你是在……在意长璧说的话?”
  云白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长璧最喜欢说些神叨叨的话了,他就是想让你老惦记着,让你不痛快,你若在意,就真的着他的道了。”
  云白还是阴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朝渊轻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来,云白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朵小花,白色花瓣,红色花蕊,却是两旁路上开成一片的不知名野花。
  “干什么?”警惕地看着那朵花,云白问。
  朝渊微眯着眼笑得格外温和:“送给你。”
  云白愣了愣,完全不明白朝渊的意图。
  朝渊拉起他的手,将野花塞到他手里:“来,笑一个。”
  云白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这陌生的感觉让他格外地排斥,以至于看向那野花的目光都显得有些阴沉。
  朝渊的目光看起来却是如孩童一般纯然,让云白几乎无法直视,最后他只能艰难地别过了头:“我又不是姑娘家,别拿这种东西哄我。”
  “虽然只是不知名的野花,但这是我最喜欢的花,因为最喜欢,所以送给你。”
  ——这是你最喜欢的花,给它起个名字吧?
  ——朝渊。
  ——嗯?
  ——叫朝渊……因为最喜欢……所以叫朝渊。
  似曾相识的对话毫无预兆地在耳边响起,云白呆
  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阿白?”朝渊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忍不住叫了一声。
  云白抬头,花了很大力气将目光聚到他的脸上,朝渊看起来有点担忧,看仔细一点,甚至还能看到眼中隐藏着的紧张。
  最后云白只是摇了摇头,略带生硬地道:“谢谢。”
  朝渊这才粲然一笑,没有再说话。
  云白又重新低下了头,看着手中野花,白里缀着一点轻红,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喜爱。
  是叫……“朝渊”么?
  “说起来,再走半天大概就到了。”不知走了多久,朝渊突然开口。
  云白吓了一跳,慌乱地将心思收拾起来:“你说什么?”
  “我要找的人……他的住处大概再走半天就到了。”
  云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又往前看了看,尽是重山叠翠,一路连绵,丝毫看不出有人烟。
  “你的朋友也是住在山里?”
  朝渊笑了笑:“他住在一个了不起的地方。”
  “啊?”
  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
  就如朝渊所说的,两人又走了半日,就到达目的地了。
  那是一处山谷。
  两人甚至还没靠近,朝渊不需要说一句话,云白就知道他们到了。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格外显眼的地方。
  满山遍谷的花海似乎没有边际,重重殿宇散落在花海之中,便是雕梁檐瓦山都缀着姹紫嫣红的各色繁花,就似随时会被这花海淹没一般。
  云白紧跟着朝渊后头慢慢走入花海,更觉得这花海与别处不同,只一会身旁的花已开到了腰身的高度,再往里走一点,就觉得连人都要被花淹没了。
  云白一边高度警惕着,一边忍不住道:“这是什么地方?”
  “九重花海。”朝渊摸索着牵过他的手,似乎察觉到他的戒备,又补充道,“这都是自天上移植下来的珍品,只要心中没有恶念,就不会有危险。”
  听到这解释,云白反而更加谨慎,只一步不落地跟着朝渊往前走,一边戒备地看着两旁的繁花。
  这一路很长,花海似乎在无限延伸,远处的殿宇楼台依旧在远处,永远无法到达。
  终于,在云白已经分辨不出两人走了多久时,朝渊停了下来。周围依旧是无边花海,眼前却是一座伶仃的月亮门,两旁有矮墙相连,只是没多远便已被花海彻底地掩埋了。
  “有人在吗?”朝渊提声,问了句凡人串门时极常见的话。
  云白看着那月亮门,虽然中空,却无法看清门内有什么,仿佛就是那么一扇门,越过去,依旧还是这片花海。
  然而只过了片刻,那门上突然亮起了金光,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自金光中走了出来,向两人行了一礼:“不知贵客为何事上门?”
  朝渊似乎迟疑了一下,才道:“花月,我
  来了。”
  那白衣女子居然没有再回话,只是微一点头,便又转身走进门内,随着金光一并消失。
  云白略带好奇地看了那月亮门一眼,又看了看朝渊,正要问话,却见门上又是亮起一道金光,只是比刚才的要柔和得多,金光之中甚至还能看到影影灼灼的园景。
  “进去吧。”朝渊捏了捏云白的手,拉着他走了进去。
  云白只觉得身上一凉,眼前的景象已经不一样了。
  依旧是花海,却已经恢复了寻常的模样,高只大概到脚踝处,花海间有连绵曲折的回廊,一路通向各处殿宇,只是极目望去,却不见云烟。
  朝渊一边熟门熟路地领着云白往前走,一边介绍道:“这九重花海中只有花月一人,日常事物都是由百花化成的使役完成的,比如刚才那女子,没有自主意识,事情做完了就会消失。”
  云白闻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无边的花海,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一个人……
  朝渊却没有发现他的举动,只带着他停在了一处屋子前,轻敲了敲门。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了一个男声,不轻不重,带着一丝慵懒,却有蕴着三分清冷:“进来。”
  朝渊推门而入,就看到屋子尽头铺着兽皮的躺椅上半倚半卧的人,着一身白底盘金菊纹提花绸袍,腰上翠玉晶莹,头上以墨玉簪发,耳垂上还扣着无名花样的翡翠钉子,衬着一张眉目精致到了极处的脸,奢华得让人惊艳。
  看到朝渊,那人也没有一动,只微微挑起眉头:“你怎么……”
  “路上出了点事,所以来迟了。”朝渊没有让他把话说话,带了点讨好地打断了他的话。
  “嗯?”那人发出了长长的鼻音,脸上多了一分兴致,也没马上回话,只是目光流转,将朝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便看向了云白。
  “哈。”然后他笑了,“你倒是痴心。”
  ☆、十二
  云白刚走入门来,听到他这话,动作一僵,下意识就转头去看朝渊。
  朝渊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目光,只是看着那人,苦笑一声:“你是最知道我的,何必……”
  那人又挑了挑眉头,目光慢悠悠地从云白身上转回到朝渊身上,最后才道:“说你痴心还要狡辩?水君不过是到天庭转悠一圈,你就马上跑我这来,还连我这规矩都忘了,啧!这哪来的小妖?”
  听到那人的问话,云白又是一愣。
  之前初见长璧,长璧的反应已经让他心声芥蒂,这时又遇上有人看着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难免会觉得朝渊隐瞒了什么与自己相关的事情,甚至开始怀疑朝渊之前所说的种种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然而这人突然话锋一转,却又摆出了一副根本不认识他的模样来,云白有些茫然了,下意识地又看向朝渊。
  朝渊却是温和地笑了笑,指着他对那人道:“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说来特别巧,一连几次都碰上他被追杀,我救了下来。后来想想,他修行不易,这么被追杀下去难有所成,不如带在身边护他几年,等他渡了千年的天劫,怕也足以自保了。”
  说罢,他又指了指那人,很随意地介绍道:“这是花月,是天上仙君,司掌百花,大概就是凡人说的花神……”
  “闭嘴,本君司掌的乃是百花之色,有多红有多紫,都由本君操心,岂是那掌管百花开败的小仙能比。见识浅就少说话,怪丢人的。”花月睨了朝渊一眼,踱到云白跟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慢条斯理地走回座上,“我这不欢迎外人,这小龙跟我有约定才能到这来,可没想到居然多带了你一个,所以我不高兴。不过既然带来了……也罢,本君不介意,你也别放心上,就当自己是客,这九重花海你看得见的地方都能去,随意游玩不必拘礼。”
  云白从未见过说话这么直白的人,这时听着花月一串地说下来,最后也只呆呆地点了点头,不知该如何反应。
  倒是朝渊在一旁笑着一礼:“谢谢。”
  花月又睨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手心花开,艳似红霞,转眼便花瓣四散,化作了一个妙龄少女,娉婷而立,勾人心魂。
  “我还有事跟小龙说,事关紧要,你不适合留下来,让她随你四处走走吧。若是累了饿了,或有别的事情,都可跟她说,她会处理。”
  这直白得过分的逐客令让云白也没有借口留下来了,最后他只能看向朝渊。
  朝渊只是略带歉意地微笑着:“在这里,花月的话是不能违抗的。”
  云白皱了皱眉,终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直走出好远,他才回过头去看,却发现门已经掩上了。
  无法言喻的失落和透入骨髓的悲哀好象在这一
  瞬间自心底狂涌而上,这些陌生的感情仿佛是一直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始终被封印着,却又在刚才那一刻被不知名的力量放了出来。
  他完全无法控制。
  云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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