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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作者:江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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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常怎麽会当真要把圣教送与他,木盛真是会说谎话,有那麽一瞬,他居然是当真信了的,居然还想??
沈梦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把此刻心中所想尽数忘却。
如今最最要紧的事,就是要寻到黄谌,还有罗铁生的那把宝刀。
其馀之事,都要容他稍後再议了。
二十一 上 祁云章信假为真鞭赵灵,罗俊青夜思往事观宝刀
赵灵醒来之後,还未曾回过神来,便被人重重的掴了一掌。
他只觉得耳畔嗡嗡直响,又过了片刻,才觉出半边脸庞火辣辣的疼,他许久不曾被人这样羞辱过了。
赵灵费力的睁开了眼,看到身边是一干无名的教众,半个都不认得的。远些站着路三娘,还有祁护法。
祁护法见他终於醒来,怒目相视,心中的厌憎,竟然是丝毫都不曾遮掩。
赵灵睁开眼睛看他,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喉咙生疼,说出话来,沙哑难听,不成字句。
祁护法问他:“赵灵,你回来教主宫中,所图为何?”
赵灵看着这刑房里再无他人,猛然想起昏厥之前的情形来,他心里一沉,急急的开口问道:“教主呢?”
他不敢直接问出黄谌的名字来。
教里如今到底是怎样的情势,他根本都不晓得,怎敢随意开口?更不要说他背着与教主私奔的声名出逃在外,如今返回教主宫中,却教他怎样开口?
祁云章“哼”了一声,说:“外面纷传,说是你勾引了教主,诱他出山,可有此事?”
赵灵大为羞恼,想要辩解,却又心生警惕。
他一路与罗俊青同来,难保那几人不曾报与教中之人知道,便是以假做真又能如何?
最後他沙哑着声音,只说了这麽一句,“我对教主之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祁云章鄙夷的朝他“呸”了一口,“赵灵,你休要在我面前花言巧语,难道我还会被你哄骗不成?”
说完这番话,便从腰间解下一条耀目的金鞭,紧紧的攥在手中,上前一步,逼问他道,“你诱骗教主,得了教主之印,如今却藏在哪里了?”
赵灵颤抖一下,想,罗俊青取来的并不是教主印,那教主印如今只能是在沈梦手中,祁云章为何会拿这样的话来问他?
祁云章这条鞭叫做云金鞭,便是何燕常,也是赞过多次的。
赵灵虽不曾与他交过手,却也是见过他与何燕常过过招的,往日心里也是又敬又怕,如今见他举鞭相问,若说心中不惧不急,才真是自欺欺人。
祁云章见他默不作声,只当他是心中有鬼,不敢开口,一时大为光火,举鞭便抽。
赵灵被捆在那里挣扎不得,竟然生生的受了他这一鞭,只觉得皮肉皆碎,脊骨尽裂。就连沈梦折断他的双腿之时,也没有这样的苦痛,一时不忍,竟然失声惨叫,连路三娘也白了脸色,後退了两步。
祁云章将金鞭握在手中,冷目看他,问道:“教主印在何处?”
赵灵咬紧了牙关,却觉得浑身都是冷汗,整个人眼前发虚,竟然痛得恍惚了。若不是人被捆在这里,只怕早已昏到在地了。
祁云章大怒,用鞭柄戳着他的脸,同他说道:“赵灵,不要以为教主疼你,我便不敢打你,你若是不招出教主印的下落,我就三鞭将你打死,自去向教主请命!你必是同黄谌串通好了,在教主的饮食之中下了药,不然教主如何会看上你?你同黄谌果然是一丘之貉!”
赵灵没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黄谌的名字,立时抬起了头来。他被祁云章那一鞭打得眼前发虚,看的人都是重影,极不真切,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从这人的神情之中看出些什麽来。
路三娘见祁云章已是盛怒,连忙扯住他,柔声说道:“祁护法,你休要动怒,小心伤身。教主已经回来了,便是没有教主印,难道教主便不是教主了麽?我想赵兄弟也是明白的,你不必为了这个动气。”
赵灵想要开口说话,只觉得胸口气息一震,便浑身痛得不能忍受,才知道他这云金鞭的厉害。
路三娘见他似乎想要开口说话,便说:“你讲。”
赵灵勉强的笑了笑,却痛得几乎落下泪来。路三娘面露不忍,便伸手点了他的几处穴位,教他觉不出痛来。
赵灵低声说:“多谢三娘。”
路三娘垂了垂眼,说:“赵兄弟说什麽生份的话,大家都是为了教主。”
赵灵看着他们两人的神色,斟酌片刻,才小心的说道,“我趁乱混入宫中,把教主印给了黄谌。”
他这一辈子就聪明了这麽一回,只拿这麽一句话,就试出了当下的情势。
两人顿时变色,相看一眼,却不再多言。
赵灵此时心中十分明了,看黄谌那时癫狂的样子,必然是带着教主逃出教主宫去了。他此时心中又气又恨,又悔又怒,气黄谌胆子竟然这样大,竟敢趁着宫中起火,私自带何燕常离开。恨自己那时太不小心,竟然被人偷袭得手,让黄谌轻易的走脱。悔的是当初就不该让何燕常只身一人走入香雪山庄,怒的是罗俊青此刻却不知身在何处,连半点用处都抵不上!
祁云章转过眼来,又看他片刻,把金鞭抵着他的脸,不屑又鄙夷的说道:“你与他果有勾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什麽好货色!教主可都知道了?”
那鞭身微暖,紧贴着赵灵的脸,赵灵只觉着不寒而颤,勉强的偏过了脸去,低声的说道:“他知道的。”
祁云章哼了一声,拿鞭柄砸了他一下,说:“迟些教主唤你进去,只管把这话直说,若是少说一个字,出来便有我的鞭子伺候!”
赵灵大吃一惊,竟然不能分辨他这话中的真假。黄谌疯癫成那个样子,绝然不会独自离去。他既已走脱,宫中又何来的另一位教主?
二十一 下
祁云章却不再与他多言,将他身上的绳索松开,这才拍了拍手。这时刑房外走入两人,一前一後,扛着一个小轿,径直朝赵灵走来。
赵灵被他松开捆绑,便再也不能直立,径自朝地上倒下。那两人健步如飞,顷刻间便走到他身旁,将他小心的搀了起来,扶入小轿之上。
赵灵浑身虚软,无力挣扎,任凭他们两个抬着小轿飞也似的朝前走去,想到教主宫中那人,心头一震,想,不会是他罢?
扛轿两人步履平稳,一路将他送入教主宫中,赵灵抓紧轿椅,朝前看去,只见宫中灯火摇曳,教主座上端坐一人,形貌极似何燕常,正拿着一把长刀,在灯火之下仔细的端详,彷佛看得出了神。
两人脚下无声,却偏偏在走进宫中之时,便看到教主座上那人抬起眼来。
灯影摇曳,烛光灼灼,灯光烛影之中,那人手执宝刀细细观瞧,那神情相貌,无一不似何燕常,端坐在那座中,竟然连姿势都与往日一般无二。
赵灵看他侧影无比熟悉,只觉得喉咙乾涩,双眼酸痛,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心里反反覆覆的只想着,终於见着他了!我赵灵今日便是死在这里,也没什麽憾恨了。
何燕常看他一眼,便轻轻的挥了挥手,那两人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何燕常冲他微微一笑,赵灵没能忍住,便从小轿中起身跪倒,眼泪也落了下来,泣不成声的说道:“教主,你平安无事便好。”
何燕常低低的“哦”了一声,把宝刀放在一旁,走下教主座。
何燕常在他面前站定,静静的看了他半晌,突然呵的笑了,然後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说:“好灵儿,你把我的教主印弄去了哪里?如今却教我怎麽保你才好?不如今夜便留在这宫里,伴我一宿,好教他们晓得我是真的疼你?”
赵灵看他走到自己面前,又半蹲了下来,起初只是迷惑,等他开口说了这一番话,还不及说完,便恍然大悟,回过神来。
等他把话说完,赵灵已是恼羞成怒,朝他胸口狠狠的揍了一拳,低声的骂道:“罗俊青!你好大的胆子!”
罗俊青轻轻一侧身,便将他的拳头让了过去。赵灵扑了个空,牵动身上的鞭伤,痛得低呼起来。
罗俊青收起了笑意,脸色变得严峻,伸手扯开他衣裳,见着他身上的鞭伤,立刻大怒,说:“是谁?”
赵灵吸了一口冷气,嘲笑他说:“你不是做了教主麽?怎麽连护法都认不齐全!”
罗俊青见他鞭伤极深,便也不与他计较,说:“权宜之计罢了,难道还要同他们说我是假的?”
又说:“迟些再叫人替你治伤。倒是有件事情,要先说与你知道。何燕常如今在黄谌手上。白日里我在角门那里遇着了他,想了想,索性把他们两个一并送出宫出去了。”
赵灵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样自作主张,便恼声问道:“你难道看不出他已有些疯癫了麽?还把教主送与他手中?”
罗俊青笑了起来,捏了捏赵灵的脸,说:“你这话一说,便露了底。”
赵灵十分不解,反问道:“什麽底?”
罗俊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说道,“你啊,一看就不是个痴情种子。”
赵灵怔了一下,想说什麽,却没有说出口。
罗俊青叹了口气,同他细细说道:“他便是疯癫,也是为情之故。他以为他手里的何燕常是假,我看过了,却是如假包换的何燕常,只是身中数毒,昏迷不醒。倒不如留在他手中,教他替何燕常解了毒,我们再去寻他回来。不然如何?此刻夺他回来,却教谁人来解?你我又如何自保?”
赵灵只听他说何燕常又中了毒,便着急了起来,想,他身上的毒是谁所下,难道是黄谌不成?这样一想,心中便十分懊悔,想,那时我随他一并走入山庄便好了。
可见罗俊青神色如常,心里便有些怪他无情,急切的问道:“教主中毒?中的什麽毒?可曾受伤?……”
“他身上倒不曾有伤,中的什麽毒我却不知。”罗俊青捏着下巴看他,突然说:“怪不得教里会传出这样的话,说你勾引了何燕常,与他一同私奔,携手浪荡江湖了。”
赵灵立时变了脸,沉声说道:“我才不是沈梦那样的小人!教主於我有知遇之恩,我对教主万分敬仰,岂是那种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儿女之情!”
罗俊青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说:“你对何燕常不是儿女之情啊?”赵灵恼羞成怒,举拳要挥,却被罗俊青轻轻捉住手腕。
罗俊青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你便是对他有什麽儿女之情,也是白搭。他心里,只有罗铁生一个人。”
说完,便走去教主座前,拿起那把宝刀,缓缓的拔了出来,把那柄刀身上的断痕亮给他看,然後才说:“好灵儿,我与你打赌,何燕常活着一日,总会回来这教主宫,要来取这把刀。”
赵灵愣愣的看着那把刀,烛火之下,映出刀身上那一道骇人的断痕,竟是清晰无比。
赵灵想,这是什麽人接的刀,怎麽接得这样丑陋?又想,何燕常不是说他寻遍了四海,才求到人将此刀接起麽?
罗俊青啧了一下舌,反反覆覆的看着那柄刀,突然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总想有一日让他拿着这刀与我比一场,总是使剑有什麽意思?”
赵灵见他不顾何燕常的死活,居然把何燕常交与到黄谌手中,此刻却又想着要与何燕常比试一番,便在心里骂道,这个痴人,也与黄谌疯得差不多了。
罗俊青见他神情焦灼,便说:“你急什麽,等过两日安定了,我便带你去见他,那时只怕他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
赵灵一时无语,半晌才又低声说道:“若是被人寻到了……”
罗俊青宽慰他道:“我替他指了一条路,我来这里见何燕常,便去那里,教中无人知道的。”
见他仍是丝毫不能放心,便又说道:“怕什麽,他命极好的,当年我爹一刀刺中他心口,他都活了下来。如今这些小风小浪,难他不倒的。”
赵灵震惊不已,瞪着他看,彷佛不能相信他的话。
罗俊青把手中的宝刀亮与他看,笑着对他说道:“这便是我们罗家家传的宝刀。当年我爹不知他的心思时,还是十分的喜爱他,想要收他为徒,连家传的宝刀都送与了他。”
赵灵“啊”了一声,却又觉得这话彷佛理所当然的一般。
罗俊青把刀递到他手中,教他仔细的摸上一摸,然後着迷的看着刀身,问他说:“果然绝世好刀罢?”
赵灵见他目光殷切,犹如孩童一般,心道,果然是个痴人!
却不肯迎合他,故意说道:“什麽绝世好刀,一劈就断!接也接不起!”
罗俊青果然有些恼了,说:“你知道什麽!此刀天下无双,是当年的神刀王以陨星铸锻而成,世间的凡刀怎麽能够与之匹敌!”见他只是看着刀身上的那道断痕,终於愤愤,说,“若不是他当年非要把那件事说破了,我爹也不会倾尽内力,折断此刀!从此与他恩断情绝,再不相见?”说完彷佛仍不解气,细心的抚摩着那把刀,喃喃的说道,“倒真真是可惜了这把宝刀!”
赵灵见他丝毫不可怜何燕常,也根本不惋惜他爹与何燕常的决裂,反倒对这把刀这样的看重,便故意同他说道:“你倒是个痴情种子!”
罗俊青皱眉看他,似乎奇怪他这话来得奇怪。
“你就对这把刀情有独锺嘛!瞎子都看出来了!”赵灵哼哼唧唧的说道。
罗俊青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将他搂住了,教他也坐在教主座中。
赵灵受了祁云章那一鞭,现在还两腿发软,被他一拽,也就毫不客气的坐下了。
罗俊青赞他道:“好灵儿,你果然懂我!”
赵灵还不及回话,便听罗俊青又朝外面说道:“是谁在外面候着?”
赵灵心想,他果然厉害,我都不曾听见丝毫动静。
片刻之後,却仍是毫无动静,罗俊青皱了皱眉,把宝刀系在身上,出去看了一看,回来後说:“方才来的人十分蹊跷,与白日里趁火闯宫的,似是一起的。”
赵灵哼哼了一声,说:“反正你是教主,你扛着呗。”
罗俊青摸着刀看他,说:“你如今又不怕你家教主出事了?”
赵灵见他又拿这事取笑他,憋了憋,索性也拿他逗上一逗,一本正经的说道,“或许也是惦记这把刀呢?”
罗俊青却怔了一下,彷佛当了真一般。凝神想了片刻,突然“啊”了一声,喃喃的说道:“也是!这宫里不安定,彷佛就是从何燕常带着这刀入江湖时起的??”
想了又想,便唤了人来,把他带下去敷药治伤,自己却仍旧坐在那教主座上摸着那把断刀。
赵灵随人走出宫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时罗俊青微微皱眉,凝神思索着什麽,神情彷佛何燕常,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赵灵挪开眼,走了出去,看宫外夜色沉沉,新月彷佛银线一般,弯得极好,悬在半空。
他忧心重重,担心不已,十分的不安。就连那一夜在雪中,他与何燕常两人冒险出山之时,心里也没有这样的惧怕。
他仰望着夜空,在心里暗暗的求着神明,只求何燕常平安无事。
二十二 黄神医认米做沙,何教主劫後馀生
黄谌拿着木碗从桶里舀了一碗水,然後把研好的药粉小心的倒了进去,还不等他慢慢的兑开,便听到屋里有些轻微的声响,大约是那人已然苏醒,正在室内走动罢。
黄谌慌忙的放下药碗,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那男子正摸索着床边,似乎要站起来。
“不要起来。”黄谌一时情急,竟然伸出手去,将他摁在了那里。
那男子怔了一下,没有再动。
黄谌离他这样近,见他轻蹙眉头,胸中那颗心竟然会砰砰直跳。他离开宫中,原本已渐渐清明,可此刻却又不由癫狂起来,痴心妄想着,这人或许就是何燕常也不一定。他在教中对着这假人的日久时常,神智已渐渐的不太清明了,他却不太自知。他只知道这人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简直犹如废人一般,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坐在这人身旁,与这人亲近。
那男子的目光有些茫然,然後很快的却抬起了手来,只探了一下,便触到了他的胸口。黄谌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屏住了呼吸看他,看他摸索着抚上了他的肩头,然後捉住了他的手臂,似乎想说什麽,只是口中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黄谌任由他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就算被他捉得生疼也毫不在意,不仅如此的,还伸手安抚一般的轻轻摸着他的後背。
那个人彷佛镇定了下来,便慢慢的松开了手,脸上的神情终於浮现出来,彷佛已是极疲惫,极厌倦的一般。
黄谌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古怪,却不曾深想,仍缓缓的抚摸着那人的背,解释般的说道,“你药性还不曾消退,只怕走不了两步便要跌倒的。”
那个人笑了一下,黄谌明明知道他是看不见的,却不知为什麽,彷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只觉得那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要担心,过几日我寻齐了药材,便可以将你身上的馀毒一一的解开了。”
黄谌知道他不能作答,见他微微点头,便已十分欢喜,朝他又靠近了些,才又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此刻心中必然十分迷惑,又不认得我是谁,也不知身处何方,所以有些疑虑担忧。这些都没什麽要紧。”
那人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彷佛在等他的下文。黄谌舔了舔嘴唇,竟然觉得手心发热,他此刻已有些清醒,便说,“沈梦他让你假扮教主,也不是什麽好事,只怕过了风头,就要连你也一并杀掉了。前几日宫中火起,我便趁机带你逃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只在此处度日,他自然寻不到你我的。如何?”
他虽然问了一句如何,却并不是当真要问这人的意思,所以不等这人点头或者摇头,便又说道:“只是你我在此,总要有个名姓才好。等你的毒去尽了,终究是要唤我名字的,不然难道还喂喂的叫麽?”说着,便不由得笑了出来,伸手抚上了这人的脸颊,低声的说道:“我叫黄谌,你可以叫我阿谌。”又说,“我叫你什麽呢,叫你……”
黄谌看他轻蹙眉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许多年前何燕常在大雪之中舞剑的那一刻来,心中一动,竟然脱口而出,说道,“我便叫你何剑罢,刀剑的剑,如何?”
何剑脸上的神情有些奇特,抬起手来捉住了他的手腕,似乎想要看他,却又放弃了,只是慢慢的捉紧了他。
何剑摸到了他的手,黄谌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那都是拜沈梦所赐。若不是沈梦不肯放过他们,他又怎麽会去火中赤手取了铜烛台,结果双手都已被炽热的铜烛台烫坏了,一时也好不了,碰着什麽,便痛得厉害。
何剑缓缓的摸着他手上的伤疤,黄谌见他的抚摸十分轻柔,心中又苦又甜,便喃喃的说道:“不要紧,过几日便好了。”
何剑握着他的手,令他几乎有些情难自禁了,险些说出,为了你,我便是死也可以,这样又算什麽?
可他到底还有些清醒,知道这人并不是何燕常,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替身罢了。
再想起在教主宫中的事,想起赵灵,想起沈梦,心中便紧做一团,几乎不能呼吸。
若不是听着看守他们的教众偷偷说起,黄谌根本不知道赵灵与何燕常已在回教里的路上了。黄谌与他们仅隔着一扇木门,听他们说起何燕常待赵灵十分亲腻,便已浑身颤抖,丝毫不能自已了。等听到他们说起何燕常一路上还唤赵灵为好灵儿之时,黄谌用力的捂住了双耳,心中生出怨憎来,恨这些人为甚麽要在这里说起这些,为甚麽要被自己听到。
他没有想到传闻竟然是真,他赌上了性命,日夜饱受煎熬,破釜沈舟的同沈梦去做了那件事,到了最後,却成全了赵灵。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可他万万也不会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赵灵。
怎麽会是赵灵?枉他把赵灵当做知心好友,把所有的心事都讲与这人知道,却不想倒了最後,却被这人夺取了此生唯一心爱之物。
他走去床上,将昏迷不醒的那人搂在怀里,闭上了眼,自己哄骗自己,对自己说眼前这人并不是沈梦带来的假人,而是他日思夜想的何燕常。
他不知是他已然疯癫了,还是他想要变得疯癫,他是不知,也不想知道了。
教主宫中起火之时,他原本还有些惊慌,可转念一想,却突然就拿定了主意。
他要带何燕常走,远走高飞,远离这里,远离教中,远离沈梦,远离赵灵,远离所有那些认得何燕常的人,教人寻不着,只他和何燕常两个才好。
这人是何燕常,却不是赵灵的何燕常,亦不是沈梦的何燕常。
这人是何燕常,却也是何剑,是他一个人的何燕常,是他一个人的何剑。
这一次,任谁也不能从他手中把这人夺走。
二十三 上 沈雁林舍身护宝,罗教主顺藤摸瓜
费清来时,罗俊青倒没有料到他的本意,可等他开口说了一番话出来,却令罗俊青对他大为改观,倒把这人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费清恭恭敬敬的说道:“我三年前在风雨亭见过您,那时教主去了泸州,与孟长缨私下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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