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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映芳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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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子卿心中暗叹一声,不知道该说这答案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爹爹……我已去拜祭过……”
    “嗯。”
    子卿抬眼望向乔阳,他没有动,脸上仍然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眸光随着光线的暗淡变得愈加深邃。
    “那嫂子她……”子卿轻吸一口气,柔声问。
    “嫂子?!”乔阳倏地转过头来盯着子卿,眼神如猎鹰般锐利狠戾。
    子卿觉得那气势逼人的视线仿佛要穿透自己,忙侧了头不敢再看。
    乔阳却轻声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听不出笑意,却有无尽的嘲弄,甚至苦意:“你问遍了所有人……独独只忘了一个人。”
    “乔阳……”子卿有些心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乔阳突然愤慨地站了起来,径直走向子卿,与其说在责问他,不如说在怒吼:“为什么!!!”
    子卿不由自主往后退,退到墙角,退无可退。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心中却没来由地害怕。
    “为什么要走!!!!”乔阳一拳狠狠地打在墙上,挡住子卿的去路,直直地盯着子卿。眼里是恨意,是盛怒,还有委屈。
    你知道答案的,为什么要问我?子卿低着头,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打点好心绪,低声喃道:“乔阳,别这样……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乔阳像是突然被箭矢射中心口般地痛苦皱眉:“过去了?!”随即嘲笑道:“哈哈哈!原来你早就放开了啊!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子卿仍旧侧着头,声音颤抖着,语气却是坚定的:“不要沉湎于过去了,好吗?没有谁离不开谁,会过去的,你也会放下的。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好啊!”乔阳狠狠地盯着子卿:“看着我!你看着我把刚才那番话再说一遍啊!”
    子卿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着,最终凝了凝神,坚定地抬起头,直视乔阳的眼睛:“忘了过去!”
    乔阳凝视着子卿的双眼,那双熟悉的眼睛,眉睫静楚,温柔灵秀,此刻还透着坚毅。却似没有听到子卿的话似的,低下头来就要吻他。
    却被子卿偏头躲开:“请别碰我。”
    震惊让乔阳睁大眼睛,子卿那张愈加俊秀的俏脸此刻严肃淡漠,神色中多了自己看不明白的东西。
    一个念头在乔阳脑里一扫而过,乔阳克制住自己,将满是血痕的拳头收回,冷笑一声:“你竟然是这般狠心之人!哼!成全你!”凛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出门之时,轻轻一顿,却不转头看子卿,像是对着幽幽天地说话:“你这样……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爹娘,对得起所有人,可你……对得起我吗?”
    说罢,狠狠将门带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六章  十丈软红 (2351字)

“老板!来两壶酒!”乌茶巷的小酒肆里,柳乔阳不耐烦地向老板喊道。
    “哟,是柳斋主,好久没见你过来了啊!”酒肆老板赶紧张罗着桌子,一边催促小二手脚麻利点。
    柳乔阳默不作声,仿佛跟谁赌命似的,一杯杯仰头灌下。
    “嘭!”柳乔阳将酒杯往地上一砸,“杯子怎么这么小!给我换碗来!!什么酒!嘴里都能淡出鸟来!!我要最烈的酒!”
    酒肆老板见状心知肚明,以前也遇见过他这样,只要不去惹恼他,酒钱少不了自己的。忙像一旁的小二使眼色,让他快去。
    一碗复一碗,烈酒烧心辣肺,呛得他直咳嗽,却无法平复心中的怒气,怨气,痛!痛彻心扉!恨!恨之入骨!
    他柳乔阳是什么人!
    少年得意!无所顾忌!曾经肆意独行,恣意妄为,不怕天与地!
    英俊潇洒!意兴飞扬!曾经风流不羁,游戏花丛,不带半分真!
    最终爱上了他,一个男子,又怎样呢!
    如果不是顾及他的感受,顾全他的颜面,他柳乔阳何必躲躲闪闪?早早告诉爹娘,昭示在世人面前!谁敢侧目,谁敢说不!世俗的眼光,那是什么!
    爱恋宛如烈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多经历些苦难,多经历些痛苦,才能证明自己爱得多么坦荡,多么无畏!不就是指婚吗……逃了就是!横起来!抗旨不从,管他严明堂还是皇上!
    可这爱恋的戏码还没有演到最精彩之处,还来不及向世人展现自己的心,演绎自己的情,和自己演对手戏的那个人,居~然~走了!
    走了!!不声不响地走了!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舞台的中间!
    这独角戏,再精彩……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甘心!
    怎么会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说一句话就走……
    这段情,他柳乔阳苦苦捱了两年,那个人终于肯回来了……回来了,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劝自己放开!忘记!
    你的誓言,TMD就那么廉价!
    “哈哈哈,哈哈哈”柳乔阳放声大笑起来,醉里不辨今与昔,烂泥般地软倒在地……
    ……
    意识模模糊糊,头疼欲裂。
    朦朦胧胧中,似听见两个女人在细细低语。
    “这浑小子,怎么又醉成这样了?上回这样,还是一年多前吧~”
    “娘,这都三更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乔阳就好了。”
    “唉……静芸,难为你了……”
    “娘,瞧你说的,这都是媳妇该做的……而且,媳妇也是愿意的。”
    便听见一人关门离去之声,留下的这个人,默默地走到自己身边,用暖热的湿巾为自己擦脸,擦身,动作极轻极柔。为自己拉好薄衾,便坐在床头,似是在细细地端详自己。又听见她轻声地喃呢:
    “乔阳……你又想起她了吗?呵……静芸还真羡慕那个女子呢,能让你惦念这么久。她一定比我更漂亮,更贤惠,更讨人喜欢。”
    “你说她消失了,不见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可是……她却永远在你的心里面,比起可以天天守在身边却不足让你上心的我,她真是幸运多了。”
    又感觉一双细嫩柔软的手轻轻握住自己的,话语更加温柔起来:
    “我知道,能嫁给你,静芸已是极幸运了,我本不该奢求更多,只是我还不想放弃,只愿静芸现在为你所做的一切,能换来你今后的一滴泪。”
    “傻……”柳乔阳听到此处,不由反握住严静芸的手,费力地睁开眼睛望着她。
    “你醒啦。”严静芸温柔地看着他,淡扫的蛾眉楚楚地动人:“饿不饿,我熬了莲子粥在厨房煨着,这就给你端来。”
    “不用……”
    “哄我……刚才吐了一地,胃里一定都空了”又将床头的热水递给柳乔阳:“你先喝点热水,我去去就回来。”
    望着严静芸离去的身影,柳乔阳怔忡不已。
    这就是他柳乔阳的现实。
    他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子卿?最终……他还不是如大家所愿,娶了妻。
    柳乔阳自嘲地笑了笑,心中盛满无奈。
    他柳乔阳不是认命的人,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想要的人,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
    子卿不辞而别,悲痛过后,柳乔阳立马天罗地网地找,可惜许久都没寻到踪迹。
    虽然担心爹爹的安危,顾念娘亲的艰难,也舍不得平阳城中自己拥有的一切,柳乔阳还是决定独自离家去找子卿。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回来!
    可是……世间大多数事都抵不过一个可是。
    那天,正当他要出门时,不经意间走过的柳夫人在背后颤微微地问了一句:“阳儿,你要去哪儿?”
    也许,娘只是寻常地问一问。那颤微微的声音也可能是因为照顾爹照顾得累了。
    可那颤抖在风中的轻问,却让柳乔阳的心猛然一窒,顿时涌起万千凄凉意。
    柳家只剩下他了……
    他……不能走……
    心头一动,万念俱灰。
    柳乔阳在这一刻突然懂得,人毕竟处在十丈软红之中,亲人,朋友,爱人,各种各样的责任牵绊顾忌,哪容得了他如此肆意妄为。
    真是……令人讨厌的懂得!!
    自己走不了了,他也不回来了,他们的爱情,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那是柳乔阳明白情事以来,第一个真正爱上的人。经历了真正爱情的人都会发现,曾经浪迹花丛,招蜂引蝶的放荡其实是多么地肤浅和腻味。只有那深刻的爱恋,才会让自己的灵魂都歌唱起来,那是人生真正的幸福。
    然而,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随着那个人的离去烟消云散了。
    那他娶不娶严静芸又有什么区别呢?
    于是,柳乔阳像一具掏去灵魂的木偶,奉旨成婚,皆大欢喜。
    …………………………………………
    这样写,拂柳有点hold不住啊……要赶紧切换成故事模式……

  ☆、第七章  异族男子 (1962字)

与此同时,在倾城阁小屋的窗前。
    子卿安安静静地坐着,怔怔望着窗外一株枝繁叶茂的榆树。
    他看见月光如水泻般流照在叶子上,光影深深浅浅,光华清清淡淡。他看见几片嫩叶在一丝微不可查的清风中微颤。再细致些,他甚至能看清榆树叶子上的纹路。
    夜晚总是太静太寂寞,时光太长,人又太清醒。不能回想过去,不敢幻想未来,空洞的现在,只好细细地打量一棵树,或是一株草,认真地,平静地,待数清树上有几片叶子,或是记下小草被风吹得点了几次头,失眠之夜也便捱了过去,屡试不爽。
    今夜的月色,似乎尤其明亮,照得四周亮堂一片。这皎皎明月光,亘古不变,看着,虽然寂寞,却也不失温存。与寂寞之人相照,相依,从不曾失约。
    子卿又低头随意地看向后院,院中的景致在月下静寞流光。
    不经意地,与另一双不经意的眼睛对视。
    对方的眼里突然精光一闪。
    子卿怔了怔,赶紧别过眼去。
    那人却似发现了目标的猎豹一般,迅猛矫捷地借着榆树窜跳到二楼,轻盈地跃上子卿的窗格。
    等子卿意识到时,关窗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怔怔地看着对方。
    眼前这人穿着北方异族的服饰,胸前挂着一颗白亮的狼牙,微卷的头发在月下泛着枣红色的光,长相虽与大庆人不尽相同却是出奇的俊美,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双闪着玛瑙色泽的瞳孔时刻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张狂。
    “你是谁!?”不待子卿发问,对方倒是先粗鲁地开了口,异族的口音却透着着不容反抗的坚决。
    子卿警惕地看着他,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何强闯进我的房间?”
    对方并不回答,竟然一字一顿地念道:
    “我用一生,”
    “写一首曲,”
    “音成千调,”
    “只诉一字,”
    “刻骨铭心。”
    一边念一边直直地盯着子卿,眼神中透着压迫与凌厉。
    子卿茫然不解,只觉此人行为举止异常诡怪,而他念诗的语气也与诗的意境截然不同,不由皱眉道:“这是什么诗?”
    那人瞳中红光一闪,径直跳了进来,惊讶问道:“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子卿更是奇怪。
    “你怎么会不知道?!”异族的男子不可置信地反问,随即狠狠地瞪着子卿:“你在骗我!你一定知道!”
    说着,倏地伸出手掐住子卿的脖子,用力之狠让子卿快喘不过气来了,并厉声质问道:“快说!你是谁!”
    子卿双手用力想掰开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却是徒劳:“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认错人了”
    那人却突然激动起来:“不可能!你说不说!说不说!”一边质问,一边加大力气,像要狠狠掐死子卿似的。
    “呼……呼……”子卿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子卿感到快要窒息的时候,“啊!……”异族男子突然放开了手,反而紧紧抱住自己的头痛苦地嚎叫起来。
    躲过一劫的子卿一边急急地喘着气,一边惊慌地看着这个危险的不速之客,却见他似乎头疼地厉害,最后竟然轰然倒地,昏迷不醒。
    还不待子卿从眼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急促的敲门之声骤然响起,一起传来的,还有雨雪霏的声音:“子卿,是我,你快开开门。”
    子卿定了定心神,赶紧上前将门打开。
    雨雪霏急急地跨了进来,随之将门闩别上,并快步走到躺在地上的异族男子身边跪下细细查看。
    “唉……又发作了。”雨雪霏叹了口气,仰头对子卿道:“子卿,你受惊了吧。我在院子里看到他跳到你的屋里来,就赶紧过来了。他是北棘王的三儿子,名叫呼延恪罗,如今被族人陷害,走投无路才到了这里。”
    “北棘的王子!”子卿倒抽一口冷气。如今大庆与北棘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一个北棘的王子竟然跑到了平阳,这……
    又听雨雪霏继续说道:“他在平阳似乎已经泄漏了行踪,官府已经开始通缉他了。我知道如今私自收留北棘人是杀头的重罪,可是,恪罗的母亲曾是我雨雪霏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他。”
    雨雪霏站起来,诚挚地对子卿道:“你是除我之外唯一见过他的人,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这里,子卿,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子卿迟疑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又问道:“那他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昏倒了?”
    雨雪霏轻轻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今天下午才过来找到我的,但头疼晕倒已是第二次了。我却还不敢帮他找大夫……”雨雪霏说着,突然就似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一亮,向子卿问道:“子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姑娘但说无妨。”
    “你能现在去找沈洛殊沈公子过来一趟吗?我听闻他精通医术,他一定有办法治好恪罗的。而且……恪罗对他有用,想必他定会想到办法保住恪罗。”
    “嗯,我这就过去。”子卿应声回道,便起身出门。

  ☆、第八章  施针疗伤 (2366字)

街巷深处,正当子卿准备叩响沈洛殊小院的大门,忽的,一阵掌风疾到,子卿腰上一紧,便被人捂着口舌带到了一边。
    不待子卿回神挣扎,就听见熟悉而低沉的声音:“柳公子,刚才多有得罪,实在是情非得已。”竟是常叔。
    常叔一边说着一边放开子卿,又低声问道:“柳公子深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子卿点点头,又不安问道:“你家公子可有不便?”
    常叔轻应一声:“慕世子刚过来,正在前院。公子吩咐不能让世子知道今夜还有人找过他……柳公子请随我从后门进去。”
    子卿便随着常叔悄悄从后门进入,又被常叔带到一间雅致小屋。
    “请柳公子稍侯片刻。”
    “无妨。”
    小屋中,子卿隐隐约约能听到前院慕成佑与沈洛殊的对话。
    “洛殊……你到底交不交人?”是慕成佑倨傲的声音。
    “笑话!莫非你慕世子要寻的人都被沈某藏起来了么?”沈洛殊冷厉地对答道。
    “别人我可不敢说,但如果是北棘的三王子的话,你沈洛殊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子卿闻言心头一颤,慕世子要寻的人竟然是雨姑娘要保护的呼延恪罗!
    前院,
    慕成佑一边说着一边从树上翩然跃下,旋身站在沈洛殊对面,带起周围的兰花摇摇曳曳,顿生香风一片。
    沈洛殊沉静地看着他,清羽双睫竟一颤不颤,冷冷地回答道:“你说得不错。只可惜在下确实不曾见过王子殿下。”
    慕成佑扬了扬眉毛,邪邪一笑:“让我进屋搜一搜我就信你。”说着便转身往里走。
    “你敢!”
    月下青光一闪,玉笛赫然挡在慕成佑面前。
    沈洛殊身形未动一丝一毫,清亮的眼眸凌厉冰冷:“我堂堂大庆典卿的院落岂容你随随便便搜查!这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沈某担心世子你脸上不好看。”接着,坚决确定,令人不容置疑地高声道:“我再说一遍,沈某未曾见过什么北棘三王子!”
    (典卿:官职,司内政和外交。拂柳弱弱地说,历史上并无典卿这一官职,只是为了讲述故事方便而设置的,大概类似秦朝的典客类吧。)
    慕成佑向前倾了倾身子,最终还是未再迈一步。转头看向沈洛殊,玄玉般的脸严肃而认真:“好!这次我信你。不过,呼延恪罗与我大庆血海深仇,他这个人,本世子要定了!如果洛殊你知道他的下落,还望不吝告知。”
    随即拱手道:“深夜打扰,多有冒昧,这就告辞。”说着,轻点足下,跃身跳上院墙,转眼消失在夜幕下。
    “这院墙应该再加高一点……”沈洛殊瞟了慕成佑离去的方向一眼,扯了扯嘴角。
    这时,常叔走到沈洛殊身边,将子卿来访之事告知。
    沈洛殊勾起唇角,扶着耳发浅笑道:“果然还是来了……慕世子倒真没有冤枉我,不过……我之所言也句句属实。”
    听到慕世子告辞离去,子卿便起身出来,将雨雪霏吩咐之事告知沈洛殊。
    沈洛殊轻轻点点头,旋即对常叔说道:“常叔,请你将师傅留下的银针带上。”
    “是!”
    “洛殊……这……”呼延恪罗是敌国的王子,大庆国民的仇人,暗自救他……子卿心中几多不安。
    沈洛殊淡淡一笑:“子卿无需多虑。大庆与北棘以后的命运或许还得着眼在他身上。”
    子卿点头不语。朝中之事复杂多变,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琢磨透的,而沈洛殊与慕成佑的对立也非一天两天,并不只因为一个北棘王子。只是,洛殊是他的知音,世子助他良多,要是世子问起,他是说还是不说?同时,那个北棘王子,行为举止甚是乖戾,差点掐死自己,他到底将自己错当成何人了?
    子卿三人秘密回到倾城阁,沈洛殊立刻替呼延恪罗看病把脉。
    轻轻将呼延恪罗的手放开,沈洛殊抚着耳发轻叹了一口气。
    雨雪霏见状不安地问道:“公子?”
    沈洛殊却微笑道:“雨姑娘不要担心,王子只是因头部受伤,有淤血积压于内而导致昏迷。让沈某施针疏通几次,化除淤血,便无大碍。”随即吩咐常叔拿出银针,熟练地为呼延恪罗扎针。
    雨雪霏轻轻舒了口气,微微颔首道谢。
    施过针,沈洛殊向雨雪霏道:“沈某叹气只是因为发现王子的伤是被亲信之人攻击所致,被信任的人背叛,心伤大于身伤。”
    雨雪霏点了点头:“如今北棘王年事已高,膝下三子为争储君之位早就暗里你争我斗,现在……看来已经公然争夺了。”
    沈洛殊讥诮笑道:“虽然大庆与北棘习俗风化相差甚远,可这权力之巅的争斗还真是哪儿都一样啊。”随即严肃道:“想必北棘的敌对势力不会放过他,而作为仇敌,平阳也开始追捕他了,如果不找个地方好好隐藏……”
    “这个却不用沈公子费心了。”雨雪霏胸有成竹道:“我知道一个隐蔽的地方,暂时没人能找着。”
    沈洛殊眼光流转,轻轻抚了抚耳发:“你是说……”
    雨雪霏点点头:“莫水湖畔有一个隐秘的山洞,从那里可以通到一个隐藏在山石密林中的浅滩。我们可以让恪罗暂时隐居在那里。”
    “啊……那里……”子卿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听到这里心头猛然一颤,不由轻呼出来。
    “子卿,你也知道那里?”雨雪霏问道。
    “嗯……”子卿轻轻答道,神色有些黯然:“上次乔阳出事,阴差阳错躲到了那里……”
    “那正好,”雨雪霏欣喜道:“我不方便去那里照顾恪罗,正好拜托你替我照顾他。”
    “这……”子卿想拒绝,他抵触那个地方。
    “嗯,这样好。”却听沈洛殊同意道:“子卿,如果你能在王子养伤时为他弹些舒神之曲,他便能好得更快。我会每隔三天去那里为他施一次针。”
    “好。”似乎无法拒绝,子卿低声应道。
    此时,却听见呼延恪罗在床上低声哀吟了几声,似乎马上就要转醒。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都转到了他身上。

  ☆、第九章  偷偷藏匿 (1784字)

“你是谁!?”呼延恪罗一睁眼便看见离他最近的沈洛殊,立刻像觉察到危急小豹一样跳起来,警惕地高声问。
    “在下大庆典卿沈洛殊。”沈洛殊微微施礼,语气一贯地冰冷凌人。
    “大庆典卿!”呼延恪罗听后红瞳恨意森然,向雨雪霏横眉怒道:“贱女人!你也出卖我!”嗖地一声,一柄短刀从他身上抽出,森森冷光直逼沈洛殊。
    子卿倏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小心!”,“哐当”一声,声起刀落,常叔已经跳到呼延恪罗身后大力将他双手反剪身后,一旁的沈洛殊额发随风轻轻飘起又落下,人依旧平静如常。
    “放开我!!你们这些大庆贼人!放开!”呼延恪罗奋力挣扎反抗,嘴上愤然大骂:“放……唔……唔。”
    其间,沈洛殊轻轻扬了扬头,常叔会意,立刻用布巾塞住了呼延恪罗的嘴。再这么喊下去,全倾城阁都要被他惊醒了。
    “恪罗……你刚才昏迷,是沈公子救的你。”狂暴的呼延恪罗被制住,雨雪霏上前柔声劝道:“你母亲的恩情,我雨雪霏是永不会忘记的。”
    呼延恪罗愤恨得瞪了雨雪霏一眼,将头偏向一边,却不再挣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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