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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大太监作者:轻微崽子-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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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元殿中,苻秋得知东子亲娘自尽一事,僵坐了会儿。宫女将茶捧到他手边,苻秋端来喝了口,才觉身上缓了过来。袁光平一事已是他疏于防备,东子幼年入宫,一直就没再见他娘,这一回告假回去本应是要奉养天年的,他也准了十天半个月的假。给东子他大哥加官进爵,又赏赐了不少东西。
    但饶是这样。
    苻秋还是很担心。
    如果袁歆沛始终放不下这一节,那自然就不会和他夜奔了,当日他说要私奔,意料之中东子会欣喜若狂的场景并未出现。他仍是淡漠的,没什么表情,搂着苻秋亲了亲,像一种并未将此事当真的安抚。东子说,“等料理完丧事,我回来再说。”
    苻秋便乖乖在宫里等,他也只能是在宫里等,两天前去袁家吊唁,人是见到了,话却没说上。
    苻秋惴惴了两天,也有点生气,虽是因他而起,但事情不是他做的。他却胆小得像个耗子,连偷偷溜出宫去袁家找东子都不敢。
    苻秋心中一动,搁下笔。
    “熊沐何在?”
    窗外跃下个人影,苻秋道:“进来。”
    熊沐一身朱红侍卫服,单膝跪地,“圣上要吩咐何事?”
    “今晚上朕要偷偷出宫,你去安排,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此事。”
    到了晚上,苻秋万万没想到,这个熊沐竟然把他夹在腋下,施展轻功,夹着上了墙头。近十米的高墙,在熊沐眼中如履平地,苻秋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武林高手。
    此刻袁家大门已经紧闭,于袁家墙头一观。
    苻秋遥遥一指:“那地方有灯,该是灵堂。”
    熊沐胳膊一紧。
    “慢,你背朕下去,别再夹着了……”
    “是。”
    纸钱燃烧的气味令苻秋打了个喷嚏,里头只跪着一个人,东子回过头来。
    那一瞬间苻秋看见他眼底的愕然,凑过去,挨着他坐了,碰了碰他的肩头。
    “给朕点钱,朕也给公婆二位大人烧点。”
    苻秋丝毫没留意自己对东子父母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凝视着吞没纸钱的火舌,待它们都燃为灰烬。怎么东子都不说话,他就没有话想对我说么?这些天到底他过得好不好,我愿意为东子放弃江山,他一定很感动,但父皇一定早就给他说了十箩筐要盯着我当个盛世明君之类的话,洗脑很严重,未必会愿意。
    所以他到底愿意不愿意带我再离开这里?
    苻秋要被自己纠结死了,他神情复杂,抬头正想说点什么。
    东子忽拉住他的手,朝棺材磕了个头。
    “娘,孩儿说的,就是此人。”
    “今生今世,儿子会对他好。”
    “……”苻秋愣了住,不由自主地也磕了个头。
    熊沐火烧屁股地跑了进来,“陛下!你在干嘛?!”他拼命克制声音,朝四周乱看,“你在给谁磕头?!你是皇上啊!”
    “……”苻秋无所谓地笑了笑,指着棺材,“里头躺着朕的婆婆大人。”
    
    第62章 偷梁
    
    夜半,无风无月,熊沐抱着剑坐在墙头,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从贴身的荷包里掏出个花生来,剥开,把两粒花生米塞在耳孔里。
    苻秋拿着盏灯烛,在床上支了张小凳,烛光照在东子背上。
    他健硕紧实的肌肉上横亘错杂的血痕交错,苻秋一面倒药粉,一面观他表情,见东子面无表情,才拿手指细细推开。心说,他这婆婆大人下手够重的,但不好说出来,嘴唇贴着他的背,轻轻吹气。
    东子一手握着苻秋的手,低声道:“不疼。”
    “真的?”苻秋手指一重,便听东子冷抽口气,讪讪道:“骗朕是没有好果子的。”
    东子低声笑了,坐起身,让苻秋给他披衣,把人抱在身前,轻将铺在床上的衣服都收起来,俱是一些小孩穿的衣服。
    苻秋纳闷道:“这是啥?你娘都说什么了?”他转了转眼珠,心生不祥,忍不住问:“不是逼你去成亲生儿子罢?”
    东子不说话,把衣服叠好丢进床边一口大箱子里。
    苻秋登时急了,要转过身去,又转不过去。
    “朕不许!”
    “不许什么?”
    “不许你娶妻。”
    东子嘴角弯翘,却没说话,把衣服都折好放好之后,随手把盖子翻过来,不能躺着,便坐着,一只手搭在苻秋腰上。
    苻秋还没转过身去,忐忑不安地扭来扭去,一只手被抓着,另一只手反抬起去摸东子的下巴,他声音很轻——
    “你许过朕不娶妻的,欺君之罪……”
    “诛九族?”东子问。
    “你……”苻秋眼圈发红,血气上涌,反手抱着东子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连江山都不要了,你要是敢娶妻,朕就亲手割了你的……”
    “什么?”
    “那个。”
    “……”数日未曾开怀笑过的东子忍不住微笑起来,亲了亲苻秋的耳朵,令他转身过来,深邃双目注视着他的眼睛,一手捏着皇帝的下巴,亲苻秋柳叶般的细眉,亲到眼睛时,苻秋闭着眼,睫毛颤个不停,嘴巴里还絮絮念叨:“朕不许你娶妻,你就不准娶。”
    东子唇碰了碰他的鼻子,二人鼻梁相触,蹭了蹭。
    “你要实在喜欢小孩,我们可以抱一个无父无母的来养。”苻秋模糊的声音被堵在口中,觉东子嘴唇发凉,但吻着吻着渐渐热了。当脖颈传来刺刺的扎人触感,苻秋忍不住推开东子的头,看他胡茬发青,数日不见,憔悴非常,又觉得心痛难耐,倾身吹去蜡烛。
    黑暗里,苻秋紧紧抱着东子的头,察觉胸膛一股湿润,轻轻以手抚摸他的头,绕过耳朵,抓了抓他的耳垂,摸他的下巴。
    而东子则在他身上嗅个没完,眼泪在寂静无声中滚落。苻秋深吸一口气,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毫无前奏的进入让他不住抽气,却隐忍不发,只抱着东子的头,任凭他打开自己。
    苻秋想抓着个什么,一摸到东子背上似渗出了血,便即松手,只肯咬牙忍耐。
    东子把苻秋两手扯起,令他抱着自己脖子,将头埋着,半晌方才抵在他耳畔,沉声道:“疼么?”
    苻秋大窘,脸孔发烫,十指在他颈后绞紧。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啊啊啊……唔。”
    湿漉漉的头发粘在东子胸膛上,他忍耐地将鼻子贴在苻秋颈侧,牙抵着苻秋的动脉。
    苻秋心底一凉,几乎以为东子想咬断他的脖子,一时间身后又袭来难以言喻的痛楚,脖子上牙齿改换为冷漠的嘴唇,磨蹭间亲昵非常。
    外头熊沐哼了哼小曲儿,摸了摸耳孔里的花生,小心把它抠出来些,免得真掉进去。
    半个时辰后,院子里重亮起灯,自屋顶望去,东边天际略有点发白,天空薄亮。
    “皇上,今儿还上朝么?”君王从此不早朝呀不早朝。熊沐心头慢悠悠哼着。
    “上。”苻秋声音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东子替他收拾干净,挽发,摸了摸他的眉毛。
    苻秋匆匆道:“发完丧赶紧回来,朕还要与你共商大计。”随即凑过去亲了亲东子的嘴唇,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知道了。”
    “人的一生,总有一死,你爹和你娘能葬在一处,也是幸事。”苻秋复又亲了亲他微微渗汗的鼻梁,眼神闪闪发光,神情羞窘,“我死的时候,能同你葬在一处,就什么也不求了。”
    熊沐背着苻秋,如同一只灵敏的鹞子,翻上墙头。
    东子捞起袍带,轻系于腰间,那两个人的身形转眼就看不到了,他吁出一口气,坐在院子里洗衣服。还有几天要守,他心头数着,原本对私奔一事的不安似都随这一夜烟消云散了。即使在黑夜里,他也没有没有错过苻秋隐忍的,心疼的神情,他那样怕疼的一个皇帝,会怕他要娶妻生子。
    “啪”一声衣服甩在搓衣板上,东子一面搓衣,一面隐约想起流放在外的那几日,他娘那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给他爹洗衣时脸上的表情。粗布麻衣,不以为苦。
    十日后早朝,东子重新立于朝堂之上,底下跪着的大臣中唯独少了他父亲。
    朝后,承元殿内。
    苻秋赶着批折子,自天亮至天黑,他只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处理政事得心应手,一日三餐皆在承元殿中用。夜夜在承元殿待到三更,小睡至四更,五更上朝。
    腊月初雪,八王爷苻容被赦为庶人,太后病故。
    凤栖宫重兵把守,禁止外臣出入内廷。
    冬天的一个晚上,漫天疏星撒落,苻秋步入淑兰宫,叫人在后院摆酒,他屏退左右,只留了东子和熊沐两个。
    宫灯隐约照亮苻容的脸,他举杯敬苻秋,笑道:“怎么今日独请本王一人,不想见你母后?”
    苻秋摆了摆手,磕巴嘴唇,“不是朕不想见母后,怕是母后不愿见朕。何况,母后现照看幼弟尚无暇,哪来功夫应付朕。”
    苻容拢着袖子,一身布衣,约略望了望天,叹了口气道:“你母后,对你也甚是想念。今日入宫前,她还说若能时时进宫相见便好了。”
    苻秋笑道:“这么想便罢了,但一见母后,就难免想起父皇,还是不见为好。”
    苻容沉默不语。
    “朕今日找皇叔来,是有要事相商。”苻秋饮了酒,眼神发饧,冲苻容招招手。
    苻容倾身前来,听闻苻秋说话,脸色渐渐转为惊愕。
    “这怎么行……”
    苻秋眼睛一鼓,“怎么不行?!”
    “江山易主……使不得。”
    “八叔不是造过朕的反么?如今怎么了?胆子被狗吃了?”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也只是想南北分治,不曾动过易主之心。”苻容忙道,“万万不行,秋儿,除了你,和你的太子,谁也无法名正言顺坐在这个位子上。”
    苻秋端起酒杯,盯着杯上荷纹,好没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一个个都知道这个位子不好坐,都不坐,把朕撂在这,再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他有些醉了,“四叔控着兵,却一直支持朕,不曾起来造反,便是明白皇帝是个苦差事。只有十叔是个大大的善人,可惜他做皇帝,比我做得都差。”
    东子把快滑到地上去的苻秋扶起来,苻秋便侧身过来抱着他的腰。
    一时间苻容有些明白过来,被心底涌起的念头震得难以言语。
    东子看了眼苻容,把苻秋半抱着扶起来,“皇上喝醉了,八王爷就在这间殿内歇息,等明日皇上醒了酒,再商议国事。”
    于是苻容眼睁睁看东子把苻秋半抱出去,难以置信地蹙起眉头,隐约像见到总是替他皇兄挡酒的四哥。曾有一回,只他们兄弟三人,苻容喝得醉意上头,便去出恭,以冷水净面,回来便见他四哥以手垫在他亲哥脑后,俯身将他压在桌上,满地杯盏。
    二人俱是袍服散乱,先帝眼角微微发红。
    没几个月,他四哥战死沙场,他亲哥便再不爱说笑言谈。
    次日苻秋下朝来苻容的院子,八王爷刚睡醒,在院子里坐着,剥菱角。
    苻秋在他对面坐下,艳羡道:“八叔是甘心归田园了?”
    “有轻容相伴,余生足矣。”轻容是太后的闺名“咱们都是苻家人,对这江山有责任。”苻秋道。
    “皇上所求为何?”白胖菱角喂进苻秋口中,苻容剥起下一个。
    “为江山稳固,也为不在世上白走一遭。”
    苻容拿帕子净手,抬目,“皇上想如何?”
    “昨晚朕已对皇叔说过了。”
    “醉话岂可当真?”苻容坦然相视。
    见苻容松口,苻秋徐徐一笑,当日午后,后宫喜讯遍传,淑妃已有三个月身孕,普天同庆,加封淑妃为贵妃。
    彼时方殊宛被禁在凤栖宫中,除必要衣食,禁止宫人进出。一日傍晚,梆子收买侍卫,入了凤栖宫,与方殊宛通消息。
    “皇上肯宠幸嫔妃了?”方殊宛疑道。
    “是啊,淑妃有孕之后,皇上日日都去。”梆子回道。
    广袖猛然一拂,茶碗跌碎一地,方殊宛咬牙道:“本宫等着看,淑妃的肚子,能不能生个儿子出来。”
    此时公主哭闹不休,手足无措的宫人只得抱了过来给方殊宛,本以为亲娘哄着会不再哭闹。谁料那孩子愈发嚎啕,方殊宛紧抿嘴唇,恨恨望着襁褓中哭得满脸泪光的婴孩,瞳孔阵阵紧缩。
    要不是个公主就好了。
    要生下的是个男孩,必定会是太子,她也不必再着急方家恩荣。不必成日提心吊胆,生怕父亲兄弟又做出什么事来连累方家三代盛荣。
    方殊宛冷冰冰的手掌贴着小孩的脖子,哭声歇斯底里。
    宫人吓得跪了一地,梆子亦满头大汗,磕头道:“娘娘,娘娘息怒啊!”
    婴儿一个尖声,将方殊宛从怔忪中唤醒,她抿了抿唇,挤出僵硬的笑容。
    “你们紧张什么,本宫只是看看是不是领子系得太紧,才哭闹不休。”方殊宛笑了笑,把孩子放在小床上,打发梆子再去留意,叫人打来一盆冷水,放在地上。
    “娘也不想利用你争宠,等你有个弟弟,娘会教他,一生一世,护你平安。”方殊宛喃喃道,手指解开婴儿身上的小被子,白嫩嫩的婴孩挥舞着手臂,胳膊合拢,夹紧方殊宛的手。
    她手掌一开一合,极是可爱。
    方殊宛抱着她,口中轻轻哼着哄孩子的歌谣,把婴儿放进冷水中,以帕子沾水,给她洗了个澡。
    次日公主发起高烧,起初苻秋以为是方殊宛又想要一哭二闹,结果太医回报,“体温太高,难以降温,且孩子太小,不便服药,得以药沐浴,半个时辰一次。”
    苻秋这才意识到严重。
    “朕自己去。”他作势起身,头晕目眩,又跌坐回去。
    东子目光微沉,扶他起身,蹲身替苻秋整理龙袍,随在他身后。
    心急如焚的苻秋赶到凤栖宫时,见方殊宛一身素服,不曾哭闹,只是眼眶发红,看着十分可怜。
    听人通传也不回头,轻摇小床,一旁宫人小声提醒道:“娘娘,该给公主沐浴了。”
    苻秋道:“朕来。”
    方殊宛却把孩子紧抱在怀里,一脸惴惴不安,苻秋不忍从她手中抢女儿,只得放缓声:“那就皇后给公主沐浴,朕在旁看着。”
    一晚上婴儿时哭时止,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难受起来便是哭,却不会说话,不能表达痛苦。
    兴许确是血脉相连,苻秋在旁看着,也觉坐立难安。天快亮时,方殊宛疲劳过度晕了过去,换苻秋照看他女儿,早朝时交到东子手上。
    “下朝朕就来,你看着她,交给谁朕都不放心。”苻秋在凤栖宫匆匆换洗便赶去上朝。
    方殊宛苍白的手自白纱帐中伸出,梆子跪在床边,递给她凉好的燕窝。
    “皇上上朝去了,叫袁总管看着小公主。”
    方殊宛心平气和缓缓喝完燕窝,笑了笑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
    “公主不会真的有事吧?”
    “太医说了,症状加重之后,只是看着很厉害,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方殊宛叹了口气,“那就好,本宫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转而声音愤恨,“只是见不得小人得志罢了。”
    梆子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第63章 陛下
    
    上朝时候苻秋便不住在想女儿染病一事,心不在焉听群臣奏报,之后匆匆赶回凤栖宫。
    院子里跪着一地宫人,苻秋眉头拧了拧。
    “怎么回事?”
    一跪着的宫人膝行至苻秋面前,不住磕头,“启禀陛下,公主……公主烧得更厉害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苻秋脑中霎时空白。
    婴儿无法说话,此刻浑身通红,在小床上难受地翻来翻去,张着嘴,涎水流了一下巴。
    东子跪在床前,侧脸上五个手指印,下巴一个血印,似乎是被指甲刮擦出来的。
    苻秋登时怒了,刚要问话,一旁坐着的方殊宛忽起身,咚一声跪在苻秋面前,重重一个头磕得额头上流下血来,触目惊心。
    “皇后这是为何?”苻秋在椅中坐下,审视屋内情形,只见宫人俱都跪在地上,连带四个太医。
    方殊宛垂目,目色沉静,语气坚若磐石——
    “求皇上处死这个妖人。”
    东子笔直跪着,没有争辩,漠然地看了一眼苻秋。
    苻秋心里好像被什么人一手指弹了下,他觉得难受,此情此景,既令他心痛还在病中的女儿,又让他心疼抱屈跪着的东子。
    “公主怎么样了?”苻秋眯着眼问。
    一太医跪着回话:“以药汤洗浴本可降温,孰料公主反而越烧越严重,药方乃我们四人斟酌所出,又由林医正亲手煎成,浴汤也是微臣等盯着配成,应当没有问题才是……”
    “求皇上为臣妾做主。”方殊宛磕得额前鲜血长流,铁了心要苻秋发话处置东子,苻秋摸着手上指环,望向东子,话却是向皇后问的,“只有东子一个人在里头替公主沐浴?”
    眼泪在方殊宛目中闪动,泪水和着血水留到嘴边。一旁宫女跪着,磕了个头,道:“皇上吩咐让袁总管伺候,奴婢们未敢越矩抗命。”她看了眼方殊宛,又禀奏道:“两次沐浴,都是由袁总管亲自来,可公主洗浴前体温已回转,现在却……”
    “却怎么?”
    “要是再这么烧下去,公主可能会因此而心智有损。”一太医回道。
    苻秋忍不住冷笑道:“既是这样,你们一个二个还有功夫在这儿求朕赐罪,竟无一人为公主诊治,朕养着你们,是让你们成天废话正事不务的吗?”
    苻秋勃然大怒,拂落茶盅,到婴儿床前抱起小公主。
    “皇上……”方殊宛换了个方向跪,血印在地上。
    苻秋视而不见,手贴在女儿背上,察觉到异常高热,向太医冷冷道:“治不好公主,朕头一个治你们四个,至于凤栖宫。连个不会走不会跑的婴儿都照看不好。”
    方殊宛忙使了个眼色,太医硬绷着头皮禀报:“这,小儿易感伤寒,皇上……非人力看顾便可避免。老臣以为……”
    “既然如此,袁总管贴身服侍朕多年,从无不谨慎周到之处,公主高烧恐怕也是非人力可避免。都起来,这半个时辰仍需药浴吗?朕亲自来。”
    凤栖宫一干人等捧着冰块、毛巾、痰盂等物鱼贯而入。
    苻秋叹了口气。前脚上个朝,后脚就要给东子治罪,苻秋一面命太医带方殊宛下去休息,给她头上包扎,一面回头道:“你还不起来,要跪到什么时候?”
    东子仍然跪着。
    “别同朕置气了……”苻秋恼火道,将公主交给一名老太医,伸手拉东子起来。
    东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朝苻秋身上一靠,苻秋这才反应过来,抬目询问,“腿麻了?”
    东子一手搭在苻秋肩上,一面微不可见摇了摇头。
    苻秋当然知晓他忌讳此处人多,东子是觉得他此举不妥。苻秋摸了摸他脸上的巴掌印,心疼问道:“疼不疼?”又触到下巴上血痕。
    “别弄。”东子冷淡道,眉毛动了动,苻秋摸到他背上湿润,立时变了脸色。
    “背怎么了?”转念一想,便即明白,方殊宛盛怒之下,定已罚过。
    东子摆了摆手,苻秋扶他在旁坐下,见几个太医都在围着他女儿打转,便自蹲下身,把东子的裤腿从靴中扯出,解开鞋袜,他膝上青紫淤痕,显然已跪了不短的时间。苻秋当场就要发作,东子扯了扯他的领子,睨眼轻道:“困得很。”
    苻秋哭笑不得,给他重系好,命人把东子送回去,不让他当值了,等着太医说公主体温稳定下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苻秋喝完茶,冷笑道:“你们也不是全然无用,只是非得逼朕把你们的头拎着才肯尽心竭力。”
    太医们磕头如捣蒜。
    “林医正。”苻秋冷声道。
    一满脸沟壑的老臣出列,恭敬跪着。
    “要是公主真的因区区伤寒有折损,你就写个告老还乡的折子罢。”
    林医正忙道不敢,不住磕头。
    “行了,治好公主,都有赏。行医之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治病救人最重要。朕年纪轻,却不是没长眼睛,众位卿家记清自己的本分,朕自然知道。”苻秋打了个哈欠,自昨日至今,他几乎没睡,此刻头痛欲裂,简直要炸了。
    方殊宛头上扎着白布,静静坐着,面色铁青,泥塑木胎一般。苻秋暗暗叹口气,打发众人出去,他踱步到方殊宛面前,端详他的皇后。
    仍然是清净素丽的一张脸,他曾相信眼前的女人足够母仪天下,也相信她能对东子宽容些。如今却不那么确信了。
    “皇后。”
    方殊宛背脊一僵,一边嘴角勾着冷笑。
    “陛下。”
    “朕想问你一句话,希望皇后能如实相告。”
    “陛下请问。”方殊宛低眉顺眼,白纱布衬着她愈发楚楚可怜。
    “你终究这一辈子,都容不下袁歆沛么?你就这么恨他入骨,想要他的命么?”
    苻秋靴尖出现在方殊宛的眼底,她双目微红,两手紧抓着膝上帕子。
    “是,臣妾做不到。”
    屋里静了静。
    半晌,苻秋站在灯台前,以手指轻轻拨弄得灯烛轻微摇曳。
    “牵一发而动全身者,皇后若想朕也死,便除了他罢。”
    苻秋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踏出方殊宛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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