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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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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载予自然明白黄玉所指。不过如今习惯了,也没动声色。“还有跟你说别的么?”
  “没了。”黄玉不想把王上对她说的那些话全倒出来,不就指望她做个传声筒么?可实在酸倒人牙了。
  黄载予叹了口气。“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也是稍坐坐就走了。”
  “等等。”黄玉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哥,我本来不打算说给你听,怕你烦。王上其实假装没事地问过我,这些年我在家里有没有遇见奇怪的事呢。我当然说没有。其实也没有,是不是?”
  黄载予点了点头,抚上她的肩。“没事,你照实说就是。这京城里真有什么事,王上会不知道?”
  
  




☆、第 17 章

  
  黄载予每次来只坐越一盏茶的功夫。既然明知国君与黄卿是共滚床单的情谊,出入间倒不会招人多话。只是黄载予谨慎惯了,所以每次哪怕黄玉再留也是即刻便走。
  这时黄玉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哥,你就真不能跟王上求一求,让他放我出宫去透透风么?整日跟一群我不熟的丫鬟使女关在这里头,也是能憋死人的。”
  黄载予收回手:“你现在既是这个身份,就不要想这些事。都怪我往日你在家里时纵容你太过了。”
  黄玉撅起嘴来。“你想一想,王上也许都不在意,你认个什么死规矩呢。”
  黄载予道:“即便王上管不到这样琐碎,嫔妃出门乱跑的确不成体统。你要知道世上并非人人都如你的骨肉至亲,不管你做了何事都会包容。你始终不明白人世间的利害关系,哥哥如何能教你一生?”
  黄玉略微觉得有点委屈。明明把自己弄进宫来是哥哥为了自保,凭什么要把自己推到一边不管了。可这样想着也还不忍心怪责黄载予。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也没甚大碍,王上对我很亲,他说把我当妹妹看待……这其中的缘由,哥哥你也知道。”
  黄载予脸微微一热,道:“你难道把他说的话当真,就不把我说的话算数?”突然顿了一顿。
  黄玉问道:“哥哥,怎么了。”
  黄载予转过脸去。“没事。”又像想了片刻,道:“嫔妃私自跑出宫去,终究不成体统。不过若是王上带着后妃出游,便名正言顺了。你这样想出去,不如找个空子自己跟他说。他只怕也有五成机会说肯。”
  黄玉听了此话,立刻转忧为笑,道:“哥你倒清楚得很。我看你和王上真挺合衬。可为什么总有些放不开似的,我不明白。”
  黄载予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觉的忧色。“别乱说。去央求也别提我。我的事与你的事,终究是两回事。”
  黄载予步下台阶,黄玉仍握着手绢目送他离去。
  他今日给黄玉的建议,也许略险了一些。但有朝一日也或有用得着的时候。黄玉的确什么也不懂。也说不上来是保护妹妹的习惯,抑或是知道有那一天而提前准备下的故意,有些事哪怕她理应知晓的,他也从不教她知道。
  他希望她一直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过一生。以前,现在,往后,一辈子都能这样。尽管说这样的话竟像是奢侈。但他仅仅能给她的,就是这样私心的想望而已。
  
  在他到的时候,王上正用白绢擦拭着一口剑。他在门口还看到了刚刚飘然离去的苏白漪,苏白漪脸色从容,只有眉心略微皱了一皱,然后便矜持地向他一颔首。
  
  而后黄载予向王上问道:“此剑微臣还没见过,是否是苏大人新进给王上的宝物。”
  王上将长剑举起,在阳光下细细观看。说道:“这是阴河县郡发现的一口宝剑,经辨认,可能是朕的祖父之物。”他叹一口气,将剑柄倒过递给黄载予。“你看,柄上还镌着名字。这剑铸造的时候大荒还没有覆灭,但遗落之时……大概便是满国的烽烟战火,满目疮痍吧。”
  黄载予接过剑。剑身已被擦拭干净,然年岁留下的印迹依然历历。硬柄丝毫不腐,却斑斑驳驳。但手指仍可摸到柄上“承禧”两字的刻痕,这便是大荒末年念氏幺子的名讳。
  黄载予若无其事地抚摸剑背锈痕。然后便将剑奉还给王上。
  若是这剑遗落之时便藏入土中未被人动过,那么距今约莫也有七,八十年了。
  
  王上还是把玩着那柄剑,一边问黄载予一些政事。黄载予不过是看古物看得多些,倒不敢说自己有多慧目如炬。但那柄剑遗落的年数只比自己判定的久,不可能更迟,那是没有疑问的。
  黄载予依然一一地对答,眼光却不再往那剑上瞟一眼。
  王上突然住了话头,向黄载予道:“爱卿,太医前几天来说,萧美人有了佳信。”
  黄载予眼皮跳了一跳,即道:“恭喜王上。”
  王上道:“这是真心的恭喜么。朕也觉得有点出乎意料。”
  “王嗣无忧,这是国朝之幸,万民之福。臣自然是真心的欢喜。”黄载予垂目道。
  王上笑了一笑。复又叹道:“其实,这是无可奈何之事。在我这个位置,就有再违心也不得不做的事。跟萧妃并没有几次……”转了个话头“若是黄爱卿能生养,那就方便了……”他之前说的话还有些分寸,说着说着就又全没个正形起来,又携起黄载予的手。
  黄载予已是再习惯不过,只得苦笑。
  王上跟他顽笑了几句,就隐约又有拉着他钻进帘后共滚床单之意。如今不像以前拘束了,黄载予站起身来推说告退。一则他身上确实有些劳累。二则,那日说了让他常来陪之后,王上又跟他说:“但爱卿若想拒绝,直言便是。”
  王上这一句话,当时说的十分诚挚。由此,若是黄载予一味地屈从,王上反而不太高兴,觉得黄载予总太生疏。
  正在两人拉拉扯扯地时候,来了个宫人,面上之色十分不好看。
  “禀告王上,不好了。中午萧美人吃了药,午后腹中便十分疼痛,太医看来看去皆束手无策,请王上去看一眼吧。”
  王上放开黄载予,肃然站起身。大步向宫人所来方向走去。
  黄载予稳了稳神,追在身后道:“王上请勿惶急,说不定只是……”
  
  暮色黄昏,黄载予远远看到王上站在那条红色回廊最尽头。外面是一片养荷花的池塘,只是这季节仍是萧索。
  黄载予上前几步,王上觉察到脚步,微微转一转身。
  向他道:“你怎么在这。还没有回去。”
  声音中竟透出一丝沙哑与疲惫。
  
  黄载予低声道:“刚才出了那事,王上下旨过宫门闭锁,任何人等暂时不得离宫,着人彻查。”
  “噢,”王上转回身去,挥了一挥袖子。“那你自回去罢。本不关你的事。”
  黄载予沉默了半晌,才上前几步,道:“王上也请早些回殿内去罢。已是用膳时分,他们也不敢来相请。还请王上珍惜龙体,节哀顺便。”
  王上没有回头,只说道:“反正还未成气候,打下来也不觉得如何心痛。”
  黄载予听他这样说话,不知为何心中刺了一下。低头道:“那王上仍要一个人呆在此处么。”
  良久王上方回道:“嗯。”
  “反正你在这里陪着我,也是一样难过。”
  “陛下……”
  “你走吧。”
  黄载予犹豫了半天,慢慢退后。王上突然又道:“毕竟是我的骨血,虽然看来就那么小小一团,但……”
  黄载予步子住了住,屏息听着。
  “虽是意料外的喜信,谁料又演成这桩祸事……且不用说朕正需要个儿子,便只说能对那孕妇雉儿下手的凶手,也太过残忍可恶,朕定要抓出此人,将之碎尸万段也不能解恨……”
  黄载予知自己此时只用听着。王上的声音有些暗哑,这也许是他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悲伤难过的样子。他其实并不太习惯王上这副模样,也想不到他真会痛苦至此。因为他不像是能将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的那种人,并且萧美人或是旁的人又何曾进过他心里去。
  王上突然转过头来。“你不会懂……因为那不是你的骨肉。”忽然停住话音。
  黄载予再与他目光相对的时候,看见他的眼里有些亮光,却直直盯着自己。“黄爱卿,你可有过娶妻生子的念头……”
  “……”黄载予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冻住了。
  “我从未问过你。也许你亦想要有妻妾子女合家团聚,也许你根本不偏爱与男人□,也许……”
  眼见他越说越远,黄载予贸然打断道:“臣只为一片忠心对陛下,别无他想了。”
  
  念澄己负手转回身。
  他的话说了一半,竟还是咽在喉咙里。
  其实他多少次想问问黄载予,除了忠心,对自己究竟有多少的感情。
  但他又并不想问。横竖这个世上,黄爱卿又不会有更好的去处。
  只要这样留在他身旁,总有一日,他们能在一起。
  那时便不会像是如今,在这种伤心的时刻,哪怕他陪在身旁,难过也不能纾解几分。
  尽管黄载予说不恨,距离四年前那令他家破人亡的祸事,毕竟太短,也难怪还放不开。
  日子还长,总有很长的道路去走,伴着伤痛渐渐弥消无痕。
  
  黄载予回到家中。取出一张丝薄小笺,想写上几字。举笔却停。
  即便这种时机,也不能自慌了阵脚。
  与原本预计相比,时间恐大大缩短。可是他面上依然要维持镇定无虑。
  萧妃滑胎之事,牵得鸡飞狗跳,人人自危,而王上只是草草一句“不关你的事”。
  只因他再清楚不过自己便是密令司手下最严密监察的对象。也许比未滚过床单之前疏些,谁又知晓?
  黄载予自嘲地一笑。
  




☆、第 18 章

  出了那事,宫禁变得紧张数倍。
  宫内就连放进一只猪或鸡也要通过层层的查验。
  黄载予踏着白石阶道一路前行,仿佛能觉到空气中的森严气息。
  他来到殿内时,王上与苏白漪二人正在相谈。
  二人看见他,共止住话头。王上令人与他赐坐。
  黄载予躬道:“陛下如正与苏大人讨论要事,臣不如暂回避。”
  王上摇头道:“无妨。”又向苏白漪道:“苏大人,刚才说到哪了。”
  苏白漪自黄载予进来时,眼光便盯着他。此时转回向王上道:“如此,太医局全部见过萧美人的太医都已关押在案,只不过那张药方存底却有,清楚明白,别说萧美人素来连风寒感冒都少染,即便是孱弱不已的病人,也不至禁不起那种寻常补药。但司局查验,药渣之中却发现少量令人堕胎之药物。宫女和取药的内侍都已在审讯之中,不过……尚未有结果。”
  王上道:“黄爱卿,朕与苏大人讨论就是此事。你有何想法。”
  黄载予闻声,抬头道:“能在药中搞鬼,应只能有苏大人所提那些人。陛下既然与苏大人讨论,定是有了揪出嫌犯的法子。”
  王上嘴角微微扯了一扯,转过头去,道:“哎,果然说了也等于没说。本叫你来是为了另桩大事。”说罢拍手,宫人抬来一狭长庄重的木盒。
  王上郑重地指道:“曾向黄爱卿说起,此乃朕之祖父的遗剑。至今多少年来,从未发掘有祖父陛下的遗骨或是遗物。朕思考再三,决定将此剑葬入皇陵,算作衣冠冢。将如何封号以及典礼,爱卿去办一办,再回给朕。”
  黄载予心中微微一跳。犹豫少顷,仍然躬身领命。
  
  那君王也许是明知,也许故意。
  毕竟这百年前的秘辛,随着战火纷乱无从可考,却有千种纠缠在上头。
  那时祸乱初起,未死在宫墙中的念氏遗族逃出大半,出洋躲避之时悉数遇难。
  只有一名十余岁的少年世子,被家臣挟扶四处潜逃。
  这就是念承禧。
  关于他的消息亦只持续了几年。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最终也去了海外托求庇荫。黄载予所领命安置的就是念承禧的一柄随身宝剑。
  这柄剑应是真品。宝剑花纹复丽,端贵大方,显是盛世作品。如今的荒国未必能仿出这样的宝剑。
  但此剑遗落时,念承禧方二十岁上下。就算那时已有了子女,那么王上的父母生下他时岂不已五十开外的年纪。
  战火艰难之中,五十已近暮年,何以还能产子。其实即便这样,也并非全不能解释得通。
  但,承禧。念承禧是乱伦之子。所以才单独逃出。这件事,王上也许同样是知道的。
  但不愿再提了。
  那时大荒的盛世外有多少赫赫扬扬,宫墙里就有多少污秽肮脏,如今的荒国与那相比,也只能自叹弗如。
  
  黄载予领了剑,便要告辞。王上笑道:“黄大人怎么走得这样急,一刻不肯多留。”
  黄载予住了步,道:“实是……只因王上与苏大人正谈论萧美人被陷害之事,微臣因亲族也在后宫侍奉,于案有涉,故不敢多留多言。”
  在旁的苏白漪抬了抬眼皮,流露出一分笑意,仰首道:“陛下,如此说来,其实臣下也很够格避嫌……”
  黄载予忙道:“这……并非……”
  王上咳了一声,面皮上扯出一个笑,向苏白漪道:“黄爱卿是这种谨慎个性,你们共事多年,理应知晓,又何必开他的玩笑。莫非爱卿怪朕给你增加徭役?”
  苏白漪道:“不敢。”又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萧妃这事,其实牵涉重大。交于哪个司部,能一力追查到底?也少不得臣去督办。”
  黄载予略略沉默了片刻,道:“苏大人既有重任委身,若有什么旁的事需要在下分担,请直接吩咐便是。又或是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地方,也无需客气。”
  王上微笑道:“如此也好。不过替朕祖父安牌位之典礼亦是大事,黄爱卿办事圆满周全,是以朕将此事任命于你。”又向苏白漪道:“苏相事务繁忙,先去罢。朕还有事要与黄爱卿交代。”
  
  王上等苏白漪走得没影,才向黄载予道:“朕没让你主理萧妃之案,并非对你放心不过,只是你既无雷霆风暴,又没有苏白漪的精明小心,不适合办案子。”
  黄载予微微苦笑,道:“陛下心意臣明白。其实臣不堪当此位,全赖陛下的抬爱,臣也明白。”
  
  王上道:“你这是什么话。”眼角视向等待侍奉的宫人,周遭人等皆很习惯地退去。
  王上转过身,背着手,指节轻叩桌面。“你如今变成这样不疼不痒的性子,却有一半赖朕。”
  
  那年事变完了,开始清算。他既不囚他,也不罪他,甚至连针对的上疏弹劾都一一拦了个清静。
  黄载予不是不晓,却又怎可能感动?
  他活在一张无形的网里,比起牢狱又能够好多少。
  
  那日抄家,一直蒙在鼓里的他失魂落魄奔向家中。
  触耳皆是哭喊呼叫,官兵横行,小妹看见他就从人堆里钻出来,抱着他拼命地哭嚎。
  “爹呢,爹呢?”妹妹哭着问。
  在她心里爹就好像能撑着天,如今天塌了,可是爹爹去了哪里。
  黄载予茫茫然地,出不了一声。
  这时一个兵卒之首走过来,抓住妹妹的胳膊,厉声喝问:“不是说是帮厨家的女儿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黄载予这才发现妹妹被家仆换了粗布衣衫,想是拼命要救她免遭糟践。黄载予恨自己竟不能看出这番苦心,如今为时已晚。他紧紧将妹妹护在身后。“你们不能碰她。若要动她,先让我死。”
  兵卒大声道:“黄……大人,请你退开一点。王上的豁免令,只免大人一人一人而已,若大人硬要抗旨,小的们只得冲撞了大人。”
  几人走上前来,左右拉住黄载予要将二人分开。
  黄载予想,自己这一身未免太过孱弱,保护不了自己,亦救不了任何人!
  这时忽地传来一声,圣上驾到!惊慌喧杂的人群声音渐渐止息。
  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但却掌握了威权的新任君上,在黑甲护卫的簇拥中向他们走来。
  他出现在黄载予模糊的视线里。兵卒们齐刷刷地跪下。
  黄载予不记得跪,妹妹吓得没有跪。
  黄载予直挺挺地呆了片刻,等着一来一去的对答完毕,听到他说:“罢了,这丫头也留下。”
  黄载予长出了一口气,一身与妹妹瘫软在一起。他想,我救他性命,他放过妹妹,只是应该!
  二人的视线偶然相碰,黄载予又扭过脸。
  王上负手笑道:“黄载予,令妹还年幼,有个三长两短,多么可惜。”
  他到底练了多久,怎就能在短短时间里,换上这样高高在上的表情?
  黄载予猛醒。他冷笑。
  没有牵挂,孑然一身的人,自然是没有弱点的。
  
  自己是贼首之子。那个人还想从他这里得知余党消息。
  黄载予心中只有凉意,那就来吧。他不会轻生,不寻死,也不想用这个没有用的身体去反抗。
  他如常,穿衣,吃饭,喝茶,教妹妹认字读书。
  
  王上不杀他,不看他,不召他,封赏他,赐他作个官儿。
  
  他抬头就看见那张网。密密匝匝,压得心都透不过气来。
  他明白自己若是恨谁,只要停下脚步说几句暧昧语句,那人兴许就得死。
  
  他想做个忠臣,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若说王上比起当年,威势更根深蒂固了几分。
  那么黄载予的忠心,也烙在骨血里了。
  
  王上回转身,随意拿起一只笔管,放在手心里玩。
  “你原本和你父亲一样,是个很骄傲的人。”
  正因为如此,所以好奇这个人的柔顺,能够支持到几时。
  看着看着,又开始奇怪这个人少年时的生气和骄傲,都隐匿到哪里去了。
  他一直在暗处看着他。越是知道,就越是兴奋。
  想要让这个人,彻底变成自己的。
  念澄己觉得,他们之间的羁绊,原本就很深。
  
  阳光正暖,柳丝正艳,池水也很灿烂。
  他又去黄府玩,即便黄相看见他,又会觉得这个小念王不务正业。
  但黄载予招待他,还是和和气气的。
  那时他一个孤王,来找他的人,都抱着各种莫测的打算。他一眼看过去,便鉴知他们心意。
  但黄载予从不会如此。既不尤为厚待,也不薄一分。
  
  好像那一天的阳光又晃了眼。黄载予听他提起父亲,只觉目眩。
  王上放下手中玩物,扶着他的双肩。
  “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向朕诉说。你有什么不满,也可向朕讨还。现时不比以往,你慢慢放开些,日子还长。”
  
  




☆、第 19 章

  
  转日黄大人就病了。从太医局请了大夫来看,却说只是胃疾复发,只能调养而已。
  但还是又吐又呕地折腾了一夜。
  如今他是王上心尖上的人,如何敷衍得。可是太医局里的医官有一半关在牢子里。
  一夜过后,王上亲自来探病。虽王上没什么架子,但,连个接驾的也没有。
  王上不嫌局促,不嫌怠慢。坐到黄载予床前。
  要说夫妻情深,好像也就只能这样。
  黄载予在昏睡里清醒过来,慌忙说道“臣不能起身迎驾惶恐之极”又被王上按回床上。王上笑道:“怕那些平常医生耽误了你的病,我带了苟大人来。”
  却是从大牢里提出的太医局苟神医。
  苟大夫只是清矍了些,气色仍然不错。以前他也瞧过黄载予的病,这次只是淡定地把了把手腕。
  王上问:“如何?”
  苟神医捋了一把须,略思量道:“也没有什么大碍。可能突然吃得辛辣伤了胃。开些清淡流食,将养几日,也就好了。”
  这跟其他那些庸医说的并没分别。
  王上看着黄载予恹恹歪在一边的模样,不大满意。他道:“苟大人,你再详诊一诊,怎么这样容易就吃坏了,是否还有什么别的病。”
  苟太医摇头道:“黄大人是臣看过的。他一直就这样,不过这次发得重些。以后饮食格外注意些。”医者见惯,自然不如亲者着紧。
  但苟太医还是依王上所言,又握向黄载予手腕。
  黄载予骤咳起来,王上忙将人抱住,只觉那对肩膀在怀中瑟瑟地抖。
  黄载予想挣开,却已忍不住,只觉胃中翻涌难受,慌忙掩口。
  全吐在王上裾上。
  王上低头看自己衣上鲜红血迹,和着少许秽物。森然道:“这就是‘没什么大碍’?”
  一般太医在此情形,少说也得腿软打战,连呼饶命。
  苟太医却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胡须微微动了一动,仍道:“血色鲜红,证明伤仍然在表,也就是我们平时说的外伤。依臣开的方子调理,三日内定有好转,若是没有,王上尽管拿臣是问。”
  黄载予想要告罪,王上却先抖出一条丝巾,替他擦拭嘴角。
  然后道:“既然如此,那就速去令人抓药配膳。”
  苟太医领命,王上站起身。
  黄载予刚想说:“谢圣上隆恩”送客。王上望着他,和声道:“朕去隔壁换过这身衣服,再来陪卿。”
  黄载予呆了一呆,只觉头大如斗。
  
  好在这主子一往哪去,屋内人也唯恐片刻错眼地呼拥跟上。
  榻前暂且只剩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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